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卷儿,别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莓果
“安秘书今天喝多了点,我现在送他回去,您放心。”
“等一下。”她急急的脱口而出,“他,怎么了?怎么会喝这么多?”
“最近的饭局有点多,安秘书喝了点儿。”
小吴说的轻巧,可是她知道,岂只是“喝了点儿”。自小,他跟在安爸爸后面,参加的饭局也不少了。他们这些人看似风光,就连酒量都不能比旁人差,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场合,就是没见他喝高过。
说起酒量,她又想起杨初一,他们那伙儿人跟酒缸似地,顿顿不缺酒。有时他来接她,她都能嗅到他身上重重的酒气,混着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
那时候她便有些心疼,人前,他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散场后,他便会捂着胃,眉头拧的跟什么似地。
“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柯尼卡说这话时,舔了下嘴唇,有些干裂。
她不放心,她的安子恩,永远都是温和的对她笑。她的安子恩,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安子恩,不该如此无助且脆弱的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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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16
柯尼卡赶到白河公寓时,里面一团混乱。
她接过小吴手里的毛巾说:“小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小吴看了看横躺在床上的安子恩,点点头:“柯小姐,辛苦你了。“他顿了度,继续说道,“安秘书,他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柯尼卡没有说话,视线转向不省人事的安子恩,小吴静悄悄的离开。
她四处看了看,这里是他的住处。复合式的公寓,清一色的暖灰色,灯光柔和而温暖,整体装饰简单、高档,却不豪华,严谨的风格,真像安子恩。
她四处看了看,有些庆幸,这里,并没有庄莹的痕迹。
卫生间里还有他呕吐的秽物,散发着异味,她轻轻叹气,接着将屋子里打扫收拾干净。
安子恩睡得并不踏实,额间一直出汗,口中不时呢喃着。柯尼卡坐在一旁替他拭去汗水,喂他喝了蜂蜜水。
直到她伸手去握住他的,他才渐渐安稳下来,只是眉头仍是皱成一团。
柯尼卡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摁住他的眉间,慢慢抚平。她想着从前,他从不会皱眉。
那样阳光的一个大男孩,活跃在篮球场上,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带球闪过两人,跃起投篮,球稳稳进入篮筐。txt全本小说最全的网站--bookbao8
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花季雨季的年纪,年纪第一的成绩,俊朗挺拔的外形,加上市局干部的父母,这些足够作为他骄傲的资本,他似乎一直都是话题的中心。加之他的性格很亲和,看上去并不傲气,人缘自然也是是一流的。
这样子的他,吸引了众多女生的注意,她的,她们的。
他的笑容很好看,露出白白的牙齿,眼神明亮,熠熠生辉。学校里的女生私下里会拿他来讨论,归结为两个词:长身玉立,文质彬彬。
那时候的她原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对感情的事懵懵懂懂,在别的女生暗生情愫的时候,她是傻愣愣的完全不能理解。
她与他太过熟悉。她小时候的丑样他见过,他小时候的孬样她同样知晓。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世界观里不分男女。她虽比他小两岁,五六岁的时候,她已经高他小半个头,他便长期受她的压制。
“妈妈说我们男女有别,快点,脱给我看!”
那年她四岁,他六岁。
她到处抓着他,非要他脱衣服给她看。妈妈说她跟他已经开始长大了,再不许没大没小,不分男女。她那个年纪哪里懂得男女有别,他唇红齿白的,比她还要好看,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她盘着腿坐在凉席上,歪着脑袋,他站在床边,她拽着他的衣服,极为硬气道:“快点,脱给我看看。”
他面色通红的杵在那里,表情僵硬,手紧紧捏着裤腰带,迟迟不肯动手。
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脱嘛,我就看看,你让我看,我以后就叫你哥哥。”
他的漂亮的丹凤眼一亮,他比她大两岁,她从不肯叫他哥哥,两家长辈自是当小孩子玩闹,他小小的自尊心却受到了创伤。
她一如既往的得逞了,也一如既往的耍赖了。她像个小尾巴,黏在他的后面,声音清脆:“安子恩,安子恩……”
他这样被她压制着,这样任着她拿他来耍赖。
他们就这样长大了,一起上学,一起玩闹,他的个子越来越高,挺拔到足以依靠。
直到有一天,他扶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卡儿,我不信你看不出我有多喜欢你,我也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想到这些,柯尼卡抿了抿唇,眼眶有点热。
怎么会不喜欢?
突然就有那么一天,无论上课时还是课间活动时,她都会有意无意的想起安子恩的模样,甚至上会不自觉的留下他的名字。体育课或者活动课,她就会趴在阳台边上望着篮球场,下意识的寻找他的身影。
那么多个不由自主的瞬间,聚集起来便是一个安子恩。那时她的心里便隐隐有些明白,自己的心里也是期待的,期待他偶然撞见她的视线,期待他投篮后朝她比出胜利的姿势,期待他放学的时候守在教室门口:卡儿,走吧。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17
早晨安子恩醒来时便闻到一股米粥的香味,他揉了揉太阳穴。
卧室与外面的是用透明玻璃隔断,坐起身,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形纤细,头发在脑后挽成发圈。上身穿着黑色格子花边袖口的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窄裙。
安子恩用手抚额,又躺了回去。他怎么会认不出这是谁呢?
从前,每次送她回家,他看着她的背影。或者,她来唤他一起去上学,他站在楼上,看着她面色涨红,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
那时候他便想,若是以后等他成了家,他可以站在阳台上看着自己妻子这样快乐无比的往家里走,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后来,他每每忆起这番场景,才后知后觉,这种东西是可以谓之“爱”的,最初的,第一次的,轻轻萌动。
正想着,那个身影朝着卧室走来,他下意识的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假寐。
柯尼卡看了看手机,上班时间快到了。她轻轻拍了拍被子:“安子恩,安子恩……”
安子恩偏着脑袋,胸腔涌起汩汩的热流,暖暖的,舒适的熨帖着五脏六腑。他爱睡懒觉,每次她来找他,开始还极有耐心,后来便气呼呼的把他从被子里揪出来。
无数次清晨醒来,他都幻想,她能出现,然后掀开他的被子,带着一丝娇嗔唤他的名字:安子恩!
每每,也是失望的起身,然后告诉自己,安子恩,梦还没醒吗?
可是现在,她真的就在跟前……
柯尼卡有些不放心,该不是酒劲还没过去吧,昨天得喝多少酒,喝成这样。
“安子恩,我让小吴给你请假好吗?”
安子恩动了动身子,面朝着她,假装继续睡。
柯尼卡看时间不早了,干脆扯掉他身上的薄被:“锅里有粥,起床后记得吃点。”
因为担心他,所以在这守了一夜,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叹一口气,盯着这张脸,他们真的都不是从前的稚嫩少年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成熟,肤色也不若从前的白皙。
安子恩突然张开眼睛,明亮的眼睛直直对上柯尼卡的。
柯尼卡耳根一热,心中有些发窘,嗓音也向上扬起来:“安子恩,你醒了还在这装睡,快起来。”
安子恩盯着她不说话,只觉得今天早上的她特别动人,身上仿佛还带着一股香味,和着米的清香,格外诱人。
柯尼卡还在窘在那里发呆,安子恩却觉得气血一阵上涌,一把抓住她的手,稍一用力,毫无防备的柯尼卡就被他拉入怀中,一头撞到他的胸膛上。
安子恩嗅着鼻尖处传来的属于她的那股清香,很久以前,他以为这是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也是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属于她独有的味道。
柯尼卡猛跌进他怀里,一时反应不过来,靠着他硬邦邦的胸膛,两个人四目相对。直看到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她才回过神。
几天前,他才指责她糟践自己,看着她眼神都带着痛恨。现在,他又对她如此暧昧,果真是将她看轻了吗?
“我还要上班,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早点起床吧。”柯尼卡七手八脚的站了起来,故作镇定的对上他充满戏谑的双眼。
她说着,还象征性的用力拍他一掌,转身关门就走。安子恩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掩饰不住的紧张,步子都显乱,他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燥热……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18
柯尼卡一个早上都魂不守舍的,此刻,她看着belle递上来的两束花,眉头忍不住紧紧蹙起。
一束是百合,自然是杨初一的。即便她冲撞了他,这花也是每天不间断的。
另一束是桔梗花,紫色的一捧,她喜欢的花。没有附有卡片,可是她知道,只有安子恩才这样了解她。
那时候,他们那个小区的院子里有个大大的花坛,母亲便喜欢在花坛里种上一些桔梗,但是,桔梗花在苗期怕强光直晒,成株后喜阳光怕积水,总是难以成活。
后来,好不容易长成几株出来,她看着那小小的花,呈暗蓝色或暗紫白色,簇成一团,心中说不出的喜欢。
安子恩知道后,便到处寻找,求来一盆桔梗花,自己小心护着,等到开花了,满满一盆,暗紫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端到她跟前。
桔梗花本没有香味,可那时候,她将鼻子贴上去,碰触到张开的花瓣,总觉得有股幽香,夹着些许淡淡的苦味,很是好闻。
belle是她的小助理,一个有些聒噪的小姑娘,嘴巴很甜,很讨大家喜欢。此刻她看柯尼卡捧着两束花发愣,忍不住开口询问:“vero
胶卷儿,别跑! 章节23
nica,今天多了一束花呢,您喜欢那一束啊?”
柯尼卡平日里话不多,对下面的人不亲近,却也不苛刻,很少有跟下边的人随意说话的时候。若是说朋友的话,除了唐筱米,她仔细想想,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会儿belle的问话已经超出了她们平日的相处模式,她不禁一笑:“别八卦了,快做事去吧。”
belle看她难得的在办公室里露出微笑,有些惊讶,反倒忘记了刚刚的八卦问题,应了一声,小心的退出办公室。
柯尼卡摇摇头,照例将百合在花瓶内插好,然后看着那束桔梗花,下意识的放到鼻下轻轻的嗅着,淡淡的,还是有股幽香,苦味似乎比记忆中重了几分,几乎要将香味掩盖。
愣神的时候,安子恩的电话到了。人就是这样奇怪,一串陌生的号码,十一个数字无规则的排列,明明没有刻意去记,明明只打过来一次,可是这十一个数字却清晰的印在她脑海中。
她不知他如何得知她的号码,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当初杨初一也是这样。捏着手机的手顿了顿,那个人如今应该过的更加精彩吧,没有人再去忤逆他,惹他不痛快。
“卡儿。”
她将手机捏紧,呼吸一滞,仔细的听着他的呼吸,每一声都轻轻的,柔柔的,也急急的落入她的耳膜。
“今天晚上我有时间,一起吃饭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们之间隔了六年的时光,真的,很久不见。
六年前,他离开时,眉头拧成川,喝住她:“柯尼卡,别做傻事,我们不可能了。”
想着这些,她有些艰难的吞着口水,手连着心一起哆嗦:“在哪里见面?”
见她答应了,那边的声音顿时变得很轻快:“晚上你先回家,我忙完手里的事就去接你。”
她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她住在何处,想来跟号码一样,也不是什么秘密。应了一声,两人便掐断电话。
比起早上的魂不守舍,接下来的一天简直是混乱不堪,所有反常的原因都只有一个,晚上,他们要见面了。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19
下班的时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柯尼卡破天荒的没有等公车,直接拦了一辆出租。尽管这样,在这个车流高峰期的时段,即便路面宽敞也照样车流拥挤。十字路口似乎红灯时间似乎永远比绿灯长。出租车跟在一排车子后面,一路上走走停停。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手机放包,而是紧紧捏在手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心中泛着苦涩,她在期待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在对他期待什么?
六年,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足够忘记彼此的,足够改变一个人。
他刚出国那会儿,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他会突然从天而降,拥着她告诉她:卡儿,我不在乎那些。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就像小时候的誓言一样,他们认真的用小刀剜去老梧桐树的树皮,一刀一刀在树上刻下一行字:安子恩与柯尼卡永远在一起。
她也想过,某一天他回来了,他们再相遇,是她去参加他与庄莹的婚礼。更或者,她还没来得及参加,他们就已经举办了婚宴,再见的时候,他已为人父。
这样久的思念,对他的爱,对他的恨,成了支撑她继续下去的信念。
她总想着,若是他们能再相见,她要告诉他,当年她对他执拗而心酸的爱恋。
他握住她正欲解开衣服的手,决然的离开。他走后,她随意的进了一家夜店,将自己灌醉,主动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那时她才二十,任何能报复他的方法她都想要用上,哪怕这种报复是建立在伤害自己的基础上。
她了解他,比他知道的还要了解。这样放纵自己,才是对他致命的打击。
只是,他真的一去不回,她所有的行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刚离开那会儿,母亲又正好卧病,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紧紧缩在被窝里,死死拽着被角,哭的撕声竭力。好在是陌生的城市,没人知道她躲都躲不开的悲伤。
她总是哭到睡着,第二天醒来接着去上班。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她就这样孤零零的活着,将全部的悲伤和疼痛都渐渐磨尽了。
快到明珠苑时,柯尼卡让司机停车。这附近有菜场,她想起安子恩昨天醉成那样,琢磨着做点东西给他养养胃。
回到住处,等柯尼卡都忙妥了,在炉子上用文火煲着汤,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会儿停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太过激动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每看一次时间,心跳就剧烈几分。
他该下班了吧?
他的应酬该结束了吧?
恩,n市的的路有些堵,一定是堵车。
每这样给他想个原因,她的心就多沉一分。汤早已煲好,饭菜也已冷却,手机上却丝毫没有动静。
终于,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泛着蓝光。
“卡儿……”手机那里的声音很嘈杂,混着警笛声,人群的吵闹声,“下面的乡镇出了点事故,现在正在处理,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又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接着便是一片混乱的噪音。柯尼卡心里一紧:“安子恩,你没事吧?”
隔了好了会儿,才传来安子恩的声音:“是不是等久了?你吃了没有?”
柯尼卡看了看满桌的饭菜,点点头:“当然吃了。”
“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应该会很晚了。对不起,下次……”他没有再说,听筒里隐隐夹杂着犬吠的声音。
柯尼卡忍不住开口:“安子恩,你小心点。”
“是。”安子恩极为自然的应了一声,接着声音松了松,“卡儿,上次,对不起。”
柯尼卡知道他说的是酒店那次,她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心底却蓦地一酸。像无数恋爱中的男女一般,再多的别扭和委屈,只因为他的一句道歉,心里便汩汩的涌出酸涩和欣慰。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20
接完安子恩的电话,柯尼卡便端坐到电视机前。连续换了几个频道,终于在地方台重播的新闻里看到了安子恩的身影。一个小镇上的居民与当地官员起冲突,抡起了他们的武器,铁锹、木棍,淳朴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怒气。
安子恩面色诚恳,站在最前方,微微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安抚着承诺着……画面有些混乱,可以看出不时有人在推推嚷嚷,镜头一直在上下晃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新闻报道里去揣测一二。心里头担心着,焦躁着,不安着。
接到李元的电话时,柯尼卡正在收拾桌子,满满一桌菜并没动,直接放到冰箱内。
“柯小姐,这么晚,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柯尼卡心中本就存疑,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元打电话给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见他吞吞吐吐的,不禁有些着急:“老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柯小姐,老板他急性胃溃疡,还在住院,可他一直不吃东西,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事阮主席和杨书记还不知道,要知道了,我……柯小姐,您能不能过来看一看?”
柯尼卡心里一滞,她虽然跟杨初一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关于他的家庭,她却是从来不知,更不会去刻意了解。不用想也知道,他一直是他们那伙儿人的中心,家世自然不凡。李元口里的阮主席、杨书记,大概就是杨初一的父母亲了。
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让人称呼“主席”、“书记”呢?
柯尼卡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隔了那么多天再见到杨初一,是在部队的医院里,康复情况甚至比李元在电话里说给她听的还要糟糕。
李元说他已经可以吃一些比较容易的消化的东西,却坚持不肯吃东西,保持着沉默。
柯尼卡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便看见大大的病房里杵着一群人,围在病床周围。
杨初一抬头见到柯尼卡进来,眼睛一亮,接着又黯下去。他的面色有些冷,横了她一眼,又发了一通脾气。将床头的花和水果挥了一地,地上散着白色、褐色的药片,一粒一粒。
柯尼卡示意李元出去,一屋子的人像受到了特赦令般,纷纷退出去。她叫住已经战战兢兢的特护,交代再拿一份药过来。
大大的病房里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柯尼卡蹲下身子收拾着满地的狼籍,过了许久,才听到病床上的声音,有些暗哑:“谁让你来的?”
声音嘶哑且无力,果然是生病的人。
大概是蹲久了,柯尼卡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觉得一阵血气向上涌,眼前一通黑,她用手扶着沙发慢慢起身。
杨初一瘦了许多,面色中隐隐的显出病中的单薄和苍白来。气色也很差,原本明亮的眼睛向下凹,她甚至能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干裂着,现出一个一个的小口子。他的手上贴着白色的胶布,修长的手指青筋突出。
这样子的杨初一是柯尼卡所没有见过的。见过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见过他挑食时的任性,见过他故意惹她时的无赖相……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杨初一,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甚至透出一丝脆弱。
她的心莫名的揪起来。
【0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21
柯尼卡没有回答杨初一的话,将花重新在花瓶里插好,这才开口问他:“饿了吗?”
杨初一只是恨恨看着她,咬着牙:“又是老李!”
柯尼卡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紧绷的嘴角,轻轻笑了出来:“老李还不是担心你?你要是在这听医生的话,老李能来找我吗?”
杨初一稍稍愣了下,她在他面前一向少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多是沉默,实在被他逼急了,她也会瞪着眼睛看他,口里却憋不出几个字来。
这会儿他能看到她眼里的笑意,说起话来也很随意,好像还带了那么一点儿嫌恶。她的眼睛亮亮的,脸颊还透着点儿粉晕。
“杨初一,你不吃东西嘛。”柯尼卡在沙发上坐好,认真的问道。
杨初一口里哼了两声;“不合口味。”
原本高大的男人,这会儿表情僵硬,平日里所有的强势全部被卸下,李元说他刚做完手术,此刻看他,脸色竟比刚刚还苍白了几分。
“你不吃我吃,很饿。”柯尼卡端起茶几上的保温盒,揭开盖子,白色的粥泛着米香,汩汩的冒着热气。
她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嘴里,白白的没有味道,他的口味那般挑剔,现在让他吃这个,难怪要发那样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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