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抬头

人在嘘嘘的时候，警惕性是很低的，尤其是张军此刻都还迷迷糊糊的，所以，李孝良走进公厕时，张军都没发觉。
真正让张军警觉的是李孝良的枪！
准确说是半张脑袋和仿64映在墙壁上的影子！
“谁？！”
当看见那半张脑袋和枪的影子时，张军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随即下意识转身一声大吼！
李孝良被张军吼得吓了一跳，他一咬牙，抬手就开了一枪。
“亢！”
本来距离很近的，但李孝良显然没想到张军反应这么快，加之被那一吼吓了一下，所以这一枪就失了准头，只打在厕所隔间的水泥挡板上。
“李孝良！正找你呢！送上门来？”张军吼了一句，随后极其机敏的往兜里做了个掏枪的动作！
“你上厕所还带枪？”
李孝良愣了一下，论单挑，他自问不是张军对手，而且在这公厕内，到处是水泥隔板。
所以，张军这么一吼，李孝良就犹豫了一下。
也就在这时候，张军隔壁的房间内。
“嘭！”的一声，张自强穿着个睡衣，光着脚披头散发地拎着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
同一时间，其他几户也亮起了灯，一些人打开窗户探出一张脸往这边看来。
“军哥？咋了？”
张自强个子不高，但拎着刀冲过来的凶样却让人心惊。
在听到张自强来了的时候，张军是有些担心的。
李鸿明明天才能出来，而田笔盖陈百川这俩货是常年难得回出租屋的，所以就一个张自强很难对付有抢的李孝良的。
然而，让张军没想到的是，李孝良皱眉望了那些趴在窗户上观望的邻居一眼，犹豫瞬息后，直接掉头就跑。
杀不了就撤，再呆一会，谁也难保会有多少人围过来。
李孝良是来杀人的，不是来送人头的。
张军微微眯着眼，望见李孝良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这才扭头冲张自强吼道：“你tm的！你一个小屁孩！谁叫你出来的？”
“哥！我……”
张自强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委屈。
“你个傻子！”看张自强那神情，张军不由得心头一软，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李孝良拿着枪呢！我知道你担心哥，可你也犯不着用身体去挡子弹啊？”
张自强低垂着头，眼睛却是望着李孝良离开的方向，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觉！”张军一遍拉着张自强往屋里走，一边自语说道：“这个李孝良……必须找个机会彻底把他干服气啊……”





狼抬头 第0082章 冷冽的刀光！
第二天，上午十点，看守所门前。
李鸿明微笑着冲四十多岁的吴管教说道：“老吴，这些天多谢你关照了哈！”
吴管教摆摆手：“没事，你又不是杀人犯，照顾下也应该的，嗯……现在出去了，以后在社会上好好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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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鸿明应了一声，犹豫一下后又飞快跑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条黄芙蓉王，用袋子兜着，随即背着人将两条烟塞紧老吴手里：“出来也没趁手的东西，一点意思，老吴你收下吧！”
“你这孩子……”
老吴迟疑了一下，随即见李鸿明态度挺坚决的后，也没再拒绝。
“老吴，那我先走了哈，以后一块喝酒！”
李鸿明笑着挥挥手，就迈开脚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嗡嗡~”
一辆黑色的宝马五系轿车轰鸣着，车速极快的驶入到看守所门前，随即“嘎吱”一声，汽车停滞。
“咣！”
车门拉开，张军、陈百川、田笔盖鱼贯下车，六个人，除了在医院的关九和张浩文之外，三人都在。
“你们怎么来了？”李鸿明惊愕：“居然开宝马了？这么牛b了已经？”
“宝马而已。！”张军搂着李鸿明的肩就往车里走，一边低调地吹着牛：“本来想弄个加长劳斯莱斯来接你的，奈何h市没货啊！哎！”
田笔盖斜眼看了张军一眼：“牛皮都让你吹完了？你让我吹什么？”
“车是军哥借钢哥的！”陈百川笑着说道：“走吧，回去再说！”
2分钟后，返程的宝马车内。
李鸿明皱眉问道：“文哥和九哥呢？他俩是不是有事去了？”
“他们啊。”张军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你进去之后，外面发生了一些事儿，老九和浩文都在医院躺着呢！”
“怎么回事啊？”
张军沉默一会后，也没隐瞒，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
李鸿明听完，愣了老半天，才说道：“九哥……太猛了，居然把刘大炮给干倒了！！”
陈百川撇撇嘴表示认同：“可不是，关九就是个疯子！谁能跟他整？”
“老九下手却是挺没轻重的。”张军一边开车，点头说着。
就在这时候，张军手机响了，随即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顺手就接听了。
“喂，辰杨啊？啥事啊？”
“军，你现在在哪呢？”
“车上呢，刚接上李鸿明，准备回来。”
“哦！那你赶紧来一趟汽车西站这边！”电话那头，叫辰杨的年轻人声音急促地说道：“是这样，你前阵子不是托我打听李孝良的行踪吗？我正在这边吃饭呢，刚看见他了，他这会领着老婆孩子，估计是要出远门！”
张军一愣，随即拧着眉毛说道：“汽车西站？你确定？”
“那我能骗你吗？我亲眼见到的！你来不来？晚了估计就乘车跑外省去了！”
“行！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李鸿明他们全凑了过来。
李鸿明沉声说道：“李孝良？在汽车西站？这b养的！是真没把咱们放眼里啊？居然一点都没躲！”
“呵呵！不止呢！”张军咧嘴笑了笑，说道：“就在昨晚，李孝良还一个人拎着枪跑我出租屋来了，想狙我呢！”
“还有这事？”田笔盖一愣，当时就攥紧了拳头，嗷嗷叫了一声：“给脸不要脸！必须弄他！”
“嗡~”
张军一踩油门，宝马在公路上咆哮着，飞速开往汽车西站。
……
西站候车大厅内。
候车大厅内人来人往，旅客众多，喧闹无比。
李孝良妻子陶梦看起来昨晚没休息好，抱着行礼坐在椅子上打盹，而他的儿子李大海则捧着手机呆在一旁很有劲地玩着贪吃蛇。
“小海，你在这呆着，我出去一下。”
李孝良拍了拍儿子李大海的肩，迈步就往外走。
“爸，你干啥去啊？还有半小时就发车了！”
“没事儿，就抽支烟，你好好呆着！”
李孝良笑着就撩起帘子，出了候车大厅的门。
而就在李孝良刚出候车大厅，从兜里掏出烟，还没来得及点上的时候。
一个个子单瘦，穿着牛仔裤，留长头发的少年微微低着头迈步就冲了过来，一下就撞在李孝良身上。
“你瞎啊？！”
李孝良刚拿出的烟就被撞掉，当即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
李孝良话音刚落，长发少年猛地抬头，左手一把攥住李孝良的衣领，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把森白的水果刀！
“噗！”
一刀！直接捅入李孝良胸口。　李孝良瞬间神情呆滞，随即满眼惊惧。
“噗噗噗噗噗！”
少年没抬头，手中的刀却很稳，就如同机械一样，一刀接一刀的直往李孝良胸口捅！
足足九刀！
李孝良瞬间就成了血窟窿，胸口就如同长了好几个血泉眼一样，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西装，染红了大理石地面。
“嗬嗬~”
李孝良喘息着，浑身气力流逝，很快瞳孔就开始放大，九刀过后，他再也站不稳，颓然倒地，当场死亡！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说出来！
这一切发生太快，从少年撞倒李孝良到李孝良身中九刀倒地，一共不到二十秒的时间。
而长发少年杀了李孝良后，也没夺命狂奔，他手中那把滴血的刀依旧拎着，只微微低垂着头，保持着一种不算慢但也不快的速度往车站外走。
在当时，车站没有w警值勤，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巡逻，那俩巡逻的大爷一看这情况，当时就懵了。
周围的人已经被吓傻了，没一个敢拦少年的，过了一会，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杀人拉。”
随后整个汽车站就乱套了，到处都是喊叫声，尖叫声，到处都是匆忙奔跑的人。
“爸！”
听到动静的李大海嘶吼一声，匆忙跑了出来一看，顿时红了眼眶。
“我杀了你！”
热血上涌，根本没多想的李大海疯狂冲上前，去追长发少年。
“唰！”
少年停下，歪过头扫了李大海一眼。
只一个眼神，李大海如坠冰窖，瞬间清醒。
“嘎吱！”
与之同时，张军等人乘坐的宝马停在车站前。




狼抬头 第0083章 如山如岳的压力！
“咣！”
车门打开，张军等人下车后，在看见车站内那乱哄哄的情况时候，都惊呆了。
而就在长发少年走出车站，张军看见他，他也看见张军，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张军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圈了。
“是他……”
张军呢喃了一句，一瞬间心乱如麻。
“这…这不是牛娃吗？”
陈百川等人也望见了长发少年，瞬间就认了出来，当下也惊呆了。
牛娃张自强望着张军，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只犹豫了一瞬，随即转身小跑着就钻入了东边的小巷子。
田笔盖长舒口气，望着牛娃离去的背影，感慨说道：“牛娃这小子，这一把事儿要捅破天啊！”
张军脸色苍白，神情复杂，呆呆望着东面的小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
警c来的很快，两小时后，张军等人就被叫到j察局问话，做笔录。
而下午的时候，张军才刚从局里出来，就接到了萧峰打来的电话。
“来宝丰302房！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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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的声音很冷，言语间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唉！”
挂断电话后，张军搓了搓脸颊，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宝丰大厦赶。
20分钟后，张军刚进宝丰大厦302房，就看见萧峰坐在沙发上，正阴着脸盯着他。
“呵呵，长本事了呗，我的军哥？”
萧峰冷笑一声，从沙发上起身，先是走到门边，将门反锁，随后解下腰间的皮带。
“啪！”
萧峰拎着皮带，抬手一甩！死命一皮带，抽在张军脸上，张军被抽得一个趔趄，脸上瞬间就出现一道渗血的皮带印记。
张军抿着嘴唇，没敢躲，只微微低着头，一声没吭。
“你收养的小弟都敢在汽车站这样的地方当街杀人了！这么牛了？你办了杀人许可证啊？！”萧峰脸色铁青，指着张军喝道：“你给我站好了！！”
话音落。
“啪啪啪啪！”
萧峰猛冲上来，扬起手里的皮带，如同狂风暴雨一样，一鞭接一鞭猛往张军脸上、腰上抽！
不到一分钟，张军脸就肿的跟馒头似的，脸上、额头上“哗哗”冒血，身上多处衣服都被皮带抽得开裂。
“嗬嗬~”
一分多钟后，萧峰抽得手臂发酸，猛灌了一瓶矿泉水后，坐在沙发上喘息着。
“你知道这事儿干得有多鲁莽吗？”萧峰冷着脸瞪着张军：“不出意外，明天一早这事儿就要上省报，大和也要被点名！”
张军赌气似的硬顶了一句：“大不了我顶着就完了！”
“你还犟？”萧峰挑着眉毛怒喝道：“要不是老子在前面顶着，你这么快能出来？！”
“你知道从上午汽车站出事，到现在我一共接了多少个电话吗？你知道都是谁给我打来的吗？！你知道公司此刻面临多大的压力吗？！你不知道！”萧峰拧着眉毛盯着张军，冷声喝道：“你当你是个人物了？毛都没长齐呢就想飞了？你说你顶上！你拿啥顶？！你算个啥玩意啊？！”
张军被骂得脸色难看，但也没敢再犟嘴。
“不是你收养的那个小屁孩吗？”萧峰指着张军的鼻子喝道：“我现在给你一条路，立马找到他！劝他自首！”
闻言，张军忍不住说道：“我只是看他可怜，给了他饭吃，可我也不是他爹啊？我上哪找他去？！”
“还跟我找理由是不？！”
张军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抬起头，目光直视萧峰：“你骂我，你打我我都认了，可你要我去找他回来！这没法找！我也懒得找！”
听到这话，萧峰拎起那条皮带，又有暴走的趋势。
张军一看再不跑要被二次摧残的架势，当下撒开腿，拉开门，飞也似的就溜了出去。
十分钟后，张军站在宝丰大厦门口，正要搭车离开之时，马钢走了过来，伸手拦住了张军。
“唰！”
马钢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入到张军手里，“拿着！”
张军一愣：“钢哥，你这是干嘛？”
马钢叹息一声，说道：“卡里头有十万，是峰哥给你的，你收下吧！”
张军撇了撇肿胀的嘴，“啥意思啊，刚打我一顿，现在又赏我两糖果是吧？”
“你也别怨峰哥，其实在刚才的302房里，除了你和峰哥之外，局里的老李也在，峰哥也是没办法！”马钢拍了拍张军肩膀，皱眉说道：“这一把事儿，整的我们大和很被动啊，你知道咱们公司现在是处在转型的路上，可出了这档子事儿，峰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些压力不止是官方的，还有咱们公司内部的。”
闻言，张军眯着眼挑眉问道：“你是说张春生和邓嘉远？”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马钢轻声说道：“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峰哥这么做已经够意思了，同样的事儿要出在小马那边，指不定你现在被拉去前线了……”
张军沉默着，没吭声。
……
当晚十点，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张军一个人来到富民街上，他左手拎着一瓶白酒，时不时喝上一口，孤零零走在大街上，昏黄路灯照耀下，像是无家可归的醉鬼。
偶尔不经意回头望一眼，看似醉醺醺的张军知道，后面有人跟着。
张自强找不到，就只能找张军了，这档子事儿一出，黑的白的不少人都在暗中关注张军。
拎着酒，张军跌跌撞撞的进了旁边一家大排档。
“他进大排档了！”
同一时间，街道另一端，一名小平头青年冲旁边的大胖个说道：“咱要不要进去掏住他，死打一顿他肯定就老实了！”
如果田笔盖在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两人正是前几天在崇明镇和梁子韩一起，被鞭炮炸得屎尿齐飞的斌子和胖墩金刚。
“你个在粪坑里潜水的不要和我说话！”闻言，金刚一巴掌就拍在斌子脑袋上：“道上都在传，张军打架很厉害，就咱们俩上去估计够呛能干他！再说，张军是傻子，站那不动那你抓啊？”
“能不用你那掏粪的手拍我脑袋吗？”
金刚斜视他一眼：“咋的，你有意见，想造反呐？”




狼抬头 第0084章 寒风中的会面
斌子嗷嗷叫了一声，喝道：“刘波！你别以为你块头大点就能一直压着我！”
金刚刘波斜视他一眼：“咋的刘二斌，不服气咱们单练啊？你个脑袋进屎的人确定能行吗？！”
“你再说一遍？！”斌子有点要急眼了，瞪着眼珠子喝道：“我看咱们俩必须重新排排位，不然你分不清大小王了！”
刘波不甘示弱：“草！我还怕你啊？”
两人正吵闹着，张军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如同幽灵一样，飘飘然就走到了两人身后，冷冷盯着他们：“你俩是跟踪人呢，还是打擂台呢？”
“我草！”
刘二斌与刘波两人一回头，全部被吓了一跳。
“就你俩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张军扫视他们一眼，这两人他也知道，是跟梁子韩一块玩的小兄弟。
这两人跟梁子韩时间也不长，在金海公司顶多也就是个外围，算不上核心，所以，张军也懒得跟他们扯。
“回去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张军搁下一句，也没回头的就左拐进了一个胡同。
刘二斌望着张军远去的背影，犹豫片刻后，直不愣登地就捡起地上一块板砖：“tm的，就一个人还这么狂！”
“得了！”刘波一把拉住他，摇头说道：“别追了！我看着张军是真没在乎咱们俩，你说良哥都被人捅死了，咱们上去惹这事儿干啥啊？”
“良哥死了，咱不得为他报仇啊？”
“你还提李孝良！”刘波吐了口痰，目光看着刘二斌，随口说道：“斌子，咱们俩一共就见了李孝良两回吧？现在他人都挂了，咱还去惹这事儿干啥？咋滴，你以为华哥能给咱们颁奖啊？”
闻言，刘二斌还有些犹豫：“那……”
“人要有自知之明，咱们在金海啊，充其量就是个编外，跟梁子韩一块玩也就不到俩月，现在这俩人都死了，咱们凭啥还给他们卖命啊？！”刘波瞅着年岁还不到二十岁，可人却相当现实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钱混个屁！你信我的，跟我回邵d，我在那认识一个整水库养鱼的大老板……”
“合着是叫我跟你去养鱼啊？我还不到二十岁！”
“你懂毛，……”
临近晚零点，腊月的h市很是寒冷，天空中下起了雨夹雪，夜风冰凉。
富民街旁边的舞水四桥地下的桥洞内。
张自强缩了缩脖颈，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才搓着手掌从河边捡来一些烂棉袄烂衣服之类的东西回来。
这一晚，很冷，如果没有足够的衣服御寒，在这桥洞里，冻死很正常。
张自强也没傻到白天就逃跑，他知道，这会儿城里肯定戒严了，严格盘查，而且城内也有画像，正常途径完全走不出城。
所以，哪怕很冷，哪怕很饿，他也只能继续窝在桥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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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轻声呼唤传来：“娃，牛娃……？”
张自强心头一惊，很警觉地下意识就一把攥住了旁边的匕首，而等他回头，望见来的人是张军时，瞬间愣住了。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自强松了口气，连忙放下匕首，一脸紧张地望了一眼张军身后，轻声问道：“哥，你身后不会有警c跟着吧？”
“放心吧，没人跟着的。”
张军摇摇头，服过兵役的他也粗浅学习过一些追踪与反追踪手段，在来的时候也特别观察了，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转到这桥洞下来。
“你这个憨娃子啊！”张军叹息一声，在一旁蹲下，轻声说道：“你这一把事儿，明天就上新闻了，你才十四岁，你说以后该怎么办啊？亡命天涯吗？”
张自强抿着嘴唇沉默许久，才嗫嚅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知道那个人大半夜拿着枪来出租屋要杀我们，肯定不是好人！”
闻言，张军感觉鼻子有点发酸，却也没说什么。
张军知道，像张自强这种年纪的少年，一般的都还在上初中，对这种小孩不能要求他们有成年人的思维和阅历感悟，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理解还很欠缺，所以，跟他说太多大道理也没用，他听不进去，也消化不了。
张自强见张军不说话，以为他不想理自己，当下低着头说道：“哥……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夜光中，张军看着他那还很清澈的眼睛，看着那稚嫩的脸颊，很想劝他去自首。
毕竟张自强才刚满十四岁不久，就算进去了也肯定不会叛死，但即使挂缓，身上挂着这么一个事儿，以后走到哪都不方便。
“哥……你不会是抓我回去吧？”仿佛是看出了张军的心思，张自强目光有些畏惧地望了张军一眼，缩了缩脖颈后说道：“我不想回去自首，行吗？”
“憨娃啊……”闻言，张军摸了摸他的脑袋，沉吟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报纸包递给他：“是哥保不了你哇，这报纸包裹里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十万块钱，你拿着……一会趁天还没亮就走吧。”
“哥，这钱我不能要，我知道你也没钱，你自己留着用吧，留着做点生意……”
“我再没钱也不拿你买命钱！这钱你必须拿着！”张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拿着这钱，你先通过这个号码找到老钱，然后去云n，我在那有个战友，在那稳一段，我找机会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
“那我什么时候回来看你？”
张军沉默一会，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包裹着的烧鸡：“差点忘了，这是我来的时候给你带的，你肯定饿了吧，先吃了烧鸡填填肚子。”
“哥……”
张自强感觉眼眶一热，随即赶忙伸手将泪擦干，随即两手捧着烧鸡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