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川澜
他狼子野心!不可原谅!以后有多远躲多远!
决定相当坚决。
可有时候吧,拆台的事……偏偏就是来得又快又突然。
崽崽 26.二十六只崽
袁孟作为经纪人, 既当爹又当妈, 负责工作不说,还得操心孩子的感情生活。
晚上这顿酒, 他不惜大价钱, 精挑细选在圈内私密性最高, 环境最好的会所里, 绝对保证安全不受打扰,就是为了用点小计策, 请林知微来怜爱怜爱难过到没眼看的陆星寒。
如意算盘打得好哇, 等陆星寒微醺, 大家里应外合,以他喝醉没人管当借口,让林知微心软照顾他,趁机聊聊知心话。
可等到四人落座,第一杯酒刚倒上还没有三分钟, 袁孟就发现这个事情恐怕要脱轨。
三杯倒常见, 一杯倒也不少,可一口变脸这种事, 他真是见所未见!
陆星寒坐在最里面, 骨节明晰的手指捏起杯子, 里面冰块相撞, 晃得微微脆响, 画面相当养眼。
接着他略仰头, 修长脖颈线条优美, 喉咙含蓄地滚动,咽下一口。
袁孟正高高兴兴招呼容瑞和梁忱多吃菜,扭头一瞧,陆星寒居然垂着头,脊背迅速俯低,额头往手臂上重重一垫,一动不动了。
三个人目瞪口呆。
袁孟伸手过去想推推他,手指将将接触到的时候,陆星寒头也不抬,猛地爆出让人肝儿颤的慑人气场,一声冷斥:“别碰我!”
吓得袁孟一哆嗦。
“什么情况?醉了?”袁孟慌了,问容瑞,“陆星寒酒量这么差?!”
容瑞挠挠头,“他以前没喝过酒,第一次。”
袁孟不信邪,坚持要推他,这回距离还差足足十公分,陆星寒仿佛开了天眼,再次低吼:“别碰我!”
惊得袁孟一蹦三尺远。
梁忱去试,一样的反应,语气更凶。
最后剩下容瑞,大家一致认为好歹是兄弟情,说不定能态度好点。
容瑞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凑过去,手指头试探着往陆星寒肩上戳,刚摸到衣服——
“滚!”
语气低狠,能把人生吞活剖。
容瑞差点哭出来,好歹是从小认识的,对别人还客气点,怎么换成他就这么绝。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陆星寒趴在桌上,淡淡酒气蔓延,气场全开,室温骤降,他周身罩着一层黑雾,随时能起来把整个会所砸烂似的,活脱脱一尊蓄势待发的可怕凶神。
容瑞抱住袁孟大腿,哭唧唧喊:“搞不了!陆星寒这样谁也搞不了!快点找知微姐来救命!”
林知微在家刚吃过晚饭,接到袁孟电话的时候,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
“小林老师!”袁孟呼吸紧促,语气惶急,大喊,“你行行好快点来救场!”
林知微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些,皱起眉,“什么意思?”
袁孟呼呼大喘,“陆星寒喝醉之后彻底疯了——”
林知微手一紧,抿住唇,好啊,真能耐,连酒都敢喝了!
她冷声说:“陆星寒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他,他要砸店!”
“要揍人!”
“拎酒瓶子出去了!”
袁孟的瞎话怎么严重怎么编,可林知微仍旧不为所动。
容瑞实在看不过去,一拍大腿,掐着嗓子尖叫出来,“知微姐!你快来!陆星寒受重伤了,满地全是血——”
喊完之后,他干脆按下挂断。
袁孟一头汗,“这就挂了?管用吗?”
容瑞瞄了眼雕塑似的陆星寒,幽幽叹气,“知微姐最心疼他,要是连受伤都不管用,那他彻底没戏了。”
把地址房间号发到林知微手机上之后,仨活人一凶神煎熬对峙,苦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包厢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敲响。
林知微随便裹着一件长风衣,脸色素白,大步迈进来,“人呢?!”
容瑞讷讷,“里……里面。”
林知微刚要冲上去,脚忽然一顿,慢慢转头看向他,“满地血?”
“……夸张修饰。”
“受重伤?!”
“心……心伤!”
林知微眯起眼,在外人面前总是温婉的脸上少见地浮起怒意,深深盯了容瑞一眼,扭头就要出去,容瑞头皮发麻,赶紧扑到陆星寒旁边,着急喊:“哥!哥!你抬头看看啊!”
陆星寒搭在桌上的拳攥紧。
容瑞一头汗,“知微姐来找你了!”
最敏感的两个字刺得陆星寒一颤,头仍垂着,喉间发出沉哑冷厉的低声,“滚!别骗我……别骗我!”
“真是知微姐!”
“闭嘴!”陆星寒僵硬的肩蓄力,手撑住桌沿,一寸寸抬起身,因为酒精而充血的眼睛狠戾噬人,“她怎么可能来找我……”
走到门口的林知微硬生生站住。
陆星寒发出短促的气音,说不上是想哭还是想笑,声音缠满砂砾,尘埃里滚过似的,“她不要我了,你还不知道吗?”
容瑞了解他的感情,不禁心一酸。
陆星寒盯着他,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计划要做什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脑中浑浑噩噩,酒气上涌,冲得到处都疼,嘶声低吼:“知微不管我了,再也不可能……不可能来找我!”
林知微猛地转身,快步走到桌边,挡开容瑞,一把扯住陆星寒的衣领,“能不能别对着无辜的人发疯!”
陆星寒瞬间呆住,任她拽着,傻傻发怔。
“听到没有!”
“知微……”
他充血的嘴唇轻颤,一双湿红的桃花眼在看清眼前人是谁后,迅速褪去戾气,染上迷蒙,精雕细琢的苍白俊脸浮起脆弱,周身弥漫的黑雾散得渣都不剩,全部变成缠绵无力的柔软。
“知微……”他魔障了似的又念一边,语气轻得要化成水。
林知微五指收紧,想要把他丢开。
然而下一秒,他眼尾垂下,长睫濡湿,闷闷地呜咽一声,双臂张开,直接狠扑到林知微身上,不管不顾地紧紧搂住。
短发在她胸口用力磨蹭,整个人恨不得埋进她香软的身体里。
“你来接我了,”他惊惶无助地抬起头,把她揽得更紧,拼命扣着她的细腰,酒精麻痹掉所有顾忌,满心满脑只有她这个人,嗓子里明明已经断断续续说不出话,还在迫切地问她,“你还要我,还要我是不是?”
旁边袁孟领着俩孩子遭了雷击似的,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
早知道陆星寒会撒娇,可没想到能撒到这个程度。
刚才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转眼成了只瑟瑟发抖的红眼小兔子。
如果想象中的画面是一颗鸡蛋。
真正在眼前发生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球。
林知微快要把他的衣服抓破,拽不动扯不走,再对上他那副要没了命的样子,决心无法自控地缓缓流失。
不行,不能这样。
她狠下心,手上不再留情,故意不看他,用尽力气往后挣脱,肃声说:“容瑞,过来按住他!”
容瑞支支吾吾不敢上前。
袁孟心砰砰直跳,赶忙说:“小林老师,你,你帮帮忙,照顾他一下行吗?我们拿他真没辙。”
林知微硬是掰开他的手,“喝醉就等着醒酒!他没伤没病,哪需要照顾?!”
陆星寒模糊听懂了,忽的松开一只手,随便往桌面一划,装满酒的玻璃杯应声坠地,摔得四分五裂,他毫不犹豫低下身,一把抓起离脚边最近的锋利碎块猛力握住,血一下子顺着指缝沁出,他仰起头,哀哀看着林知微,“我受伤了。”
他慢慢张开五指,玻璃混着血摊在掌中,触目惊心,他再次依赖地把脸贴在林知微胸前,半合着眼说:“知微,我疼。”
林知微心脏剧震,几乎窒息。
袁孟他们也看傻了,冷汗直冒,谁都说不出话。
满室安静,只剩陆星寒殷红的血滴答落在地上。
“你管管我,”他蹭了蹭,声音渐低,“别扔下我。”
袁孟慌手慌脚挨过去,不忍心朝陆星寒的手看,说话直发抖,“小林老师,算我求求你,这孩子实在太难受了,你就管管他,哪怕就这一次呢。”
林知微一时没反驳,袁孟马上继续,“酒是我硬拉着他来喝的,不是他自愿,你别生他气,还有——”他朝容瑞使眼色,指指楼上,“会所上面就有套房,绝对安静安全,不会有任何麻烦,今晚上把我把他交给你,你就当救命了!”
会所楼下是私密餐厅,楼上是星级酒店。
住的大多是公众人物,人人低调行事,互相避开,基本不会碰面。
套房客厅的明亮顶灯全部打开,陆星寒被押在沙发上,林知微坐他身边,打开他蜷起的伤手,袁孟紧张地把刚买来的医药箱拿过来,惊讶看着林知微动作熟练地处理。
他问:“真的不用我找公司的私人医生过来?”
林知微摇头,“别惹麻烦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袁孟深知这个道理,长出口气,心总算放下一半,瞄到林知微认真的侧脸,他把房卡放在玄关,悄悄退出去,无声无息带上门。
林知微仔细检查完,确定没有碎玻璃混在里面,上药包扎,把他左手缠结实。
以前陆星寒还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带伤回来,久而久之她成了半个医生,当时以为是跟同学打闹,现在想想,恐怕全是打架的痕迹。
陆星寒喝得毕竟不多,折腾一番后酒意逐渐消失,头脑一点点恢复清醒,他侧身靠在沙发上,贪恋地望着林知微。
早上想好了做成熟稳重的男人,晚上见到她,脑中空空,只想缠在她身上尽情贴合。
露在绷带外的手指动了动,试探勾住她。
林知微不买账地甩开,收拾药箱准备起身。
陆星寒顾不上别的,忙从背后把她环到怀里,黏答答软乎乎恳求:“别走。”
林知微抓住他手臂,闭上眼,深深吸气。
心里叫嚣着凶他训他收拾他,把他丢得远远的,可那只滴血的手在眼前一刻不停地晃,晃得人飘飘浮浮,用不上力气。
“放开。”
陆星寒靠进她颈窝,睫毛阖动,挠得人微微发痒。
林知微躲开,手肘撞他,“我说放开。”
他极不情愿地退开少许,恋恋难舍。
“陆星寒,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林知微按住沙发,别开头,“又狠又凶,恨不得要吃人,既然本性都暴露了,还撒娇做什么。”
陆星寒低头,“昨晚我是在吃醋。”
“什么?”
“你跟别人约会,”他拧死眉心,“我吃醋了,才变成那样。”
陆星寒怕她走,把她的衣摆偷偷攥进手里,“你要是不赶我走,心疼我,我每时每刻都想撒娇,哄你开心,可是你不理我,吓我,我就……”
语气委屈死了,几个字里仿佛要淌出眼泪。
这么说,还成了她的错?!
没法沟通!
林知微气得撇开他,果断站起身,没想到衣摆被拉住,又跌了回去。
陆星寒稳稳接住她,眷恋地抱在胸前,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知微,你喜欢我哪种样子?”
“如果是乖,那很简单的。”
他吐息残存淡淡酒气,炙热地扑洒在她的脸侧,“你多疼我一点啊,一点就足够了。”
崽崽 27.二十七只崽
紧密贴在背上的坚实胸膛, 扣在腰间筋骨利落的手臂, 似有似无轻擦而过的嘴唇,以及热辣的酒精。
无一不清楚提醒林知微, 拥抱着她的, 是个极富侵略性的成年男人。
乖巧可爱小可怜?很明显是需要达到特定条件才能触发的隐藏属性。
她不能再像第一次被他吓到那样手足无措。
林知微努力调整混乱的呼吸, 扯开他的禁锢, 语气冷淡,“你好意思说?这些年我疼你还少吗?最后换来只狼崽子。”
陆星寒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评价, 追上去搂得更紧, 软软垂眸, “那我也是你一个人的狼崽子。”
说的像是什么好宝贝似的,谁稀罕啊。
林知微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甩开牛皮糖似的陆星寒,扫了眼他缠满绷带的手,“以后别再做蠢事, ”她整理压皱的衣服, 朝门口走,“你早睡吧, 我回去了。”
陆星寒来不及穿鞋, 光着脚跑到她身前拦着, “剩我一个人在这?”
“我晚上害怕。”
“伤口疼。”
“我喝酒了, 胃也疼, 半夜说不定会发烧。”
已经纠缠着走到玄关, 她还没有留下的意思, 陆星寒鼻尖发酸,急得下意识攥起手,却忘了伤口还在,被林知微一眼看见,以为他是故意的,用力掐住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陆星寒冷白肤色上漫着可怜巴巴的红,眼里雾气飘摇。
林知微看到微微润湿的绷带,心里一揪,忍无可忍警告:“以后不许再随便伤害自己!”
陆星寒睁大眼睛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划破的时候也不是吗?!”
“那是特殊情况,”他立刻弱气了,瞄着林知微的脸色,凑上去拉她手,“我喝醉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林知微快被他弄出心脏病,拧着眉把他拽回到沙发上,拆开绷带重新包扎狰狞的伤口,药棉点到新出的血上,他不禁缩了两下,她凶他,“现在知道疼了!”
陆星寒默默想,疼算什么,你肯理我就好。
他抓紧机会寻找能留住知微的理由,目光瞟向浴室,眼底亮了亮,小小酝酿一下,特别纯良问:“我的手是不是不能沾水?”
林知微给绷带打结,顺口“嗯”了声,陆星寒立刻说:“可是晚上洗澡怎么办?”
这要是听不出来,她就是傻瓜,林知微动作停了,慢慢抬起头,杏眼里寒光毕现,“怎么,你还想让我帮你洗澡?”
陆星寒已到嘴边的话,被求生欲驱使拐了个大弯,主动打折,“那……总得洗洗脸和头发吧,有酒味。”
“你不是还有左手么?”
“说的也是,”他看似乖顺地耷拉脑袋,老老实实站起来走去浴室,“我试试。”
水声哗哗响起,十秒不到,他手忙脚乱跑出来,头上脸上水淋淋,伤手也水淋淋,泪眼汪汪求情,“知微帮我。”
林知微真想把他直接从窗口丢出去。
还好绷带只湿了边角,伤口附近干干爽爽,陆星寒像只掉进水坑的小狗似的,顶着一头滴水的短发,狼狈又可爱,不留余地直往林知微心尖戳。
林知微故意不看他,按着他后背往下压,“再低点。”
陆星寒太高,弯着腰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不容易,他扶住洗手台边沿,努力俯身,感觉到热水流下,林知微的手轻柔穿插在发间,揉出甜腻的泡沫,淡香四溢,让人心猿意马。
她每碰他一下,他就多干渴一分。
林知微怕他衣领沾水,用干净的手把他身上的短袖上衣往后扯了扯,露出更多白皙的后颈和脊柱微凹的线条。
随之出现的,还有左肩上一道陈年伤疤。
她眼睫一颤,定定看着,不由自主轻轻碰触,陆星寒眼前被水迹蒙住,看不清她,扭头问:“知微?”
林知微回神,很快把他头发和脸都洗干净,用大毛巾罩住,正想把他推出去,陆星寒眼疾手快拿起吹风机,期盼看她,“吹头发。”
吹吹吹!欠了你的!
十一点多才把他打理得干净整齐,陆星寒有理有据指着表说:“公交地铁停运,这个时间打车不安全,明早再走。”
阴谋!
林知微懒得理他,但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会所为了避人,位置不算繁华,靠近城郊,况且出入的都是各款豪车,出租很少来这边找生意,近两天网上又曝光多起网约车深夜出事的,她站窗边看着窗外清冷街道,挣扎半天,低声说:“你进去睡吧,我睡沙发。”
套房再大,也只有一张床。
陆星寒反对,林知微抬手打断他,“沙发短,你太高,而且窄,你手伤容易碰到,快点进去吧,我要睡了。”
她在柜子里找出备用的枕头和被子在沙发上铺好,灭掉顶灯,只留一盏玄关的昏暗壁灯,沙发的位置大半都隐在暗影里,她松了口气,莫名觉得黑暗能藏住很多情绪,给她安全感。
林知微踢掉拖鞋,缩进被子,刚刚躺好。
一双手臂突然侵袭过来,掀开棉被,不由分说穿过她的肩膀和膝弯搂紧,轻轻松松把她打横抱起,她吓得惊叫一声,完全出于本能,抓住他的衣襟,跟他的胸口亲密贴合。
陆星寒环在她肩上的手甚至还有余地,轻轻推了下她的头,让她靠自己更紧,大步朝卧室里面走。
林知微心脏要跳出喉咙口,声音都变了调,“你放我下来!”
陆星寒答应,“很快。”
他踢开卧室门,大床上铺着酒店准备的玫瑰花瓣,林知微血气上涌,脸烫得要爆炸,说不上是惊惧还是生气,第一次觉得陆星寒的力气是完全压倒性的,她徒然挣扎,在他怀里完全是一只待宰的小鸡仔。
到了床边,陆星寒舍不得松手,单手抱住她的双腿,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让她坐在自己小臂,几乎是把她扛在了肩上。
空出来的手抓住被角向上一扬,花瓣尽数飞起,灯光下划出一片红雾,纷扬落地,他这才安慰地顺顺她的后背,轻轻把人放在床上。
林知微快喘不过气了,好不容易落到实处,马上要爬起来,被他扯过被子一盖,又压了回去。
她眼角泛红,顾不上什么矜持冷静,朝他大喊:“陆星寒!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想法!能不能别这样随便碰我!”
陆星寒俯下身,差点跟她鼻尖相碰。
台灯在林知微脸上洒成一片细腻的碎金,睫毛上沾着闪光的碎屑,落下两片小小暗影,陆星寒移不开眼睛,直到滚烫的呼吸彼此交融,他才像被烫到似的退开些许,半掩的眸中闪过强忍的渴求。
林知微羞恼得嘴唇发抖,陆星寒声音沙沙的,很是乖顺,“对你有利的事,我当然尊重,全听你的,但睡沙发不行。”
“你管好自己就够了!”
“你比我自己重要太多了,”他笑了笑,“知微,以后不管什么环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林知微知道跟他讲不通任何道理,干脆躺下用被子蒙住头,怒声闷闷传出,“我睡行了吧!你出去!”
听到他的脚步慢慢离开床,转向房门时,她攥着被子,心里又焦又涩,忍不住说:“陆星寒,你别抱希望,我不会喜欢你。”
陆星寒站住,回身看着雪白被子里隆起的纤柔形状,“没事,反正我也不是喜欢,”他扬起唇,再次说,“知微,我对你不是喜欢,是爱。”
林知微把被子裹严实,“我更不可能爱你!”
陆星寒低下头,笑得有些无赖,“那也没事,你今晚不爱我,也许等到明天,后天,或者更久以后,就会爱我一点了。”
他轻声说:“我能等。”
门“哒”一声合紧。
林知微躲在被子里难受地翻滚,毫无还手之力在他怀里挣动的感觉挥之不去,异样的麻痒沿着皮肤肆虐,抵达心脏。
占着弟弟的身份,卖着弟弟的萌,做的全是摧毁姐弟关系的坏事!
到现在林知微都回忆不起,刚才陆星寒是怎么突然从奶里奶气小宝宝突然化身成狼的,根本就是麻痹她的假象,骗人的!
林知微实在憋不住气,气若游丝爬出被子,眼里水汪汪地把他暗骂一万次也不解气,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悔心软给他洗头时,他肩上露出的旧伤忽的回到眼前。
相隔十多年了,仍然那么清晰。
当初的深可见骨,历历在目。
陆星寒搬到隔壁那年,林知微八岁,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正娇惯受宠,她却会买菜会做饭,家务活一手包,说话温温柔柔,从来不哭不闹。
妈妈长得美,是画家,爸爸开间工厂,相比之下是个不懂生活的俗人,并不被妈妈待见。
林知微八岁时候懂很多了,知道妈妈嫌弃爸爸,沉迷艺术不食人间烟火,爸爸迷恋妈妈,一心扑在讨好上,而她,刚好就是爹不管娘不爱的那个存在。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奶奶也在一起生活,她对高冷的儿媳妇万般鄙夷,无论如何不肯接纳,更看不上知微这个小女娃。
不受宠,当然就要通过努力换取自己生存的空间。
林知微像家里的小保姆似的,从早到晚跑前跑后,日子总算安宁,她上学花钱,吃穿用度,除了经常被奶奶冷言冷语咒骂之外,倒没受过太多苛责。
可后来有了陆星寒。
陆星寒是有妈妈的,但门挨门住了好几年,林知微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奶呼呼的小家伙每天孤零零坐在门口,天冷不知道加衣服,肚子饿了吃不上饭,比同龄孩子整个瘦小一圈,除了维持着死不掉,那所谓的妈妈根本不管他,一天天游荡在外面。
陆星寒很乖,见着林知微就甜笑,从来不说自己哪里难受。
直到有一次嘴唇煞白缩在墙边,被林知微发现,才知道他两天没吃饭了。
“你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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