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诱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天翼问:“爹,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拖他俩走,把他们拖回到山洞,不能眼瞅着他们死。”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努力,把张进广跟孙大志拖了回去。
走进山洞,陶花已经准备好吃的,熬了一些酸枣跟桑葚,还有松子。
虽说这些东西不好吃,可总算饿不死了。
就这样,天翼跟樱子得救了,张进宝跟巧燕得救了,孙大志跟张进广同样得救。
听几个人将大峡谷半年发生的事情说完,我唏嘘不止,感慨万千。
这才知道他们度过了人生最艰辛的一段时光,原来儿子一直距离我不远,还不到十里地。就在前面的大峡谷里。
回头再看几个人的装束,心里更是发酸。每个人都是破衣烂衫,面容憔悴,奄奄一息。
一股深深的父爱从心头升起,抱上天翼又亲两口。
巧燕问:“初九哥,你跟陶花一个月来,就吃……这些?”
我说:“当然了,不然还能吃啥?”
“看来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下子添六张嘴,咱们的食物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我摇摇头:“很难,很难,别说这个冬天,一个礼拜都困难。不远处的小树林已经没有山果了,咱们很快就会陷入另一场饥饿。”
巧燕就叹口气:“哎,看来我们是从一场劫难,陷入了另一场劫难,不过不用怕,还好有初九哥,看到你,俺的心里就有底了。”
陶花也说:“我们必须在那些山果吃完以前找到新的食物,要不然还是无法摆脱饿死的命运。”
粮食,难搞的粮食啊,没有粮食可咋着活?
这儿不是仙台山,仙台山有吃不完的食物,这儿是大雪山啊。
大自然的残酷无情在跟我们开玩笑,一次次磨炼我们的生存意志,挑战我们的智慧,消磨我们的斗志。
目前,只能跟天斗,跟地斗,跟自然灾难斗,杀开一条血路,返回我们的家园。
几个人肚子里有了食物,精神就恢复了很多。这个时候,我才告诉他们,张德胜在隔壁的山洞,应该让他们父子团聚。
于是,天翼跟进宝就把孙大志跟张进广拖进了那边的山洞。
当张德胜瞅到小舅子跟二儿子的那一刻,老头首先哭个稀里哗啦,然后抄起棍子就打。
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孽畜!竟然杀兄,狼子野心!我要你干啥?你咋不死在外面?咋不冻死饿死?真是……冤孽啊!呜呜呜呜……。”
打完张进广,张德胜又用棍子捶孙大志,教训小舅子。
孙大志不能动,接连挨几棍子,痛得嗷嗷大叫:“姐夫,饶命,饶命啊……。”
所有的事情都是张进广跟孙大志搞出来的。
不是他俩密谋定计,非要杀死进宝争夺财产,就不会来到大雪山。
不来到雪山,就不会挨饿,不会遭遇大雪崩,张德胜也不会千里迢迢寻找儿子,被困在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也难怪老张发那么大的火。
张德胜的腿脚不好,脚面上的刀伤还没好利索。再加上营养不良,浑身无力,打起来也不疼。
他们几个哭,张进宝和巧燕也跟着哭。
两拨人是面和心不和,为了避免冲突发生,避免两个孩子再遭遇伤害,接下来,开始分领地了。
我让张进广、孙大志跟张德胜住在一块。我跟陶花,天翼和樱子住另一个山洞。
每个山洞里都有篝火,食物按照人头分发。
张德胜问:“进宝,你跟谁住?跟我还是跟杨初九?”
张进宝很作难,被夹在了中间,只好说:“我听巧燕的,巧燕跟谁,我就跟谁。”
巧燕说:“俺当然跟初九哥。”
进宝说:“那我也跟初九哥。”
张德胜苦笑一声:“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随你!!”
就这样,进宝和巧燕跟我住进了同一个山洞,我们六个人形成了统一的阵线。
小山村的诱惑 第688章 举手不留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点也不平静,大雪山上热闹非常。
那边的山洞里乱了套,哭爹叫娘声不绝于耳。
张进广的屁股被打伤,孙大志的肩膀跟右腿各中一枪,甥舅二人痛得死去活来,彻夜都是他俩的惨叫声,鬼哭狼嚎。
孙大志跟当初的张德胜一样,一边嚎叫一边骂,将我家祖宗八代全部骂一遍。
骂我媳妇偷汉子,骂我儿子没有小丁丁,闺女没有眼儿。还诽谤老子,说全村的女人都跟我上过炕,小时候得过花……柳。
张进广也是哭爹喊娘,骂天翼不得好死,拉屎抠破擦屁股纸,出门踩钉子上,娶个媳妇是石女。
把小天翼给气得,三步并作两步闯过去,差点没用杂草堵住他俩的屁股、门。
等我风风火火赶过去,天翼已经将张进广摁地上,槽牙差点掰掉两颗。
我赶紧上去阻拦,说:“天翼,你干啥?走开!想弄死他啊?”
天翼说:“爹,你闪开!让我掐死他!这孙子嘴巴吃屎了,一点也不干净!”
我扯着孩子的胳膊说:“他俩那是疼得,没法发泄,只能骂人,古代有关云长下棋刮骨疗毒,现在他俩靠骂人减轻疼痛,这叫精神转移法。”
天翼说:“转移个屁!他爹才不是人,他娘才偷汉子,他媳妇才是石女,闺女被人骑……。”
我说:“儿子你住手,不听爹的话了?要不然屁股打肿!马上稍息,立正,向后转!齐步走!人家受伤了,骂两句又能咋着?”
天翼余怒未消,可又不敢对本爹老子瞪眼,只好狠踹张进广一脚,气哼哼走出了山洞。
然后,我瞪着张进广跟孙大志练气功。
孙大志说:“杨初九,我就是骂你了,你能咋着?”
我说:“不咋着,骂就骂呗,又不会掉块肉。”
孙大志说:“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你更不是东西,见闺女就上,见姑娘就抱,全村的寡妇也不放过。
你说说你多贱?红霞,香菱,翠花,杏儿,都被你上了,糟践了多少好女人?
你还跟陶花勾勾搭搭,毁了人家闺女的清白!你咋恁不是人嘞?”
孙大志的话挖心掏肺,跟刀子一样,直往我的心窝子上戳。
老家伙疼得受不了,想求死,让我一枪崩了他,免得活受罪。
老子才不会上他的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所以牙齿一咬,从怀里掏出刀子,劁猪那样,将孙大志踩在地上,噗嗤,噗嗤就是两刀。
孙大志叫唤地更厉害了,如同杀猪宰羊。
这两刀子不是在要他的命,而是在救他。两颗子弹被我从他的肩膀跟腿上挖了出来,掉在地上。
然后手一抄,从火堆里拉出一根燃烧的干柴,直奔伤口刺了过去。
嗤!嗤!两声,山洞里冒起一股浓烟,还有一股火葬场皮肉烧焦的味道。
孙大志浑身发癫,跟通上高压电似得,颤抖起来。
那惨叫声撕裂长空,就像一头挨了刀子的猪,颤抖一阵,白眼一翻,隔儿!晕死了过去。
接下来,我赶紧帮着他敷草药,敷药完毕,又撕裂他的衣服,包扎伤口。
挖出弹头,焚烧伤口,就是为了防止感染,帮他消毒,防止他死掉。
仙台山人天生的善良跟淳朴,让我的爱心再一次泛滥。
总之,不能再死人了,仇人也不能死。
收拾完孙大志这边,我又靠近了张进广。
刚才一连串的动作把张进广吓坏了,以为我要刮了他舅舅。
发现是疗伤,孩子这才吁口气。
可他同样害怕,知道我也要帮他挖弹头,用火烧伤口消毒了。
进广一边退一边求饶,说:“初九叔,你干啥?别呀!别……。”
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跟杀猪一样,将他翻过来,一脚踩在后背上,咝咝啦啦扯裂了小王八蛋的裤子。
张进光的枪伤在屁股上,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地美如乳酪。
那个枪眼打的很精巧,等于在他下面两个眼的旁边又开一只眼,枪眼深四寸,里面是黑色的子弹。
张进广爬地上,跟被人强贱一样恐惧。不管三七二十一,噗嗤又是一刀子,将伤口扩大,子弹被我用指头给挖了出来。
张进广的叫声绵远久长,声音又尖又细,像个娘们。
这孩子才十八,等于没成年,声音都没有变粗。他痛得在地上来回踢腾,四肢乱舞。
还好老子有力气,一只脚踏在他后背上,将他弄得动弹不得。
用木棍夹一块火炭,丢进了他的伤口里,火红的木炭将他的屁股给烧着,火苗子窜起老高。
张进广一声长叫,也晕死了过去。
大雪山上没有麻药,没有止痛药,更没有消炎药,这种挖伤口,用火炭消毒,是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虽然很痛,但是对伤口的愈合特别管用。
唯一不好的是会留下疤瘌。
疤瘌就疤瘌呗,反正在屁股上,不是在脸上,不影响美观,也不会影响娶媳妇。
将张进广的伤口包扎完毕,我一屁股坐地上,都要累死了。
想抽袋烟,可烟卷早就没有了。
张德胜碰碰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烟斗。
还不错,烟斗里满满的,是上好的烟叶。
张德胜是大烟鬼,平时喜欢抽雪茄,来的时候带了烟斗,也带了一袋烟叶,没抽完。
我接过来,拼命抽了一口,张德胜含着泪说:“谢谢,初九,真是太谢谢了,不是你,这俩王八蛋就完了。”
我说:“你别谢,他们的枪伤是我打的。”
“你是正当防卫,活该打他们,等于为我清理门户了,还是要谢谢你。”
我说:“老张,早知道这样,咱俩还斗啥斗,做朋友多好?”
张德胜说:“是,早该成为朋友,其实咱俩早就是朋友了,是知己,也是对手。”
我说:“将来如果咱们能逃出去,你还跟不跟我斗?还是不是对手?”
张德胜说:“当然斗!当然还是对手!一码归一码,走出大雪山,咱们的赌约依然生效,那是生意。生意场上举手不留情,父子也没得商量。”
我说:“好!够坦白,我佩服你,你还算条汉子。”
是大劫难将我跟老张的心栓在了一起。目前只能同仇敌概,共度艰难。
以后走出大雪谷怎么争斗,是以后的事儿。
老张问:“初九,你说实话,咱们还有多少吃的,能坚持多久?”
我摇摇头,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以后,找不到新的食物,非死不可!”
张德胜说:“明白了,就是说,你可能把我们三个杀掉,然后吃了我们的肉,坚持下去。弱肉强食的灾难将会在大雪山上再次重演,对不对?”
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张德胜说:“行!死在你的手里,我不后悔,我等着你来杀!”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啥会搞成这样。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杀掉他们三个,吃他们的肉。
张德胜跟孙大志都是胖子,肉多,膘厚,够我们几个人吃四个月。
四个月以后就好办了,雪化开,有路就能走出去。
大自然就这样,弱肉强食强者生存,把同伴当食物不是人类的专利,很多动物都这样。
为了生存,一切皆有可能。
三天以后,所有的食物真的全部吃完了,一粒松子也找不到了,一颗桑葚也没有了,酸枣也被我们几个刨干净。
这时候,我的伤口早就彻底痊愈,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饥饿。
大人还好点,俩孩子都没了力气,樱子的小脸塌陷了下去,天翼也躺在火堆旁只哼哼。
巧燕跟张进宝爬不起来,而我更是前心贴后背。
上那儿找到吃的,是目前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是几个人的主心骨,他们能倒下,只有我不能。一旦我倒下,天就塌了,场面也就无法控制了。
第五天,我走出山洞,扶着山岩开始踅摸,终于,发现了半空中有两只鹞鹰。
两只鹞鹰飞来飞去,怎么也不肯离去,好像发现了尸体的味道。
心里一喜,赶紧呼唤天翼:“天翼,你出来,出来!”
天翼抓着铁弓从山洞出来,有气无力问:“爹,啥事儿?”
我抬手一指:“儿子,把两只老鹰射下来。”
天翼说声好,赶紧拉铁弓,因为没力气,根本拉不开。
我赶紧过来帮忙,父子两个一起用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弓弦拉满。
天翼慢慢举起铁弓,利箭飞出,噗嗤!竟然一箭双雕。
都要饿死了,箭法还那么准,不亏是我生的。
两只苍鹰一起落下,天翼就欢呼起来,说:“有肉吃了,饿不死了。”
将两只鹞鹰拖进山洞,巧燕跟樱子的眼睛也是一亮,精神振奋了不少。
两个女的赶紧烧水,拔毛,毛拔好,我将一只白斩鹰提起来,打算给张德胜那边送过去。不能看着他们三个饿死。
走进山洞,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那边的山洞少了一个人……孙大志不见了。
猛地瞅到鹰肉,张进广跟张德胜的眼睛也充满了贪婪,眼睛都放绿光。
我问:“咋就你们俩?进光,你舅舅嘞?”
张进广瞅瞅张德胜,张德胜说:“可能……撒尿去了吧,睡一觉醒过来,他就没影了。”
我说:“胡扯!孙大志的伤那么严重,根本爬不出山洞,老实交代,人呢?”
张德胜没做声,眼睛里闪出恐惧,还有愧疚。
张进广的眼睛却死死盯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
我吓一跳,赶紧扑过去,仔细一瞅,三魂七魄都要吓飞了。
发现孙大志已经死了,他身上的肉被拉去不少,其中一条腿没有了,早就进去了张德胜父子的肚子。
那两只鹞鹰,也是闻到孙大志尸体的味道,才靠近山洞,被天翼射下来的。
小山村的诱惑 第689章 绝路
孙大志就那么死了,是被张德胜跟张进广父子联手杀死的。
死亡的时间是前天。
三天前,我就没有送食物过来,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充饥了。
孙大志跟张进广又开始骂,说我们有东西不给他们吃,就是想饿死他们。
只有张德胜没骂。
老张最了解我杨初九,只要有一口吃的,绝对会分给他们半口,没有送吃的过来,就证明断粮了,一粒粮食也找不到了。
他感到了死亡前的恐惧,觉得时日不多了。
大饥饿将他冲昏头脑,眼前出现了幻觉,看着小舅子孙大志一身的肥膘,他使劲咽口唾沫。
躲在雪谷里整整半年,孙大志的身体还是那么胖……吃人肉吃的。
三个小阿飞的尸体被他吃完,体重一直没有下降,足足二百来斤。
张德胜恨不得上去冲孙大志的肥屁股咬两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此刻,他就产生了杀死孙大志,吃掉他活下去的渴望。
可他又担心弄不住他……孙大志可有力气,活蹦乱跳,没那么容易成为别人嘴巴里的食物。
于是,他想跟二小子联手,一同将这个不是外人的外人制服。
孙大志跟张进广骂一阵,也就不骂了,躺倒睡觉。
没有食物,只能选择休息,降低脂肪的消耗,减低能量的损耗,保持体力。
这一晚,张德胜没睡,慢慢靠近儿子,将张进广晃醒了。
张进广慵懒地揉揉眼,有气没力问:“爸爸,啥事儿?”
张德胜小声问:“儿子,这半年在雪谷里,你们是咋活的?听天翼说,你们是吃……人肉?”
张进广点点头:“嗯,没错。”
“人肉……好吃不?”
张进广说:“好吃,简直是美味,至今齿颊留香。”
老张嘿嘿一笑:“那你还想不想……再吃?”
张进广说:“想,可上那儿去弄?杨天翼跟杨初九那么厉害,我哥又是墙头草,随风倒,巧燕跟樱子也不能靠近。”
张德胜就冲孙大志努努嘴:“诺……那不是现成的人肉嘛?爹也想尝尝人肉的味道。”
“啊!你是说……杀死我舅,吃掉他?爹……那可是我亲舅啊。”
张德胜赶紧抬手堵了儿子的嘴巴,说:“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你说爹老子近,还是舅舅近?”
张进广说:“当然是爹老子近。”
“那你就该跟我联手,杀死你舅,用他的肉孝敬我。放心,将来爹死了,我的财产会全部留给你,回家我就立遗嘱。”
张进广知道爹要铤而走险。杀死舅舅,可是犯罪,这是图肉害命,饮鸩止渴。
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也饿,饿得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
半夜睡着,差点将自己手指头跟脚丫子一起送嘴巴里嚼碎。
他本来就意志薄弱,被爹这么一蛊惑,又想起了人肉的芳香。
为了活下去,只有杀死舅舅。
山洞里三个人,只有舅舅是外人,毕竟不能害亲爹。
于是,他点点头,小声问:“咋着下手?”
张德胜说:“一会儿你按住他,别让他动,我用围脖束死他。”
张进广咬咬牙,说:“好,就这么办!”
父子两个终于联手了,孙大志也是他娘倒霉催的,竟然跟这么两个活宝做亲戚。
他俩搞的是突然袭击,张进广首先扑向舅舅,按上了老家伙的两条胳膊。
于此同时,张德胜就将围脖缠在了孙大志的脖子上,两脚踩着他的肩膀,死命地拉。
孙大志在睡梦里完全没有防备,明白过来的时候,啥都晚了。
他知道这一对父子要吃他,于是就拼命挣扎,两条腿跟两条胳膊来回晃荡,乱抓。
抓来抓去,啥也抓不到,他呼吸困难,眼睛瞪大,眼珠子布满血丝,都奴出了眶外。
他想呼喊,可根本张不开嘴,舌头吐出去老长老长。
踢腾了不多会儿,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只剩下了抽搐。
最后脑袋一歪,两腿一瞪,驾鹤西游,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
他死的很冤,也静悄悄地,围脖束缚了他的喉管跟气管,以至于我们六个在那边根本没听到任何声响。
等到我赶到,发现不妙,已经是两天以后,孙大志的肚子都被刨开,身上被啃得乱七八糟,一条腿全部进去了张家爷儿俩的肚子。
担心我们闻到烤肉的香气,肉是生吃的,没敢放在火堆上烤。
吃饱以后,张德胜还用树枝剔牙,一边剔一边说:“人肉的味道果然好,妙哉,妙哉!”
瞅到孙大志的尸体,我就打个冷战,惊叫起来:“你们……你们?!”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孙大志临死前那种痛苦的样子,他的眼睛没合上,死不瞑目。
舌头都被咬裂了,面目狰狞,整个脸程酱紫色。
吓得老子差点坐地上。
张德胜却说:“初九,别怕,别怕,这是咱们过冬的存粮,你们饿不饿?要不也拉一条腿过去?前几天,多亏你照顾我,咱们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我怒吼一声:“作孽!作孽啊!!你俩怎么能杀死他?张进宝!巧燕!过来,瞧瞧你爹,都干了啥!!”
巧燕跟进宝在那边正忙活,在火堆上烤鹰肉。
这边一声呐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于是,五个人呼呼啦啦过来查看。
仔细一瞅,娘啊!奶奶隔壁嘞,孙大志死得好惨……。
樱子一声尖叫,脑袋就埋进了天翼的怀里。
巧燕也把头转过去,抱紧了张进宝。
陶花一阵恶心,哇哇呕吐,好像怀了孩子,同样抱紧了我:“初九哥,好恶心啊……。”
张德胜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说:”大家都来了?赶紧坐,排排坐,分果果,都尝尝,孙大志的味道好得很。”
张进宝一跺脚:“爹!!你干啥啊?干嘛杀死大舅?”
张德胜说:“我饿啊,都要饿死了。你个孽畜!不知道孝顺爹老子,该把你媳妇杀了,让我吃。既然不能吃儿子儿媳妇,我只能选择吃孙大志,他是外人。”
张进宝说:“爹,你犯罪了,杀人了!会坐牢的!”
张德胜说:“坐牢?这儿有牢房?有法官?有法庭?谁来审判我?你们出去不说,谁又知道?
不如大家一起吃,人人有份,出去以后就不会有人乱说,吃啊,不用藏着掖着了,拉出来,我给你们烤着吃。”
张进宝说:“疯了,爹,你疯了!!”
张德胜真的疯了,是被饥饿逼疯的,也是被杀死亲人的恐惧跟愧疚给逼疯的。
如果说一点也不愧疚,那是扯淡。谁杀人以后不害怕,不愧疚?
可愧疚算个啥?后悔又算个啥?跟饥饿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
不但张德胜疯了,张进广也疯了,一下子将舅舅的尸体拖过来,举起刀子就拉,想分给我们吃,堵住我们几个人的嘴。
张进宝上去就把弟弟撂倒了,怒道:“混蛋!放下,他是你舅舅!你还是不是人?”
张进广说:“哥,你吃吧,好吃地很,你是我哥,我照顾你,好肉给你,赖肉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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