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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之娇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雨落窗帘
毛老头呼噜呼噜喝完碗里的粥:“老大啊,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多伤你妈的心?你妈这么做,还不是都是为了你?”
毛老头这么说,周大妮哭得更是厉害了,饭桌上只听得到周大妮抽噎的声音,毛金丽偷瞄了家里人一圈,伸手拍拍周大妮:“妈,你别哭了。”
周大妮一把抱住毛金丽,哭得更加大声了:“丽儿啊,还是你心疼妈妈。你和你姐都是妈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可以,妈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啊。”
毛金丽心里对这句话嗤之以鼻,面上却赞同地表示她都知道她都懂。毛老头和周大妮心里无不欣慰,相比之下,只知道埋头就吃的毛金兰就很不得他们的心了。
毛金丽看见了两人脸上的不满,心里可高兴了。毛金兰是把她带大了没错,可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需要感激的,她们这些小的啥时候不是被家里大的带大的呢。为啥她就非得感激毛金兰呢?毛金兰比她大,带她长大是应该的。
饭后没什么娱乐活动,天黑了家里也不点让点煤油灯,那玩意儿是金贵东西,没有重大事件不让点的。
毛金兰提水在洗澡房里洗了澡,用水冲了冲便是好了,香皂猪胰子那都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毛金兰长到这么大,也就过年的时候在李村长家看到过。
洗了澡出门,毛金丽也出来了:“姐,你帮我打点水呗。”
“我要去擦头发,你自己打吧。”毛金兰擦着头发走了。
毛金丽在后面又剁了一次脚,她就不明白了,让她去住奶奶房间咋地了?一个人一个房间不比两个人一间房间舒坦?至于甩这么久的脸子吗?
真小气,跟她奶一样小气,还说最疼她呢,呸,驴粪蛋子表面光。
毛金兰坐在床上擦头发,她住的这个房间不大,也不向阳,常年照不到阳光,她现在躺的床是她奶去世时躺的那一张架子床,用补丁又补丁的床单缝成了蚊帐。
她奶才死了一个月,她就来这个房间住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和毛金丽的房间她已经进不去了,毛金丽在里面堵着门,她的被子衣裳都被丢到了这个房间。
周大妮夫妻偏帮毛金丽,跟着毛金丽来劝她,也就是那一次,毛金兰彻底的看清了毛金丽,也看清了表面上公平的毛家两夫妻。
毛金兰认真的思索着毛金芳的话,开始过滤起她认识的未婚的没有对象的单身男青年。
然而还没等毛金兰考虑出个所以然,第二天晌午回来,王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往她家来了。
毛金兰端着水勺喝水,见状把手捏得死紧,关节都泛了红。
王奶奶朝毛金兰打招呼,毛金兰僵着笑回应。王奶奶也只当她害羞,没往心里去。
周大妮和堂屋坐在歇息,毛金国和毛老头所在的小组还没完成任务,这会儿还没回家。毛金丽不知道又去哪里躲懒了。
为了探听消息,毛金兰拿了个白瓷碗,给王奶奶倒了一碗水,为了不显寒酸,她在里面放了一丢丢盐,盐水有味儿,总比白水好。
还没进屋,毛金兰就听到周大妮惊呼:“学校老师?大娘,你没忽悠我吧?老师看得上我家兰兰?”
王奶奶觉得这个婚事十拿九稳,但还是得在女方家多夸夸,要是夸得好了,谢媒钱都会比以往多了不少呢:“金国妈,你这话说的,你家兰兰勤快孝顺又懂事儿,模样还好,人家小学老师咋就不能看上了她了啊?”
“人家也不嫌彩礼要的多,年龄也合适,比兰兰大三岁,长得周正,人品又好,为了这啊,我还特地打听了两三天,要不是真的好啊,我是不会介绍给你家的,这不是自砸招牌吗?”王奶奶道。
周大妮听着也高兴,但她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总感觉不对劲儿,在学校当老师啊,人品好相貌好,咋就看上她家兰兰了呢?咋想咋觉得不真实。
“大娘,你让我先和兰兰她爹商量商量行不?”周大妮道。
王奶奶也没有不高兴,站起身子来:“那行,你们好好商量,要是有信儿了,就给我个信儿,李家那边还等着呢。”
毛金兰没进堂屋,端着盐水又回到了厨房,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她的心砰砰直跳。
王奶奶说的李老师她知道是谁,李老师全名李正信,今年二十五,是镇小学的老师,听说是从师专毕业的,毕业以后打了报告回来介绍家乡。
他家父母是镇上日用品厂的工人,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姐姐,早就已经出嫁了,这样的家庭条件,谁嫁过去都是去享福的。更别说李正信的长相了。
李正信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他斯斯文文的,穿上墨蓝色的衣裳后更显得他气质儒雅。
想到要嫁给这样的人,毛金兰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与羞涩,总觉得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
站在地埂面前发了一会儿呆,她甩甩脑袋,把那些自作多情的想法都甩出脑外,专心地找起野猪食来。
野猪食并不多,毛金兰换了两三个地方才找了一筐,回家时在地头看见一从嫩生生的野菜,她摘下来拿草捆上放在猪草的嘴上面,想到明天就是端午了,她又割了一把香茅草和一把艾蒿。
下山的路上,鸟叫声虫鸣声不绝于耳,毛金兰听着,心情也欢快了起来。
下山时她路过王奶奶家,恰好看到王奶奶送这一个穿着墨色衣裳的瘦高男子出门,王奶奶听到动静转过头,一下子就笑了:“兰兰,上山找猪草回来了?”





六十年代之娇宠 88.【第0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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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妮开口了:“从明天起, 兰儿别上工了,在家好好养养, 丽儿上满工。”
王奶奶来家时毛金丽并不在家,等她回来了毛奶奶早就走了,因此她并不知道有人来家里说亲。
但听了这话,毛金丽的脸色难看极了:“为什么我去满工啊?”上半天工就够她累得了, 上一天工, 那不是得累死她:“妈,我去上一天工了, 那我姐在家干嘛啊?”
周大妮放下碗筷:“干啥?洗衣做饭收拾家。”
毛金丽更加不满意了:“我也能洗衣做饭收拾家啊。”
周大妮斜乜了毛金丽一眼:“你懂个屁, 你姐就要相看人家了,这几天可得好好养养,养白点最好了。你就辛苦一点, 跟我们下地挣工分去。”
毛金丽嘟着嘴巴不乐意。
毛金兰心里又不舒服了, 从1952年农村土地大集体以后, 她就跟着周大妮去地里挣工分, 那会儿人们干活的热情可比不上现在,那会儿争积极争上游争主动,她一个半大孩子的生产任务跟成年人一样的干活。
那时候周大妮可从来没跟她说过她辛苦了之类的话。
果然在她家两个老大是草, 两个小的是宝。
毛金丽对毛金兰哼了一声,她妈同时放出去的消息,咋她姐就有人来提亲了她就没动静?毛金丽心里很是不平衡。
吃完饭后便各自洗澡回房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端午节, 周大妮在睡觉之前往盆里倒了两斤糯米来泡,去年秋天自留地里打出来的红花豆也泡了点。
周大妮给敲了毛金兰的门:“兰儿啊,你上路边后山去割点粽子叶子来。”
毛金兰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揉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昨天小妹没去割吗?”
“你妹个懒货,她说她忘记了。”周大妮嘴上叫着毛金丽是懒货,但是在却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在里面:“快点去啊,得赶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别人家去呢。”
“哎,知道了。”毛金丽起来穿衣裳。她在里面穿上一件套头衣,外面披上蓝色的外套,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裤子。
不知道外面刮了什么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了不说,连艳丽些的色彩都不能穿了,毛奶奶在世的时候给毛金兰做了一条裙子,还没穿过两回呢就不能穿出去了。
今天不用下地,毛金兰难得的打扮了自己,她头发生得好,又黑又直,把头帘留出来,从头顶中间分到后脑勺,一边拨到胸前另一边手指翻飞,不一会儿便扎好了麻花辫,另一边也如法炮制。
出了房间,洗漱的时候毛金兰就着厨房里微弱的煤油灯的灯光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真漂亮。
拿了柴刀,毛金兰道:“妈,我走了啊。”
周大妮把泡好的豆子放到大锅里煮:“去吧,路上小心着点,快点回来。”
毛金兰走出家门,走到门口,她还听到周大妮叫毛金丽起床干活的声音。
五月的天还有些蒙蒙亮,路两边的田里今年摘下的秧苗矗立在水里,虫声蛙声一片。
毛金兰到种有粽叶的那片小山坡,临近路边的这一角已经被割掉许多叶子了,毛金兰割了两把粽子叶子后便回家了。
从路上下来,意外地发现山边有一颗粉紫色的杜鹃花开了,毛金兰用镰刀砍下两枝花苞最多的,回到家里把粽叶放在窗台边,从窗台下面找了一个破了口子的陶罐洗干净装了大半罐水,将半开未开的杜鹃花插进去放到自己床头的木柜子上。
离远看了看,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片刻后,她转身走到后院,从后院的墙角边折了两根不会开花叶子却有小孩儿巴掌大的树枝,和杜鹃花插到一起,果然漂亮多了。
毛金兰刚做好这一切,周大妮叫她包粽子了,毛金兰赶紧出门,顺手便将房间门拉好关紧。
厨房里周大妮已经把粽叶烫好了,毛金丽在用饭勺把红豆碾成泥,碾好后周大妮去她房间的柜子里抱出宝贝似的那罐子红糖,往红豆馅里拌了小半罐子,又抱回去了。
她家的糖只有红糖,白糖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毛金兰长这么大也就见过那么几次。
包粽子这事儿毛金丽最积极,也包的最好看,因为没多少米,她们便没有包大粽子,一张粽叶便包了一个,还不如一个小孩的巴掌大,中间塞上拌了红糖的豆泥。
两斤米包小小个的,能包个七十多个,一个也就两口的量。
包好了便是下锅煮,此时天也亮了起来了,毛金兰在周大妮的吩咐下在找了塑料袋将猪草剁了,放在猪食桶里,放了一碗谷糠拌了拌,提到后院去给圈里的猪吃。
她家这头猪是几年年初的时候去外婆家拉回来的,养到过年最多能有一百斤,这一百斤还得上交国家一半呢,剩下的一半才是自己的。
全家就毛金涛对这头猪最上心,每次从学校回来都要来看一眼。
喂了猪回来,毛金丽已经把院子打扫干净了,今天也不用下地,毛金兰没了事儿做,干脆回房间去纳鞋底。
鞋底是用穿坏的衣服一层一层纳上的,纳到最后再在上面糊上一层白布,费时又费力,毛金兰一年也就做两双,够自己穿的就行了。
做着做这,毛金兰又想起昨天看见的李正信,他穿着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她心里忍不住感叹,皮鞋啊,得多贵一双呢。
想到以后订了亲女方得给男方做双鞋,毛金兰又想,她做了恐怕李正信也不会穿的吧?
她又忍不住沮丧,之后她又想,李正信怎么就会看上她的呢?镇上有文化有知识的姑娘那么多,长得比她好看的人也比比皆是,咋就看上她了呢?无解之谜。
不上工的早上是不吃早饭的,肚子饿也没办法,粽子煮熟了,周大妮夹了是个十个出来,一人能吃五个。
糯米软软糯糯的,里面包着的红豆又甜又香,毛金兰含在嘴里,都舍不得咽下去了。
吃了两个粽子,肚子里有了东西,总算感觉不到那么饿了,周大妮绑了十个粽子,让毛金兰给送到外婆家去,毛金兰的婆家在三台村,离镇上不远,每年的端午节周大妮都会把家里的粽子给外婆家拿一些,今年也不例外,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往年的这件事儿都是毛金丽或者周大妮自己去的。
“你去回来啊,顺便到镇上去,去供销社买点布,你爹的衣服又破了,不补上没发穿了。”周大妮说着,把兜里的一长布票拿给毛金兰。
“行,我知道了。”毛金兰找来了走亲戚用的小背篓,把粽子放进去,布票揣起来放在兜里。
国家布匹紧张,像他们这样的农村人,一人一年只有一尺七的布票供应,一尺七的布能干啥?只能补补裤裆了。
镇上的居民就好多了,除了布票,其他的什么肉票啊粮票啊糖票啊啥都行,这么一想,大闺女嫁到镇上还真是势在必行了,到时候从她闺女手里漏出一点来,都能够让她们过上好日子了。
“妈,我走了啊。”
“去吧。”
这个年头乡下地方没用汽车,只能靠人力走,今日不少人都要去走外家,毛金芳也在其中,她原本在和别的人聊天,余光中见到了毛金兰,她背着背篓小跑的跑了过来。
“兰兰,今年怎么是你去走外家啊?”
毛金兰见着她,也忍不住笑了:“谁知道我妈怎么想的。不说这个,你家的粽子包了啥馅儿的啊?”
毛金芳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粽子,拨开了放到,毛金兰手里:“花生馅儿的。”
毛金兰接过来吃了,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块水果硬糖给毛金芳,毛金芳也没问她是从哪来的,剥了糖纸放进嘴里咂摸起来。这是她和毛金芳从小就处出来的默契了,谁有点好吃的都忘不了对方。
“我听说王奶奶上你家去了,是给你说亲的不?说的谁啊?”毛金芳的未婚夫家就在王奶奶家的隔壁,有人来王奶奶家,没多久就去了毛家的事儿她家隔壁的邻居都知道。但是王奶奶嘴巴紧,想从她嘴里打听点事儿比登天还难。
毛金兰四处看了看前后,见没人注意她们,便轻声道:“是给我说的,说的镇小的李老师。”
镇小老师没几个,排除了女老师,再排除已婚的,剩下的就那么小猫两三只,李老师就一个,毛金芳兴奋不已:“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李老师啊?”
在毛金芳亮晶晶地眼睛下注视着,毛金兰的脸悄悄的红了。
周大妮心中转过百般思绪,笑着道:“李姐姐,你看这可真是不巧,我们家兰兰啊,下午就要和李老师相看了,都说好了的。这样,我们家二闺女长得好人也好,要不你给看看?”
李三妹听到这儿,并不意外:“妹子你再考虑考虑,陈家那边说了,可以出一百块钱的彩礼。”




六十年代之娇宠 89.【第089章】
此为防盗章 今天生产队干活的地方离村比较远, 中午饭毛金兰做好了放在背篓里背到山上,毛金兰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家都在吃饭了, 周大妮他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收了锄头过来先喝了一大口凉水。
“你怎么来得那么晚?你看别人家都吃上了,就我们在饿肚子。”等不渴了,周大妮便开始抱怨了起来。
毛金兰把饭菜拿出来摆在田埂上, 低声解释:“我今天早上去捡了一捆柴, 没注意时间, 回家晚了。”
周大妮听到是这个理由, 到底没在说啥, 饭摆好了, 毛金丽等人也过来了, 毛金丽一屁股坐在毛金兰身边,把头上的草帽解下来扇风:“姐, 你做了啥饭?”
“做了荞面饼, 炒了土豆片。”干活的天, 都是做干饭吃的,也就毛金丽在家做饭的时候才吃稀饭, 稀饭不管饱不说, 吃了还老师上厕所。
毛金丽眼睛一亮,她累了一个早上, 早就饿坏了, 听到有饼有菜, 可比吃野菜糊糊要好多了。
毛金兰做的饭味道好不错, 她早上没干活,就和周大妮分了半块荞面饼,荞面是苦荞,做出来的饼呈黄绿色,每个饼她都做得有盘子那么大,成年男人一个人吃两个也就饱了。
苦荞饼进嘴里有些苦,可嚼了嚼后就会有回甘,毛金兰最喜欢把苦荞饼放在火上烤一会儿,把最上面的那一层烤干了会更加香。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默认能休息一会儿的,于是周大妮便一点儿都不急,一边吃饭,一遍跟四周的农妇聊天,聊着聊着,他们就聊到了新下来的知青。
村里为了照顾知青,给知青派的活计都是的最轻省的,可哪怕就这样,那些知青也干得慢得很,并且那些知青会做饭的少,听说刚来到村里的时候有好几个知青就因为不会做饭饿晕了。
离周大妮不远处的毛四婶已经吃完饭了,灌了一口水,她道“城里人可真享受,就那个穿着绿军装的那个姑娘,我听说她是从省城来的,家里有些关系。这会儿才十六岁,来到这里饭不会做,衣裳也是才学着洗,你说家里情况得多好才这么大的姑娘了啥也不会做。”
周大妮顺着毛四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那个姑娘站起来去吃饭,给她做饭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也是知青,两人一边写说笑一边往没人的田埂出去:“给她做饭的那是谁啊?”
毛四婶是西塘村的包打听,村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今年村里下来的知青,她早就打听清楚了:“那个啊,听说是她一个伯伯的儿子,跟着她一起来建设新农村的。”
毛四婶大字不认识一个,解放后的识字班她倒是去混过两天,字没学认过两个,花样子倒是学会了不少。她认为识字没用,她家的五个孩子都没去上过学,老大叫毛小草,没跟着毛金兰他们的名字取大名,这会儿在毛四婶的身边趴在膝盖上睡觉。
毛金兰和她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作为老大,毛小草有忙不完的活计,她没有时间出门。
周大妮比毛四婶好那么个一点点,她家的两个男孩子都是识字的。毛金兰小时候倒是也去过识字班,可那会儿还小又要带才刚刚会走路的毛金丽,脑子里哪里就记得下东西?因此她长到二十三岁了,数字她会写,名字也会,但别的,真是两眼一抓瞎。
毛金丽认字比她多,上中下大小都会写。
她们倒是叫毛金涛教过她们写字,可惜毛金涛自己的功课都马马虎虎,怎么可能教她们姐妹俩?
也就她妈眼瞎,觉得自己小儿子是个天纵奇才。
“姐,你下午就在地里干活吧,我回家歇会儿去,累死个人了。”
毛金兰看了一眼毛金丽,毛金丽那张一直以来都保养的白白嫩嫩的脸蛋被晒得通红,要是在去年,毛金兰肯定会在毛金丽这么说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帮了她,可现在,她不想自己受累去帮毛金丽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干活了。
于是她扯了扯和毛四婶聊得正尽兴地周大妮:“妈,小妹让我下午在地里干活,你看?”
毛金兰这么说,未必不是一种试探,试探周大妮对她的态度,要是周大妮让她在地里干活了,那就是说明她并不打算让她嫁到李家了。
周大妮回头,瞪了一眼毛金丽:“我前几天跟你怎么说的?让你下地干干活,让你姐姐在家里养养,怎么?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周大妮虽然宠爱毛金丽,却也不是无条件的宠溺,在某些问题上,她决定了的事儿,是连最受宠的毛金涛都不敢反驳的。毛金丽敢跟毛金兰开这个口,仗着的不过是毛金兰宠她而已。
现在这份宠爱已经被毛金丽作没了,毛金丽还妄想着让毛金兰以往一样宠爱她?毛金兰又不是傻子,把自己真心放在地上让别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毛老头和毛金国吃饱了,父子两个说着话去了小山坡上的地埂下面坐着,那里有小山坡上面的油桐树挡着太阳,算是这个地方为数不多的阴凉地儿了。男人们围着地埂做了一圈,有大声说小笑的,也有闭眼睡觉的。
毛金兰把碗筷收好,把带来的水留在地头,对周大妮道:“妈,我回去了啊,家里的猪还没喂晌午猪食。”
周大妮和毛四婶说话说得正欢,闻言也只是摆摆手。她奶奶生下了四个儿子,但他们四个妯娌却相处得并不好。她大伯娘喜欢和三伯娘在一起待着,她妈喜欢和四伯娘在一起说西家常东家短。
但他爸他们四兄弟的感情却是相当不错的。
毛金兰走远了,毛四婶又靠x近了周大妮一些,压低声音:“兰兰和李老师的亲相啥样啊?我听人说你们双方都不太满意?”
村子不大,谁家来了个什么人都能村里人都能知道个一清二楚,镇上的李老师不嫌弃毛家彩礼要的多来和毛金兰相看,村里不少人跌破了眼镜,更有不少同样没出嫁的适龄姑娘咬碎了银牙。
李家人走的时候脸色不好的事儿不到一晚上呢,就传遍了整个西塘村。作为包打听的毛四婶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家那边不满意我家兰兰,嫌我们彩礼要的多没有陪嫁。点名道姓的让我们在兰兰出嫁的时候陪嫁一身衣裳。一身衣裳得用差不多一丈布。我们一家六口人一年的布料供应也就一丈多点。都给兰兰陪嫁过去了,我们用啥,裤裆烂了都没布补。”
周大妮说完,毛四婶连连点头:“可不是,一个丫头片子,没爱饿着没挨冻着养到这么大了,还准备嫁妆?准备个屁。”
毛四婶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一个儿子,后面又生了个女儿,对于儿子,她宝贝得很,那简直就是金苗苗,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对于四个女儿,就像她说的,好吃好喝养这么大哪怕最困难那两年也没把卖了她们那已经算是顶好顶好的了。
“可不是的呢。所以我想再看看,我闺女长得好又勤快,还怕没人要?”周大妮底气足着呢。
到底是相处了几十年的妯娌,周大妮这一句话,毛四婶就猜出了许多东西了:“咋的,你有头了?”
周大妮对毛四婶也没啥好瞒着的,毛四婶嘴巴是碎,但毛家这四妯娌的事儿她从来没往外说过一句,嘴巴该严的时候还是很严的:“是个当兵的,比兰兰小了三岁,没啥不良嗜好,万山镇陈村的,有两个哥哥,分家单过了。现在那个当兵的在部队里是个排长。给的彩礼刚好够给罗家的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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