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无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伊莱
沈文栋略微一愣,然后有些讪讪的笑笑:“没事,你别担心,我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帮你问问董大队,看看他怎么说。”
夏青并没有把沈文栋的话太放在心上,和他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之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没有受他的影响,更没打算真的去等他帮自己打申请。
这事儿夏青看得明明白白的,沈文栋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空头人情,你也是推辞的厉害,他就越是要表现出很大的诚意,不停的表示自己要帮忙,让人反反复复的回绝他,凸显他想要帮忙的诚意,送出更大的人情。
所以想要速战速决就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积极的想要让他帮忙,他反而就被吓得退缩了,这样就可以迅速解决问题。
当天晚上,结束了最后一站的走访调查之后,夏青拖着一身疲惫准备结束工作回家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缘故,气压不高,也没有一丝风,天上浓厚的乌云就好像老早以前卖冰棍儿的保温箱上面的那层棉被一样,只不过压住的不是凉气,而是一股子滞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和纪渊分开走之后,夏青就没有了纪渊的顺风车,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最后的这一处走访地点有比较偏远,她必须步行走出很远才能找到一处公交车站,并且从这儿折腾回家,估计又免不了辗转换乘几次。
夏青抬头看看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夜空,叹了口气,疲惫之余也有一点烦躁。
这阴云密布,明知道有雨却偏偏不下的天儿可真是太难受了,这么滞闷的难受着,还不如干脆狂风暴雨一场,来得更加酣畅淋漓。
走着走着,夏青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过来,她下意识的加快了一点脚步,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对方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不等她有任何转身的动作,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夏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悠悠转醒的时候,夏青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有那么一点昏昏沉沉,不过很快就变得清醒起来,此时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呈侧身状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姿势毫无舒适感可言,双手在身后被塑料扎带捆得结结实实,让她的肩膀都有些酸痛,脚踝也是一样,动弹不得,身下能感觉到有微微的震颤颠簸,呼吸间还能够问到一股子淡淡的汽油味儿。
这里应该是汽车的后备箱才对,自己很明显,是被人绑架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夏青缓缓呼出一口气,绷紧神经的同时,却又略显怪异的松了一口气。
好几天了,她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或许是绑架,又或许是直接了当的出手灭口,哪种可能性都有,所以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现在总算是答案揭晓,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接下来只需要专心应对这一种局面就够了,好事自然是不算的,但至少是一件让人比较踏实的事情。
不过夏青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一片黑,可不是因为后备箱里面的黑暗,而是她的眼睛被人给用眼罩蒙住了,对方的小心谨慎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能够忍上这么多天才出手,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夏青试着在有限的空间里面略微的活动了一下,没发现自己哪里有受伤的迹象,看来自己这个“筹码”还是有一定价值的,除了随身的背包已经不见了,手机等等物品都在那里面之外,暂时还没有什么损失。
就这样蜷缩在狭窄的后备箱里面,夏青毫无舒适度可言,也无从判断时间的长度,唯独能够凭借颠簸的幅度略略判断一下路况,猜测车子的行进方向。
中途有那么几次,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颠簸,夏青被颠得差一点飞了起来,身体离开后备箱底部,撞在盖子上,又跌落回去,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夏青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好像她仍然无知无觉的昏迷着一样,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先前嗅到的那东西并没有让人长时间处于昏迷当中的作用,但是对方知不知道还是个未知数,总要赌一下的。
现在她的处境就是既不能盲目反抗,又不能太过于镇定,盲目反抗容易让自己提前陷入危险境地,这很显然是她不希望发生的,而过于镇定又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对方的小心谨慎在之前的很多细节上都已经有所体现了。
这种时候,越是表现得毫无防备,对方才会在自信甚至是自负的催动下,认为自己计划执行顺利,把警惕性和防备心略微放松那么一点点。
终于,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夏青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尽量放松,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还没有苏醒过来的人那样。
车子熄火,开车门的声音,关车门的声音,脚步声,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
一股新鲜的空气涌进夏青的鼻腔,冲淡了原来满腔的汽油味儿,夏青不懂不懂的“昏迷”着,被人粗暴的拉扯了几把,连拖带拽从后备箱摔到地上。
隔着衣服能够感觉到身体被小石子硌出来的疼痛,鼻息之间还能闻到一股泥土特有的腥气,这很显然已经远离市区,方才自己在后备箱里的判断没有错。
夏青的手臂被人扯住,上半身架起来,拖麻袋一样的移动着,幸亏她为了外出调查走访的时候行动方便,穿着牛仔长裤和运动鞋,否则这一路拖拽下来,换成短裤凉鞋之类的服饰,吃苦头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皮肉了。
开门声,拖拽,关门声。
夏青的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见,这种状态她也并不陌生,此前早就有过类似的体验,她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听觉和其他感官上,以此来做判断。
进了门之后,空气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了许多,因为由春入夏,外面已经非常的温暖,夜间也都是单薄的衣裤就足够的程度,可是这屋里却有一股子寒意,就像乍暖还寒的初春。
眼罩遮住了全部的光线,夏青只能凭感觉判断这里面的空间不算小,那人七拐八拐才终于把她给撂在了地上,看样子这才真正算是到了目的地。
就在自己被丢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夏青听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努力压抑的惊呼,尽管那声音很轻,但还是让夏青一瞬间感到心头一沉。
这情况似乎和她原本预想过的有点出入啊……
夏青尽管心里面咯噔一下,脸上还得努力保持着毫无反应的昏迷状,她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铁链声,还有锁头咔嚓落锁的声响,自己右脚踝明显感受到了重量,之后冰凉的刀片插到扎带中间,挑断了塑料扎带。
她的手脚瞬间又重新找到了血流畅通的感觉,那种舒适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活动一下,不过当然还是被克制住,让手臂瘫软的自然垂落在那里。
处理完这一切,那人便起身离开,走之前甚至没有对陈清绘说什么,夏青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直到脚步声远去,锁门声传来,又过了一小会儿,一只冰凉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她的鼻子前面,想要试探她的鼻息,她这才睁开眼睛,用重获自由的手撑着地坐起身来,环视一下周围。
这里很显然是一处低温果蔬保险仓库,没有窗子,墙面做过保温材料的处理,头顶还安装着用来控温的制冷装置。
夏青此刻置身于这个仓库的内部一角,脚踝处被绕上了铁链扣上了锁头,另外一端被锁在墙角的钢架上,有一定的活动自由,但是想要挣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前面不远处还有几排货架,上面堆着各种装着水果的纸箱,阻隔了视线,看不到更远处的情形。
在离自己大概两米多开外的另一个角落的地上坐着一脸憔悴的陈清绘,这恐怕是夏青自打见过陈清绘以来,看到过的她最狼狈的样子了,脸上早就没有了什么精致妆容,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更是皱皱巴巴的。
陈清绘很显然没有想到夏青会被带回来,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和绝望,原本样貌当中的英气被悲悲切切的表情都给冲淡了许多。
夏青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她的手腕上被扎带勒出了两条红印子,皮也磨破了,现在感觉有一种火辣辣的疼,除此之外倒是还好,不算特别狼狈。
“陈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检查过自己的情况之后,她看向陈清绘。
陈清绘一脸痛苦的看着夏青,摇了摇头:“你还是别问了吧,什么也别问我,咱们俩也尽量少说话,表现得跟我一点也不熟,什么也不清楚,可能你还有机会活下去,我是已经没有希望了,死路一条。”
“那倒也不见得。”夏青对陈清绘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的脚踝。
陈清绘这才意识到夏青的态度似乎和自己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从昏迷到醒来的过程清醒得太快,清醒过来之后又表现得过去镇定了。
“你……已经被绑架了,怎么还这么放松?”她有些疑惑的小声问。
“可能是因为我在这方面有经验吧。”夏青其实心里面的负担一点也不轻,但还是让自己对陈清绘说话的时候语气放轻松一点,这位陈师姐看起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了,在这里看到她本来就是一个意料之外,夏青不希望她因为情绪崩溃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其实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我也都清楚。能被绑到这里来,从郑义的角度来说,不止是你,包括我在内,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甚至可以说不止咱们俩,还包括纪渊在内,都要死。
不过那是对于郑义而言,他的个人计划而已,他的计划是死的,我们人却是活的,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交情,我们好像也没有必要非得那么尊重他的意见,严格依照着他制定的剧本去走吧,你说对不对?
我们要争取的是大家都活着,想要活下来,首先得先镇定下来。陈师姐,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两点,第一是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状态,保证战斗力,第二就是振作精神,保持冷静理智,随机应变。”
陈清绘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夏青说的有道理,还是被她那种淡定自若的状态给感染到,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眼神当中的慌乱也渐渐隐去,虽然憔悴依旧,倒也算是打起了精神:“你说的对,听你的!不过……你怎么会被绑来了这边?纪渊他人呢?”
罪恶无形 第七十章 “礼物”
夏青对陈清绘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两个都在这里,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倒不是说她不信任陈清绘的人品,认为她不能够被信任,而是眼下的这种情形下,陈清绘知情与否并不能对后续的发展构成任何的帮助,那便是毫无意义的,既然没有意义,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一个主观的因素,夏青对这位陈师姐的印象并不坏,尽管她曾经是纪渊顽固的追求者,但是倒也还算比较有觉悟的那种,只不过就是觉悟的速度比较慢,并且即便对事情已经有了一个正确的认知,后续采取的实际行动却仍旧存在一些考虑不周的瑕疵,就比如说之前的水果篮事件,所以为了避免陈清绘关键时刻出现拎不清的情况,还是少说为妙。
陈清绘听她这么说,略微一愣,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你刚刚跟我说你已经是死路一条,郑义有威胁过你的人身安全?”夏青问。
“他要是这么说了,我可能还没有那么害怕,问题就在于他没那么说。”陈清绘满面愁容,“他之前找了借口约我出去,也是我犯糊涂,不光去了,去了之后还在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的时候没有掩饰住,之后等我再醒过来就已经在这儿了,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估计比你早一天左右吧,因为他给我送了三次饭。”
夏青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两个人重归沉默,夏青被又拖又拽,现在缓过来以后,身上也好多地方会觉得有些火辣辣的刺痛,她看了看自己露在裤腿外面的脚踝,那里也被磨破了皮,有些微微渗血。
过了一会儿,前头传来了门开锁的声音,陈清绘顿时就紧张起来,夏青倒是还好,只是坐在那里慢慢揉着自己还有些红肿的手腕。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水果店的胖老板手里提着几个装了餐盒的塑料袋回来了,他先走到陈清绘那边,把一个袋子放在她面前,又走向夏青这边,把另一个袋子放在她面前,顺便上上下下的端详了她一番。
“醒了?你倒是比我以为的要镇定很多啊!”他对夏青说。
夏青淡淡一笑,一边伸手拿过地上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餐盒和餐具,一边说:“这方面我有经验,刚醒的时候也有点蒙,和陈师姐聊过之后好多了。”
“那倒不错,我省了自我介绍了。”早已经和几年前面目全非的郑义冲夏青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看起来还颇有些厚道的笑容,那画面别提多别扭了,“饿了吧?吃吧,趁热吃!这冷库里头温度低,再不吃一会儿可就凉了。”
夏青打开餐盒,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的餐勺,舀着餐盒里的盖浇饭吃,陈清绘原本还有些迟疑,见她已经吃起来了,便也拿起自己那份,跟着吃起来。
郑义自己搬了个马扎坐在距离两个人两米开外的地方,也拿起一份外卖,一边开盒盖一边调侃夏青:“这位小师妹,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啊?”
夏青不急不忙的嚼着口中的菜饭,被绑架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吃晚餐,午餐也是随便糊弄的,现在正好饥肠辘辘,一口饭菜咽下去之后,她才对郑义说:“不怕,我很显然是你的筹码,筹码还没有派上用场,没有实现利用价值呢,没道理你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回来,就是为了亲手毒死我。
不过咱们称呼上就别套近乎了,打从你选择了那么一条法律不容、人神共愤的路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我们这个队伍当中的一员了,道不同不与为谋,师兄师妹那一套,在咱们俩这儿不太合适,还是免了吧。”
对于夏青的这种冷淡和蔑视,郑义并没有在意,他扭头看了看同样在吃饭的陈清绘,笑了出来:“小绘,你这回也想开了?是咱这小师妹给你做思想工作了,还是你前头三顿都没怎么吃,现在终于饿得受不了啦?”
陈清绘也同样是冷着一张脸:“我也想开了,我没有什么做筹码的价值,横竖都是个死,与其陪你玩猫耍老鼠的游戏,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吃饱喝足,真要是被毒死了,倒也挺痛快的,没毒死更犯不着无辜挨饿了。”
“呵呵,行,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看你饿成那样,我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郑义冲陈清绘一笑,“我也是没曾想这小师妹还挺会做思想工作的,早要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把你俩一遭儿拉过来,何必让你饿自己一天呢!”
“你这人还挺有自信心的!”夏青在旁边慢悠悠说了一句,语气有些让人摸不清到底是嘲讽还是调侃。
郑义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问她:“纪渊呢?他发现你失踪了没有?”
“我怎么知道?”夏青耸肩,自顾自的吃着饭,“我是被你带过来的,你是我们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的人,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合适么?”
“嗯,你说的也对,确实是我不该这么问,说傻话让你见笑了。”郑义一副耐性很好的样子,拍拍自己的脑袋,“不过你们俩不是都一起的么?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开始分开走?”
“说不好,他情绪不对劲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去找董大队谈,谈崩了,本来挺好的,忽然就开始玩自闭,一个人独往独来的,谁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搞不好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现在肯定还发现不了我失踪的事儿呢。”
夏青看看对面那个披着水果店胖老板外皮的郑义,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旧会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借着这个感觉,对他说:“我之前也觉得对纪渊的说法不理解,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不理解也得变成理解了!”
“不理解也正常,”郑义一边笑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这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换来的呀!哪有随便说一说那么容易!”
陈清绘在一旁默默的扒着饭,尽管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强迫自己努力进食,一边往嘴巴里面食不知味的塞着食物,一边看着夏青和郑义你一句我一句聊天的诡异画面,这哪里像是绑匪和人质之间的状态啊!
三个人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状态下吃完了饭,郑义顺手还把她们两个人的餐盒餐具一并收拾走,临走的时候指了指两个人身后墙角处的痰盂,告诉她们有三急就自行解决,然后就又离开了这间库房,从外面锁住了房门。
一直到郑义锁门的声音都安静下来,夏青才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方才看起来她好像是镇定自若,和郑义攀谈自如,实际上内心有多紧张,她自己最清楚,浑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到酸痛了。
狮吼虎啸狼嚎熊咆,听起来充满了威慑力,让人闻之胆寒,却未必是最危险的处境,反而是那些静悄悄的飘在水中,把自己伪装成一块完全无害的浮木的鳄鱼,才是最有可能眨眼之间就发起突袭,让人一命呜呼。
如果郑义张牙舞爪,穷凶极恶,夏青还能够大概猜到他的计划是什么,可是现在,他表现得如此镇定和放松,才真的让人心里面惴惴不安。
夏青觉得她和陈清绘现在就像是糖果屋的故事当中那对兄妹一样,在一个看似相对安全的处境下,实际上却是一步一步在被送往烤炉的途中。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心里只盼着一切都能按照计划和期盼的那样顺利。
这一晚,陈清绘似乎是一夜未眠,一直辗转反侧,一来是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可用来铺盖的东西,二来这水果仓库为了保鲜,温度基本上控制在零上五六度的样子,呆久了那种寒意就会一层一层的往骨头里面渗,滋味可以说是并不好受,陈清绘虽然说在警校读过书,到底是被呵护大的,着实难以忍受。
当然了,更深一层的原因自然是她此时此刻的处境,能够在这样的一种不安和恐惧当中安然睡去,着实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
夏青也觉得冷,这么硬的地面她也没有办法躺下去就睡,但是她依旧强迫自己蜷缩在墙角,尽量保持体温的情况下闭上眼睛睡觉养精神,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冷得难受就站起身来做一做伸展运动和原地跑,权当自己在保持晨跑习惯,顺便还能活动活动身体,暖和暖和。
陈清绘经过了一晚上的煎熬,原本有些颓然打不起精神来,看到夏青积极活动,她也终于站起来,学着夏青的样子,开始活动起来。
两个人活动了一会儿,身子暖和起来就停了下来,毕竟现在也不是一个强身健体的好时机,两个被绑了票的人质积极晨练,这画面实在是太怪异了。
所以等到郑义又带着早餐过来的时候,夏青和陈清绘已经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看起来低沉而又老实。
郑义把早餐扔给她们两个人,这次连陈清绘也没表现出什么抵触,都默默的接过来就打开吃了起来,在低温的环境下,长时间没有热量补充,这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所以在夏青的影响下,陈清绘也变得“识时务”起来。
“怎么这么安静呢?”郑义依旧站在她们前面的空地上,一边啃着自己的早餐,一边好整以暇的睨着夏青,“小师妹,你这一招在我这里可是不灵啊!你的光荣历史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和小绘可是都听说过的,纪渊当时结束了实习回到学校,平时也没有多健谈的一个人,说起你的事都有点绷不住的滔滔不绝!
你当初不就是靠着老老实实这一点,硬是从绑匪手里头捡了一条命的么?不过你要考虑到一个问题啊,我这次可不是图财,你能不能捡条命,不取决于你是不是足够老实,是取决于纪渊够不够懂事,开不开窍。”
夏青被郑义这么戳穿了自己有意而为之的驯服,也不觉得狼狈,只是对郑义笑了笑:“你说的我明白,主要是这个处境下,陈师姐也没有什么心情和我聊天,我不这样,难道要自言自语么?要不然,你跟我们聊会儿?
我估计你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机会跟人聊天,是不是心里头也挺孤独挺苦闷的?要不然,你在这儿跟我们两个人聊一聊?”
陈清绘没有想到夏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略有些吃惊的看向夏青,眼神里似乎是在对夏青说“你是不是疯掉了”,就连郑义也愣了一下。
“你倒是挺勇敢的!你知不知道跟我聊聊,听我倾诉的后果是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给自己留点活路么?”郑义故意用一种吓唬人的语气对她说。
“说的就好像我不打听不问,你就这能让我活着出去似的。”夏青回他一笑。
“有点儿意思!”郑义被夏青的反应逗笑了,“说真的,你这样的女孩儿我还真是头一回遇到!可惜时机有点不太对,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也不会一直缠着小绘那么没完没了的讨人嫌了!”
夏青做洗耳恭听状,郑义却摆了摆手。
“你先别着急,聊天么,不是不能聊,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时候!”他对夏青说,“我也实话告诉你们,因为小绘的缘故,你们俩到这儿的时间略微有一点提前,本来我是惦记着把给你们俩准备的惊喜都给张罗好了,然后再一步一步来,不过也没关系,等一等吧,我给你们俩准备的礼物也差不多到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离开,大约是中午的时候,又给夏青和陈清绘送来了两份餐食,两个人照旧吃了下去,不过吃完之后,过了一会儿夏青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发沉,她努力想要打起精神也做不到,很快便昏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圈东西,再看对面还没有醒过来的陈清绘,也是一样。
夏青的心里面不由一凉,这应该就是郑义所谓的“礼物”了吧!
看来他不仅没打算让自己和陈清绘活着离开,甚至都没有打算让她们两个人完整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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