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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与归君
比预想当中的还要轻而易举,佣兵团在柯林斯的带领下,只用了沙漏翻转七次的时间,就轻轻松松攻入了教廷建筑群最内部的圣殿大堂,轻松得让佣兵们都觉得是在做梦。
莫佳娜一脚踹开圣殿鎏金的大门,望着里面眼神惊恐、兔子一样窝成一团的伦巴第伯国的贵族们,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血腥意味的笑。
有贵族妇女尖叫一声,旋即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她的姐妹战战兢兢地用嗅盐试图唤醒她,却发现这并非往日舞会上故意彰显娇柔而做出的“晕倒”,而是货真价实的昏死过去。
“啧啧,这胆子,连我三岁的侄子都不如。”
其他的佣兵也步入了这座华美的大殿,轻蔑而恶意地看向躲在这里的贵族们。
在这里的大多有贵族头衔,从骑士到子爵不一而足,大多数有魔法道具和足够的药物来躲过这场诅咒,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来的教廷。他们往日都金贵而骄傲,而此时只能瑟瑟发抖地等待这些从前都不配他们投去一个眼神的下等人主宰他们的命运。
也有一些曾经亲历过战役的人站出来试图反抗,但被轻而易举地化解,然后便失去了战斗到底的勇气。
“团长,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柯林斯垂眸沉吟了一下:“既然都是贵族,想必家财颇丰。让他们为共同信仰光明神的、穷困的兄弟姐妹们出一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莫佳娜眼珠子一转便明白过来,嘿嘿嘿地窃笑了一会儿,右手伏胸行了个礼:“是,团长,我会让弟兄们好好和他们的家里人‘沟通沟通’的!”转身笑嘻嘻地冲着那些贵族们走了过去,眼神中如同看着宝山般绿油油的目光,直让人背脊发凉。
佣兵团着手清点教廷中的人和财务,路德维希则面对着一群被捆住的神色萎靡的神官们。
“你身为教廷的圣子、光明神的宠儿,怎能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
这些神职人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位圣子竟然率人攻破教廷分会、将他们捆起来,还不断试图说服他“改邪归正”。
路德维希不管他们想什么,只从储物空间里掏出几十个能够储存魔力的储魔器来,手一扬,每个储魔器便不偏不倚落在每个神职人员跟前。
这些人不解地抬眼看着路德维希,原本喋喋不休、苦口婆心的劝说也停下了。
“虽然‘请’诸位暂且待在这里,但不是为了折磨诸位,而只是瘟疫期间迫不得已。外面的黑暗魔力和怨气,需要大量光明魔力清除,还请各位神官慷慨相助。但只要每人用光明治愈魔力填满一个储魔器,就可以在教廷范围内自由活动。”相貌精致的圣子殿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光明神在上,愿诸位好好努力,尽早完成。”
“什么?!”
“荒唐!实在荒唐!我们是教廷的神职人员!又不是你的农奴!”
“这一个储魔器,一位魔导师全力以赴抽干魔力池才能填满,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七嘴八舌的抱怨甚至怒骂响起,路德维希也不动怒,只是将精神力放到最大——如今他论职阶已经到达法圣,是整片大陆独一无二的存在,更有神力加持,堪称半神,自然也能最大限度地使用精神力。
那些唧唧歪歪的神职人员逐渐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重,仿佛有铁球狠狠压在背脊之上,逼得他们的腰越来越弯,渐渐几乎连呼吸都艰难起来,嘴里的话自然也停了下来。
“很好,看来诸位是没有异议了。”路德维希满意地点点头,佯装看不到那些人逐渐变得惊疑恐惧的目光,“既然同意了,就请诸位尽早开始。身为光明神忠诚的信徒,面对如今的瘟疫灾厄,诸位若是置之不理,与渎神者又有和区别呢?”
教廷对渎神者的裁决往往是火刑。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从来高高在上的神官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昔日的同僚、上峰没有丝毫念旧的打算,手段凌厉得不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们不得不服软,低头认命地开始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储魔器。
路德维希在这些神官中间巡视着,如同农场主巡视自家的牲畜。娇贵的神职人员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不断将治愈的力量释放,恍惚觉得变成了一头源源不断产奶的奶牛。
巡视几圈后,有传讯魔法穿透教堂的院墙,落到一位高阶神官的身侧。路德维希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将之打开,那位神官只能委委屈屈地瞪他。
“战败?”
出乎路德维希意料,传讯竟然是来求援的。
伦巴第光明教廷分会将圣骑士团派去征讨“叛军”——也就是这几天突然声名鹊起的凤凰军。所谓凤凰军,实质上就是黑暗教廷的残余力量罢了,因为臭名昭著,一直只能暗中发展,人数不多。
路德维希本以为以一个伯国的教廷力量,征讨不说轻而易举,也至少是鏖战后的胜利。结果,竟然失败了,骑士长不得不传讯回来求援。
末尾一段用潦草而惊恐的笔触表示,这支叛军用的竟然是黑暗魔力,这些人是黑暗教廷的人,不剿灭必成心腹大患。
没想到主角受被自己和柯林斯在后背上开了个大洞,竟然还能搅风搅雨,路德维希不由十分郁闷。
“——这家伙可真是大陆意志的亲儿子啊。”
路德维希不爽地看着这封求援信,片刻后有了主意。
他将这里最高等级的神职人员——一名大司祭拎出来,用神力封了他的魔力池,然后解开了对方身上的魔力枷锁:“来,帮忙写封信给中央教廷吧。”
路德维希脸上笑眯眯地,因为五官精致昳丽,看起来格外令人欣赏,但这名大司祭看着却只觉得战战兢兢:“你、你又想做什么?”
“大司祭这么怀疑我的好意,我可就难过了。”路德维希将墨水、羽毛笔和羊皮纸取出,“我也是一片为了光明信仰的真诚啊。凤凰叛军竟然是黑暗势力,教廷必须早日铲除。现在,连咱们伦巴第光明教廷圣骑士团都落败了,不得不向教皇陛下求援啊,希望中央教廷派遣人手祝我们一臂之力。”
这话听着非常诚恳又忠诚。
然而正是如此才让大司祭更加惶恐。
……一个胆大妄为到直接攻占了整座教廷分会的人——还见鬼的是一位圣子——主动要从中央教廷请人过来,这开的是什么玩笑?他就不怕被发觉了他做下的事情、遭受处决?
大司祭刚刚还偷偷想着怎么联系上中央教廷,请求帮助,抓住这个渎神的圣子,结果对方竟然自己决意这么干了?
路德维希看着大司祭一脸警惕、但还是被迫照着自己的意思写了求援信的样子,心情好多了。
这位大司祭想着求救,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对自己和柯林斯的佣兵团还是很有信心的。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方还能把求救信发出去,他们也趁早别继续谋划了,只有那点本事还不如快跑。
至于中央教廷的人来了怎么办……
呵。
他有本事控制住整个伦巴第分会的人,还控制不住过来的使者?
现在凤凰叛军大张旗鼓,路德维希自己收服的人还在比格兰公国,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说,他也不舍得让自己的人对上克劳德这种阴损小人层出不穷的恶毒魔法。
还不如拜托光明教廷。
——反正教廷一向将黑暗势力视为头等大敌,又人手充足,这么一来不是刚刚好?
路德维希毫无愧疚地想着。





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 38.38
将传讯魔法放出去, 路德维希又“鼓励”了一下神官们好好输出治愈魔法, 然后便到侧殿去找柯林斯。
“我打算让佣兵团带上圣水和储魔器到更偏远的村镇去救人,也宣传一下教廷这里无偿解除瘟疫诅咒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嗯。也让他们顺便透露一下凤凰叛军是黑暗教廷的军队的事。你的魔力储量还好?如果充盈的话,或许可以举办一次大型的治愈法会。”柯林斯闻言点头,一边思索着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事情。
凤凰叛军想要借着灾难扩充势力,也得问问他们让不让。
按照原世界线, 最终光明教廷的覆灭是因为一场蔓延整个大陆的灾难,平民们被荒诞残忍的光明教廷伤了心, 只有孤注一掷地投奔凤凰叛军。后来发觉凤凰军背后是黑暗教廷,他们挣扎过痛苦过, 但最终被现实的残忍和光明教廷对平民的视若敝屣所击败,放下原先的坚持,转换阵营。
假如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了凤凰军其实是黑暗教廷呢?假如他们有第三种选择呢?
光明教廷腐朽, 但人们日复一日听着圣歌和赞美诗长大, 对于光明的迷信深入骨髓,对于黑暗魔法则畏惧不已。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谁能放下这样的芥蒂投身黑暗阵营?
路德维希要给他们第三条路。
可以拯救自己, 但也不背叛从小信赖的价值观。
于是, 随着红龙佣兵团迅疾的马蹄声,光明新教这个新鲜的名词伴随着治愈仪式的消息在伦巴第伯国无数个小村庄悄悄流传开来。
而伦巴第伯国也迎来了一行白马银盔、高大健硕的骑士。。
原来是中央教廷接到了来自伦巴第伯国的求救信,派遣前来剿灭黑暗势力叛军的光明骑士团。路德维希笑眯眯地接待了他们, 安置下骑士们。
伦巴第分会已经被他尽数控制, 但原本的神职人员不可信, 还被他用魔力枷锁控制着, 他用的人则是红龙佣兵团的佣兵。佣兵与神官们气质迥异,骑士团不可能发现不了异样,骑士团长很快不动声色地试探起来。
路德维希却没心思奉陪这些弯弯绕的游戏,他单独留下骑士长聊天,将红龙佣兵团查到的资料往大理石桌上一丢,纸页散落在对方面前。
对方起初为这轻蔑的举动气得冷哼,但目光落在那些漂亮的花体字上便脸色陡变——
圣骑士自加入教廷就发誓一生侍奉神明,绝无私欲。但他却在外面偷偷有了情人和儿子。
路德维希正是将他情人与儿子的详细信息一点不落地查了出来。
这样的威胁,骑士长不得不就范。但他也恐惧路德维希要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若是被拖累得太狠,回到中央教廷一样是被当成渎神者裁决的下场。
“不用担心。”圣子大人很明白他在怕什么,轻笑着摇了摇食指,“光明骑士团剿灭黑暗势力心切,只在伦巴第分会领了补给便匆匆离去,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黑暗教廷是真的,去剿灭他们也是真的,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需要你做。”
骑士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根本猜不出这位笑起来天使一般的圣子打得什么主意,但把柄甚至孩子的性命握于人手里,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甚至还要庆幸至少真的是去□□暗教廷,而不是逼着他对付自己人。
于是连夜带着光明骑士团出发去凤凰领,一刻也不敢多留,仿佛这里不是华美奢侈的教廷,而是什么充满危险陷阱的沼泽森林。
憋屈和愤怒被骑士长发泄在了凤凰军身上,于是后者就遭了秧。
光明骑士团长是五阶的玫瑰骑士,团员则是清一色的高级骑士,还有着精良的装备。而凤凰军参差不齐,唯一胜在手段诡谲莫测,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屡战屡败,只能勉强撑着不被彻底打垮而已。
随着凤凰军屡战屡败,拖家带口搬来凤凰领的平民们也遭遇了巨大的打击,无法回神。
为了一个“治愈瘟疫”的传言,他们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以赌徒般的心态来到了凤凰领。起初令人惊喜,传言竟然不是缥缈的谎话。他们干瘪的脸颊重新有了血色,也不再因为咳嗽而不断吐出鲜血,他们无数次跪下来摩挲着十字架祈祷,感激神明没有真的放弃他们。
然而这样做梦般的幸福感也仅仅持续了短短几天。
安逸显然没有眷顾凤凰领。
当光明圣骑士团的铁蹄踏破凤凰领的平静时,平民们怀着一腔守护新生活的坚定之情,发誓决定帮着凤凰军。有把力气的想着出力,妇孺则把仅有的面粉拿出来,做了平时都不舍得给孩子吃的白面包,准备供应凤凰军。
可很快,他们就傻了眼。
面对银盔白马、装备齐全的圣骑士团,凤凰军战力丝毫不弱,完全是正规军的实力。这是好事,但旋即他们法杖和长剑上带起的魔力波动,就让人看得脑子都木了——
沉沉的黑气,幽幽流动的紫色雾气,还有挥剑时诡异的幽怨哭声与阴测测的笑声……
这支“善良、无私、慷慨”的队伍,到底是什么来头,此时一目了然。
新投奔过来的平民一阵头晕目眩,手里的十字架配饰跌落在地。
“……光、光明神在上啊……”
习惯的用语此刻却连出口都带了哭腔。
“怎么、怎么这样好的凤凰军居然是,居然是……”有人嗫嚅了半天,却连黑暗教廷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
从小到大听过的教诲回荡在脑海里:
黑暗教廷是魔鬼的使者,他们用甜美的蜂蜜和妖娆的美人欺骗你,然而背后却藏着锋利的匕首与见血封喉的□□……
他们诱惑意志不坚定的弱者,试图将光明的孩子勾入黑暗的炼狱……
……他们伪善而又狡诈,以处子的鲜血酿酒,以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怨愤为食……
牧师们警告和恫吓的声音犹在耳畔:投身黑暗,灵魂会被侵染,会被阴灵之火残忍地吞噬。此世终结,面对接引的天堂使者,会被裁判曾经犯下的罪孽,投入最深的炼狱里焚烧处刑。
有人便害怕地哆哆嗦嗦起来:“这里就是魔鬼在大陆上的领地了吗?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是被诱骗的,如今还能回到光明神的座下了吗?”
也有人咬咬牙,那些被高傲的神职人员冷笑着拒绝的经历浮上心头,想想此刻处在凤凰领,一直被压抑的大逆不道的念头浮上来:“反正到了这里就已经被视作背叛光明教廷了,至少这些魔鬼的使者肯救我们的命。我们就算待在这里又能怎样呢?管我们的可不是神的使者,而是黑暗教廷。”
但想法深一些的却想得更多:“他们如果真的是帮我们的人,就冒着下地狱的风险留下就算了,好歹让孩子们活下来。可是……你们看,他们用的魔法与我们这几日拼命在躲的瘟疫……像不像?”
这话出来,结合光明教廷一直告诫他们的所谓“魔鬼诱骗人的方法”,所有人都安静了。哪怕再乐观的也血液一直凉到了脚底。
人们惶恐地猜测着,远远看着那些凤凰军和圣骑士团对战,想得越多越觉得可怕,更从心底最深处生出绝望的死寂来:
光明教廷不把他们当人看,而愿意帮他们的,却可能是造成不幸的罪魁祸首。
前方的道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
“麦凯。”
在黑暗圣殿里,平民们的悲痛和挣扎都不被关注。克劳德凝视着战报上的伤亡数字,目光幽幽。
“准备亡灵祭炼魔法阵。”
这个名词一出来,黑暗执政官都一阵心惊肉跳:“您确定吗?”
“当然。”克劳德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恨意,“光明教廷的渣滓们步步紧逼,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把我们消灭。我们之前帮了那些病人那么多,现在我们逼不得已,只能委屈这些人一下了。”
亡灵祭炼魔法阵,以灵魂为养料,可以将灵魂之力转换为精纯的黑暗魔力,能给予黑暗魔法师和黑暗骑士最好的补充。
但代价却是大批刚刚死去、还未消散的亡灵。其中以死前最为痛苦的灵魂为佳,因为可以激发出全部的灵魂力量。
麦凯动了动嘴唇,心下升起一股寒意,目光瞟到圣殿角落里一尊精致的“雕像”,更是说不出什么。
——他认得那尊“雕像”,阿尔迪亚,比格兰大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圣子喜欢得不得了的恋人。现在却只是一尊傀儡,一个摆设。
连灵魂都被吞噬于黑暗。
想想自己当时还担忧过,黑暗教廷有这样一位心慈手软、对穷苦人过分同情的善良圣子该怎么办,他就一阵好笑。
他们这位圣子啊,说得好听,可本质上比他这个黑暗执政官,还有那些看起来心狠手辣的黑暗教徒们,更加“果决”,也更舍得。
他们这些人,为了掩盖身份,这么多年与底层的平民百姓混在一起,嘴上骂骂咧咧说着这些平民对光明教廷虔诚得愚蠢、活该被欺压,但心里至少是把这些人当做和他们一样的人看的。因为黑暗教廷信徒稀少,对于和他们靠拢的自己人,更是护短得狠。
而这位口口声声悲悯底层人的圣子殿下啊,他现在才看明白,那些“善良”的关怀,都是居高临下的,然而实际上从来不曾把那些地里刨食的平民当人看,而是一个让他有理由厌恶光明教廷、贵族——还有其他仇人的符号。
圣子自己顺风顺水时还顾得上庇护一下这些平民,然而如今穷途末路,就不管不顾把曾经口口声声要爱护的子民当做“养料”了。
什么“逼不得已”、“委屈他们”……打算抽干人家的灵魂,居然还说是委屈一下。
甚至,就连他所谓的“帮了那些病人”,也不过是把圣子自己传播出去的瘟疫诅咒,从他们身上收回来罢了。
麦凯垂下眼帘,有些嘲讽地看着手指上黑暗执政官的徽戒。
他杀过光明教廷贪婪的牧师,杀过男娼女盗的贵族佬儿,杀过刀口舔血的刺客,杀过贪心不足的小贼,也用过这些人的尸体、骨头甚至灵魂作为自己的魔法材料。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死在他手上的有些活该,有些只是立场不同或是利益冲突。
但这是第一次,他要成批的去杀一些羔羊般无辜而迷茫的平民。
“是。为了让黑暗神重复荣光。”
他最终行了一个利落的礼,应承下来。
.
当晚,当如钩的弯月抹上树梢,来投奔凤凰军的平民们从睡梦中被粗暴地惊醒,然后迎来的是凤凰军毫无怜悯的踢打与吆喝。他们毫无防备,只能惊恐而无知地被驱赶着到了凤凰领唯一一处大型广场。
身穿黑色长袍的克劳德在所有平民被驱赶到位后来到这里。他站在高台上,黑袍上的斗篷将脸遮挡得严严实实——或许是自己也知道无法面对下面迷茫而纯净的眼神吧。
“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殿下。”克劳德问得简洁,麦凯也回答得简洁,两人似乎有意无意回避着什么。
黑暗圣子从漆黑的长袍下伸出一只如白玉般洁白的手指,将一点深黑而泛着紫色光晕的魔力,点入阵法的节点。
魔法顺着漫长而曲折的笔触流动开来,将魔法阵的节点一个个点燃。
幽蓝的火焰凭空出现,摇曳在平民们聚拢的地方,渐渐烧成一个圈,将他们圈在了里面。
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是傻子。
谁也不会不明白现在是命悬一线的时候。
……凤凰军,或者说是黑暗教廷,就如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确确实实不怀好意,所编造的一切美好,只是为了利用他们的每一丝血肉。
有人崩溃地大哭出来,有人挣扎尖叫,有人哀嚎怒骂,有人跪地求饶。
人生百态忽然间在生命的悬崖时分,在这片广场上同时呈现。
有不甘的平民握着拳头发出怒吼,准备跑出这个诡异的圈子。然而困住这些人的明明看上去只是一道火焰,似乎冲过去也不过是短暂的灼烧,但当想逃跑的人们真的碰上去的刹那,就连惨叫也发不出半声,直接灰飞烟灭了。
其他想跑的人顿时惊恐地向后退去,挤在身后的人身上也不肯再靠近那火焰半步。
克劳德看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忽然觉得那些面孔都仿佛隔着什么似的,让他很难有真实感。
他没有再看,而是闭上眼,唇间稳定而柔和地吐出一长串复杂的音节。
幽蓝的火焰立刻不再拘束于那道圈线,慢慢舔舐着卷向圈内的人们。
有那么一刹那,克劳德大脑是空白的,而这片空白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是他爱到将对方的意识抹去也要留在身边的阿尔迪亚,而是路德维希。
“你以为你真的善良吗?你连你口中伪善的光明教廷都不如。”
“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阿尔迪亚吗?你内心知道他不爱你,只是从小生活在贵族教育中、忍不住对你不一样的生活好奇而已。他自己最终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你不正是害怕他认清自己的心意才将他变成傀儡吗?”
拥有铂金色卷发和贵族腔的光明圣子嘲讽道,脸上的不屑显得高高在上。
——这是幻觉。
克劳德狠狠咬牙。是的,他知道,这些天一次次强行驱动亡灵头骨,以他魔导师的实力必然有副作用,更不要说,为了修复背后那个几乎将他内脏都要挖出来的恐怖伤口,他强行在体内灌注了太多魔力。
从来如指臂使的黑暗魔力在强制催动庞大的魔法阵后,终于开始反噬主人。黑暗魔法擅于利用人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情绪,克劳德曾经轻易地逼疯过爱慕阿尔迪亚还对他冷嘲热讽的贵族小姐,并且鄙夷对方心志不坚定。
可当自己亲身体会到那些回荡在灵魂最深处窃窃的笑声和嘲讽、无时无刻不试图勾起他的内疚自责或是愤怒嫉妒的声音时,他才明白想直面自己的卑劣和恐惧有多难。
“够了!”
年轻的黑暗圣子忽然莫名地大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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