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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林觉民彻底不吭声了,与他同来的这些革命青年们也不说话。方声洞性格激烈,听完了陈克这番内容暴烈的话,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陈克,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罗乃林年纪最大,也最早恢复过来,他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的看着陈克,“陈先生,那你的革命就不仅仅是要打倒满清,恢复中华么?”
“不是我的革命,而是人民革命。人民受了这么多年罪,他们想过更好的生活。能拯救人民的只有科学与民主。所以必须把整个旧中国彻底粉碎,然后在科学与民主的理论重建一个新中国。而不是把满清打倒了之后,用什么议会共和制这种骗小孩子的理论来制造军阀混战。”
“陈先生为何对议会共和制如此敌视?”林觉民这次开口的语气已经不是因为气愤而导致的反驳,他是真的对陈克的这种态度很不解。
陈克能够理解林觉民的这种态度,对林觉民而言,议会共和制是从未出现过的一种形态。至少从理论来说,议会共和制的确比满清现在的制度先进很多。但是陈克是站在一百年后的历史下游。他知道狂风暴雨一样的人民革命洗净了尘埃,创造了一个崭新的强大中国。
1949年,那个人在天安门城头庄严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而那时候的中国还仅仅是一个公认的软弱国家。可以说1949年的时候,卖国者们是卖国无门的。因为外国想从中国掠夺什么,直接打过来就行。但是朝鲜战争之后,那些卖国者们终于有了一个强大的祖国可以卖价钱了。
而1949年后仅仅过了23年,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证明了中国已经是世界举足重轻的一股力量。所有中间盘剥阶层被清洗一空。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中国人均寿命增加了一倍,建成了海量的农业水利设施,实现了基本的人民教育。几次对外战争向世界证明了中国强大的军事力量,两弹一星证明了中国的科技能力。
23年就能让中国从深渊中重新成长成为世界公认的重要力量。而从1911到1949,整整3年时间,中国的世界地位是江河日下。陈克怎么可能对议会共和制有丝毫的好感呢?不管这玩意听起来多蛊惑人心,如果这个理论不能实际让中国踏复兴的道路,那么这个理论的价值甚至不如一能够肥地的狗屎。
而且这种制度如果仅仅是没用就算了,陈克知道辛亥革命之后,打着议会共和制旗号的势力在中国制造了多少邪恶与杀戮。他更清楚欧美这些以民主自由标榜的国家到底干了什么破事,他甚至有机会看到欧美因为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的缺陷,造成了什么样的危机。
所以对于林觉民的反问,陈克感觉无法回答和不屑回答。他总不能告诉林觉民,这是陈克看到的历史的证明。而且陈克又从来不是一个对失败者抱以深厚同情的人。陈克认为追随正确与有效的理论是天经地义。是一个不愿被时代抛弃的人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
不过陈克也不能一言不发,他寻思了一阵之后才说道:“这种事情我也只是坚持我自己的观点,至于未来会变化成什么样子,历史自然有公论。”
“历史的公论么?”罗乃林低声重复了一句,这才问道:“陈先生叫我们来,到底是有何用意?”
“我本来是听说诸位都是优秀的革命青年,所以希望诸位能够加入人民党,为人民革命尽份力量。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诸位已经加入了其他党派。我们人民党愿意和其他党派一起通力合作,推进革命。但是我们绝对不接受坚持其他政治观点的人加入人民党,更不可能接受其他党派的人以个人身份加入人民党。所以大家要是对人民党有兴趣,那就不妨留在我们根据地看看,或者参加力所能及的工作。如果各位没有兴趣,我们就给大家回家的路费。”
“陈先生这是说什么话?”方声洞已经从方才的震惊状态里头恢复过来,“我们来根据地,本来就是想出把力推动革命,来了就没准备走。是否加入人民党可以从长计议,但是为人民革命效力,我们义不容辞。”
陈克心理不为所动,他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根据地欢迎诸位。我们会安排诸位在根据地工作。”
陈克让后勤处把这些人安排去后勤部门工作,这倒不是故意刁难。后勤部门现在负责饲养场,饲养场可以说是现在中国科技含量最高的农业部门。而且饲养场里面雇佣了大量的女性劳动力,也是中国现在男女最平等的劳动企业。这个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例如21世纪的各大工业国中,即便是保守的右翼也一定程度的宣传“男女平等”的政治观点,这种政治观点已经是一种共识。但是在1907年,如果哪个政党敢公开支持“男女平等”,他就铁定会被认为是不折不扣的极端左派。既然林觉民他们是革命党,陈克认为他们有必要接受“劳动最光荣”和“男女平等”的观点。如果这些革命青年觉得自己不该“干这些低三下四的农活”,那这些人就可走人了。陈克随他们没有丝毫的挽留想法。
方声洞等人并不知道陈克的安排,他们怀着高兴与忐忑不安的心情参加了“革命运动”。人民党的根据地很大,这些人都知道了。所以他们根本想不出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当天晚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被编入了几百号日本人里头。这份震惊让这些革命青年无言以对了。林觉民是最感到意外的。如果不是因为陈克的邀请,林觉民就要去日本读了。他还专门学习了日语。林觉民很是好学,对日语掌握的很快,他本来还在担心自己日语水平有限,准备到了日本好好向日本人学习日语。他现在发现,跟着日本人提高日语水平根本不用去日本。
第二天出完操之后,革命青年被先是课,接着就被填鸭式的灌输了一番基本生物学。接触了“食物链”与“蛋白质”的概念。
第三天开始,众人就下乡开始参与“革命工作”,也就是宰鸭子的工作。母鸭子能留着下蛋,公鸭子就只能提供肉食。林觉民他们虽然觉得自己敢于阵杀敌,但是让他们手脚麻利的宰杀鸭子却是个很不小的刺激。一手拎着屠刀,一手捏着鸭脖子,林觉民怎么都割不下去。教官对这种事情见多了,他过来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还要给这鸭子念段《往生咒》啊?”
林觉民被弄了个大红脸,他抬头看着教官和蔼但是毫无回旋余地的神色。心里头发发狠,也不敢看鸭脖,一刀就割了下去。手里头的鸭子本来还算听话,这一刀下去,鸭子剧痛之下竟然从林觉民手里头挣脱出脖子,然后嘎嘎叫着乱飞乱跳。因为脖子受伤,鸭血喷溅,旁边的方声洞脸被溅去不少。吃惊之下方声洞手掌用力,他手里的鸭子因为感觉窒息,立刻也是垂死挣扎。方声洞生怕鸭子跑了,两手一起死死攥住鸭脖。不久之后鸭子倒是老实了,却不是因为鸭子不再感到恐惧,而是被方声洞给活活掐死了。
日本同志们已经杀鸭子已经颇为熟练,他们之所以没能到其他岗位,是因为他们的汉语教育还没有完成。他们熟练的杀鸭放血,林觉民方声洞等人弄死一只鸭子,他们最少杀了四只。弄得这些南方革命青年很是不好意思。
教官没有批评这些人,大家刚开始的时候都一样,干多了就好了。但是日本革命同志们开始熟练拔毛的时候,教官则把南方革命青年们叫到一起开始解剖鸭子的尸体。养鸭子的若是连鸭子什么生理结构都不知道,那就未免太儿戏了。被剖开的鸭子尸体血淋淋的,南方革命青年们看着闻着都是一阵反胃。
晚的时候,吃着鸭肉汤,南方革命青年一半以都没什么胃口。罗乃林练武,远比众人恢复的更快。他平素就不爱说话,看这同志们的表现,他不得不说了一句,“快吃,不吃饭明天哪里有力气干活。”
众人吃完了饭,就回宿舍休息。林觉民也不再想去学什么日语。他听下铺的方声洞问道:“这就是革命么?”
这些南方革命青年没有一个是穷人出身,他们在做起义计划的时候,后勤工作素来是靠买。对人民党这种自给自足的模式很不适应。课时候教官是讲过人民党的后勤供应体系的简单问题,林觉民心里面能够接受这种自给自足的模式,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声洞的问题。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方声洞也没有完全想得到别人回答的想法,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听不到方声洞再问什么。劳累了一天,林觉民只觉得越来越困,他对于自己的工作并不太理解,为同志们准备伙食这件事并不离谱,也谈不是什么会被小看的工作,林觉民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抵抗,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各种知识,见闻,以及实际工作的体验五花八门的搅合在一起,让林觉民的脑袋里头昏昏的。年轻人瞌睡足,他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赤色黎明 连锁反应(二十九)
陈天华被从蚌埠区叫回党支部的时候,他对陈克的目的大概有了一个猜测。自打从邢台县撤离之后,陈天华最大希望的就是能够兑现自己对农会同志们的承诺。尽快回到河北去推行革命。在根据地的时候,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加强学习。为了能够更好的开展革命行动而做着准备。在会议室里头见到了尚远与柴庆国的时候,陈天华已经猜到河北发生了变故。
“我准备建立人民党北方局与河南党支部,北方局统管山东与河北的革命工作。河南党支部则归党中央直接领导。你们三位同志都曾经要求回到北方去工作,我想知道大家现在是否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陈克的想法大大超过了陈天华的猜想。陈天华一直以为陈克会把精力投注在南边,尽管他很想回到河北,陈天华依旧没有在公开与私人情况下再提及此事。党员首先就要服从党的指挥,这条纪律无形的约束住了陈天华的言行。听到陈克居然要把人民党的工作扩展到整个河南,河北与山东,他一时间竟然无法表达自己的念: 头。
柴庆国在表态方面从来不会缩手缩脚,陈克说完之后,柴庆国立刻回答道:“我想回山东工作。”陈天华看了柴庆国一眼,只见柴庆国丝毫脸没有喜形于色的神态,而是坦坦荡荡的严肃表情。陈天华心里面很羡慕柴庆国的这种态度。论言行的直爽,柴庆国素来是不落人后的。
就在此时,尚远说道:“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这种高度组织性的发言让陈天华觉得心里头生出了另外的一种羡慕,尚远的冷静是陈天华做不到的。因为这同样是尚远的心里话,尚远并不在乎组织的安排,他会竭尽全力去实践党员的义务。
见陈克看向自己,陈天华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态。他想如同柴庆国一样直爽,又想如同尚远一样有组织性,可这两种态度怎么都无法统一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不能两全么?”陈天华懊恼的想着。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尚远的说法,“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陈克看三人都明确表了态,这才说道:“武星辰同志在山东建立了一定的组织,这次我先会委派大家到山东,以山东党委的名义接掌这些力量。武星辰同志会协助大家。而且根据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报,庞梓已经回到河北了。在邢台很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陈天华同志,我准备派你去和庞梓恢复联系。我不希望他这次在河北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土匪。”
说了一圈,陈天华居然还是要回河北工作,陈天华郁闷的想,如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要求到河北工作。
柴庆国却没有这么多心思,他诧异的问道:“陈主席,你的意思不是要我们去接管武大哥的队伍?”
陈克看了看柴庆国,看得出,柴庆国不想去夺取武星辰手里头的队伍,陈克平静的说道:“武星辰同志现在已经到了根据地,过几天他会和同志们一起去山东。现在你们就准备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组织会选拔五十名同志和你们一起北。”
柴庆国是欲言又止,他最后点点头,“坚决服从命令。”
尚远却问道:“陈主席,这次到山东的工作要点是什么?是发动大规模的人民革命,还是致力于建立根据地。或者干脆就是和北洋打仗?”
“北方的形势不比安徽,山东与河北都是北洋集团重点经营的地盘。敌人的力量很强,所以在北方的工作重点就是争夺群众。把群众从地主士绅的手里头给争夺出来。这就不能采取安徽的工作模式。关于工作方法,我会在之后专门向同志们解释。你们现在赶紧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不能因为你们走了,留一堆没人管的摊子。”
听到陈克已经制定了工作方法,陈天华立刻觉得安心不少。他说道:“我的工作能很快交接完毕。然后就随时准备出发。”
“陈主席,武大哥,哦,武星辰同志也和我们一起去山东么?”柴庆国对此有些不放心。
“没错,武星辰同志会和大家一起去山东。但是武星辰同志现在建立的力量还不完全是革命力量。所以同志们到了山东之后,一定要注意组织的建立。我们是革命党,不是落草为寇的百姓。柴庆国和尚远同志都是从安徽根据地干起来的。如果建立组织,你们不陌生。但是你们不要教条主义,以为在安徽这么做就成功了,在山东你们也一点不变的干起来。这种做法不可能有好结果。在山东的工作方法,我会专门和大家讨论。”
“那工作怎么分配呢?”尚远对于理论培训不太在意,但是对于组织安排就完全不马虎。
“你们三位同志先就任山东特派员,等到特遣编队组建完成之后,就出发到山东。山东整顿出一个头绪之后,陈天华同志就作为特派员到河北工作。”
“庞梓那小子如果在这段期间顶不住怎么办?”柴庆国问道。
“据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报,庞梓现在就是一股流寇,打不赢他还可以跑么。真的顶不住,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陈克很少使用“运气”这个词,这次把运气不好用在庞梓身,武星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三人得到了通知之后就立刻开始工作交接,两天后三人与武星辰会面。又和选拔出来的五十名同志一起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培训。然后河北特遣分队就静悄悄的出发了。
培训期间柴庆国没空和武星辰多聊,了船之后,两个老兄弟终于能够坐在一起说话。
“大哥,你看着瘦了。”柴庆国不敢直接说武星辰憔悴,只好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汇。
武星辰只是笑了笑,却不说话。
“大哥,你到了根据地怎么不通知我。这些天你都去忙什么了?”柴庆国很是刨根问底。
武星辰的脸色变了变,但是他最后只是说了句,“我和齐会深同志一起谈了些事情。好久不见,有些事情说起来比较麻烦。”
柴庆国看武星辰没有向自己明说的想法,他也不再追问这些。“大哥,庞梓那小子到底在河北干了什么?”
对这个问题,武星辰苦笑了一下,“庞梓从太行山回到南宫县之后是大开杀戒。当时卖过他的那些地主们,庞梓一个都没放过。把这些人全家老小都给杀了。在邢台县弄出老大的乱子。这消息都传到了山东。”
即便是柴庆国这中性子急躁的人,听说庞梓居然搞起了灭门,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庞梓那里庞家的人可不少,他也下得了手。”
“也不知道庞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庞梓杀的都是卖过他的人。我只是听说他杀了不少人。至于有没有庞家本族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庞梓这家伙是疯了,杀了人之后,听说他又把族田强行分给了地方的百姓。可我派人去南宫县找庞梓,却怎么都打听不到庞梓的下落。这件事好生奇怪。”
柴庆国对分田地倒没什么意外的反应,若说起分地,根据地分的比庞梓狠多了。此时他已经从庞梓搞起灭门这件事情里头恢复过来。看旁边没人注意,柴庆国低声说道:“武大哥,咱们人民党的章程和搞法,与你还在的时候大不一样了。若是到了山东,不少事情还得武大哥你担待一下。”
听到党的纪律问题,武星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庆国,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你我都是人民党的党员,不用担心我,既然这次我敢回来,就没有别的想法。到了山东之后,党委决定工作安排。我也只是一名党员而已。兄弟归兄弟,党的纪律,我们都不要犯错。我犯了一次错就够了。”
听了武星辰的话,柴庆国确定了这次党委把武星辰整的不轻。不然的话武星辰根本没必要对自己还说这么外气的话。但是武星辰自己都这么说了,柴庆国也觉得自己多说什么都没用,他抓住武星辰的手,“大哥,兄弟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看着柴庆国坚定的目光,武星辰只能通过拍拍柴庆国的手背表示自己的感谢。
这个话题到此已经说不下去,柴庆国又把话题转回到武星辰在山东建成的势力去了。
“山东现在情形还算可以,开工厂做买卖的人是越来越多,洋货也越来越多。山东已经连着发生好几次抵zi洋货的事情。不过我不在城里,也只是听说而已。我现在在沂蒙山把几支队伍给联络到一起。只是这帮人还是那个德行,让他们当土匪可以,让他们干点正事那是千难万难。我看继续在山东待下去和以前没啥分别。这才下了决心回来。”
“会党土匪靠不住。”柴庆国赞同的说道,“以前就觉得那些人不够义气,现在更觉得这些人都是混账。大哥,这些人靠不住。庞梓那小子最后还是走了土匪这条道,他这么下去可不行。”
武星辰听不出柴庆国这是在说庞梓还是在说自己。仔细看柴庆国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心里面就未免生出了些芥蒂。他敷衍着说道:“这次党委要好好的把这些人给整顿一下。”
“大哥,整顿没用。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只要心里头想的只有自己,再整顿也没用。”柴庆国忍不住叹道,“庞梓那小子就吃亏在这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在柴庆国说起庞梓的时候,庞梓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没多久,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立刻从后面给庞梓披在了肩,“当家的,你可别冻着。”
庞梓扭头对给自己批了大氅的女子说道,“没事,你倒是小心身体。这山里头还是太凉。”
“当家的,我在山里头这么多年,比你耐冻。”女子也笑道。
现在虽然是春末,但是太行山里头依旧很冷,庞梓穿了身单衣坐在山寨的草草搭建的大厅里头依旧觉得很凉。大氅披之后,很快就觉得有些温暖舒适起来。就在此时,身边的女子问道:“当家的,看你一午都没说话了,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话,庞梓的身体稍微僵了僵,这才说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认识了几个人。”
“他们得罪过你?”女子的声音立刻就变得凶狠起来。
“他们可没有得罪过我。只是那时候他们想让我跟着他们干,我那时候没答应。现在想起来,好歹应该和他们多学些本事才对的。”
“呵呵,当家的,你本事已经不小了,还用再学什么?论骑马打枪咱们山寨里头谁是你的对手?”女子靠在庞梓身边笑着说道。
庞梓把女子往外头推了推,“这大白天的,让别人看见你这么坐,净让人家笑话。”看女子不肯离开自己身边,庞梓干脆就从椅子站起身来。
好像要证明庞梓的先见之明,几个人匆匆的进了门,看庞梓站在大厅中间,他们连忙前行了礼,兴高采烈的说道:“庞爷,村子里的人已经送了几笼鸡过来。他们一个劲的赞您的法子好呢。”
“是啊,当家的,村里头的人见了咱们跟见了亲人一样。真的是千恩万谢。您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庞梓满意的点点头,“不用了,你去告诉他们,以后养的鸡,养的猪,大家各分一半。他们遇到啥事,让他们直接来找咱们。咱们给他们出头。”
几个人立刻就出去了。
女子见喽啰们出了大厅,立刻就靠了过来,“当家的,我爹执掌这山寨的时候,周边的村子一个个怕的要死,您当了首领之后,这孝敬也多了,村子们更是肯主动门给咱们孝敬。我说您是有本事的,这可一点都没错。”
庞梓听了女子的奉承,脸色反而变的难看起来,“有本事?我有本事怎么会让人从邢台给我撵到这里来。有本事我就在邢台放手大干了。我从别人那里学了些皮毛,就能让老百姓乖乖给我贡。那些人的本事你就知道有多大了!”
女子看自己的话反而让庞梓不高兴起来,她连忙拽住庞梓的手臂,“当家的,你说的那些人我不认识,他们有没有本事我不管,我只要跟着你就够了。”
庞梓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跟着我缩在这山沟里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当家的,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你次回邢台做了那么一大票,我不就跟着你么?你若觉得在山里头没意思,我还跟着你去邢台。”
女子的本意还是想讨好庞梓,但是她的话很明显让庞梓更不高兴了。庞梓拽下肩头的大氅,一把塞给身边的女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山寨大厅。
外头太阳晒着,温度反倒比屋里面还要暖和些。庞梓就见喽啰们趾高气扬的把几个山民模样的人送出山寨大门。然后就围着地的几笼鸡笑逐颜开。庞梓心里头忍不住骂道,“没见识的东西,你们都见过什么?几笼鸡就高兴成这样。这几笼鸡还不够老子当年在一个村子门口摆场宴席用呢。”
回想起以前的风光日子,庞梓心里头就是一阵发痛。那时候的几百兄弟们生龙活虎,干着黑白两道通吃的营生,还有老家的农会不停气的提供着酒肉,镖局的买卖更是大把的赚钱。提起他庞大王的名号,周围百十里地都是响当当的。那种日子才是好日子。现在庞梓手下只有四五十人,控制的地盘里头就那么十几个村子。虽然谈不忍饥挨饿,可手下见了几笼鸡就能高兴成这模样。庞梓打心里头感觉到一种悲哀。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末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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