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劫

特别这是这届大罗天论道上，第一次有人死亡，一种血腥的压力扑面而来，从绝寂的身上压到了在场无数人的心头。
绝寂冷着脸走了出来，充满杀意的目光看向了选手席的方向，语气之中，似乎都带上了森寒剑意：“人皇剑，我要定了。”
“谁拦我，我杀谁。”





明日之劫 556 第一天
伴随着绝寂那充满杀意的话语传遍全场，一股森寒剑意扑面而来，似乎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肌肤和心灵。
大部分胆小的观众已经不敢再直视绝寂，甚至一些参赛选手在感受到绝寂的目光扫过时，都无法承受那利剑般的目光，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
而随着绝寂这一剑斩杀了第一名参赛修士，就宛如是揭开了一面血腥大幕一样，撕开了大罗天问道最后的温情。
所有人都意识到，在这个擂台上是真的会死人的。
当他们意识到真的有人会下死手，当他们意识到对手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们时，猜疑就变成了一种必然，直接让大部分人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给对方下杀手的机会。
于是接下来的大罗天论道一下子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修士被重伤、被废，随着下手越来越重，甚至又出现了几名被斩杀的修士。
看着这一幕的周白的暗暗皱眉：“人类的力量本来就已经如此宝贵……却还要自相残杀。”他看向了高台上的仙神们，心中暗道：“这难道也是你们的目的之一吗？”
整整第一天的大罗天论道结束时，足有上百名参赛修士被淘汰。
周白却是在第一次抽到对手后，就再也没有抽到对手上台了。
看着逐渐退场的观众们，周白叹了口气：“这样看起来，恐怕还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结束第一轮的比赛，将选手淘汰到只剩最后10名。”
钱王孙凑了过来：“周白，那几个家伙……就是赵月、屠天魔、孙景平、项浩初、释法、绝寂，还有那几个瘟部和斗部的仙神种，全都很厉害啊，你有把我赢他们吗？”
郑闻天点头：“我以前在中央城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这些顶尖天才如此强大。现在想想，那都是因为以前没什么人挑战他们，他们更是没有机会放手战斗。”
“今天他们真正出手，我才感受到他们的强悍之处。”
“周白，要赢过这么多人拿到论道第一，简直是太难了啊。”
周白：“安啦，没什么问题的。”
伴随着第一天论道的结束，四周围的修士们也纷纷开始了退场，只不过绝大多数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显然都是在今天的大罗天论道之中，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不论是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各种残废、杀戮，还是周白等一群天才们的实力碾压，都让大部分的修士意识到接下来的几天，都将是一场硬仗。
赢毁和周白他们一起走出赛场之后，便挥了挥手，快步离去：“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们先回宿舍吧。”
他一边走，心中一边暗道：“昨天买周白赢真是买对了。今天我干脆把剩下的积分都偷偷下注算了，今天看周白这小子的状态真的不错，就买周白能拿第一吧？”
想到这里，赢毁嘿嘿的笑了起来，心中想到了周白夺得第一的模样：‘要是他真能拿下人皇剑，就把赢来的积分送他当礼物吧。’
看了看自己因为重伤而无法再进步的身体，赢毁摇了摇头叹道：“反正我自己也用不上这积分了。”
赢毁早年间在战场上受到重伤，失去了继续修炼进步的能力，止步于弓图第六境，于是回到东华道校执教特修班。
而因为性格原因，他也无心婚恋，一心一意地教导着班内的学生。
在父母都一一去世之后，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了家人，于是更加将心思都放到了特修班的事情上，希望能为人族教导出更多的好苗子。
但是每年越来越多的人才流失到了中央城，和天魔的战斗节节败退，这都让赢毁逐渐心灰意懒起来。
而直到遇见了周白，见证着对方的成长，赢毁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另一边，周白和众人一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正想着今天的论道时，脑海中突然传来艾莎激动的喊声：“周白！是爱丽丝！我看见爱丽丝啦！”
“嗯？”周白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四处观望：“哪里？”
爱丽丝……那是周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庄博士的基地内遇见的少女，曾经和对方一同逃出基地，最后却看着她和其他小孩子一起被天魔杀死。
艾莎激动地喊着爱丽丝的名字，但是周白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却始终没有找到对方。
周白心中暗道：“爱丽丝是我亲眼看见她被杀死的。虽然最初的第一个庄博士一直在不断复原他们，但是其他基地的庄博士那边，我并没有看到和爱丽丝有关的资料。”
“爱丽丝应该是真的死了，不太可能复活过来的。”
想到这里，周白叹了一口气：“艾莎，你大概是看错了吧。”
艾莎：“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的。”
……
“真是危险。”
男人拉着爱丽丝躲在了小巷后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竟然都能遇到。是周白的气运在上涨吗？还是我的气运已经开始下降了。”
“真是不妙啊，得加快进度了。”
……
周白安慰了闷闷不乐的艾莎一会，钱王孙已经追了上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接下来众人一同吃了晚饭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准备着明天的大罗天论道。
见识了今天战斗的激烈，就算是玩心最重的钱王孙，也感受到一丝丝沉重的压力，打算回去房间里再好好准备一下，同时早点休息，保持精力和体力处于巅峰。
周白进入房间之后，克莉斯缇娜激动地跳了出来，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激动地不行：“可恶啊！今天竟然都没有再抽到我们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二战啊。”
艾莎也钻了出去，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还在想着爱丽丝的事情。
房间隔壁，郑闻天一进入其中，便看到了一张纸条正静静地躺在地上，显然是在他不在的时候，通过门缝塞进来的。
看到上面写的留言，郑闻天的脸色微微一变，猛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又回来，走到周白的门口又回来，犹豫良久之后，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人独自离开。
周白的房间内，便看到一抹阴影从周白的脚下浮现出来，荡漾着粘稠的涟漪，似乎还能看到一张漆黑的人类在其中挣扎，那是终末天骸铠所带来的能力，扭曲影池。
克莉斯缇娜疑惑道：“周白，你要干什么？”
“正好扭曲之影已经培养好了，让他跟郑闻天去一趟吧。”周白叹了口气：“这小子昨天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晚上翻来覆去的也不修炼，也不睡觉，搞得我昨天晚上都听得烦了，这小子摆明了有心事。”
克莉斯缇娜紧张道：“周白，这里可是中央城啊。仙神这么多，我们不能搞事情啊。”
周白：“郑闻天送了我这么多积分，总不能看着他出事。而且扭曲之影去办事，不会暴露我的，你放心吧。”
克莉斯缇娜：“我放什么心啊。”她哭丧着脸说道：“周白，至少咱们不要弄出人民行吗？”
“怎么可能出人命，我最讨厌直接使用暴力了。”周白说道：“而且人力是多宝贵的资源啊，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克莉斯缇娜倒在了床上，双眼无神道：“听了你这话我感觉更没法放心了……”
下一刻，伴随着周白心念一动之间，一具完全被污泥所包裹着的人形，已经从脚下的影池里缓缓浮现了出来。




明日之劫 557 工地
周白看着眼前的扭曲之影，也能通过眼前的扭曲之影看到自己。
就好像是同时拥有了两个身体，同时掌管了两个不同的五感，从两个位置、两个方向来观察这个世界。
一开始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周白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心念一动之间，扭曲之影已经缩小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烟雾，轻灵地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周白拍了拍一旁的艾莎说道：“张嘴。”
艾莎张嘴就喷出了一大口癸亥黑煞，然后趴在一旁不停干呕。
周白控制着癸亥黑煞涌入黑雾之中，立刻就能感觉到他使用扭曲之影同样能够控制癸亥黑煞，也同样能够发动躺如山的能力。
‘扭曲之影拥有我所有的能力，不过出力最多只有一半。’
‘但是哪怕只有我一半的出力，只要不遇见仙神，也足以纵横天下了。’
想到这里，周白控制着扭曲之影微微一窜，已经离开了宿舍大楼，朝着郑闻天的方向追去。
……
另一边，郑闻天从离开后开始，表情看上去就有些不安，但却仍旧没有回头，继续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
就在刚刚的纸条上，雷部的那些仙神种们和他约了今天晚上见面。
原本郑闻天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的，毕竟离开了宿舍楼这边的地区，就等于主动脱离了天剑长老的庇护，而他自己显然无力在那些仙神种的手上保护自己。
但是对方用他的弟弟妹妹来作为威胁的筹码，让郑闻天无法独自躲在宿舍里。
虽然过去的郑闻天高傲自负，仙神种之间也往往充满竞争和压迫，但他仍旧有着自己关心和被关心的人，那就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他本来想叫周白一起过去，以周白的实力应该能保护他，这也是他原本来到中央城之前的打算，一直跟在周白身旁，依靠对方保护。
但是现在的他，看着论道上一名名修士的搏杀，感受着周边无数人对于周白的期许，对于大罗团论道的希望，让他不忍破坏这种希望，于是最终放弃了依靠周白保护的这个打算。
‘周白他的目标，是拿到这次大罗天第一啊……以他的性格如果遇到那些仙神种的话，一定会爆发冲突的。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争斗，被围攻，甚至受了伤……又或者伤了其他仙神种而被追究的话……’
‘说不定就会因此而没能拿到这次大罗天论道第一吧。’
郑闻天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单刀赴会。
因为他待在东华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也逐渐明白了现在的人类到底是过得怎么样的生活，而最近几个月之中，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东华城之中的无数人……到底有多么希望周白能拿到大罗天论道第一。
‘也许周白成了大罗天论道第一的话，汇聚全族气运，掌握了这件传奇的九境武器……人族才真的有资格和仙神们讲更多的条件吧……’
‘我又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去阻碍周白获胜的希望？’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四校大比时，过去非常照顾他的大哥，本应该已经死掉的郑子华和他所诉说的事情，心中再次回忆起了自己当时的决定。
‘就算是贵为仙神种的我们，在仙神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头头猪罢了。’
‘我也许对抗不了仙神，但我至少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比如说不拖累周白……’
想到这里，郑闻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换做过去的自己，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拖累别人的想法，但此时此刻经历过东华城那种集体生活的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主角的。
世界的运转，社会的发展，不止是需要光彩夺目的主角，也同样需要亿万个配角的默默付出。
‘我也许做不了周白那样光鲜亮丽的主角，但我却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为改变这个世界做出自己的努力……’
‘大家都在为周白保驾护航，用力推他一把，我也不能拖后腿了……’
郑闻天的脚步逐渐坚定，走向约定的位置，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他和雷部仙神种们之间的纠葛，他要靠自己来斩断。
‘说到底，我和他们没有生死大仇，了不起就是被打个半死罢了……’
心中做好了觉悟，郑闻天来到了对方约定的地方，那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平民区工地上。
工地上是建造到一半的医院，原本说是要为平民打造的医院，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物资不足，拖延了十多年也没有建造完毕，只留下这半成品的工地。
行走在一片漆黑的工地上，耳中不断传来呼啸的夜风吹拂声，郑闻天回想起了关于这里的一些传闻：‘听说建造医院的一个晚上，有人在这里畸变了。’
‘第二天早上交接班的工人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前一天晚上工作的工人全都不见了。’
‘只留下十五具被只剩下一半的尸体。’
‘而剩下另一半尸体和那第十六名工人却怎么都找不到，传说他就是那个畸变的工人。’
‘传说直到现在，那工人都躲在这个废弃的工地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能听到咀嚼的声音，是他在吃那剩下的尸体。’
郑闻天摇了摇头，将这些都市传说甩在脑后，如果真的有畸变体，那也早被仙神们抓走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他行走在半废弃的工地之中，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自己。
郑闻天张嘴说道：“我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出来和我面对面地说吧，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黑暗中，男男女女的尖笑声响起，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不远处的角落之中，便听一道男声说道：“郑闻天，你竟然背叛天庭，投靠三清道宗那些凡人？”
郑闻天说道：“三清道宗也是天庭属下，怎么就算背叛了？”
但是郑闻天的反驳并没有说服对方，反而是引发了对方的愤怒，黑暗中，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响了起来，斥责泽着郑闻天的行径。
“你还狡辩？三清道宗、雷音寺、极剑阁忘恩负义，妄图独立于天庭之外，这些年来越发不配合天庭的指挥，你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你身为紫阳真君的儿子，你身为雷部的人，你竟然背叛天庭？”
“天庭养你这么久，供你吃喝，供你修炼，提供给你最好的条件，你现在投靠凡人？”
“这个叛徒！吃里扒外……还和那些泥腿子在一起？”
“他就是个白眼狼！天庭白养他这么久！”
“雷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郑闻天认真道：“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仙神种！你们以为仙神把我们当什么？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狗。我们和人类的命运才是一体的，人类才是我们真正的同胞。只有人类获得了自由之后，我们才可能脱离雷部的枷锁……”




明日之劫 558 立场
郑闻天所说的话，对于天庭雷部之中这些从小在中央城长大，由四部正神供应物资成长的仙神种们来说，根本不可能认可。
对他们来说，天庭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是他们能够威压凡人的基础。
面对郑闻天的反驳，黑暗中一片沉默，然后是奔跑声和哭喊声响了起来。
郑闻天猛地瞪大眼睛，就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一边哭一边跑了出来，他猛地保住了对方：“涵煦、涵菱，你们没事吧？”
郑闻天元神力扫荡之下，发现两人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朝黑暗中吼道：“你们说过我来就不动他们的，这是什么意思？”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充满了冰冷和寒意：“对付你这种数典忘宗、背信弃义的小人，要讲什么信用？”
一道道影子在四周围飘忽了起来，一股股元神力在空气之中不断蔓延：“郑闻天，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你这个小人。”
在郑闻天的眼中，显然是仙神种们遭到仙神的蒙蔽，被当成猪养，只有和人类同胞团结一致，共同争夺话语权，让仙神们正视人类，提升地位，才能摆脱仙神种目前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局面。
就算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天庭给的好处，失去了仙神们赐予的各种修炼物资，但是只要能让仙神种们真正站起来，成为人类的一部分，拥有自主权，那都是值得的，在郑闻天看来才是长久之路。
而在眼前的仙神种们看来，郑闻天完全是忘恩负义，背离了一直养育他、培养他的天庭，背叛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和被他们统治的凡人站到了一起，让他们愤怒，鄙夷，不屑。
郑闻天感受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张了张嘴巴，真想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给说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一方面他拿不出证据，对方在这个状态下不可能相信他，另一方面如果被紫阳真君他们知道了他这么做，那他的情况将更加危险。
于是这一刻的郑闻天猛地抱起了弟弟妹妹，身形一转，元神力悍然爆发，直接向后逃去。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教训一顿，但眼下的情况对方可能会连他的弟弟妹妹一起攻击，所以他选择了逃跑。
黑暗中一个个影子跟了上去，冷冽的声音不断传入郑闻天的耳中。
“你逃的掉吗？”
“这里全是我们的人。”
“和你一起的凡人呢？他们能保护你吗？”
轰！一道火龙激射而出，直接在郑闻天的面前爆开，郑闻天勉强躲开之后，又是一道剑气从天而降，切在了郑闻天的脚下。
砰！郑闻天用元神力硬抗剑气，身体向侧方闪躲。
他就这么疯狂逃窜，却感觉到黑暗中到处都是人，不断发出各种道术将他给逼了回去，却又没追击他，就好像猫捉老鼠一样玩弄着他。
郑闻天只感觉到自己不断地逃，不断地闪躲，元神力和体力不断被消耗，却怎么也无法离开眼前这个工地。
‘阵法吗？整个工地都被提前布置好的阵法给笼罩了吗？’
黑暗中，郑闻天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感，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弟弟妹妹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剧烈的喘息中，郑闻天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黑暗中，十多个人影好像狼群般围了上来，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一名长发青年缓缓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郑闻天。在他身旁还跟着另一名短发女生。在后面的黑暗中，则是剩下十多人。
郑闻天咬牙说道：“海逸？香彤？是你们吗？项浩初呢？他人在哪里？”
长发青年海逸冷冷道：“项大哥让我们别管你，让你自暴自弃就行了。”
身旁的另一名被称为香彤的女生淡淡道：“郑闻天，项大哥气量大，可以放过你，但是我们却看不下去你这个叛徒的所作所为，今天是我们把你约出来，要好好教训你一下的。”
郑闻天面色难看道：“让我弟弟和妹妹走，我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有人冷笑道：“一个都别放过他们。”
香彤哼道：“你干别的事情都没关系，但是背叛天庭，勾结凡人就不行。”
海逸冷冷道：“郑闻天，最后给你个机会，把周白叫过来，我们今天放你回去。”
郑闻天微微一愣，看向对方身后的几个人，他们赫然就是前天在天御台上和周白起冲突的几名仙神种之一。
看着他们眼中的不甘和愤恨，郑闻天瞬间心中有了一丝了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不止是恨我……他们还恨周白……’
他苦笑道：“看到曾经眼中不屑的凡人超越了你们，感觉到不甘心吗？”
看到几人勃然变色的模样，郑闻天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我，我第一次被周白打败的时候，也想用盘外招对付他，天赋比不过，那就肉体上消灭他，但这只是输不起的行为，你们骄纵了太久了……”
“闭嘴。”海逸说道：“大罗天论道是天庭众仙神举办的荣誉之战，怎么能够被东华道校的那种泥腿子玷污？”
郑闻天看着对方，就如同看到了一年多以前的自己，十几年嚣张跋扈的生活，将自己归为仙神的一方，将同胞视为贱民、奴隶，看到他们成长得竟然超越了自己，忍受不了自尊心上的挫败感，感觉到愤怒，感觉到嫉妒，只想要毁掉对方。
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但正因为如此，郑闻天才感觉到无力，他自己都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做出的改变，眼前的仙神种们更不可能在三言两语之间被他改变。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不明白的是你们，人族才是我们的根基，依靠天庭是很舒服，但是永远没有自我，因为仙神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站在人类一边虽然辛苦，但我们却能做自己的主……”




明日之劫 559 黑影
海逸脸上带着怒意地说道：“郑闻天！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没有天庭，凡人们早就死光了。他们这些短视的家伙为了一点点小小的权利，就要和天庭做对，你竟然还加入他们？”
香彤怒叱道：“凡人凭什么和仙神争？废了他！”
“打断他的手脚！”
看到郑闻天冥顽不灵的模样，十多名仙神种们逐渐愤怒和激动，这个郑闻天不但坏，而且蠢，简直是无可救药，为了那莫名其妙的理由，竟然就要背叛一起长大的同伴，背叛教导他的长辈。
海逸愤怒之中，直接一掌拍出，第六境的元神力化为一道龙形，朝着郑闻天狂卷而去。
但下一刻，眼前的郑闻天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恐之色，瞪大眼睛，看向了海逸等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