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诱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断欲
想起他半夜陪着我浇地,想起了大暗病的时候,没有他的帮助,我就无法度过难关。
想起几天前俺俩还在一起修路,打炮眼,两个人吊在半空中,一个抡锤,一个扶钳,叮叮当当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山谷。
他的音容笑貌还在,不太魁梧的身影还在我的身边,但是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从此以后,老天斩去了我的一条臂膀,让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老二!亲啊,你咋了,咋了啊?啊呵呵呵呵……。”
“哥——!”
我不知道香菱啥时候跑过来的,也不知道桂兰嫂啥时候跑过来的。
两个女人一起扑向二哥的尸体,把他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
可任凭他们怎么晃荡,二哥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摸桂兰嫂的小脸了。
紧接着,我爹赶来了,茂源叔赶来了,有义叔跟有义婶子也赶来了。
所有的人一起悲嚎,哀痛的哭声十里可闻,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孟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咱们还是把赵二抬回去……埋了吧,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老孟欠他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却没有哭,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脸色也冷峻地可怕。
我说:“孟哥,你跟狗蛋安排人,把二哥抬回去。”说完,卷起袖子,直接返回了工地。
一口气冲进帐篷,首先抓起那把猎枪抗在肩膀上,然后又抄起一把柴刀,别在了裤腰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翻开爆破炸药的箱子,将几捆雷管装进口袋里,背上口袋就走。
孟哥感到了不妙,从后面追了过来,赶紧问:“初九!你要干啥?干啥啊?别鲁莽!”
我没有搭理他,抄起所有的武器,直接上去了仙台山。
孟哥当然知道我去干啥,立刻冲上来抱了我的腰,大喝一声:“初九!别呀,别!”
我根本无法压抑那种痛苦跟悲愤,晃动双膀将孟哥甩开了。
“你给我走开!我要上山,找白鼻子狼王报仇!用它的脑袋祭奠二哥的在天之灵!我杨初九发誓,不把所有的狼灭绝,誓不为人!走开!”
我觉得自己疯了,已经没法控制,胸膛憋闷地难受,好像要炸开一样,脑子也好像要炸开,根本不听指挥。
可孟哥却爬起来,再次抱了我的腰,说啥也不肯撒手了。
他的声音也在苦苦哀求:“初九!别鲁莽,别鲁莽啊!那些狼……真的不能杀,不能杀啊!它们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狼是要坐牢的!”
我说:“你鬼扯!它们杀了我兄弟,难道就这么算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今天不把狼王的脑袋拧下来,我杨初九就不配做二哥的兄弟!!”
孟哥还是不撒手,双臂跟老虎钳一样,长满老茧的两手特别有力气。
“初九,你听我说,你杀光那些狼赵二也回不来了,人命是命,狼命也是命,狼是没错的,错的是我们,是我们啊……。
是我们开山崩路,打扰了它们的生活,是我们毁坏了它们的家园,它们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生存下去啊?
它们比人类可怜得多,也可敬得多,放它们一条生路好不好,算哥求你了?”
我说:“你走开!再不走开,别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老子立马跟你翻脸!狼是你们家亲戚啊?你干嘛护着它们?”
孟哥的身体也在颤抖,他根本拦不住我。
目前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毛孩子了,力气可比他大多了。
可孟哥却死缠烂打,跟绳子一样,死死将我束缚。
“初九,赵二的死,我比你还心痛,更想杀了那些狼为他报仇。我知道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瞬间把它们灭绝,可那不行,真的不行!
仙台山不能没有狼,狼是大山的守护神,也是大山的灵魂,它们是有感情的!没有狼的仙台山将会失去它原有的色彩。”
我怒道:“去你的感情!去你的色彩!反正谁杀死我兄弟,我就要谁的命!走开!”
孟哥跟我还粘上了,就是不撒手,就是不松开。
他仍旧在苦苦祈求:“行!你非要上山是吧?我知道拦不住你,可你不能现在上。现在不是时候。”
我又是一声嚎叫:“那你告诉我?啥是时候?!!”
孟哥说:“咱先把赵二抬回家,埋了行不行?让他入土为安,你也不想赵二尸骨未寒,死不瞑目吧?”
的确,目前没有什么比赵二哥的丧事更重要的了,必须把他埋了,否则对不起兄弟。
我也觉得是自己鲁莽了,于是狠狠砸向一块石头,石头裂了,我的手指关节也出血了。
然后蹲在地上嚎啕起来。
赵二哥的尸体是当天上午被人抬回家的,黄昏不到就被人埋在了仙台山的高坡上。
他跟桂兰嫂没有留下啥积蓄,仍然很穷,连口棺材也没有。
棺材是用村子里找来的几块木板钉成的,薄得很,一拳能打出一个窟窿。
山里的伙计们全都过来帮忙,就那么抬着他一步步上去了山坡。
桂兰嫂身穿洁白的孝衣扶着灵柩,哭得呼天动地。
掘开冻土,将二哥的尸体跟棺材一并放了进去。
一撮低矮的土堆,四周啥也没有,旁边只有一颗老柳树,柳树上落着一只黑老鸹。
黑老鸹嘎嘎几声凄鸣,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山民们都离开了,我却没有走,而是坐在二哥的坟墓前,点着两根烟,一根别在了他坟头的土堆上,一根夹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然后柠开酒瓶子,自己喝一口,地上倒一口。
我说:“二哥,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连句话也没有?你丢下咱爹咱娘,让谁来管?丢下嫂子桂兰,让谁来管?
我是你们家女婿,可不是你们家儿子,将来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死了,谁来披麻戴孝?谁来给他们摔盆子?
你狗曰的起来!再跟我喝一杯,有本事咱俩还打,还掐!就知道你是孬种!有本事起来啊!看我不锤死你!”
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跟赵二哥从冤家对头到哥们,再到亲戚,最后变成我大舅哥,这中间经历了多少事儿啊?
自从梨花村开荒种地,架设高压线,修路,赵二一直跟着我,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开路先锋。
他帮着我披荆斩棘,排除万难,可真是一条好臂膀。
他没有因为妹夫是村长而在人前张扬,反而处处维护我,顺着我。
我杨初九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助手,好兄弟,好哥哥了。
心真的比刀子刮还疼。
很快,烟抽完了,酒喝完了,也哭够了,这才擦擦眼泪站起来。
“哥,你放心!你走了,咱爹娘我会照顾,会帮着你养老送终,你媳妇就是我亲嫂子……我绝不会让她受苦。早晚一天,我会用白鼻子狼王的人头,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我迈开大步回家了,走到家已经天黑。
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也没有通知爹娘跟香菱,背上猎枪抄起砍刀就上去了大山。
大舅哥不能白死,老子要跟白鼻子狼王一较高下,有仇不报非君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这次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白鼻子狼王竟然跟它的狼群一起消失无踪了。
我背着猎枪,抓着柴刀,从仙台山这头找到那头,那头又找到这头,竟然一条狼也看不到了,所有的狼全都销声匿迹。
从工地被攻击以后的那一晚,它们就不知去向……。
小山村的诱惑 第212章 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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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偏偏赶上闰月,进去后三月大地才开始解冻。
毕竟天气变暖了,雪下地上化得很快,眨眼的时间变成了水,再一次滋润了大地。
雪水刚刚融化干净,地里就显出了忙碌的人群。
我跟狗蛋将修路的男人又拆成两组,一组回家帮着那些女人犁地播种,一组接着修路。
于是,几天以后,田野里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到处是耕田的骡马跟老牛。
粗糙的老犁再次翻出黑黝黝的沃土,潮湿的泥土冒出了蒸腾的热气。
今年种白菜的规模比去年还要大,很多人不单单承包的荒地种上了白菜,家里的口粮地也打算种菜。
毕竟种菜的利润高。
孟哥也不走了,留在了梨花村,一边帮着山民联系菜种,一边帮着大家耕田,一边联系树苗。
种菜不是长久之计,种树才是山村最终的目的。
孟哥接连往农科所跑了好几趟,帮着我们联系了四万颗树苗。
其中有桃树,枣树,梨树,苹果树,还有杏树。
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见钱,刚开始的时候要菜树间作。
所谓的菜树间作,就是在树的中间种菜,接连两年。
三年以后树苗起来,树冠扑严实了田地,也就不能种菜了。
可果子却到了成熟的季节,正好接上,这样的话,地不闲着,年年都能有收成。
人勤地不懒,只要劳动就有收获。这种办法依然是嫂子翠花想出来的。
孟哥之所以留在梨花村,完全是因为赵二的死。
赵二死了,上面有老爹老娘,中间有媳妇,丢下一大家人没人照顾,孟哥舍不得走。
我知道他打算在梨花村落户了,代替赵二尽孝道,代替赵二照顾桂兰嫂。
可他不到村子里去住,一直住在工地上,或者住山上的窝棚里。
这不,刚刚开春,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拉着牛走进田地,他就接过了老人手里的犁。
“大叔,我来,我来……。”
孟哥熟练地牵过老牛,将牛套牛绳跟拉袢接好,鞭子一挥就下地了。
“喔喔,喔!架!”想不到他竟然是种庄家的好把式,赶得一手好牛,有模有样,一点也不次于老手。
有义叔还不好意思呢,说:“小孟,我来,我来!”
孟哥说:“别,老人家,赵二因为我死了,我欠他一条命!
从今天起,他爹娘就是我爹娘,他的娃,就是我的娃,他媳妇就是我嫂子。以后家里有个啥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支应我,随叫随到……。”
有义叔尴尬地说:“小孟,你别这样,老二的死又不怪你?是狼……。”
孟哥说:“赵二有情有义,我也不能忘恩负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甘愿为您二老当牛做马。”
孟哥是当真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要不然也不会放下城里门市部的生意不管,住在梨花村。
有义婶子抽泣一声:“娃啊,俺知道你厚道,可你毕竟不是老二。”
孟哥停住了手里的犁,转身扑通冲两位老人跪了下去,说:“以后,恁俩就是我亲爹亲娘。爹,娘,受儿子一拜,将来,我给你们养老送宗,我给你俩摔盘子,举幡子……。”
孟哥这么一跪,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再也控制不住,热泪哗哗流下。
“这……俺怎么高攀得起啊?”
孟哥说:“攀得起,是我攀不起你们,以后我就有爹了,有娘了,也有……嫂子了。”
香菱在旁边说:“你还有个妹子呢?哥……。”
有义叔跟有义婶子赶紧搀扶他,一边搀扶一边擦眼泪。
从此以后,孟哥就成为了有义叔的干儿子,香菱等于是多了个哥,我也等于多了个大舅哥。
朋友加亲戚,关系真是好上加好。
孟哥这样做,是为了弥补两位老人家的伤痛。
但是其中一个人的伤痛,是无法弥补的,那个人就是桂兰嫂。
赵二一死,桂兰嫂就等于没了男人,变成了梨花村的又一个寡妇。
女人不笑了,不闹了,从前喜欢开玩笑跟小叔子打闹的脾气也没有了。
她整日以泪洗面,想赵二想得不行。
虽然男人活着的时候没有生育能力,可哪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每晚都会给女人带来快乐。
二哥一死,女人的炕也空了,房子显得好大,每天晚上她都寂寞地不行。
孟哥天天在地里帮着有义叔跟桂兰嫂忙活,每一块地从犁,耧,锄,靶全都包了。
到了锄地的时候,孟哥从山上回到窝棚里,拿上锄就下地,把地里的杂草全部帮桂兰嫂清理干净。
桂兰嫂扛着锄走进田间地头,发现地都快锄完了。
孟哥正在地里忙活,男人也不跟她说话,抬手擦一把汗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地里的田旱了,需要浇水,孟哥从山上回来,连夜合闸浇地。
第二天早上起来,桂兰嫂提着肥料走进地里,准备浇水的时候,地已经浇透了,肥料孟哥也替她撒了。
很快,到了五月收割的季节,小麦成熟了,孟哥跟我又从县城弄来了收割机。
因为山路还没修通,收割机还是拆散,用马车拉回来的。
组装好机器,反正要调试,孟哥就说:“先帮着桂兰嫂跟有义叔割,割完了这边的,再割别家的,钱我出。”
我就点点头说:“行,听你的!”
收割机将小麦割好,哗哗流下出仓口,装进口袋。孟哥直接将口袋搬牛车上,赶着牛给有义叔和桂兰嫂拉家里去了。
走进赵二哥的家门,他也不说话,将口袋里的粮食一次一次搬进去,倒进粮屯里。
男人挥汗如雨,健硕的臂膀上挂着汗珠子。
桂兰嫂已经做好了饭,倒了水,说:“孟哥,你喝口水,吃点饭呗。”
孟哥却红着脸说:“不了,不了,我还要赶下一家呢。”
“哥,喝点水怕啥?吃点饭怕啥?你帮了俺那么多。”
孟哥就说:“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嫂。”
“可赵二还没你大嘞,他才二十多,你都三十多了。”
孟哥就说:“死者为大,他死我前面,救了我的命,就是我哥。”
孟哥是正人君子,担心别人说闲话,更加担心败坏桂兰嫂的名声,不敢逗留,就那么赶着牛车又走了。
半年多的时间,他一直住在那个不大的窝棚里。
他的饭有时候我送,有时候是有义叔送。
孙桂兰也时不时送点好吃的给他,所以孟哥饿不着。
而我也隔三差五提瓶酒,到窝棚里跟他一块喝,聊天解闷。
有时候喝醉了,俺俩就抵足而眠。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顶上白菜成熟了,山里人又到了疯狂忙碌的时节。
卖菜比割麦更加繁忙,因为顶上白菜不能储存,有时间限制,几天之内必须卖完。
山路暂时不修了,所有的人全部加入了卖菜的大军。
赵二哥家的菜地跟有义叔家的菜地加起来,足足二十亩。
桂兰嫂是女人,不会赶牲口,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年纪大了。所以,他两家的菜全都落在我跟孟哥的肩膀上。
关键是我这边也有七八十亩菜,等着卖呢。
于是,孟哥又去了一次县城,拉过来一大帮子好哥们,还有好几辆牛车,带上一帮人,再次把桂兰嫂跟有义叔那边的菜地承包了。
牛车浩浩荡荡,拉进县城,白菜被送进工地,饭店,学校的大食堂跟批发市场。
收钱以后,孟哥就大摆宴席,感谢那些哥们的帮助,请客的钱都是他自己掏的。
卖菜所得的钱,他又一分不少拿回来,亲手交给桂兰嫂跟有义叔。
这是一个热情的男人,也是一个善良的男人,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男人。
渐渐地,桂兰嫂的心被暖热了。
她开始感激孟哥,心理想着孟哥,甚至一天看不到他就发慌。
她天天到窝棚里或者工地上给男人送饭,啥好吃做啥。
每顿饭都做得有滋有味。
日子进入六月,天气热了,山上有蚊子,桂兰嫂就亲手做了蚊帐,送到工地上去。
她还给男人做了好几对鞋,都是千层底,一针一线纳出来的。
甚至还打了毛衣,担心男人秋天的时候冻着。
每次桂兰嫂走进工地,那些小叔子都嘻嘻哈哈咋呼:“桂兰嫂,又给孟哥送东西啊?孟哥真有福气。干脆你俩凑一块,过日子呗……。”
桂兰嫂就羞红了脸,反驳道:“去你娘的!咋不让你媳妇,让你亲妹子嫁给孟哥?好给他暖炕。”
虽然嘴巴里骂,可心理却甜滋滋的。
其实孙桂兰喜欢孟哥很久了,当初赵二哥在的时候就喜欢。
第一次孟哥来大山里开荒地,桂兰嫂就勾搭过他。
那一次,她看到我来,钻进推土机的底下,屁股都差点被我给踹扁。
赵二哥查出不孕不育症的那年,甚至还把孟哥诳进家里,打算借孟哥的男人种子。
因为这那件事,孟哥才跟赵二翻脸了,老长时间没理他。
现在,二哥死了,把炕腾了出来,孙桂兰憋得不行,她家的土炕迫切需要一个男人来填补。
她觉得,那个人就应该是孟哥。
她浑身冒火,渴盼男人的抚慰,生理的饥渴让她对男人望眼欲穿。
她想对他吐露爱慕之情,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终于,时机来了,孙桂兰打算对男人出手了。
小山村的诱惑 第213章 孤男寡女
因为八月十五到了,家家户户开始烙糖饼。
梨花村再一次显出了喜庆。
今年卖菜又挣钱了,虽说大部分的钱都用来修路,买炸药,买柴油,可山民的日子依旧不难过。
我跟孟哥一商量,干脆都回家过节吧,中秋以后再修路。
于是,山里的男人们一晚的时间走个干净,都回家吃糖饼去了,只留下孟哥一个人看工地。
我也回家了,说晚上给孟哥送几个糖饼吃。
家里早就忙活成一片,我娘,翠花,香菱,跟桂兰嫂都在烙糖饼。
所谓的糖饼跟烧饼差不多,只不过里面是糖馅儿。
就是把白面擀成饼,中间放上蜜糖,饼皮撒上芝麻,放在鏊子上贴,下面用温火慢慢烧。
等到糖饼鼓胀起来,满院子飘出香气,糖饼被贴得焦黄干脆,咬一口满口掉渣的时候,就算好了。
这样,芝麻的香气,再加上蜜糖的甜味,简直是人间美味。
早些年日子苦,细粮少,山里人吃不起,现在日子好过了,所以大家过中秋跟过年一样热闹。
很快,糖饼好了,我一个人先吃仨。
香菱说:“你慢点,小心烫着,完事儿给孟哥也拿两个。”
我说:“知道。”
吃饱喝足,抬手抹抹嘴,将糖饼放篮子里,我就上了山。
可想不到有个人比我更早,这人就是桂兰嫂。
桂兰嫂将糖饼烙好,同样装进竹篮里,蒙上一条手巾踏上了山道。
女人上去山道的时间是黄昏,目前山路已经修出去十多里了,特别宽敞。
十多米宽的山道笔直修正,镜子一样光滑,不要说过马车,两口子抱一块打滚,滚半个小时,也不会掉山沟里去。
路面上全部铺垫了石粉,那些石粉用夯子砸过,跟水泥路面一样硬。
多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山路正在向着山外延伸。
桂兰嫂的身姿非常轻盈,走进工地的时候,天色正好黑透。
工地上没人了,但依旧灯火通明,这些灯是为了防盗,毕竟工地上东西多,啥都能卖钱。
孟哥的帐篷里也亮着灯,女人天天来,当然知道男人的帐篷在哪儿。
走进帐篷,将竹篮子放在方桌上,她冲男人喊一声:“孟哥,吃饭了。”
孟哥正在看图纸,喔了一声。
桂兰嫂娇滴滴地,过来抢夺男人手里的图纸,说:“别看了,没日没黑哩,小心眼睛看坏了。”
孟哥就憨憨一笑,说:“吃饭,吃饭。”
“今天是擀面条,烙糖饼,来,尝一个。”糖饼刚刚出锅不久,走一路还是那么热,桂兰嫂一边吹,一边递给男人。
孟哥接过糖饼说:“桂兰,又让你破费。”
孙桂兰说:“这算啥?你帮了俺那么多,这点东西还不够补偿哩。”
孟哥拿起糖饼咬一口,眉头就舒展开了。
孙桂兰问:“甜不甜,香不香?”
“甜,也香。”
女人忽然说:“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行不?”
孟哥就不说话了,脸红了,低着头吸溜面条。
孙桂兰一点也不害羞,接着问:“俺说了,天天做给你吃,行不行?”
孟哥说:“这样不好,桂兰,咱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女人眨巴一下眼问:“为啥啊?”
男人支支吾吾道:“外人都传瞎话了,说咱俩……有关系。”
桂兰嫂噗嗤笑了:“切!谁爱说让他们说去,管天管地也管不住人家的嘴巴说啥,那些人喜欢嚼舌根子,让她们嚼去。”
“可毕竟舌根子底下压死人,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俺都不怕,你怕啥?”
男人吃过了面条糖饼,桂兰嫂就收拾碗筷。可她还是不走,坐在那儿瞅着孟哥。
孟哥说:“桂兰,你该回了,三更半夜的,我送你。”
孙桂兰说:“俺不走,就在这儿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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