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演示？”
张忠文扭头看了看卓宇升，没有责备他抢话的意思，只是在期待他接下来的解释
“苏启泓的剑灵叠招准备时间太长，转流云必须飞行一段距离后俩人才能同时发动叠招，正面攻击就很容易给对方留出判定时间。但是项飞这次叠招呢，几乎是在鹰形飞动瞬间就完成了，转流云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秒，赵宣和苏启泓就在旁边也没给上支援。同样都是剑灵叠招驭鹰式，两者威力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只能认为这是项飞前辈在给他们展示真正的驭鹰式，顺便告诉大家叠招就是很牛逼，失败无非是用它的人不行罢了。”
朴知南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上风间舞那招剑灵叠招的慢放片段，脑海里又想起了taylor的话。不过这次他却没了对taylor那番分析的敬佩，只有一个萦绕来回的想法：等taylor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看看这场比赛！他错了，叠招是无解的，是nfl竞技操作最高级的领域！如果这些战队都会叠招，我们国际赛就一点希望也没有！！
卓宇升所说的苏启泓自然也感受到了，但却深受打击，在这样的场合下他无法认为项飞是在指点，只觉得对方朝自己甩来狠狠一巴掌。这巴掌非常非常重，甚至把千魂黯剑灵组合给打散了。
“团子，有什么回去再说，打完比赛。”
赵宣说着朝苏启泓瞥了眼，吃惊地发现苏启泓眼圈红了。
电子竞技不相信眼泪，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但是泪洒战场的选手却非常多。平时看起来阳光热血的少年内里都有脆弱的一面，一旦在极高的期待中失败，那种坠落悬崖的挫折感非常令人窒息，即使再想控制情绪也无法阻止泪水的涌出。
但是在赵宣印象里，苏启泓从来没在赛场上哭过，即使前两个赛季接连错失冠军也没有过红眼圈的情绪，最多是不屑和更奋进的激情。
他今天是怎么了？
“对不起……队长。”
苏启泓抑制着情绪用微弱的声音道了声歉，可说完这句话原本饱含在眼里的泪水突然掉了出来，就像来不及挽回的失败，跳出控制从脸上肆意滑落下去。
赵宣忽然明白了苏启泓的想法，今天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场在nfl上的比赛，最后一次跟苏启泓一起打的比赛。
这场比赛的意义在苏启泓心里远远大于夺取冠军，他想让赵宣继续留在赛场上，想完成赵宣以冠军姿态离开的愿望。但他的剑灵组合却成了让这场比赛失败的根本原因，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比赛还没结束，人就已经崩溃了。
出局的张子扬和黄文枫默默看向苏启泓，单崇宇也低着头一脸颓丧。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有共同的感受，也把失败原因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一起沉默着。
“别这样。”赵宣轻松地笑了笑，“只是个游戏而已，输或者赢都没关系，重要的是玩的开心才行。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打逆风局吗，对面还有你等了半年的大魔王在，怎么能败兴呢？来，我们下去包抄他们，玩个痛快的！”
苏启泓内疚地看了眼赵宣，抬起握着鼠标的右手飞快用手背擦了把脸上泪水，神情立刻镇定下来。
“是，队长！”





零一队长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下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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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十二月第一个周六忽然在早上飘起稀薄的雪花，如果到傍晚这场雪还不停的话，就会在夜晚变成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等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第二天起床，他们先会被银装素裹的世界美到震惊，随后就要头疼今天该穿什么出门和如何出行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b市这场雪下的有点早了，往年都是到一月或者二月才下雪。或许因为最近寒潮侵袭，造成了急剧降温才让小雪提前到来。有些人不喜欢这场初冬雪，但也有人非常享受下雪天带来的另一种快乐，那就是聚在一起吃顿热气腾腾的辣火锅。
“楚天骄，不要抢我的肉！”
“什么你的肉，我夹的是锅里的肉，有本事你把你的肉切下来涮，我肯定不吃。”
“最后几片肉都在锅里了，你一筷子全夹走也太过分了吧！”
“我爱吃呀，一片两片还不够塞牙缝，有多少捞多少一口气塞嘴里才过瘾。”
“啧！不要脸！”
“哎~别吵别吵，来来来，这里还有肉，下锅涮！”
……
赵宣家里，几名千魂黯队员挤在餐桌周围叽叽喳喳吵着，热闹非凡。餐桌正中墩着一口经典的涮肉铜锅，周围摆满饮料餐盘，其中一个只剩稀薄血水的空盘子被一只手又摞上了新餐盘，里面盛满大片牛肉卷，鲜红得就像怒放鲜花。
半决赛结束后，整个战队便进入修整状态，队员们拥有了更多自由时间。队长赵宣提议让队员周六去他家来个冬日聚餐，顺便犒劳在比赛里辛苦奋战的选手们。虽然多数人都觉得赵宣这个聚餐有向大家告别的意思，但还是欣然同意，于是这天就全挤到了赵宣的住所里。
千魂黯战队吃火锅历史由来已久，比赛输了，吃火锅，比赛赢了，吃火锅，有人闹情绪了，拉去吃火锅，有人新入队了，一起吃火锅。火锅在队员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美食，而是联系每个人之间的桥梁，是情感的产生和凝结。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涮肉老火锅不能解决的，火锅就是快乐的源泉。
“王筠今天不来吗？”张一杰吃到一半才发现这群人里没有王筠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矫情着呢，那天在群里说有事不来，第二天人就不见了。”黄文枫朝嘴里撂了一颗花生米，然后就着羊肉片吃了起来。
“比赛都打完了还闹什么脾气，队里也没怪他的意思啊，真是矫情。”
“可能还觉得我们容不下他吧！”
聊到王筠，火锅桌上气氛顿时减少许多。自从一周前他们的半决赛打完后，王筠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不愿意与队友有过多接触，大部分时间都在独处。赵宣曾经单独找他谈心，但也只得到了一句“你很快就不是队长了，你没办法帮我”的回答，然后就是无尽沉默。
赵宣知道，如果王筠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迫离队，以他的年龄和频繁离队经历来说，很难再有机会签约新战队。没有想好自己处境和出路的话，一旦重新被抛回到社会里就会迅速被迷茫和恐惧淹没，随后只能向现实妥协，成为失去梦想的人。
不过，王筠也没说错，他现在只是在等协议上的最后几天任职结束，一旦俱乐部内交接完毕合同到期，他对千魂黯，对王筠来说就是个局外人，谁也帮不到。
至于新任队长苏启泓，这家伙原本就和王筠水火不容，俩人见面不是沉默就是装不认识。虽然赵宣已经再三告诉苏启鸿作为一队之长要有包容性和引导性，不能带头在队里搞冷落队员的事。但他也认为这个阶段的苏启泓暂时还做不到，更不可能去主动帮王筠。
王筠的事情赵宣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在队里给几个老队员做了交代，让他们帮苏启鸿度过交接这段时间，不要闹出任何有损战队和新队长形象的事。他不可能尽善尽美地帮苏启泓打理好战队一切问题再离开，就像最后那场半决赛一样，不可能如他所愿赢下风间笑，进入决赛后再退役。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队长的，千魂黯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既然队长这根棒子已经递给苏启泓了，就让他来处理这件事吧！
赵宣若有所思地举着筷子，脑子里却已经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淡然一笑，将筷子伸进碗里，把凉了的肉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我打电话问过王筠。”忽然，一直安静吃饭的苏启泓接过了大家的议论，慢条斯理地说：“他说确实是家里有事，要赶回去参加兄弟的婚礼，等他回来再请大家吃饭补上。”
“哦？”
“喔？”
一众人接连发出诧异的声音，都没想到苏启泓居然会主动联系王筠，还套出了下顿饭的下落。只有张子扬没觉得惊讶，反而突兀地问了句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的事情。
“……他还有兄弟？”
赵宣嗯了一声，手里拎着酒杯晃了晃：“他是有个哥哥，我记得入队信息里急联系人的那页填的就是他哥。既然是亲哥的婚礼，确实不去不行啊。”
“行呀，那下顿火锅也有着落了。既然是王筠请客，下次我要上十份牛肉十份羊肉，吃穷他！”楚天骄端着碗舔了舔嘴唇，眼疾手快又捞出一片肉夹到碗里。
“你也不怕撑死。”张一杰朝他瞥了个白眼，刚刚被楚天骄夹走的那片肉正是他刚涮进去的。
“他在那边吃席，我们在队长家里吃火锅，也算一起庆祝过吧！哎，我提议咱们拍个照给他发过去，怎么样？”黄文枫拿出手机，另一只手顺手给自己倒满了饮料，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这主意不错，来来，大家都倒满杯子！一起拍照！”
赵宣举起手里酒杯，其他队员也举起盛满各种饮料的杯子朝黄文枫的手机镜头看去，做出贺喜的姿态，表情都很正经。但是就在相机定格的那瞬间，每个一本正经的队员突然全变了脸，摆出各种搞怪姿势，面部表情扭曲到几乎看不出本尊是谁，画风瞬间鬼畜。
拍完照片后，赵宣满意地喝下了杯中的酒，手机同时发出一声微信提示音。他打开看了看，黄文枫已经把照片先发到了战队群里。
果然，除了自己以外全是鬼畜脸，就连团子都变形了。王筠如果收到这样的照片，应该会笑出来吧！
赵宣笑了笑，单手点点屏幕，将照片下载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一顿火锅从中午吃到下午，天色越来越阴沉，外面的雪明显更大了。这座房间所有窗户玻璃上都因为内外温差布满了雾气，几乎看不清外面街景。收拾完狼藉的餐桌和厨房后，几个队员返回了俱乐部，张一杰、黄文枫和楚天骄懒得冒雪回去，就窝在客厅里玩着赵宣的ps，单崇宇和张子扬在一起手游开黑，苏启泓靠在阳台沙发里，望着蒙蒙的落地窗户发呆，眼神就像看到了天空之外。




零一队长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冬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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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筠的事……做的不错哦。”
一身灰色长袖线衣的赵宣拎着听装啤酒走了过来，舒展身子靠在苏启泓对面的玻璃窗旁，手里啤酒罐透出森森寒气，一看就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
“切，你也太小瞧我了。”
苏启泓依旧歪着头看窗外，像小孩一样嘴里不情愿地嘟囔道。
“哈。”赵宣抿了口酒笑了笑，“是啊，今后就是你的时代了，堂堂千魂黯新任队长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自家的射手。我操心过头了，哎，以后终于可以安心在家里喝啤酒玩网游咯！”
苏启泓转过头，俊秀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失落，望着赵宣艰难地说：“只是这样？”
“什么？”
“你没遗憾吗？最后那场比赛，我们输得很惨。”
赵宣带着温柔的笑容摇摇头，语调轻松地说：“没有啊，那场比赛我玩的很开心，尤其是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咱俩一起合作杀到对方只剩下项飞，差点就能翻盘，真是第七赛季里打的最爽的一场比赛！”
“……但是还是输了，止步半决赛。”苏启泓垂下眼帘，将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看起来就像病了一样没精打采。
“又有什么关系呢。”赵宣右手拎着易拉罐，食指在罐子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输了赢了不是很正常吗，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真正想要的只是和你们在一起比赛，有群能玩下去的兄弟，仅此而已，这是我最初入队的想法，也是我最后离队的愿望。至于冠军，我根本不在乎，要是较真冠军的得失，两年前我就抛弃你们离队去找项飞了，哪轮得到王瑜上位。”
“渣男。”
苏启泓给赵宣翻了个大白眼，但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神情也变得自然平静，似乎认可了赵宣的说法。
赵宣被苏启泓逗得笑了起来，一把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扁，然后挺起身体分开双脚，以精准的抛物线把它投进了客厅垃圾桶里，发出咔啦一声响。
千魂黯对战风间笑的半决赛，赵宣本身就没抱太多赢的期望，只能让全队尽力应战，每个人打出正常水平即可。现在慢慢想来，那场比赛他们确实没有赢的几率。项飞不用说，一个已经站在nfl巅峰的传说级选手，自带稳赢buff。更重要的是风间笑里其他四个选手，他们成了这场比赛不可逆转的重要因素。
王瑜这几个人众所周知是从已被淘汰的战队澈夜里出来的，从此“淘汰者”这个标签就贴在了他们身上，无论到哪都只会受到轻视。没人认真观察过他们的配合，也没人发现他们与在澈夜时有什么变化，打赢他们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甚至不会分出更多的精力来设计对付他们的战术，一心只想如何控住项飞取胜。
因为这群人就是被淘汰的沉淀渣渣，还需要特意去对付吗？
在这样的氛围下，王瑜他们成了所有战队盲区，同时也有了猥琐发育的天然条件，等着给后面的对手来个意外暴击。
半决赛里，见识到王瑜新的操作手法后，赵宣既惊讶又十分敬佩。他和在澈夜时相比进步非常巨大，出招冷静准确，预判和技能变向操作也不俗，几乎被从头到尾改造成了独当一面的高手。而且其他几个人也没有前几次比赛中那么废柴，虽然操作平平，但合作意识却非常强，拼命帮项飞与王瑜制造机会。尤其是灵媒师风间无形，竟然能抓住转瞬机会与项飞配合出剑灵叠招驭鹰式，只凭这一点就能判断他的水平在张子扬之上。
项飞拥有了四个能撑起风间笑的队友，无论从比赛上还是心理上都可以分出不少压力，甚至在比赛三分之二的时间里划水。这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队伍，是他用自己的眼光换回的搭档，将别人认为的淘汰者变成了一流选手。同时也向别人证实，项飞不仅自身厉害，更是一位出色的队长和教练，无人能及。
以前，风间笑战队凭借一个大魔王项飞就凌驾在众战队之上，夺得冠军宝座。现在，风间笑不仅有大魔王做支柱，还有四个非常厉害的选手配合，简直是如虎添翼。半决赛上王瑜处理掉了千魂黯两名选手，加上灵媒师辅助，项飞打到后期就和刚开始热身一样精力充沛，轻松得几乎就像玩网游。照这样看来风间笑别说赢下千魂黯，就算蝉联这一届冠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说起来，明天就是零一战队和明月阁的半决赛比赛，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赵宣转眼看了下窗外，刚才还下得纷纷扬扬的大雪，竟然停住了。
……
咔哒~
清脆的开门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跟着又响起一声门被关住的声音，仿佛有人进入了某个房间。
恒刀一剑用袖子掩着面躺在一块长长的蓝色冰岩上，冰岩陷下去的形状刚好符合他身体的轮廓，就像量身定制的冰躺椅。如果没有上空凌乱飘下各种打脸的大片雪花，这个地方简直是奇兰冰川观雪景最棒的圣地。
听到熟悉的开门关门声后，恒刀一剑把挡在额头上的胳膊放下来，立刻就有一大片雪花落在了他眉毛之间。他厌烦地从冰岩上坐起来，一甩袖子再拍拍衣服，团团雪花簌簌而下，融到了脚下的雪堆里。
——那家伙终于回来了啊！
恒刀一剑又拍了拍头发，如同真雪花一般，一些没有掉落的雪融化到了头上和手上，出现沾上水湿乎乎的效果。他没在意这些，坐在冰岩上抬起头望向白茫茫一片的天空，眼神里带着些许期待。
突然出现的寒流影响了航班，大批旅客被滞留在机场等了整整一天，就连零一战队也差点全队住机场，直到昨天晚上才抵达sz市。第二天sz果然大降温，虽然没像其他地区那样飘雪，但湿冷的气候却让人觉得比下雪还冷。即使如此，来到sz还是让鲁云茜兴奋不已，一大早就跟晴川他们离开酒店去玩了，让恒刀一剑一个人挂在游戏里。
零服是职业选手专用服务器，平时鬼都没有一个，想找人聊天都难。恒刀一剑无聊得四处乱逛，单刷过几个多人副本后不知不觉逛到了奇兰冰川上，在这里感受着与外界相似的季节。然而除了呼啸的寒风和让人烦扰的雪花，他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零一队长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该解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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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回来啦！”
没等多久，白蒙蒙的天空上传来一声清脆的话语，声似银铃，活泼的语气中含着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哦，玩的开心吗？”
虽然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恒刀一剑却并没表现出强烈的回应，淡淡一句问候夹着风雪声听起来冰冰冷冷的。
鲁云茜脱下有些湿润的羽绒服，换上酒店拖鞋，拉开椅子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她脸颊上被寒风吹出了红晕，一道口罩留下的痕迹横跨过鼻梁和苹果肌，看起来格外可爱。坐下时，那两条腿还在不安分地抖动，就像没玩够的小狗一样浑身仍带着兴奋的跃动感。
“今天超开心！sz市好玩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是外面下雨了真想再晚点回来。对了哥哥，这边有个电玩城非常非常大，游戏超全的！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去的话绝对会喜欢！刷爆他们的记录！！”
“我去？”
恒刀一剑淡漠地吹起脸上一片雪花：“我要是真去了，估计你身边的刘绛卿会第一个被吓到腿软。”
“！”
鲁云茜一惊，没想到恒刀一剑居然会提起刘绛卿，脸上的红晕顿时涨成一片，就像熟透的苹果。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挂起一抹贱贱的笑容说道：“喂喂，你是在嫉妒刘绛卿，还是嫌我没带你去呀？”
“谁会嫉妒那个手残胆子也残的家伙！”恒刀一剑在胸前抱起双臂，满脸不高兴地嚷着，“明天就要比赛了，你还在外面玩的这么晚，比赛没精神怎么办？下雨感冒了怎么办？吃坏东西拉肚子怎么办？都当队长了还跟小孩一样，真不让人省心。”
“原来是在担心我啊……”
鲁云茜脸上一红，心中顿时暖意满满。她认真地看向恒刀一剑，这才发现笔记本屏幕里飘着漫天大雪，风声狂啸，不禁有些疑惑，“你干嘛待在这里啊，看起来好冷哦。”
“你都可以出去玩，我就不能来看看雪吗？！”
“噗哈哈哈哈，还说不是想出去玩，哈哈哈哈……”
洞察到恒刀一剑心思的鲁云茜笑翻在座椅里，笑的毫无顾忌。
鲁道恒灵魂被困在游戏里，自然渴望外面的世界和自由? 这样的调侃在外人看来十分恶劣，但在兄妹俩这里早就成了可以随时吐槽的梗。鲁云茜天性活泼无拘无束，很少会看不开? 加上鲁道恒很宠爱自己妹妹? 他们之间从小就没有不能说的话? 所以现在聊什么都可以百无禁忌。
毕竟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开开玩笑乐一场总比每天都愁眉苦脸面对这件事要好啊！
恒刀一剑也跟着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啊? 对了！”
鲁云茜一个急刹车收起笑容? 忽然心事重重地望向恒刀一剑。
“哥，如果，那个……假如……”
“什么事? 直说吧！”恒刀一剑一听鲁云茜这种吞吞吐吐的声音就知道她又要搞幺蛾子了? “只要不是嫁给刘绛卿? 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靠！”
鲁云茜飞快朝恒刀一剑翻起鄙视的大白眼? 随后又变得忐忑起来。
“我是说? 假如……假如让爸妈来看明天的比赛? 你……你同意吗？”
恒刀一剑心脏猛一震，随后就像个游戏角色那样沉默地坐在冰岩上，一动不动。
鲁云茜在说出口的时候已经预见到了这幕，所以没有急着索求回答，在桌前安静等待着。
这是一件她酝酿已久的事? 也是她加入战队后最想做的事。
——让哥哥“回家”。
上次哥哥和爸妈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鲁云茜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大概? 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
是哥哥高考完在家过暑假的那段时间吗？
可在那时起? 爸爸就已经和哥哥有矛盾了。
一想起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鲁云茜心里就觉得堵到发疼，却无处释放。
自称可以打通所有游戏的哥哥，始终解不了父亲设下的难题? 过不了父亲这一道关。在他们俩人间好像永远都隔着一道墙，哥哥拒绝被支配，父亲拒绝让步。这种拒绝每发生一次，俩人之间的墙就会变厚一次，直到他们天人永隔，那道墙却依旧屹立在那里，不曾消失。
鲁道恒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固执，为什么自己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甚至要以亲情为代价来惩罚自己，孤立自己。
在一次次尝试沟通无果后，他放逐了自己，将自己从家中抹去，投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一切和现在何其相似，仿佛逃避变成了哥哥命运里可怕的无解循环，只待所有人都遗忘掉他的那刻才会结束。
而父亲，也是同样不理解为什么长子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给全家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痛。
甚至直到现在，鲁云茜提起哥哥时，还能看到父亲哀伤眼里的那一抹质疑。
——如果爸爸当初看了哥哥的比赛，看到他夺取冠军的时刻，给他加油，也许……这一切都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