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他话音刚落，我心头猛然咯噔一下，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看来，这木棍上穿的肉倒像是一个人的大腿，我看着那个年轻人嘴上吃的油渍麻花，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那老头哈哈一笑，说道：“陈老鬼在这个村子里面住了这么多年，我自然是见过，而且他也来过多次，这肉自然不会是他的，至于之前这小兄弟一家见到的，都是幻像，是别人用死人肉来充当陈老鬼尸体的。”说着那老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了老头的话我一愣，我们之前见到的尸体竟然不是陈舜天，那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没死。
蒋天书神色喜悦，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死，他还欠我一顿酒钱，我倒是要让他给我请回来。”
老头蹲下身子，从袋子中一块酱肉放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恩，这吃惯了死人肉，偶尔尝尝这家畜的肉倒也是不错，对了，你刚才说有三件事情要问我，还有一件是什么？”
“还有一件……”说着蒋天书将目光看向了周围的三个人，老头一眼就明白了，吩咐三人下去。
“既然您是爽快人，我也就直说了，自古以来灰家不上堂口，不是本事不济，而是太过逆天，逆天改命、布阵圈运、搬山填海，其他仙家推算不到的命理卜运，灰家都能占卜到，我这次就是想问，他的命到底是怎么改的！”蒋天书将左手指向我，语气似乎也强硬起来。
老头看了我一眼，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与陈老鬼相识也算很久，十八年前的一天他来找过我，那时候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左手食指没了，陈老鬼我想你比我清楚，他之所以叫青乌圣手，就是因为这手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断指等于劫天运，他这是把天运给了这小子。”
“呵，真没想到，一辈子的修为就这么断了，不知道值不值得。”蒋天书小声说着，听上去倒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小子的命你也能算出来，如果是你，我想你也会这么做。”





借命 第十一章 五鬼抬轿
蒋天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问道：“陈老鬼劫天运乃是欺天瞒地，但是这借命不可能是他做的，我知道他没这本事，灰家的看家本事就是逆天改命，我想知道这事跟您有没有关系。”
“灰家虽然自古以来就会逆天改命，但是这小子的命我们不能改，也不敢改，更不要说替他借命了，给他借命的人另有人在。”
“你是说……”蒋天书还未说完便被老头摆手打断。
“看破别说破，你自己也说过卦不敢算尽，老头子我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我还不想这么早死，灰家有两个禁忌，一禁肮脏邋遢，二禁有借不还，这点我想你清楚得很，今天你问我两件事，这老酒和酱肉就算你还我的。”
说罢，那老头袖子一挥，林场之上火瞬间熄灭了，然后他拿着老酒和剩下的酱肉便走进了棺材里面，地面之上只剩下我和蒋天书，就好像什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么久我一句话也没说，回家的路上我再也憋不住了，看着蒋天书问道：“蒋爷爷，刚才那几个人咋这么邪乎，住在棺材里面，还有他们怎么也是吃死人肉，不会也是山精鬼魅吧？”
“闭嘴！山精鬼魅怎能与他们相提并论，这是胡黄白柳灰中的灰家，你可知道这胡黄白柳灰是什么？”蒋天书笑着问道。
他讲完之后我才明白，人分三六九等，畜有五门千家，所谓五门便是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就是老鼠，而我们今天所见得那个老头就是灰家太爷。
小时候我就听爸妈说过不要玩弄或者残害这些牲畜，否则有灾祸发生，以前我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东西不是子虚乌有的，蒋天书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听完之后一阵头皮发麻，这山里的东西我惹不起。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个村子叫红石岭，村里有个人叫黑子，黑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在村子里面名声不太好，那年夏天，黑子去山里掏兔子洞的时候掏出了一只母狐狸和两只狐狸幼崽，都知道狐狸狡猾，如果不是因为带着两个幼崽，黑子绝对是抓不到的，他知道狐狸皮值钱，于是便用绳子将母狐狸吊死在了树干上，然后将皮给剥了下来，剩下的两只狐狸幼崽也给弄死了。
等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他就把事情给村民说了，村民都说他作孽，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没想到很快就遭到了报应，那年他正好娶妻生子，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等他第一眼见到孩子的时候，却是发疯似的将两个孩子扔到地上给活活摔死了，他说那孩子的眼睛像狐狸，从那以后他就疯了，老婆也让娘家人给接了回去，没过多久就上吊自杀了，村里人都说那是狐狸回来讨债的，孩子老婆都没了，还要留着他在世上受罪。
“所以说，这山里的东西尽量别惹，都是有灵性的，说不准就会惹祸上身，那灰老太爷你别看他现在像八九十岁的样子，我估摸着他在这山里已经有快千年了，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他什么没见过，我们跟他一比就是个娃娃。”
“对了蒋爷爷，你有没有发现我那个哑巴姐姐有些古怪，我给你说，其实她会说话，没人的时候她就给我说，只是我爸妈都不相信。”我看着蒋天书说道，此时我心里还确实挺想让蒋天书给我算算哑巴姐姐命，我总感觉她不简单。
啪就是一巴掌，我捂着脑袋有些疑惑的看着蒋天书，我想不明白他为啥反应这么激烈。
“以后少他娘的给我提她，你想死别拉着我！”说完蒋天书头也不回的朝我家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爸妈和哑巴姐姐坐在客厅里面等着我们，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一见我们回来，爸妈立马上来询问，来的路上蒋天书告诉我要怎么给家里说，我就按照他的话给爸妈复述了一遍，只是这哑巴姐姐听后却是一脸不屑的神情，看样子她知道我在撒谎。
“蒋老先生，这时间不早了，我去给您把床铺了，早点休息吧。”我妈看着蒋天书说道。
蒋天书一摆手，说：“不必，你们之前说的那个红衣厉鬼我还没见过，今晚我要去会上一会，你们不要出来，只需我跟他去就行。”说完蒋天书看了我一眼。
我原本以为吃过饭之后就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这老头还是要去。
蒋天书背上牛皮袋，腰间绑上那根红色的鞭子便让我跟着出了门，出门之后他带我去村头的水井边，此时水井已经被一块大石头给封死了，我废了好大的劲才弄下来，蒋天书将葫芦头放入水井中，拉上来之后将水倒入一个小瓶里，我看着有些不解，但也没问什么。
他带着我去了后山的一块荒地，这里常年没人耕种，已经是杂草丛生了，月色倾泻，凉风一吹，这荒草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好像麦浪一般，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美感，甚至有些瘆人。
“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全胜他娘难道藏在这杂草里面？”说着我朝着那一片杂草看去，我还真害怕这草里突然就钻出一个人头来，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蒋天书白了我一眼没说话，从牛皮袋中拿出了一个铜质的莲花灯，那灯很精致，底座大概手心大小，中间是一个圆盘，四周围了一圈莲花花瓣，向外延伸开来，看上去有年头了。
他将小瓶子中的井水倒入莲花灯中间的圆盘里，然后点燃灯下的一处蜡油，火焰便开始灼烧起来，没过多久圆盘中的水就开始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蒋爷爷，你这是……”
“张全胜之前尸体在水中浸泡过，这水中已经沾染了他的尸气，而全胜他娘的怨气便是由于张全胜，闻到这水中散发的尸气之后，她必然会寻到此处，到时候再将她消灭。”说着蒋天书站起身来，拉着我进了一处杂草中躲藏起来。
荒地之上阴风阵阵，那风声呼啸而过，就好像成千上万只鬼魂发出呜呜的哀嚎声一般，凄惨至极。
我心生寒意，虽说穿的衣服不少，但是也难敌从心里发出的那阵阴寒，正当我想紧紧领口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远处荒地里面传来了阵阵锣鼓和唢呐的声音，那声音好不热闹，就像是有人家里办喜事一般。
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哪有人家大半夜在荒地里面办喜事的，我刚想探出头去看看，却被蒋天书硬生生给我摁了下去，我看了他一眼，此时他目光紧盯着声音来的方向，好像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问，只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随后我就看到一顶花轿从杂草里面慢慢浮现出来，除了抬花轿的四个人，这花轿之前还有一个人腰间挂着锣鼓，手中拿着唢呐，只是由于视线不好，所以看不太真切，只能看清楚那五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走起路来不像正常人，好像一跳一跳的。
“五鬼抬轿！你们不是之前说她只是穿了红衣服自杀的吗？”蒋天书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问蒙了，赶紧说道：“没错啊，她死的是时候是穿着红衣服死的，就自杀在刚才的那口井里。”
“不可能，这里面绝对有出入，五鬼抬轿除了道法之外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他与鬼王结了姻亲，这鬼王能召唤五鬼，绝非善类。”
说着话那顶轿子已经到了之前放莲花灯的地方，这时候我才真切的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样貌，黑色的顶帽，一袭白色长衣上面用大红色写了一个喜字的繁体，鲜艳映眼，这几个人脸上就好像涂抹了白面一样，没有一点血色，白得渗人，双颊两团红色的胭脂，如同鲜血一般。
轿子落下，为首的那个人将唢呐举起，对着天地就是一阵吹，那唢呐声空灵婉转，倒像是哀乐一般，没多久我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是从花轿里面传出来的，一开始只是小声的抽泣，后来变得撕心裂肺，听者伤心，我都有些动容了。
“别听，这哭声不对劲！”说着蒋天书用手将我的耳朵给捂起来了，我瞬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刚才的声音确实不对劲，就像一只大手一样抓着我向前，如果不是蒋天书，我想此时我已经走到花轿前面了。
哭声过了一会渐渐弱了下来，花轿倾侧，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一身红色，在众人白色之中，格外显眼。
那女人转身看了一眼，我猛然一惊，这女人竟然是全胜他娘！




借命 第十二章 伏尸千里
四十多岁的女人确如二十出头一般，如若不是我与全胜他娘太熟，否则真就认不出来了，面颊梨花带雨，哭的是粉黛失颜，她从花轿中走下，被一个小鬼架着手臂，慢慢的朝着莲花灯走去，虽说还在抽泣，但也已经不似之前模样。
她走到莲花灯前，缓缓蹲下身子，蜡油燃烧的火焰映照着她的脸，倒是看得更为清晰，一身凤冠霞帔，面有胭脂水粉，哪里还是之前村中那个田中耕作的村妇，才有几日不见，却如换了一般天地。
“全胜，别怪娘心狠，吃你一块肉，你知道那老头本事大，娘就算是化成厉鬼也对付不了他，亲生儿子的肉谁又能下的去口，可是如果不吃我就不能替你报仇了，还有我骗你说你爹是出意外死的，却没告诉过你他是被村长他们相逼才在后山歪脖树吊死，这事我原本为了你想忍一辈子，毕竟这村里只有咱们一家外姓人，可是如今你也惨死，我只能吃肉还颜，嫁给鬼王，你放心，我一定让这个村子里的人血债血偿！”说完全胜他娘跪倒在地上，手中捧起了那座莲花灯。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一惊，这事我从没听村子里面的人说过，之前我就觉得全胜他爹自杀很蹊跷，可没想到竟然是被村长他们给逼死的，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这灯是他们放的，肯定人没走远，你们四下去看看，找到人给我带回来，我要亲手弄死他们！”这句话饱含仇恨，最后几个字就好像是从牙缝里面硬挤出来似的，现在如果我们被抓了，我想被吃下去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我倒吸一口凉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此时几个白衣小鬼已经四散开来，在杂草周围寻摸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我们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过靠近，之前蒋天书是低估了全胜他娘，没想到现在我们却是进退两难了。
“小子，你赶紧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蒋天书握紧了腰间的红色鞭子，神情紧张的看着我说道，看他的样子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那你呢，我不能丢下你自己在这里！”此时我已经有些着急了，眼中的泪水也快要夺眶而出。
蒋天书冷哼一声：“哭什么！你他娘的给我憋回去，老头子我这命担待不起，这全胜他娘我自然不怕，我怕的是他身后的鬼王，我能抵挡一会儿，你赶紧走，若是晚了你的命也要留在这，到时候我就算死也成了罪人。”
我心中已经是白爪挠心，本来这蒋天书就是爸妈请来救我的，如果要是因为我搭上一条命，那我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我拼命摇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脖颈一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似的。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身后突然用力，我猛然向后倒去，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后背上传来，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阴森的桀桀笑声。
“夫人，我抓住他了！”
声音尖声细语，可怖至极，正因为我倒在地上，所以刚好可以看到那个说话的小鬼，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钩子，在月光下那钩子闪着阵阵银光，钩子后方是一条白色布碎，刚才我后背那一阵疼应该就是被他手里的钩子给勾住了。
他朝我阴冷的笑着，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我转头看了一眼，此时其他几个小鬼听到声音也朝这边赶了过来，全胜他娘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也盯住了我，嘴边露出一抹笑容，眼神里却满是杀气。
“有我在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在我身边的那个小鬼被一阵黄光给击打了出去，我知道这是蒋天书的鞭子，蒋天书快步走到我身边，然后将我拉起，他从包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直接盖在了我的后背伤口处，刚才还疼似火烧的后背，此时却已经感觉好了很多。
那被击打出去的小鬼，口中不停的咿呀乱叫着，这一鞭子正好抽在了他的脸上，原本白面似得脸，此时已经多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小子，一会我拖住他们你就赶紧找机会跑，要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蒋天书五官已经开始扭曲，看神情他这是已经做出了必死的决心，我狠狠心只得点头答应。
四周开始狂风大作，吹得杂草在天上肆意纷飞，我被风吹得晕头转向，迷糊中就感觉到有很多只手在拉拽我，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了是谁了，抡起拳头就朝着拉我的人打去。
“电母雷公，速降神通，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声敕令如振雷一般，我转头看去，蒋天书从牛皮袋中拿出了一道黄色的符咒，双手结印祭出，瞬间天雷滚滚，几道闪电从头顶劈下，直接击中了那几个身穿白衣的小鬼。
白衣小鬼被雷电劈倒在地，浑身冒着黑色的烟雾，还不停抽搐着，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吓了一跳，这蒋天书的本事还真不容小觑，如此看来，他昨天收拾山魈野怪倒如切瓜砍菜一般简单。
全胜他娘见小鬼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惊变，面颊上本来细嫩的皮肉竟然就像墙皮一样开始向下掉落，她嘶喊一声，直接将手中的莲花灯扔到地上，双臂摊开，刹那间荒地上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我四下看去差点没吓死，无数条惨白的手臂竟然从地底冒出，土壤不停的翻动着，很快尸体就爬了出来，月光一照，格外瘆人。
“鬼王一出，伏尸千里。”
蒋天书看着四周站起的尸体，神色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他举起右手，用左手指甲一划，掌心内瞬间出现了一条约莫五公分的伤口，鲜血瞬间流出，他将鞭子一竖，右手握住，鲜血顺流而下，很快就流到了鞭尾处，而这时我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原本是散发阵阵金光，此时却已经变成了红光，而且上面还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如同热油一般。
“这鞭子原本是黑狗毛发编织而成，多年以来我已经用自己的血浸染成了红色，一会鞭子一动你就赶紧跑，这是我能为你拖延的最后一段时间。”说着蒋天书右脚踏出，左脚蹬地，后方的泥土被他生生踏下去十几公分。
我原本想说什么，可是当看到蒋天书坚定眼神的时候却再也张不开口，他大呵一声，右手一用力，鞭子瞬间一道红光乍起，朝着无数的小鬼就抽了过去，所到之处烟消云散，这时远处开始传来阵阵嘶吼，撼天震地，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跑就真的跑不了了。
我看了一眼蒋天书，心下一沉朝着村子的方向就跑去。
我不忍回头看，可是原本小鬼凄惨的哀嚎声却变成了蒋天书的声音，撕咬声就像是蚊虫一般死命的朝我耳朵里面灌去，我用力捂住耳朵，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我心如刀绞，凭什么让一个无端之人替我送命，我的命原本就是借的，就算是再借十年又能如何，一边想着我猛然站住，刚要转身向回跑的时候，手臂却被人抓住了，一股寒意直击心底，我回头一看，心中大喜，抓我的人竟然是哑巴姐姐。
“快快，蒋爷爷还在前面，你快去救他！”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拉住哑巴姐姐的手就朝着蒋天书的位置跑。
哑巴姐姐却一把甩开了我，冷冷说道：“我来此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你，你的命早晚要还我，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你先救了蒋爷爷，以后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哑巴姐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朝着蒋天书的位置望了一眼，喊道：“涂冥老鬼，你又娶小妾了，你还记得上一任是谁灭的吗？”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好像能传千里。
话音刚落，蒋天书那边竟然停止了撕咬，瞬间整片荒地都安静了下去，我朝着蒋天书的位置看了看，此时地面上除了他哪里还有别人，空荡荡的，甚是寂静。
等我跑到蒋天书身边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撕咬出了很多道伤口，虽然身上鲜血淋漓，但是看样子应该死不了。
“多……多谢救命之恩。”蒋天书忍着伤痛竟然还想给哑巴姐姐拱手行礼。
哑巴姐姐一摆手说道：“我不是为了你，就凭你还不值得我出手，赶紧回去。”
此时我已经对哑巴姐姐的印象彻底改观了，蒋天书的能力有目共睹，虽说他抵不过鬼王，但是却也可以招架一段时间，但是哑巴姐姐却不同，她只说了一句话竟然吓得鬼王收了阴兵，我对她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她绝不可能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回家之后爸妈看到蒋天书伤成这样，原本是要送他去医院，可是蒋天书却是吃力的笑了笑说：“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挺住，今天要不是……”还未说完哑巴姐姐突然瞪了蒋天书一眼，蒋天书随即改口。
“要不是你家小子，拼了命将我救回来，我这老命还真就搭在那里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两口子就去休息吧，我找你家小子还有点事。”说完蒋天书拉着我就进了屋子，可是刚一进屋子，蒋天书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




借命 第十三章 五兽七星阵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蒋天书躺倒床上，急切的说：“蒋爷爷，我去给你找医生。”
说着我起身就要走，可是蒋天书却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不必了，我这是尸毒入体，医生来了也不会医治，你不用担心我，我这把老骨头死不了，我现在怕的就是阴兵入境，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危险。”
“那怎么办？我去找哑巴姐姐来，她肯定有办法！”
“哼，我刚才只是恐吓住了他，以我现在的本事根本抵挡不住阴兵入境，涂冥只是怕以前的我罢了。”不知何时哑巴姐姐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她倚靠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我。
蒋天书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去找救兵，小子，你可愿为我去青乌门走一趟？目前鬼王短时间之内还不会反应过来，这期间我在村子周围布一场结界，七天之内他们进不来，但是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去，就给你七天的时间，如果回不来，我们只能等死。”
听蒋天书这么说我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想让哑巴姐姐跟我一起去，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这个村子，可是她却说她走不了，这里有东西镇着她，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多厉害的东西让哑巴姐姐都害怕。
所谓结界就是道家修法时，为防止魔障侵入，划一定地区，以保护道场与行者，称为结界。
而蒋天书所说的结界名为五兽七星，五兽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狻猊，而七星则是北斗七星，将五兽按照五行之方位各自摆在村子的四周，然后将七座长明灯按照北斗七星的阵型摆放在村子的正中央位置，七日之内长明灯不可熄灭，如若熄灭结界自破。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的村长家，这两天虽说发生的事情不少，但是也只是我们一家人知道，村子里的人都不知晓，如果到时候有人出了村子，麻烦就大了。
“好有闲情雅致啊村长，这个时候了还在晒太阳？”我冷嘲热讽的对着村长说道，或许之前我还对他尊重，但是现在我却只道他是人面兽心。
那晚他和周克方商量要害我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并非好人，所谓人心隔肚皮，没想到全胜他爹的死也跟他有关系。
见我进院子，村长神情有些紧张，赶紧起身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为了全胜他娘来的，她穿红衣死，现在已经成了厉鬼，你这个村长不应该做点什么？”我冷笑的看着村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