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可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烟青如黛
暑假来临,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岑然一个人,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在整理书架的时候,她取下了那个小美人鱼的音乐盒。
这似乎算是哥哥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不包括出于礼貌他从国外带回来的、不仅仅给她同时也给了岑文华和其他熟人的纪念品。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留着它。高考之后她和岑文华从别墅搬出去的时候,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是第一个就将它包好小心翼翼装了起来。搬进大学宿舍的时候,她也第一时间将它摆到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
岑然拧动了一下发条,清脆的音乐声响起。
这个曲子……
是秦佑第一次给她弹的那首钢琴曲。
岑然抱着它,听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早,她换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胸前只有一块玉佩装饰,显得简洁大方而又不失小清新。在秦佑的电话打来之前,她还有时间化个淡淡的妆容。
岑然本身就皮肤白皙,五官也精致,稍微修饰一番,真人就像是美颜相机修过的美图一样。
她没有等多久,他就打来了电话。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我下来了。”
说着她便已起身,拿起包包下了楼。
外面有点飘雨丝。她在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伸出手感觉到了雨滴,便停在了原地。而他的车距离他们宿舍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她忘记带雨伞了。
刚要转身上楼,却看见他下了车,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
在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脱下了外套,披在他们二人的头上。
“走吧。”
“你的衣服……”
“没关系。”
两人一起穿过雨幕,他为她拉开车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淋到,在他上车的时候她突然留意到车上其实有伞。
“你怎么不拿伞?衣服都淋湿了。”
“雨中浪漫么,我昨天在电影里看到的。”
“你也会看爱情片?”
“从前不看,但后来为了学着浪漫让你开心,偶尔……也会。”
她笑,心头一阵甜蜜。脑海中浮现出他为了自己而去干那些傻事的样子。
他带她去了奢夜巴黎吃了午饭。在同一个位置,顶层看台。头一回在雨中欣赏s市的建筑物景,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在用餐的时候她问他:“我的小乌龟呢?”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你可说真的?”
“当然。你不会真让我失望了吧?”
“……”
“看来是了。”
“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地给她:“打开看看?”
岑然瞅了一眼。又问出了和上次同样的问题。
“这回……这回是活的?”
他忍俊不禁:“你打开看看?”
岑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而项链的吊坠是一只小乌龟的造型。
“好可爱。”
“这不是普通是项链。”他告诉她:“这是一个小型通讯器。你按小乌龟的龟壳就能开始录音,再按一下就是停止。小乌龟的尾巴是已经保存的音频,可以放出来听。四肢分别都有不同的功能,我回去慢慢跟你讲,一口气跟你说太多我怕你记不住。”
岑然有些惊喜:“这么高级?它看上去这么小。”
“这是国际间谍级别的通讯设备。因为你非要小乌龟,我就特意叫人给你定制了这个造型……说实话,我觉得,很丑。”
“丑丑的才可爱。”
岑然收起了小乌龟项链,笑靥如花:“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
“下午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跟我说想去新开的游乐场玩?”
“但是好像票很难订的要提前很久预约,你已经订到票了?”
“……这么简单的事就不用问了。”
岑然确实一直对游乐场有一种执念,她可能骨子里仍旧藏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直到现在都喜欢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少女心爆棚。
而他就陪着她坐旋转木马、陪她登上摩天轮,甚至陪她去坐碰碰车。岑然长相清纯,即使已经二十岁,但看上去就像是刚十七八岁的少女,仿佛还在上高中。
游乐场里的女生多半确实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小姑娘。
在两个人一起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的时候她问他:“哥,你陪我逛游乐场,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他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想来游乐场么?”
“为什么?”
“想跟我的少女时代……彻底做一场告别。”
他笑,“告别少女时代……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十八岁生日才会做的事,代表着成年。”
她不再说话,只是垂眸,笑而不语。
他的神色忽地暗了下去,喉咙轻轻动了动。
“我们晚上在这里吃简餐好不好?”
“好。”
他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他们在一家叫做“爱丽丝小屋”的小饭馆里吃了晚饭,邻座坐着很多小朋友,很多小朋友在偷偷往他们这边看。
小孩子么,总是对好看的人充满了喜欢。
岑然也喜欢小孩子。她对那些小朋友甜甜地笑。
不远处有一群人在跳舞。
谢天谢地,在这充满了梦幻和少女气息的游乐场,暂时还没有被广场舞占领。柔和的音乐声飘过来,他们在跳华尔兹。
“哥。”
她对他说:“我也想跳。可是我不会。”
“想跳什么?”
“华尔兹。回去你教我?”
她知道他会跳。他们这些从小像贵族一样培养成长起来的人,一般都学过华尔兹。就像他们都会弹钢琴一样。
“嗯。”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他带她去了二楼,也就是在s大时他和朋友聚会的地方。随着抒情的音乐声响起,他们有足够的空间展开舞步。
“我现在教你基本舞步。”
她跟着他的节奏,慢慢舒展着身体。她小时候学过舞蹈,身子比一般的女孩子要柔软得多。
女孩的呼吸甜甜的。
他的动作优雅而熟练,她也渐渐越来越能找准节奏。
只是在中间他们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她望着他那双深情而温柔的黑眸,微微失神了片刻。
那一瞬的失神导致她不小心走错了步子,他手臂一收,她就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
不,准确说来,是撞进了他怀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几乎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不,慢慢地就无法共鸣了,因为她的心脏在越跳越快,几乎要跳出了胸腔。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音乐还在放着呢。音乐声似乎盖住了她微微喘息的声音。
她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后背。
“哥……”
女孩吐露的气息令人迷醉。
在他的眼底,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他的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随着华尔兹轻柔优美的旋律,一点点缓缓上移,最后停留在她连衣裙背后的扣子上。
他解开了她背后的第一个扣子。
第二个,第三个。
当最后一个扣子随着他修长的手指而松开时,他的手从她的肩膀滑过来,缓缓将裙子从她的身上褪下。
当裙子掉落的时候她听见了“叮咚”一声,是那块玉佩与地面相碰撞的瞬间,发出的清脆悦耳声响。
不过她已不再关注玉佩的声音。
那个夜晚他灼热的呼吸与她的娇`喘声交织在一起,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涣散,一瞬她陷入了深海,又一瞬她进入了云端。
外头又下起雨来,打湿了阳台上的芭蕉叶。
……
雨停了。
床上安静下来。
她枕着他的手臂,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的侧脸。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闭上眼睛,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整个人依偎在他的胸口。
“累了?”他问她。
“嗯……”
岑然像个小猫咪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瓷白的俏脸上还晕现着刚刚一番云雨过后尚未褪去的潮红。
“哥……你真好。”
他微微侧身,将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更加方便他爱抚和亲吻她。
“哥,你说我在做梦么?”
“如果是梦……大概,这是我的梦……”
他笑,看着怀中的女孩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快感与罪恶感交织。
“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亲吻你、抚摸你、脱掉你的衣服、在床上欺负你……”
岑然的脸又红了,“如果那时候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岂不是变态。”
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呢。
“是啊,十二岁。”
他亲吻她的额头:“八年,你终于长大了。”
十二岁,这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萝莉成为了他的妹妹。在订婚宴上她一边吃布丁一边偷偷地看他,在他们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她朝着他甜甜地笑,那笑容纯真而又羞涩。
十三岁,圣诞节的夜晚,她拉着他的衣角说:“哥哥,我给你做草莓派。”
十四岁,她跟着他一起去爬山,那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
十五岁,在那个他聚会回来的夜晚,她在他房间里睡着了。他抱着她回她的房间,却在楼梯上被岑文华狠狠打了一巴掌。
十六岁,她和他在她的开学典礼上重逢。他在那个叫杜晨的男孩看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爱慕之情,他告诉她不要早恋,他还告诉她男人都很坏。
十七岁,她在参加夏令营的时候睡在了他的公寓里。在那个鬼屋里他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工作人员一个“不小心”,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扑进了他的怀中。
十八岁,她和岑文华离开了秦家的别墅。他以为从此以后她会在他的世界中走远,她却又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她说:“哥……你还好吗?”
十九岁,她和他一起出了国。他们在莎士比亚的故居坐观光车,在温德米尔湖游船,在帝国大厦俯瞰整个纽约的繁华夜景。那天晚上他们拍了一张照片,被她寄存在了响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的某个小格子里,仿佛时间就会在那一刻定格。
二十岁……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姑娘。
八年,他忘记了在这些岁月里他还经历了什么。那些与她无关的一切,似乎他都不需要再记得,因为从她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一刻开始,那些就都已经不再有意义。
是了,那些与她无关的一切……早已不再有意义。
岑然乖巧地被他搂在怀里,如水般柔软。良久过后,她突然说:“哥,明天你陪我回一趟秦家的海景别墅,好不好?”
他问她:“为什么?”
她笑,“因为在那里,还有一样东西,它属于你,却也属于我……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
秦佑没有再问。“好,听你的。”
第二天清早,岑然醒得有些迟,许是昨晚有些疲累的缘故。她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完澡穿好了衣服,黑色的修身外套配上冷俊的五官,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禁欲的秦总,与昨晚那个性感而又撩人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她红着脸从床上起来,也径自去了浴室。洗完澡后她换了一套舒适清爽的米黄色亚麻裙,扎了高马尾,清纯中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她的确……已经是女人了。在二十岁的第一天。
在车上的时候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只觉得恍惚。
她对他说:“哥,你知道吗,即使在秦家的那些年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走过很多次,可是我又好像只走过三次。”
“是么。”
“第一次,是在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将我和妈妈接进别墅的时候。第二次,是同一辆车送我们离开。”
岑然说着,淡淡笑了:“这是第三次,你又载着我回来。”
他的小可怜 53.53【终章】
时隔多年,秦佑又带着岑然回到了这栋别墅。
以前秦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 每逢假期他会住在这边。后来因为那一次与岑文华的不愉快, 他就搬了出去。
自此,在岑文华与秦建离婚之后, 这栋别墅就彻底空了下来。
当然, 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有佣人定期对房间进行打扫。
岑然进门的时候,觉得有些怀念。
“你要拿的东西是什么?”
“在二楼,阅读室。”
她拉着他上楼,走到阅读室门前, 轻轻推开了门。
“少爷的房间我们不能进, 但是这里还有很多书。”
八年前,在岑然第一次进这栋别墅的时候, 阿巧这么对她说。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乖巧地跟在阿巧身后, 她们也是这样穿过一道长廊, 最后停在了这扇白色的门前。阿巧推开房门, 房间中传来淡淡的馨香气息。窗子是打开的, 略带透明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微微飘荡起来。
现在,岑然跟秦佑一起走进了阅读室。她走向了房间中央的欧式书柜, 透过柜门的玻璃她还是能够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着的书籍——
岑然打开柜门,从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取出了一本书。
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很老旧的版本了——在八年前就已经显得老旧, 如今更是显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书一样, 纸张都已经泛黄甚至发脆。
秦佑默默看着她取出这本书。
“哥,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么?”
“……订婚宴。”
这一点无可争议,在订婚宴之前他并没有回国。那是他们的初见。
“是啊,订婚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可是……我与你相接触,却是在更早的时候。当我翻开你的书……”
岑然说着,同时翻开了手里这本书。那支书签仍在,书签上画着的那朵紫罗兰依旧鲜艳美丽。
而书签所在的那一页,上面有一段用笔做了记号——
“when i stand before thee at the days end thou shalt see my scars and know that i had wounds and also my healing.”
“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你会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翻开了这本书,看见了这段话。
秦佑凝视着这些句子,所有的心绪被深藏于眼底,令人看不真切。
“哥。”
岑然回眸看他:“在这本书上落下了回忆的人,不止有你,也有我。它比你的人……更早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构成了与你有关的第一个故事。”
秦佑只是看着她,沉默半晌才淡淡开口:“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书。”
可是从他母亲过世之后,他就没有再打开过。
岑然没有说话。
一天之前,在那家咖啡厅里,秦建问她——
“然然,你应该能看出秦佑一直跟我关系不好。可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而后不待她回答,他又自己说道:“是因为……他的母亲。”
因为秦佑的母亲,也就是秦建的元配夫人,林菀秋。
秦建与林菀秋,是典型的政治联姻。秦家与林家同为名门望族,强强联手,当年他们那一场世纪婚礼曾经震动了整个国家,那时几乎所有的报纸媒体都在争相报道。
——而那还是属于上个世纪的事。在那个国家整体上还尚未富裕起来的时代,他们就有那样的资本去为一场婚礼而肆意挥霍。
在秦建给岑然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听一个小说里的故事。
而那个故事的发展果然也就和小说一样狗血:那场看上去令人羡慕的婚姻,什么都有,只除了爱情。
林菀秋不爱秦建,她心仪那个青年却家庭条件一般,根本配不上她。她的家人在得知那个人的存在时所做的也不过只是给他一笔钱将他打发走,叫他离开这座城市,从此与他们的女儿终生不见。
林菀秋嫁入了秦家。那一年她二十刚出头,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默默接受了家里给她安排的一切。
两年后,她生下了秦佑。
秦建以为,她渐渐也已经接受了生活,可是她其实一直都不快乐。她的心中始终缠着一个心结,表面看似平静,可实质上那个结早已随着时间的累积而越来紧,最后终于成为了死结。
“秦佑一直不知道,他妈妈对这个家庭没有任何感情。那时候他还小,他一直以为,他妈妈每天都郁郁寡欢,是因为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那时候的秦建也不过三十几岁,年轻英俊、血气方刚而又有资本。说他“私生活混乱”也许有些严重,但事实就是他那时候的女人确实不少。而他家中的那位——她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甚至于对他在外面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在乎。
她甚至巴不得他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满足他的需求,因为对她而言就连夫妻之事都不过像在例行公事,为了传宗接代不得不做而已。
秦佑恨秦建——直到林菀秋去世,他都认定是因为父亲的花心而导致了这个家庭的支离破碎。而秦建也从来不曾解释过,他没有必要去和一个孩子说“这不能怪我,我会在外面找女人是因为你妈妈根本就不爱我”这种更像是借口的话。
岑然默默地听着。
秦建似乎也说完了。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半晌,她才突然又问他:“秦叔叔……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秦建垂下眼帘,“秦佑的成长中缺少爱,他妈妈没有给他,而我年轻时也……加之忙于事业,我错过了最应该关注他的青少年时期。这对他的性格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影响。后来我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已将我视为老死不相往来的宿敌。”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于是独生子——视为宿敌。
多么令人啼笑皆非。
岑然听完这些,什么都没说。说真的,她发现她竟然根本不关心当年秦建与林菀秋的婚姻悲剧究竟该归咎于谁,她只是想,这其中最无辜的那一个,就是哥哥啊。
“所以,秦叔叔今天来找我……”
“我希望……你好好对待他。”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 ,那些类似于“他从小不相信爱,所以请你用你的爱去温暖他和融化他”这样矫情而幼稚的话语不会出现在二人的对话中。
岑然听他说完,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毫无疑问,秦建不是一个好丈夫,也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但他还是想努力去弥补他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虽然此时的秦佑早已能够独当一面,再也不需要了。
秦建其实也发现了。
秦佑早已不需要作为父亲的自己去补偿什么所谓“迟来的父爱”,他的世界中有了岑然,似乎就已经填补上了他生命中所有曾经缺失的东西。
在临走的时候他对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别告诉秦佑,我曾经找过你。”
而第二句——
“谢谢。”
对着岑然的背影,秦建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天在下雨。咖啡厅里的人们都在伴随着雨声在各自关注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坐在最角落的两个人在谈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思绪回到当下。
岑然将这本书递给秦佑。
“我们……把这本书带回去吧。”
她没有问他什么,也没有说其他。她没想过要秦佑亲口告诉她有关他的那些事情,而他也只是轻轻接过书,点头:“嗯。”
泰戈尔的《飞鸟集》。这本充满了爱与希望的诗集,每一个句子都仿佛有着治愈一切悲伤的力量,教人重新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好。
他一手拿着书,一手伸过去抚摸她的发丝,眼底的神情温柔而宠溺。
“听你的。”
离开别墅之后他先送她回学校,虽然已经临近假期,她的课程也几乎结束,但她的旅行箱还在宿舍没有拿。她进去拿上旅行箱,锁好门,他的车子等在楼下。
他问她:“要直接回家吗?”
“嗯。”
车子启动,可方向却并不是回岑文华的小区。
“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嗯……还是先回我的公寓吧。”
岑然俏脸一红,“我又没什么东西要拿。”
“我舍不得你,再陪我一天。”
她垂眸浅笑,睫毛扑闪扑闪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岑然的学业也在渐渐接近尾声。
再次开学,大三上,大三下。
在岑然大四上学期那一年,她在新闻上看到了有关林子瑶的最新消息。依然在有媒体在针对她的个人问题进行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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