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前期调查还算顺利,到了中间忽然线索就断掉了,一度几乎陷入僵局,后来好不容易又找到了调查方向,大家的心情就都比较迫切,希望能够尽快能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一来了结一桩性质比较恶劣的案件,二来也是提提士气。
后来终于又有了调查方向,大家的心情也都比较迫切,郑义也是摩拳擦掌,按捺不住,所以那天我们两个因为分头出发,他中途接到消息说两名嫌疑人藏身在市郊的一处废弃库房里,就要赶过去。
我让他到了附近先等一下,对方两个人,而且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无论如何也不能逞个人英雄,在附近守着,等我赶过去,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他答应了,我就以最快速度朝那边赶,中途突然中了枪,摩托也失控甩了出去,等我再能清醒过来,在病床上还没有办法活动,他们本来怕刺激到我,想要瞒着,后来瞒不住才告诉我郑义已经不在了。”
当初的大体经过夏青之前也听说过,现在听纪渊讲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些问号,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忍了下来,专心听纪渊讲述。
“我没有能够看到当时的场景,听说首先赶到现场支援的同事,后来也都接受心理疏导了。”纪渊继续说,“现场的情况过于惨烈,对方应该是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态,所以爆【hx】炸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距离都非常近,别说是全尸,连体积大一点残肢都没有找到,都混在一起,并且那个仓库还因为爆【hx】炸的原因起了火,很多都被烧焦被破坏掉了,后来法医费了很多功夫才成功从现场找到的那些身体组织中提取dna,确定一共有三名死者,其中包括郑义。”
“那现在关于郑义的东西,都找到了什么?”夏青连忙问,她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之前只听说郑义当初的那件事很严重,所以队里的人即便知情的也不愿意多提,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本身爆【hx】炸现场就比较麻烦,再加上起火,原本还能留下的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搞不好也在大火当中付之一炬,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找到了一节手指,还有一些血液,以及没有烧光的衣服残片。当时现场的状况实在是太严重了,根本没有人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生还,所以在排除了郑义有可能幸存的所有可能性之后,断定他在那次行动中牺牲了。”
夏青沉默着,以当时的情况来说,纪渊确实只能把自己的疑惑藏在心里,不能说给别人听,毕竟现场并不是一个两个人见证的,认定郑义已死也不是随随便便得出的结论,一群看过现场的人都没有办法相信郑义还活着,纪渊当时受了重伤正在接受救治,刚刚康复之后就一口咬定郑义还活着,哪怕是在夏青听来,也一样会认为他是悲伤过度,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才出现了臆想。
可是为什么他会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呢?夏青想要开口问纪渊,但脑子里的另外一个疑问却抢了先:“你那天朝案发现场赶的时候,从你出发的地点,到案发现场,一共有几条可以选择的路线?你中埋伏的地方是唯一途径么?”
纪渊并不意外夏青会问到这件事:“不是,从我当时赶去现场一共有三条路可以选,我当天走的那条路,不是最近的,而是我为了避免遇到拥堵,可以最快速度骑行,特意选了一条不绕远并且车辆比较少的路线。”
“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选路线习惯对不对?”夏青问。
“对,因为骑摩托,所以我出任务的时候比较喜欢选择相对车流比较少的路线,但是因为我只有在自己单独出发的时候才会骑摩托过去,所以不是工作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也未必能够掌握得到。”
纪渊知道夏青想要问的是什么,索性不用她再一点一点追问,直接就把她想要的答案都说了出来:“当时那条路是一条三级公路,一头衔接出城公路,另一头通往远郊的一片工厂区,出事路段一侧是荒地,另外一侧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坡,有树林,比较茂密,光线也不好,适合隐藏。”
是了,答案恐怕就是这个了!夏青的手下意识的也攥起了拳头,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明明有三条路可以通向案发地点,偏偏有人在纪渊依照个人习惯选择的路线上面准确的埋伏到了他,并且夏青还记得之前听说过的关于纪渊的伤情,那一枪是因为他的车速当时很快,所以才没有打得特别正,否则这辈子他最好的结果是离不开拐杖,最坏的结果,恐怕有可能是轮椅,甚至当时就一命呜呼。
那条路前后都不适合伏击,偏巧就有人选了一个最佳地点,山坡光线阴暗,树林也是绝佳的掩护,躲藏在那里,骑着摩托快速通过的纪渊根本没有办法视线注意到树林里面的情况,埋伏在那里的人却可以早早就发现自己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伏击不仅仅是找到一个适合藏身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可以的,高度,角度,视野如何,都很重要,并且纪渊之前也提到,他那天因为赶得急,骑行速度很快,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是比最坏结果略微打偏一点,依旧可以打中目标,甚至打中的就是瞄准部位,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不仅仅是针对纪渊的伏击,而且是一场精心策划过,志在必得的伏击,对方不是随便什么嫌疑人的同党,而是对纪渊有相当深了解的人。
有这样的好枪法,善于选择射击位置,并且能够掌握纪渊的行为习惯,知道纪渊那天什么时候可能从那里通过,同时满足这四个条件的人选,显而易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通往案发现场已经不算很远了吧?”夏青开口问纪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在颤抖,那是一种紧张,一种压抑着的愤怒,更是一种打从心底涌上来的不寒而栗。
“对,如果没有出事的话,照我当时的速度,我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赶到那个仓库附近去和郑义会和。假如从那个地点调头往回返,到达局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不堵车的情况下。出事的时候,正好快要迎来主城区交通的晚高峰。”纪渊把夏青应该想要知道的一并告诉了她。
夏青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泡进了一桶冰水当中,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感到刺骨的寒意。
“你……是什么时候考虑到这个的?”她开口问纪渊。
“做康复训练的时候。”纪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最初我也没有办法那么冷静的去考虑这件事,只是觉得悲愤难平,满脑子就是一定要好起来,我一定要重新站起来,回到队里去,我要替自己也替郑义报仇。
等到开始做康复训练的时候,我的身体状况就好多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有的时候康复训练很枯燥,我脑子里就开始想一些事情,并且发现很多事情果然是需要沉淀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想得清楚,看得明白。”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整个操作需要很长时间的计划,绝对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够实施的,并且代价也很巨大。”夏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乱了,“如果说这么做是为了针对你的话,那他这不是杀敌八千,自损八万么?!你们两个之间那有什么深仇大恨,充其量也不过是陈清绘的事情而已啊!”
“这也是我感觉很困惑的地方,”纪渊缓缓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我认为其他人没有产生这方面的怀疑,就是因为这么做的代价太大了,完全不合理。
最初我联想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是不是因为遇到袭击,受了重伤,就出现了被害妄想的征兆,但是后来细细回忆起来,发现有一些小细节,是原本看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再回忆起来,细细品品,有些不对。”
“比如说呢?”夏青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心疼。
纪渊这些年一直默默一个人扛着这些心事,试想一下,一个经历了自己的负伤和朋友的惨死,刚刚从病床上能够爬起来,需要每天面对着枯燥而又痛苦的康复训练的人,忽然意识到原本悲痛愤怒的遇袭,竟然有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亲密战友一手策划出来的,那种打击会有多大。
罪恶无形 第十八章 配合
“在郑义出事之前一年多的时候,我们手头有一个案子,”既然已经开了头,纪渊自然不会瞒着夏青,便向她讲起了当初的一件事,“被害人是一个男孩子,死在了当时近郊一处没有交工的住宅楼工地里面,被发现的时候尸体上面可以说是遍体鳞伤,法医认定是被人殴打折磨致死的。
夏青不知道为什么纪渊会忽然说起这么一桩过去的案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考来w市公安局,所以对此并不清楚,便仔仔细细的听着。
“最后我们抓到了三名从犯,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作案过程,的确是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看那个小男孩儿老实巴交,穿的用的似乎家境也不好,所以就想要捉弄他取乐,把他给带到那个废弃工地上面进行殴打,没想到过了头,人死了。他们当初选择这个男孩儿的原因,就是觉得他家里穷,所以就算打伤了,随便赔点钱就可以摆平,不会惹上了惹不起的人。”
“三名从犯?那主犯呢?”夏青听到这里,有些疑惑。
“主犯跑掉了。这个跑掉的主犯是个外籍华人,说是外籍,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父母长期在国外经商,主犯本人从出生之后没多久就一直在国内的祖父母身边生活,算是个家境不错的二世祖。
我们在锁定了他的嫌疑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对他实施抓捕,但是非常蹊跷的是,他几乎是赶在我们实施抓捕之前,紧急购买了机票,飞往国外了。
因为对方是外国籍,对方国家与我们又没有引渡协议,这种界别的案件,申请国际协作也不太现实,除非那个主犯再回国,否则我们只能干瞪眼。”
“所以你觉得那个主犯是提前得到了风声?”夏青皱眉问,她听到这里就已经大概猜到纪渊当初的疑虑会是什么了,只是还没有那么确定。
“对,时候我也调查过,那名主犯在购买机票之前还在外面和别人聚会,在外面唱歌,然后中途忽然离开,直奔机场。”纪渊对这一点毫不怀疑,“一个在外面正在鬼混的人,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护照?并且一个将近二十年都没有怎么出过国的人,忽然之间国内的学籍也不要了,随身甚至连行李都没带,直接买了机票就飞走,这么仓促,如果不是临时得到了消息,怎么可能?”
“那是谁给他送的护照呢?他的爷爷奶奶?”夏青问。
纪渊摇摇头:“他的爷爷奶奶在那之前一直没有离开过家里,但是当天有一些送餐的、送快递的出入过他们家,我们怀疑应该是这里面有人帮他们拿了护照帮忙送去机场,但是无从查证,他的爷爷奶奶一口咬定不知道孙子去了哪里,还正打算报警找人呢,我们也没法儿拿那两位老人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认为这件事和郑义有关系?”
“因为那名主犯在案件调查的初期,其实一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过,但是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怀疑,当时的调查方向还是认为杀人的理由应该是有的放矢,谁也没有想到那样残忍的把人折磨死,竟然就纯粹是为了找乐子。”
纪渊说起当初的那个案子的时候,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是让一个这样的魔鬼逍遥法外,提起来依旧感到心情异常沉重:“在那之后,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大概过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发现郑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最新的手机,身上的穿戴也多了一些名牌货。
郑义的家庭状况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觉得有些惊讶,问他怎么会突然花钱买那些东西,明显已经有些超过了他平时的经济能力,他轻描淡写的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他要是早点看开了,让自己更体面一点,说不定陈清绘也不会那么不拿他当回事,不会觉得他配不上她了,后来又说,要是他有钱有势,就算陈清绘瞧不上他,也照样有人那他当宝贝一样。
当时我也没有往最坏的可能性去做联想,只当他是还没有看开,所以用这种事情去和陈清绘赌气,劝了他几句,他也不太往心里去,我就没有再提。
之后我对于那个主犯跑掉了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郑义反而对这件事特别缺乏热情,态度很消极,我提起来的时候他甚至会有点不耐烦,我那时候觉得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也不大一样,变得消极了很多。
大概出事之前大概三四个月的时候,郑义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经常魂不守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等到导致那场悲剧的案子立案之后,他又忽然一反常态的非常积极,一副恨不得赶快破案的样子,之后就出了事。
郑义状态低迷的那段时间,大家都有感觉,董大队还找他谈过,所以事后有人偶尔提起来,都觉得他那个时候就好像是一种回光返照的表现一样,感到很唏嘘,我却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觉得郑义有可能没有经得住诱惑,犯了错误,之后可能又惹上了什么麻烦,最后为了摆脱麻烦,就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可是他这么做的代价会不会有些太大了?”夏青听完了纪渊的讲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既觉得纪渊的思路是合理的,又觉得最后推断的结果有些不合理。
纪渊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办法去和别人说出自己想法的原因,我自己都不明白,假如真的是这样,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可是除了这种解释之外,整件事情就更加的说不通。
郑义是队里面除了康戈之外对我最熟悉,最了解的人,康戈一直借调在外,所以郑义就成了唯一对我各方面都了如指掌的那个人。
郑义的射击水平很高,这方面他很有天赋,我的水平和他差不多,但是当初训练的时候,我需要付出比他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成绩,那天如果换成是我埋伏在旁边,恐怕我都没有办法打得那么准。除此之外……”
纪渊停下来,沉默了几秒钟,似乎也是在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在我结束了心理疏导之后,没有正式回来回复日常工作,那一段时间董大队对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违反纪律,请几天假什么的都好说。
我那段时间就一个人查,费了一些功夫,不过总算有了一点眉目,查到了一个人,在当初那个主犯外逃的时候,这个人和他曾经在机场碰过面,这个人给了主犯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就各自分头走了。
我怀疑这个人是去给主犯送护照的,那么既然能在那个时候准确的守在机场给主犯送护照,应该就是得到过消息,所以我就想找到这个人,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顺便也等于把当初到底是什么人透露了消息给揪出来。
说心里话,我那个时候虽然行动上是想要印证,但是骨子里真正希望的是查清楚事实真相,证明我那个隐隐约约的猜测是错的。”
夏青默默的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心口有些刺痛,很多时候来自于敌对一方的伤害并不可怕,反而是身边关系亲密的人对自己的背叛最最伤人。
更何况如果纪渊的推测坐实,那边就不是简单的背叛而已,那是要命啊!
“那你查到那个人的下落了么?”她小心翼翼的问,因为心里面紧张,两只手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衣襟,把衣襟都给攥皱了也没发现。
“查到了,”纪渊笑了笑,那笑容里完全没有喜悦的成分,反而带这种自嘲,“那个人死了,死于意外,鉴定结果是醉酒之后坠入路边的水沟中淹死了。
出事地点比较偏僻,所以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及时发现,那个人就带着过量的血液酒精浓度,脸朝下趴在一个宽一米多的水沟中,被深度只到脚踝的臭水给淹死了,处理这个案件的法医说,可能是醉得太厉害,所以摔进去就失去了意识,就算水很浅也可以溺死人,这种事以前发生过。”
“这是距离你和郑义那件事多久之后?”夏青问,听到纪渊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更加沉重了。
“一年多。那个人被溺死的地点,距离他最后被人发现离开的小饭馆很远,距离他住的地方也很远,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深夜里喝得醉醺醺跑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从那以后,当初那个主犯外逃的案子,就彻底断掉了。”
夏青听到这里,忽然之间一个原本让她困惑不解的问题便有了答案:“你从出事时候,不管郑义的父母怎么迁怒你,过分的差使你,折腾你,你都毫无怨言,有求必应,几乎是随叫随到,其实你是希望能够通过和郑义的父母保持联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郑义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还有陈清绘。”被夏青猜到了自己的意图,纪渊索性再帮她补充一个,“郑义对陈清绘的执念是一直都在的,否则也不会在出事之前,忽然开始往自己身上使劲儿‘投资’的时候,心里头还没有放下陈清绘,所以在那之后,陈清绘一直断断续续的和我取得联系,我不想让她有什么误会,所以没有怎么回应,但也没有彻底的和她断了联络,也是出于这样的一种考虑。”
“这几年里,你应该是没有能够从郑义父母还有陈清绘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夏青叹了一口气,“郑义父母突然拿到什么补偿款,换了大房子,这件事情你说过挺不对劲儿的,之后他们叫你去,你也没有发现什么吗?”
“他们敢叫我去帮忙,我就已经没有报太大的幻想了。”
这倒也是,如果郑义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确实诈死,那就万万不可能还把儿子原本的同事往自己家里叫,更别说从后来的事情来看,他们连陈清绘都没有放过,努力抓住每一个可以让他们捞点好处、占点便宜的人。
所以郑义的父母有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任何情况,只当郑义已经因公殉职,但是他们不知情,和那笔来路不明的钱到底是不是和郑义有关,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必然联系,并不能通过他们的不知情就推翻纪渊的怀疑。
“上一次那个一直没有破的悬案发生的时间,比醉酒淹死在水沟里那位就晚了不到半个月,之后本地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双保险式的杀人手法出现过,外地范围太大,我暂时也没有办法去确认,一直到这一次,康戈他们又遇到一件。”
纪渊顿了顿:“所以夏青,有两件事,我必须向你提前说明。
第一,我们两个平时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在一起,但总有落单的时候,我希望你进来减少一个人独自外出的次数,提高警惕,遇到可疑的人在周围出现,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二,如果有那种必要,我可能会需要和陈清绘打一些交道,我需要你理解,并且相信我。”
罪恶无形 第十九章 继续
如果纪渊的推测成立,这个双保险式的杀人案真的和应该早就死去的郑义有关,那么重新回到了w市,这里有他的父母,还有他单恋了很多年的女神陈清绘,郑义很有可能会暗中窥视他们,甚至接近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和陈清绘保持联络就成了一件必要的事情。
“嗯,这两点都不是问题,你的意图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夏青郑重地点点头,“这才双保险式的杀人案又在w市出现,对你来说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心结总还是需要解开的,不能总一个人背负着。该注意的我都会注意,需要我配合的,我也一定会好好配合。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假如说郑义真的是当初一时糊涂走上歧途,最后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不用这种下下策隐遁,那他为什么要在路上伏击你?假如说伏击你是为了想要趁机要你的命,以他的枪法精准度,为什么当初他选择瞄准的是你的膝盖,而不是你的头?”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并且反反复复的想过很多遍,现在他人不在我们面前,我能够给你的答案,也只能是自己的判断。”
一口气,被纪渊深深吸入,缓缓吐出:“就像我之前说的,郑义了解我,我也了解他,如果两个人在同一个阵营里面,相互了解,彼此熟悉,这是一个增进默契度的好事,可如果两个人的立场已经不一样了呢?
那件事情之前,我许多疑虑,就算我不说,郑义也可以从我的反应就推断出来,我的存在无形之中等于增加了他暴露的风险。即便是用代价巨大的诈死来脱身,他费尽心机策划那么多,想要的不过就是留下一个每名,如果我好端端的,之前的所有疑点都会被查清楚,那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一旦所有的疑点被逐一破解,他的计划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亲手断送了自己原本的前途和生活,还连最后的名声都没有能够保住。
我中枪负伤,养伤复健花费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让前面所有一切盖棺论定,我极有可能因为受伤,这辈子都告别警队了,一个人颓废起来连自己都生活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又哪有心思再过多的去琢磨其他人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没有瞄准头部,我也说不上来,或许在下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下决心对我斩草除根吧,瞄准了腿部,高速行驶当中的摩托车也会因此出现侧翻,在那样的时速下,我是不是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
所以,以我对郑义的了解,我认为他是决定对我仁慈一次,把我的命交给老天爷,他只打中了我的腿,至于我是因为摩托侧翻丧命,还是下半辈子离不开轮椅、拐杖,那就都不是他的问题了。”
夏青腮帮子的咬肌都有些发酸了,整件事情听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后槽牙还是蛮结实的,不然估计早就已经被她给咬碎了。
“我刚才忽然想起来,咱们调查申雯丽那一桩案子的时候,那天到她公司去调查,你被支了出去,结果遇到写字楼的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楼里面的人紧急疏散,消防队也赶了过去,你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特别难看。”
夏青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旧事:“当时我以为你平日里的许多表现都是因为创伤后应激反应障碍,所以把你当时的紧张担忧理解成了被郑义留下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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