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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许宣喝道:“我们走!”
许宣化水,裹着那两枚如意迅速流向远方,苏窈窈立即紧随其后,小青大惊,拔足就要追赶,杨瀚喊道:“不要追了!”
小青止步,讶然看向杨瀚,杨瀚苦笑道:“我双腿力道将尽,追不上的。只你一人追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长生子握住胸前探出的冰刺,缓缓坐倒在地,喃喃地道:“我得到了,我本来已经得到了,距成仙飞升,只一步之遥,只一步之遥……”
白素撤去迷雾,抢到杨瀚身旁,急道:“五件宝物被他们凑齐了,这下子他们只要潜藏起来,便天涯海角,我们也追不到他们了。”
杨瀚道:“未必!”
小青神色一动,道:“此话怎讲?”
杨瀚道:“一言难尽,我回头再与你细说。”
他看一眼听得发怔的长生子,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宝物,是四件如意,一口金钵,合在一起,才有奇效。许宣和苏窈窈,先前就已窃得其中三件。”
长生子缓缓吁了口气,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我距长生之道,还如此之远。这,不是我的机缘,不是我的机缘啊……”
长生子说完这句话,惨然一笑,慢慢垂下头去,身子一松,气息断绝。
白素黯然道:“长生子这样超脱世俗的修行人,也被欲望冲昏了头脑。长生不老的诱惑,能把好人变成魔鬼。”
小青若有深意地瞟了杨瀚一眼,杨瀚马上道:“我不贪恋这个,我更喜欢自然地成熟、自然地老去。你要担心我因为这个而变心,不如担心我被美女勾搭而变心,那可能性更大一些。”
白素飞快地瞟了杨瀚一眼,杨瀚咳嗽一声,揉了揉鼻子,道:“别多想,我不是说你。”
一口孤坟,立于山谷之中,没有立碑,杨瀚觉得,那对长生子来说,毫无意义。
小青款款地走到杨瀚身边,道:“逍遥子不见了,那孩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林中,逍遥子看着立在师父坟前的三人,默默地跪下,遥遥向师父的坟叩了三个头。
师父虽然不仁,毕竟养他教他,恩不可忘。然后,便站起来,孑然一身,飘然而去。昆仑,这伤心之地,他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白素向长生子的坟墓默默地施了一礼,转身杨瀚和小青道:“他们已经拿全了宝物,此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吧?”
杨瀚道:“暂时应该不会,那苏窈窈极重容颜,她急于恢复青春年少,知道我们不好招惹,又知道普通人的寿元一样对她有作用,一定会先从普通人下手。”
小青道:“你的意思是,她早晚还会找上我们?”
杨瀚道:“不错。一天天变老,于我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许宣也不会太在乎,给他十年、甚至二十年变年轻一次,对他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苏窈窈能否接受?”
白素和小青想了想,苏窈窈原来就极看重她的美貌,这几百年来更是形成了一种执念。恐怕一丁半点儿的衰老,她也无法承受。二女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杨瀚接着道:“更何况,如果时时需要用那宝物摄取别人的生命力,她就得时时拥有那宝物,难道她不担心宝物发生意外,失窃或损坏?所以,为了一劳永逸,她早晚还是会找上你们。”
小青咬牙道:“我不想再躲了,既然躲不了,那我们就主动找上他们!抢回那五件东西,抛进汪洋大海,叫他们彻底断了念想。”
白素苦笑道:“他们若不来找我们,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只怕是大海捞针,根本不可能的事。”
杨瀚微笑道:“那可未必,你们可还记得他们在金海寺建造的那座铜塔?”
白素和小青微微动容:“你是说?”
杨瀚道:“要置换生命,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以当日情形来看,应该是依靠太阳的力量,再通过铜塔进行增益,不是只要拥有了那五件宝物就能轻易施行的。”
小青道:“所以,他们会赶回临安?”
白素急道:“那我们马上赶回临安!”
杨瀚道:“不急。我离开临安之前,曾经拜托小宝做了两件事。”
小青乜视着他,不悦地道:“我怎么不知道?”
杨瀚道:“难道你不该好奇我拜托他的是什么事?”
白素不耐烦道:“哎呀,小青最在乎的当然是你有事瞒着她了。快说,究竟是什么事?”
小青:“……”





南宋异闻录 第175章 这世上说话最不可信的,就是诗人!
第175章 这世上说话最不可信的,就是诗人!
相传,转辕黄帝时有修道者名曰宁封子,向轩辕黄帝传授了可御风云的“龙跻之术”,黄帝感其恩,遂筑坛拜其为“五岳丈人”,故其隐居之山就叫“丈人山”了。
许多年后,丈人山改称为清城山,山下建起了清城县。又过了许多年,因为水患频仍,官府遂把“清”字去掉了三滴水,从此就变成了现在的青城山、青城县。
青城县有一个渡口,是秦国蜀郡太守李冰率领民众在岷江中游修建都江堰后,形成的民间古蜀渡口。
到了五代十国时,这里渐趋没落。青城徐氏主人,也就是花蕊夫人的父亲徐国璋重振古渡,在此开辟水陆交通枢纽,从此,这个渡口就改叫徐家渡了。
青城县拥有岷江以西咽喉要道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商贾都要经过这里,许多都常年住在这里,置地买房,河西茶马古道物华出道又仅此一线,在商业发达的宋代,这里就更是富庶了。
而今,又有一位中原来的大商贾要在此定居了。这位大商贾姓许,据说还有举人功名。虽已是中年,却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风度翩跹,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他的夫人许苏氏更是美丽,见过的人都说,当年的花蕊夫人美貌,应该也就是她这般模样。夫妻俩一到青城县,便先去拜访了徐家老太爷。
徐氏家族立足为此两百多年了,乃青城当地乡贤首富,地方势力更是牢固,当地百姓七拐八绕的总能跟徐家扯上关系,县太爷上了任,第一件事也是要拜访徐家。
只有获得了徐家的认可,他在当地施政才不会产生那么大的阻力,否则赋税收不上来,政令传不下去,他这七品正堂的百里至尊,也只能守在衙门里头发号施令了。
徐老太爷对风姿不凡的许氏夫妇很看重,有了徐家的认可,当地便也无人敢故意刁难于他。
比如这房牙子徐小坳,素来奸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可是思量再三,手头有一幢凶宅,他就没敢推荐给许老爷,目前领着他们正看的这幢,心里预期着也只赚一成就知足了。
“娘子,你看这里如何?三进的院落,环境清幽,我很喜欢。”许宣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笑吟吟地问苏窈窈。
房牙子眉开眼笑地道:“许老爷有眼光,这幢宅子,前有湖,后有山,有水就有财,有山就有靠,风水好得很。此间原来的主人,自入仕之后就一路飞黄腾达,如今已升任广南梅州知府,举家迁走了,所以房子才空了下来。”
苏窈窈听了微微点头,房牙子忙道:“原主人走了才三个月,房子新着呢,不用修缮。原来府上的管家、门子、家丁、护院、丫环、婆子、厨子也都散去没多久,他们原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懂得规矩,要是老爷夫人中意,小的可以把他们找来,也免得有些不懂规矩的下人,还得夫人您费心调教。”
苏窈窈听到这里,更是中意,点头道:“好!就这幢宅子吧,奴仆下人,如有原是此宅的更好,这件事,一并麻烦你了。”
房牙子一听喜上眉梢,这一来又能赚一笔人牙子的钱了,喜得徐小坳眉开眼笑,连声答应。
许宣和苏窈窈定下了房子,先把房钱交了,过了房契,便回客栈等着,房牙子立即一溜烟儿地奔去给他们找人了。
一进客栈客房,苏窈窈便道:“我们如此置地买房,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许宣道:“天下之大,我们即便招摇一些,他们又如何知道?”
苏窈窈恨恨地道:“想不到他们做的这么绝。我们辛辛苦苦、日夜兼程赶回临安,谁能想到,好端端一座铜塔,居然被他们给拆了。”
许宣淡淡一笑,道:“那塔杵在那里,只是一座寺产,拆了,才是花用不尽的金钱。钱小宝只要传出些谣言,说那里招摇恶鬼,法泾方丈实为恶鬼害死,寺中僧众自然舍得顺水推舟。”
苏窈窈道:“可是,当初佛光普照,俨然神迹。临安城都传遍了,一时风光无两,都盖过了灵隐寺啊。”
许宣道:“正是如此,所以哪个寺院不忌惮?这谣言一出来,会有多少人推波助澜?最终落得一个拆除的下场,毫不稀奇。”
苏窈窈气愤地在锦墩上坐下,道:“可如今我们怎么办?我的钱若想再造一座铜塔,那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如果我们造塔,这么大的声势,他们一定暗中打探着我们的消息,必然会知道。”
许宣微微一笑,道:“那日铜塔移转生命时的异象,我都看在眼里,大致也明白了它的道理。耗费巨资造一座铜塔?不需要的。”
苏窈窈一怔,急忙问道:“那要怎么做?”
许宣避而不答,改口道:“我们先置宅子住下,然后修桥补路、大兴土木,叫人对你我全没了戒心,也习惯了我们大兴土木的作派,然后我们才……呵呵……”
……
自古蜀中出美女,不过两个都是活色生香的美女,全都傍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也是不常见的一幕。但杨瀚也不怕拉仇恨,自顾悠哉地走在街上,潇洒的很。
一到成都,杨瀚就去驿站取到了钱小宝寄至此处的信件,看完之后,杨瀚就放心了,铜塔已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利用铜塔作恶,了,这样的大工程,一时半晌的也不可能再建起来吧。
于是,辛苦跋涉许久的杨瀚便停了下来,在成都小住,同时也没忘了打听四方有大兴土木的举动。
在他想来,就算许宣和苏窈窈建一个简陋些的,比如砖塔、木塔,再包裹以铜皮,那也不是一件小工程,需时也不会短了,一定打听得到消息。
浣花溪畔,杜甫草堂。
杨瀚游走了一圈儿,摇头道:“杜工部这草堂,后人一定是修缮过的。修缮也就算了,何必改扩的不成样子呢。‘布衾多年冷似铁’,‘卷我屋上三重茅’,‘残杯与冷炙’,那是何等凄惨,如今观这草堂,只见诗情花意,全没了那般滋味了。”
白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杨瀚不禁瞟了她一眼。
白素忙掩着唇咳嗽两声,杨瀚忐忑地道:“我……刚刚哪句诗说错了么?呵呵,只是小时候读过,可能有些忘了。”
白素忍笑摇头:“没有错,没有错,你记的诗句是对的。”
小青没好气地道:“他穷个屁啊,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官的,他穷?他的穷跟真正的穷人不是一个意思好吗?杜家不但有钱,而且在很多地方都有地产。”
杨瀚回忆了一下杜甫的诗句,道:“哦,对,他在诗中也说过,说杜家在两京略有薄产。”
白素忍俊不禁地道:“那是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天下最富庶之地,寸土寸金。他略有薄产?那是谦词,他那可不是三五亩地,是至少两三百亩,他老跟王侯公卿比有钱,可不就显得穷么?”
小青道:“小杜年轻时不好好考学,到处游山玩水。游着游着,他老爹还给他说了门亲,是当朝司农少卿的女儿,光那嫁妆,也够老百姓家吃一辈子了。”
白素道:“就是,考学不中,献诗给天子以求进阶,天子很喜欢啊,就封了他个河西尉,小杜又嫌那地方远,不肯去,要是真穷,他能这么挑挑拣拣?”
小青道:“也别说,苦日子他是真过过的。安史作乱时,王维因为官大,被叛军看的紧,他官儿小,人家不在意,就逃出来了,一路上兵荒马乱的真是吃了些苦头,有个小儿子还饿死了,大概一个多月吧,到了这里才好些。”
白素道:“喏,然后他的好友西川节度使裴冕就给他盖了这座房子,占地5亩桃林,10亩树林,100亩竹林,这么大的一个……被他自谦为草堂的所在。后来他离开成都,这么大一处宅子可是白送给他侄子的,这是缺钱么?”
杨瀚沉吟道:“我记得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曾写道:‘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当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白素乜视着他道:“喂,这房子是他的好友西川节度使盖的,那是军权政权一把抓的大人物,放眼整个西川,再也没人比他官儿更大的了,人家欺负他?他不去欺负别人就好了。”
小青道:“夸张嘛,不然这诗怎么打动人?他那诗中又丑又老又可怜的老妻,实际上比他小十多岁呢,生得是又美丽又聪慧!那时他妻子才三十出头,哼!老妻?这世上说话最不可信的,就是诗人!”
杨瀚皱眉道:“可他是饿死的,这总不假吧?”
白素的脸颊抽搐了两下,道:“那也不是因为穷才饿死的呀。那时在打仗嘛,他就逃难喽,在战乱区一逃半个多月,也吃不到什么东西,后来逃出去了,当地县令马上屁颠屁颠地给他送去了大鱼大肉……”
小青揉了揉鼻子,糗糗地道:“然后,他就撑死喽。”
杨瀚忽然有所发现地两眼一亮,道:“小杜?你们见过他?”
小青扭过了脸儿去:“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小白。”
白素赶紧道:“她说的那个小白可不是我。”
杨瀚的脸皮子不禁抽搐了几下,他又看看面前那壮观的草堂,叹息道:“你们要是还见过谁,以后可别跟我说。”
小青马上挑起了眉毛:“干嘛?嫌我们老呀?”
杨瀚摇摇头,一脸悲愤地说:听你们一说,我的诗情画意全没了,这还逛个屁呀。“
白素马上道:“我本来就说不必来嘛。不如我们去富春坊吃酒啊,那里的酒菜甚是美味,一百多年前我去过的,真的好好吃。”
杨瀚看看白素兴致勃勃的模样,倒是一下子释然了。
如果几百年后,人们谈起临安首富钱小宝,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想必亲眼见过他并跟那个懵懂小子打过交道的杨瀚,也是会嗤之以鼻的吧?




南宋异闻录 第176章 许宣的庄稼
第176章 许宣的庄稼
一幢新宅,虽然简陋一些,却是新建的。宅子在山坡之上,四下林木葱郁,鸟语花香,环境十分的雅致。高大的院墙,门楣上写着“慈幼庄”三个大字。
慈幼庄也就慈幼局,就是后世所说的孤儿院。与孤儿院相似的机构,并非始于宋代,不过在那之前基本是救灾性质的,就是发生天灾人祸,出现大量孤儿时,朝廷才会干涉。
而平时个别孤儿,则没有制度性的机构去帮助。这项社会福利制度的建立,是从宋代开始的,而且正是由被后世骂为奸相的蔡京所创建。
说来有趣,为了减少弃婴,宋代还设立了举子仓,贫困人家生了孩子,就送一石米或者补助四千文钱,避免一时生计无着丢弃孩子。而这项福利制度,却是秦桧设立的。
这座建于许宅后山坡上的“慈幼庄”正是大善人许氏夫妇出资捐建。青城县令管平潮、主簿何常在由许宣和里正周鸿陪同,正在巡察这处慈幼庄。
年幼的婴儿,单独有一个院落居住,有几个婆子妇人居间照料,喂养牛奶、羊奶;大上几岁的孩子独居一个院落,有村中的老冬烘教他们读书识字;再大一些的孩子,还有匠人每日轮流到此,教他们各种生活技能……
本地富庶,弃儿不多,即便有也多是生来就有残疾的孩子。所以这里大多数的孤儿都是许宣放出风去,许了好处后,被人从外地接引过来的。
管县令越看越满意,抚须微笑道:“许员外,你这真是好大一桩善举,功德无量啊!”
许宣拱手道:“哪里哪里,学生不过是经营生意,赚了点钱,想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宋朝时候,经商并不受人岐视,所以他虽自称学生,显得有功名在身,却也不忌讳谈及经商。
许宣哈哈一笑,又道:“学生成亲多年,未得一子,也是想着,多做善事,得些福报,上天垂怜,能赐个一子半女的。”
里正周鸿心道:“恐怕这才是你做善事的真正缘由吧?这人没有子嗣,定是妻子不能生育。他虽中年,却是举人,家财万贯,人也是一表人才,我那远房侄女朵儿若能给他做个小的,一旦有了子嗣,俨然也是二夫人的待遇,这买卖划得来,我回去且与我那堂弟商量。若攀上这高枝儿,我也得济。”
何主簿笑眯眯地看着许宣,道:“许员外为朝廷分忧,我地方官吏理当支持。本县常平仓里还略有积蓄,只是不知许员外这里需要每月贴补多少啊?”
宋代,官府设有慈幼局,由官府供给粮食衣物,生病了由施药局免费看病,官府出钱雇佣奶妈子给年幼的弃婴或孤儿喂奶,大一些还可以安排入义学读书。
如果民间有人愿意收养孤儿,官府每月给一贯钱、三斗米,连给三年。如今许宣一下子收养了这么多的孤儿,如果他提出申请,官府是应该给予补贴的。
所以何主簿难免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打算向官府要多少贴补,要知道,假慈善之名从中渔利的欺世盗名之辈,却也不是没有。
许宣连连摆手道:“不需要,不需要,养育这些孤儿,学生还是办得到的。”
许宣向空中拱了拱手,道:”学生读圣贤书,虽不入仕,也想着为朝廷分忧,达成圣上’必使道路无啼饥之童’的愿望。“
管县令与何主簿一听他不要钱,高帽子更是不要钱地一顶顶抛过来。许宣谦逊地连称不敢,抬起眼来,看到穿着新衣裳正在院中奔跑欢笑的孤儿,许宣笑得也更加愉悦了,就像看着一丛正蓬勃生长的庄稼……
……
“朵儿他娘,你觉得……堂兄说的这事儿咋样?”
“那位许老爷我是见过的,的确是一表人才,现如今他补路铺桥、建慈幼庄,好像有花不完的钱,也是极富有的人家,只是……咱们毕竟是良民百姓,女儿给人做小,还不得叫街坊邻居们笑话?”
“扯淡!谁笑话?那他是酸。朵儿他娘,咱闺女是俊,可那能当饭吃啊?村东头刘老四家比咱家只多了十亩山田,强也强不到哪儿去,咱闺女嫁过去,不一样得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什么好模样儿两年下来也没了。”
朵儿他爹和老婆讲着道理:“你看许老爷家财万贯,可迄今为止,也没有一妾,不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人,咱闺女要真是进了许家的门儿,说是妾,那也就是两人之下,这要再有了孩子,那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到了许家锦衣玉食的,有何不好?”
“嗯……要这么说,倒也是个理儿。可咱闺女不是跟刘家小子好着呢么,她肯答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啥时由着她自己决定了?你要也同意,我就先去跟堂哥说一声,你别觉着咱们家委屈了,人家许老爷还不知道呢,这得找个空儿叫人家瞅瞅,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们家姑娘呢。”
“那不能,咱姑娘才十六,水灵灵的一朵花儿,他能不稀罕?我得空儿先跟闺女说一声吧,要不堂哥一说,只怕很快就要过门。这闺女性子拗,我得先叫她想通了,可别惹出乱子来。”
“嗯,那倒也是。”
两口子在堂屋里商量着,却不想朵儿姑娘就在帘儿后头听着呢,一听爹娘要把她许给人家许老爷做妾,周朵儿姑娘顿时急了,急忙回了屋,从后窗爬出去,便去找刘成商量。
刘成今年十八,是刘老四的独子,农忙时节在家务农,农闲时节做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和父亲一样,心思活泛,家境比起其他街邻要好得多。
刘成跟朵儿姑娘偷偷好了一年多了,两三个月前才传出风声,叫街邻们知道了一些。一年多里,两人只能私相幽会,此时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一听要许给别的人家,朵儿姑娘不情愿,刘成更是着急。
刘成做货郎常常走街串巷,见识比姑娘多得多,朵儿姑娘不是很清楚那位许老爷家境究竟如何,只晓得挺有钱的。他可是知道,那不是有钱,而是巨富,和他们刘家那是天壤之别。
而且许老爷不但有举人功名,家财万贯,如今和当地乡贤之首徐家来往甚密,更是受当地县令、主簿老爷的赏识,不仅有财,而且有势,一旦这位许老爷真相中了朵了,自己拿什么跟人家争?
不,不是一旦!朵儿这么漂亮,许老爷看到了,那是一定会纳她为妾的啊!想到这里,刘成马上道:“朵儿,你愿意跟我,还是去那许老爷家做妾?”
朵儿嗔怪道:“人家当然是对你一条心了,不然能跑来跟你商量么?”
刘成咬牙道:“好!那咱们走吧!”
朵儿一呆:“走?去哪里?”
刘成道:“只要逃出这青城县,咱们出去躲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那许老爷是体面人家,碍于名声,就算再中意你,也不会讨你过门了,咱们就可以长相厮守。”
朵儿只是个乡间小姑娘,听说要离家出走,心中难免有些彷徨,可一想到有刘成哥哥陪伴,却又有了勇气。至于她若逃走造成的声名等各方面的严重后果,却是想也不曾想过。
朵儿思量一番,对上刘成焦急的眼神儿,不由心中一热,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
成都富春坊在大慈寺附近。这里是成都最繁华的商业区,这里有久负盛名的“剑南烧春”美酒,更有醇酒一般的美人,优伶、娼妓极多,走在街上,姿色出众的女子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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