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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无坏心?只怕不见得吧。
巫马重羽虽然不常跟人练习口舌之辩,可据理力争的本领仿佛有天生的领悟力,他道:“本尊不过是替你帮他们纠正一些恶习,如你这正夫,管理府上态度温吞,得过且过,导致下人怠慢,连一间小小的客房都收拾不好,还用些陈被霉褥冷茶剩饭,行事不够仔细,身为一家主夫,连这种小事都管束不好,想来也是他闲时不增益学习,少读书,不懂事。”
这番数落可谓当众打了谢郢衣的脸,哪怕这些事情并非他指使,但他的反驳在这种时候只能显得他在狡辩推诿责任。
陈白起方才亦知是怎么一回事了,心知他们的确私下做了为难他的事。
总结来说,那就是这一屋被整治了的人先前曾联和起来想给人家下绊子,可最后却反被人一锅端了。
他们莫不是真的以为,有她管束着,这阴阳宗宗主就能任他们来欺负吧?
说完谢郢衣,巫马重羽又看向姒姜:“如你这下属,惯于人前人后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也该教教他什么叫夜不能寐,少行些内宅妇人那般可笑的伎俩。”
他看巨:“这傻……这巨,他也就一副子力气可看,得时常有人叮嘱其锻炼进修,不可懈怠。”
轮到陈父:“太傅的高堂的身体日渐愈下,这与他的旧疾有关,亦于曾中了巫蛊术损了精气神脱不了干系,他若再继续这样嗜酒懒态下去,只怕这条腿很快也就要不得了,只能卧榻在床受人照顾。”
嫡系一干人等:“还有你的这些亲信,一个个自以为是,蛮横嚣张,不经打磨何以成器,你太过心慈手软,要知道打磨利刃岂能不用上剔骨雕肤的火侯?”
难得听他一下讲这么多的话,他那高岭之花的包袱哪去了,陈白起都怀疑眼前这个站着的巫马重羽莫不是被人调包了?
完蛋,他一席话算是一点颜面都没有给他们留,他们羞愤中带着不忿,恼怒中带着悲催。
都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但总觉得讲出这句话吼出来有些气弱,更甚者是他们到底有些心虚,因为巫马重羽讲的那些事情都汇集成了笼统的言语,实则他并没有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事情通通告诉太傅。
陈白起一看,巫马重羽一人在这里巴啦巴啦数个半天,其它人却一声不吭,便默了片刻:“所以,你的气出够了?”
巫马重羽又是被她出乎意料的反应而弄怔了,他发现他总估算错她的心思,但好像每一次她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胸与气度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他终于笑了一下,他不常笑,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在陈白起他们面前笑过,这一笑简直如同顽石开花,犹秋窗染上曙光,风回一镜揉蓝浅,雨过千峰泼黛浓,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连陈白起如此定力之人都看闪了眼。
谢郢衣有些心慌地看了陈白起一眼,见她看着巫马重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心中又冷又酸。
姒姜也看到巫马重羽朝陈白起“风骚”一笑,然后他暗暗饮恨地发现在美貌这块儿他是越来越没有优势了!
巫马重羽唇色寡淡,眸转绯玉相盛衰交映着,他道:“这次,倒没有偏心得完。”
这话算是看透她的小心思,错先在她的人那边,他虽说小小地惩治了他们一番,她也不会颠倒是非替他们出头责怪巫马重羽不该,最主要是他这“惩治”还算在陈白起接受的范围内,要不然她估计也得翻脸,但哪怕他们有错,陈白起也没打算让他们为此事道歉认错,只让事情至此为止就此揭过,是以她还是偏心了。
“父亲的事让你费心了,你既看出他身体的旧年沉疴,便劳心你继续调养一番。”她半真半假地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她突出其来的客气让巫马重羽一时既不好拒绝,也不想轻易应下,可如果当场拒绝,岂不将先前那番理直气壮变成虚伪借口?
他面上的笑意残留一瞬褪得干干净净,不冷不热道:“自然,我在一日,便尽心一日。”
这下,轮到陈孛的脸一下白了。
“娇、娇儿……”
一激动,连小名儿都叫出来了,他绝对不要再受此人的监督了啊,他就跟长了十八双眼似的,他稍闹点动静就会被这人看穿,那种在人前完全透明的感觉太恐怖了。
陈白起权当耳朵不好,直接忽略了他的反对。
“至于其它人,你既已消气,那便解了他们身上的禁制吧,你堂堂一阴阳宗宗主,却要来替我来管教府上的人实属大材小用,他们自有去处,不必麻烦你了。”她朝他温文一笑,语气客套但言下之意却是不容拒绝。
巫马重羽垂眸漫意,漆黑的睫毛比起女子的还要秀长,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张翕:“这茶,不错。”
他看着茶几上那罐只剩一半的毛尖。
“你喜欢啊,那送你几罐拿回去慢慢品尝吧。”陈白起顺着他视线看去,大方应允下。
这话相当于一个信号,巫马重羽自然明白了。
他抬起眼眸,异色双瞳,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异域神秘莫测:“本尊自懒得管你府上这些闲事,只是有时看不过眼……你该找个更能耐一些的贤内助才是。”
这话无疑又是在内涵谢郢衣,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或许是没发生什么,想到之前孟尝君与他也是彼此合不来,就仅凭一个眼神?
他的话再次刺痛了谢郢衣那根脆弱的神经,让他回想起之前巫马重羽在被仆役慢怠后寻到他,他的眼神依旧高岸而冷漠,目空一切,但当那一双琉璃般异色双瞳落在他身上时,却如万钧之力施加于肩,令人不堪承受。
“她竟会嫁与你这般的庸俗之辈为妻,着实令人诧异,难不成她这人还有慕弱的爱好?”
那清水寡淡的语气却是将他贬低得一文不值。
初初听到此话,谢郢衣是错愕与惊怒的。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他又凭什么瞧不起他,觉得他不配站在陈芮身边?
虽然心底一直在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一介外人的话,可是当一个样样比照自己却更出众的人站在面前轻视他时,那种感受像吃了一口变质的腐果,哪怕吐了出来,还是既恶心又难受。
如今他还当着陈芮的面前诋毁他的名声,谢郢衣眸中蕴火,正要怒起发言,却被陈白起先一步拦下。
陈白起可以不计较他的“以牙反牙”,却不能容忍他当众给谢郢衣的难堪,她道:“郢衣于我而言便如半月恰好契合成圆,宗主未成婚自不知夫妻间最重要的是和睦、默契,至于其它倒是次要罢了。”
她这是当众为谢郢衣撑腰,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地位。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变了,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谢郢衣身上,巫族的人自然是与谢少主同一条心,见圣主对少主当众护夫的行为十分颀慰与羡慕。
而姒姜却是听得不爽,但也没有这个时候去捣乱,毕竟他也听不惯那巫马重羽的一番言论。
若说当世成婚的人都得样样匹配得上,那只怕在座的人都赶不上陈白起,再者她要找的是知心爱人,像他这样善解人意又貌美如花的男子却最是恰当匹配的。
谢郢衣忽听到陈白起当众向人宣示他们夫妻的感情有多圆满,因为太过意外而有些怔愣,然后反应过来便是面上微红,他抑止不住的喜悦的笑挂在嘴边,只觉心头那一片刺痛的荆棘好像一下经她扫平,只剩一片盎然葳蕤绽放。
要问巫马重羽信她这话吗?
当然不信。
他生来便是得天独厚的天才,所以他根本不懂这世上的普通人是怎么样的,就跟云端上的神俯视大地上那些芸芸众生,渺小而多如牛毛,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他虽明着暗着想弄死陈白起反身作主,可是能让他承认的“同类”也只有她,他以己身度她身,认为她跟谢郢衣的婚姻迟早会因男女间的差距过大而破裂。
陈白起见他有话要讲,可她却没打算要继续听下去,她这趟出宫除了来看看他在府上的情况,也是真有事要办。
“你与我去书房一趟,我有事要与你单独谈一下。”
她心忖,不能让他再继续祸害他太傅府上的人了,虽说他做的事面上是整治,实质却没有损害任何一人,只是调教了一番又还给了她,但他这唯我独尊的性子真不适合跟别人一道住,他不惯,别人更不惯。
对巫马重羽说完,陈白起又对其它人道:“都去做自己的事吧,你们身上的禁制方才宗主已解,过往的事都在今日翻篇,他不会再随便管教你们,可你们也该懂事些,别再胡闹了。”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噤声不语,状似忏悔,嫡系、还有躲在门外的那些仆役都呐呐应喏。
——
闹了一场下来,所有人都是一副心身疲倦的模样,便就地各自散了,回到书房中,陈白起对身后的巫马重羽直接道:“你该出发了,你自北戎消失后的行程我已数抹杀干净,不会有人怀疑你与秦国有关系,你依旧是你的阴阳宗宗主,我要你在完全不被人怀疑的情况下,将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妥。”
巫马重羽在室内不便撑黑伞,取而代之是一颗黑色的球,表面看起来光滑如磨如琢,但偶尔光折射在上面又有浮雕一般的凹凸纹理,一手把握,它在他指间缝隙随意玩弄着。
陈白起多看了两眼,心底想着,果然宅男欢趣多。
所以,这黑球又是个什么厉害的玩意儿,跟黑伞一个级别的?
巫马重羽站在临窗的位置,身后的青丝扬扬洒洒,白的手,黑的衣,吹着岚风,他洁净似轻烟乍敛一瞬:“你令我背叛了周国,却又让我私下救走那些周氏血脉的后裔,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白起不欲多解释,只道:“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为何要帮周国,那些人,其实说无辜,也不算无辜吧。”替周王室留下血脉这种事,怎么看都不该是她这样一介无关人士需要费心去做的事,若说来自于她口吻中那些稀薄的善良,那这些血脉得益于周王室的权杀之力、野心追逐,一荣俱荣,他们有些哪怕一直不理政事安居于后方,参不上一把手,可真能够完全撇得清自身吗?
所以,她的借口听起来是那样的敷衍。
“这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你要做的只须不遗余力助姬韫在战乱中平安带走那些人,并将其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我相信你办得到。”
她答应过帮姬大哥的事,她自不食言,之前的安排因巫马重羽误打误撞的一场主仆契约而全数推翻,她眼下已替他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帮手。
她又继续道:“楚国那方已行起兵,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周氏血脉带离洛阳王城,得抓紧最关键的时机,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为保万无一失,我会另派一支人马给你秘密调动。”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二章 主公,灭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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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马重羽虽然不是一个浸淫在权谋熟捻的政客,但他有一颗灵敏多疑的脑子,他转念一想:“陈芮,你是不是打算等洛阳被楚国攻破后,便趁机收服周国那些残余旧部,以姬韫的名义、以你救的那些周氏血脉的名义?”
陈白起乍听了这番话,还真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寻向他的眼眸,看他是否是认真这样想的,他不吝用最黑的心来揣测着她的行为用意,或许是两人从一开始认识就是一种极端的敌我关系,互相伤害,导致在他心目中她的形象就从来没有光明纯白过,全是在搞阴谋诡计。
他怎么想她,陈白起并不在意,这时她却在想,敢情她这太傅当得还不如他一介江湖人士这么的有想法,她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岔,不过经他一提醒,好像还真能这样做。
巫马重羽没有察觉到她这一瞬的恍神,还在继续道:“你帮着姬韫,亦相当于帮自己壮大实力,你真不愧是一个天生的谋略者,打着善者的无私旗号,却做着利己的事谋算。”
这是在赞美?这么欠的赞美方式她还是头一遭听见。
陈白起却是越听越觉得他将她有些妖魔化了,她谦虚道:“我没想这么多……”
巫马重羽拦下她虚伪的否认,他光洁的指尖转顶着黑球,悠悠慢道:“亦罢,既已涉入这污浊的尘世,那便做得更彻底一些吧,不如,本尊助你夺了这天下,辅助你当上这天下之主的位置?”
陈白起简直跟上不他思想转变的速度,她赶紧打住:“天下之主非我所图,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胡说。”
巫马重羽眸直勾瞥她,幽幽泛妖,却是不信,她做了这么多,难不成真的只为扶持一小儿成为这天下之主?
要论这世上的忠贤者千千万万,可巫族的巫妖王却不该在此列,巫族亦算谋划了数十年,岂能一直甘心族人一直在藉藉无名的海岛中沉寂消亡。
陈白起懒得跟他扯些无稽之谈,她直接申令:“巫马重羽,你只需办好我交待给你的任务,其它事情你不必多管,另则,我知你必然不甘愿一下受主仆契约所制,与我为仆,受我驱使,那不如我们定下一个君子约定,你只需替我完美地办成三件事情,三件事后,我便替你解了这主仆契约,还你自由。”
她终于反省了一下自己先前的想法,仆人能力出众是一件好事,但就是性格太独立特行、桀骜不驯,这问题还是得想办法管束一下,否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将是个大问题。
他这人又傲又自负,性子还古怪刁钻,简直是那类不受欢迎人气类型的榜一选手,好说不行讲理不听,强硬不受怀柔更不受,她要拿捏住他只能用他最在意的点来利诱,才能让他心甘情愿,且不打折扣地替她将事情办妥当。
巫马重羽猛地看向她,有些难以置信,手上的黑球停止的转动,紧紧被他捏在手心当中。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巫马重羽那颗高高吊起的心一瞬掉落下来,他卧在长长睫毛下的眸子谲诡的光泽扑闪,他发现这世上的人有累累种种,全如蝼蚁,以往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他跟别人,如今,他却发现了第三类人,陈芮。
她总是做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就像他明明看准了她的野心勃勃的贪婪,认定她会对于他的主动投诚颀然接受,然后他会利用她的松懈与信任一步一步地吞噬她的力量,但她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没打算借着主仆关系将他跟整个阴阳宗都吞并收服。
真不知她这是自大还是自信?
她就这么笃定,她最后放了他自由,他便会感激她,不计前嫌?
巫马重羽心中掀开一股疯狂狞冷笑意,忽地一掌便捏碎了手心的黑球,那从指缝间流出的黑色粉沫飘浮在了空气中,太阳光线透过窗棂射入房间,可以清楚地看到无数灰埃在空气中飘舞,它是颗颗分明如同金色流沙。
他在“金沙”浮荡之中,恍如神明耀眼。
“一言为定,陈芮,希望你不要后悔。”
陈白起:“……”
……我现在若说后悔了,你会不会当场来个鱼死网破?
哪能听不出来他对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可能怎么办,她就是馋他的那一身能力,更何况到时候具体又是个什么情形,谁也预料不到不是吗?
“不后悔。”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坚定一些。
巫马重羽像是看出她那有些向后缩的爪子,却忽然靠近她,风起玄色衣袂浮飘而起,他一转动手指,曼舞似燕,光影流转,那飘浮于空气中的金粉便一下被他收拢于掌心之中,且在他手中变幻挤压质变,最终成了一枚金哨。
绝美的容貌,异色双瞳如镜平淡,但时尔却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他道:“第一件事后,你吹响它,本尊便会如约来见你。”
——
在送走了巫马重羽之后,陈府迎来了比过年更热烈喜庆的氛围,其架势与送完瘟神后差不多,之前有多憋屈再之后就有多解放,只是监督的人一走,人性的懈怠便爬占领高地,他们都再次恢复了闲鱼一般自我放松的状态。
些许是这些年陈白起着重于秦国内部的冲刺,没什么外派,他们闲逸惯了便没有那紧张的状态,也是这次巫马重羽点醒了陈白起,她暗暗下了一下决定。
要说嫡系跟巫族都有些懈怠在如今这安宁悠闲的时光,直到陈白起让谢郢衣跟巫长庭带着嫡系一众去周国出任务。
出任务就出任务,放松了这么久的筋骨要动起来,他们其实内心也是期待与兴奋的。
只是当他们到了周国地界,得知了指挥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那个刚离开的大魔头巫马重羽时,所有人的脸都是一副惨绿色的。
有种重回当初在太傅府内被支配的时光。
淦!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跟着姒姜那货去捣乱了,他小肚鸡肠,顽劣成性,他嫉妒人家,便胡诌乱编一大堆理由叫他们去招惹人。
如今混不上个好脸,谁知道会不会被大魔头穿小鞋。
巫族嫡系一干人是担心被大魔头折腾,而谢郢衣却是一想到要见到那张刺目的脸,便胸闷难受。
实则,陈白起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让谢郢衣去这一趟,人选她倒还是有别的选择,可是她想到这些年谢郢衣一直都待在太傅府上替她侍奉家翁,顾家顺带照看咸阳一带店铺,着实有些浪费他天命族少主的天赋才能,这次周国之行她安排得很是妥当,危险系数亦少,或许可以当成一次磨炼增加他履历的好机会。
她曾私下问过巫马重羽,问他跟谢郢衣之间是怎么回事。
要说巫马重羽自那日之后,人时常神出鬼没,风一样不着琢磨的性子对陈白起的态度一下淡漠了许多,不像之前那种盯着她周身随时想趁其不备毒上一口的迷之病态狂热。
这事早在巫马重羽脑中翻过了篇,如谢郢衣这个人一样模糊不清,他倒是回忆了一下才记起。
“不过是好奇他怎么有勇气娶你,便问了他几句,只是他好似很有自知自明,讲不出自身优点便时常羞愧而无言以对。”
陈白起:“……”她觉得,他绝对误会了谢郢衣当时的心理活动。
宗主大人能对谢少主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是靠什么本领勾搭上陈芮这种腹黑阴险的女人,借机摸索出些可用的弱点。
在宗主的想法中,他从不侮辱人,只是讲出了实话。
至于这“实话”别人听后受得了受不了,与他又有何干?
陈白起跟他相处这些时日,也算多少摸清这人的性子,听明白他本身与谢郢衣并无矛盾,亦无敌意,一切或许只是一场误会,直男思考问题的陈白起一下没有了之前的顾虑,于是这次安排还是加上谢郢衣。
腾蛇堂主巫长庭领队是必不可少,他性子成熟稳重,这些年行商的经验又令他八面玲珑,擅于与人打交道,有他在可以很好地调解去了周国后双方磨合期间的矛盾,他是必不可少,有他在,她会更放心些。
就这样,陈白起将谢郢衣、巫长庭他们一众被打包一块儿送上周国的行程,为避免他们路上产生什么逆反心理,一开始陈白起并没有直述到了周国地界会是谁来与他们接头,是以直到他们都临了周国,才忽知晓到这个男默女泪的噩耗。
大魔头看到了他们,他不单只一人来,身后还跟着阴阳宗那一帮的“妖魔鬼怪”,五、六月份的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但对面走来那一队人身上那魔化一样黑暗的气场好像将天空都阴翳了下来。
这么气势汹汹的,莫不是想一打照面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
年少轻狂的嫡系一众暗暗不服输。
谢郢衣他们这边的人都冷沉下脸,身姿挺拔如翟竹劲节凌云,拿出巫族的出尘气魄从容应对,半分不惧不畏。
他们在某一瞬间,好似忘记了彼此如今的关系,一方是来接人,一方是来汇合。
就跟红了眼斗牛一样,暗搓搓地在心里较着劲,绝不能在对方面前输了气势。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五十三章 主公,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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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节气刚过,冬日多霾,天边乌云浩浩荡荡集结,雷电惊蛰,雨雪交融簌簌而落,寒冷的天气将冬日骤然拉近,用时将近半年,楚军的铁骑终于破防靖城,大举兵力涉河进取洛邑,五万军首被砍,尸首浮漂于水面,将江面染红。
与此同时,赵国后卿派兵由西向东拿下东周宜阳、武遂等三座城,不给洛阳这边有任何喘气支援的机会,意图令洛阳陷入死境,此举无疑是“同室操戈”、“祸起萧墙”的反叛,虽说两国私下结盟一事本不算多牢固,那都是貌合神离,兼图对方的利用价值,只是周或许永远都猜不透后卿会顺遂了楚国灭周之意。
赵国的翻脸不认人是周世子一早便能够预料到的,一旦周国陷入险途,赵王只会冷眼旁观,只是他认为赵国不加援救亦是极限,却不想它还要帮着楚国将他们逼入绝地,就与楚国几近商议好的一样,一前一后配合得如此默契,连让他想从中斡旋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楚国大军逼近洛阳城外三十里地的杨树林,周世子领兵十数万出城迎战楚军,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河岸蹿起了火苗,四下蔓延,形成一片熊熊之势,这一战双方都酝酿了许久,战士一个个都冲杀上去,双方都杀红了眼,倒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倒下,直到身体被划得稀烂,再也爬不起来,再由别的人代替而上。
这片杨树林早不复以往的安详与宁静,取而代之是摧毁无遗,死亡与毁灭,鲜血的颜色模糊了人的视线,眼前不断有人在死去,那惨绝人寰的画面在不断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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