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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秦浩冷道:“你这是要藐视皇权?!”
“大爷我不认什么皇权,我只晓得,如今我能够安然的在这片皇城之中继续乞讨,忍受饥寒的活着,这一切都是世子殿下给予的,若是没有他,瘟毒泛滥,国非国,家非家,我连乞讨的生活都不再有。”
在万众瞩目之下,那源源不断的信仰力灌注的下,秦浩显得极有耐心,淡淡道:“你若想我臣服,可为王臣,不再乞讨。”
那乞丐呸了一声,笑了:“大爷我生来就是乞讨的命,比起你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宁可继续佝偻残躯地在地上爬。”
“很可惜,忤逆我,你连爬的资格都没有。”秦浩不打算在继续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手中权杖金芒一闪,头颅滚落,咕咚咕咚,乞丐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他身后的青楼女子,老人铁匠,还有稀稀拉拉一些平凡站着的人,看到地上滚落的头颅,嘴角那抹属于乞丐傲慢的笑意不成消失,站在风口中的身躯依然佝偻,却也笔直!
今日,皇城迎来第一蓬鲜血。
但所有人心中清楚,接下来,还会有人流血,因为,在这世上,蠢笨之人有很多。
老妇将手中菜刀在大腿上磨了磨,然后做出一个无意义的举动,朝着十一皇子举起手,最后扔出。
菜刀在空中无声化作铁屑粉尘,一束金光贯穿老妇的脖子,鲜血泊泊往外流淌,她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由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说她为何站起来。
人群之中有人于心不忍,小心谓叹一声:“何苦来哉。”似悲悯,似同情,也似想出言感慨,以表自己良心
未泯,深是同情难过,只是谓叹之时,他跪伏的姿势仍然虔诚,虔诚的有些可笑。
秦浩冷冷说道:“还有谁想死。”
老汉举起了手,也举起了柴刀,他说:“今日小老儿的刀抹不了你这小贼的脑袋,但是我相信,在这世上一定有人可……”
话未说完,他的胸口被一道气浪贯穿,一个巨大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胸口里,依稀还可以看到半颗心脏在无力跳动。
手中柴刀无力滑落,他咧嘴一笑,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你烧不死世子殿下,他才是我们真正的英雄……”
这一次,不等秦浩发话,更不等那老人咽气,身材魁梧的铁匠壮汉,抡圆了膀子,将手中铁锤扔向高空。
很显然,他是修行过元力的,如此遥远的距离,大声呼啸而去,声势吓人。
但是说有人知道,这是无意义的行为,他杀不死秦浩。
但对于这些站着的人来说,这并非没有意义,他们都知道,铁匠这么做,是想让那尚未咽气的老汉看到,知道。
即便你死了,你想做却未完成的事,会有人继续去做,直到完成为止。
嘭的一声巨响,铁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激射回来,铁匠壮汉魁伟的身躯瞬间没了大半血肉乱飞。
青楼之中的那几名女子都吓傻了,她们面色苍白至极,身体摇摇晃晃。
可是,她们没有停下脚步。
因为此刻,那些让她们曾经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公子王孙们正跪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仍站在这片天空大陆之上。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情。
暴露衣衫下,是一双双洁白美丽且勾魂的大腿,她们面色苍白,惯于赔笑求活的那张卑微玲珑面容看到鲜血升起了恐惧的神色,可是她们在笑,声音沙哑却又畅快的发笑。
不似平日里对镜梳妆时的柔媚虚伪假笑,眼波流转,她们生来就苦,眼波春情可以毫不吝啬地献给曾经鞭打过自己,凌辱过自己的官人恩客们,在她们的生命之中,万物皆珍,唯有媚态假廉。
她们是污泥中的贱种,不论是面对脑满肠肥还是浑身汗臭的恩客,她们都能笑颜如花。
可当下,她们诚然仍在笑,少了几分妩媚风情,多了几分明朗风清。
当人熬过了死亡的恐惧,她们将所向披靡。
有姑娘从袖子中摸出一朵红花,纤细的手指拈下一瓣花,捻出一抹花汁,细细涂抹于眼尾唇上,使得妩媚之中多出了几
抹妖娆,红色的花汁掩盖住了苍白的唇色,眼尾的黛色将严重的那抹恐惧勾出一片春意。
那一张张柔美动人的笑容,说不出的可悲又可怜。
秦浩杀死了乞丐,老妇,老汉,铁匠,内心十分平静毫无波澜,直至看到这几名女子,颤抖着身体却仍要继续朝他走来,然后纷纷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做着毫无意义的举动。
为什么?
分明她们连抵达这里触及他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
如果说乞丐也有傲骨,老人也有执念,铁匠也有侠心,那么这几名依靠着皮肉生意过活的下贱女子们,又再坚持着什么?
为了一个妖邪?为了一个被神下令诛杀的世子?为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这几个妓女们都在做什么?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勾栏瓦舍,花街柳巷,是人间丑恶之地最为浓盛的,其中女子奴颜软骨,为了苟活,低贱得能够做出乞丐都觉得肮脏下贱之事。
如此卑微之人,有着成神登临荣耀的机会,她们却不去多看一眼,平日里跪软了的骨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坚固起来?
在那一张张笑容下,秦浩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他冷声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语气森寒,而说话间的功夫,为了威镇,他同时取走了三名青楼女子的性命。
柔软的身躯倒下,很快变得僵硬。
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名女子,她鬓间带着一朵残红的花朵,随着她颤抖害怕的身躯在风中簌簌。
秦浩漠然道:“跪下,我饶你不死,并赐你荣耀。”
那名女子没有退下,她拿起属于她们自己的柔软的武器,僵硬地提起嘴唇嫣然笑着,娇笑声亦然止不住话语的轻颤:“昨夜,我同我的好姐妹们说,城南道观外的桃花开了,若是可以,我们想邀请世子殿下一起去看。”
秦浩眉宇间的戾气更深,他权杖再挥,决定给她好好一个教训瞧瞧,金光不灭,故意不取她性命,而是在她那如花美貌的脸蛋上轻轻一带,一声凄厉惨叫声灌入长风中,女子半张左脸惨不忍睹,宛若被几道利刃划破,皮肉翻卷。
她疼得捂住脸颊,鲜血滴答,绣花鞋却仍是擦着地上的血迹,继续朝他逼近。
是的。
逼近。
柔弱无害的娇软身躯,却给人一种格外心寒胆战的错觉。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戏子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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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分明高高在上,却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朝他拉扯而来。
他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怒道:“你当真想死不成?!”
那名女子捂着脸颊,呵呵一笑,疼得面色发白,脖颈间布满汗水,可是她眼中的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一团火焰再烧:“皇子殿下,别这么急着弄痛人家嘛,听人家把心里羞人的话说话啊。”
她疼得跌跌撞撞,嘴唇都在发抖,可是,看着长街官道上,前后依叠的尸体,还有那个柔软前行的背影,在坚硬的心,也忍不住心头涩然一酸。
忍痛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她在步入死亡,可她仍然在笑,那张换来恩客男人临幸再被无情抛弃的笑容,那张换来恩客妻子鄙夷憎恨的笑容,血迹斑驳之下,仿佛有着什么曾经丢失遗弃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拾回来。
她开心极了:“城南花开,我们想同那殿下一起赏花,殿下赏花,我们赏殿下,然后想办法偷了殿下的一次欢愉,换一场大被同眠,光是想想都开心极了。”
分明说着不堪入目的风流之言,可是她眼底透着隐隐的悲伤黯然,她捂着脸颊,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儿受了委屈,难过伤心:“可是,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戏子无情卑贱,配不上清白人家文人墨客的青梅煮酒笔墨丹青,我不知道我们所倾慕的那位殿下是否也是持有这般想法。”
她凄然一笑:“可我们也有自知之明,我们也是人,人是有尊严的,自然也清楚,像殿下那样的好男人,是不会愿意睡在戏子榻上的。所以我便想着,今日走上这么一遭,他或许有朝一日,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秦浩以轻嘲的目光压下眼底的不安,冷冷一笑,道:“古人云,戏子误国,果然没错!迷恋妖魔,不可救药!”
女子摇首一笑,无不认真地道:“世子不是妖魔,妖魔,住在你的心中。”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这一群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戏子误国?我不过是在楼中弹弹琴,唱唱曲儿,怎么就成了这误国的妖女?好大的一个帽子就扣上来了?你们这般跪着,求着,如此大晋,早已名存实亡,可需我这一名小小女子来误。”
她松开脸上的伤口,癫狂大笑,以血淋淋的手指指着道路上的尸体:“你们肯定在心中偷偷嘲笑他们愚笨,憨傻,自取灭亡吧?”
嗤,一声切割轻响,女子纤细的手臂被横切而出。
这一次,出手的却不是秦浩,而是人群之中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他腰间宝剑已经出鞘在手,一双如鹰眼般锋利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手中宝剑剑锋仍滴着鲜血,他看着痛哭惨叫的女子,冷声道:“贱人也敢妄
论国事!”
女子认出了那名少年,名门清流士族子弟,在学府进修,少年成名,有着兰佩君子之名,更可笑的是,他曾为她恩客之一。
昔日,榻上百般情话撩人。
今夕,他一剑斩下她手臂。
他曾说要为她赎身,带她离开,君子不畏流言,愿意娶她这样一名风尘女子为妻。
可她知道,不论她怀着多少真挚的柔情,抱着怎样憧憬的奢望,换来的,只是男人们永无止境的滥情与无情。
他执剑,为‘忠’。
她断臂,为‘奸’。
就是这么的泾渭分明,清墨可辨。
女子死死咬牙,断臂的强烈痛苦并非她这一介凡人所能忍受抵挡的,是血的眩晕感朝她大脑侵蚀而来,她咬着唇,倔强地说出了曾读过书的姐妹叫她的一句话:
“宁可湿衣,不可乱步。”
那名少年冷笑:“你的衣服跟你的人一样脏,湿了也就湿了吧。”
秦浩眼中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权杖之中生神意,念由心生,一道金光掠出,刺入那少年的神魂海洋之中,于是,他感应到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星位。
那是天王星位。
少年大喜过望,赶紧五体投地,亲吻着秦浩身前的那片大地,献上自己的信仰与忠诚。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中的恻隐,还有酸涩顿时被推翻,剩下来的,只有贪婪,与杀机。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名女子,仿佛看到了登上荣耀的阶梯,道路下的白骨,过河的木桥。
他们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与忠诚。
“够了!”一道白影掠出,潘白仗剑而立,他从自家府邸中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抬首看着家族跪伏的那个方向,眼神愤怒,他不愿臣服,家中人怕他误事,便在饭菜中下药,将他麻翻在家中关着。
待他出来,已然是尸横长街,女子断臂,入眼四下,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永安城,一个个丑恶的,狰狞的嘴脸像是一只只恶兽,套着好看华美的皮囊,在那里恶心人。
他是今日唯一一个站出来,扶起那名女子的人。
他沉着眉目,冷声道:“顾瑾炎是我的朋友,叶陵是他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你们诬他,诽他,谤他,这一笔,我潘白记下了!”
家族那边方向,无人
出声,因为在潘白执剑出现的那一瞬,整个家族,包括他的父母,便已经将他放弃。
秦浩累了,他觉得,这种一个一个接连跳出来的人实在是过于麻烦,过于讨厌,虽然他们很弱小,却能够牵动着某种大势。
让人极为不安。
他抬起手掌,正欲下达杀令。
而与此同时,有人垂下手掌,探入火炉之中,将那一件蟒袍抱入了怀中。
她说:“够了。”
这一声够了的意义,与潘白那一声,截然不同。
秦浩抬起的手臂蓦然僵住,他猛然扭头,看着火光中盛发即将凋零的紫衣女子,一双眼瞳骤然猩红如血!
凶兽饕餮在黎明苍穹下惊吼,漆黑犹如生在魔界岩石一般的身躯在它嘶吼怒嗥声里疯狂溢出猩红的液体,那液体尚未滴落在地,便悬浮而起,化作无穷的血色火焰,朝着台上巨大鼎炉中喷吐而去。
它为上古凶兽。
而体内被强行灌注进来的龙血,则是上古神兽。
两者之间为不死不休,相护排斥的天敌。
那鲜血在身体中流淌,如岩浆焚熬,如刀锋裂体,苦不堪言。
它唯有拼命将体内魔息与那鲜血同化成焰,喷出体外,方可缓解一时之痛。
被饕餮魔息同化为焰的龙血,若是无人为祭牺牲,那么,这一场盛世魔焰,将足以覆灭大晋的万里山河。
秦浩目光惊恐而怨毒地看着那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到来,取走了炉鼎烈火之中的衣袍。
那些死在道路之上的无名之士,所行之事,并非毫无意义。
在旁人们眼中,那可笑又可悲的无用之举,让他们不得不承认,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
以至于,无人注意,有人走到了那座烈火炉鼎旁。
她洁白的手背被烧出了一片通红的血泡,隐隐可见皮肉开绽渗血。
淡紫色的衣袖还有火舌再烧,她立在炉鼎旁,烈火橙光将她绝美的面容渡上了一层烟云暖色。
她身上的衣衫服饰十分素净,一如往昔,只是一头青丝秀发,绾了一根细细的白色发绳,右手手臂系着一条白绫。
她自皇陵丧守来,平日里覆颜的面纱被烈风卷入火焰之中,无声焚烧成了灰烬,烧伤破损的手掌将怀中衣衫上的烈火轻轻拍散,动作轻柔得好似拍去情郎身上的尘埃余污。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谁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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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的温柔,竟是压过了满城风雨欲来之势。
她定定地看着秦浩。
看到她,秦浩那张桀骜的,不驯的,冷漠的面容间,终于挤出了几分勉强的笑意:“皇姐,你怎么来了?”
秦紫渃将手中被烈火烧得凌乱的衣袍小心整叠齐整,那双水色明清的眼睛垂敛低看衣衫上黑蟒绣纹的模样浸润在朝曦的阳光下,墨发雪颜,温沉柔和。
似水柔和,即便是心怀戾杀的画师,笔锋也难以将她勾勒出半分锐利来。
她说:“天子赐予世子蟒袍,是以人间十方信仰为佑,而不是给你今日这次烧死他的机会。”
秦浩皱眉道:“世子乃为妖邪,此举……”
“此举不过为懦夫行径罢了。”秦紫渃抬起眼眸,转目四方:“离军来犯之时,你们不说世子是妖邪。尸瘟毒泛滥时,你们不说世子是妖邪。《社稷山河图》遗失时,你们不说世子是妖邪。”
她忽然一笑,笑容如烈日朝阳般爽朗,诚然成为了这一片阴暗冥晦人间之地的唯一暖色:“如今一个个都要‘得道成仙’了,却又搬出旧事没完没了。”
秦浩怒道:“何以论为旧事之谈,叶陵解救战事不假,解救皇城亦不假,可皇姐莫要忘了,他为叶王家的世子,但凡他身穿蟒袍,他就是我大晋的臣!”
“他为臣!我为君!他执刃夜闯皇宫,伤我之身!难道这还罪不至死吗?”
“我等誓死追随陛下!”一片隆隆之音,响彻整个皇城。
新皇尚未拟定,先帝尸骨未寒,偌大的一个皇家陵园,沦落到了无人去守的悲哀惨境。
如今,这陛下二字,何其讽刺。
秦紫渃看着长街冷尸,看着鲜衣华服少年,看着长街小巷跪满的人群,她又露出了一个笑容,道:“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在秦浩专注注目下,秦紫渃轻叹一声,道:“你说你为君,可有先帝旨意,又可有玉玺传承?”
秦浩皱眉:“父皇被人毒杀,尚未来得及立下皇位继承人,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如何会有旨意玉玺,不过,单凭我身上这……”
“没有旨意,没有玉玺,那就非是正统传位,如此,你也敢自称为‘君’?”秦紫渃目光依旧柔和,却已经有了几分逼人的味道。
秦浩怒道:“纵然没有这些,我那也是天命所归,我受到天神指引,为神征之召,天选之人。”
秦紫渃语破惊天,淡淡道:“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人,也配成为天选?如
果真是这样,那你口中的‘天神’也不过是一个辨不得是非黑白,忠奸正邪的蒙昧之徒罢了。”
整个皇城顿时哗然!
众所周知,毒杀天子者,乃五皇子秦川,何以公主殿下竟说是秦浩。
这简直荒谬!
十一皇乃是神征之人,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先帝知晓,没有理由不去立他为新君。
这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十一皇子怎么可能要多此一举背负一个弑父的千古骂名。
秦浩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对她也失望到了极点:“皇姐,我接你入宫,可不是让你来此胡说八道的。”
秦紫渃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接我入宫,想要的是玉玺。”
说着,在秦浩阴郁的目光下,她掌心摊开,一道金印呈于掌心之上,一枚白玉玉玺,凭空出现。
全场震惊。
秦紫渃淡然道:“你没有资格称‘君’,因为为君者,是我,不是你。”
秦浩面色惨白,倒退两步,手指着她不可置信:“绝无可能!父皇怎么会立一名女子为帝!”
秦紫渃道:“那夜,父皇召五哥觐见,你便以为父皇有意传位于五哥,你便设下毒计,想借五哥之手,毒杀父皇。”
“胡说八道!”
秦紫渃逼近一步,那些没有修为人,走不到他面前的这段距离,她一步便已抵达到彼岸。
她目光明亮,看着秦浩,目光里没有恨,只有无尽的哀愁:“可你却不知,父皇是自愿饮下那杯毒酒的。”
秦浩脑子轰然一响,犹如惊雷在耳侧炸开,好像就在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筹谋,算计,终于扳倒了那个让他又敬又怕又恨的男人。
可到了最后,他竟发现,这一切的算无遗策,在那个男人面前,仍是幼稚得像一个孩子。
“别引人发笑了!皇姐!”他目光阴沉地死死盯着她,说道:“你这番言论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自古以来,男子为尊,太子称帝,你不过是一名公主,懂什么国家大事,又懂什么是战争,五哥他有着治国之才,是众多皇子中难得一见的天才,你觉得,父皇会弃了五哥而来选你吗?”
手中权杖在地上激动地摩擦,在坚硬的青冈岩石地板上划出一道道利痕,他神情扭曲而古怪,分明权杖给他带来了执掌生杀的力量,可是他对秦紫渃没有流露出半分杀机,即使被激怒成这副模样,他也只是犹如一只蛰伏已久,耐心等待的恶犬,阴沉说道:“皇姐,你好大的本事,
我不知你如何得到父皇的传国玉玺,可即便如此,事已至此,你觉得大家是认可你多些,还是认可我多些。”
似是无言宣示着他凌驾于众生的地位象征,手中金色权杖上的神珠一阵扭曲变化,一个巍峨如山的身影屹立于他头顶上空,带着某种不为人类所探知的神秘与悠久的气势
看到那道身影,跪伏在地的人们一声声惊呼,将头颅埋得更低。
有老臣这时发言:“且不论公主手中这枚玉玺传承是真是假,纵然是先帝受命大业于公主,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立女子为君尊之例,更何况君王更替,不仅仅是一人之事,更是关乎着整个大晋社稷,择立新君,需以考核新君人选资质、品德、功绩,是否为明察之君,是否心怀子民百姓,是否兼备一颗君王之心。”
那名老臣抬首慢悠悠看了秦紫渃一眼,然后很快低下头去,沉声说道:“恕老臣直言,紫渃公主没有成为君王的才能。”
老臣此言一出,几大门阀世家以及皇城中的百姓纷纷赞同附和。
在万载神道面前,所谓的人间大统,玉玺传承,都抵不过那新星光坦途的成神之路。
秦浩神色稍缓,看着秦紫渃孤单一人而立的身影,面上露出了冷嘲的微笑。
“这话,朕可就不爱听了。”就在这时,九天之上,传出一道清爽冷脆的嗓音,虽然年轻稚雅,却隐含帝威。
人们耳边响起了青鸾越鸣,声音悠长。
他们纷纷抬首看去,窥不见云上天光,云雨聚集而呈现与九天之上,隆隆雷音之中,听得潮水之相击,云山千重百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虽不见其人,但皇城之中,已有不少人听出了这名声音的主人是谁。
在大晋永安皇城之中,除了驾崩的天子能够自称为‘朕’,还有一名女子,为他国之帝。
那名老臣抬首望天,冷冷道:“老夫道是谁来扰我国祭礼,原来是那鸡肠小国的新君,当真是有失近迎啊。”
他的态度很不客气,也很嘲讽。
因为近字一词,是真的很近。
这位昔日亡楚的新君女帝,谁人不知,她常年居住在城外的桃林小庄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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