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妲己
“你说谁无耻!”王夫人大怒,一得知他们就是害他儿子折了腿只能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的家人,也不纠缠书院的先生了,而是目光不善地瞪视着他们道:“你们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们算账呢!”
“算账?”洛锦绣冷冷地看着她,“谁找谁算账还不知道呢,我还是头一次见干了缺德事的人找受害人算账的,这年头犯错的人都像你这么理直气壮吗?”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看王夫人的表情,好像当真一点都不心虚,得知他们的身份后也没有露出哪怕一丁点的底气不足,眼神游移的模样来,好像真的坚定地觉得错的是锦书,吃亏的是王诚一样。
是王家的人当真不讲理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这女人压根就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王诚回去后没说明白?或者说,是根本不敢说明白?
想通了这一点后,洛锦绣看王夫人的表情更讽刺了。
被自己儿子糊弄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找茬,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王夫人,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昨天是你们家王诚将我家锦书推下了水,害得锦书差点出事,我可没听说昨天王诚的身体也出了什么问题,你以为恶人先告状就能让王诚逃脱罪责了吗?我告诉你,王诚这是杀人未遂!不但要吃官司,说不定还要将牢底坐穿!”
洛锦绣直接将事情定型到杀人上头去,说得太过严重,以至于毫无心理准备的王夫人和书院的先生们都吓得脸色大变。
王夫人厉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杀人了,你别随便给我家诚儿扣屎盆子!明明就是那个什么洛锦书把诚儿打得皮青脸肿一条腿都折了,就算要蹲大牢也是洛锦书去蹲!”
“呵呵,我家锦书最乖巧不过,根本不会和人打架,除非是有人主动凑上来找茬,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听说王诚今年都有十四岁了,可我家锦书才十岁,而且王诚身边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伴,不管是从年纪,身量,人数上看,王诚那一波人得弱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小了四岁的孩子给打得皮青脸肿?王夫人你出门是没带脑子吗?说话之前麻烦动动脑子,别净说些惹人发笑的蠢话。”
王夫人被她说的脸色铁青,尽管有一瞬间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仍然不依不饶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说谁没脑子呢!我可是品玉斋的老板娘,你算什么东西就敢这样骂我!”
书院的先生们刚开始是被洛锦绣那强硬又直白地怼人的态度给弄得愣住了,但这会儿听王夫人的口气,脸色更是难看,忙走上前去试图调停,即便是不能让两个人停下在书院门口大肆争吵,至少得先让王夫人弄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
“你们是洛锦书的姐姐和姐夫?”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先生走过来小声说道:“虽然我不知原因为何,但王诚那边书院也派人去看过,一条腿确实折了正躺在床上养着,最少两个月内都下不了床,而且,脸上确实有好几块青肿。”
嗯?正憋着一股气的夫妻俩表情微微一顿,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他们来之前可是详细地问过锦书昨天的事,锦书不会故意隐瞒或欺骗他们,锦书说没有打过王诚,只是在对方想打自己时自卫了一下,即便是不小心碰到王诚,也不至于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吧。
老先生看他们表情不对,猜到他们的想法,立即解释道:“昨日的事老夫已经问过当时在场的其他学生,他们都说洛锦书斌不曾将王诚打成那般模样,所以,这当中必定还有什么情况我等没能了解到。”
洛锦绣的表情更古怪了。
不是锦书下的手,偏偏王诚却好似真的被打得不轻?难不成闹鬼了?
云景灏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低声在她耳边道:“会不会是王家为了避免我们找麻烦,自己打的?”
洛锦绣:“……”
老先生:“……”
洛锦绣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老先生表情也很是尴尬。
王夫人虽然看着相当跋扈不讲理,但是……看上去分明对王诚很是重视的样子,不至于会故意把自己孩子打得鼻青脸肿,连骨头都给打折了吧?这得什么仇什么怨?
片刻后,洛锦绣才道:“具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如找来平时和王诚走的近的那几个孩子来问问就知道了,那几人总不至于也被我家锦书打的下不了床吧。”
老先生迟疑道:“之前我也找那几人问过,但他们都一口咬定是洛锦书将王诚打的……”那几个孩子和王诚分明是一个鼻孔出气,恐怕知道真相也没那么容易说出来。
云景灏面容冷峻,“先生只管把人叫来,我们自会让他们把事情的真相吐出来。”
老先生看看云景灏,又看向一脸赞同的洛锦绣,想了想,不再迟疑,感激能让人去把那几个学生叫过来问话。
王夫人那边由其他几个先生拦住,虽然仍然满脸怒气冲冲,一直故意大声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指责洛锦绣他们,但暂时两边还是稍微停了一下火,直到那几个孩子到来。
王夫人看着那几个孩子眯着眼道:“这不是和我家诚儿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孩子吗,正好,让他们说说,我家诚儿到底是怎么受的伤!看这两个人还能狡辩!”
书院的先生正想问话,云景灏却拦住他们,“我来问。”书院的人问话怕是太过温和,学生随便说两句假话,他们又能听得出什么来?更不会对学生用太过分的态度免得又有家长们觉得先生们苛待自己的孩子。
但云景灏可没这么多顾虑,看向那几个目光闪烁,面露不安的孩子的目光瞬间变得极为锐利,故意释放出脸大人都要感到畏惧的强横气势,语气冷硬地问道:“昨天王诚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几个半大的小子被忽然变得好像猛兽一样凶悍的云景灏这么一吓,脸色直接就吓得惨白一片,其中一个胆子小的更是两腿发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眼眶都红了。
另一个人倒是张口脱口想按照之前告诉书院先生的回答,却先一步被云景灏打算,一字一句地警告:“我只问一遍,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发现哪怕有一句假话……”
后面的话隐去没有说,但年纪小的孩子们想象能力本来就丰富,配合着此时云景灏在他们眼里令人恐惧的凶悍态度,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到嘴边的假话也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洛锦绣也施施然地配合着自家男人说:“王诚昨日推我家锦书下水,锦书差点就没命了,此事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王诚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要被我告上官府蹲大牢,如果你们敢包庇他,到时候可就要去大牢里陪他了。”
王夫人眼睛一瞪就想反驳,但被吓得几乎快失禁的那几个孩子动作更快,被夫妻俩配合着连番恐吓,直接受不了地噼里啪啦将真相吐了出来,而他们说出口的话,让王夫人险些没气厥过去。
原来搞了半天,王诚之所以弄成那副德行,居然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猎户家的俏媳妇 第两百零四章:让王诚滚蛋!
昨日王诚将洛锦书推下水后,失去的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云麓书院规矩不小,不允许学生们私下里打架斗殴,像他这样直接把人推下水更是有可能直接被赶出书院,当时王诚就吓得赶紧跑了。
当然,离开书院的时候脸也好,腿也罢,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自觉干了缺德事,他既心虚又紧张,往王家跑的时候就没注意看路,结果,还没到家呢,就被一块石子儿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脸朝地的那种。
脸上的青肿就是那时候摔狠了留下来的,不小心折了的腿同样是不知道走的什么霉运,只是摔一跤却把骨头都给摔折了。
洛锦绣表情抽了一下,摸着下巴嘲弄道:“果然还是干了缺德事遭报应了吧。”
听过那几个王诚小伙伴解释的王夫人脸都绿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么……这么……
再一想到方才她是如何理直气壮地质问并且指责云景灏和洛锦绣,骂洛锦书如何歹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样,周围几个书院的先生,以及书院内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学生们的目光仿佛都在嘲讽自己的愚蠢一样,让她又气又羞恼,胸脯一个劲儿地起伏着,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表情说不出得尴尬难堪。
洛锦绣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笑问:“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了,究竟是谁给谁扣屎盆子不但欺负人,还胡说八道,明明锦书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却还要被人红口白牙地诬赖,我家锦书可真冤啊!”
平时沉默寡言的云景灏此时也不沉默了,铿锵有力地说道:“犯错的是王诚,但你那些难听的话同样不该不经大脑地说出口,所以,现在,道歉!”
王夫人脱口道:“不可能!我凭什么道歉,我又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说谎骗我!”
洛锦绣啧啧道:“怎么着,你是想说不知者不罪?”
王夫人梗着脖子道:“事实如此!就算,就算我家诚儿犯了点错,洛锦书不是没事吗!现在伤了身体要卧病修养数月的人可是诚儿!”
“你家儿子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摔了难道还要怪别人?锦书受了风寒同样要休息数日,若不是那时有人及时将他救上来,如果锦书真出了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洛锦绣面若寒霜,目光阴沉。
“我家锦书运气好没出大事是他的福气,但这不代表就能抹去了王诚干的事!否则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全天下的罪犯们只要最后没造成最坏的结果,都能算作无罪?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王夫人气急,“只不过是小孩子家的一点小矛盾,你何必说得那么夸大其词!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们王家还差那点钱?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过去了?你说过去就过去,当我们是什么?”洛锦绣表情难看,“你王家不缺钱,难道我们家就缺了?呵呵,你家小孩子家的小矛盾原来就是随便把人推下水?还真是开了眼了。”
“明明是你们家的王诚犯了错,如果你诚心诚意地认错,说不定我还能考虑着大事化小,予以原谅,但是,你们王家实在欺人太甚,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当谁家没钱似的。”
洛锦绣深吸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想问,你们王家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个满口谎言,好不故意同窗之谊,更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孩子,现在看来,这问题根本没必要问了。”
王夫人眼皮一跳,周围的先生们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直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的教育直接和家中长辈挂钩,长辈什么样,孩子也会有样学样,有什么样的孩子,便有什么样的长辈,反之亦然,我是没亲眼见过王诚,但看你这幅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样子,也可以想象得出了,若是让这种秉性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当了父母官,呵,真不知道百姓们又要遭多少罪。”
“你!你别胡说!”王夫人脸色铁青,胸腔里盈满了愤怒,她和老爷都盼着王诚能够高中,以后带着整个王家发达,哪里能允许洛锦绣这样诋毁自己儿子的名声,指着洛锦绣的鼻子就想怒骂,不成想,话还没出口,就被云景灏锐利的眼神锁定住,警告道:“把你的手指头放下,否则,我掰断了它!”
指着别人鼻子是极为不礼貌也不尊重的行为,云景灏哪里能容忍这么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媳妇。
王夫人被云景灏那好像看着死人一样令人胆寒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出于本能地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脸上仍然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有些气恼自己会被这么个粗野男人给吓倒了,但总归,没敢继续伸手。
直觉告诉她,云景灏不是和她说笑的。
废话,就他们双方如今这种局面,谁有那闲情逸致和她说笑。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洛锦绣可不管王夫人表情是否难看,语气森森道:“要是我们家的孩子养成这种仗势欺人,欺负弱小的臭毛病来,不用等别人来收拾,我就先亲手掐死他!”
“嘶——!”周围远远看热闹的一些学子们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几个更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莫名地凉飕飕的。
书院先生们表情僵住,王夫人更是惊得浑身一震。
洛锦绣冷冷看着王夫人吓懵了的样子,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因她的出面被边缘化到一边去,只能默默围观的书院先生们,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书院也已然清楚,我想,是否可以告诉我,书院打算如何处置昨天的事?还有王诚。”
“我们将锦书送来书院是为了让他好好读书,不是为了让他受同窗欺负,甚至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如果书院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恐怕日后都不会再放心让锦书再贵书院继续读书,并且也会深深怀疑贵书院一直以来对外的良好名声是否有不实之处。”
书院的几个先生们当即变了脸色,甚至有那么两个原本对洛锦书的遭遇颇为同情的老先生对她生出了一丝不快。
但转念一想,若是他们家中的小辈遇到了这种事,怕也不会冷静到哪里去,没直接把人,包括书院都告上官府去就算是很理智了。
何况,看方才洛锦绣是如何毫不客气地怒怼王夫人就知道,这位可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再者说,昨天的事在其他学生们之间也都传开,他们今天的处理方式,势必也会叫那些学生的家中长辈们获悉,如果处理不当,连带让其他学生们都对书院失去了信心岂不是大事不妙?
洛锦绣本人也不无有意试探书院的意思。
要是书院不好生处理,她便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左右云景灏手里有国公府给的令牌,她有太子给的,直接找官府解决,哪怕王家在府衙能有几分薄面或者其他什么关系,她还真不信知府敢包庇王家!
不过,真要是需要走到这一步,那这云麓书院日后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名头再响亮,教学质量再高,也不及一个能够让锦书放松身心,无所顾虑地安心读书重要。
反正锦身够勤奋好学,又有天赋,也不是非要在云麓书院才有可能高中不是吗?
幸好,云麓书院能够屹立在府城近百年不倒,还能教导出那么多出色的学子,显然不是靠吹出来或者是讨好某些看上去家世不错的学生,这一次的事,原本书院就没打算按照王夫人所希望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书院的学子受了委屈书院都不能帮着讨回公道,那书院成什么了,包庇犯吗?说出去可是要被府城其他书院嗤笑的。
只不过,在具体该如何处理王诚这一个问题上,书院这一方不知该如何把握分寸,或者说,亲眼看见了洛锦绣这般不依不饶,态度坚决的样子,就怕书院往常的处理手段也无法让她满意,几个先生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番后,由之前那位上前说话的老先生再次出面,客气地询问洛锦绣二人:“你们二位是锦书的姐姐姐夫,此次受委屈的是锦书,你们也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
说吧,希望他们书院如何处置王诚?是要赔钱,还是给锦书亲自去道歉,或者赶出书院,甚至是,真的要说意图杀害洛锦书未遂,送官?
“让我们来说?”洛锦绣目光凉凉地扫了眼猛地浑身绷紧,面露慌张的王夫人,悠悠道:“我们的意见,书院当真会采纳?”
老先生道:“只要是合理的意见,自然。”
洛锦绣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先生一眼,倒是没怎么为难他,“既然如此,那就——”
王夫人急得刚想拦住洛锦绣,后者却故意在她之前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让王诚滚蛋!”
猎户家的俏媳妇 第两百零五章:告一段落
洛锦绣道:“我绝不会让锦书继续和这样的孩子在一起读书,这是我的底线。”
王夫人:“!”
书院的先生们特意等了片刻,见她没再说多余的条件,有些意外,但也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虽然伶牙俐齿,脾气看起来不太好,但却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王诚做了这样的事,确实无法继续在书院待下去了。
“那便——”
“等等!”王夫人冲上前来打断他们,又急又气:“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公平!不是说云麓书院所有学生不管最后能不能留在书院,都可以待三个月吗!我们家可是交了足够的束脩的,你们不能把诚儿赶走!”
云麓书院不但在整个府城名气很大,便是在周边几个府名声同样不小,要是王诚不是因达不到书院的高要求而无奈劝退也就罢了,犯了错被赶出来,名声就彻底坏了,其他书院哪里还敢收下他,他日后的前程都要跟着毁了!
老先生对王夫人可没什么好脸色,面无表情地说道:“三个月不过是考校期,考校期内若是学子犯了无法原谅的过错,自然要赶出书院。”
洛锦绣施施然道:“才待了几天被闹出这种事来,而且我听说王诚找锦书的麻烦并不只是昨天一次,而是刚入学后便不曾停止过,若是真让他待足了三个月,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到处仗势欺人,之不动要将书院折腾得多乌烟瘴气。”
书院先生们深以为然。
学子的学识固然重要,但品德端正更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品质,云麓书院向来也非常注重学子这方面的培养。
更何况,即便真要两方面都考虑,王诚的学识也不怎么样,不值得书院多考虑通融,相反的,少了这么个日后可能再给书院找麻烦的学子,书院一点都不会觉得可惜,还能让其他寻常人家出身的学子们松一口气。
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洛锦书,更不知道真有了那么一天,他们是否都会有锦书那样的好运,没出大事,及时被人救起来。
寻常人家能舍得花钱把孩子送到书院读书,无非就是为了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改换门第,孩子就是全家人的希望,谁要是让家里的孩子出了事,家长们非得找到书院拼命不可。
光想象一下那种画面,书院的先生们就不禁浑身抖了抖,连忙摇头,越发坚定了要尽快将王诚赶出书院的决心。
闹到这个地步,王夫人再想说什么也没用了,书院说做就做,根本没继续往后拖延,直接让人去将王家交的三个月的束脩全额给退还到王夫人手里,连同王诚留在书院里的一些私人的物件都一并归还,并且马上书写了一张通知加警示的告示在书院对外最明显的公告栏上,与此同时,书院内记录新入学学子的名单上,王诚的名字也被划去了。
日后,即便是几年后‘风头’过去了,王诚依旧会在书院的‘黑名单’内,不会允许他重新入学。
王夫人手里拿着书院退换的银子和王诚的文房四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懊悔,愤怒还是绝望,但她看向云景灏和洛锦绣,尤其是后者的目光中的怨毒却犹如实质一般,让洛锦绣清楚明白地感觉到了。
不过,那又如何?洛锦绣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压根不当回事。
书院这一方都做好了王夫人可能会不死心地大闹书院,但事实上,王夫人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洛锦绣一眼,便拂袖离去,倒是叫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先生们都愣了愣。
之前那位老先生微微蹙眉,对云景灏夫妻俩提醒道:“王家人的行事作风素来不算大度,此次王诚被赶出书院,怕是王家会狠上你们……”
是非对错确实已经有了定论,但锦书终究只是染了风寒需要卧床几天,但王诚,却等同于被毁了前程,王家如何会不记恨?
哪怕王夫人之前说的王诚日后要当官报效国家什么的,王诚未必真能走到那一步,更大的可能是陈给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靠着啃老度日,但王家的人不会这样认为,十有八九全部怪到洛锦书以及其家人的头上,并且靠着家里的钱财人脉想方设法地打击报复回来。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云景灏冷声说道。
洛锦绣赞同地点头,“只要他们不把将整个王家都搭进来,我们可不怕他们王家。”
老先生并不清楚云景灏是安保堂的主人,而洛锦绣更是不日便会开张的‘锦绣缘’的东家,自以为他们是在嘴硬,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说什么。
事情了结,洛锦绣写过书院为锦书讨回公道后,便和云景灏回家看望锦书,顺便告诉他结果。
她可以预想得出,云麓书院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会在城里传开,难免会有人觉得他们太过较真,手段太狠,但她不在乎。
也许手段确实狠了一点,同学间有小矛盾不小心犯了错,如果对方道歉态度诚恳,她也不是不能考虑原谅,但既然王家并没有如此,凭什么还指望她大发圣母心,不站在自己弟弟这边,却要帮别人说话?
她又不脑残。
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便是手段狠了点也无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不是她主动找茬,不管年纪大小,任何人做了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别找任何借口。
锦书得知王诚被赶出书院后,并没有觉得姐姐姐夫的做法很过分,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做,他只会觉得感激,感动,至于王诚,如果王家当真那么望子成龙,在本地没有书院肯接手王诚,大不了走得远一些,总归能找到让王诚继续读书的地方,甚至是特意请来先生到家里单独授课也不是不可能。
可要是他没有人帮着撑腰,这次可能就真的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而完全得不到教训的王诚日后十有八九会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到时候,谁又能帮他抱不平?
可怜之人,终究都有可恨之处,当不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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