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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虞化成。





魔临 第十四章 卸甲!
新年快乐,小龙祝福大家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
夜袭之后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翌日上午,坞堡外的晋军就开始正式准备攻城了。
不过,有了昨晚的夜袭做铺垫,白天时的这个场面,倒是没给坞堡内的燕军带来多大的压力。
坞堡外的晋军正在一步步准备推进时,坞堡城墙上的燕军则是在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送上来的热干粮。
这座坞堡内本就有存粮,最重要的是,郑凡从翠柳堡出来时,可以说是将能带走的辎重都带上了,所以眼下这座堡寨内也根本不缺粮。
白面馒头,馅儿是萝卜丝配点儿肉沫,蒸出来后热乎乎的,拿手上,配一大碗热水,又是当菜又是当主食。
薛三一边啃着一边对着瞎子嘟囔道:
“有馅儿的一律叫包子。”
“就是馒头,纯肉馅儿的才叫包子。”
瞎子一边慢条斯理地吃一边怼了回去。
各地习俗不同,叫法自然也就不一样,但眼下瞎子和薛三还有闲情逸致争论这个,这证明对于晋军即将开始的攻城,他们很有信心。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晋军的战鼓开始擂响时,攻城战,也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郑凡依旧待在自己的黄金位置,背靠着沙拓阙石躺着的棺材,梁程这次则不在自己身边,而是去了另一侧。
不过阿铭和四娘倒是一直在郑凡两侧进行保护,这是最低标配。
郑凡手指摩挲着自己手中的硬弓,微微侧着头,透过城垛子之间的缝隙开始打量着下方的情况。
讲真,晋军所面临的问题和燕军差不多,骑兵多,缺乏步兵,当然了,这并非意味着晋军的骑兵比例比燕人还要高,事实上三晋之地司徒家本就主打骑兵,毕竟要在天断山脉以及东北雪原和野人厮杀,总不能让将士们靠双腿去雪原上奔跑。
闻人家和赫连家倒是有着不错的步兵配置,但基本都在那一战中覆灭。
而虞化成的这支兵马本就是先前打着晋皇的名义招揽扩充了不少溃兵,在这个年代,你没马,你想当溃兵往回逃也很难,种种原因,造成眼下出现了极为经典的一幕,骑兵攻城。
郑凡反正是小心心态,以己度人之下,就开始替对面的晋军将领心疼,毕竟,让骑兵下马充当步兵攀附攻城,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将领,都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而且,也不清楚是不是担心自己名声的影响,还是三晋之地的军阀念及都是家乡本地人,类似李富胜当初在上京城下搞出的逼迫平民填城的一幕并没有在这里上演。
当晋军开始排着方阵前进时,很尴尬的景象就出现了,这支兵马的盾牌配给都严重不足。
很多前排的晋军手里拿着的,是从附近村子里拆房弄下来的门板或者桌椅拆下来的木片儿,虽说防御型上,倒也不是很差,但很难形成有效的组织防御。
外加此时又是白天,白天,是一个很公平的环境,你能看清楚我,我也能看清楚你。
郑凡手底下的士卒蛮兵占据了多数,那一手射术更是吃饭的本事,待得晋军方阵进入射程之后,城墙上的燕军马上开始用箭矢进行射杀。
面对这种准头极强的箭矢,晋军士卒一个一个地中箭倒在了地上,后面的晋军弓弩手在此时开始压上,与城墙上的燕军开始对射。
郑凡连续射出七箭之后,开始歇力,默默地调理着气血。
而这时,城墙下的晋军开始架起云梯攀爬。
双方的厮杀开始加剧,但守城方毕竟占据着绝对优势,晋军这边一开始还能维持住阵形分工,等到战场白热化之后,就彻底进入了一种不管不顾的状态,完全没了层次,这就使得其给城墙上的压力反而降低了不少。
四娘手中的丝线顺着墙垛子下去,自己面前的两根云梯,还没等晋兵爬上来,云梯就已经从中间散架。
阿铭则像是个莫的感情的机器,用弩上弦,起身,对着下面射出,再蹲下来,继续上弦,起身,再射出。
因为他频率太快,吸引了下方不少晋军弓弩手的注意,所以没多久身上就挂了好几根箭。
郑凡有时候干脆直接从阿铭身上拔出箭来,
自己再射下去,
可以说是最高效的循环利用了。
类似于昨晚那种精兵突进的方式,今日也没有再使用,双方就这般鏖战到了午后,晋军留下了一地尸首后就鸣金收兵了。
仗,打的是很激烈,但还真没有什么“摇摇欲坠”的架势。
晋军退去后,坞堡内的人开始准备饭食,士卒们开始抓紧时间休息。
其实,下头还有烧着的热油滚木等等守城器械,但梁程都没有下令去用,因为还不到那个时候。
等晋人退去后,梁程来到郑凡这边查看情况。
“晋军这就退下去了?”郑凡还有些不敢置信,本以为白天会是一场恶战,但现在自己偏偏却有一种“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的失落感。
这和预想中的战阵厮杀完全不一样,没多少热血,也没有激动人心,大家更像是城墙上的一个个零部件在机械地运转着。
“回禀主上,我们这边甲士都是精锐,就是晋皇带来的那几百骑兵也各个都是军中好手,这种局面下,对方只想凭一些云梯就想强行破城,基本没什么可能。”
言下之意,除非晋军慢慢的来,多用一些时间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方才有可能对坞堡内的燕军造成真正的威胁。
“怎么都觉得反而没昨晚来得紧张?”郑凡好奇地问道。
“主上,咱们的人,昨晚也是第一次守城。”
“哦,也是。”
郑凡点点头。
“主上可以先下去歇息了,晋军云梯这下子损失不少,他们今日很难再发动攻城了。”
“行。”
郑凡相信梁程的判断和经验,也没矫情,起身下了城墙。
四娘还要帮一些士卒缝合伤口,就没跟着郑凡一起下来。
瞎子还在做动员工作,薛三在晋军停止攻城后又偷偷地出了坞堡隐藏在了郊外,樊力忙着扛沙石土袋去帮忙加固城防。
也就只剩下了一个阿铭陪着郑凡一起下来,昨夜城墙上死了不少会发光的崽,阿铭的水囊又变得鼓鼓囊囊的,走几步喝一口,那神情真叫一个舒服惬意。
坞堡也就那么大,郑凡休息的房间就在晋皇隔壁,算是坞堡内最好的两个屋子。
刚走近,郑凡就听到了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叫声,抑扬顿挫,啊哦呃噫。
“这是自暴自弃到了这种地步?”
郑凡不禁感慨着。
明明昨日之前,晋皇还是一个颇具威严的帝王,甚至一度在郑凡心里,还有一些勾践的影子。
但现在呢,
外头城墙上的士卒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杀戮,
他晋皇居然也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征伐。
外头军队的反水,标志着晋皇的老巢京畿之地也已然易主,可以说,晋皇上牌桌的资格,已经被剥夺了。
虽说原本他也没什么真正上桌押注的资格,但至少可以站在旁边等着拿喜钱,
万一谁输得太厉害下去了,他说不定还能接替人家打两把。
现在则连观战的资格都没了。
“主上,属下觉得这晋皇与其说是政治上的打击伤害,倒不如说是情场上的失意绝望更恰当一些。”
“人家都已经这么倒霉了,就别这么调侃了。”
“主上教训的是。”
“京畿之地没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太后是否安全。”
“…………”阿铭。
这一句拐弯,差点让阿铭把刚喝下去的血给咯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破损的女子从屋里出来,对郑凡和阿铭一福,道:
“二位大人,陛下有请。”
郑凡和阿铭对视了一眼,也就走入了晋皇所在的屋子。
晋皇刚刚大战结束,里面的那个女子身上才披起衣服。
郑凡进来后,拱手行礼:
“参见陛下。”
其实,昨日二人见面时,郑凡挺随意的,眼下,却显得讲规矩恭敬了一些。
但这里面其实蕴含着一种很明显的疏远态度。
晋皇脸色潮红,正拿着茶壶喝着水,放下茶壶后,对郑凡问道:
“郑将军,坞堡外叛军可被击退了?”
“回禀陛下,击退了。”
“郑将军真乃当世军神!”
郑凡眼睛微微一瞥,暗道似乎被称之为军神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朕有郑将军在身侧,这颗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晋皇脸上的潮红,更加清晰了。
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越发亢奋。
这让郑凡感到有些不对劲,目光开始在桌案上逡巡,看见了一滩银白色的粉末。
卧槽,
还服了散!
“郑将军,朕要好好谢你,朕要重重赏你!”
“陛下过誉了,末将只是职责所在,不敢贪赏。”
你丫的现在比老子都穷,
你拿什么赏我?
晋皇起身,走向郑凡面前,高声道:
“卸甲!”
“…………”郑凡。
啥?
郑凡愣住了。
晋皇微微皱眉,大喝道:
“不听朕的话了么,朕说了,卸甲!!!”
你丫的有病吧!
都说晋人男风盛行,但你身为一个皇帝,有必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拉拢人?
最重要的是,郑城守那方面一直很正常,没有一丁点龙阳之好的兴趣。
“卸甲!”
晋皇怒喝。
郑凡准备拔刀把这脑子有点出问题的皇帝给敲晕了,
不过,
还没等郑凡拔刀呢,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也就是老坞主的俩孙女,一边抽泣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晋皇很满意地大笑道:
“郑将军,你是个行家,你看朕治军如何?”




魔临 第十五章 脑袋
晋皇,这是疯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郑凡情不自禁地想到《天龙八部》大结局时的慕容复。
王朝之梦,真的只剩下了一场梦。
不过,许是因为接触不多的原因,郑凡心里倒是没多少唏嘘的感觉。
归根究底,还是一个人的成功,不仅仅要依靠个人的奋斗,也需要看历史的进程。
比起燕皇,比起乾皇,甚至比起那些正在夺嫡的诸位楚国皇子,
晋皇虞慈铭的开局,
真的是差到不能再差。
如果按照历史大势地发展,三家分晋,肯定是一种必然,他所做的,无非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奋力挣扎罢了。
曾经,他看见过希望,然后,希望背后,是更深刻的绝望。
郑凡不知道的是,在晋皇离开燕京返程时,赵九郎曾和自己的幕友们评论这位自开南门的晋皇。
说他若是生在王朝中期,倒是有可能成为一个中兴之主,因为他不缺果敢狠辣坚决,甚至还有着一股子不畏窠臼的气势。
只可惜,这样子的人放在王朝末路,不折腾还好,一旦折腾,只能将最后一点儿元气给榨干,然后死得更快。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可能就是晋皇。
郑凡默默地起身,他没兴趣去接受晋皇送予自己的赏赐,一来,自这个世界苏醒,哪怕身边有魔王们给自己创造了不错的条件,但在“欲”这一层面,郑凡一直很克制。
最重要的是,身边有四娘的陪伴,对外头的这些庸脂俗粉,本就没多大的兴趣了。
郑凡拱手向晋皇行礼,
道:
“陛下,末将是燕臣。”
晋皇微微皱眉,道:“朕知道,但朕的大晋,可以给你更多,在以后,爱卿可以成为我大晋的的大柱国,成为大晋天下兵马大元帅!”
“陛下,末将不想去分辨,您是真疯还是假疯,末将只是想说,如果您是真疯了,那也是您的幸事,若是现实太残酷,能活在梦里,也是一种幸福。
若您是假疯,末将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局面已然这般,下面的人,不会在乎您了,上面的人,也懒得在乎您了。
这并非是因为您演得好,而是因为,您已经沦为了舞台上的角儿,演得再逼真,也终究失去了登堂入室的资格。”
晋皇双目怒瞪,盯着郑凡。
这个时代,戏子没有社会地位,被世俗普遍的认为是下等人。
郑凡这话的意思,就是陛下,您已经没那个身份和资格了,没必要了。
也不管晋皇是听得进去还是听不进去,
郑凡自顾自地继续道:
“其实,真不如给自己留一个体面。”
给晋国,
留一点体面。
说完,
郑凡躬身告退。
只留下晋皇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唇微颤。
离开了屋子,
郑凡深吸一口气,
只觉得肺部之中,有着满腔抑郁,难以发泄。
如果说晋皇是彻底玩儿脱了,失去了一切资本的话,那郑凡本人,其实更像是软刀子割肉。
伴随燕军南下乾国,一路征战,自己麾下兵马不断地损失,本以为攒够了资历,也看见了去做一方城守种田发展的希望,却又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这座坞堡中,打这一场莫名其妙地守城战。
昨晚的夜袭和白天的攻城,晋军是没能打进来,但郑凡麾下的损伤,其实也不小。
所有家底子,都在这儿了,用一点少一点,就像是后世的人举债借钱开了家火锅店,每天的利润是负数。
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主上,天无绝人之路的。”
阿铭一边漫不经心地安慰一边继续喝着水囊里的液体。
其实,魔王们比郑凡想得开,到底是经历得多了,格局不同,对于“付之一炬”和“东山再起”的认知,和郑凡不在一个水平上。
“我只是在担心,我们的路,到底在何方。”
“主上,路就在……”
“如果你要回答路在脚下的话,就闭嘴。”
阿铭闭嘴。
再抬头,郑凡看见被夕阳染红的晚霞,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这个场景下,似乎应该出现一名骑士,来解救自己。
人总是会在这种环境下情不自禁地幻想,尤其是被重兵围城之际。
可以说,若非郑凡手下都是精兵,不是那种新兵或者溃卒充数,此时这座坞堡,可能早就破了。
坚守,是能坚守下去的,郑凡相信瞎子的心理辅导工作。
但燕国那边,到底会不会派出援兵过来?
因为现在连郑凡都能看出来,这个晋皇,其实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当然了,这种夕阳下骑士出场来拯救自己的幻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否则自己身边的魔王们肯定会先笑岔了气。
“噗哧!”
身边的阿铭忽然喷出了血。
当然,喷出的肯定不是他的血,而是刚刚喝下去的。
郑凡扭头看向阿铭,
阿铭掏出一张手绢,默默地擦拭着嘴角,道:
“最近血喝多了,有点涨。”
而这时,郑凡心里忽然传来樊力的声音:
“俺觉得那不是骑士,应该是至尊宝。”
郑凡这才意识到,瞎子的心灵锁链并没有关闭。
阿铭也绷不住了,既然露馅儿了,就干脆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笑得肚子痛。
“………”郑凡。
……
狼崽子正在一趟又一趟地给前面运送着箭矢,小胳膊小腿儿地力气还挺大,来回奔波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的样子。
小剑童则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
终于,
她忍不住了,
问道:
“你不累么?”
狼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打仗咧!”
“打仗关你这小不点什么事?”
狼崽子看着比自己也就高半个头的女孩,道:
“你没打过仗吧?”
“谁说我没打过!”
小剑童觉得自己是打过仗的,他师傅带着她打过,在汴河河畔,他师傅一个人破开了方圆百米的冰面。
虽然,没卵用。
但小孩子之间,口头上,是不得认输的。
狼崽子则不以为意,道:
“我们以前部落,经常要打仗,仗打得多了,你就懂得一个道理了。”
“什么道理?”
“那就是打仗根本就没有道理。”
“…………”小剑童。
“嘿嘿,我这是和瞎子叔学的,他和主人经常这样聊天。”
“那你听得懂么?”
“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学?”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好吧。”
“我没念过书,也就这半年来识了些字,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清楚,不管是我们打别人还是别人打我们,都不能输,仗打输了,我们就可能会死的。”
“有时候活着反而没什么意思。”
“瞎子叔说过,一般说这种话的人,真要死时,跑得比谁都快。”
“你讨厌!”
“嘿嘿嘿,四姨说过,女人对你说这话,证明你有戏。”
“你是被他们带大的?”小剑童问道。
狼崽子有些迟疑地思考了一下,道:
“算是吧。”
他是刑徒部落出身,当初是坐在梁程的肩膀上从荒漠来到北封郡的,这半年多以来,一直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迟早被他们带坏。”
狼崽子撇撇嘴,没好气道:
“你咧?”
其实就差直说,你师父是个逗比。
小剑童有些语塞,对方一直拿这个点来打击自己,让她真的有些憋气。
不是气这狼崽子,而是气自家师傅。
自家那位师傅要是再正常一点,是不去破什么冰,而是去斩杀个数百燕军再战死,自己此时吹牛时,也能好吹得多。
堂堂乾国第二剑,却死得那么的……让人无语。
狼崽子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个冷掉的馒头,开始啃了起来。
小剑童抬头,
望天,
道:
“你说,我们会死么?”
“迟早是会死的。”
“我说是这一次。”
“不晓得,应该不会死吧。”
“为什么?”
“你看,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证明你自己都觉得外面的晋人攻不进来。”
小剑童点点头,道:
“有道理,不过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随他们。”
“因为他们承诺以后可以帮我们重建部落。”
“你信了?”
“以前我们这些荒漠刑徒部落,被那些大部落驱使着去厮杀时,大部落也会对我们说同样的话。”
“那为何?”
狼崽子将自己咬了一半的馒头递给小剑童看,
道:
“这馒头,有馅儿。”
………
坞堡外的晋军军营内,气氛有些压抑。
司徒建功没来找虞化成,因为先前上午开始的攻城,他是全程都看着的,有些时候,真的是非战之罪,在缺乏足够多且足够有威胁的攻城器具的前提下,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一个有着不少精锐士卒驻守的工事,真的很难。
司徒建功自认为就算换做自己来当主帅也无法做得比虞化成更好,所以就不冒出来再给虞化成增添麻烦了,非要凑过去说几句酸话含沙射影什么的,也忒没趣。
虞化成则默默地坐在军帐内,眼前,是一张地图,地图内,这座坞堡小得近乎不能再小,但他清楚,昨晚的夜袭加上上午的攻城,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想要短时间内攻破这座坞堡,近乎不可能了。
除非……
“我不会出手。”
剑圣大人似乎看穿了自己弟弟的心思,直接道:“我出手的话,性质就不同了,燕国可能会真的动怒,到时候说不得会拿我虞氏一族来陪葬。”
虞化成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是真的有些头疼。
自家哥哥如果愿意出手,这座坞堡想破开,基本就没什么难度了,不说让自家哥哥去一个人将坞堡内守军全杀了,只需要其用那把剑在坞堡城墙上扫出一片空白,让后续的士卒可以稳定地跟上,这坞堡,也就拿下了。
但他心里也明白,江湖中人自然有江湖中人的规矩,倒不是不可以这般仗剑为国挺身而出,而是一旦过了这个界,可能会触怒到燕国,打破这种双方心知肚明的默契。
这在目前看来,是很没有必要的一件事。
剑圣大人则好奇道:
“你哥哥我不懂兵,但昨夜看起来,登城士卒距离破开那座坞堡,似乎不差多少了,怎么到了今日白天正式动兵时,反而基本没取得什么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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