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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就是沙拓阙石当初披头散发跟个流浪汉一样生冷不忌的邋遢模样,那也是因为人已经放下一切,打算去镇北侯府要个说法了。
不过,
这种自制力,郑伯爷还真难做到。
正常练刀,可以,正常习武,也行,但放弃口腹之欲或者为了追求力量和晋级而过成苦行僧一样的日子,郑伯爷还真没那个觉悟。
怎么舒坦怎么来吧,上辈子过得太苦逼,年纪轻轻就查出罕见绝症,这辈子要是还苦大仇深的闭关修炼过日子,何苦来哉?
一念至此,
郑伯爷在吃了一根肉后,
习惯性地拿出中华铁盒,从里头抽出了一根烟。
靖南侯曾当着郑凡的面说过烟草对身体有伤害,
但这个世上能让人快速短期获得愉悦的事儿,哪个对身体没点副作用?
了凡小和尚也伸手想要去抓烤肉,却被其师傅又一记毛栗子。
而后,
了凡小和尚一边摸着自己的脑壳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郑凡。
郑凡左手夹着烟,道:
“吃吧。”
空缘和尚双手合什:
“阿弥陀佛,既然伯爷以炮烙酷刑迫之,那我们就吃吧,佛祖会原谅我们的。”
随即,
一大一小俩和尚开始扫荡战场。
先前烤的肉,还是少了,压根不够分。
空缘和尚倒是很利索地又将肉摆上去继续烤,同时还很熟练地往上面涂抹香料。
不远处,有一千雪海骑兵在游弋。
在郑凡身后,还坐着阿铭,不过阿铭不吃肉。
郑伯爷小心谨慎地惯了,就是趁着还没完全入秋前到草原上来一次烧烤也是在安保方面下足了功夫。
对自己怕死这件事,郑伯爷一直没否认,而且显得很坦诚。
是吧,
自己现在谈不上多么位高权重,更是和那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差距甚远,但怎么着也能算是一方土皇帝吧。
搁在后世,就是直辖市的市长同时兼领了地方军区司令。
小日子,过得还是巴适得很,自然得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更稳健一点,让幸福持久下去。
而且,
在收到来自燕京的消息以及小六子的亲笔来信后,
郑伯爷顿时觉得自己先前的谨慎,当真是大大的有先见之明。
瞧瞧人小六子在信里的那个委屈劲儿,
光是“那个疯女人”,信中就提到了七八次,足以可见小六子内心之愤怒。
这大概就是擅长在牌桌上尔虞我诈玩弄人心的老狐狸在被掀翻牌桌时的颠覆和挫败感吧,那一刻,小六子应该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皇子,而是一只弱鸡。
郑伯爷对那种感觉,是很能感同身受的,因为他也做过弱鸡。
正是因为滋味不好受,所以才迫使郑伯爷将身边能搜罗到的高手,
甭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残的还是废的,
全都绑在自己身边。
因为郑伯爷相信,现在可能还不是那么危急,但再过个几年,随着自己权位和重要性的不断水涨船高,自己这颗脑袋,是值得敌对方派出极为珍贵的高手来摘取的。
甚至,可能还会出现类似剑圣这种江湖大高手,自发地过来取燕狗郑凡项上首级而去。
这不夸张,想想老司徒家主是怎么死的。
伸了个懒腰,郑凡身子侧躺下来,右臂撑着草地,摆出了一个很闲适的姿势,同时道:
“镇北侯郡主,再过阵子就要到咱们这里来赏雪了。”
刚听到这一则消息的野人王目光当即一亮,
你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鼻息已经变得无比粗重,
但很快,
随着他又拿起一根签子,将肉扫入嘴里,其人其神其态瞬间恢复了平静,
且在将肉咀嚼下去后,
他开口道:
“伯爷,奴觉得,郡主此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赏雪。”
“哦,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郑凡饶有兴致地看着野人王。
“伯爷,郡主既然要来,这意味着他和太子的婚事是不是不成了?”
野人王平日里被关在牢笼中,只有被瞎子压榨的份儿,很少有人会对其进行外部信息的补充,就算是有,也仅仅局限于雪原上的一些变化。
“皇后薨逝了。”
听到这个原因,野人王点点头,道:
“所以,咱们这位郡主殿下还真是命苦,次次大婚次次出事?”
而且其中有一次,还和他苟莫离有关。
“说正事。”郑凡提醒道。
“伯爷,这也是正事,俗话说得好,可一可二不可三,连续这么一弄,郡主和太子的大婚,怕是得很长时间地搁置下来,菜放久了会凉,会坏,两个人的婚事,其实比菜更不实在。
奴觉得,郡主此次,看雪是假,但想借此机会,窥觑虚实,同时,插手一些东西,这,才是真。
要知道,晋地,可还是有两镇镇北军的。”
听到这话,
郑凡不禁笑了,
道:
“不至于吧?”
李豹那一镇因为李豹战死,新总兵虽说是原本镇北军中的副总兵,但实际上其对那一镇兵马的掌控力下降是必然的事实,再加上曲贺城之繁华,那支镇北军估计早就有了其他的心思,早就不是昔日北封郡纯粹的一镇了。
至于李富胜那一镇,则是被靖南侯放在了身边,也就是驻扎在奉新城那里,向东南,可威慑楚人,向西,则可保持对颖都的影响力。
若是镇北王李梁亭亲自来了,那自然问题不大,这两镇镇北军大概率还是会听从李梁亭的号令。
但郡主……
差距太大了。
“伯爷别不信,郡主这个人,首先,她很漂亮。”
剑圣微微皱眉,
了凡则抖了抖小眉毛,显然,小和尚很好奇郡主到底有多漂亮。
紧接着,
野人王继续道:
“其次,郡主很任性,她做很多事情前,其实不会考虑那么多,咱们呐,以前是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可以不在乎,而郡主,则是家里鞋多。
不管成与不成,奴觉得郡主很可能会试试。
甚至,奴还觉得,郡主可能还会试试能否将伯爷您招揽过去。”
“呵。”
郑凡觉得野人王越说越离谱了,
“本伯还需要再寻求其他靠山么?”
“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野人王微笑道:“所以,还请伯爷先做好一点准备。”
郑凡笑道:
“准备什么?”
“准备到那时面对郡主招揽时,不能像现在这样笑出来。”
………
白天出了一趟门,回来有些晚了,再加上这阵子作息还在倒腾之中,熬不了夜,今天就这么多了,明争取多一些。





魔临 第二百一十二章 烽烟再起
郡主要来的事儿,只是一个小插曲,具体情况,还是得看她如何来,朝廷会给予其怎样的安置法子,比如谁会陪同她一起来,这个很关键。
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再多的分析,也不过是添一些话头罢了,最重要的是,郑伯爷也不是那个昔日跪伏在郡主面前去选择是做李家家丁还是做护商校尉的小小民夫了。
烧烤尾声时,
海兰部头人海兰阳谷来了,恭敬地跪伏在一侧。
野人王已经坐回了自己的马车,不得已示人。
空缘和尚和了凡小和尚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默默地起身,师徒二人近乎是同步地一甩袈裟角,当即从先前吃肉的和尚变成了仙风道骨的出家高僧形象。
郑伯爷站起身,走到海兰阳谷面前,对方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海兰部距离雪海关实在是太近了,乃蛮部一时那般强盛,也是被雪海关说灭就灭,他海兰部这小小的体量,可真是吃不起伯爷一怒。
“这两位高僧想来雪原宣扬佛法,普渡众生,你给我照看好,若是出了丝毫差池,海兰部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动辄拿灭族来说事,是一件很没品的事儿。
但它真的很高效方便以及快捷,容易让人用上瘾,这就像是那些当皇帝总喜欢将诛你九族挂在嘴边一样。
海兰阳谷马上叩首道:
“请伯爷放心,海兰部定然竭尽全力,照看好二位佛爷。”
郑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场面话,而是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剑圣已经坐在里面了。
“那两个和尚,就留在雪原了?”剑圣开口问道。
郑凡点点头,今日的野炊,是有一部分散心的意思,同时也算是给空缘师徒送行。
剑圣笑了笑,道:“毁其肉躯是治标,掘其信仰是治本。”
“哟,老虞啊,你能瞧出这一点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是那野人王与我说的。”
“呵呵。”
郑凡还以为剑圣大人在这方面也开窍了呢,毕竟,早年间剑圣大人为国为民,可是办了好几件事儿,但结局都不好。
“再说了,你们燕人在我晋地,不也是用一样的法子么,光是科举取士这一条,就是在掘我晋人的根。”
“大家本就是诸夏遗民,一家人,现在无非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罢了,再说了,别的小国不谈,就说这四大国之间数百年争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的还少么,唯有一统,方能结束乱世,到时候,雪原、蛮族、乾国西南的土司,楚国大泽和山越,其实都不是问题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如果你不是燕人的总兵而是乾人或者楚人呢,你会怎么说?”
“我会说燕皇老儿痴人说梦!”
“哈哈哈。”
“哈哈哈。”
马车内,郑凡和剑圣相视大笑。
在前头赶车的阿铭摸出酒嚢,默默地喝了一口血。
“这次六皇子人差点没了,说实话,我有点兔吓狐惊。”
剑圣闻言,道:
“其实世上能人异士,真的很多,官面上的人物并不能代表大多数,草莽之中,其实也隐藏着不少,甚至还有不出世的一些门派。
不过,饶是如此,那位郡主身边的帮手,也的确是奢侈了。”
“我现在很担心,李良申会护送郡主过来。”
“李良申不是燕京城外守军大将么?”
“谁能猜到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会怎么安排?其实,皇后这次的薨逝,也不一定没有猫腻。”
“宫闱里的事儿,确实很难干净。”剑圣感慨道,“对了,既然皇后走了,你没去看看田无镜?”
“不方便,这会儿眼巴巴地过去,在外人看来,是不是我这个平野伯又跑过去劝靖南侯造反了?”
“你不愿意造反?”剑圣问出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你骗鬼呢的神情。
“真要做什么事儿的话,我只等靖南侯的军令。”
“所以啊,人,就是这样,先前还说什么天下一统终结战乱,诸夏对外,平息内外,现在落到自己身上,还是想着造反夺权。”
“口号是口号,自己的日子是自己的日子,不矛盾的。咱言归正传吧,那位郡主,是个麻烦。
她既然敢对六皇子那么做,说不定也会给我来这么一下。”
“郡主身边的那位,先前北先生与我所说的七叔,我有印象,此人剑道孤僻,走的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路,用‘一剑傍身’来形容他,最是贴切不过了。”
因为他最强的那一剑,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您接着说。”
“他的剑,看似强大,但实则也没那般恐怖,你身边不离人就是了,只要有人能够帮你拦下那一剑,其对你的威胁,就小了大半。”
听到这话,
郑伯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至于李良申,我曾和李良申比过武,李良申剑法朴实浑厚,气机绵延不绝,他的剑,并非是最锋利的,但其体魄,却可称为剑客之中最强的。”
“您和他比怎么样?”
“这又不是下棋对子,还能这么比?”
“这没办法,您就当我是个门外汉吧,就这么着地给我比比,让我心里有点数。”
“当初我和李良申打过,平手。”
“哦。”
“在我输给田无镜后,我觉得,我能高李良申一点了。”
“哦?”
“雪海关后,如果我现在能复原,我能胜过他。”
“哦!”
“可我的身子我清楚,不是那么好复原的,今天能坐在那里吃一串烤肉,已经超出我原本的预估了。”
“这不急,您慢慢来,我又没让您现在就出去找李良申拼命,您在这儿,我就有个念想,心里头,也算是有了底气。”
剑圣掀开车帘,看向外头,道:“现在入秋了,冬天,也快了。”
“朝廷钱粮给的足,颖都那儿押运来的也给的足,再加上咱自己上次打乃蛮部收获颇丰,这个冬天,是没问题了。
等这个冬天过后,才是真正的万物复苏,走上正轨。”
“你的经营之道,我是真的佩服,若是当初晋皇有这个能力,就算是京畿之地,也不至于落魄到那种地步。”
“还是得看大环境的,当初晋国三家环伺,哪家都不可能给皇室重新翻身的机会。”
“也是。”
这时,前面赶车的阿铭喊道:
“主上,到家了。”
“行,您好好休息。”
郑凡和剑圣告别,让剑圣先一步下车。
随后,队伍继续前进。
野人王所在的囚车被搬了下来,送入了已经入住的平野伯府中。
这种重要的囚犯,自然得关在自己身边最稳妥。
而且,野人王的囚牢一墙之隔的位置,就是沙拓阙石棺材的盛放之处,二人相伴,也不至于寂寞。
在被甲士运送下去前,野人王掀开黑布,露出他的脑袋,对郑凡道:
“伯爷带我出去放个风,还真是折腾和辛苦,奴在这里是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郑伯爷笑着点点头,
对野人王道:
“晚安,好梦。”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野人王只能被送回了地牢,被转入囚牢之后,他靠着墙壁,蜷缩在那里,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绣花鞋,
默默地,
放在了鼻前,
深深一嗅,
唔,
似乎因为她要来了,
这味儿,
也就更重了。
……
“主上,郡主要来了,您打算怎么招待?”
四娘一边帮郑凡捏着肩一边问道。
“还能怎么招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女的,是个麻烦,我是真不想招惹。”
“主上,奴家觉得,郡主既然是主上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所见到的第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初见时她还是女扮男装穿着甲胄,奴家觉得,这就是缘分啊。”
“你在瞎说什么?”
“奴家只是觉得,要不,主上您把郡主给收了吧,让郡主在家里喊奴家姐姐,就比如现在,就该那郡主端着果盘进来,喂我们吃葡萄。
奴家吃进去一个,再吐出来,盯她一眼,故意刁难道:酸牙了。
然后郡主再跪在地上喊请姐姐恕罪。
哟哟哟,这多有趣。”
“呵。”
“奴家可没有说反话哦,这是奴家真心所想。”
“行了行了,你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有工夫去想这些东西。”
“工作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这不矛盾啊主上。”
“得了吧,你真当我是潘安啊?也就只有你能看上我,其余的,呵呵。”
“主上,您这就自谦了,依照主上您现在的地位,再算上主上未来发展的话,如果奴家是那位郡主,奴家会觉得将主上您收作裙下之臣,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她现在虽然不是太子妃了,但想要随随便便嫁个人,也难,总不能这么火急火燎地给姬家戴个绿帽子吧?”
“孝庄怎么对洪承畴的?怎么对多尔衮的?”
“那是电视剧。”
“没名分,不仅仅是男人觉得方便,有时候,女人也会觉得方便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了郡主并未成亲,所以好像不是那么符合主上的口味呢,呵呵呵。”
“四娘啊。”
“嗯?”
“咱能比谈那个郡主了么,谈谈别的?”
“比如?”
“比如今天是什么颜色?”

镇南关,曾是晋地司徒家抵御楚国的第一道防线,只不过当初伴随着野人入关席卷大成,这座雄关,自然也就被楚人顺势攻克。
原本镇南关守将薛让,也顺势投降了楚国,被楚国摄政王封为归义侯,麾下原本的三万成国南门关兵马继续保留,同时添入了两支楚军,总计五万人。
当然,作为对等交换条件,薛让也已经将自己的家眷老小,全都送入了楚国居住,也算是人质吧。
此时,就着夜空,薛让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北方。
“朝这个方向站,是不是还不太习惯?”
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薛让身后。
“年大将军,您又笑话我了。”薛让笑道。
此人正是年尧,被誉为大楚摄政王座下军中第一鹰犬。
在大燕,有平野伯从民夫短短数年间封爵的励志典型,那么作为府中奴仆出身的年尧,则就是楚国军旅崛起的楷模。
尤其是在楚国这个极为重视出身和家族传承的国度,年尧的成功和上位,就更显难得和可贵了。
年尧调侃薛让站的方向不习惯,意思是曾经作为大成国南门关守将,薛让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城墙上面朝南,提防着楚军,现在,则面朝北,要提防燕人。
“这次的事,摄政王的意思,薛将军也明白了吧?”
薛让点点头,道:“明白。”
“明白就好,薛将军,我老尧呢,是个大老粗,说话和做事,都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一次,是我大楚,欠你的。”
“大将军言重了。”
“不言重,不言重,燕人背信弃义在先,屠我青鸾军四万将士,这笔仇,不能不报,有一点薛将军可以放心,当初是望江结冰,我大楚水师受限无法增援玉盘城,今日在这南门关,大楚就在你的身后,本将军所领十万大楚皇族禁军,也在您的身后。”
“大将军,其实末将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两国交锋,战便战,和便和,我楚国为何次次都………”
“显得不大气?嘿嘿,我也是这般看的,上次的青鸾军覆灭,就是因这个原因,但没办法啊,摄政王也难啊,先皇崩得太快,太猝不及防,使得我大楚动荡这么久,无法全力对外。
就是现在,说句心里话,我大楚还是没能调和好内部,那些个传承贵族,彼此之间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说这次,这不入秋了么,给燕人找点事情做做,燕人铁骑再怎么凶猛,难不成还能撞破这城墙不成?”
薛让摇摇头,道:“末将还是不信,只是为了让燕人疲惫。”
要知道,燕人屠杀了青鸾军后,楚国还是认下了合约,这意味着楚国还没做好全面开启国战的准备。
但现在却一反常态地忽然变得激进起来,甚至想要主动搞出动静来。
薛让虽然是降将,但好歹也是军营里熬混出来的,这点儿风向还看不清楚的话也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来。
年尧倒也大方,身子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
“乾国那位官家派出使者来面见摄政王了,商议联合抗燕之事。”
“乾人有那个胆子?”
如果说青鸾军的覆灭,是因为野人主力大军被歼灭望江冰冻等等一系列的客观因素造成的话,那么乾人,那就是完完全全被燕人曾按在地上使劲地摩擦了好几轮。
“乾人倒是有些痛定思痛的意思,毕竟,被人家铁蹄打到京城下,饮马汴河边,这种屈辱,就算是乾人喜欢风花雪月也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乾国那位官家也是有意思,说他乾国各路兵马正在重建,还在练兵,我大楚,如今也是在肃清内部,暂时,都无力北伐对燕。
但总不能让燕人在吞了三晋之地后,悠哉悠哉地休养生息,总得给燕人找点事情做做。
摄政王同意了,燕人看似势大,但摊子大,底子薄,在真正的大战之前,可以用这种法子疲敝他们。
哦,对了,有件事,我不说,薛将军也应该清楚,但我还是要说一下。
若是燕人举兵过来攻打镇南关,有我亲率的皇族禁军在后面压阵,怎么着都不可能让燕人打上来。
但薛将军动手时,也得悠着点儿,要知道那位燕人南侯现在可是在奉新城坐镇,可不能贪功冒进。
若是真的冒进了,薛将军,可别怪到时候我年尧见死不救。”
“大将军这是多虑了,我薛让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再自负,也不觉得自己能和那位燕人南侯比肩。”
“对,就是这样,咱的主力就尽量不要出镇南关地界,最好诱使燕人大军来镇南关这里耗,野战方面,只要那位燕人南侯在这里一天,我都不敢和他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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