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正是!”刘世诚强忍住疼痛,向恩铭的方向前爬了几步,看样子想保住恩铭的tui哀求。亲兵哪里肯让刘世诚靠近,他上去又是一脚。“你靠近大人,意yu如何?”
王爷家的家生奴才嚣张惯了,又是极讲规矩的。恩铭觉得做的稍微有点过分,但是转念一想,革命党能找上刘世诚,只怕此人也不是什么好货sè。看刘世诚被打后畏惧的缩成一团,规规矩矩的模样,恩铭倒也觉得不错。他只是又抬手挥了挥,示意亲兵不要再打。
“刘世诚,既然革命党去找你,你只怕也脱不了干系。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恩铭冷笑一声。
这话把刘世诚吓得不轻,他根本不是什么革命党,只是有人知道他的经历,才跑来游说他。听恩铭这么一说,刘世诚立刻又是磕头如捣蒜,“大人,小人和那些luàn党绝无关系,小人是忠心耿耿的啊。大人,小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啊。”
亲兵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立刻又是一脚,“你敢说大人冤枉你。”
恩铭见刘世诚已经吓成这样,也不想在多吓唬他,他用威严的声音说道:“刘世诚,你听好。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再计较。但是你得给本官老实说话。若是敢有一字隐瞒,本官定斩不饶。当然,你姐姐的事情,等到事情查清。本官也会派人把你姐姐赎出来。成全你这份骨rou亲情。到底要死要活,就看你怎么选了。”
“大人,小人一定全说。”刘世诚边磕头边说道。
恩铭声音威严的说道:“说吧!”
刘世诚立刻竹筒倒豆子的说起来。事情倒也不复杂,他被放出来之后,立刻就有自称是岳王会的人前来找他,希望他加入革命。刘世诚那时候正是一脑mén子怨气,他要对方帮忙赎出他姐姐,岳王会的人答应的极为干脆。然后岳王会的人就大吹自己手下数万兵马,马上就要来打安庆府。只要刘世诚和他们一起当个内应,守城的时候偷开一下城mén就行。那人说话口若悬河,大吹数万大军将沿着长江一路杀来,从芜湖到安庆,统统要夺下来。只要刘世诚肯投奔革命,将来必定是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或许很有吸引力,但是刘世诚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救出自己的姐姐。所以也满口应承。结果本来约定的是两天,没想到等了三天也没有消息。江湖人士随口许诺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刘世诚这些天也四处借债,想凑钱赎回姐姐。却没想到周围的人因为刘世诚得罪了营官,根本就不借钱给他。这绝望之时,却见到巡抚大人的亲兵前来,他觉得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就要求揭发革命党的罪行。希望能用这个功劳换取姐姐的自由。
“那个自称是岳王会的人说,严复、蒲观水都是他们的手下?”恩铭皱着眉头问道。
刘世诚连忙说道:“正是。他们说这两人都是岳王会的人,到时候作为内应,绝对能打下安庆府。”
“那他们还说了什么?”恩铭继续问道。
“他们说chun节前后就要造反,没多久了,要小人赶紧加入,并且帮他们说服其他新军的兄弟。”
“我是说关于严复和蒲观水这两个人,他们还说了什么?”恩铭追问道。
“却没说什么。只是提了提。”刘世诚眨巴着眼睛答道。
看着刘世诚那急切与期待的目光,恩铭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冷笑一声,“刘世诚,你这是不老实啊。”
这话把刘世诚吓了一跳,他连忙磕头,边磕头边说道:“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恩铭一拍桌子,“什么实话,来人把他带去衙mén,仔细询问。”
不等刘世诚说话,亲兵已经拽起刘世诚,在刘世诚喊冤的声音里头,把他强拖走了。
等亲兵回来,恩铭正在心平气和的品茶,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模样。亲兵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这刘世诚所说之事,只怕不是假的。”
“哼,所说之事未必是假的。不过所说之人大有问题。严复前不久才从我们这里过去,蒲观水副协统更是几个月前就在凤阳府。这岳王会我听都没有听过,这两人怎么可能当了什么岳王会的手下。”
“大人,岳王会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听说他们和徐锡麟有些瓜葛。”亲兵有点犹豫的说道。
“什么?”恩铭一惊,他已经收了徐锡麟当了弟子,却没想到自己的弟子居然被牵连进这等事情里头去了。
“听说徐先生讲新政的时候也很是ji进,对朝廷也颇有不满。”亲兵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恩铭没有说话,这年头若是想做点事情的人,对朝廷赞不绝口那只能说是睁着眼说瞎话了。恩铭自己虽然绝对忠于朝廷,但是扪心自问的话,恩铭也绝对不会赞美朝廷诸多丧权辱国的失败。所以他才要抓紧推行新政,兴办教育。力图中兴这个已经危机四伏摇摇yu坠的朝廷了。也是因为如此,当读书人和士绅们咒骂朝廷这一系列的失败的时候,朝廷也不能不“优容”。现在朝廷若是搞起了高压政策,对这帮人痛下杀手,只怕没有等把这些人除尽,这些人已经起来把朝廷推翻了。
徐锡麟急切推行新政的心情,恩铭很了解。既然是如此希望推行新政,那断然不可能对朝廷很满意。若是徐锡麟真的认识几个革命党,也根本不稀奇。徐锡麟要是不认识革命党反倒稀奇了。恩铭要用的是徐锡麟的能力,还有徐锡麟对自己的忠心。只要徐锡麟没有参与造反,恩铭就能容得下徐锡麟。
但这等事情总不能和亲兵诉说,恩铭看着亲兵忠诚的目光,他吩咐道:“这件事,你去查查。徐锡麟我来问他。”
亲兵立刻奉命出去了。没过多久,就有人通报,徐锡麟前来。这些日子,徐锡麟总是在这个时候来拜见恩铭,一方面汇报一下工作,另一方面也听听恩铭的安排。
等徐锡麟行了礼,坐下。恩铭问道:“伯荪,你可认识岳王会的人。”
徐锡麟听了这话猛地一惊,他和岳王会的人这些日子关系颇深,陈克那边要攻打安庆的事情,徐锡麟与岳王会的柏文蔚讨论过多次。现在突然被恩铭问起岳王会,徐锡麟总算是平素里磨练,没有把震惊挂在脸上。他心中急速一转,先是想了想,然后用一种好奇的语气说道:“老师,岳王会是什么乡党同会么?学生在这里认识了一些朋友,却不知道他们里头有没有岳王会的。老师若是想查,我回去就开始问。”
恩铭笑了笑,“伯荪,你平日督促新政里头学校的校务,有没有什么人说起革命的?”
“对朝廷有怨言的是有些,说革命的倒是没有。”徐锡麟回答的很有技巧,“学生绝对知道分寸,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看徐锡麟没有惊慌失措,对答很正常,恩铭也就放了心。徐锡麟是他在安庆推行新政的重要助手,恩铭也不想bi迫过甚。这种事情若是没有查到证据,那根本是说不清的事情。而且恩铭属于空降安徽的,也没有自己什么班底。把徐锡麟这等能干之人发落了,除了背负一个用人不当的罪名,根本没有别的利益。又说了一阵子话,徐锡麟起身告辞。
走在街上,徐锡麟只觉得背后的汗水已经变成了冰凉。他万没想到恩铭居然听到了些风声,一面走,徐锡麟一面忍不住回头看,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陈克说要打安庆,又得到了严复是背后主持者的消息之后,徐锡麟现在其实倒是颇为相信了。恩铭若是提前察觉,此事只怕就会功亏一篑。陶成章已经说的明白,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光复会执掌了安庆。甚至连芜湖、铜陵、池州,光复会都要夺取主导权。有这么一系列的城市,光复会才有足够的号召力。这次让人民党打安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现在恩铭已经有了察觉,徐锡麟感觉脑子里极为hunluàn。既担心革命不成,又担心恩铭是不是已经准备逮捕自己。
其实徐锡麟有些多虑了,满清此时根本就没有能力来干这些。徐锡麟自然不可能知道,历史上他杀了恩铭,继任的安徽巡抚冯煦处理枪杀案,他以“治其狱,不株连一人,主散胁从,示宽大”的办法妥善处理好此事。徐锡麟被处决后,冯巡抚又公开为其题了一幅对联,书写在安庆的大观亭里,对联曰:“来日大难,对此茫茫百端集;英灵不昧,鉴兹蹇蹇匪躬愚。”
这副对联上联的意思,是感慨清廷将亡(来日大难),徐锡麟眼下虽是“逆贼”,日后却是勋臣烈士,自己站在徐的墓前,想着朝廷之必亡与革命之必胜,心头茫然,百感jiāo集;下联的意思,是公然赞誉徐锡麟(英灵不昧),希望徐的英魂能够原谅自己对他的处决,不过是奉命行事,为清廷尽一愚忠罢了。
连满清的巡抚都这个态度,就别说满清的镇压水平。辛亥前,满清都是被动的应对革命起义,主动打击的基本没有。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徐锡麟回到住处之后,才确定先查此事。
此事查的很快,刘世诚“叛变革命”的事实很快就被查清楚了。岳王会的人对此咬牙切齿,但是刘世诚跟着恩铭的亲兵走了之后,根本没有回来。想清除这个“叛徒”也无能为力。岳王会却觉得极为不解气,而此时却给了可以让他们解气的机会。chun节马上就要到了,新军官兵自然没有探亲假,为了鼓舞士气,有这么一次劳军。劳军的时候得有些“nv艺人”出现,于是刘世诚的姐姐就登上了名单。新军里头岳王会的人稍微一撺掇,辎重营的营官对此建议很是满意,于是名单就被定下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哪个是刘世诚的姐姐,成了新军的焦点。新军不设营妓,更不许在军营宿娼。不过这劳军nv艺人自然要被大家大占便宜。而出于“好奇心”,刘世诚的姐姐更是焦点。
“劳军”结束之后,在一处秘密的会议点,已经加入了人民党的前新军军官谢锦富向着几个平素里就比较可靠,而且家也在凤阳府的几个新军官兵说道:“兄弟们,今天他们能把刘世诚的姐姐带来,明天他们是不是能把刘世诚的老娘带来?后天又是谁呢?兄弟们亲人的信我都带到了,我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必要给这帮狗日的卖命。”
这几个新军官兵的家属都是凤阳府人,蒲观水带领着一部分新军去凤阳府的时候,这些人都托谢锦富照顾一下家人。人民党在去救跟着蒲观水新军官兵亲属的时候,把他们也一道带回根据地的。这些新军军属也都写了信,附带了信物。这些东西一送到这几个新军官兵手中,他们就知道自家人的确被人民党救了,而且落入了人民党手里。
“兄弟们,打起仗来子弹luàn飞刀枪无眼。大家要是不想白白替这些狗养的送命,还想着和家人一起团聚。那就跟着我们走。大家不用担心,我从凤阳府回来,我亲自看过,那里人人分了土地,都是上好的水浇地,人人分了红砖的新房。不会挨冻受饿,也不会缺衣少食。咱们做人要讲个良心啊。人民党是咱们老百姓的救星,绝不会亏待咱们,不会亏待咱们的家人。”
“那谢兄弟,我爹妈信里头怎么写我两个弟弟都死了。”胡良勇带着哭腔问。
“那是人民党到你家之前的事情了,这你家人总是说清楚了吧。若不是人民党到了你家,你家现在还不知道能剩几个人呢。”
“谢兄弟,我们到时候怎么办?”有人不想纠缠这个,“不会要我们直接造反吧?”
新开始(二十四)
新开始(二十四,到网址
赤色黎明 新开始(二十五)
冬天日的深夜,淮河上逐渐起了雾气,原本还算清晰的视线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水上支队每艘船上都挂着一串明亮的信号灯,在雾气的笼罩下,原本看起来像是一串美丽的彩sè珍珠,随着雾气越来越浓厚,近处的灯光逐渐朦胧起来,而远处的灯光有些已经消失在雾sè之中。
章瑜静静站在自己的坐船船头,眺望着灯光。如果现在是白天,他能看到的是一支令人震撼的船队。主力船队是包括缴获的官船在内的整整120艘大船组成的,这样一支大船队井然有序的行进在淮河上的时候,能保持一贯冷静的恐怕只有严复一个人,或许陈克也能算上一个不惊讶的人。除了这两个人,包括水上支队的支队长章瑜在内,参与这次作战的干部战士人都感到了一种震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百年来淮河上从未出现过如此庞大的一支船队。
船队一眼望不到头,甚至用上了望远镜也是如此。每艘船上都载满了人员和物资,吃水线被压的极低。这场战争倾尽了根据地的军$ ()事力量以及物资储备。身为军委委员的章瑜很清楚,面前的一切已经是根据地所有能够进行长途行军并且战斗的力量。不仅仅是这3500名战士,足够部队在外行动一个半月的物资,就有二十万斤粮食。各种武器弹yào已经攻城装备,装满了船队。甚至连足够的粮食都无法完全随船运输。
章瑜很清楚,不管安庆之战能否胜利,在之后的半年内,人民革命军除非得到其他粮食供应的途径,只靠自己的储备,革命军军队只能在凤阳府以及周边进行作战。
3500名战士里头,准备投入战斗的有300名战士有各式步枪。其余的战士只装备了长矛大刀。还有500人是包括了船工与文职等在内的各种非战斗人员。如果在紧急关头,他们也能够投入战斗。可没有人希望见到如此情况,如果这批人也投入了战斗,无论战斗能否最终胜利,都意味着人民党的这次远征耗尽了所有jing锐。
章瑜把视线从眺望中收了回来,夜航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视线不清,不可知的水路变化,还有其他的种种实际中会突然遇到的问题。即便是水上支队有着充分的行军经验,如果没有北洋水师学堂的校长严复教给大家的诸多海军知识和技能,这样的大船队的夜航也是不可能的。现在严复就在值夜班,他指挥着位于船队最前端的辎重与探路队伍,给后续船队指定航速与航线。严复今年已经53岁了,这样一位按理说年过半百的老人,却有着连章瑜都不得不惊叹的体力与毅力,在最辛苦的先头船队上彻夜进行指挥。
在章瑜的后面的第十二艘船上,承载着这次安庆战役的指挥部。人民革命军的几位创始人统统都在那艘船上。陈克、华雄茂、何足道、柴庆国等都亲自参加了这次战役。甚至连尚远、陈天华还有一批非军队的党员也自告奋勇参加了战斗。为了安庆战役,能打仗的部队是倾巢而出。河风很冷,章瑜mo了mo紧扣的风纪扣,已经没有更多办法抵御寒气了。可他也不想回船舱避寒。他原本以为安庆战役会顶多让华雄茂与何足道带队,却万万想不到陈克居然要亲自带队。还有这么多党员也自愿参战。
等到关键时刻,也就该我领着队伍往上冲了吧?章瑜脑子里头冒出这样的念头。令章瑜自己都奇怪的是,对这样的结果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当然也没有丝毫的ji昂。这个关乎于自身生死的想法很快就被抛在脑后。章瑜甚至闭上了眼睛,开始在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军事会议上确定的战术。寒风刮在军服上,透过布缝的寒气让章瑜一阵阵发冷。可脑海里头想着战术,章瑜渐渐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信号灯传递来了新指示,水手兵搬动船舵引发了船身的摇晃,这才打断了章瑜的思路。
“怎么了。”章瑜下意识的问道。
“快到洪泽湖了,水道情况有些变化。”信号员立刻答道。一面说,信号员一面忍不住搓着手。冬天的河面实在是太冷,而章瑜站在船头,信号员也不敢回船舱避寒。现在部队军装都不厚,更没有手套这些装备,占了这么好久,可把信号员给冻坏了。
章瑜想看看其他船只的动向,可雾太厚,除了前后的几条船,什么都看不清。他也没有làng费时间,直截了当的选择了回船舱睡一会儿。章瑜可是要负责舰队白天运行的。
天亮之后,船队又行进了一段就抵达了一个补给点。这次的部队行进路线是顺着淮河进入洪泽湖。在进入三河,再从三河进入高邮湖,途径扬州,进入长江水系。接着逆流而上,还要路过南京,才能抵达芜湖。从寿州到洪泽湖地区,已经完全被人民党控制。到了三河与洪泽湖的出口,就完全脱离了人民党的势力范围。人民党一直没有动用过如此之大的船队。这次安庆战役其实就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大远征。出发的时候还能走水路,安庆战役结束之后,无论胜败,部队就要走陆路回到根据地去。船队则是在战役发起之前就会返航。
这就对后勤提出了沉重的压力,部队就在从根据地到三河之间预先准备了多个补给点,让部队能够在进入高邮湖之前,尽量不消耗自带的食物。
部队一直在船上的话,很消耗战斗力。至少能吃饭的时候,部队还是尽可能的下船舒展一下筋骨。
人民党的高级干部一直和基层同吃同住同劳动,官兵上下都很熟。陈克在基层时间也不短,即便是现在陈克的称呼已经从陈旅长变成了陈书记,不少战士们并没有搞懂这两个官职之间有什么差别。大家觉得知道敬爱的陈克旅长是根据地最大的官这就够了。
所以陈克与同志们一起排队领饭,战士们一点都不惊讶。不少战士是第一次到洪泽湖来,看着这片陌生的野地,还有那一望无际的湖面,都叽叽喳喳的。
“陈旅长,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安庆呢?”有战士问道。
“还得几天。”陈克说的很笼统。
“安庆比凤阳府谁大?”战士继续问道。
立刻就有人chā话,“安庆肯定比凤阳府大。政委不都说了么。”
陈克笑道:“政委们说的没错,安庆比凤阳府大。”
一面排队领饭,陈克一面听着战士们的闲话。虽然很想多在基层,但是陈克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和jing力。凡是有时间的情况下,陈克还是喜欢和战士们多接触的。安徽这地方素来被称为民风彪悍,陈克本以为会遇到土匪一样不讲理的地方。可真的到了凤台县之后,他发现自己是想错了。所谓民风彪悍,更多的是表现在,敢说敢做,口头上讲义气上。对于官府也不怎么合作。但是实际行动中,小农特有的那种急功近利的特点就体现的淋漓尽致,凡事都要立马兑现好处。很有一种“为了讲义气”,你得把全部财产拿出来和兄弟们共享的追求。
另一方面,这种风气又形成了对于绝对暴力的坚定服从。人民党纪律极严,说服教育是说服教育,但是说服教育不等于可以放任自流。如果是生活习惯导致的问题,那可以说服教育,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恶意违反军纪的,部队则从不宽容。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人民党和部队许诺的口粮,待遇,从来都是严格兑现的。纪律也是反复强调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部队里头反倒没有遇到太多问题。党带着大家求生存求生活,要是还有人反对的话那也未免太奇怪。
所以提起打仗,这次动员的时候部队政工系统倒是颇为头痛了一番。打安庆的战略意义到底怎么用大家能够理解的话来陈述?不少战士其实连安庆这个名字都没听还说过,更不用说对长江有什么地理概念了。至于打安庆的战略意义,对中国的影响,对革命的影响。战士们一丁点都没有概念。别说战士们,不少高级干部都感觉这次战役实在是太过于危险,如果不是陈克的绝对威望,以及足够的分析,大家也根本想象不出要千里迢迢的去打安庆。
既然如此,怎么让战士明白打安庆的意义,实在是让政委们大伤脑筋。各种无法自圆其说,很是牵强附会的口号纷纷出笼,连“打下安庆,敞开吃rou。”这种毫不讲政治的说法都有了。最后,大家的意见统一成,“打完老虎打老鼠。”
安庆作为满清在安徽的统治中心,连安庆都能打下,其他的地方更是不值一提。战前动员上,何足道就ji情洋溢的说道:“人家说,老虎屁股mo不得。可安庆根本不是真老虎,他们就是纸老虎。对这纸老虎,我们偏偏要去mo一mo。不仅要mo,我们还要打,把这纸老虎打死。打死了这纸老虎,其他地方的官府就是个老鼠。谁也不敢再来欺负我们老百姓了。”
看来政委们的确是做到了工作,陈克在整个吃饭期间,竟然没看到部队里头有什么畏战表现。这次参与远征的的战士都是打过仗的,经历过一定程度的生死考验,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整个部队这种态度,陈克有点怀疑与“民风彪悍”不无关系。
吃完了饭,部队进行了短暂的恢复xing训练之后,就上船继续这次远征。最晚到第二天下午,部队就将彻底进入“敌占区”。那时候开路的工作就完全要靠蒲观水的官船来撑mén面了。
1907年2月1日,船队抵达了第一个军事目标池州府。屡试不爽的“新军蒲协统”拜访的戏码毫无问题的再次上演了。官本位体制加上落后的通讯手段,池州知府根本不知道厄运降临,他礼貌的接待了新军统领,大家在官厅里头的凳子上屁股都没有坐热,外头就想起了喊杀声。池州知府满脸愕然,蒲观水则拔出手枪bi住知府大人。前后不到两个小时,战斗就结束了。池州府各衙mén全部被击破。大小官员几乎。
陈克没有跟着蒲观水进城,他与一年多没见的陶成章在江边再次相逢了。两人本来就没见过几面,自然谈不上什么jiāo情。就算是合作关系,陈克也只能说是利用陶成章而已。至于陶成章想利用陈克这件事,陈克即便是心知肚明,他依旧是毫不在意。
“陶先生,好久不见。”陈克大方的伸出了手。
“文青先生真的是豪杰。”陶成章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客套话,只能一面和陈克热烈握手,一面说道。
陈克根本没有时间与陶成章瞎客套,他单刀直入的问道:“陶先生,一会儿攻下池州,你是留在池州,还是随我等过江?”
陶成章也是带了三百人已经潜伏在池州。几天前陶成章得到消息,人民党的大部队已经要到了。他没想到人民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人民党根本不在芜湖停泊,而是让他带人去“接收”池州。计划有所变动令人讨厌,可好歹池州也是一个府城。光复会别说拿下一个府城,连一个县城都没拿下来过。心里头再不满,陶成章依然带着光复会的同志日夜兼程赶到了池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