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队长

坐在电脑前的鲁芸茜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惨败的两个字，刚刚的打斗可以说压根连一地脚印的身影都没看到就被秒杀了。这样的斩杀速度快到不由得令她冷汗淋漓，越发感到自己的这个房东大人真是厉害，以前只是因为恒刀一剑的光辉太强才完完全全小看了他。
“你……让他把自己的难度降到最低，不要用竞技水平来对打。”
恒刀一剑将刚刚的比赛全然看在眼里，实际在上树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地脚印的藏身处，只是并不想破坏比赛的公平性所以全程都未说过一句话。但对于一地脚印如此认真的对战态度也是感到汗颜，这样完全不利于鲁芸茜的练习，只会对她造成相当大的压力。
另一边的刘绛卿也是一头雾水，看着完胜的比赛结果立即点了确认，跳回游戏界面之后在密聊频道问起：“你真不会玩？”
“我都说了我不会玩，你还打的那么狠。能不能降低点难度配合一下啊，让我临比赛前加紧训练一下。”鲁芸茜一脸苦楚地回道。
这样打1v1既没有奖励也没有排名，对高手恒刀一剑来说实在没那个必要保存实力，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现在这个家伙真的是那个菜鸟级别的鲁芸茜，是真的只想借由自己当做练习的对象而已。想到这里，刘绛卿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你想怎么配合？”
“你就按照网吧里玩的比较烂的那种人水平来跟我打嘛，不要把我一下秒死啊！”
“哦。”
再次进入1v1竞技场，一地脚印居然换上了一套杂不拉几的装备：蓝品小弯刀，战士的胸甲，剑客的裤衩和节日赠送的搞怪狗头帽。这帽子是完全没有任何属性的，只是耐久度爆表的高，从拿到手的那一刻压根不用修理，纯粹是送给玩家拍照用的帽子，而他就这样戴在头上来竞技场了。
鲁芸茜操作着恒刀一剑刚准备上树打伏击，就看见一地脚印傻乎乎地站在树下面东张西望着，头上的狗尾巴在黑色的短发上一晃一晃，仿若钟表的大摆锤，立刻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唉。”就在同时，恒刀一剑却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和鲁芸茜说话，但是还是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你的这个房东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样挺好的呀，立马就让我有了打他的冲动，师父，我们上啦！”鲁芸茜一边笑着一边举剑冲了过去。
“注意绕背找时机，别急！”恒刀一剑立刻嘱咐了一句，随后便任凭鲁芸茜去操作了。
这次一地脚印简直就像个被突然袭击的满级小白一样可怜兮兮地任凭恒刀一剑屠戮着，只是象征性地躲闪了几招，不出三十秒就被那把橙武弄死在了树下。跳回到游戏界面之后刘绛卿再次问道：“满意？”
虽然是第一次成功地用恒刀一剑的账号杀死了玩家，但是不知为何鲁芸茜望着屏幕上那来的太容易的“完胜”俩字却觉得高兴不起来，立刻密聊一地脚印：“提高点难度，再来！”
就这样俩人不断地在竞技场里足足练习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让一地脚印停留在穿全装备只换蓝品武器单手和鲁芸茜交战的状态。完全不用鼠标移动视角的话就只能使用方向键来控制角色，如果加快手速刘绛卿一样毫无压力可以完爆恒刀一剑。但是顾及鲁芸茜对竞技场1v1还无法形成战斗意识，也就开启了一心二用的模式，一边在竞技场里和鲁芸茜练习，一边看着自己还未完成的原型代码，检查着之前那一部分有没有错误。
“可以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你去休息吧。”最后一局屏幕上展示完惨败两个字之后恒刀一剑对鲁芸茜说道。
“我不想休息，可以继续吗？”鲁芸茜觉得自己状态正好，这几十局下来已经逐渐领悟了恒刀一剑在每局结束时所讲的1v1竞技诀窍，只是还需要多多练习，在他的理论上积累出自己的经验就能融会贯通了。
“今天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不要额外增加练习强度，会消化不良的。”恒刀一剑说着又顿了顿，“再说那个家伙也是要休息的，明天是你赛前最后一次练习，免不了还要找他。”
“啊，对呢！那我去休息了，师父晚安！”鲁芸茜立刻明白过来，连忙朝一地脚印回复了一句，看到对方发来一个“嗯”字之后便放心地离开了电脑。
知道鲁芸茜的账号几乎是24小时挂在游戏里，所以即使已经说了晚安账号也依旧在线，刘绛卿看着站在主城竞技门口的恒刀一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这个账号，这个账号前任主人，还有现任主人为什么都一直围绕着自己出现，简直就像甩也甩不掉的鬼魅。和前主人同一所大学，同一款游戏，同一个目标，同一届比赛，然后受到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重打压。到如今和现任主人同一屋檐下，一样是同样的游戏，同一个服务器，不仅被拉着当刷本的苦力还要做她的陪练，难道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你……”
刘绛卿手指一抖，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了这一个字，却又被自己飞速删掉了。只觉得自己八成是熬夜熬太多，居然真的把这个恒刀一剑当成了已经死去的鲁道恒，想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到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移动着鼠标点到了鏖战的退出按钮上，忽然看见即将关闭的游戏界面密聊框里出现了诡异的两个字：“谢谢。”再眨眼时，游戏已经彻底退出，只剩下显示器桌面鏖战主题的游戏电脑壁纸。





零一队长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临时抱佛脚
终于到了临网咖比赛的前一晚，刘绛卿仿佛早就知道鲁芸茜还要自己继续当陪练一般在游戏的竞技场门口等着了。这次恒刀一剑给出的训练目标是结合昨晚的训练经验找到一地脚印的破绽实现三连招，然而三场下来鲁芸茜望着屏幕上的惨败俩字，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感觉和昨晚训练的时候差了很多，完全不在状态。
“不要一直追我，连招的时机是在躲避和观察中找出来的，追打只会让你送命。”看鲁芸茜输了第四局的时候刘绛卿实在忍不住，在密聊里难得地打出了超过十个字以上的话。
鲁芸茜看到这里时不觉一愣，因为这句话就在第四局刚结束时恒刀一剑也同样说过，简直就是他的文字版。
“即使是场地简单，也不代表打法就可以简单粗暴，你在训练的情况下可以完全无视掉场景的存在，只要集中注意力观察对手的动作就够了。”恒刀一剑在看到这句密聊后再次补充起来。
“好复杂啊，为什么我觉得是时机的时候你们都觉得不是时机呢？”被两位大师联合教导的鲁芸茜揉了揉太阳穴，顿时觉得现在和在学校里上孙教授的高端大课一样，一晃神就跟不上节奏了。
“一地脚印的打法是以灵活和快准狠为根基的，你若打的快，内心急躁不稳，就正迎合了他的打法，反倒露出了自己的破绽。下一局不要想着打赢他，也不要想着连招和爆头，就拖着不让他得手，拖到他瞌睡为止。”恒刀一剑重新给鲁芸茜指正了训练目标，从拖延训练入手，去掉她急躁的毛病。
“嗯，明白！”鲁芸茜迅速理解了恒刀一剑的良苦用心，重新开了一局继续邀请着一地脚印。
第五局依旧是那个圆形天坛花园竞技场，一地脚印进去之后发觉这次居然没再看到大咧咧直冲上来的恒刀一剑。在树上找了两圈忽然发觉一道蓝色影子从眼前飞落了下去，已经摸清鲁芸茜不善躲避的弱点，他立即也从树上追了下去。
一地脚印刚摸到恒刀一剑身后的披风，还未打出招式就落了个空，再找时机追上的时候又被一个突进拉远了距离。便明白这丫头换了练习方式，开始进行躲闪了。作为一个陪练角色一地脚印也就不按照正常的刺客出击方式去等时机，而是使出追死对方到天涯海角的那套本事不断追逐着游戏里蓝色的身影，根据预判来拦截恒刀一剑的去路。
“啊！啊啊啊……”
恒刀一剑的上空不断响起鲁芸茜配音般的惨叫，感觉自己都快被震得丧失听力了。游戏中一地脚印的预判反应非常快，几次都把恒刀一剑的角色逼迫到了墙根，挥着武器朝他打下去一招鲁芸茜就会惨叫一下，然后像被火燎了的兔子一样乱蹦着逃出被围困的角落。
“稳着点，脱困的时候注意先格挡他的技能！”
恒刀一剑实在是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惨叫了，立刻在游戏里指正。就在这时一地脚印忽然停在了原地，也不再追鲁芸茜，似乎在等着什么。
“诶，真的被我拖到瞌睡了吗？”
刚蹦出五身位外的鲁芸茜站在原地好奇地嘀咕了一声，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的声音。开门一看，刘绛卿那张冰冷的脸挂上了一些惆怅的表情，歪着头说道：“别叫了行么。”
“啊？”鲁芸茜一愣。
“啊你个头，我在隔壁都听到了。”刘绛卿用手摸了摸额前，“还有，被拦了先格挡再从反方向后滚翻撤出拦截范围。”
还未等鲁芸茜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咔地一声又锁上了门。她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回到电脑前看着游戏里已经开始移动的一地脚印时才恍然大悟过来，不由得觉得刘绛卿实在是有趣，明明这么温柔的跑来给自己提醒打法错误，却非要装出一副高冷的态度拉开和别人的距离。想着想着慢慢张开了嘴，像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一样仰面朝天干笑了起来。
“……”
将俩人对话的声音全听到耳中的恒刀一剑在游戏里微微摇了摇头，觉得不过训练了两天而已就把陪练练傻了，把鲁芸茜练疯了，自己也快聋了，这教学教的实在是心累。
经过恒刀一剑和刘绛卿不断“教导”，鲁芸茜终于勉强可以躲过中低难度的刺客偷袭。但是应对明天的网咖比赛到底能拿个什么名次，她心里还是很没底，在休息的空档忍不住问了问恒刀一剑。
“虽不至于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但是想拿名次还是太早了。你现在所学的都是模块化的东西，实战运用更考验的是灵机应对能力。比赛中许多情况都发生在一瞬间，那时候就完全要靠自己长期积累的经验做出下意识的判断，不会留给你思考的余地。”恒刀一剑说。
“那你会提醒我吗？”鲁芸茜怯怯地说，毕竟不知道这种场内提醒算不算触碰到恒刀一剑的底线，“比如是要躲，还是要打之类的情况。”
“如果有必要会提醒你，不过我也想看看你在正常的比赛情况下会展现出多少实力，所以这一点你就不用抱太大希望了。”恒刀一剑微微笑了笑。
“唉，好吧……”
鲁芸茜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所以也没显出多少失望的情绪。就在这时游戏里忽然发来一个密聊，不是一地脚印，而是加了好友后就没说过话的网咖老板——紫藤。
“大神，明天来比赛吗？”
看到紫藤打出的“大神”俩字鲁芸茜不由得脸一红，犹豫了半天回复道：“emmm……那个，我朋友已经a了，这个账号送给我来玩，不嫌弃的话我明天过去给其他大神当当垫底的吧。”
“啊？”
对方明显被这句话给弄懵了，过了许久才回了这一个字。鲁芸茜看到她这么冷淡的回应忽然觉得万分失落，手指在键盘上晃了晃，将第二句话敲了出去：“那算啦，我还是不去了。”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大神a了有点遗憾，明天你过来吧，欢迎哦！”紫藤连忙说着。
“好……”
知道网咖老板本就是冲着大神恒刀一剑才来邀请她的，但是鲁芸茜却依旧觉得内心十分不舒服。紫藤那句欢迎的话看起来是如此客套和生硬，仿佛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来还是不来。因为受人瞩目的大神恒刀一剑已经a了，这个账号已经不具有粉丝价值了。
“茜茜。”就在这时，耳机里忽然响起了恒刀一剑温柔的声音，“明天让一地脚印陪你去比赛吧。”
“诶，为……为什么啊？”鲁芸茜正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突然听到一地脚印的名字立刻变得有些敏感了。
“虽然我不确定那家伙的人品，但是有他陪你去也算安全些。”
鲁芸茜盯着游戏里的恒刀一剑，因为就这么一瞬间觉得他的语气非常像老爸，不由得问道：“你是我老爸派来的ai吗？”
“白痴，你要是出事了，我也就不存在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鲁芸茜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波澜了起来，不由得低下了头。
是啊，他原本是哥哥的账号，在哥哥的培养下成为了全服第一的橙武剑客。但是哥哥出事了，游戏里的一切也都和哥哥一起被埋葬了起来，不复从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打开了这款游戏，如果哥哥的电脑被爸妈当做遗物封存了起来的话，恒刀一剑这个名字就再也不会出现在鏖战的世界里，她也不会再遇到恒刀一剑，那么这一切故事都不会发生。
——如果我也出事了的话，大概世上就没有人会用恒刀一剑的账号去玩鏖战了。
“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找他，要是他不去，我也就不去了。”鲁芸茜说完便放下耳机离开了卧室。




零一队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嗯，想不出标题了
敲门，门自动打开，主卧里那黑红相间的电脑椅椅背立刻跳入眼帘。循环过很多次的镜头再次按照顺序一一出现，不同的是刘绛卿这次竟主动地缓缓转过椅子，双目直视鲁芸茜，静静等着她先开口。
“那个……明天你能陪我一起去网咖比赛吗？”鲁芸茜双手抬在胸前对着食指指尖，不安地问着。因为她知道刘绛卿是个极其古怪的双重性格，一面温柔一面冷酷。所以现在也拿不准他到底会和以往一样干脆地拒绝，还是会答应这件不太符合他风格的事情。
“时间，地点？”刘绛卿深深靠在椅子里，显出一副老板的姿态，像是在听秘书安排某个会议一样。
“明天下午两点，在我们学校对面天虹小街里面的紫藤网咖。”鲁芸茜乖乖地汇报着。
“中午点好外卖叫我起床。”刘绛卿说完便将电脑椅转了回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鲁芸茜一愣，叫外卖倒也还好，怎么还要叫起床啊。不由得歪着脑袋偷偷瞅了一眼刘绛卿的电脑，左边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各种代码，右边是一款软件的原型图。桌子上放着一只巨大的马克杯，旁边的盒子里是速泡咖啡。看到这些她也就明白了，不由得感慨这家伙真是辛苦，天天熬夜敲代码，要是哥哥毕业以后也这样的话还真不如继续打游戏好了。
举国欢庆的双十一节日对鲁芸茜来说是个相当紧张的一天，从早上八点起床后就在不断地看着时间，估摸着要不要现在就把刘绛卿叫起来。然而这个时候别说叫他起床，就算叫外卖也太早了些。不安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还是乖乖坐回到了电脑前，觉得和恒刀一剑说说话也许能让自己安静下来。
“只是个小小的网吧活动，至于这么紧张吗？”恒刀一剑不屑地说。
“呼……你当然不紧张了，可是这是我的第一次比赛啊！”鲁芸茜瘫坐在椅子里，将恒刀一剑的脸拉到最近视角面对自己，这样就能有点和朋友对话的感觉了。
“紧张的心态是因为过于在意这件事和对未知结果的恐惧而产生的，不过也证明你很重视这场比赛。”恒刀一剑顿了顿再次说道：“真的很紧张的话不如就唱唱歌放松一下吧。”
“唱歌？”鲁芸茜听到这俩字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我唱歌的话隔壁那个大神肯定要砸门了。”
“那不就刚好可以叫他起床了嘛。”恒刀一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但游戏里的却依旧是冷酷帅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想到昨晚看见刘绛卿那可怕的电脑桌和一大堆熬夜咖啡，鲁芸茜摇了摇头：“算了啦，我还是去玩玩劲乐团放松放松吧，喂，你不要吃醋哦！”
“我吃什么醋啊，你直接双开劲乐团吧，让我也听听那款游戏的歌。”恒刀一剑淡淡地说着。
“嗯！”
劲乐团熟悉的界面再次展开，鲁芸茜稳住刚刚不安的心神，再次选择了最后冲击那首和哥哥比赛过的歌。然而可能真的是因为心情太过于紧张，miss和断连频频出现，两分钟曲终后出现的成绩大不如以前，最终只是勉强维持了三分之一血的状态。
“呼，完了完了，劲乐团也拯救不了我了，惨了惨了，下午的比赛铁定要输啊！”鲁芸茜甩着两只手仰天长啸，却听到耳机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立刻不满地哼唧着：“你笑什么嘛，有本事你穿越到劲乐团来玩啊，肯定打不过我。”
“我倒也想啊，可惜大概这辈子都是鏖战的人了。”恒刀一剑的声音里依旧含着笑意，“你试试《sin the last scene》那个曲子，变种版的。”
“诶，你连这首曲子都知道？这个好难的啊！”鲁芸茜小小吃了一惊，能知道这首曲子一定是玩过韩版劲乐团的，而且在她眼里没有练习过的曲子都难如登天，这首就是其中一个。
“你哥哥以前也双开劲乐团玩过，所以我知道这首歌。只要保证不死就行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且当做放给我听吧。”恒刀一剑轻松地说道。
很快，电脑外那一曲开始激烈键动着节奏，如雨纷纷，如火猎猎。听着那振奋心弦的乐曲电脑内的恒刀一剑却默然无声，身处在这里，满眼都是鏖战游戏里奇幻世界的色彩，而内心只有黯淡一片。游戏外疾行的节奏下演出了隔绝于两端世界的孤独，俩人之间的屏幕在这个虚拟世界是不存在的，却存在于他的心里。
咚咚……
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刘绛卿沉在枕头上的头微微挪动了一下，依旧呼吸均匀地睡着。
咚咚咚……
敲门声变得急促了一些，他翻了个身，将被子拢了拢。
咚咚咚咚……
原本温柔的敲门声突然似那雪姨般泼辣起来，同时还传来了一个细弱的喊叫声：“刘绛卿，起床啦，刘绛卿，开门啊！”
噌地，刘绛卿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像是回到了家里听见老妈在喊自己起床。他揉揉眼睛，张开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床上缓缓挪了下来，随意套上睡袍一脸迷糊地打开了门。当看到门外正在等待的鲁芸茜那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时，才想起昨天答应她的事情，不由得又清醒了几分。
“那个……我点了外卖，等下一起吃吧。”鲁芸茜第一次看到穿着睡衣的刘绛卿，脸瞬间红了起来，低着头朝后面退了两步便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唉，好困……
站在卧房门口的刘绛卿望了望客厅那边，餐桌上果然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一次性饭盒。可怜自己昨天晚上为了今天能陪妹子去比赛就加速追进度，结果一直熬到早上九点才睡觉，到现在也就不过休息了三个小时。不过既然有言在先便不能爽约，他扬起手臂伸了伸懒腰，便去洗漱换衣服了。
经历过第一次看到房东大人穿睡衣的样子之后，现在又要经历单独和他一起出门。鲁芸茜站在电梯门口心里忐忑地用手撩着书包拉链，明明打游戏的时候对他还可以畅所欲言，现在愣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旁边的刘绛卿意外地先一步踏进了电梯，随手便按住了开门键，等着她进来。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向下降去，鲁芸茜这才惊讶地发现右侧楼层按钮按的是负二层。
“你是不是点错了，我们应该去一楼吧？”鲁芸茜问着便想伸手按一楼，却被刘绛卿挡住了。
“太远，开车去。”他淡然地答道。
鲁芸茜诧然，从没觉得像他这样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居然还有车，估计八成像网上那种恶搞视频一样，等下会从地下车库推出一辆小绵羊然后说这就是自己的车了。
抵达负二层车库后刘绛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点，随后便大步朝里面走去。鲁芸茜连忙跟了上去，发觉这个负二层里所有的车辆都是相当华丽的轿车车型，丝毫不像能有小绵羊一席之地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更加忐忑起来。
跟着刘绛卿在一排排的车队里绕了几个弯，忽然听到他的手机里滴滴长响了两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像是在遥相呼应一样。听到这个声音他也不再看手机，直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在这个车库最阴暗的角落里，一辆被银灰色车布盖起来的车出现在了鲁芸茜的眼前。刘绛卿停住脚步对她说道：“你站在这里。”随后便朝那车走去，一把将那车布掀了起来。车布一半搭在尾部，一半落在地上，车头在顶棚的冷光灯下立即显示出了明亮的一个标识：bmw-x1。




零一队长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临时报名
“房东大人，偷车会被抓的，我们还是坐公交去吧~”鲁芸茜心里一惊，打着哈哈半认真地说着。
“蠢。”
刘绛卿压根没看她，只是从嘴里轻轻吐出了这个字，随后点下手机界面。啪！整辆车瞬间死而复生般亮起了前灯，随着一阵嘶嘶的声音，车尾部像是装了个吸尘器一样将散在外面的车布迅速吸取了进去。当整个车布都被尾部的装置吸干净的时候，一个小孔嗒地在车尾部关闭上了。
鲁芸茜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剩下微微张着嘴的份。刘绛卿走到驾驶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试启动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便缓缓开出了这个阴暗的角落，稳稳停在了她的身边。
“上车。”车里传来了刘绛卿略显沉闷的声音，言语依旧简洁明了。
第一次坐别人的车，为了不那么尴尬鲁芸茜选择坐在后座上，但是全身却都紧绷得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车门全部锁上之后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昏暗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这才发觉整辆车里面似乎还是崭新的，车门上的防护薄膜都没去掉，坐垫也丝毫没有使用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