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黍宁
高高在上的玉清真人阖上眼,眼睫上落了点儿雾气。
在那回停云山围猎,他舍弃了乔晚,目睹乔晚木然平静的眼神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一直对不起他这个徒弟,笑笑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笑笑才……
可是现在比起笑笑,他竟然因为那一个眼神,更怕乔晚再次离开他。
周衍睁开眼,静静地看了一眼乔晚,这才又开了口,“我还记得你当初刚拜入昆山时的那天。”
个子矮矮的,见识短浅,爱慕虚荣,贪图便宜,知道自己拜入了玉清真人门下后,恨不得全世界都给炫耀个遍,这也是当初大多数昆山弟子都不喜欢她的原因,他当时其实也皱着眉,略觉得困扰。
但就算丢给了陆辟寒带着,乔晚对他这个师父的尊敬和依赖却丝毫没磨灭半分。
听到周衍突然说这话,乔晚略感诧异,同时又觉得不是很意外。
周衍迟早会发现她居心不良,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早。可能还是她经验不够老道。
想到这儿,乔晚身体有些僵硬,略斟酌了一会儿,开始琢磨着,既然周衍都发现了,要不要干脆摊牌得了。
欺骗别人感情这事儿,她怎么做怎么还是有点儿不对劲。
于是,在周衍目光之下,乔晚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坦然承认了。
“是。”
“抱歉,”乔晚避开眼睛,“我的确是另有所图。”
话音刚落,周衍也沉默了,白发自肩头滑落,玉清真人的嗓音突然有些冷。
“那你为的是什么?”
乔晚抬眼,去直视周衍那双冷清的眼,不加掩饰地开口:“诛邪剑谱。”
“我听说真人你有诛邪剑谱。”
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周衍眼里的震动:“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是吗?”乔晚摇头,“这不重要。我只是想问真人。”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冲着别人东西来的,乔晚顿了一下,迟疑且含蓄地问:“想问真人愿不愿意出借诛邪剑谱一观。”
只要周衍肯借,她就能用神识镌刻,在脑子里手动抄写一份。
周衍:“……”
静室里倏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诛邪剑谱,原来就是为了诛邪剑谱。周衍嘴唇动了动,脸上血色尽褪。
明明都猜了出来,但当乔晚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直说来意的时候,周衍恍然还是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男人抿紧了唇,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是吗?原来你是为了诛邪剑谱而来。”
男人长身玉立,袍袖垂立,面前的桌案上还摆着张琴,端得是雅正持重,如覆压了一层霜雪的睫x垂着。
乔晚知道周衍是个渣,虽然皮相生得好,但依然是个渣,但现在这感觉……
不由得忐忑地想,怎么倒像是她渣了?
就在乔晚不安地擦着脸上的血的同时,周衍突然又开了口。
“倘若没有诛邪剑谱呢?”
“倘若没有诛邪剑谱……”这话说出来,就连周衍也觉得有点儿可笑,“乔晚,你接近为师,是不是哪怕还有一丝真心。”
说到这儿,周衍那完好的右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扶住她肩膀,问她个究竟。
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现在还不想和周衍撕破脸,握紧了剑,乔晚还是选了个比较有礼貌也比较生疏的回答。
“前辈是当世剑道巅峰,人人心向往之,虽然我与前辈之间师徒缘分已断,但在剑道一途上,晚辈依然不改对前辈的崇敬。”
这客套话周衍哪里听不出来。
“好。”
周衍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静室外风雪大作。
“也好。”
“倒也好。”
“那……大光明殿那位妙法尊者呢。”
冷不防提到妙法,乔晚又一顿,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算是接受了之前的说辞。
“我与尊者之间以平辈相交,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情谊。”
“那你更看重他对吗?”周衍垂眸:“和为师相比,你看重这个半道认识的‘长辈’?”
这回乔晚沉默无言了。
虽然没回答,但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和大光明殿那位相比,他这个做师父的的确有够失职。
乔晚太冷静了。
周衍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教出来了这么个冷静的徒弟。
冷静而有理智,笑笑和她相比,甚至成了个长不大的婴儿。
他或许该愤怒的,但这时候,他这些愤怒、不甘、悲痛、幡然的悔意和嫉妒好像也成了无理取闹。
也就在刚刚,乔晚眼神清明冷冷的质问,突然让他想起了学剑的初衷。
剑乃杀器,平定天下,澄清事世,扫荡敌寇的杀器,继而羞愧自己道心蒙尘。
他错过了这个徒弟,乔晚陪伴在他身边数十年,他竟然错过了这良才美玉数十年。
如玉的左手抚上了桌案上的琴,苍白的指节缓缓地勒紧了桌上的琴弦,琴弦每一颤,宛如心里用力的一颤,颤得他浑身上下冒着虚汗,心里也刀绞一般地骤缩成了一团。
良久之后,周衍这才又开了口。
“诛邪剑谱不在我这儿。”
不在他这儿?!
乔晚睁大了眼。
“我曾发誓今生不练诛邪剑谱。”想到久远之前的那件往事和秘辛,周衍用力地抿紧了唇,“早在几年前,我就将剑谱交给了你师兄。”
“如果你想要,不妨去找他,我想,辟寒一定愿意给你。”
想到她和大师兄之间这紧张的关系,乔晚纠结了一瞬。
既然问都问到了,在这儿继续待着也没意思了,行了一礼,果断告辞。
“前辈好好休息,晚辈先行告退。”
周衍脸色苍白,没拦着她。
只是在乔晚即将走出门的那一瞬间,突然问道:“之前上山,也是为了赤火金胎?”
玉清峰上常年落雪,雪珠子和着呼啸的寒风一并涌入了这方不大的静室。
明明知道这是周衍给她最后一次的机会。
如果她稍微修饰一下语句,周衍或许还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重续师徒情谊,重新将她当作他这小徒弟。
但她说不出口。
拂去了肩膀上凝结的血水,乔晚微微侧目,果断地回答:“是。”
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出了洞府。
乔晚转身之后,周衍身形一晃,差点儿颓然跌坐。
“铮——”
一声清音。
琴弦深深地勒入指腹,渗出了一串血珠。
周衍眸色转深,面无表情地咳出了两口血。
他从来没发现乔晚竟然这么铁石心肠,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之前为什么要强求再续这段师徒缘分。
他宁愿她上山之后还记恨他,疏离他,对他视若不见。
也好过现在……
眼一瞥,无意中和不远处的铜镜撞了个正着,倒映出白发皓颜的男人。
也好过像现在,给他编制出了一场梦境,又残忍地捏碎了,这就像报复,报复他曾经予以她的一场镜花水月。
所谓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237|开始刷新副本
乔晚没急着去找陆辟寒要诛邪剑谱, 主要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听说穆笑笑被关入了戒律堂地牢, 只等近在眼前的同修会结束之后再做审判, 而陆辟寒撑着病体去看了几次。
比起这个,在经过这一系列事之后, 同修会总算要开始了。
她手臂上的伤经过岑夫人照看, 勉强恢复了两三成。
美妇人轻轻叹了口气:
“同修会马上就开始了, 你这只手怎么伤成这样?”
“麻烦夫人费心。”抓起桌上的佩剑, 乔晚有点儿不自在地从椅子上一蹦而下, “没事, 养养就好了。”
还有这……脸……
后半句话被岑夫人咽回了嗓子眼里, 乔晚一张脸上有半张被剑气刮得没一处好肉, 伤疤纵横,看着颇有点儿狰狞,不过还在就如乔晚所说的, 养养还是能养回来的。
对于这半张足以衬得上毁容的脸, 乔晚应对的办法就是化骨为盾,抬手用半截骨面给扣上了。
很快就到了同修会开始的那一天,比试不在昆山, 在昆山往东两百里进行。
也就是说, 有关那座突然现世的仙宫的传言都是真的。
“同修会会场”早被昆山派弟子拾掇过,干干净净的,还安排了不少座位。
昆山同修会的场面比三教论法会还大上不少,天空上飞行法器如云。
这次比试方式也很简单, 由各派分别派弟子进仙宫争夺里面的天才地宝,最后出来统一做个总结,决出优胜,事后这些带出来的东西也都归各门派所有。
算是个开荒性质的比试。
当天一大早,各家各派的长辈就开始拽着自家小辈,耐心叮嘱了。
“这仙宫里面,各门派早就进去探查过了,没多大危险,你们尽管放手去干。传送法阵也都分四个方向铺设好了,就算受伤了还有岑夫人啊,素霓仙子啊,栖霞仙子啊等一干医修照料着。”
礼貌地婉拒了一票好奇妖皇王妃这是怎么回事的一干八卦弟子,乔晚和济慈撞了个正着。
“总之不用担心,放手一搏。”济慈笑眯眯地拍了拍乔晚肩膀,“干就完事儿了。”
“还有就是……”面前莽僧好奇地问:“那妖皇王妃是怎么回事?”
“我问了师尊,没想到尊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事儿。”
乔晚一愣:“前辈知道了?”
一想到这被妙法尊者知道了,就忍不住尴尬到头皮发麻,好在一回头的功夫,君采薇又歪着脑袋,笑吟吟地朝乔晚招手。
“牛兄,来来来,这里。”
乔晚顺从地走到了男人身边,看了一眼:“甘南呢?”
“你说鳝鳝。”君采薇摇着扇子,唉声叹气,“鳝鳝怎么也是青阳书院弟子,早就去青阳书院那儿去了。”
眼神一瞥,示意乔晚看向青阳书院方阵,在一片惹眼的绿色中,一众穿着青色衣袍的儒修少男少女们,笑眯眯地拽着甘南问东问西。
被一干师兄师姐密切怜爱包围在,青年红着脸,垂着脑袋,两根拇指大小的龙角都有点儿泛红。
目光再一转。
崇德古苑的方阵也已经准备就绪,由白珊湖和孟沧浪领队,齐非道蹬着草鞋农民揣着在和方凌青说着什么,方凌青目光却老往不平书院的方向瞟。
奈何崇德古苑和不平书院之间的差距刻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崇德古苑能派在前面,不平书院只能挤在后面。
作为不平书院的山长,吸取了在鬼市的教训,乔晚,或者说陆辞仙,思索了半刻,嘱咐道:“这回进去不用带什么天材地宝,谨慎为上。”
王如意:“听你的!都听你的!”
朝天岭由谢行止带着,久未见面,青年乌发墨鬓,眉眼冷峻,站在一票弟子中间更加风姿卓逸。
在这儿,乔晚还看到了之前鲜少看到过的云烟仙府。
云烟仙府,不愧是个以女修为主的门派,各个云鬓雾鬟,衣袂飞扬,各个打扮得如同古画上面的仙女,手里还提着个花篮,,笑起来时宛如一串银铃,所过之处,香风曳曳,鲜花飘飘,惹得一众没见过世面的糙汉门派们,纷纷红了脸。
为首的宫主公孙冰姿,微笑着上前和昆山、青阳、大悲崖几家主事寒暄了几声,余下的弟子笑着在陆家方阵身边站好。
陆家,就是北边那个陆家,和岑家、萧家同称为三大家,至于岑二所在的岑府,勉强只能算岑家的一个分支。
陆辟寒也出生陆家,不过也不是陆家本宗,陆辟寒那一支当初被碧眼邪佛所灭,全家就剩下了他一个,因此被抱养到了本家抚养。
虽说师承昆山,但这回,陆辟寒还是站在了陆家的方阵里,正偏着头,脸色苍白地和陆家家主说着点儿什么。
短暂的寒暄之后,由昆山高层发表讲话,青阳书院大悲崖各代表儒修、佛修发表讲话,优秀弟子代表谢行止发表讲话,裁判发表讲话,最后,高台上,马怀真转动着轮椅走了出来,脸上难得多了点儿笑容和喜气,娴熟地开始打官腔,念讲话稿。
“多谢诸位今日愿意赏脸参加这次昆山同修会……”
乔晚默默收回视线。
看来这领导讲话,果然是古今中外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
等到马怀真终于讲完了,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来还嗡嗡嗡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扭头示意左右暗部弟子打开秘境之后,马怀真退到了一边。
秘境一打开,各门派弟子分别一脚踩了进去,由门口这巨大的传送阵分别传送到东南西北各个方向。
眼前一亮,又一花,乔晚刚一站稳,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暗骂。
“这什么地方?”
这熟悉的嗓音……
乔晚略一迟疑,快步走了过去,拨开面前这灌木丛一看,一眼就看见了萧绥脸色阴沉地站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的刹那,一眼就瞥见了那白骨森森的面具,萧绥瞪大了眼,一蹦三尺高,往后连退数步,那表情宛如吃了屎一般的难看。
“怎么是你?!”
“你戴这玩意儿有病吗?!”
乔晚眼神淡定地掠过了他。
这个时候身后的灌木里又传来了点儿动静。
方凌青拨开灌木一脸懵逼地走了出来:“这里明明有声……”
瞥见乔晚和萧绥之后一愣。
“乔……晚?”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移了一圈之后,诡异地沉默了,一脸怀疑人生,“还有萧家的?”
怎么会和乔晚和萧家的分配在了一块儿?
这不是陆辞仙那坑货的道侣……不对,这不是妖皇那……王妃吗?
还有萧家的这个萧绥,嚣张跋扈。
这两个队友,方凌青一个都不乐意招惹。
尤其是乔晚……
脑坑青年方凌青默默沉思,要是他和乔晚走太近了陆辞仙误会了他要撬墙角那怎么办?
但眼下这地方就他们仨。
三个心怀鬼胎的“好朋友”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萧绥嗤笑,拔出了身上的刀,“走罢。”
“先找人,到时候再拆伙。”
一向不是人的萧家小少爷竟然难得说了句人话,看来是被自家亲爹狠狠教育了一顿之后,给教育沉稳了。
“行。”这是面无表情的乔晚。
“行。”这是方凌青。
要不是惨遭萧景洲教育了一顿,萧绥觉得自己早在这儿趁人不注意把乔晚给剁了。谁知道乔晚给他爹下了什么蛊,他爹非但不计较当初那事儿了,反倒把他和大哥血淋淋地教育了一顿。
萧家的教育一向都不是说白话的,到现在,他身上的伤还在疼,萧绥嘴角肌肉狠狠一抽,努力压了下来。
倒是萧绥的武器,让乔晚微微侧目。
是两把刀。
看来用的是双刀流,没想到这萧家小少爷的本命法器竟然是双刀流。
和方凌青各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提着脚步跟上。
其实方凌青说不好奇是假的。
这可是那魔域帝姬,又是妖皇的王妃,就像当初被凤辇抬走的那个……那头猪!
但在熟人面前方凌青虽然脑缺了点儿犯贱了点儿,在陌生人面前还是维持着点儿神似他表姐白珊湖的高冷的。
他们降落的地点,是座山。
这仙宫太大,或许是仿照秦皇陵建造的,仙宫里面,平原、雪山、丘陵各种地貌,甚至一抬头远远看去,天际还有个座活火山!!而仙宫就背靠火山坐落在远方。
也因为如此,这仙宫几乎自成了个小世界,里面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遍地都是。
唯一和外面有点儿不同的是,天空中漂浮着不少亮晶晶的东西,有点儿像天幕倒悬,星辰屑散落在半空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这些“星辰屑”几乎遍布了整个秘境。
虽说前几个月前进去探查的各门派弟子说了,这“星辰屑”对修士看起来没什么伤害,更像是灵力溢出后漂浮在半空中的灵力。
乔晚还是谨慎地用剑戳了一下,只穿过了一片虚无缥缈的空气。
又往前走了几步,茂密的树叶间好像落了点儿太阳雨。
方凌青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时整个人都毛了。
指尖通红的一片。
这哪里是太阳雨,这尼玛是血啊!
方凌青怔怔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血?上面死人了?!这么快就杀人夺宝了?
早在进入秘境前,各门派就心知肚明这秘境里面肯定会发生点儿摩擦。
但下手这么快的……
方凌青愣愣地想。这是哪家教出来的弟子,这么凶残?
察觉到方凌青突然停下脚步,乔晚和萧绥一齐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一齐沉下了脸色,默契地都没说话,悄悄地包围住了那棵落血的树。
朝着方凌青打了个手势,示意备战,乔晚攥紧了剑,在萧绥和方凌青震惊的视线中,一下子猛蹿了上了树冠!!
然而,预料之中的打斗声却没响起,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人钻进树叶里那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上面没有打斗声,但枝桠间漏出的血雨却更多了。
下一秒,就看见乔晚披着一身血从树上跳了下来。
萧绥喉口一涩。
乔晚她全身上下几乎全被血给浸透了,但身上却毫发无伤。
“这怎么回事?”萧绥拼命用眼神示意。
三个心怀鬼胎的“好朋友”这回都成了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算不合作也得合作。
乔晚顿了顿,神识把这俩人都拉进了自己识海。
萧绥一个踉跄,来不及震惊于乔晚这恐怖的庞大的识海。
少女清朗的嗓音瞬间回荡在萧绥和方凌青的耳畔。
“上面没人。”
萧绥:“上面没人,那这血雨从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天空明净蔚蓝,半空中的“星辰屑”或者说溢出的灵力还在熠熠生辉。
方凌青脸色微变:“总不能是树自己流出来的吧。”
鬼市这种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来一次他就受够了。
乔晚看了方凌青一眼。
看来被鬼市逼出心理阴影的不止她一个,虽然很同情方凌青,乔晚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这树叶在渗血。”
确实是树自己流的,像人一样在流血。
“但这树也没受伤啊。”萧绥脑回路不知道歪到了那个山沟沟里,脸色古怪,“这里面的树难不成还分公母?”
不如大家族少爷有“见识”的儒修“君子”方凌青脸色瞬间就红了:“萧道友你变()态不变()态?”
这话音刚落下一秒,面前这棵树的树干上突然“哇”地喷出了一大股鲜血,位于树下的乔晚、萧绥和方凌青一个躲闪不及,直接被喷了一脸!!
“看吧。”乔晚抹了把脸上的血,面无表情地说,“这树被你贱吐血了。”
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238|一棵开花的树
萧绥脸色一阵青青白白的, 有点儿想张嘴就要咬,但目光落在面前这一片宽阔无尽的识海的时候, 突然沉默了。
竟然下意识地冒出了点儿幸亏之前没和乔晚真撕起来的庆幸, 就这识海,碾死他还不跟碾死个蚂蚁一样轻松。
盯着面前这树, 三个心怀鬼胎的好朋友都有点儿发愁。
“那这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凌青惊恐地问。
总不能真是来亲戚了吧?
乔晚:“再看看。”
话音刚落附近一棵树突然砰地一声, 直接炸了。
木块儿飞得漫天都是, 其中一块儿直接冲着萧绥脑门儿上弹了过去。一时不察, 萧绥被砸得下巴往后一仰, 喷出了两条鼻血。
脑坑青年方凌青默默迟疑了一瞬:“这是……不堪羞辱, 自杀了?”
结果这还没完, 紧跟着吐血和自爆的树后面儿, 是面前蹿过去的一只兔子,浑身上下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撑开了,越撑越大, 越撑越大, 一眨眼的功夫,血肉簇簇爆开,黏连在白森森的骨头上, 犹如一颗盛开的花树。
而就算这样, 这只兔子还活着,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被风一吹,身上的肉花又扑簌簌掉了一地, 但四只兔腿却像是扎进了地里,再也不动。
眼见这一幕,乔晚几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再说话。
“怎么回事?”这是萧绥在识海里问的。
方凌青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如果说树能流血,会自爆还能解释,这兔子开花完全没办法解释。
乔晚握紧了剑,立刻向往前一步,手腕却被萧绥给一把拽住。
“你不要命了?”萧绥脸色难看,“你不要命就算了别连累我,先等等看。”
乔晚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三人眼睁睁看着面前这兔子像棵树一样,扎根在了地里。
除了草地上蜿蜒的血痕和落下的碎肉,四周好像又恢复了安静,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山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