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郑凡抬起头,看向前方,他想从田无镜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他甚至希望能和田无镜一起分享这“瞒天过海”成功的喜悦。
然而,
当郑凡真正抬起头后,
他愣住了。
田无镜坐在主厅门槛上,
这个画面,
让郑凡感到无比熟悉,
当初的自己和田无镜第一次见面,
他就是坐在那位南望城总兵灵堂前的门槛上,
自己则在下面。
仿佛世间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圆,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这种巧合,这种原点,并不为人所希望接受。
在这一刻,
郑凡心里瞬间清楚,
所有的侥幸,所谓的“瞒天过海”,都是自己臆想的产物,它们,不可能是真的了。
有些事,
是真的已经发生了,且已经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痕迹。
因为,
坐在门槛上的靖南侯,
一夜,
白了头。





魔临 第八十一章 靖难
很多人会觉得,白发,其实并不难看,甚至,按照后世的审美,一个男人白发,只要他不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起来还会觉得有些气质,有一种异样的美。
上辈子郑凡画漫画时,就很喜欢用这种方法去塑造人物,觉得这种方式可以很快且有效地凸显出角色的气质。
再者,后世因为各种染发的流行,所以人们对于不同颜色的头发,接受程度往往很高。
但此时的靖南侯,
他的白发,
只呈现出了一种凄凉,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是一种,深秋都无法营造出来的破败。
什么气质,什么形象,什么这些那些的,都无法去形容这一眼看过去后的惊心。
郑凡的胸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堵得严严实实。
很长时间以来,面对田无镜时,郑凡都一直是在恰到好处地“表演”自己。
和上位者的亲昵家常,不逾矩,却又不能生疏,嬉笑骂嚷间,让他觉得你是他的人,且让他知道,你还很懂得分寸。
但在此时,郑凡没有去隐藏,是懒得去还是觉得没必要,郑凡不清楚,他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看向门槛后面,
少顷,
道:
“侯爷?”
侯爷很平静地回答:
“她睡着了。”
侯爷的眼神里,看不出悲伤,也没有凌乱,更没有什么歇斯底里,他很平静,但这种平静,却如同火山喷发前的静谧。
如果忽略掉一夜白掉的头发,他似乎还是原来的自己,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但郑凡清楚,有些人的悲哀就在于,
他太过坚强,太过强大,这已经不是他自己脸上的面具,因为面具已经和自己的脸融为一体。
悲哀,在于你想去表达自己的哀伤时,你已经忘了,该如何去做。
你只能这般坐在门槛上,一坐一宿。
你已经将那种情绪,早早地玻璃出了自己的身体,你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到它的那一天了,你觉得那于你而言,只是一种累赘。
但你没有料到,在后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它。
它能告诉你,是去哭,是去叫喊,还是去愤怒,而不至于让你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对前方一片迷茫忐忑的孩子一样,无助、无措。
甚至,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你,也没人敢去安慰你。他们已经习惯了你的不需要,也已经习惯了你站在万人之前的身影。
你和这个世界,是隔绝的,一种让人窒息的隔绝。
田无镜伸手,对着郑凡招了招。
换做其他人,面对此时的田无镜,可能已经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或者慌乱地逃开;
毕竟,一头愤怒的狮子真的没有一头处于愤怒边缘的狮子来的可怕,天知道隐忍到极点之后,暴怒的它,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郑凡走了过去,
田无镜没有说话,
郑凡也没有说话。
在这个位置,郑凡看见里面放着一口棺材。
田无镜继续坐在那里,
郑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抬脚走进去。
氛围,在这里,是凝滞了的。
终于,郑凡深吸一口气,对着田无镜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
田无镜侧过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凡。
二人四目相对;
一股磅礴的压力向郑凡倾轧而来,那是一种来自灵魂层面的审视,无形之中的威压,让郑凡胸口里的魔丸都开始微微发颤。
豁出去了。
郑凡咬了咬牙,
直接道:
“侯爷,我想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只是睡着了,她等我回来等太久了,就先睡了。”
你很难想象,田无镜会说出这种话。
在这个时候,你需要对他做什么?
如果他不是田无镜,你可以对他泼一盆冷水,你可以对他破口大骂,你甚至可以上前一巴掌抽醒他。
但正因为他是田无镜,其他人不敢,
郑凡,
也不敢。
因为皇帝的新衣,只有皇帝来穿,才能起到效果。
郑凡慢慢地张开嘴,
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可能导致在下一刻,自己的脑袋被田无镜一拳砸烂。
魔丸,根本无法阻止。
但郑凡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尝试去做些什么。
农村人家办丧事办酒,关系处得好的邻居亲戚也会自发地提前一两天过去,帮忙做事。
这是在作死么?
是吧,
作死。
郑凡开口道:
“侯爷………孩………孩………子………”
郑凡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哆嗦,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他在走钢丝,身下,是万丈悬崖。
以前不是没走过钢丝,但那是为了追求某种利益,而现在,真的不图什么,也真的不想去求什么。
郑凡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这么纯粹了,
纯粹地作死。
田无镜看着郑凡,
这次的看,
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田无镜,不管内心如何,但至少,目光是平静的,而现在,他的目光里,却带着清晰的情绪。
他在克制,
他一直在克制,
一座火山,
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喷发,
而很不巧的是,
郑凡的话语,
眼看就要将之前的一切克制,都转化为乌有。
郑凡低下了头,
心里却直接横下来,
麻痹的,
作大死就作大死吧,
反正你田无镜救过老子几次命,实在不行就再还给你!
“侯爷,夫人走了,这事儿到底查不查,您总得给个准话!
又或者侯爷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眉目,但更要请您给个准话!
侯爷您不查的话………”
“你怎样?”
“我………我他妈的自己查,老子几辈子加起来都没当过爹,好不容易有个盼头,现在他莫名其妙地没了,老子不服气!”
说到这里,
郑凡干脆抬起头,喘着粗气,声音越来越高,近乎喊道:
“有嫌疑的抓来审,有线索地就叫人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拿个筛子过一轮,一轮没有就两轮,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它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像侯爷你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喊夫人睡了!
侯爷,您是爷们儿,我一直敬佩您,但您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让属下瞧不起。
大老爷们儿,身怀六甲的媳妇儿被人害了,你伤心得要死要活那是应该,要寻死觅活跟着去妻儿去,也能理解,但最起码,得等把仇报了再自个儿抹脖子吧!”
吼完这些,
郑凡觉得自己爽了,
爽大发了。
爽完之后就只剩下空虚,死就死吧。
当郑凡话说完后,这里陷入了沉默。
田无镜缓缓地伸出手,郑凡身子一抖,
田无镜的手,抓住了郑凡的肩膀。
郑凡在等待着自己肩膀被捏碎,但没有。
田无镜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棺材,
道:
“帮我把孩子,找回来。”
“孩子?”郑凡愣住了。
“鹃子是被人用剑,刺穿了肚子。”
“那………”
“我检查了鹃子身子,发现她肚子上,有另外一条缝合过的口子。”
“这………”
“鹃子在上天虎山前,将孩子,生了下来,但府里,没有孩子。”
郑凡的脑子有些乱,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爷,夫人,夫人为什么要上天虎山?”
意外的发生地,在天虎山。
这也是郑凡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寻常百姓会天真地认为侯爵夫人上天虎山是为了给远征在外的侯爷祈福。
但杜鹃是谁,她是那种普通的只知道求神拜佛的女人么?
她为何要离开侯府,去历天城外的天虎山?
而且,
很可能在上山前,
她先强行将孩子生了下来。
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女人,一个自己给自己剖腹缝合了的女人,却依然要去上山?
为什么?
古代是没有剖腹产这个科目的,但古代的接生婆,也确实会有在孩子难产,保大保小决定保小时,会用刀或者剪子将孕妇肚皮切开取出孩子的法子。
杜鹃不是寻常女人,她有修为,但那种痛苦……
所以,她是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所以才先将孩子生下,她上山,是为了求死?
“宫中的太爷,来了,落脚在天虎山。”
郑凡听到这话,脑子当即“嗡嗡嗡”炸响。
燕京皇宫内那位宫中宦官们口中的那位太爷,他也听说过,那位太爷是一位炼气士,早些年为了救先皇一家子受了伤,身体残缺,之后一直住在深宫之中,传授太监们炼气之法,魏忠河,也是那位太爷的徒弟。
大燕密谍司,里面有番子,也有炼气士,明面上,掌控密谍司的是魏忠河,但真正意义上,密谍司实际上的首领,是那位太爷。
田无镜缓缓道:
“我原以为这辈子,心都不会再痛了,但我错了。”
郑凡则有些浑浑噩噩道:
“那么说,是,是,是陛下………”
燕皇疯了么?
在这个时候对靖南侯的子嗣下手,他怎么想的!
田无镜摇摇头,
“不知道,但那位太爷不来这里,鹃子,她不会上山。
我坐在这里等,本侯在这里等上一天,等他下山,等他过来,等他,给本侯一个说法。”
“如果……如果他……不下山呢?”
听到这个问题,
田无镜很平静地回答道:
“那靖南军就叫………靖难军吧。”




魔临 第八十二章 跪见
“咳咳………咳咳…………”
“惹上风寒了?”
“可不是。”
“天儿热了,反倒是容易染上,得注意。”
“呵,现在想想,倒不如在冬日里,就这么去了,反倒是能走得无牵无挂一些,也省得被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害到如今这般田地。”
“不讲理了,不讲理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回家看看,你却这般言语,岂不是寒了世间万千天虎道弟子的心?”
薛义落下一子后拿起身边的茶壶,对着嘴,嘬了一口。
茶是天虎山的茶,天虎山最大的两笔买卖,一个是符篆,一个就是茶叶。
天虎山的符篆好用不好用,难说,因为有人喝了符篆泡的水病好了,惊为天人,有人喝了后马上就蹬腿了,则说是内心不诚。
但天虎山的茶,最鼎盛时,曾让乾国文人争相采购,那是真正的有口皆碑。
张文仁拿出一条帕子,捂着嘴,继续咳嗽着,年迈的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反观坐在其对面的薛义,二人年龄相仿,但薛义的头顶上,仍然倔强地保留着半边黑,气色有比张文仁要好得多得多。
一阵咳罢,
张文仁将帕子收起,抬头,看着这位昔日的师弟,眼里很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子艳羡。
能不艳羡么,
那燕皇,居然舍得拿出当年大夏天子赐予的燕鼎让其吸食自家龙气来修炼,
这是多少炼气士,十辈子都修不来得大机缘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一头会修炼功法的猪,被这般喂养,也都能登堂入室了。
且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资质在诸位师兄弟中不算出奇的师弟,日后竟然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堪称大燕国师;
而他张文仁呢,文仁文仁亦是闻人,只不过幼年上山后,师傅改名文仁罢了。
如今的他,“家国”被灭,同时,苟且保存下来的道统,这尊天虎山,也已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张文仁再落一子,道:
“师弟,这盘棋,今日是下不完了。”
薛义闻言,点点头,同时道:
“师兄也不让让师弟。”
两个年岁在民间都能当太爷爷的“老者”,说话时,竟然流露出一股子年轻兄弟间的跳脱。
张文仁很坚定地摇摇头,道:
“我不能让你,从小到大,我都不会让你。”
“但小时候,师兄弟们都瞧不起我这个燕蛮子,只有师兄你,愿意对我搭把手。”
“这只不过是最大的瞧不起罢了。”
薛义闻言,点点头,感慨道:
“师兄何必如此?”
“设身处地,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就不会再问这句话了。”
“也是啊。”
“燕军入晋,靖南侯入主历天城,这座毗邻历天城的天虎山,我是如何委曲求全保下来的,你可知道?”
“知道。”
“我身上流着的,是闻人家的血,若非为了保下师尊留下来的道统,我闻人张,何必这般卑躬屈膝?
我直接下山,去找那田无镜比划比划,岂不来得爽利?”
薛义摇摇头,道:
“你打不过靖南侯。”
“………”张文仁。
“你我之辈有二用:一则为窥测天机,二则为风水格事,归根究底,无非是人间帝王鹰犬,只不过毛色看起来更柔顺一些罢了。
番子为帝王窥觑臣工黎民,我等为帝王窥觑天机,其实,没什么区别,所以在我燕国,密谍司下辖着炼气士。
说一千道一万,咱不是专门咬人的狗,修行一辈子,想着和老天爷打架,但终因为一辈子都没见着老天爷在哪里,所以这架,一辈子就都没打成。
没打过架的人,修为再高,也终究打不过那些专司咬人的狗,彼此分工不同。”
“你薛义心甘情愿地想当狗,就以为天下人都愿意当你燕人的狗?”
“老天爷不也是把咱们当狗么?修行一辈子,见不到个人,岂不是被当狗耍了?”
“你………”
“师兄,都这会儿了,咱就不能说一点儿温情些的话么,非得这般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真正儿的脖子入土的人了,吵着架下去,多没体面?
就是到了师傅面前,咱不还得假装和和气气师兄弟和睦好宽师傅他老人家的心?”
“你刚来时,师兄我还是很温情的,想着有你的面子在,日后在这位燕国侯爷身侧,也能睡得踏实一些。”
“现在不是更踏实了么?完全不用担心了。”
张文仁闻言,眼皮耷拉了下来,
“呵,确实。”
不用担心了,因为死定了。
“师兄,我得下山了,日落之前,我得下去,师兄,你也早点率门人,做些准备吧。”
“柴火煤油已经辈好了,新衣也都翻出来了,白蜡符纸,也都预备妥当了,就是有一件事想求求你。”
“何事?”
“天虎山道统的历代祖师祠堂,能不能保下来?”
薛义摇摇头,道:
“师兄的意思是,让我求情?”
“是。”
“我不提这一茬,兴许还能保下来的,毕竟我燕人虽说不信这些,但到底心里头还有些许敬畏;
我一提,那就必然保不下来。”
“那你这燕国国师,又有何用?”
薛义怅然地点点头,道:
“别人兴许会卖我这个面子,但田无镜,他会卖谁的面子?哪怕是我家陛下,都是欠他田无镜的,欠得都还不上了,哪里还能奢望他去给人面子?”
“你又何苦,你又何必……”
薛义叹了口气,
道:
“唉,师兄,被你说得,我都开始觉得靖南侯夫人是我杀的了。”
“你脱不了干系。”
“是,我脱不了干系,我就不该来这里,我来这里,就是最大的错误。”
“这是你的无妄之灾,那为何要牵连到我天虎山上?”
“因为靖南侯夫人是在天虎山出的事,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不管与我是否有干系,天虎山,必然跑不掉。”
“我天虎山,毫不知情!”
“但靖南侯要出气。”
“他出气,就得那我天虎山做祭品?”
薛义愣了一下,
回过头,
看向自己的师兄,
道:
“对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薛义笑了,道:
“靖南军要灭了你,与你何干?”
“…………”张文仁。
薛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确认没什么纰漏后,开口道:
“师兄,还记得以前咱众多师兄弟一起下山游历进**求探么?”
“记得。”
“每次,都是我先进去探勘后,再喊你们进来。”
“是。”
“那师弟我,这次再为师兄探一探这黄泉,师兄随后再走时,心里想必能踏实不少。”
话毕,
薛义一声长笑,
整个人飘然而下;
山下,
靖南军甲士已经将这里包围,
一名名甲士左臂绑着白布,弓弩、兵戈,整齐肃立;
只等城内那位一声令下,就会杀上山去。
到时候,什么百年道统,什么祖庭圣地,都将成过往云烟。
薛义走了下来,
他的身份,这里的靖南军都清楚,但饶是如此,当他的身影出现时,靖南军上下,无一人对其下跪行礼。
士卒未挪戈,将领未下马;
当朝国师的名号,在这里,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这位被宫内太监宦官们称为老祖,称为太爷的存在,在此时所承载的,是靖南军上下的怒火。
这一幕,让人意外,却又让人觉得完全在情理之中。
薛义抬头看了看天色,
道:
“劳烦通传一下靖南侯爷,就说薛义请准下山。”
无人离开,也就意味着无人通报,这是一种………不需要解释的态度,也是这支靖南军的态度。
甚至,薛义在一些将领的眼中,还看见一种期待的情绪,他们不仅仅是对自己这个国师的头衔毫无畏惧,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地向杀了自己,哪怕自己也是一方强横的炼气士,哪怕自己祭用燕鼎修炼多年。
但这些南征北战的精锐,他们对于人间的高手,本就没有多少畏惧,毕竟一场大战下来,死去的高手天知道得有多少。
薛义盘膝在山道上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开始透露出一股子深邃,他是奉燕皇之命,特来历天城为靖南侯将出生的孩子赐福,同时“洗髓健体”的。
整个大燕,之前只有三个皇子曾受过他的“赐福”。
一个是大皇子姬无疆,他是燕皇第一个孩子。
一个是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姬成朗,因为他是嫡长子。
第三个,则是六皇子姬成玦。
让自己千里迢迢过来,数十年来第一次出京,就是为了给靖南侯第一个孩子赐福。
在薛义的怀中,还揣着燕皇亲笔写的家书,给田无镜的家书,里面还有燕皇亲自为孩子取的名。
那个口含天宪,御笔勾勒的男子,甚至还絮絮叨叨地在家书里写了,若是男孩可以叫什么,若是女孩可以叫什么,想得很是仔细,也写得无比细腻。
但眼下的局面,
却忽然之间危如累卵,
薛义清楚,
燕之所以强,强在一军一侯。
军是镇北军,侯是靖南侯。
若是这一遭,因为这事,靖南侯反了,那大燕………
薛义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
其身边,被一众虎贲环绕,
1...176177178179180...81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