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家静
封翊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陈白起,问:“此乃何物?”
陈白起道:“救命之药。”
封翊当即便给其父封登服下,半息过后,封豋垂地的手指动了一动。
封翊惊喜大喊:“吾父活矣!”
“不急。”陈白起蹲于封登身边,先是给他把把脉,又替他按了几处穴道,这时封登整个人似颤抖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急速滚动。
封翊诧异看向陈白起:“白起小弟莫非乃医师?!”
“只是跟着姐夫学过几招,不敢自称医者,只是封州牧吉人自有天象,福大命大而矣。”陈白起神色温和清雅,有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神奇气质。
封翊鼓红着眼盯着陈白起,然后似每一句话是从喉中挤出来般重:“白起小弟,你先是救了我,眼下又救了吾父,救了滇池封氏一族,满城百姓,你的大恩大德,封翊万死亦定相报!”
陈白起一愣,她救他确是一时仁念起,但救封登与滇池一众却是因为系统任务跟挣功勋值的缘故,见他如此动容,她便正了正色,揖手道:“眼下楚国正值动荡不安,楚陵君暴政不仁,沧月公子正直仁义,吾对其品行功德向往矣,因此当闻沧月公正值大事当秋,白起亦愿挺起稚弱之躯为大事献上一份力量,只愿封大哥不嫌弃小弟。”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六十六章 谋士,别人眼中大丈夫
封翊一听这番话,神色了然,当即明白了陈白起所愿,这分明是让他引荐之意。
可白起小弟不是与勋少将军乃知已好友,由沧月公子身边的勋少将军引荐共商大事,岂非比他一介官微位卑之人更好?
封翊哪里知道,这陈白起其实乃女儿,虽可为谋,却不可为士啊。
当然,她也并非指望着他,只是不想令封翊徒生多疑罢了,给他个理由自由想象,她救人之举亦能够顺理成章。
她不是圣者,救人不为大仁大义,只是尽了举手之劳。
“白起小弟,汝且安心!尔之事便乃翊之事,无论任何要求,翊定当尽力相帮!”封翊郑重道。
陈白起当即辗颜一笑。
而封翊一直注视着她的一神一态,却不知为何,因她这突然悦颜桃花的笑颜而红了脸,所幸他长得黑,倒不显事。
这白起小弟长得甚是女气,端正面庞时尚不觉,但对人这般抿嘴一笑,顿时柔和了原本便秀丽的五官与神情,倒像名士画中中嫣然一笑的仕女般活灵生动。
封翊略感尴尬地瞥开眼,不敢将这般诡异心事令白起小弟察觉,同时他亦暗自唾弃自己竟这般想他那如刚猛如勇夫般的白起小弟。
想起白起小弟手扛威武大刀、横斩数将马匹于刀下将他救下的英勇雄姿,他顿感白起小弟便如这山魈这般魁伟勇猛,乃真真一大丈夫也!
正当封翊钦佩地感叹陈白起时,他怀中的封登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双皱皮耷拉的眼睛,封登年过半百,面蓄花白美须,因最近遭遇的变故令其憔悴瘦弱了许多,他瞳仁内一片涣散茫然,直直地盯着上方,过了许久方对准焦点,一见到惊喜望着他的封翊时,他瞠大了眼睛。
“翊、翊儿?!”
他难以置信,他的翊儿是他亲自瞧着逃出城去了,为何眼下会出现在他眼前?
封登一度以为自己是魂回阳间,他想伸手触碰封翊,然双手因捆绑垂吊过久气血不通,再加上身体极度虚弱而导致无力,动弹不得。
“父亲!父亲!是翊,是吾!”封翊大声道。
“尔……尔莫非亦被抓……抓……”嘶哑苍凉的声音说到这里,封登已泪撒衣襟,哽咽得难已自己。
他这一生共四子三女,因遭楚陵君迫害,三子死三女亡,他舍尽一切的力量只为剩下这么一根独苗逃脱,眼下却还是被人给抓了回来,功亏一篑,这令他情何以堪啊!
他封登……愧对他们封家的列祖列宗啊!
见父亲痛声哭泣,封翊亦酸红了眼眶,一时竟手足无措,他从不曾见过如此坚强的父亲露出此等脆弱绝望的神色,竟笨心笨脚心神震散,不知该如何地解释与安抚。
于一旁见这两父子“卖蠢”,陈白起心底好笑,不由得接过话头,道:“封州牧,眼下汝已获救了,城中的楚陵君军队已被尽数歼灭,不足为患,所以翊大哥不是被人抓来与汝相见,而是前来救汝。”
陈白起说的乃楚国官话,各地各县有时候语言可通亦不尽通,如方言一般,而官话则跟普通话一样,是通用的,当然贫穷落后或者不曾受过教育的地方官话是普及不到的,而会说官话相当于向别人显示自己的文化水平,自少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
封翊闻言,激动地使劲点头,以示附和陈白起所说的话。
而封登听到旁边有一道柔和似清风般抚和人心的声音,呆了许久,连哭都忘了,他过了许久方领悟过来她话中意思,然后扭转过头去,结巴道:“这、这城中……那么多的甲士剑客都……都杀了?”
战国这年代,打仗其实并不像后代小说描述的那般玄乎其玄,一般而言,一场仗若真正打起来,其胜利的基础不外乎战士的人数质量、装备军事力量。
有句话叫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笑话。”这话虽非绝对,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封登知道楚陵君这次派下自己的“私兵”前来讨伐滇池,是乃真怒,一怒矩阳沧月联合众旧部造返,二怒滇池的叛逆,是以为达到震摄与杀一儆百的目的,这支“私兵”骑甲士与浪人剑客无论是人数质量还是装备力量,那都是妥妥的精良中的精良,这样一支数千的精良部队可完胜一万普通卒士,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歼灭掉了呢?
这……莫非是哪一国派来的军队不成?!
可这也不对啊,这小小一滇池怎会劳动它国派兵救援,他封登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曾结交什么大人物!
但他又想不出,在这楚境人人自危站边的严峻环境下,此时此刻还有哪一县哪一州能够不顾自身安危,调动这么大一支部伍特地前来滇池救援。
“然。”
“这怎么可能?!”封豋当即质疑地大声喊道,他上身猛地挺直,却因太过激动,喊完后便躺地登翊臂腕之中使劲地咳嗽,喘气,满脸涨红,但他一双红通通的眼却死死地盯着陈白起。
“封州牧不信,自可亲自一看。”
登封当即让封翊将他扶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被扶到墙垛边,站在城楼上朝底下看去,漆黑的夜里,然城道只见却非往常般一片静谧与寂静,城中四处如散落的火点,一片通明,伴随着哭嚎、狂喜欢叫与嘈杂声,不断地有人员出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十分刺鼻,城中火光照映着遍地的尸体,城门周围出现不少陌生装甲的骑兵在收拾战后城池。
亲眼所见的画面骗不了人,这滇池真的被人救了。
可这……这……在他失去意识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城中甲士究竟为何人所杀?
这时,封翊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于风中姿态不似凡中人般的陈白起,于封父耳道:“父亲,是白起小弟,这些军士皆乃他麾下部队,亦是他救了吾等。”
封登表情逐渐放大,他猛地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白起,那浑浊的目光一下变得清亮而震惊。
封登为官三十载,浸淫官场磨练出来的目光一旦认真何其压迫,哪怕……他并非敌视她。
这少年……究竟是何方人物?
陈白起颐然浅笑回应他的探究审视,她心道——这种力度的眼神还不及后卿、公子沧月等十分之一。
封翊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陈白起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父亲,白起小弟乃勋少将军的……故交。”
封登愣了一下,眼中的戒备与怀疑这才松缓下来。
勋翟之父勋太尉与封登倒是有几分交情,自然勋翟他亦是识得的。
陈白起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淡然从容姿态,她微微仰头,凝望着被灰色烟气笼罩的上空,呢喃:“天好似快亮了……”
——
封登被救后,被县丞羁押的一众封氏族人与滇池富贾商人皆被放了,而滇池百姓早被驱赶至临城,城中眼下空荡且自危。
虽然陈白起暂时救下滇池,但并不意味着背叛楚陵君的封氏一族便能够从此高枕无忧,若让楚陵君知道滇池发生的事情,恐怕只会更遭,谁也不敢小看一国之诸候之怒,当然……亦毋须看得太严重。
为何这么说来,这当然与楚国国情亦或者说整个战国的国情有关,这时代并非君主拢权集权至高无上,在这个君王有兵,诸候有兵,各地有兵,各县有兵,各辖区有兵,连私人都能够囤部曲(兵)的年代,完全是靠谁手中武力值够高来说话。
权相对而言,并非代表一切。
你若混得够强悍,连诸候都得对你礼让三分。
封登伤势过重,封翊将他接回府中治疗后,便悲痛地去收敛家人与族人的尸体,简单地办置身后事,陈白起理解他丧失家人的痛苦,便主动替他处理其余杂事,如安排封氏族人,如何处置城中甲士尸体……
滇池衙丞乃楚陵君的人,陈白起将县衙上下都封锁起来,而秘密传送丹阳的滇池一事的告急文书已被陈白起截了下来,她看了看内容,轻笑了一声。
信中那个“乱臣贼子勾搭反贼”中的“反贼”是指她?
她将布帛于掌中震碎后,便重新拟了一份“墨宝”。
——滇池封氏一族,尽数屠杀殆尽,即日便是归期。
陈白起随意扫一眼城中被“陈家军”尽数解决的甲士尸体,杏眸平静如初,便将信按照原模原样的方式送往了丹阳。
即便做了这种小动作,这事也估计瞒不了多久,但至少能够为他们争取出一些宝贵的时间来。
将滇池的事处理好了,陈白起想起一件事情,便于封翊交待一声,便带着姒姜与巨准备去一趟悯苏。
悯苏离滇池不过十数里,乃周边一附属小镇,这镇不大并不繁荣,在离悯苏镇不远处有一山头,山坳内有一片梅林,此处梅树盛荫,景虽美,但一入林中却似跌入茫然大海,触不及边际,时常易令人眼花迷路,在莫名失踪了不少周边村民寻觅无果后,这片梅林便被周闻人传说内有精怪会吸食人魂魄,因此甚少人敢踏足这片危险的土地。
而陈白起去悯苏,是为寻一人。
一辆装饰简单的牛车停在梅林外,一名青袍少年跳下牛车,随后一名似塔巨汉与一身像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亦相继而下。
这三人正是陈白起和她的两名随从——易容的姒姜与巨。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六十七章 谋士,献药只为卜筮事
“想来这里便是梅林小筑了。”
陈白起令租赁的驭夫将牛车安置妥当,便带着姒姜与巨于一片清气满乾坤烨烨的梅林外,游步徘徊。
非不能入,而非轻易能入。
“此处清静宜人,且离郡城不远,采买换置皆为便利,那对夫妇于此处调养身体倒也会选地方。”姒姜一袭布衣粗衫,一张普通腊黄面容的面庞绽出一抹更胜梅花娆灼的笑意,似眉眼都似揉碎了阳光绽放的花儿一般。
此处无旁人,他也毋须顾及着介个。
“怪。”巨绕目一周,意骇简短。
“看出来了?这应当是布了一个迷宫阵法……”陈白起悠悠一笑,领襟间绣刺的馢梨落映着柔光,闪褶着一圈银色徽纹,别致雅韵,她取出一把“青鸾扇”轻轻地摇动,恣意昂然。
这是制作给“陈家军”策士的战器,她自个图漂亮兼实用便也多预留了一些,眼下她装扮成一名褒衣博带的少年士子,手无长处,自是需要些许道具饰饬饰饬门面。
“阵法?”姒姜看了陈白起一眼,眸转微光:“这对夫妇本事倒不小,怎么破?”
陈白起睨了他一眼,拿着羽扇尖尖渐变的旖旎之色轻点一处:“你们且随我身后而来,入阵后别随意张望。”
姒姜挑眉,巨正儿八经地颔首。
三人方一入阵,没走几步,这满树梅花便似活了一样,如精怪一般汲食着四周精气,异样的灿烂夺目,别样的妩媚扑香,陈白起喜梅,却不喜这种饱含诱导性的梅阵,于是亦目不斜视,于前,独自开了麒麟瞳,眼角蕴染出一丝红缂般深邃纹路,这是以往开麒麟瞳不曾出现过的,是以陈白起并无察觉。
一开麒麟瞳,便可无视一切迷惑人眼的阵法阻挡,直捣黄龙。
她双袖垂下,眉目清郎,铺披着暗香浮动漫步于梅林之间,花落人陶醉,远远地望去,只见前方一株株梅树那红梅像是被颜料染过似的,鲜艳夺目,一片一片的红梅树看起来就如同一丛丛火苗在跳跃。
姒姜略感眼睛疲倦,看什么都冒着花儿似的。
“这阵中行久了,似有迷惑眼睛消耗神力的效果,你们闭上眼,再随我走。”陈白起道。
姒姜立即闭上干涩的眼睛,辨声听位。
巨则迟疑一下:“女郎、可行?”
陈白起轻嗯了一声。
于是,巨亦闭上了眼。
于梅林深处,一处溪桥后方竹舍,山水开精舍,对户池光乱,闲堂闭空阴。
一苇席上,一名面色瘦弱苍白男子衫袖垂地,正在煮水烹茶,突地,他动作一顿,偏仰起面来,那年过而立却仍旧沉澱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面庞并不因其病容而削减多少,他朝廊庑下一温雅秀丽的女子笑了一下:“夫人,有人前来闯阵了。”
那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梳着一垂髻,发尾簪有一墨玉凤尾,眉眼是别致清丽,年约三十左右,端是风韵有佳的年纪,。
“夫君,莫非有何特别?”女子黛眉轻扬,红唇冶艳。
这往日误入或直接闯入梅阵之人甚多,从不见夫君多疑入心,眼下却特地提及此事,若非特别便是有异。
男子又笑了一下,他唇色浅淡,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紫乌,语气亦有着几分中气不足的虚弱:“他们入阵不破,却直接朝着这厢而来。”
梅玉夫人双目如星复作月,惊诧了一瞬。
“入阵不破,如何出阵?”
“眼下此事尚不必追究,还是先专心应付远到而来的客人吧。”梅玉夫人之夫君柳樊篱将视线拉长,望着门外那一片林荫道上。
梅玉夫人折纤腰以微步,一抬头,便见三道人影映着树荫影影绰绰,至远而近信步走来。
她定睛一看,呆了一下。
这前头之人,其模样与身形皆令她有一瞬间的熟悉,她嘘微起善眸,再细下一观,却赫然认出了陈白起。
陈白起外貌改变得不多,只是弱化了面容的女气,加强了男子粗犷的英气,当然熟悉之人多少能够辨认得出,而梅玉夫人曾为陈白起主持过及笄仪式,因此亦曾细细地打量过陈白起面相,当时因其面相着实古怪特殊,方将她记忆深刻。
眼下,见她一介弱小姑子,竟至千里之外的平陵来到滇池悯苏,一时心下讶异不解。
不过,到底是夫君故交之子,她自不会如待其它莽撞无礼之人般强势驱逐,她变幻了一下神色,端起长辈之温和微笑姿态上前接待。
柳樊篱自是不曾想过来者会是故人之子,他眼下亦是疑惑不解。
陈白起至林荫道而过,越过小桥溪水,最终立于辗泥花香的院墙之下,她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便恭敬朝廊庑立下的两人施礼。
自然,她行的乃男子晚辈之礼,毕竟一身男装再行福礼,不伦不类。
“晚辈白起无状,特地前来梅林小筑拜访柳叔与梅姨。”
梅玉夫人疑是惊讶地下阶上前,迎向陈白起,她托起其双腕,语柔清丽而亲和:“原来是白起啊,你怎会来悯苏,既然来了,你父为何却不曾书信一封告知,姨险些误会。”
陈白起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了,她抬眸,忙解释道:“前往梅林小筑乃因有急事突生其意,父亲尚不知白起前来,望叔、姨求谅介个。”
“原来是瞒着父亲,嗳,你这孩子……来,快些入内。”
这时,柳樊篱缓慢步下阶,他看着陈白起,感叹了一下此子装扮男子时的落落大方,礼数周全,便笑道:“白起这番打扮倒是雌雄莫辨,令人险些误会这谏之平白又多了一小子。”
谏之,陈父之字。
陈白起向柳樊篱行了一礼:“柳叔,可安好?”
“有心了,一切无恙。”柳樊篱道。
陈白起虽与梅玉夫妇此次乃第二次见面,但因着陈父这一层关系,但是相谈甚欢,当然这也多亏了陈白起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姒姜与巨此时却十分低调,不言不语将随从的职责进行到底,他等立于廊下缄默静候,而陈白起则与梅玉夫妇则跪坐于草堂煮茶倾谈。
一番问候寒喧之后,梅玉夫人突然提及:“白起,你入这梅林时,可曾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陈白起亦不装傻,直接道:“梅姨可是指……梅林布置的阵法?”
“你懂阵法?”梅玉夫人直直地盯注着她的眼睛。
显然她是不信的,陈父与柳樊篱年少时乃知已好友,陈父颀赏柳樊篱之高风亮节,而柳樊篱则颀赏陈父之学识随和,两人虽多年不见,却一直通信交密,柳樊篱亦从陈父信中字里行间多少了解陈娇娘是怎样一个人。
当然,柳父信中的陈娇娘必然是经过美化的,但就事论事,以往,她的骄纵与粗俗(不识礼数不学无术),他却是知道的。
柳樊篱曾跟梅玉夫人提及,甚是遗憾陈父一生只留下此子(女)。
这样一名姑子,哪怕以往可称之为年幼无知,眼下及笄后懂事乖巧,却不可能一下变得高深莫测,因此她将怀疑的目光从陈白起身上,不动声色地转向她带来的两名随从身上打转,却是看不出个什么究竟。
一人样貌气质皆十分寻常,一个样貌与身高倒是十分突出,但瞧着却憨呆了几分……这样两人,会懂那奥妙玄变的阵法?还是说,人不可貌像?
“自是……不懂。”陈白起如何不知梅玉夫人的想法,她含笑摇首,又见梅玉夫人还想试探性地说什么,便自己先一步交待出来:“梅姨,这阵法白起的随从陈姜略懂一二,他曾是游历周国的方士,见多识广,但破阵却稍嫌不够,吾等只是侥幸顺利出阵而已。”
梅玉夫人听了这话,于柳樊篱递了一个眼角,只得抿唇含笑不语了,但观其神色,亦不知信与不信。
当然,她信与不信这于陈白起关系不大。
她这一趟特地前来悯苏并非过来跟他们夫妇联络感情的,却是来谈重要事情的。
通过一番谈话,虽然一直是梅玉夫人出面谈话周斡,但实则梅玉夫人十分依赖柳樊篱,总会暗中得他指示方行下一步,当然这并非什么领导跟下属间的递眼色,而是夫妇之间的一种默契跟信赖。
想来,这梅玉夫妇家中大事,皆乃柳樊篱这个病夫唱主调。
因此,陈白起便看向如山中闲鹤般悠然自得的柳樊篱,道:“这梅中阵法,想来乃柳叔所布吧。”
梅玉夫人闻言,表情微顿了一下,正欲否决,倒是柳樊篱拦下她,抬眸凝注于陈白起身上,面容依旧温和淡笑。
“何以见得?”他问道。
陈白起吐槽——系统见得。
姓名:柳樊篱
职业:阵术师
等级:24
种族:人类
属性:生命力49,武力47,智力73,体力65
如今陈白起20级了,基本上大部分人的属性资料都可查看。
姓名:梅玉
职业:阴阳师
等级:29
种族:人类(祖巫血脉4%)
属性:生命力160,武力43,智力69,体力89
“柳叔,今日白起前来,是为一事相求。”陈白起似不欲进行上一话题,转口便提及了她的主要目的。
她从不会被他们别人引导的节奏打乱,她只会打乱别人的节奏。
柳樊篱亦算领悟这令他亦难以看透的“侄女”实则乃人精,她故意告诉他她知道这阵法乃他所布,却不知道她因何而知,这分明是想分搅乱他这方湖水,已方却淡定若初,若这是双方正在谈判,这很明显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柳樊篱亦不与她正面较量,顺从她的意思道:“侄女既有要事,但说无妨。”
这柳樊篱的确有几分涵养跟城府。
“白起是想请梅姨替白起之故人占卜一卦。”陈白起言语绵绵,带着几分不得已的黯然看向梅玉夫人。
梅玉夫人闻言,瞳仁微窒,她不自在地笑了一下:“白起……说笑了,这占卜之事梅姨如何懂得。”
柳樊篱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终于褪却,亦是怔愣了一下。
无论是梅玉的真实身份还是他的真实身份,柳樊篱自问都还不曾与陈勃提过,他女儿应当不知道才是,却为何字字凿凿,不似随口一提。
陈白起叹息一声:“梅姨与柳叔莫非忘了,在白起及笄当日,曾有一个来庙堂予白起送礼,此人身份还是梅姨提点出的,道家天机掌门千秋大师,而千秋大师见到梅姨时,曾提过一句,梅姨乃阴阳家之人,哪时梅姨不曾否认,然否?”
于战国时代,有一支专门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被称为“阴阳家”,而“阴阳家”的人擅长天文学、气象学、化学、算学、音律学和医药学。
而梅玉夫人则擅长卜筮,她曾担任过韩国巫史一职,后因其夫婿缘故隐姓埋名选择退隐,于一方小地,专心潜医,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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