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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他们看中的,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要去做什么。
这时,
梁国鸿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嘴巴张开又闭合,缓缓道:
“老子的这条腿废了,本来想着这点家底,给老子儿子留着了,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我那个儿子,当个校尉守备什么的,可以,不打仗时当个总兵吃吃油水儿什么的,问题也不大,这方面,他随我,哈哈哈;
但这会儿真要领着麾下几千弟兄跟乾国人干,这小子,不成。
就这样吧,我这麾下还剩下的这些儿郎,你们都分了吧,现在我也骑不得马了,正好到南望城去训练那帮征募来的良家子,这么短时间,也不求能把他们训练成精锐了,多灌输点儿杀气就行。”
许文祖在旁边微笑,胖胖的脸上,满是欣慰。
梁国鸿扭头看向许文祖,道:
“许大人,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您说,我听着。”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让人作呕。”
许文祖笑得更灿烂了,
同时回应道:
“其实我刚来看见你腿废了时心里头也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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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第五十八章 西
沙丘之上,立着一顶帐篷,帐篷的顶端有一根紫色的独角。
这是蛮族王庭至尊权力的象征,有点类似乾国的金吾纛旓,都是只有“帝王”之尊才能使用的器物,其象征意义要远远超过实际运用本身。
这样子的帐篷,历史上王庭总共有三座,每一座上头,都是一根紫色的独角。
独角,来自于貔貅。
历史上,有两代姬家皇帝御驾亲征战死,其胯下坐骑貔貅也被蛮族掳走,割其角当作器物,第三个是一位燕国统兵大帅战死后遗留的。
只有血统真正尊贵的貔兽,才会在头顶孕育出这般紫色的独角,蛮族人将其当作战利品,荣誉的象征。
不过,历史上,百年前蛮族西征时,其中一顶这样的帐篷就遗失在了西方;
另外还有一顶,则是在初代镇北侯镇守荒漠没多久,被其率麾下铁骑追逐蛮族王庭,抢夺了回来。
也就是说,眼下这种帐篷,王庭也就仅剩下一顶了,却出现在了这里。
帐篷外,站着一个身着兽皮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他的眼眸,泛着琥珀的光泽,但他的面容,却又有着蛮族的黝黑和粗犷。
相传,蛮族王庭的右谷蠡王是个混血,其父是罗马人,其母是蛮族奴隶。
少年时归于蛮部,一路成长起来,最终,成为右谷蠡王。
他站在那里,目光眺望着前方,那里,有一支黑色的骑兵队伍,打着燕国的黑色龙旗,正在向这里开来。
队伍中,有一辆马车。
有一年轻男子一马当先,身着金甲,身上散发着英气,宛若一块磐石。
当其来到帐篷前,看见帐篷上的紫色独角时,其脸上露出了一抹怒容。
右谷蠡王微微一笑,许是因为幼年曾在罗马生活过的原因,他身上还残留着一些西方影子。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倒是没摩擦出来什么,但一个沉稳内敛,一个霸气外露,谈不上谁输谁赢孰优孰劣,只能说,各有千秋。
金甲年轻人欲策马向前,却被右谷蠡王伸手拦住。
“让开,孤要检查一下帐篷!”
右谷蠡王沉声道:
“大殿下,我蛮族之下,只有一人能入这顶帐篷内,您大可放心。”
“孤凭什么信你!”
右谷蠡王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那双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更为妖异:
“没什么信不信的,你们这次只来了一百骑,留守的几个总兵一个也没来,要真打算做什么,我一人出手即可。
我承认,大殿下确实有习武的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然四品武夫之境,假以时日,武道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但眼下,您还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
右谷蠡王抬起手,指向了前方正在缓缓驶来的那辆马车,道:
“马车里的贵人尚且不担心这个,大殿下您又何必坏了规矩?”
“姬家的小子是么,进来,让本汗看看。”
帐篷内,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右谷蠡王收回手。
姬无疆翻身下马,走到帐篷前,拱手道:
“姬无疆特来拜见蛮族汗王。”
“呵呵,真的变了哟,姬家的人,居然开始懂礼数了,呵呵。”
姬无疆掀开了帐篷帘幕,看见里面盘腿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老者年纪很大了,蜷缩在里头,哪里有半分蛮王姿态,和燕国农庄上的老富家翁差不离。
“怎么,就许你姬家现在学得人模狗样的,我蛮人就得一直茹毛饮血?”
姬无疆走入了帐篷。
“姬家的小子,生得确实威武,可惜了,姬家人已经许多年不曾再亲自到荒漠转悠了,本汗差点都以为姬家的子孙,都已经开始耽于享乐再也吃不进这荒漠的沙子了。”
百年前,蛮族王庭西征,大败;
初代镇北侯受封北封郡,开始镇压荒漠。
数百年来,一直是大燕大患的蛮人,自此无法再东进一步,当年姬家先祖皇帝一次次御驾亲征荒漠的场面,确实快成极为遥远的回忆了。
“荒漠,我倒是一直都想来,但一直没有必要来。”
“这话确实是姬家娃娃的口气。”蛮王没有丝毫怒气,指了指身前的一杯马奶酒,道:“喝酒。”
姬无疆没有掉份儿,直接将酒杯举起,一口饮尽。
“如何?”蛮王问道。
“难喝至极。”
“哈哈哈哈………”
蛮王放声大笑,随即道:
“本汗这里还有西方人的酒,过些日子,差人送你一些,酒,就得分着喝才有意思。”
“那小子就多谢汗王了。”
老蛮王一直表现得如同长辈一样,虽然双方是敌对关系,眼下更是剑拔弩张的态势,但姬无疆也慢慢改变了先前的倨傲,开始流露出了晚辈的姿态。
“本汗其实心里一直很怕,怕自己一直到蹬腿前,都没能让姬家人再骑马来荒漠看看。”
这话里有话,
因为李家镇守荒漠实在是太过稳健,所以历代姬家皇子都没有御驾亲征的必要,想要再让姬家人再出现在荒漠的方式就是李家快要撑不住局面了。
只可惜,一直等不到这个机会,也很难实现这个目标。
先祖们曾在这里和诸姬厮杀数百年,结果到了自己这一代,人姬家人都不高兴到荒漠来了,这真的是可以说是无颜去见祖宗了。
“日后,小子倒是可以常来看看。”
老蛮王摇摇头,道:
“你不争皇位了么?”
这话问得很是直接。
姬无疆笑道:
“我没那个脑子。”
“自古以来,没脑子做王做皇帝的,多了去了。
你且老实告诉本汗,这皇帝,你想不想做?”
姬无疆没遮掩,在这里,确实没什么遮掩的必要,而且,身为皇子,他其实很清楚自家老爹的脾气,自家老爹在一定程度上,其实真的很开明。
“想坐。”
那张龙椅,谁不想坐呢。
但这个世上,可没有你想就必须得给你实现的道理。
“听说,燕皇属意的太子,是你二弟?”
“是。”
“哎呀,也是,二皇子舅舅是靖南侯,以后丈人还是镇北侯,他不坐那个位置,谁坐啊。
你呐,也是可惜了,谁叫你出身不好呢。”
燕国大皇子的母妃,乃女婢。
姬无疆点点头,感慨道:“是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老蛮王伸手指着姬无疆道:
“你这浑小子,倒是符合本汗的胃口,你没家世,本汗可以给你家世。”
这里的家世,自然是指的是“妻族”。
无论是眼下这个时代还是后世,一个人最直接的家世关系大概也就这么三条,一条是来自自己的父亲这一脉,二是来自自己母亲这一脉,三,则是自己妻子这一脉。
“汗王莫非想把王庭的位置,给我坐?”
“你小子,真让你坐,你那个爹肯定会愿意,哪怕和你名义上做个恩断义绝都不会犹豫丝毫,但这个位置,你一个燕人还是姬家人,能坐得了么?
本汗有一幼女,乃荒漠上的明珠,你若想要,本汗倒是可以许配给你。”
“嫁妆呢?”
“姬家的人,果然依旧这般不要脸。”
“老汗王既然想让我喊您一声岳丈,这总得给个改口费才是。”
老蛮王伸出一根手指,
道:
“一万王庭骑兵。”
“少了。”
“脸呢?”
“老二那边,镇北侯靖南侯那边加起来数十万铁骑,您就给我一万?女婿我这还怎么去争夺皇位?”
“无疆,就不要为难那老头子了,他那里还剩下几两家底谁不知道,你想扒拉也扒拉不出什么。”
老夫人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姬无疆主动走到帐篷口,掀开了帐篷,看见先前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右谷蠡王此时正躬身向老夫人行礼。
李家镇守荒漠百年,
百年的时间,真的够久了的,
久到蛮族人现在畏惧的是李家而不再是姬家。
自己这个燕国大皇子的身份,是比不得当代镇北侯夫人的。
“姨母。”
姬无疆主动伸手搀扶着老夫人的手臂。
这边,
一直慵懒地蜷缩在那儿的老蛮王也摇摇晃晃地起身了,
咳嗽了几声,
笑道:
“见过李家妹子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点头道:
“见过对家老哥哥了。”
一个,是蛮族王庭的大汗,是货真价实的蛮王;
一个,是镇北侯夫人,于这北方也是跺个脚地面都得震三震的人物;
但打起招呼来,
却像是老街坊见面时的问候。
“我李老弟可是去南边快活了?
我说李家妹子啊,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么?
他出去快活了,将你留在家里,这事儿,做得可真不地道。
我可是听说过,那乾国江南的女子,一个个的活色天香,保不准李家老弟在那儿就又有了新欢了。”
“家里太穷,穷得揭不开锅了,男人嘛,总得出去卖把子力气,挣点钱花花。
这不眼下,闺女也快出嫁了,总得置办点儿嫁妆,省得闺女嫁过去后受气不是。”
“李家大妹子,这你就见外了不是,你那千金,也算是我看着长大了,她出嫁的嫁妆,我王庭理所应当地得添一份。”
镇北侯府郡主对荒漠蛮族是怎样的一种手段,近乎世人皆知了,沙拓部是如何灭族的,王庭左谷蠡王是如何陨落的。
但尽管如此,这出嫁妆,也不是戏言。
“不麻烦老哥哥了,老哥哥你这日子也不好过。”
“哎,也不差这一点儿心意不是。”
“呵,现在年景不好,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老哥哥你要有这份心,就别再想着到我家打秋风,我李家就心满意足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
老蛮王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继续道:
“早些年,我蛮族日子过得虽然苦,但也能逢年过节地开开荤,现在好了,自打你李家来了后,直接过了快一百年的苦日子,这日子,难熬啊。”
“可不是怎滴,我李家早些年在银浪郡,也算是富贵人家,自打迁到这荒漠边来,吃了一百年的沙子不说,平日里李家的男人,连肉都很难吃得到。”
“所以说嘛,李家妹子,这人活一世,何必苦了自己?”
老夫人点点头。
“其实吧,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咱也总得念点情分,我也不再浪费那口舌,说什么你我两家联手共图富贵的废话了。
既然你李家妹子想邀我出来谈谈,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老夫人开口道:
“蛮族兵,不得东进一步。”
老蛮王缓缓地坐了下来,
道:
“以前你李家三十万铁骑都在那儿摆着的时候,我们就算想进来,也进不来啊。
但现在,我们想进来,你们挡得住么?”
原本,六镇三十万镇北军镇守的疆域,现在只剩下不足十万,控制力一下子就被削弱了太多太多,想挡住蛮人不进来,确实很难。
更何况,这次在王庭的号召下,蛮族不仅仅有王庭十万骑兵,还有诸多响应号召的部落,他们也能凑出个二十万以上的骑兵数量。
搁在以前,三十万镇北军在的时候,蛮族部落是不敢这般大张旗鼓地聚集的,因为他们很清楚,哪怕大家三十万对三十万,自己这边必然也是完败。
但现在,正是因为看见了希望,所以不少原本早就不听王庭招呼的大部落这次,又重聚到了王庭的旗帜之下。
老夫人开口道:
“老身今日来,其实是想和大汗谈一笔买卖。”
“侯夫人,请说。”
“这一遭,只要蛮族不越境,之后十年,我镇北侯府,我大燕,将不会再踏入荒漠。”
虽然双方大规模的作战这几十年来已经很少了,但镇北军依旧时不时地跑过来找点仗打打,知道荒漠生存条件恶劣,就帮他们减减丁,缓解一下人口压力了。
像李富胜这种的,后世是可以去当计生办主任的。
老蛮王等了好一会儿,
随即像是才意识过来,
笑道:
“就这?”
我十年不主动揍你,
这他娘的也是恩赐?
一时间,老蛮王心里还真有些五味杂陈。
“不满意?”老夫人问道。
“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这价钱,真得太低了,你大燕甚至什么都没付出,本汗也无法向子民交代。”
老夫人点点头,道:
“我侯府,其实不是很擅长做生意。”
“瞧出来了。”
“更擅长的,还是用刀子说话。”
“现在比刀子,你可是比不过本汗的。”
老夫人正色道:
“一旦蛮族越境,我十万镇北军将尽数杀入荒漠,直指你蛮族王庭!”
老蛮王眼睛忽然一眯。
老子家可以不要,老子老巢也可以不要,拼着你蛮族在我家里烧杀抢掠,但我也一定要将你王庭给捣毁!
老夫人继续道:
“十万镇北军,不灭王庭誓不还!”
荒漠,不完全是沙子,里面其实坐落着很多绿洲。
蛮族部落也确实可以迁移,但他们的迁移是根据气候和水草而居,有着自身规律。
哪怕王庭一直跑,一直逃,一直不交战,在这种被驱赶的过程中,部族的损耗也是极为恐怖的。
后世汉武帝和明成祖都曾在后期发动过好多次这种看似斩获不大的远征,斩首虽然不多,但部落在逃跑过程中的消耗也依旧不容忽视。
最重要的是,老蛮王清楚,其他部落尤其是那几个大部落,是很乐意看到王庭和燕人死拼到底最好同归于尽的。
若是一起东进,他们会听自己的调度,但当燕人杀入荒漠时,只要燕人不去打自己,他们会作壁上观。
老蛮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
“你李家,在威胁本汗?”
“是。”
“本汗兴许也能学学你们,说实话,本汗也活了不少年头了,也活够了,你说说,本汗是不是也能牺牲一下,给我蛮族换一个更广阔的天空?”
老夫人看向姬无疆,道:
“将陛下的密旨拿出来给老汗王呈上。”
姬无疆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密旨,递到了老蛮王面前。
老蛮王掂量着手中的密旨,
缓缓打开,
密旨很短,也就几行字。
是燕皇的手书,
但在看到这短短几行字后,
老蛮王身子猛地一颤,
抬头瞪着老夫人,
“你李家,不………”
转而,
老蛮王又瞪向大皇子,
“姓姬的,果然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言罢,
老蛮王狠狠地将密旨攥在了手里,恶狠狠道:
“本汗等着,等着看,等着看你们燕人如何自取灭亡!
就是我蛮族不出手,但本汗也不信,这天命,会在你大燕!”
人在害怕时,才会发怒;
人在慌乱时,才会失矩。
会谈,
以这种方式结束。
老夫人坐进了马车,
而这时,大皇子姬无疆也跟了进来,道:
“姨母。”
老夫人对此似乎没有丝毫意外,事实上,作为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在很早时候,大皇子就曾在侯府待过一段时间,由老夫人亲自带过。
这已经算是,皇家和李家的一种传统了,一如当初先皇让当今陛下和李梁亭一起长大一样。
“是想知道你父皇密旨上写的什么?”
“是。”
“老身可没看那密旨。”
“但我相信,姨母肯定能猜得到父皇写了什么。”
大皇子清楚这位老夫人的不一般,甚至,他还知道当初自家父皇和镇北侯曾一起将她当作心上人。
可以说,老夫人当初如果愿意,她现在,就是当朝的皇后,母仪天下。
不过,在镇北侯夫人,其实和皇后,似乎区别也不是很大。
“老身就帮你猜一猜。”
“谢姨母解惑。”大皇子做倾听状。
老夫人微微一笑,模仿着燕皇的口吻道:
“若蛮族趁大燕国战之际越境,那朕就割让大燕大半疆域同乾、晋求和,转而发全国之兵尽赴荒漠,与蛮族不死不休!
姬家可灭,
大燕可亡,
蛮族不可东进!”




魔临 第五十九章 南
“呼……”
郑守备今天难得的洗了个澡,
微烫的水覆盖住自己脖子以下的位置,让自己的皮肤开始呈现出一抹兴奋的红色,仿佛这些日子的疲惫在此时都被一扫而空。
自打那一日李富胜胁迫京畿之地的乾人百姓攻城之后,上京城一直紧闭着,镇北军也没有再行攻城之举。
甚至,连攻城器具的打造也都停止了。
双方之间,倒是保持着一种难得的“和平默契”。
不过,每天从早到晚,燕军这边都会有人过去,到城墙下对着城墙上骂,城墙上的乾军则马上回骂。
双方都不在箭矢覆盖范围之内,外加乾人又不敢开城门出来冲杀一波,所以就很和谐的保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规则。
上面的乾人骂:燕狗,燕蛮子!
下面的燕人骂:乾猪,没栾子!
郑凡还特意打马去看过,别说,还真有种后世网络上互飙地域歧视的感觉。
只不过骂来骂去,也就这点儿东西,他们是乐此不疲,郑守备是听了一会儿就腻了,想着以后有机会要不要教教燕人拉歌。
编点儿骂人且顺口的歌,大家一起唱,又有气势又显得大家很有文化。
郑凡坐在浴桶里,四娘在帮郑凡搓背,二人相处习惯了,尤其是在这方面,四娘清楚郑凡喜欢的轻重缓急,哪怕是搓背,也能让郑守备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主上,梁程先前过来说,李富胜下令让大家伙今晚可以收拾东西了。”
郑凡闻言,点点头。
这城,是攻不下来的,先前因为占据了西风渡口,占据了先机,让上京城就这般光秃秃的袒露在了这支燕军的面前。
只是这都几天过去了,河对岸的乾军绕路也应该要快绕过来了,乾国各地的勤王兵马估摸着也快跟进了。
其实,昨日里就有哨骑来报,在上京城的西南侧,已经有好几支乾国勤王兵马聚集,还修建了个营寨。
那帮人心里也有点逼数,没敢直接打着旗号冲到城下和燕军决战,而是在继续等待后续勤王兵马的到来。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古代帝王是不愿意下达这种“勤王令”的,因为这道旨意下达下去,首先是意味着皇权威望的崩塌,会让大家发现,哦,原来皇帝老儿和咱们村村口的王二麻子一样,在外头打架输了也得喊大家伙来帮忙。
二来,勤王令等于是给了地方势力名正言顺坐大的机会,哪怕眼前的危机过去了,但随之带来的地方割据势力对抗中央的局面一时半会儿间很难消弭下去,只能说是饮鸩止渴了。
“唉,就是不知道镇北侯和靖南侯他们把主力带到哪里去了。”
瞎子向自己汇报了情况,但郑凡也没办法猜出主力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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