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白素道:“其实,三五七年最好,三五十年也成。时间再长了,我不厌,你也要厌了,神仙眷侣,怕就要变成神仙怨偶,所以,你我都得长生,我是一定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
白素抬眼,看着许宣轻笑:“上天赐了我长生不老之能,我若只是耗在你一个男人身上,那多亏呀。江山代有美人出,我还想多尝尝几个美男滋味儿呢。”
白素说着,手中短刃突然划出两道致命的弧线,刺向许宣的脖颈。
一出手,就是最凌厉的杀招。
白素的轻笑也于此时肃然不见:“你若求长生,长生从哪里来?是窃取我的生命呢,还是其他的百姓?许仙!”
两道银光绕着许宣盘旋,许宣仿佛失去了骨头,以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在脚步挪动最小的范围之内便避过了一次次杀招。
白素继续喝叱道:“原本志在悬壶济世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为求长生不惜伤天害命的恶人,我还信你情深似海?你当我是傻子?我曾为你意乱情迷,足矣!爱你爱到执迷不悟?做梦!”
“是我许仙错了,小看了天下女人!”
许宣听她说到这句话,不禁站住,苦笑。
他站住了,但白素的刀却还在动,刀从他的咽喉一抹而过,白素虽有心杀伤,还是不免一惊。
可是,明明肉眼可见的一道血线伤痕,刹那间就恢复如初了。
趁着白素一击得手,一惊暂顿的刹那,许宣右手突然探出,白素急急后退,但许宣的右手却突然抻长了,身子仍在原地不动,手臂却多探出一尺多长,一拳打在白素身上,白素踉跄退了两步,闷哼一声,唇边沁出鲜血。
许宣自矜地道:“别做无谓的事了,你是伤不到我的。”
许宣这句话刚说完,“轰”地一声,窗棂粉碎,杨瀚裹着窗棂碎片扑了进来,一拳就打在许宣的后心。
许宣“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就向前飞了出去,唏哩哗啦的砸碎了一堆东西。
杨瀚晃了晃钵大的拳头,道:“那我呢,许仙人!”
许宣滚倒在地上,既恨又惧地看着杨瀚:“你们……商量好的?”
杨瀚没理他,只是看向白素,歉然道:“抱歉,终是迟了一步,害你受了伤。”
白素捂着胸摇摇头:“不怪你,是我一击得手,却又心生不忍,才被他有机可趁。”
杨瀚道:“待我先擒住他!”
杨瀚纵身扑向许宣,许宣一见克星,根本无心恋战,身形猛然化水,就往后窗外卷去。
杨瀚纵身跟过去,又是一拳击出,许宣明明已经化作一团液体,但在杨瀚面前,果然任何异能都无效,这一拳击中那水团,本该像什么物件打中似的陷进去,许宣却怪叫一声,被打得翻出窗子,摔了个滚地葫芦,一下子恢复了原型。
杨瀚追出去,眼见许宣将要站起,一记扫趟腿就抽了过去。许宣尚未站起,就势往回一仰,“哗”地一下,又化作一滩流水,以飞快的速度向远处滚动过去。
等杨瀚追之不及,无奈赶回白素卧室的时候,小青和店家都已闻讯赶来了。白素声称受到贼人袭击,唬得那店家不敢多做追究,白素又大方地给了钱,那店家就给她换了个房间,千恩万谢地去了。
房门一关,小青就向白素和杨瀚瞪起了眼睛:“你们一起谋划的?只瞒着我?”
白素躺在榻上,用手帕掩着嘴轻咳几声。
小青依然板着脸,跟个怨妇似的:“你只瞒着我。”
白素解释道:“这不是想着只有瀚哥儿能克制异能么?怕你也有所准备,引起他的警觉。”
小青看看杨瀚,又看看白素,冷笑道:“结果呢?你们两位自作聪明,自以为布下了天罗地区,人呢?”
杨瀚眨眨眼:“跑了。”
小青的下巴扬了扬。
白素又咳了几声,见小青还不过来嘘寒问暖,便幽幽一叹道:“哎,以前情同姊妹,现在也不知因何而酸,连我受了伤,咳了这么久,都问也不问了。”
小青没好气地道:“又死不了,问了能舒服点啊?你开方子,我去抓药。”
白素马上眉开眼笑地道:“你这一关心,我心里马上就舒服多了,不用抓药了,调息歇息一晚就好。”
小青瞪了她一眼,恨恨地道:“就知道你装模作样。”
杨瀚道:“现在差不多了吧?”
白素道:“差不多了,我受了伤,这时去,帮不到你们,反要成了累赘。你二人同去,还当小心一些。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先要保全好自己才是。”
小青看着他俩,眼珠转来转去:“你们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啦?”
白素道:“我配制了一种药,洒在了前后院落中,许宣化水而走,必定染上这气味儿。”
小青乜了杨瀚一眼,道:“然后呢?你会闻味儿啊?”
杨瀚道:“我向小宝要了一只好狗。”
小青道:“狗在哪里?”
“汪汪!”院子里突然传出两声狗叫,村头那位茶博士牵着一条大黄狗走了进来,小青吃惊地道:“钱大少好大的本事,这里还有耳目。”
茶博士笑眯眯地道:“老汉不是钱大少爷的耳目,而是本村的村正,受钱大少爷之托,送上土狗一只!“
南宋异闻录 第153章 各自用谋
第153章 各自用谋
有钱果然能通神。
也不知道钱小宝从哪儿淘弄来的这只大黄狗,毛发金黄,身体强壮,杨瀚先叫它嗅了嗅白素配好的那种药水,把它往地上一放,唤着它的名字喊了一声:“黄大哥,看你的了!”
“黄大哥”便汪地一声,就冲出了院子。
小青腰间缠剑,紧随在杨瀚身边,板着俏脸,也不说话。
她还在生气,生杨瀚的气,也气白素的气。他们两个离开临安城前居然就商量了一个主意,却瞒着她!
小青感觉自己受到了排挤,哪怕他们没有恶意,被排除在圈子之外孤零零的一个人,也难受的很。
杨瀚很想逗她说几句话,看她生气的样子,很有趣,可是那条四十多斤重的大狗跑得飞快,扯着杨瀚一溜烟儿,根本没功夫说话。
直到那狗嗅嗅跑跑,扯着杨瀚进了后山,山上气味较杂,那狗要嗅出追踪的味道比较困难,才放慢了速度,杨瀚喘匀了呼吸,哈哈大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小青正看他不顺眼,便撇嘴道:“人家打猎,前呼后拥,千骑相随。你就孤单一人,领着一条大黄狗,神气什么。”
杨瀚正色道:“非也非也,我吟这词,重点只在第一句。”
小青继续打击他:“左牵黄,右擎苍。你的大黄犬是有了,苍鹰呢?”
杨瀚道:“《广雅》有云,苍者,青也……”
他下一句还没说出口,小青已经一脚踢来,杨瀚纵身一跳,笑道:“我……哎哟……”
原来此时“黄大哥”又找准了方向,突然向前一窜,杨瀚刚刚闪身,立足不稳,被那黄狗一扯,摔在地上,被大狗拖着从草皮上滑了过去。
小青虽在生气,看了这等模样,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奔出几十步,“黄大哥”又开始迷茫了,左嗅右嗅,寻找着方向。
小青追上来,见杨瀚正狼狈地爬起,忍不住道:“幼稚!”
杨瀚笑嘻嘻地道:“男人啊,在上司面前才成熟;在朋友面前才随意;在敌人面前才理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幼稚。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他保证可以比你爹都更成熟、更冷静、更理智,你喜欢我那么对你么?”
小青白了杨瀚一眼,一脸的不屑,不过心里头不知怎地,忽然舒服了许多。哽了一路的气,突然就消失了。
“黄大哥”走走跑跑,终于在一处洞穴处洞了下来。
杨瀚舔湿了手背,把手伸到洞口,小青好奇地看着,也不询问,她知道杨瀚一定会给她一个解释。
片刻之后,杨瀚起身往洞中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道:“里边没有风吹出来,应该只有这一个出口。我进去,你守洞口,今天务必得把这个祸害除掉。你,可守得住?”
小青挑了挑眉毛,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小青把葫芦望空一抛,一拳击出,那葫芦应声而碎,葫芦中的水尚未落地,便突然凝在空中,迅速变成一颗颗小水滴,均匀排列开来,仿佛在那洞口挂了一架水晶帘子。
小青道:“自被那金钵又照过一次之后,我发觉自己控水的能力更强了,能够一次控制百十颗水珠,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杨瀚点点头,向她翘了翘大拇指,转身就往里走。
“等一等!”
小青突然说了一声,唰地一下从腰间抽出软剑,道:“这个给你。“
杨瀚苦笑摇头:“软剑我不曾练过,可实在用不了。耍不好敌人尚未受伤,我先划破了自己的脑袋,你用吧!再说……“
杨瀚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能克制他们,可不代表我能通过别的东西间接克制他们,兵器对我来说,没用,有这一双拳头,足矣!“
杨瀚向小青晃了晃一对拳头,举步进入洞中,后边传来小青紧张而小声地一声叮嘱:“那你小心,见势不对,赶紧出来!“
杨瀚听了很开心,一个女人肯关心你,她绝不可能是讨厌你。虽然这女人有些慢热,杨瀚却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形势一片大好。
只是,他的这种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洞不深,也没有岔路,虽说他小心翼翼,悄悄摸进,速度也不快,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走到了洞的尽头,然后,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小青快要维系不住那副“水晶帘子”的时候,洞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奔跑声,小青立即打起了精神,提起了长剑,然后她就看到杨瀚脸色极难看地跑了出来,两手空空。
小青一呆,问道:“怎么样?”
杨瀚脸色难看地道:“我们中计了!”
……
杨瀚和小青跟着大黄狗离开后,白素就关了门窗,取出药酒,宽掉一半上衣,露出晶莹雪白的肌肤,开始给自己揉搽药酒。她的胸前挨了许宣狠狠一拳,打的着实不轻。
梳妆镜就在面前,白素将药酒的药力揉搓入骨,准备穿上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白素不由得面露羞色,急忙提起衣服,伸手就要扣翻了那面镜子,不料这时镜中突然闪现出一道人影,白素一见,只觉彻体生凉,娇躯一僵,伸出去扣镜子的手也不禁停在了空中。
她没办法再动了,因为身后的那个人已经伸出手,他的手刹那间就变成了一道水流,缠住了白素的玉颈。
许宣站在白素身后,微笑道:“你们既然知道我们一定要拿到火风二如意,一定会盯着你们,我们又怎会想不到你们会想到这件事?你以为我们就全无防备么?”
白素道:“你……怎么发现的?”
许宣道:“苏窈窈说过,你布下大雾,却能通过你布的雾汽的感知,了解雾中的一切。我能化水,那么你说,我在化水逃走的时候,如果有什么气味沾在我的身上,我能不能发现?”
白素恍然道:“原来如此!可你……又是怎么摆脱瀚哥儿和小青的?”
许宣道:“一上了山,我的速度就比他们快的多了,我只要在山中故布疑阵,多转几个圈圈,再循原路回来就行了。可他们呢?他们大概此时才刚刚发现上当吧。”
“哼,你的主意?只怕是苏窈窈的主意吧?”
许宣从手上分出一段水流,轻轻抚摸着白素的脸颊,一团水在脸上滚动来去,本该是很舒服的感觉,可这却是人的身体的一部分发生的变异,白素只觉得毛骨悚然。
许宣抚着她的脸颊,叹息道:“不相信你的许郎智计比那苏窈窈还要高明么?她现在还在村外山路上,赶着一辆马车等我。
本来刚刚在那间屋子,我就想带你走,想不到我在算计你们,你们也在算计我,我棋着一着,先失一城,只好仓惶逃走,先把杨瀚和小青引开,这才回来找你,苏窈窈此时还在山路上等着呢。”
白素眼珠微微一转,伤感地道:“我宁愿如此算计我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许宣笑了:“我知道你问东问西的,只是在拖延时间,没用的,他们两个是来不及赶回来的,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白素道:“火风二如意不在我身上,你抓我何用?”
许宣道:“你为了我,能毫不犹豫地献出火如意。你说,以小青和你的情义之深,她会不会为了你交出火风二如意呢?”
白素大恨,咬牙切齿地道:“我白素,真是瞎了眼睛!”
许宣悠然道:“我许仙,却是算无遗策!”
南宋异闻录 第154章 如出一辙
第154章 如出一辙
许宣得意地俯身向前,想把白素拉起来。白素突然发作,膝盖重重地向上一顶,桌子“呼“地一下飞了起来,桌上那碗药酒被撞得弹起,登时泼了许宣一头一脸。
“啊!”许宣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捂脸后退,一下子放开了白素。白素被他液状的手臂箍着,有种被冰凉的蛇缠绕复又松开的感觉,她强忍恶心,向前一扑,便逃出了房间。
许宣被药酒迷了眼睛,越揉泪水越多,许宣生怕白素跑掉,大吼一声,身子一旋,陡然化成了一股旋转的水流。奈何,他任何利器也难伤害的液化状态体,碰上了同为液体的药酒,却是可以相融的。
许宣对自己的身体机能了解的也不算透沏,这一化为液体,药酒反而渗入体内,感觉更加的难受。许宣急急恢复了常态,干呕了半晌,却只吐出一口药酒。
许宣抚着欲呕的胸口,咆哮道:“贱婢!该死!”拔腿就向外追了出去。
……
镇子往西,是一条并不算宽敞的古道,大概前不久刚下过雨的缘故,道路被经过的车子辗压的形成一道道泥车辙,干了以后地面便不再平坦,人走起来不舒服,车子经过也颠簸的厉害。
此时,一行人马正走在这道上,车子上载着货物,车辕上插着镖旗,一群镖师护卫在货车两侧,伴着车子缓缓而行,车把式坐在车上,挥着大鞭,驱策着拉车的骡子。
一伙山贼正俯伏在前方道路两侧的茅草丛中,他们大多衣着破烂,面有菜色,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木棒、粪叉子、生锈的刀,还有人就持着菜刀。
其中一人身材最是魁悟,衣着相对光鲜,他穿着一件铜钱纹的员外袍,不过腰部以下部分都皱巴巴地掖在腰带上。这大汉手中的刀也最为完整,明晃晃的,看制式,好像是捕快用的一口单刀。
一个十四五岁的年青人一溜小跑地过来,往这大汉身边一趴,兴奋地道:“庚四哥,点子来了。”
庚四哥道:“是什么人?”
年青人道:“是一队镖车,我看押着满满的几车货物,这回劫了他们,够咱们吃一阵子的了。”
旁边两个山贼一听却紧张起来:“镖局的车?四哥,点子扎手啊,咱们要不要放过他们,截下一单?”
庚四哥把眼睛一瞪,道:“下一单?下一单谁晓得什么时候来?若劫个零散客人,咱们这么多人一分,都不够大家吃顿饱饭。我六臂哪吒庚新在江湖上的名号响亮的很,寻常百姓不知道,江湖中人却是如雷贯耳,我只消亮出身分,他们马上就得叩头乞降!”
旁边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人点头道:“四哥说的有理。我们浪荡江湖,有三不劫。一曰老弱妇孺、二曰残疾人、三曰出家人。除此之外,无不可劫,我们是贼啊!”
一个大汉赞道:“四哥果然盗亦有道,很懂得尊老敬贤、爱护妇孺的道理。”
庚新重重地啐了一口,道:“屁!我们不劫老弱妇孺,是因为这样的人敢闯荡江湖,必有所恃。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对这样的人,我们得格外小心,免得阴沟里翻船。”
年青小伙子恍然道:“原来如此。”
庚新得意道:“残疾人也是如此,他们身体残疾,还敢行走江湖,说不定就是身怀绝技的。”
狗头军师道:“出家人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只有面对这三种人时,我们要格外小心。”
……
道路上,一个趟子手眼见前方道路狭窄,草木茂密起来,不禁有些紧张,抓起了原本插在腰间的刀。这是一个刚加入镖局不久的年轻人。
镖头徐震见了晒然一笑,道:“慌张什么,镖旗上有我的字号。我徐震八臂哪吒的绰号,全是闯荡江湖杀出来的,声名赫赫,谁人不知。若有不识字的小贼截道,你只须报上我的名号,但凡劫道儿的,都得拱起双手,乖乖放行!”
八臂哪吒徐震一言出口,前边草丛中便突然跳出一个面有菜色的十六七岁少年,手持一杆红缨枪,威风凛凛地大喝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那趟子手紧张地道:“镖……镖头,真的遇到劫道儿的了。”
徐震一惊,定睛一瞧,那年轻人身材单薄,又只一人,胆气顿壮,便不屑地道:“慌什么,随我来!”
徐震按着刀大步向前,还没走出几步,前方草丛中一声呐喊,突然跳出十几个人来。六臂哪吒庚新提着刀,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与徐震目光一碰,各自站住,对视良久,谁也没先说话,不禁有些尴尬。
“咳!”庚新捂着嘴咳嗽一声,身后的狗头军师福至心灵,立即喝道:“青云洞大当家六臂哪吒庚新在此,尔等还不乖乖放下货物,叩头乞命!”
对面那个趟子手马上喝道:”萧山四海镖局大镖头八臂哪吒徐震在此,尔等蟊贼,还不乖乖叩头谢罪,马上让开!“
徐震和庚新齐齐一怔,他的绰号也是哪吒?这就尴尬的很了。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又怔立起来。
那个年轻山贼看看这样下去不是路数,便小声问那狗头军师:”咱们已经报了大当家的名号啊,为什么他们没有纳头便拜?“
狗头军师沉吟道:“也许他们是刚出道,还不知道咱们四哥的厉害。“
对面,一个车把式也小声问那趟子手:“他们怎么不跑?难道不怕咱们大镖头?“
趟子手扛着旗儿,思索地道:“也许他们是新落草的生瓜蛋子,还不晓得咱们镖头的厉害。“
镖师队伍和山贼队伍双双瞪着对方,一副大有把对方活活瞪死的味道。
这时,一道白影倏然一闪,已经没入货车群中。
旋即,衣袂猎猎声响,一袭青衫、中年文士样貌的许宣陡然出现了。
许宣看看双方斗鸡一般的模样,冷着脸问道:“你们可看见了一个白衣美貌女子?“
六臂哪吒庚新见有人打破僵局,登时松了口气,立即把刀一举,露出狰狞的脸色,冲着许宣狞笑道:“不开眼的小子,没看到本大爷正在劫道么?“
八臂哪吒徐震见有人打岔,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忙对许宣冷声喝道:“本镖师正在铲除这伙强梁为民除害。你个书生来掺乎什么?如此没有见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砰!”
许宣双手齐出,明明距二人还隔着四尺多远,他的双手不应该够得着二人,可是只见他肩头一动,两只拳头就击中了徐晨和庚新的胸口。
两人哇地一声大叫,齐齐倒飞出去,摔进了草丛。
许宣冷冷地道:“聒噪!”
众山贼和众镖师一见自己的老大被打,对方又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登时发一声喊,一齐向他扑了上来。
“砰砰砰砰……”
许宣站在那里,也不见他挪过地方,众山贼和趟子手便纷纷飞起,有的下颚中拳,有的小腹中脚,有的明明是冲向许宣,却是被人拎着后颈甩了出去。一个个被打得晕头转向,片刻功夫,地上就躺了一片,惨呼呻吟着,却没一个人再站起来。
许宣冷哼一声道:“一群垃圾!”
他看看那几辆货车,突然身子向前一扑,变成了一股透明的水流,蛇一般绕着那辆车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飞速盘旋起来。
那“水蛇“盘旋、缠绕、钻进钻出,却始终没有发现白素,最后那股水流倏然涌上一辆车顶,重新化为许宣,他往四下看了一看,三面旷野,只有一面是山,便厉啸一声,向那山上扑去。
“妖怪啊~~~“
一见许宣如此神通,众山贼、镖师发一声喊,立即四下逃去。最可笑的就是,山贼头子庚四哥跟着镖师趟子手们跑了,而镖师头子徐震却慌不择路地跟着山贼们跑了。
头车马儿希聿聿一声长嘶,失去人看顾的它便拉着车子,扭到一旁野地里吃草去了。
南宋异闻录 第155章 你猜我猜大家猜
第155章 你猜我猜大家猜
原地,只留下了几辆装满货物的车子。
过了许久,许宣突然又出现在车子旁边。
许宣看着车子,叹息一声,道:“出来吧,这里没有旁人了,你我好好聊聊。”
四下寂寂,没有声息传出。
许宣掸了掸一块石头,在上边坐下,又道:“其实,我未必就得伤天害命。普通无辜人我不会去伤害他们,可这世上还有许多大奸大恶之人,我若是取这些人的性命为我所用,天道也能容我吧。”
四下里还是一片寂然,只是一辆车上似乎有东西微微动了动。
许宣的目光马上盯着那里,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道:“你想,我不必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无辜百姓。我们从此长相厮守,有何不好?我不明白,你还纠结些什么?就算我曾对不住你,以后,我会用永远来补偿,还不行吗?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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