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见自己提的建议琉璃二话不说就同意,深觉自己在对方心中很有地位的太子,美滋滋地去了外间。
“这么快就出来了?”口称去赏花的太后,见太子笑容满面地出来,慈祥笑道,“当初琉璃住在哀家这里,你常常往这里跑,哀家就知道你这孩子有别的心思。”
“皇祖母,孙儿那时候是想来探望您。”太子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放到太后面前,“您可不要冤枉孙儿的一片孝心。”
“知道你孝顺,但你看琉璃的眼神,哀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太后最喜欢的孙子就是太子,见他高兴自己也跟着开心,“上元灯节那天晚上,哀家听闻琉璃陪你去了宫外玩耍,就想起了哀家的当年……”
“皇祖母……”太子担心地看着太后,太后与先帝当年的那段感情,是宫里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哀家早就放下了。”太后拍了拍太子的手臂,“只是你莫学你皇祖父,用诺言骗女孩子半生,转头再与其他人许诺终生。”
太后对先帝的感情,恨多于爱,当年他翻脸无情冷落她便罢了,对他们的儿子也如此无情。太后常常想,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过去那些不幸,她的儿子才会对太子这么好,既不沉迷女色,也从不太偏宠哪个后妃。
她的儿子因为先帝,一生都有挥不去的阴影,所以她不喜欢自己的孙子,会变成先帝那样的男人。
“皇祖母,孙儿既不舍得伤害琉璃,也不敢伤害她,您就放心吧。”太子知道太后在担心什么,一边立下诺言,一边说话逗太后开心。
“什么叫不敢?”太后很快便被太子哄得有了笑意,“琉璃温柔善良,又不是凶悍的河东狮,你尽是在胡说。”
“有您在,孙儿哪敢伤害她。”太子笑眯眯道,“左右在您心里,孙儿是捡来的,琉璃才是您的掌上明珠。”
“殿下现在才知道呀?”花琉璃在婢女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捂着嘴角轻轻一笑,“所以您可要对臣女好一些,不然臣女就让太后娘娘来做主。”
“做主,做主,哀家肯定给你做主。”太后看到花琉璃,喜笑颜开地把太子扔到旁边,“哀家前些日子便说过,宫里谁惹了你只管收拾,有哀家帮你撑腰。”
“我亲爱的皇祖母,您可对孙儿好一些。”太子连连告饶,把太后哄得喜笑颜开,才带着花琉璃走出寿康宫。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花琉璃觉得太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对长辈还孝顺,为了逗太后开心,一点太子包袱都没有。
“小心。”太子见下面有台阶,怕花琉璃摔倒撕裂伤口,赶紧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腰,又飞速收回来。
他扭头看了下四周,见没有外人在,便可怜巴巴道:“现如今我们没名没分的,我想扶你一下腰,都怕外面传谣言,坏了你的名声。”
“殿下,臣女身体娇弱满城皆知,你就算扶我一下,别人也不会多想的。”阳光下,花琉璃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虚弱极了,看得太子恨不能把人抱起来走。
“我倒是希望他们多想。”太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有意让父皇派人到贵府提亲,可又怕你觉得我唐突,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可怜吧唧的太子,花琉璃拿着手帕掩在嘴角轻咳了两声,她今天穿着宽松的宫衫,发髻也只简简单单挽起来,配着那张苍白的脸,更显得柔弱。她眨了眨眼,看着太子不说话。
贤妃正在花园中赏花,远远见太子与花琉璃在一起,就准备避开。她受不了太子那张嘴,受了气也不能不能骂,还不如早早避开。
前几日明昊找到她,神情低落地说什么太子要与花琉璃订婚,她简直惊呆了,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让花家女儿跟太子成亲,是迫不及待地想太子逼宫吗?
好在这几天也没传出陛下派人到花家说亲的消息,没准只是谣言,陛下自己还没拿定主意?
她正打算避开,扭头见乐阳长公主从对面角落匆匆走出来,分明是冲太子去的,顿时没了离开的心思,转头就往太子身边走。
看到乐阳就忍不住找她麻烦,这种冲动她控制不了,也不打算控制了。
乐阳进宫求见昌隆帝,昌隆帝却避而不见,后宫里其他妃嫔也闭门谢客,让她吃了闭门羹。所以见到太子,她想也不想便迎了上去。
“太子……”
“长公主殿下,请您慢些走。”鸢尾上前拦住乐阳长公主,“医官说了,我家郡主吹不得风,您走这么快,带起来的风,吹到我家郡主可怎么是好?”
乐阳长公主:“?”
她是听说过弱不禁风这个词,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连别人走路带起来的风都受不了?
就算是矫情,也要有度好吗?
然而这个福寿郡主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她楚楚可怜地看了眼乐阳长公主,虚弱地往太子身上一靠,声音有气无力道:“请长公主恕罪,臣女的婢女不懂事,护主心切……”
“琉璃,你身体这么弱,不要说话了。”太子一脸心疼地看着花琉璃,转头对乐阳长公主道,“姑母,琉璃身体这么不好,请您体谅些。”
乐阳长公主顿时语塞,她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扯上体谅不体谅了?
她看了眼矫揉造作的花琉璃,再看了眼太子一个劲儿护着,眼瞎心也瞎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太子殿下,我今日来,是想找你求个情……”
“哎哟,这不是乐阳长公主嘛……”贤妃甩着手帕,笑得吱吱嘎嘎地走过来,“我听说你的女儿犯了事,被关进了大理寺天牢,你这个做娘亲的,怎么还有闲暇进宫来玩?要我说呢,你这个做娘亲的实在是心狠,女儿就算犯了错,那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也该去牢里给她送送被子送送饭什么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造作时光 第77章 比惨
第77章 比惨
自认是宫斗佼佼者的贤妃很是有原则, 那就是能屈能伸。对方风光的时候, 她惹不起跪得起, 等对方倒霉时, 她再蹦起来踩死对方。
所以这些年来, 尽管她恨太子恨得咬牙切齿, 但知道陛下与太后最偏爱太子, 若是在太子面前,一直很识趣地认怂。这些年来,陛下一直愿意给乐阳长公主几分兄弟姐妹情, 所以有时候乐阳长公主摆谱,她也只装作看不到。
但现在不同了,乐阳这个贱人她倒霉了呀!她不敢骂太子, 但她敢对乐阳落井下石啊!
“贤妃?”乐阳神情憔悴, “你不是有病在身,宿在寝宫不见客, 怎么不到一个时辰, 病又好了?”
“我说你这个做妹妹的, 这么这么不懂事呢?”贤妃一甩绣满鲜花的帕子, 语重心长道,“我这个做小嫂子的, 给你几分颜面, 才说患病不宜见客, 难道你想我直接说,不想见你?”
“贤妃, 你不要欺人太甚!”乐阳颜面大失,“不过是个妃嫔,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你教女不严,竟敢谋害太子殿下,我骂你又怎么了?女不教父母之过,你被骂也是活该。”贤妃骂得十分爽快,转头对太子笑了笑,“太子,是吧?”
太子、太子扶着花琉璃,两人默默站在旁边看戏。
见贤妃望向自己,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没有发话。
见太子这个反应,贤妃心中大定,太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只要太子不站在乐阳贱人那一边,她可以跟乐阳对骂一天一夜。
“哎哟,什么叫欺人太甚呢,当年你当着明昊的面,欺负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贤妃想了想,“哦,你说,那叫教规矩。”
“今天我这个小嫂子,也要教一教你的规矩。”
当着孩子的面,欺负母亲……
花琉璃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听贤妃提起这件事,忍不住偏头看向太子。当年乐阳长公主,也是这么欺负的恭惠皇后?
她轻轻拉了一下太子的袖子,等太子俯身过来,便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觉得贤妃骂得挺好。”
太子轻笑一声:“琉璃与我果然心灵相通,看法竟如此相似。”
“天啊。”花琉璃朝太子笑了笑,忽然不敢置信地捂着嘴,震惊地看着乐阳长公主,“长公主殿下,臣女以为你只是待姐妹不睦,喜欢对人动手,没想到您连陛下的爱妃都敢出言羞辱,你……你怎么会如此?”
乐阳长公主忍无可忍:“长辈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看到花琉璃,她就想起上次吃闷亏的那口气,见她还敢主动提起,乐阳长公主道:“皇家的事,你一个外臣女凭什么管,你花家是想造反吗?”
贤妃见花琉璃帮自己说话被骂,也不管自己以前看花琉璃不顺眼,当即道:“天天把造反挂在嘴上,吓唬谁呢。谁不知道花家满门忠烈,对皇室十分忠心,你如此抹黑忠臣良将,岂不是让朝臣寒心?”
乐阳长公主意识到自己气急说错了话,她今日来宫里,并不是真的想让皇帝放了她的女儿,而是想摆出一个无措却又不知情的母亲形象。
在这种关头,得罪花家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但不怪她沉不住气,实在是花琉璃矫揉造作的姿态太恶心,太子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玩意儿?
“乐阳姑母,琉璃乃是孤的救命恩人,又是孤想求娶回东宫的太子妃。你指着花家造反,是在怀疑孤别有用心?”太子冷着脸道,“不曾想到,原来姑母对孤有这么大的误解,孤甚感痛心……”
“太子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夫妻本是一体,你如此侮辱孤的未婚妻,便是侮辱孤。”太子叹息,“你不必多做解释,孤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姑母如此瞧不起孤与孤的未婚妻,我等也不在此处碍你的眼,告辞。”言毕,太子扶着花琉璃,转身慢悠悠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太子……”
“长公主殿下。”太子身边的随侍太监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拦住她,“福寿郡主体弱多病,又重伤未愈,求您不要再去打扰太子与未来的太子妃了。”
乐阳长公主气得直喘气,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在这些人口中,反像是十恶不赦的恶霸了。
“好好好……”她气得连说三个好字,连太子身边的太监都可以欺辱她,她这个长公主还有何尊严可言?
贤妃见乐阳被太子的人气得脸青面黑,深觉解气,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花琉璃跟太子何时订的亲,怎么就是未婚夫妻了?
论宫斗,她是专业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
“田氏,今日之辱,本宫记下了。”乐阳长公主对拦住她的太监冷笑道,“回去转告你家太子殿下,贤妃今日能小人得志,对本宫落井下石。他日太子殿下若有半点错处,这位贤妃娘娘定会像今日奚落本宫一样,对太子百般侮辱。”
“呸!”贤妃没想到乐阳这个贱人竟然祸水东引,连忙道,“别拿你跟尊贵的太子殿下相比,你不配!”
宫里的女人,谁不会能屈能伸这个大招呢?
“呵。”乐阳冷笑,“我们且走着瞧。”
“请长公主殿下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东宫太监抬了抬眼皮。
贤妃松了口气,看来太子对她还是信任的。
“太子殿下永远不会像您今日这般……”东宫太监拱手行礼,“贤妃娘娘,长公主殿下,小人告辞。”
贤妃:“……”
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羞辱。
“未婚夫?”走到无人处,花琉璃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
“我只是把未来的事情,提前告诉别人。”太子理直气壮道,“这也不算撒谎,对不对?”
花琉璃挑眉,笑而不语。
“难道……琉璃不愿意与我订婚?”太子垂下眼睑,“你若是嫌太快了,我去找父皇说说,让他先不要找人向贵府提亲了。”
“没事,定亲而已。”花琉璃大度一笑,“太子喜欢就好。”
太子瞬间展开笑颜:“那就好。”
“反正定亲又不是成亲,殿下若是不好,退亲也来得及。”花琉璃调侃道,“你说,对不对?”
太子:“……”
看来就算是订了亲,也不能让人放下心来啊。
两人还不知道,玳瑁国因为使臣一事,担心惹怒晋国的皇帝与太子,已经快马加鞭传信回了玳瑁国国都,老皇帝得知消息后,吓得一夜没睡,当夜便让人准备了丰厚的歉礼,还把一个相貌出众的公主送来晋国,只说是道歉的礼。
可怜的玳瑁国公主哭了一路,可是为了平息晋国的怒火,为了能赶在百国宴正式开始前赶到晋国,他们快马加鞭,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在其他国家陆陆续续到达晋国时,赶到了晋国京城。
玳瑁公主端庄地坐在马车里,尽管对晋国的京城十分感兴趣,却不敢掀起帘子看一眼,直到外面传来女子说说笑笑的声音,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掀起马车帘子偷偷看了一眼。
好一片繁华的景象。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车外的世界,那些手挽手的走在一起的女子,竟是连纱帽都不戴吗?
还有那手牵手走在一起的恋人,路人不会指责他们放浪?
“公主。”教养嬷嬷面无表情道,“身为女子,眼神不可如此游移,此举太过轻浮,请您收敛一些。”
玳瑁公主眼神一黯,连忙端正坐姿:“是。”
“到了晋国,您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玳瑁所有女子。”教养嬷嬷道,“奴婢听闻晋国女子举止十分轻浮,你万万不可学她们的做派。”
玳瑁公主微微点头,不再看向轿帘外面,眼神也变得麻木无神起来。
在玳瑁公主还没进京的时候,宫里几位妃嫔已经打听到,玳瑁国为了求和,竟然送了一个公主来和亲。
妃嫔们情绪都不太稳定,既怕陛下把这个公主指给自己儿子做妃子,又怕陛下把这个公主纳进后宫。
这些年来,陛下后宫里一直都是那些人,几乎从未进过新人,现在玳瑁国送来一个年纪轻轻,娇滴滴的小公主,岂不是要把她们衬托得暗淡无色?
男人嘛,总是喜欢娇嫩年轻的女人,她们哪里比得过年轻娇嫩的小姑娘?
思来想去,她们也只能对着儿女叮嘱,多去讨父皇喜欢,若是宫里进了他国的小姑娘,一定要远着些。
公主又如何,身上流着他国的血统,就算诞下皇子,也不可能撼动其他皇子的地位。
心里这么想,心里仍旧难免泛酸,以至于平时喜欢暗暗比较的几个妃嫔,近来都安静老实了不少。
面对如此平静的后宫,昌隆帝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他疑惑地招来赵三财问:“三财,宫里的那几位娘娘,又惹事了?”
“回禀皇上,老奴并未得到消息。”
昌隆帝皱眉,那就奇怪了,她们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发慌。
赵三财补充道:“陛下,玳瑁国国君因崇尚我们大晋文化,特意派遣了几位年轻学子以及一位公主进京学习,您看该如何安排?”
“他们玳瑁不是一向自诩才华过人,怎么主动派人来学习了?”昌隆帝接过赵三财呈上来的国书,里面写着什么陛下太子英明神武,家有娇女,万望陛下善待云云……
昌隆帝眉头皱得老高:“其他国家派质子,都是挑皇子过来,玳瑁竟是随便塞个公主敷衍了事。”
“随便安置了他们便是,京城的公主郡主学什么,就安排那个公主学什么,至于那几个学子,全都给退回去。”昌隆帝不耐烦道,“朕没心情玩那一套。”
“老奴以为,陛下会把这位公主收入后宫。”赵三财在昌隆帝身边待了多年,偶尔也敢说两句缓解气氛的话。
“朕看玳瑁国的皇帝不是想把小公主嫁给朕,是想让她做元溯的侧妃。”昌隆帝嗤笑一声,“朕正忙着给太子娶媳妇呢,没时间安置这些人。”
惧怕晋国大军的威力,就把公主送来和亲。玳瑁想送,也不代表晋国想娶,他才不会给自己儿子找麻烦。
玳瑁国只是想打着学习的旗号把公主送进后宫或是东宫,但是当他们得知昌隆帝下旨,让他们家公主去皇家学堂上课时,全都愣住了。
晋国皇帝如此耿直的么,说是来学习,就真让人去上课?
“没事,殿下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不是最惨的。”玳瑁使臣安慰三皇子贺远亭道,“听说金珀国使臣昨天半夜进的城,住进别宫后,一直没敢出门。”
作为战败国,明知道这场百国宴是晋国用来显摆的,他们也不得不来。
而且来了以后,还不敢张扬,怕被晋国的百姓按在地上打。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造作时光 第78章 明明白白
第78章 明明白白
金珀国……金珀国确实有些不敢在京城街道上晃悠。当年若不是他们带兵攻打晋国, 还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也不会引起这场耗时良久的战争。
俗话说, 先撩者贱, 他们本就是理亏的一方, 更亏的是——他们输了, 输得还很惨, 连皇子都被人家活捉了。
“陛下这次命我等来晋国,一定要把二皇子带回去。”金珀使臣叹息,“只怕晋国不会如我们的愿。”
“唉。”其他使臣跟着叹气, 当时花应庭与卫明月兵分两路,连取他们十城,陛下与京中的贵族, 吓得差点连夜迁都, 若不是一些文臣苦劝他们留下,恐怕金珀早就乱做了一团。
以前他们还在想, 若是晋国没有花应庭跟卫明月便好了, 现在他们想都不敢这么想, 花应庭与卫明月的名字, 在金珀国已经有了止小儿夜啼的功效,哪个小孩若是敢不听话, 大人就说, 等花卫两邪魔把你们抓去, 就乖乖不吵不闹了。
别说小孩子,就连他们这些大人, 想到要见卫明月与花应庭,都忍不住双脚打颤。
“我们递进宫里的国书,不知晋国皇帝是否能够同意。”他们这次来,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向晋国展现自己投降的诚意,二是带走阿瓦皇子,三是争取少拿一点战败赔偿款出来。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近几日晋国皇帝恐怕也无心见我们。”一个金珀使臣小声道,“我听说他们的皇太子遇刺,京城正在追查凶手。”
众人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其中一人道:“你们说……晋国皇帝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使臣团面面相觑:“应该……不会吧,无凭无据的,总不能冤枉人。”
“可是最可疑的,不就是我们?”说话的这个使臣举例道,“所有来晋国的国家里,谁最恨晋国?”
不用说,就是他们金珀。
“谁最想晋国乱起来?”
不用说,还是他们。
“众所周知,晋国皇帝最宠爱的孩子就是太子,据传这位太子文武双全,由晋国皇帝亲手养大,完美遗传了昌隆帝的治国理念,他若是一死,下一个皇帝肯定不会如昌隆帝的意,甚至连晋国的现状都会发生改变,这对我们金珀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
说到这,他们心里有些遗憾,杀手怎么就没把晋国太子给杀死呢?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证明,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没法证明。”年纪比较大的金珀使臣道,“多买几炷香,去庙里拜拜。”
“求高僧帮忙?”
“不,求神仙保佑,希望我们此行顺利。”
现在的他们做什么都是可疑的,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别馆里,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降低存在感。
可是作为一个主动挑衅晋国,却被晋国打败的国家,他们的存在感自带强大光环,即使从不出门,也有无数人在关注。
大理寺天牢里,整个人胖了一大圈的阿瓦懒洋洋地靠着墙,扭头问隔壁的牢友:“那个谁,你最近饭量是不是好了很多?”
皮肤粗暴,脸颊黝黑,头发乱七八糟地云寒浑身一僵,捏着发黄的馒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看着自己粗糙干裂的手掌,指甲缝里还有没能洗去的污泥,整个人沉默极了。任谁见到此时的他,都不可能想到,他是曾经名动京城,让女郎一掷千金的云寒琴师。
在采石场里,他学会了跟人抢饭,学会了跟人打架,白皙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肌肉代替,油光水滑的头发被枯草乱发代替。
没了精致的衣服配饰,没了白皙的皮肤,什么美色都没了。
身为一个名动京城的美人,吃得少是固定标准,而他现在连干硬的馒头都能吃下好几个,喝生水也能一口气喝下两三碗。
曾经的美好时光,犹如一场幻梦,既让他痛苦,又让他纠结。
他甚至怀疑,大理寺的人已经查出来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如此羞辱他。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开始暴露的。
“喂,你吃不吃,不吃给老子吃!”
他隔壁的牢友吼了一句,云寒想也不想,便把剩下的半块馒头塞进了嘴里。
“哟。”牢头走过来,注意到云寒的动作,似笑非笑道:“胃口好了不少嘛,可见劳动有益身心,连饭都能多吃了。”
他摆了摆手,指挥狱卒把一间重型犯牢房打扫了一下:“半个时辰后有个重要的犯人关进来,你们都警醒点。”
“牢头,在这么下去,咱们牢房都快不够用了。”狱卒草草打扫了一下牢房,回头看了眼那些老老实实不敢闹腾的犯人。
“要不你们放我出去呗,我能吃还不能做事,留在这里多占地方啊。”阿瓦开口道,“等我出去,给你们一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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