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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请主上治罪!”
身为主上的“眼睛”和“耳朵”,看似忙前忙后,却没能帮主上规避掉那一场刺杀,是他薛三的失职。
每个魔王,其实都有自己的职权,也有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所以,当那一晚箭矢落下来后,四娘的第一反应是骂薛三是个废物!
身为魔王,你可以不做事,就躺在那里岁月静好;
但如果你要做事,就不能做出岔子。
不过,郑凡也没难为薛三,只是很平和地道:
“起来吧,没事。”
因为没人能算无遗漏,薛三盯着的,是附近楚国兵马的动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范家的人以及这条线上的那些堡寨兵要出手,只要郑伯爷的手下没被药翻,护着郑伯爷安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可以逃离。
但谁也没想到,一个山贼头子会站出来射出楚地反抗侵略者的第一箭。
薛三也没矫情,站起身,道:
“主上,这是范家的外宅,范家的手下已经全部撤出这里了,里头现在由我们控制,范家人,很上规矩。
范家人还提前对属下说了,稍晚的时候,范家家主会携亲眷过来参见主上您。”
很上规矩;
这是薛三对范家人的评价。
在做楚奸这条路上,范家人可谓是深刻诠释着什么叫高素质的楚奸,让郑伯爷这个靖南侯下的大燕狗体会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撤去自己的手下,家主亲自带家眷过来,这魄力;
嚯,
讲真,
反正郑凡自己是做不到的。
一众部下进入了宅子,开始充实薛三所布置的防卫,郑凡自己也进了宅子,里头米面粮油都备好了,甚至连床褥都是新的。
四娘打开了茶罐,闻了一下,道:
“主上,是大泽香舌。”
大泽,在郑凡的了解里,应该是一片极大的沼泽地,里面充满着神秘,据说还有妖兽隐藏其中。
楚国也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初代楚侯奉大夏天子令开边时,大泽深处出现一只火凤,成为楚侯坐骑,帮助楚侯驱逐山越百族。
大泽香舌,是产自大泽深处的名茶,生长于大泽深处,因里面瘴气弥漫,每年为了采摘这茶而死伤的采茶人不计其数。
故,此茶极为名贵。
屋子里的陈设,只能算典雅,没有什么名贵件儿,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寒酸,唯独这一大罐茶叶放在这里,可谓是体现出了主人家的真正豪奢及看重。
这种细节,让郑凡很舒服,确切的说,每个被招待的人,都会觉得很舒服。
但郑伯爷到底是小清新破坏者,
第一句,就显得有些不合事宜,直接破了品茶的氛围:
他问四娘:
“有毒么?”
谨慎,并不是怂,真正死得不明不白,才叫真的憋屈。
四娘仔细检查之后,确认道:
“主上放心,无毒。”
“成,那就煮一锅吧。”
“一锅?”
“这茶不是很贵么?”
“据说楚国先皇在位时,也就每晚入睡前才舍得喝一小杯。”
“行啊,范家要摆阔,咱就接下了,煮。”
“是,主上。”
“煮完了晾晾,当凉茶喝。”
“好的,主上。”
四娘开始煮茶。
大泽香舌确实名不虚传,茶一开煮,瞬间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以前,郑凡觉得那些檀香、熏香啊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一次,却格外地享受。
不知不觉间,居然就坐在靠椅上,睡着了。
因为楚国先皇为何在入睡前喝一小杯?
一是茶贵,且产量少;二则是此茶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四娘没睡着,她自带三分警惕,说白了,想要靠下三滥的手段药翻一个魔王,那可真难。
魔丸没躯体,没躯体中个什么毒;
梁程百毒不侵,自己身体就自带强横尸毒;
阿铭平日里除了喝血还是喝血,不碰其他;
三儿自己是下毒高手,樊力体格大,能药翻他的药,可不是轻轻点点那么一小撮就能办到的。
四娘呢,
嘿,
喜欢在会所舞厅玩儿的女人都清楚,陌生人递的饮料,那是绝对不能喝的。
四娘继续煮茶,按照主上说的,将煮好的茶拿着一个大盆装着,晾在那儿。
随后,
取来一件毯子,给熟睡中的主上轻轻盖上。
早几年,主上每次出征,都很辛苦,但现在,已经很注重在打仗时也养生了。
用主上自己的话来说,当年我那么拼,如果现在我还那么拼,那我前几年的拼搏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觉,
郑凡睡得很舒服,没做梦。
在他的感知里,就像是眼睛一闭一开,哟,天黑了。
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当即神清气爽,这种睡眠质量,其实大部分人都有过,但往往可遇不可求。
再回头,看了一眼身侧摆放着的一大盆凉茶,郑伯爷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而这时,四娘走了进来,道:
“主上,您醒了。”
“嗯。”
“范家家主范正文和其夫人文氏已经到了,因主上在休息,所以已经等了半个时辰。”
“喊进来吧。”
“是,主上。”
没多久,
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小民范正文携妻参见平野伯爷,平野伯爷福康。”
“进来说话。”
“谢伯爷。”
范正文来了,
进来时,
让郑凡眼前一亮。
倒不是其妻文氏长得如何,毕竟四娘常伴身边,郑伯爷对女人的抵抗力还是可以的,外面一直盛传的东西,其实是无稽之谈。
关键是范正文这个人,长得,是真的帅,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帅。
不轻浮,沉稳,有涵养。
一个男人,如果能让另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觉得他帅,那才是真正的帅。
至于文氏,长得还可以吧,低眉顺目的,也不算惊艳。
“伯爷。”
“坐,喝茶。”
“是,谢伯爷。”
四娘倒茶,
简单直接且粗暴,
洗干净的茶杯直接从盆里舀出凉茶,一人一杯,三杯。
范正文捧着杯子,笑道:
“大泽香舌,这番喝起来,别有风味。”
“范兄是在嘲笑本伯没见过世面糟蹋了东西?”
“伯爷的世面和小民的世面,是不同的,伯爷的世面,小民没见过,而小民的世面,伯爷是不屑去见的。”
“倒是会说话。”
郑凡点点头,喝了一口凉茶,也是奇了怪了,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这玩意儿也没放其他佐料下去煮,更没有薄荷冰糖什么的加料,盛放这么久,喝起来,居然还有凉丝丝的甜意。
自己还是土包子了啊,真他娘的糟蹋东西啊。
“本伯入楚,承蒙范兄招待,这份情,本伯记下了。”
“伯爷的人情,小民愧不敢当,小民只是仰慕大燕上国风华,甘愿为燕前驱,以表心意。”
郑凡将茶杯放下,
笑了笑,
道:
“这样吧,范兄,本伯说话,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圈子,范兄如果有话,咱不妨直说。
先说正事儿,再言语其他。”
“小民敢不从命。”
“别再小民小民的了,吃了你的饭,喝了你的茶,本伯是客,你才是主。”
“那范某就直言不讳了。”
“但说无妨。”
郑凡翘起了腿,身子后靠;
且习惯性地伸手入怀,掏出大铁盒,取出一根烟,没点,就放在鼻前轻轻地嗅着。
四娘曾建议郑凡用鼻烟壶,觉得那更有厂公的情调;
但郑伯爷实在是用不惯那玩意儿。
范正文站起身,正色道:
“伯爷,我范家自一百五十年前始,就是屈氏家奴。”
君上之君,非我之君。臣之臣下,非我之臣。
这就是楚国的现状,楚国地域庞大,但其体制,其实更像是一个分封制的国家。
屈氏,在自己的封地内,相当于诸侯一般的存在。
“我范家先祖,为屈氏本伯劳苦百五十年,为屈氏供奉钱粮以维其奢靡,在范某看来,当年的简拔之恩,再怎么算,这么多年,也该是还清了吧。
但在大楚,奴,那就世世代代是奴;贵族,那就世世代代是贵族。
范某每年去屈氏家宴,都是和最下等的奴仆坐在一桌。”
郑凡补充道:
“不能忍。”
范正文笑了,点点头,道:“忍不了。”
楚国,是一个阶级森严的社会制度,其实,原本的燕国也一样,门阀世家在,垄断了贫民向上晋升的渠道;晋国差不多也一个样子。
反倒是乾国,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但有点好过头了。
范家是屈氏的家奴家族,那就世世代代为屈氏家奴,不管范家产业做得多大,他都无法脱离屈氏。
哪怕有朝一日,范家强盛过屈氏,屈氏只要愿意,依旧可以轻易地按死范家。
因为就算是屈氏不行了,还有整个楚国,整个楚国的大贵族,都不会允许出现家奴犯上的局面。
但范正文,不服。
人吃饱了,喝足了,没冻馁之患了,自然就想着,要活出点儿尊严了。
因为这个,打算投靠燕国,理由说得通,至于做得这般得当入微,只能说明如今范家的势力很深,同时,范正文这个家主,很有魄力。
郑凡开口道;
“裂土封侯不能保证。”
“范某也不敢想。”
“其余的,都可以,你可以看看我……”
郑伯爷伸手指了指自己,
“几年前,我还在北封郡虎头城内开客栈。”
举例时,说我朋友如何如何,远了;说我邻居如何如何,有意思了;说我自己如何如何,这就很直观形象了。
郑伯爷本身就是一个草根崛起奋斗的典型。
“范兄愿意付出多少,大燕,日后就回报多少。”
“范某是信的,信平野伯您,也信靖南侯,更信我大燕皇帝陛下。”
郑凡轻咳了两声,
道:
“还有其他理由么?”
“伯爷觉得不够?”
“还有就更好了。”
“范某一向觉得,做生意,最好不要牵扯人情。”
“但最好的生意,就是做人情。”
“伯爷所言极是。”范正文伸手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自己的妻子文氏,道:
“这是贱内。”
郑凡点点头,笑道:“见过嫂夫人。”
范正文笑了笑,居然没避开,也没开口说不对。
文氏也只是起身,对郑凡轻轻一福。
郑凡感觉到了一些微妙,
忙问道:
“嫂夫人出身?”
文氏开口道:
“回伯爷的话,妾身原姓闵。”
郑凡目光当即一凝,思索到范家是靠小六子牵线联络上的,
忙追问道:
“我大燕六皇子姬成玦是您的………”
“妾身是成玦的………小姨。”
闵,
闵氏,
因家“门”没了,
只剩下“文”氏。
————
待会儿还要写一篇公号,所以下一章在凌晨两点左右,大家不要等了,明早起来看。
大家可以关注龙的公号“纯洁滴小龙”。





魔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可!
文氏,闵氏,闵氏,文氏,再加上个范家。
郑伯爷不由得再度拿起刚刚放下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怪不得呢,
真的是怪不得呢。
范家的过分殷勤,过分楚奸,过分的下重注的胆魄,
在此时,
终于有了个由头。
范正文的妻子,是闵妃的妹妹,也就是小六子的小姨,而范正文,则就是小六子的小姨夫。
范家,是和小六子在生意上有对接的,所以,范家从一开始就清楚,小六子不是那种混吃混喝的闲散王爷,同时,小六子只要还想借用他这个姨夫家的力量,也不可能不给他透露自己的隐藏实力。
更别提,小六子大婚时的场面,加上燕京之中的风云变幻,小六子借着大婚正式宣告自己加入了夺嫡。
不管是站在利益角度还是亲情角度,郑凡相信,范家都是无比希望小六子最后能够在夺嫡中胜出,成为下一代燕皇的。
因为这样一来,范家就能从屈氏奴仆,摇身一变,直接成为皇亲国戚!
且这个皇亲国戚,来得可不要太正宗太铁杆,因为小六子的母族,真正有血脉联系的母族,只剩下他这一个小姨了。
郑伯爷觉得,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
如果自己站在范正文的角度,
他也是愿意搏一搏的,因为前景实在是太美好了,值得拿全族安危,去赌那成功的可能。
忽然间,
郑凡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入楚,是靖南侯给自己下的令,一开始自己是不愿意去的,但侯爷直接下了军令,他不去也不成。
而当年奉命率兵屠灭闵家的,
正是靖南侯!
所以,靖南侯是不是知道闵家有一个余孽,且就在范家?
所以才命令自己通过这条道进入楚国?
郑伯爷微微皱眉,
合着大家都在睁着眼下棋,
就自己是在闷头拱卒?
范正文看见郑凡皱眉了,忙道:
“伯爷,这件事,范某是万万不可能扯谎的。”
郑凡摆摆手,当即变笑脸,道:“范兄这话说的,本伯自是信的。”
说完,
躺在椅子上翘着腿的郑伯爷从靠椅上起来,
对着闵氏,
恭恭敬敬地行礼:
“末将,参见夫人。”
参见夫人,
这话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但也是没办法了,至少,得表现出一个礼数出来,不管如何,这是小六子的小姨。
虽说,就算闵家没有被灭的话,闵氏大概也能因为闵妃的关系被封一个诰命,但在身份上绝对高不过以军功起家的平野伯,但现在不是细究礼节的时候,重要的,是态度。
有时候,态度没什么用,但其实又有些时候,态度其实具有非常重大的价值。
一个闵氏的身份,就足以让郑凡和范家完全联合起来,直接减少了太多的提防和间隙。
闵氏忙避身道:
“伯爷,使不得,使不得。”
她是破家余孽,其实心里也清楚,就算和小六子有亲戚关系,但在平野伯面前,她依旧没资格拿大,他丈夫与他说过眼前这位平野伯,说昔日平野伯是靠着小六子发家不假,但现如今的平野伯,就是成玦看见他了,也不敢真的当其为门下走狗,必然得客客气气。
而范正文确实是个七巧玲珑心的人,他开口道:
“可惜犬子在屈氏私学,不在家里,两个小的,年岁又太小,也就没有带过来,倒是他们可惜了,没能在今日得以一睹平野伯之风采,犬子可是仰慕平野伯得紧啊。”
闵氏在此时也开口附和道:“少良在家时说过,似平野伯这般的,不靠家世,凭自己才能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依照范少良的年纪,说出这种话,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范家看似风光无限,但奴仆的身份,却根本无法摘掉。
也因此,作为范家少主,有这种心声和向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当然了,
郑凡也清楚,
范正文和闵氏忽然说起自家儿子,可不是为了借儿子之口来夸赞自己,拍自己马屁。
而是要告诉郑凡,
他范正文和闵氏的婚姻,不仅仅是收留闵氏余孽,也不仅仅是投机的政治联姻,他们夫妻之间现在营造出来的“相敬如宾”不管是真是假,但他们有三个孩子。
子嗣,
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而且范正文既然说了其长子范少良在屈氏私学上书,那必然是嫡子身份,毕竟,只有奴仆家族的嫡子才能有资格进屈氏私学和屈氏小主子们一同念书。
也不知道范正文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闵氏,变成自己正妻的。
但总之,
一个正妻,
一个嫡子,
这就是血脉和政治影响力的最好传承!
因为如果小六子的小姨,不是你范正文的正妻,而是侧室,甚至是妾侍,那你范正文和小六子之间,还有个屁的关系?
如果小六子的表弟,不是你范正文的嫡子,而是庶子,或者是再来一出自小在家族里不受待见被欺凌的戏码;
那你范正文就不是和小六子有亲戚关系了,那是有仇了!
范正文告诉郑凡这个,就是在明明摆摆地向郑凡说明,他范家,他范正文,在和小六子,在和这位未来有可能继承燕国大统的皇子这里,关系是杠杠的,是有效落实的。
表弟,是真的表弟,亲表弟!
若是日后大燕真的能打破镇南关,大军入楚,像吞并三晋之地那样吞并楚国,那他老范家,是完完全全能够实现腾飞的。
事到如今,
郑伯爷都不得不在心底对这位范家家主,竖起一个大拇指,暗道一声牛逼。
这是真的牛逼,
将身份不能言明的闵氏运作成正妻,肯定不容易,毕竟范家虽然是屈氏家奴,但家大业大,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刨除“爱情”这个看似很站得住脚但实际上对这些钻心权谋的人物而言完全是累赘的可能,
也就是说,
范正文等这个机会,做这个铺垫,真的已经很久很久了。
老范家,
等着做这个楚奸,
也很久很久了!
郑凡笑了笑,指了指桌子,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不要这般拘束了,我们还是围桌而坐吧。”
原本,是郑伯爷躺着,这夫妇俩正襟危坐,现在,大家可以平起平坐了。
范正文也没扭捏,领着妻子坐了下来,四娘上前,给大家重新续杯凉茶。
“不瞒范兄,本伯这次入楚之前,其实设想过许许多多,但入楚之后,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
范正文笑道:“别说伯爷您了,就是范某,也没想到过会是伯爷您这次入楚,说句开门见山的话,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次入楚,范某,范家,必然不会这般开诚布公地招待的。”
这是实话,
因为世人都知道郑凡和六皇子之间的关系,毕竟,郑凡最早是靠着六皇子的赏识才得以被提拔的。
“不过,伯爷,既然是自家人,那咱们就说说自家话,蒙山地界,我范家是能够掌控的,这一线上,我范家都能吃得透,这次之所以在下庸这座外宅里,请伯爷住进来,也是想对伯爷您说明;
再往下庸深处走,或者过了下庸,我范家想继续帮伯爷您遮掩行踪,就难了。”
继续往里走,就要出自家势力范围了。
郑凡闻言,点点头,道:“还请范兄教我。”
这个人,心机深沉,是个人物,郑凡不介意在此时稍微说点儿好话,摆个低姿态,毕竟,能得实惠的,还是自己。
“伯爷这话就言重了,伯爷这次入楚,范某斗胆猜测,想必有三个目的,伯爷且听,看范某猜得是否准确。”
郑凡抬起手,道:“哦,请说。”
“第一个目的,乃是探清虚实,虽说燕楚两国之间,互相往来的密探必然不少,所能传递回去的消息,也是极多,但有些路,到底得自己走过才知道深浅,尤其是对伯爷这种军旅之人而言,最是如此。
范某曾听说,当年靖南侯为了打好借道伐晋这一仗,曾数次以白龙鱼服亲自走过那条道,这才能有那一场神兵天降入晋之大捷。”
郑凡闻言,点点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就比如在当初自己第一次入乾时,是真没想到乾国那看似密密麻麻的堡寨后头,其边军,竟然是那种鸟样。
事实证明,如果当初大家都知道乾国三边边军那么拉胯的话,根本就轮不到他郑凡第一个下海吃螃蟹。
这次入楚,从范家身上,其实郑凡很清晰地感知到了楚国的社会面貌。
楚国,不仅仅意味着玉盘城下,那数万守城战力惊人最后不得不用围城一招才饿趴下的青鸾军,也不是镇南关后头,十几万楚国皇族禁军。
一个国家,它所能包涵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自己看见了一个范家,但在楚国,肯定不仅仅只有一个范家。
看似庞大的楚国,只要能够击垮他一次,能打入他的国境内,可以通过太多太多的手段去瓦解他的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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