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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黎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交谈完工作,陈克让接待人员接待了这一行人。等学生们先出去之后,姚宏文突然露出承担了重大使命的诡异神色对陈克说道:“陈先生,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陈克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在日本留学的同学受孙逸仙先生所托,让我给您送封信。”姚宏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封信,满脸激动的神情证明,他认为这封信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陈克接过信,没有打开看,他问道:“姚先生准备回去的时候把我的回信带去么?”
姚宏文看陈克神色很是温和,他连忙说道:“是的,我在日本的同学给我的信里头说,孙先生极为佩服陈先生您的革命壮举,想和您联手推动革命事业。一旦您写了回信,我想能尽快给我的同学回音。”
陈克笑道:“这等大事,咱们先不谈了。先去吃饭,我晚会专门看这封信。”
姚宏文看陈克的话里头把孙中山的事情称为大事,心里头也是高兴。“好,好。吃饭吃饭。”
招待安顿完姚宏文一行,陈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事先给何颖打了招呼,自己不回去吃饭。何颖则表示既然如此,她就去食堂吃饭。等陈克回到家,何颖已经在家了。陈克坐下就开始看信,看完了之后他又回头把信里头的关键地方又看了几遍。随手将信纸扔在桌,陈克开始琢磨信里头的内容。
何颖很自然的走过来,把信纸收整齐,放在陈克左手边。接着问道:“洗衣服么?”今天是洗衣日,按照习惯,陈克的军装需要洗洗。他把军装脱下来,何颖拿着就走了。竟然对陈克的公务不置一词。
“我还是失态了。”陈克自己在心里头做了自我批评。生气没用,除了泄露出自己的情绪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他告诫自己,以后看完信一定要把信很认真的放到左边去。哪怕这信满篇都是胡说八道,自己也不能扰乱了情绪。做完了自我批评,陈克觉得情绪恢复了不少,他继续开始考虑信里头的内容。
孙中山的信很客气,先是给陈克带了几顶高帽,然后又说起陈天华与同盟会的渊源。最后他邀请陈克加入同盟会,共襄革命大事。毛爷爷从来没有和人“共襄”过什么大事。他素来主张“以我为主”,陈克对这种态度是极为赞美的。
就陈克的情报网提供的消息,现在同盟会内部已经出了大问题。光复会与同盟会的矛盾几乎彻底公开化了。甚至有消息认为,光复会会退出同盟会。人民党素来与同盟会领导层没有瓜葛,安徽的岳王会倒是自称加入了同盟会,不过这种所谓的“加入”毫无实际意义。人民党倒是与光复会有多次合作,既然光复会已经要和同盟会闹翻,陈克原本就没有与同盟会合作的意向,此时更不会让光复会对人民党心生不满。
对孙中山的邀请该怎么办已经不用多想,随便写封吹捧对方,但是又不能有丝毫实质性意义的信回去就行了。但是转念一想,以会党的那个德行,给他们任何机会和口实都会被会党往死里利用。千万别自己只是为了示好,结果闹出别的事情来。现在陈克自己在合肥,他可以自己处置对同盟会的“对外事务”,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若是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陈克也没办法向同志们交代。
要么就不回信?陈克想。但是这个办法明显也不行,陈克没必要把事情搞的这么僵。怎么才能让各方都能平衡?陈克觉得自己处理的方法明显欠妥。陈克拿起一张纸,在按照“主要矛盾,次要矛盾,谁是敌人,谁是朋。”在纸把各方利益一划分,陈克已经明白自己原先的错误在哪里了。
从人民党的利益角度来划分的话,人民党与同盟会处于实际的半敌意状态,人民党与光复会则是半合作状态。而实际情况中,同盟会与光复会则是半敌意状态。那么陈克抛开光复会单独与同盟会联系怎么都不对。
想到这里,陈克已经有了最终的想法。首先就是写一封满篇空洞无物的礼节性信件给同盟会。不给同盟会回信是不行的,既然同盟会已经开始注意人民党,那他们也是不会仅仅被一次拒绝就放弃的。所幸让他们表现一下。
与此同时,写封信给光复会,把同盟会来信的这件事通知光复会一下。而且邀请光复会来根据地商谈二次反围剿的事宜。
第三,把这个安排以及理由向几个主要干部写信说明。
想好了解决方法,陈克心里头轻松下来。至于给同盟会的信件谁来送。那就等这两天看看姚宏文此人到底有没有实地探矿的能力,如果没有就可以让姚宏文送信。这么办的两个好处就是,一来满足了姚宏文想充当人民党与同盟会之间联络者的心愿。二来,正好把姚宏文与矿业学校的学生分离开,陈克就可以用比较科学的方法来指挥这些学生探矿。
确定了大概的步骤,陈克又把各方利益又考虑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有弄出什么根本性的错误,他就开始打起了给各方信件的腹稿。
此时,何颖却已经洗完了衣服回来了。陈克知道何颖没什么洗衣服的经验,不过这么快回来也未免有些太快了。他瞅了何颖一眼,却没说什么。何颖知道陈克的意思,她本不想说什么,但最后为了让陈克放心,她说道:“如果洗的不够干净,我们下次把洗衣服之间的间隔减少一天试试看。”
对自己夫人的这种态度,陈克实在是服气了。既然陈克不能保证自己洗衣服,他知道自己就绝对不能指责何颖。于是陈克点点头,“辛苦了。”说完之后,陈克就开始写信。





赤色黎明 五十九 铁矿
姚宏文果然没有选择留在根据地。!。当陈克询问姚宏文想继续探矿还是想作为信使时候,姚宏文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信交给同盟会的任务。他是很真诚的希望能够干办送信这件“大事”。既然姚宏文宁肯当“邮差”,陈克也不去强求姚宏文。这种心态陈克也有过,自以为参与了某件“大事”,承担了其中的一个“环节”,然后就自鸣得意。其实老老实实的干矿业学校的本职工作,无论从长远和短期内都是更有前途的工作,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体面的工作。可陈克年轻的时候总是会选择看似“光辉万丈”,其实毫无意义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心态的变化,陈克其实也想不起来当年为什么那么愚不可及。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个陈克,所以根本无法重塑当年的思维模式。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陈克自己那时候懒,刻苦的钻研太耗费时间,陈克想做的就是站在那虚无缥缈的光芒里头,绝对不肯脚踏实地的干事情。
在送走姚宏文之前,陈克已经派遣情 报员送了另一封信给光复会。与情报员同时出发的,还有给根据地各个要害部门高级干部们的通报信件。处理完了这一切,陈克才开始处理探矿问题。
陈克没有接触过探矿,他知道的只是从新闻和人物介绍看到的一些消息。中国的探矿工作者给陈克留下的印象就是两个字“辛苦”。整天在外头跑,成年累月的不回家。陈克家里认识两位李四光的学生,这两位终生未婚,把一切都献给了探矿事业。作为探矿工作的高级专家,结果弄到终生未婚,其工作辛苦程度可见一斑。
李四光先生不仅仅是以为拥有卓越实际工作能力的学者,陈克印象里头他还针对中国矿产特点提出过不少符合中国实际特点的理论。这些理论知识陈克一点都不清楚,论坛关于中国矿业的特点讨论也只有一条。
面对着矿业学校的学生与陈克挑选出来的探矿部队的战士,陈克发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关于矿业知识的论述。“同学们,大家都知道中国历史悠久。历史悠久的结果之一,就是地表浅层容易开采的很多矿产早就被使用殆尽。现在地表剩下的大多都是当时冶炼技术和冶炼工艺不太容易利用的矿产。所以,诸位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你们得向地下挖矿。你们得常年累月的奔波在人迹罕至的山区里头,这就是探矿工作者们面临的现实。你们有这个思想准备么?”
探矿部队的官兵们异口同声的答道,“我们有这个准备!”
陈克满意的点点头,毕竟是部队的同志,组织性纪律性就是不一样。这支探矿部队两个月前就已经组织完毕,陈克的地图有标注在庐江龙桥地区有矿业区,这支部队已经开始在该地区试着钻探矿脉。陈克南极的科教片,也看过电影《2012》里头钻探冰层的模式。钻探设备就是动力驱动的洛阳铲,觉得某个地区地下或许有矿脉,就开始往下钻孔,对取出的岩层进行分析。如果运气好钻到了,就在附近开始继续钻。直到确定矿脉的位置大小。
陈克觉得这就需要专用设备,还有非常耐磨的钻孔钻头。这些高精尖的设备现在根据地统统没有,只有依靠挖洞的方式了。挖洞不可能直直下的挖,不说别的,没有通风设备,也不可能钻多大的洞穴,打孔人员下到几十米的深处就能窒息而死。人民党有开挖煤矿的经验,却没有开挖金属矿的经验。一般的探矿模式就是找个可能有矿脉的山,依照科学或者不科学的模式觉得这里可能有戏,然后找个多是山脚的地方斜着往下打洞,用梁木支撑坑道的坑壁,不断的挖啊挖,直到挖到矿脉或者决定不再继续往下挖为止。
探矿这玩意投资大,地质情况也复杂。天知道你是不是直接挖到地质含水带。地质含水带就是类似井水源头的区域,若是挖到这种地方你就只有自认倒霉了,水流滚滚而出,把矿洞彻底淹没。要么等水流干,然后把矿洞里头积存的水抽干之后继续往下挖。要么只有重新选址开挖新的坑道。以前陈克不知道探矿风险是多么大的行业,他只是把散碎知识与矿难新闻组合起来,就能想象到当年为何说探矿若是探成那就立成巨富,而探矿失败之后立刻就是倾家荡产。
人民党是不是“有钱”,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优势了。探矿者最怕的就是探不出矿来,其次就是探出矿来之后,矿产被别人夺走。所以要疏通关系,要拥有一支武装力量。还要牵扯诸多利益关系。这些成本之浩大,一般商人根本承担不了。
根据地就不同,根据地掌握着政权、财权、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只有人民党去剿灭其他矿主与地方势力的可能,别的势力若是不长眼的想抢夺人民党的矿产,那人民党不在意杀鸡骇猴的。这种统一的巨大势力保证了内部消耗的最小化。
陈克真的铁了心做这件事,根据地就没有人敢不服从命令。而且根据地劳动力便宜,各种物资属于统一计划,不会在购买过程中被层层加价。核算的计算公式几乎简化到“粮食劳动力”的程度。陈克二话不讲命令按照15度角开洞,两个月就开出了一个九十多米深的坑道。陈克也不惜血本的提供了一台煤气内燃机作为通风设备动力。在这两个多月里头,探矿部队除了与陈克一样不知道矿石长什么模样之外,对于爆破钻孔打探测矿井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平。挖出的各种石头堆积如山。而且运气也不错,没有挖到含水带。
那些矿业学校的学生们没有这等经验,他们大多数都不知所措。学生们从来没有想过野外工作问题,对他们来说,探矿的全部就是在学校看到学到的一切。长年累月奔波在山区根本就超出了学生的想象之外。
面对这帮迷惑的学生中,陈克的视线投向了成须虎与令狐光。在陈克设计的考试中,这两个人果然如同陈克所料,成绩排在前两名。成须虎的成绩甚至比令狐光还高些。考试内容很简单,就是辨认矿石,以及对金属特性的问答题。只有这两个人才全部认清了所有携带的矿石标本,也只有这两个人脸没有茫然的神色。成须虎是有些担心的神色,令狐光则是无所谓的表情。
陈克不准备鼓动学生们的热情,思想工作是由探矿部队的政委来负责的。陈可要做的就是说明工作内容。“我不要求大家现在给我弄出什么矿产理论出来,我现在要求大家给我辨清矿石。探矿最难的是弄清矿脉在哪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矿脉在哪里。大家要做就是弄清这些矿脉的深度,各段矿脉的成分。探矿需要爆破,要打眼,要钻探采集样品。这些工作我们有部队专门的爆破队伍来完成,各位同学除了需要在工作中学会这些知识之外,还要分析样品。这些知识我看课本都讲过。除了分析样品,你们还要收集标本,这是个细致繁琐的工作,这也是光荣的工作。请同学们一定要做好。”
学生们中间没人说话,陈克这种目的明确的命令式训话给了学生们极大的压力。令狐光壮起胆子问,“陈主席,我们要干多久?”
“先准备干五年。”陈克不假思索的答道。
令狐光连忙说道:“可是学校和我们牵的合同里头只说要探矿三年。”
“你们从现在起不用再回学校了,就在部队里头干。加起来也大概是五年。”陈克看过教学大纲,学生们是学习三年的。现在不过学习了一年多,剩下的一年多时间与三年的合同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五年了。
听了这个回答,令狐光不吭声了。
“今天部队就准备一下,明天大家就出发。”陈克做了这样的总结。
有部队负责指挥学生,陈克很是放心。其实探矿部队根本不用到深山老林里头去,就在庐江附近探矿即可。
解决了探矿队伍问题之后,陈克觉得心里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开始与军委商量安庆地区的军事部署,以及部队进入大别山区的工作安排。部队现在不少人还在探亲,所以军事会议不仅仅是战略部署,也包含了一个短期培训班。各个部队从低级到高级干部都要进行针对性培训。预计这个培训需要两周时间。
探矿队出发的三天后,他们就风风火火的派人回来报告,探矿部队这两个月间开出的那口探矿洞的92米处已经挖到了硫铁矿矿脉。听到这个消息,陈克竟然不知道该说啥。汇报的是探矿队的副队长,他曾经为此欣喜若狂,但是路一路狂奔的时候激动的情绪也消磨殆尽。现在副队长整个人被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占据了。学生们拿着矿石标本一对照,大概判定是硫铁矿。不过矿洞本来就没多大,整个矿脉到底有多大,向哪里延伸,含量如何,学生们一头雾水,探矿部队的干部战士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最奇怪的是陈克主席到底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矿脉的。
人民党的干部在汇报前都会做充分的准备,虽然大家惊喜之下觉得必须向陈克主席报喜,不过报喜之后该怎么继续,他们就一无所知。怎么建设铁矿矿山,陈克也不懂。人民党有开挖煤矿的经验,但是煤的硬度低,铁锹矿铲就能对付。硫铁矿的硬度比煤炭大得多,怎么把这些铁矿弄碎运出来,陈克根本不知道。
陈克不能让同志们干等着,他定了定神,对副队长说道:“大家先继续探矿,不要松懈。要查资料,这次矿业学校提供的籍就是我们知识的来源。组织会去大冶铁矿弄到一些技术人员,大家不要太担心,会有办法的。”
说完之后,陈克让副队长把所有探矿籍都带走,组织部队自己学习。他又觉得不太够,让人去凤台县调一些化学老师以及煤矿技术人员过来一起研究。
副队长走后,在场的军委同志们一个个也不知所措。华雄茂看着陈克紧皱的眉头,问道:“陈主席,我们能自己炼铁了么?”
“差得远。我对探矿也一无所知,只有靠同志们自己努力了。”陈克实话实说。
如果一个问题连陈克都不清楚,同志们也没办法乐观起来。原本还想凑热闹的华雄茂也不再吭声。其他同志更不敢造次。
陈克敲了敲桌子,“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大家继续说安庆地区的防守部署。”
安庆再次落入人民党手中之后,军委里头意见竟然很统一,安庆太过于棘手,倒不如放弃为。但是岳王会自打次被湖北新军撵走之后,在安庆已经臭了大街。若是再把安庆交给岳王会,别说岳王会肯定会彻底覆灭,人民党这次也会跟着受牵连。
陈克倒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干脆在安庆推行选举,选出自己的地方政府。但是陈克也说明了自己的担心,他对此也无法预计这个“地方政府”能否建立起来,能够维持多久。包括陈克在内,都希望安庆成为消耗满清兵力的场所,如果满清有着不占据安庆决不罢休的想法,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问题是遍观周围的地区,竟然没有发现一只清军还有这等勇气。
湖北新军自然不用说,他们现在只剩了一万人,防守武汉就已经胆战心惊,绝不可能兵出安庆。江南新军现在被南方的光复会闹得草木皆兵。江南新军现在能维持金陵的治安就不错了。更远的新军想到安庆,先得打垮安徽根据地才行。
尽管陈克希望同志们能够拿出好办法来,可讨论的结果依旧是先发动安庆地方选举,好歹你也得弄出一个“维持会”来维持安庆的正常营运才行。占据的一团与四团的部队为了清理安庆城内的垃圾,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由于这时代没有垃圾填埋技术,按照安庆清理垃圾的报告,安庆外半个长江江面飘满了各种倾倒进去的垃圾。
部队不可能没事就负责垃圾清理工作,可是新政府已经没钱雇佣清理人员。占据一座城市并且维持城市营运的开支绝不是一笔小数目。政治与经济搅合在一起的时候,陈克都不敢轻易下定判决。这个问题一拖再拖,谈了三天都没有最后的解决方案。
其他同志因为不懂,所以没办法参与讨论。华雄茂懂的多些,他的烦恼其实不亚于陈克。陈克觉得不能再拖了,他提出要最后表决。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表决就表决。烫手山芋先解决了再说。就在要投票的前,一直发言不多的章瑜突然说道:“陈主席,我想去安庆主持工作。”
军委的同志听了之后都是大吃一惊,章瑜竟然有这种胆量。
“你要多少人?”华雄茂急切的问道。他最想的就是把部队车回来。
章瑜说道,“一个营就行。”
陈克也不多想,“章瑜同志,会后你和我单独谈话。”
人民党在行动,姚宏文也在急匆匆的行动,他要尽快赶回海。姚宏文在日本的时候是知道孙中山的,只是他没机会与孙中山畅谈革命。孙中山先生平日里要么带着他的日本小妾四处走动联络日本官员和有钱人,要么就和在日本的中国革命领袖们大谈革命,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和普通的留学生深入探讨革命的具体步骤。
人民党在军事的连续胜利让同盟会一度很振奋,但是问起人民党的领导者是谁,同盟会里头却并不清楚。光复会与同盟会矛盾一直很深,尽管光复会的领袖蔡元培已经倾向于同盟会,但是光复会负责具体革命工作的骨干们对蔡元培很有背道而驰的趋势。同盟会也曾经询问过蔡元培,人民党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除了得到人民党的领导者是一个名叫陈克的留学生之外,蔡元培竟然没有别的消息可以提供。
经过多放打听,同盟会才稍微收集到了一些信息。例如人民党的领导者其实是严复和严复的弟子陈克,陈天华没加入了人民党。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尽管人民党在安徽已经拥有巨大的军事力量,同盟会却找不到与人民党建立联系的方式。这对于同盟会而言是一件极为意外的事情。所以他们联系到了姚宏文。
而姚宏文一回到海,就得知了一个消息。光复会宣布脱离同盟会。
光复会的宗旨与中国同盟会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内容十分相近,说明两者在反满的立场是一致的。“光复、同盟,前后离合不一,宗旨固无大异,皆以种族革命为务”,因而在同盟会成立时,在日本东京的部分光复会员加入了同盟会。
但同盟会的政纲中还有“平均地权,创立民国”的内容,这是同盟会不同于旧式会党,成为具有近代政团性质的关键。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主张推翻清朝统治后,在中国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在这一点,光复会不表赞同。光复会主张恢复汉室,建立汉人统治的政权。徐锡麟、陶成章乃至章太炎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帝王思想。陶成章就说过:光复会领导人之一:蔡元培
“革命就是造反,……改朝换代”。章太炎在《代议然否论》中认为“帝王一人秉政,优于立宪,没有什么不好”。在革命宗旨的问题,光复会与同盟会存在着严重分歧和对立。此外,在革命运作的方式,光复会主张“在宣传革命之外,主要在于革命之力行及实施”,在“用暴力取得政权后,才能实施民主政治”;认为“同盟会虽也重视武装革命,但其领导居国外为多,宣传因之多于力行”,对此不表赞同。
由于与同盟会宗旨异趣,“弥隙难缝”,不久光复会就退出了同盟会,仍以光复会的名义独自进行活动。




赤色黎明 六十 革命先行者们(一)
历史光复会脱离同盟会这件事,在陈克所在的历史中也演了-而且光复会的态度远比历史更加坚决。这是人民党崛起造成的影响。这个新的时空里面,不仅陈克把光复会看成半合作伙伴,经历了池州的合作之后,光复会同样把人民党当作潜在的主要合作对象。
原本光复会就比同盟会更加注重军事行动,光复会接掌池州,又从池州撤退,看似并无收益。实际执掌池州的这几个月里头,光复会终于得到了足够的实际锻炼机会。革命党该如何运作一座城市,这一直是革命党们最缺乏的知识。他们除了没有经验之外,还缺乏执政党的心态。
在这方面陈克领导的人民党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陈克本人受到的教育里头就包含了组建政府体系的系统知识。人民党从一开始就有尚远作为凤台县县令,大家心里头都知道自己要推翻满清,不过这县令的身份让人民党始终以地方政权的形式存在着。本该是作为“造反者”的人民党有着充分的“营运革命政权”经验。** 这也是人民党很快就能够在新的解放区以“政府”的心态来发号施令的重要原因。人民党一直受的就是革命政权的培训。
池州的经历也让光复会得到了这种训练的机会,由于光复会是有序的撤退,人员并无损失。被迫撤出池州之后,光复会心里头也有沮丧,却没有岳王会那样惨败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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