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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几个人说动便动,马上各自去安排,蒙战和巴图少不得叮嘱自家战士几句,时刻注意门前,连那徐家一并监视着,并提醒他们饮食用水一概自行负责,切勿由徐家提供。
这两侧都有三层的小楼,站在顶层,可以把前边那处雅致的院落整个前跨院儿一览无余,如果唐诗与徐家已有勾结,想从徐家看守的前门潜出,只消一进前院儿就能发现了。
如果是以前,几大部落是不敢对徐家如此指手划脚的,更不要说敢派人进驻徐家,欺我徐家无人么?
可现在……是的!
就是欺你徐家无人。
徐伯夷死了,嫡长房就只剩下一个性情柔弱的小女子,恐怕很快整个徐家就得为了争权夺利内讧起来,从而败落下去,几位三山遗老已经没人再对徐家存有敬畏之意。
最后,各方长老与留守的人各自约定了联络方式,便离开了徐家的城堡。虽说三山各部落都有共同的外敌,可彼此之间,也谈不上和睦,他们可不敢留地这里,万一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后悔也来不及了。
唐诗进了那幢独立的庄园,因为之前她就住在这里,对这里很熟悉,倒不用重新安排防务,唐诗登堂入室,直接进了自己所住的正房。
这是徐家款待瀛州帝国上将军唐傲的掌上明珠唐诗姑娘的所在,规格自然极高。
三山洲虽在三大帝国眼中看来,现在都是一些半野人一般的部落,落后的很,可三山上层遗老家族,其作派、财富,却并不比三大帝国的权贵豪绅们差。
徐家更是三山诸部落中实力最强的家族,这幢宅院的品味自然不会差了。
正堂一间大屋,看着空旷,实则陈设典雅大方,脚下清漆的原木地板光滑莹润,四面的障子门、壁、窗纹饰大方古典,居中一张席居,两端摆着蒲团。
唐诗仍然一身玄色劲衣,只把鹿皮小靴儿脱在门外,一双白袜儿秀气小脚迈着猫儿一般轻盈的步伐走进去,到了仰躺在席居之上,脑后枕了一只竹枕的杨瀚面前,跪坐下来,拉下蒙面巾仔细看了他几眼。
谭小谈和蔡小菜也正跪坐在杨瀚旁边,好奇地看他。
谭小谈道:“这祖地来的人,跟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蔡小菜道:“废话,不只模样没什么两样,说话也是一样的。我等祖先,本就是祖地来的。”
唐诗轻轻点头,道:“家父藏书阁上,有几幅杨氏帝王画像,看他眉眼轮廓,依稀有几分相似。”
蔡小菜忍俊不禁地道:“先三山皇族杨家,在这方世界中早亡了五百多年了,这后人还能与其先祖相似?”
唐诗道:“我也觉得神奇,只是……他这眉毛,与那几幅帝王画像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巧合,那只能说明血脉传承,还是有它的奇妙之处了。”
谭小谈道:“小姐,我们暂时得保平安了,可接下来怎么办?”
谭小谈指了指仍在昏睡的杨瀚:“这人,既是咱们的护身符,也是咱们的索命环,咱们知道了杨氏后人重返三山的消息,这三山诸部绝不会放我们活着离开的。”
蔡小菜道:“上将军早已有心废了那昏君,那昏君祖上是反叛三山杨氏的三大主谋之一。这样说起来,咱们的上将军如今算是与三山诸部同仇敌忾呢。从这个角度看,我觉得徐家那位大小姐,是真心要与我们共谋大事的。”
唐诗点点头,道:“不过,现如今有了这个男人,只怕七七那丫头的胃口,就没那么容易满足了。杨氏后人,四行功法、五元神器,真有那么厉害?”
唐诗忽然若有所觉,凝目盯了杨瀚一眼,蹙眉道:“他还不醒?”
谭小谈看了看蔡小菜,道:“小菜,你那一下是不是打的太狠了?”
蔡小菜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想打死他,能打多狠?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就摔成了重伤,所以迄今不醒。”
唐诗道:“取最好的伤药来,务必保他无恙!”
蔡小菜应了一声,自去取他们所备的瀛州最好的疗伤圣药。
谭小谈道:“我来看守他,小姐去沐浴一番,好生休息一下吧。只怕明日那徐家小姐就要来寻你了。”
唐诗重新拉起蒙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道:“这么大的事情,徐小七再如何狡智,也不敢独自拿主意的。只怕她现在正在召集徐家长老商议对策。趁此机会,我马上出去一趟。”
谭小谈讶然道:“出去?”
唐诗道:“不错!他们绝不会想到我刚刚入住,马上就会离开,今晚潜出去,是我最好的机会。”
谭小谈期期期艾艾地道:“可……外边只怕明哨暗哨的早已密布下来,他们对咱们唐家的遁术只怕更是重点戒备着,小姐你如何出去?”
唐诗明月似的眼睛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从天上!”





南宋异闻录 第187章 醒来就是人质
第187章 醒来就是人质
唐诗所住的这幢宅院,叫做“泽衍园”,泽衍园后院中多青竹,碗口粗细,笔直修长,一杆杆修竹形成十分雅致的气氛。
此时,竹林之中,却有四杆修竹被拉弯,竹梢捆绑在一起,唐诗就俏生生地站在那攒绑在一起的竹梢上。
蔡小菜很紧张:“小姐,这要抛射出去,一旦撞上岩壁,只怕就粉身碎骨了,纵是计算妥当,落到地上,从这么高远处抛射出去,也活不了的。”
唐诗冷哼一声道:“我自有办法,动手!”
蔡小菜虽然担心,但瀛州人执行命令最是不打折扣,还是一咬牙,拔出利刃,一刀剁了下去。
那捆着四杆青竹梢头,另一端绑在一块大石上的绳子被她一刀斩断,四杆修竹弹回,一股强劲力道呼地一下就把唐诗弹射了出去。
只见一道黑影划向长空,速度比攻城的抛石器抛出的石丸还要迅猛。
唐诗为了和徐家洽谈合盟,利用徐家掌控整个三山洲,已经有不只一次的接触,每次都是住在泽衍园,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就十分熟稔,这个法子也是一次偶然的灵感得来。
为此,她当时还特意在徐伯夷陪同下游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清楚了落脚点的模样。
此刻,一个不足百斤的轻盈女子,被四杆修竹的强劲力道抛出去足有几十丈高,一身玄衣,与那漆黑的夜色已经完全融为一体,纵然有意地抬头去看,也休想看到,目力极好的人,大概也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黑影,会误以为是夜枭飞过。
只这一跃,唐诗就跃出一百多丈的距离,完全超出了庄院四面环伺的警戒范围。
蔡小菜担心的没有错,那四杆修竹制成的简易抛石机,能把几百斤重的东西抛出近一百丈,唐诗体态轻盈,被抛的更远,按这速度,她将直接被射到崖壁上,摔个粉身碎骨。
但身在空中的唐诗丝毫不慌,她眯着眼睛,凝视着越来越近的那仿佛一座踞伏的巨大黑兽般的山体,突然抖开了一块布。
那块布在夜色中就是一块黑布,实际上它有各种扭曲错乱的花纹,本是唐诗施展遁术的一件强大道具,而且它还兼具护身效果,相当于一件软甲,所用质料自然非同一般。
唐诗凌空抖开了那块布,那布立即如同一件降落伞,产生了强大的风阻。唐诗看似体态纤细,一身力量却是极大,牢牢控制着那块遁身布,身在空中的速度立即变得缓慢了。
苏长老此时刚刚布置完自家监守泽衍园的人手,忽听得外围空中隐隐有扑愣愣的风声,抬头望了一眼,夜色之下只看见一道浅浅的小小黑影一瞬即逝,只当是一只夜鸟惊飞,全未在意。
……
蔡小菜虽然担心小姐,可一刀斩下,也知道再担心也无用,所以并不做小儿女姿态,站在那里忧思悲切地做些无用功,而是迅速爬上竹梢,将绳子割断,然后把一应可以引人生疑之物全部销毁,这才回到厅中。
谭小谈把杨瀚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正盘坐在席居上一勺勺地喂药。
蔡小菜凑过去,探头看了一眼,道:“这家伙伤得是有多重啊,还不见起色么?”
谭小谈道:“外表无甚伤势,主要是摔的狠了,内腑受伤。我刚给他号过脉,他之前应该辗转奔波过很久,操心劳神,以致内火太旺,只是一直被他压制着,这一受伤,内火外浮,便加重了伤势了。”
蔡小菜眉头一皱,探手抓住杨瀚的手腕,号了号脉,道:“我去取些伏火丹来。”
谭小谈道:“我方才也想过用伏火丹,只是担心勾同虚火,再生疾病。”
蔡小菜道:“体质孱弱或者扶阳配伍之药过于峻猛温燥,才会勾起虚火。这家伙壮得像牛,我取药过来,咱们俩商量着配制,再加些地黄、天冬等温凉药性的东西,想来无恙。”
谭小谈犹豫了一下,道:“好!”
蔡小菜自去取药,谭小谈继续给杨瀚喂服调理内腑的药汤,缓缓又灌几口,杨瀚突然呛咳了一声,悠悠地醒转过来。
杨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圆脸儿,生得很甜、很俏的小姑娘,正用一双看起来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他。卧蚕眼、小酒窝、苹果肌、清纯又甜美的样子。
“呀,你居然醒了!”
谭小谈很开心,杨瀚微微扭头,感觉头下很是柔软,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和这姑娘这么近,原来自己正枕在人家腿上。
他四下看了看,问道:“你是谁,我在哪?”
谭小谈甜甜地笑道:“我是救你的人,这里是三山洲。你是从祖地来的人?祖地现在什么样儿,什么朝代了,谁当皇帝呀?你是姓杨么?你是我三山帝国皇室后裔么?你多大了?成亲没有?你……”
杨瀚打断她的话道:“我有两个女伴,她们在哪,可还好么?”
谭小谈道:“你从空中摔下时,特意向上推了她们一把,所以她们比你伤的轻呢,应该已经醒了。你放心,她们也被人救下来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谭小谈解释完了,马上又问:“那两个女孩是你什么人?你的妻妾?你的妹妹?你就带了两个人回来么?踏破空间屏障究竟什么意思?是在天上飞呀飞的飞上好久么?飞的时候能看见云彩么?”
杨瀚瞪着谭小谈,本来还想回答一句,奈何她的问题太多,而且天马行空的,瞬间功夫就能从地上问到天上去,杨瀚心中一阵无力感,本来就很疲弱的样子,一时间更不想回答了。
杨瀚只好道:“你叫什么名字?”
“谭小谈!”
“小谈?我看姑娘你这谈兴可是……咳咳咳,我可以见见我的两位女伴么?”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圆圆的甜美脸蛋儿上,带着一丝歉意:“她们虽然被人救了,但是救走她们的人和我们可是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那些对头,也把你们当宝贝的,绝不会生起加害之意。”
说到这里,谭小谈眯眯眼地得意一笑:“可是,最大的那个宝贝被我们抢到了,呵呵呵……”
杨瀚:“……”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是伤的很重?我医术其实蛮好的,不过只是号脉,难免会有差错。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赶紧跟我说。你可是我们的人质……”
“啊?”
“你要是死了,我们就完蛋了。我们还要靠你逃离这里呢,所以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治好你。这儿疼不疼?这里呢?”
谭小谈的小手在杨瀚身上这里按按,那里按按,很殷勤地寻问。
“谭小谈!”
蔡小菜一声叫,谭小谈的活泼样儿马上消失不见了,立即变得端庄淑美起来,文文静静的样儿。
看起来,这姑娘应该是话特别的多,性情也太活泼,但是她身边的人大概早受不了啦,也不知已经教训过她多少次,所以只有管着她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地放飞自我。
杨瀚闻声望去,就见一个尖下巴、长眼睛、雪白精致的一张狐狸脸儿的小姑娘姗姗地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口上品的漆盒。
这女孩儿走过来,在杨瀚另一侧跪坐下来,瞟了杨瀚一眼,欣然道:“你醒了,看来伤得不算重。”
说着,她打开漆盒,道:“我们给你配一颗伏火丹,再调理一下,很快就能生龙火虎了。”
杨瀚往漆盒中看了一眼,圆圆的漆盒中仿佛女孩子摆放的胭脂水粉一般,分门别类拼放着五六只小盒子,里边放着不同模样的粉末儿,杨瀚嗅了嗅味道,不禁讶然道:“这是什么?”
蔡小菜指点道:“硫磺粉、硝石粉,皂角子粉、马兜铃粉、地黄、天冬……”
谭小谈才忍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话了:“这是用来配制伏火丹的东西。”
杨瀚深深地吸了口气,伏火丹什么的他不懂,不过,火药什么的他可懂。
他在建康街道司的时候,逢年过节,查抄处治过不少私购火药制造炮仗的小商贩,还亲眼见过他们拿自己家的房子当生产作坊,结果炸成废墟的样子。
他在来三山之前,就已预料过可能面对的各种情况,所以一听“人质”以及他和白素、小青分别落到彼此为“对头”的人手中,大概就已预料到了所处的环境。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可他倚何物傍身呢?如今,就有机缘来了。伏火丹?这个三山世界的人难道还不懂得如何制造火药?那么……
杨瀚马上换了一副极真诚的笑脸:“其实,在祖地的时候,我是一个郎中。”
“啊?”
“我曾从师玄机子大师,学过太乙神针,如今已领悟了第五式太乙针。医术出神入化,在西湖边上还开过一家保安堂药铺,医术很是叫人称道。我也会炼伏火丹,而且我有独门方法。因此……”
杨瀚凝视着谭小谈的眼睛,很诚恳地道:“这个硝石啊、硫磺粉啊,你们可不可以多搞点儿来。还有,我要炼丹,火候很重要,麻烦给我搞个几十斤的木炭……”




南宋异闻录 第188章 一曲肝肠断待审
第188章 一曲肝肠断待审
谭小谈笑眯眯地看着杨瀚,问道:“你在祖地,还当过郎中呐?”
杨瀚矜持地点点头。
谭小谈道:“不过,你要的东西……”
谭小谈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转,黠笑道:“好像可以做火药诶!”
杨瀚的表情顿时僵住,瞪着谭小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蔡小菜慢慢跪坐下来,她已换了一身白色的常服,娴雅的仿佛一朵午夜的昙花,微笑地对杨瀚道:“好教殿下知道,几十年前,也有人从祖地过来呢。”
几十年前,火药已经发明了,所以蔡小菜的言外之意……
杨瀚面不改色:“咳!我……真是一个郎中!”
谭小谈掩口轻笑:“殿下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人家相信你做过郎中,好了么?”
祖地,西湖畔,做过郎中的许宣呆呆地坐在湖边,手里提着一壶酒,形容十分憔悴。
他以许宣身份时,并不曾暴露过罪证给官府,而钱小宝虽然知道他的底细,可惜也是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的,如今朝廷正在满天下的寻找那不死奇人,如果他出头,恐怕会引火烧身。
因此,许宣只是编了个暂时离开的理由,便以原本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这里。只是在他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白裳如雪、笑靥如花的女人,更没有人陪着他一同经营药铺,夫唱妇随。
他现在,已经变回了一个凡人,曾经的一切传奇经历,此刻想来,已经如同一梦,一个荒诞无比的梦。
每天,他都酩酊大醉,喝得久了,真真假假,幻幻实实,他已分不清楚。就连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都已变得支离破碎,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同在湖畔,小亭中灯火如昼,有几位少年书生正在饮酒谈笑,意气风发。
秋闱已毕,他们都是正在等着发榜的少年,寒窗苦读,如今终得放松,且不管能否入榜,自然先要恣意风流一番。
所以,有醇酒,有美人,几个身段窈窕、姿容秀丽的歌女正陪在他们身边,殷勤劝酒。
有人发现了许宣,于是走到亭外,扬声大笑:“哈哈,这位兄台,相逢既是有缘,一人枯坐,何如共饮?”
许宣回头看了看,提着酒壶,踉跄地走进去,几个少年书生立即给他腾了个位置。
瞧见许宣兴致勃不高,其中一人便劝道:“诶,榜还未放,谁晓得中榜与否,我自料也考得不好,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想那许多作甚。”
许宣淡淡一笑,道:“我不是举子。“
一位姑娘讶然道:“那足下是……“
许宣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颇有几分与白素神似,温柔中透着妩媚。姑娘被他一看,却是心弦一跳,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深沉、痛苦、追悔、迷惘,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许宣落寞地笑了笑,轻轻地道:“我……我是一个说书人!“
一个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书生笑道:“好啊,你有故事,那便说来,若是故事好听,某这厢有赏!“
说着,一锭银子嗵地一声已抛在桌上。
许宣笑了笑,道:“好!“
许宣把头转向幽暗的湖面,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传说,青城山上,有一条修行千年的白蛇,还有一条修行五百年的青蛇,她们随黎山老母修炼得道,法术高强,却一直无法飞升成仙。“
西湖畔,夜色深重。
小亭中,人都静下来,听着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讲故事:”后来,观音菩萨点化她们,说那白蛇尘缘未了,于是,她化为一个美丽白衣女子,和化为青衣妹子的小青,一起来到了这西湖、断桥边……“
众人都随着许宣的目光望出去,故事的主人公居然就在西湖,众人的代入感一下子更强了几分,小亭之中,除了许宣的声音,唯有轻轻的呼吸起伏。
……
三山洲,六曲楼。
三山洲有两面易于停泊船只,这两处易于停泊船只处,当然都掌握在三山遗老世家手中,那就是财路。
但还有一处,海上暗瞧密布,漩涡处处,但是偏有人摸清了其中的水路,于是就有了一条秘密的水道。
三山世界,现在有三大帝国。一曰瀛州帝国,瀛皇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但是在两百年前,权势就渐渐落到幕府大将军手中,如今的幕府大将军,就是上将军唐傲。
二曰蓬莱帝国。蓬莱帝国不设皇帝,最高的领袖称为执政官,同时又设有元老院,由执政官和元老院分别掌管执法权和立法权。
三曰方壶帝国,方壶帝国实际上只是一个由大大小小的公国组成的帝国,由一些国王和公爵分掌着不同的领地,如果说皇帝,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皇帝:教皇!
教皇是这些公国共同信仰的一个宗教的领袖,本来教会与世俗政权是并列的政治力量,五百年前,教会是依附于世俗政权的,但是后来教会的力量不断壮大,世俗的君主现在已经轻易不敢冒犯教会。
这样的三个帝国,执行着完全不同的制度,可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法律,有法律就有犯法的人,而想逃脱法律的制裁怎么办?逃到三山洲是最好的手段。
六曲楼就是三山洲的法外之地。只要你有本事成功地逃到这里,你就可以安然无恙了。不过,并不是每一个罪犯,六曲楼都会慷慨地接收。
你必须要有用,要么你有数不尽的财富,要么你有令人看重的本领,六曲楼才会庇护你,你在这里才能生存。集中了这么多的奇人异士,六曲楼自然也就成了一个不容任何人小窥的所在。
于是,这个庇护所渐渐有了更多的生意,其中最大的生意当然是杀人,六曲楼拥有这世上最专业、最高明的刺客。但是投靠到它门下的奇人异士实在太多,所以六曲楼现在究竟都有些什么生财之道,没有人知道。
三大帝国对六曲楼鞭长莫及,而三山洲上,即便是力量最为庞大的徐家,对于六曲楼的存在一样装聋作哑。所以它就杵在那儿,成了一个所有人避而不谈的禁忌。
唐诗潜出徐家城堡,奔赴的就是六曲楼。很显然,她是清楚六曲楼的所在的。
六曲楼。
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向白苹洲上独叹秋水寒。
二曲肝肠断,深院梨花相谢早,五马罗堂久徘徊,油壁桐车载君去,去时盈盈红泪满红绡。
三曲肝肠断,落花为雨侬为愁,秋千架上看笑靥,而今都随海棠瘦,唯自弄笛别院忆兰舟。
四曲肝肠断,琵琶不语琴绝弦,鹦鹉架前说心事,垂画双立秉烛观,但得青鸟传信与香媛。
五曲肝肠断,往事何堪忆从头,剪花笑谈灯影瘦,而今红螺渐蒙愁,明月华衫霓裳能记否?
六曲肝肠断,欲倾心事无所藉,还自南园抚霜枝,云台黛色苍烟里,问君此去还谋定佳期?
六曲楼便以六段《筝峰》,分设六位楼主。
一楼莫流连,二楼满红绡,三楼忆兰舟,四楼青鸟,五楼红螺,六楼抚霜枝……
都是很雅致的名字,但是这六位楼主的名字,纵是六曲楼里杀人不眨眼的大凶大恶之人,轻易也不愿意提及他们。
而唐诗进入六曲楼后,面对头扎青巾、腰系围裙,年纪看起来似有一百岁的白胡子店小二,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哪一层楼,我也不想上。“
快一百岁的白胡子店小二什么样奇怪的人、什么样奇怪的要求没有见过?所以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仍然笑眯眯地问道:“为什么呢?“
唐诗道:“因为他们做不了主!“
白胡子店小二的眼角微微地眯了一下,问道:“那么姑娘想要做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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