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作时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尽是胡说。”太后笑嗔道,“哀家看你分明也是在偷偷高兴, 嘴硬什么?”
昌隆帝干咳一声:“母后!”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这样, 嘴硬心软。”太后拍拍昌隆帝手背,“都一把年纪了, 还是这个毛病。”
昌隆帝握住太后的手道:“儿臣有母后照看着, 有些毛病又何妨?”
“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
“只要您在, 儿臣永远是您的小孩子。”
“你啊, 你啊。”太后笑容更加温和,她看着其他几个孙儿, “老大与老二的王妃, 也要加紧定下来。别等到元溯都成亲了, 他们两个哥哥还没着落。”
“母后,儿臣在挑儿媳妇一事上, 实在是……”想到他之前为老大挑的王妃,昌隆帝叹口气,“这件事,还是要母后帮着相看儿臣才能放心。”
“哀家以为,元溯虽不是长子,但他乃是你钦定的太子,身份为尊,领先几个兄弟成亲,也不算违背祖制。偌大一座宫廷,没有女主人也不行。与其盼望哀家这把老骨头,不如让元溯与琉璃早日完婚,由琉璃与哀家一起掌管后宫事务。”
昌隆帝听出太后这话是准备放权的意思,他怕老人多想,连忙解释道:“母后,您的孙媳就算嫁进宫,也是个小丫头,也不如您懂得多,宫里上下还是要听你的……”
话还未说话,就被太后愤怒地打断了。
“怎么的,听你这意思,等琉璃嫁进宫,还想委屈她不成?”太后眉头一竖,严肃道,“哀家年纪大了,你又未立后,你不想把后宫权利交给琉璃,是想交给谁?!”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昌隆帝没想到太后说翻脸就翻脸,只要陪着笑解释,“儿臣的意思是说,儿媳妇刚进宫,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您可以把她带在身边,教一教宫里的处事手段。”
“学再多的手段,不如身边的男人向着自己。”太后叹口气,“你放心吧,哀家会好好护着孙媳妇的。”
昌隆帝笑:“就知道您老人家对这个孙媳妇满意得很。”
太后道:“若不是元溯喜欢她,哀家都想收她为干孙女。”
昌隆帝有些意外,他知道花琉璃是个好姑娘,太后喜欢她是正常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喜欢她到这个地步。
“因为她长得乖巧讨喜?”昌隆帝难得起了好奇心。
“宫里什么时候缺过好看的皮囊?”太后笑着摇头,“有趣的性子,万里挑一,你这种不懂女人的男人,哪里知道这些。”
昌隆帝:“……”
作为一个被亲娘嫌弃的儿子,他除了微笑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喏,这些松子仁都是你的了。”花琉璃剥了一小碟松子仁放到太子面前,小声对道:“我再不回去,爹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太子偷偷看了眼花将军,果然瞧到花将军正在往这边看,卫将军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赶紧挺直背脊,把自己剥的松子仁塞给花琉璃:“不敢让未来岳父岳母久等,你先过去吧。”
别人得罪得起,岳父岳母却惹不得。
桀骜不驯的太子,也有怕的人。
“那我过去啦。”藏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勾了两下太子的手指,花琉璃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太子抓住她的手腕,“宴席结束以后,你等我一起好不好?”
花琉璃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这次你不会再去找其他人吧?”太子有些怀疑地看着花琉璃。
“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这次肯定不会了。”花琉璃挠了挠太子的掌心,“再信我一次,嗯?”
“好吧。”太子松开花琉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方才对一个小他六岁的小姑娘撒了娇。
“唉。”花应庭痛心疾首地对卫明月道,“幸好咱们家琉璃是个闺女,这要是个儿郎,得多祸害小姑娘……”
卫明月不说话,把手里的筷子一放:“你以为是个闺女,祸害别人家儿郎就没问题?”
“她现在已经定亲,要祸害也只祸害太子一个人去。”花应庭轻啜一口清酒,“早知道陛下会让咱们家闺女做太子妃,我就不会这么教孩子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卫明月淡淡一笑,“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无法轻易掌握的女人吗?”
花应庭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会变得危险,所以他很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娘亲,爹爹。”花琉璃端着松子仁,挤到两人中间坐下,“刚才好多人偷偷打量女儿,女儿觉得好害羞,好害怕。”
“乖女,不怕,躲到爹爹旁边来。”花应庭往旁边挪了挪,给女儿留出更多的空间。
卫明月无奈摇头,慈父多败女,琉璃养成这样的性子,一大半原因就在花应庭这个当爹的身上。
太子心情正好,端着心上人给他剥的松子仁还没开始吃,就有个做事不稳妥的宫女,把酒盏不小心摔在他手臂上,酒水打湿了小半边袖子。
“太子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宫女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太子面前瑟瑟发抖。
“来人,去查查负责监管这个宫女的人是谁,做事如此不稳妥的人,怎能在未央殿上伺候?”太子面无表情地接过太监递来的手帕,有一下没一下擦着酒渍,“今日把酒水洒在孤身上便罢了,若是洒在其他使臣身上,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大晋的人做事没规矩。”
“求殿下恕罪。”宫女抖如筛糠,一个劲儿朝太子磕头。
“捂住她的嘴,拖下去。”随侍太监一扬手,不等这个宫女吵嚷出声,就有人把她拖了下去。
“殿下,侧殿有更衣的地方,奴婢伺候您去更衣。”殿上其他伺候的人见状,吓得面无人色,赶紧上前请罪。
“都闭嘴,不要吵嚷。”太子皱眉,起身对随侍太监道,“去给孤取替换的衣服来。”
“出了什么事?”五皇子见太子匆匆离开了殿内,准备起身跟过去,被淑妃悄悄拉住:“我瞧着这事有些不对,你去通知福寿郡主一声,陪她一起过去。”
这样的手段,宫里已经多年不见了,倒有些怀念。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位有儿子的妃嫔,这三人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后殿确实有供帝后更衣的地方,因宫中无后,整座宫里能在后殿更换衣服的人,唯有昌隆帝、太后以及太子。
若是以往,衣袖沾了些许酒渍,太子也懒得计较,可这次不同,宴席散去以后,他约好了与琉璃见面,若是带着一身酒味过去,实在不妥。
进了内殿,东宫内侍替太子拖去外袍,便退到了门外。
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别人动他贴身的衣物,所以平日贴身的衣服都是殿下自己穿,若有哪个下人敢冒犯,会惹得殿下大怒。
后殿虽是皇家更衣室,但是并不常用,宫人们为了祛除屋子里冷清的味道,所以常常在屋子里点上宜人的清香。
太子在屋子里等了片刻,东宫太监取了衣物来:“殿下,奴婢照着您今日穿的样式,选了相似的衣物。”
“嗯,赏。”太子满意地点头。
“多谢殿下。”东宫随侍太监喜滋滋地环顾四周,确认屋里再没其他人以后,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太子刚褪去一半里衣,忽然在铜镜上看到背后有一道影子,他把里衣拉了回去,转头看向屏风后面。
“谁,滚出来!”
“殿下。”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传出,却不见人影。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耳熟。
太子嗤笑一声:“孤只数三声,再不出来,就不用出来了。”说完,他转身对外面道,“来人,有刺客!”
“求殿下恕罪,奴婢在此处打扫,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殿下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一个小宫女惊慌失措地从屏风中走出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楚楚可怜道,“求殿下恕罪。”
太子退后两步:“跪远些。”他指了指墙角,“一身尘土味,别弄脏了孤的鞋。”
宫女身子僵了僵,起身往后退,哪知慌忙中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眼看着就要摔到太子身上。
哐当!
宫女重重砸在铜镜上,竟是把铜镜砸出一个凹坑。
“殿、殿下……”她捂着摔疼的额头,面色苍白的抬起头来,看起来格外可怜,可是太子却阴森森地皱起了眉。
“谁派你来的?”太子拉起外袍系在身上,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殿下?!”东宫太监们匆匆跑进来,发现殿内竟然多了一个女人,吓得膝盖一软,跪在了太子面前。
“求殿下恕罪,奴婢等排查时没有用心,竟让这个女人躲在内室里……”这若真是个刺客,他们已经人头落地了。
不对,从三天前开始,这边就有禁卫军巡逻,除了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根本没人能靠近这里。
难道这个宫女,是负责洒扫的人?
待他们看清这个宫女的容貌,更是吓得不轻,这……这宫女,似乎与福寿郡主有两三分相似?
“殿下,殿下。”宫女连滚带爬抱住太子的大腿,“求殿下饶了奴婢。”
“滚开。”太子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脚把宫女踹开,连外袍被宫女拉住也顾不得,“不过是眉眼、声音与我家琉璃有半分相似,也想来勾引孤?”
“有人用酒泼湿孤的衣服是巧合,有个洒扫的宫女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也是巧合?”太子一边整理外袍,一边冷笑,“此处每隔两炷香时间,就会有禁卫军来查看,你一个洒扫宫女,敢在两炷香时间里,躲在未央殿后殿里睡觉,是谁给你的胆子?”
这种手段,倒像是后宫惯用的招数。
不知道是后宫哪个妃嫔,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阴谋!殿下,这是一个故意针对你的阴谋!”东宫太监高手道,“奴婢这就带她下去拷问!”
“孤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不用你们这些蠢货……”太子话音未落,就见花琉璃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这是怎么了?”花琉璃站在门口,看着角落里嘤嘤哭泣的宫女,又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太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琉璃,你听我解释……”
“福寿郡主,求您救救奴婢,太子殿下欲对奴婢图谋不轨,奴婢抵死不从,殿下大怒,竟是要杀了奴婢。”满身狼狈的宫女看到花琉璃,赶紧连滚带爬扑到花琉璃面前,“郡主,您救救奴婢吧。”
她哭得声嘶力竭,格外可怜。与众仆环绕,面色阴沉的太子对比,就显得更加惹人同情了。
“你的意思是说,殿下见你姿色出众,想对你做越矩之事,而你不愿意,所以惹得太子大怒?”花琉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跟这个宫女,“抬起头来。”
宫女怯怯地抬起头,眼中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好一张泪光盈盈,楚楚可怜的好脸蛋。
“你既然死都不愿意从了太子,那么现在就去死吧。”花琉璃垂下眼睑,往旁边退开一步,让东宫的太监随意处置她,“只要你一死,太子就没法对你做什么了。”
宫女愣住,不是说福寿郡主生来胆怯善良,见不得弱小受苦吗?
为何现在的情况……跟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造作时光 第96章 不是她
第96章 不是她
跟花琉璃一起过来的五皇子, 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年仅十七的他, 看到太子衣衫不整, 跪在福寿郡主面前的宫女哭得伤心, 下意识便想, 太子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不对,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是太子对宫女做了什么?
因为太子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 还有这个宫女看起来可怜吗?
“郡主,太子三哥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五皇子怕事情闹大对太子不好, 又怕这件事影响太子与福寿郡主的感情,连忙开口道,“要不我们坐下慢慢说?”
万一招来花将军与卫将军, 把太子三哥按在地上一顿揍, 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
“五弟,你怎么来了?”听到五皇子帮自己说话, 太子才注意到五皇子的存在。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个弟弟, 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花琉璃:“琉璃?”
“下次遇到这种事, 应该怎么做?”花琉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
站在花琉璃身后的鸢尾见那个宫女还想扑过来, 上前把宫女扣在地上,快速地在她身上搜索了一遍:“郡主, 她身上没有可疑的武器, 发钗也正常。”
五皇子张大嘴, 半天回不过神来,将军府的丫鬟, 都这么厉害?他扭头看向太子,内心在大喊,太子三哥,你还是快点回答福寿郡主的问题,我怕这几个丫鬟问完宫女,就要开始拷问你了。
“下次孤再离她们一点,不让她们碰到孤半点衣角。”
五皇子:“?”
太子三哥福寿郡主面前这么乖巧,这么好说话?
“殿下,你身为国之储君,遇到这种事,首先应该做的事,是逃离封闭的空间。”花琉璃一脚踏进后殿更衣房,“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忽然出现在你身边,就代表着有所图谋,这样的人有多远你就离她多远。”
“若她只是图你地位与容貌倒还好,若是她图你的命,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花琉璃走到太子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宫女:“我再问你一起,太子当真对你见色起意?”
“是、是的。”宫女趴在地上狼狈极了,不管不顾道,“为了强迫奴婢,太子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全部赶去了外面。郡主若是不信,可以问殿外的守军。”
五皇子急道:“胡言乱语,太子三哥更衣的时候,本就不喜欢身边有他人伺候,与你有什么关系?”
“五皇子殿下,为何你也要替太子殿下隐瞒?”宫女哭泣道,“奴婢不过贱命一条,殿内殿外都是太子的人,无论奴婢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对不对?”
她哭得伤心欲绝,犹如无助的孤雁,若是心软一点的人,大概都会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她了。
太子面色阴沉,这是一个十分不入流的手段,但它有致命的一点,就是在人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也许一时片刻,琉璃会相信他,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
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想起今天的事,然后开始无端猜测怀疑?
想到这,太子扭头看向花琉璃,若是琉璃怀疑他……
“看着我。”花琉璃用团扇抬起宫女的下面,让她直面自己,“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郡主国色天香,美貌倾城。”宫女不明白花琉璃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么我与你相比,谁美?”花琉璃勾了勾唇角,似乎对这个宫女的回答十分满意。
“郡主,她一个粗鄙的宫女,有何资格与您相比?”东宫随侍太监连忙道,“郡主,请您不要听信她的谎言。”
“郡主是仙人下凡,奴婢只是蒲柳之姿,如何与郡主相比。”宫女期盼地看着花琉璃,“郡主您心地善良,求郡主救我。”
“救你?”花琉璃站起身,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你的眉毛还有你的眼睛都很美,所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只是你看到我出现,就迫不及待说太子为难你。我以为这种时候,你会下意识向更有地位的五皇子求救,而不是我。”花琉璃讽道,“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帮着太子杀人灭口?”
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就算是脑子进水,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以死明志吗?”花琉璃砸碎手边的一个花瓶,捡起碎瓷片塞到宫女手里,“来,现在就死给我跟太子看。”
五皇子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待在未央殿里。没想到柔柔弱弱的福寿郡主,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他偷偷往后缩了两步。
“郡、郡主……”宫女捏着锋利的瓷片,手都在抖。
“怎么,下不了手?”花琉璃指了指东宫的一个随侍太监,“没事,我让他送你一程。”
“郡主!”宫女扔掉瓷片,磕头道,“奴婢死不要紧,但是奴婢身份卑微,怎能让奴婢身上的血,弄脏后殿?”
“这也好办,让你把你拖出去。”
“郡主,宫中不可滥用私刑……”
“没关系,有太子与五皇子殿下在,他们会帮着我毁尸灭迹的。”花琉璃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早死早超生去。”
宫女:“……”
“怎么,怕死了?” 花琉璃见宫女不敢再说话,把玩着团扇,“看来你刚才说的什么宁死不从,也是骗我的咯?”
说到这,她温柔一笑:“也不怪你,我家太子长得这么好看,想要对他图谋不轨的女人,肯定不会少。”
这一幕明明很平静,但是五皇子却莫名觉得有些吓人。他默默地抱住了年轻的自己,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
万一等会儿真需要他毁尸灭迹,也能心态平和一些。
“郡主,奴婢不敢骗您。”宫女还在垂死挣扎。
“你连我的男人都敢窥视,怎么不敢骗我了?”花琉璃捡起被宫女扔掉的瓷片,左手一抬:“手帕。”
东宫太监连忙送上一块洁白的手帕。
隔着手帕,花琉璃抬起宫女的脸:“这眉毛跟眼睛我看着有些不顺眼,割了吧。”
宫女抖个不停,吓得面无血色。
“不要抖,我只是想划掉你的眉毛与眼睛。你抖得这么厉害,若是不小心划伤了你的脸,你可不要怪我。”花琉璃把瓷片贴在了宫女脸上。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声音带着哭腔,“求郡主饶了奴婢。”
五皇子已经缩成了一团,他没想到福寿郡主在对付情敌的时候,竟然这么有魄力。自己心目中那个病弱胆怯的形象,似乎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了。
“别害怕,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花琉璃把瓷片递给玉蓉,慢慢站起身,瞥了眼乖乖不说话的太子,“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说说,是奉了谁的命令靠近太子吗?”
“奴、奴婢原本只是未央殿的洒扫宫女,前几日突然有人带来了家人的信,还有母亲的贴身护身符,说是家里弟弟惹了事,一不小心有可能蹲大牢。”宫女跪在地上,边哭边道:“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照着对方的意思办。”
“也就是说,你故意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让我误会太子跟你有染?”花琉璃大概猜到了背后之人的用意,“跟你联系的人是谁?”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每天晚上在枕头下发现神秘人留下的信。”
“你难道没有想过,信里的内容,都是骗你的?”花琉璃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看了眼太子,这是想故意毁坏太子名声,引起花家对太子不满啊。
京城里谁不知道,她是爹爹与娘亲的掌上明珠,若是让二老发现,太子竟然在百国宴的当天,在后殿调戏宫女,二老是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太子的。
事情若是闹大,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太子荒唐的名声就座定了,不管太子以后做再多的事,别人看到他提到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那是个昏聩到在百国宴强迫宫女的荒唐人。
因为一个小宫女,害得太子被花家仇视,被文臣们口诛笔伐,这比买卖怎么想怎么划算。
手段简单粗暴,但是只要她对太子有半点怀疑,对方的阴谋就得逞了。
若不是五皇子提前发现不对劲,把她叫了过来,她会以怎样的方式发现太子的不对劲?
是太子身上有其他女人的胭脂味,还是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
花琉璃扭头看着太子,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在太子袖笼里一掏,从里面拿出一块绣着其他女子名字的手绢。
“绿草。”花琉璃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名字,这是你刚才趁太子不注意,放到他身上的?”
宫女一个劲儿讨饶,其他什么都不说。
手帕上带着明显的女子胭脂香,就差没明着告诉别人,这是其他女人留给太子的东西,太子给她戴了绿帽子。
都已经春末了,绿帽子就不用了。
“带下去审问。”太子看到那块手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好不容易才与琉璃定亲,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他冷声道:“一个字一个字都审问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以谋害太子论处。”
“这位姑娘。”东宫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对宫女道,“谋害太子,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也不知你那个犯了事的弟弟,还能不能从牢里出来了?”
宫里会有这么蠢的人,随随便便一封信就会信?
这中间藏着多少猫腻?
她既然不愿意现在说出来,那就让她慢慢说。
这么多年,后宫好久没出现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想到再次死灰复燃,就用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太子三哥。”等宫女被东宫的人带走,五皇子才小心翼翼走到太子面前行礼:“太子三哥,刚才臣弟的母妃发现宫女打湿你的衣袖,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阴谋,所以让臣弟带福寿郡主过来看看。”
不管事情结果是什么,现在首要目的,是洗清他跟母妃的嫌疑。
“多谢淑妃娘娘。”太子跟五皇子道谢,“若不是淑妃娘娘提醒,琉璃就不能及时赶过来救孤的。”
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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