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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范府老祖母所住的院子,面积和青方斋差不多,但现在是冬季,一走进她的院子,当即就能感受到阵阵热浪。
同时,其院子里,花团锦簇,哪里有半点隆冬景象?
一个老妪坐在台阶上,四下,看不见一个下人;
老妪左手拿着一个小铲子,右手则带着泥土,显然,刚刚的她正在拾掇花草。
不要觉得她辛苦,
因为在这个时节,不知道有多少老人正蜷缩在墙角裹着不怎么保暖的破棉絮瑟瑟发抖连他们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能否熬过这个冬日;
而在此时可以只穿着一件褂子,还能下地拾掇拾掇花草干干小活儿,已然是极为难得的奢侈了。
“老祖母,孙媳妇将叔叔带来了。”
孙媳妇?
看来,真的是奶奶辈了。
眼前这个女人,是范正文的奶奶,因为柳如卿是范正文弟弟的妻子。
“成,小四家的媳妇儿,先下去吩咐厨下准备点儿绿豆汤送来,可是热死老人家我了。”
“是,祖母。”
柳如卿下去了,从郑凡身边过去的,留下阵阵香风。
不腻,且解馋。
老妪看着郑凡,没好气地骂道:
“还是位伯爷呢,没见过女人啊?”
郑凡笑了笑,没丝毫不好意思,转瞬间,就进入了自己的状态,道:
“可不是,还真没怎么见过这般尤物。”
“尤物这个词儿,老婆子我不喜欢,听起来总像是将女人当作玩物一般。”
“是。”郑凡点点头。
“坐呗,伯爷,那儿有瓜,自己摘了吃。”
“好。”
郑凡坐了下来,伸手摘了一个香瓜,不用洗,反正皮不吃,扒开后直接吃里头的果实。
汁甜味香,好吃。
老妪将手中小铲子抵在台阶上,看着郑凡,道:
“老婆子我这小院儿,感觉如何?”
“大气,讲究。”郑凡擦了擦嘴回答道,“上次进入这种地方,还是在乾国皇帝的皇宫里喽。”
乾皇也有一个暖房,在冬日里极为温暖。
当然,想要在冬日里营造这一“世外桃源”,代价,必然是极大的。
乾皇能享受得起,没人觉得奇怪,范府也能这般享用,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富可敌国”这四个字。
老妪“呵呵”一笑,道:“活了这么多年了,今儿个算是长了脸了,竟然能被和乾国那位官家放在一起。”
郑凡先前曾对阿铭说过,他猜测府里有人想见自己,而且属于可见可不见的态度,想来,应该就是这位范家老祖母了。
老妪指了指四周,道:
“瞧着,是热乎劲儿,但下面真正使劲儿的,其实都是银子,在这世道上,真正能让人觉得热乎的,也就是银钱了。”
“老夫人此言有理。”
“哦?伯爷也是这般看的?”
“钱磨子压手的时候,才最是煎熬啊。”
“那可不,呵呵,对了,先前如卿这孩子喊伯爷您叔叔时,伯爷是何感触?”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没必要拿《聊斋》扯皮了。
郑伯爷能瞧出来老太婆的不同寻常,所以在应对时,也就洒脱得很。
“当真是酥麻进了骨子里。”
“呵呵呵呵。”老妪笑了起来,伸手抓了一把泥巴,砸向郑凡,当然,只是做做样子,笑骂道:“都是当叔叔的人了,怎能对自个儿侄女儿这般没羞没臊。”
“莫说我这叔叔当得莫名其妙的,就是真的叔叔,又算得了什么?都说豪门大族里,腌臜事儿堆砌得跟那金银一般多。”
“看来郑伯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愿闻其详。”
“时下范家,看似豪奢,但都是烈火烹油炸起来的势,范家身为屈氏奴仆,按理说,一应收成的大头,都要给屈氏,就是自个儿这边,账面上能截流下来的,真的不算多。
如今的大富大贵,是屈氏以范家为点眼,做一面牌子,招揽人心。
若非是范家私底下还有一些生意,此时的范家,无非是一具粉面骷髅罢了。”
老妪的意思就是,是屈氏让范家这般看起来富贵的,这是牌面;
皇帝要招揽人心,需要给忠诚自己的大臣将军以厚待,屈氏这种大贵族,也是一样。
但为了钳制范府坐大,最终出现奴大欺主的局面,所以迫使范家必须各路豪阔,除每年上缴屈氏的定例银子以外,范家剩下的银子,必须挥霍掉。
让你看似红火,实则就是个虚胖的空架子。
这应该是屈氏自很久以前就定下的制衡之策,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今的范家,终究还是起来了,其隐藏在下面的底蕴,其实足以让屈氏大吃一惊。
老妪将手中的小铲子丢到了面前的花圃里,
道:
“说到底,楚国一日不破,我范家,就永无出头之日,富贵人家富贵久了,有些的,会生出富贵病,有些的,他没生病,却比生病了的更无药可救;
因为他居然想着,凭什么我要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凭什么我世世代代都得为你为奴为婢?
唉,说白了,都是吃得太饱惹出来的祸事儿。”
郑凡听了这番话,点点头。
“伯爷也是觉得这般?”
“人心如此嘛。”
“对,就是个人心如此,正文已经将事儿都说与我听了,伯爷要做什么,范家都会帮到底。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就是将现在的范家全都赔进去,也没什么可惜的,只要范家能活下来一两个嫡系子弟,唉,旁支也成啊。
到头来,有伯爷和六殿下的看护扶持,重新堆出一个范家来,也没什么难的,那时候,至少还能堂堂正正地做个人不是?”
“您想得可真通透。”
“通透?呵呵,也就是这般说说而已,正文的爹妈,早走了,我呢,却一大把年纪了还活着,说我活得通透,那是假的,因为我自己其实也不想死。
器具用久了,就腻了,总想缓缓口味,人却不这样,一般来说,人活得越久其实就越怕死。
伯爷,别怪老痞子我絮叨了,其实,本没想着伯爷您会来范府,到底是身份尊贵,依照伯爷您的本事,手底下有个一千甲士,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往蒙山齐山那里一钻,谁又能拍着胸脯说能制得住你?
但伯爷您到底是来了,既然来了,那老婆子我总得来见见你,总得找你说说话,甭管这些话有用没用,咱总得露出点儿态度来。”
“是。”
“伯爷可信玄学之术?”
郑凡笑了笑,摇摇头,道:
“不是很信。”
老妪点点头,道:“其实老婆子我也不是很信,但偏偏很不巧,老婆子我打小就不信命,偏偏又被说成是玄修体质,明明胡乱耍顽时做的占卜,偏偏最后都能成事儿。
当初年轻时,对着正文他爷爷占卜,卦象说的是,这男人,旺妻。”
“还有旺妻?”
“有旺夫,自然也就有旺妻,只不过是世上男子大多将女人当作陪衬,故而没真正放在心上而已。
当年啊,我就想,那还成,嫁给他,至少这辈子能平安顺畅。
人活一世,谁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接下来那一甲子能顺当稳健不出什么糟心事儿呢?”
“是没有。”
“所以啊,嫁,就嫁了,一开始啊,正文他爷爷没看上我,我当时只是个小尼姑,虽说自认为长得不差,但人正文爷爷早就有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了。
我呢,就下了个咒,第一次下这玩意儿,让那大家闺秀暴毙了。”
老妪一脸安详地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幸福生活;
“那接下来就成了?”
“哪能啊,范家当初也是吃香的咧,屈氏奴仆家族,现在看起来,觉得委屈,当年,可是一等一的光耀。
又死了俩后,正文他爷爷才受不了了;
第一个,可以说人家闺女福薄,第二个,只能说是晦气,到第三个,得,傻子都瞧出来他自个儿有问题了。
他就跑道观里来求心安,当时都想着要出家了,那哪能啊,就被我下了药,和我睡了。”
“哦?”
“过俩月,我怀了正文他爹。”
“哟?”
“再一个月,正文他爷爷就回府了,把我也偷偷娶进了范府,娶个尼姑,未婚先孕,终究是不光彩,也就没敲锣打鼓地办。
但谁叫我命好呢,有个旺妻命的丈夫,刚入门没多久,婆婆就走了,那个婆婆当初看我不顺眼得很,老想着找我立规矩。”
“咦?”
“别咦,我可没咒我婆婆,我是那样子的人么,她是自个儿走的。头胎,生了正文他爹,嫡长子有后了,名分,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这么多年啊,我就平平顺顺地一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一直,过到了今天。”
“羡慕。”
“是啊,人这一生啊,有人想要去看看大风大浪,但我呢,偏偏就喜欢平平顺顺舒舒心心。”
“是的。”
“不过,你猜怎么着,昨儿个伯爷您入府,我这心血来潮,又算了一卦。”
“什么卦象?”
“看不懂。”老妪摇摇头。
“给谁算的?”
“当然是给范家。”
“医者不自医。”
“但总能心里有点数。”
“也是。”
“卦象中,范家,前途未卜哟,隐约间,有倾覆的风险。”
听到这里,
郑凡眼睛眯了眯,
笑道:
“您这是何意?”
老妪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您猜接下来我又干了什么?我又兴致来了,给自己又算了一卦,要知道,自打嫁给正文他爷爷后,我就没再给自己下过卦。”
“这个卦象又怎么说?”
老妪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最终,
化作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平静,
一字一字道:
“晚年不祥。”
郑凡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这可了不得。”
“其实,我是不信命的。”老妪说道。
“这个传统,您可得好好保持。”
“但偏偏我的卦,让我过了一甲子多的顺当安稳日子。”
“那您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人呐,就是不能吃太饱,吃得太饱,他就容易想心思。”
“这您先前说过了。”
“正文就是吃太饱了。”
“这是福气。”
“不,不是福气,伯爷,你说你不信命的。”
“是,我是不信,当年藏夫子不是去燕京斩龙脉了么,但如今大燕是个什么气象,您又不是看不见。”
“因为有些人,他命硬,燕皇陛下,就是这种人,这种人的命,别人改不了,改不动,甚至,他能影响到任何接触过他的人的命。
伯爷,您其实也是这种命。”
“我?”
“因为自打您入楚一来,我的命,范家的命,就都被改了。”
“怪我喽?”
“是啊。”
“讲点道理。”
“我是女人。”
“可是您老了。”
“难不成,只有年轻女人才有资格不讲道理?”
“那可不。”
老妪点点头,忽然笑道:“伯爷被吓着了吧?”
“是有点儿。”
“骗老婆子我呢,伯爷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怎可能会害怕我这老太婆子?
世人都知道,玄修装神弄鬼的本事不俗,但是人也知道,我们打架,可不成。”
“这儿,毕竟是范府。”郑凡伸手指了指脚下。
“伯爷说得对,这儿,毕竟是范府。”
老妪缓缓闭上了眼,
道:
“老婆子我累了,麻烦伯爷待会儿去找如卿,说是我说的,让您去帮忙给她调理一下气血,这闺女命苦,也是我那孙子福薄,消受不了她。”
郑伯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道:
“那怎么好意思?”
“老婆子我刚说过了,您命硬,扛得住。”
“唉。”
郑伯爷叹了口气,
道:
“那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郑伯爷站起身,
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走出了小院。
在小院门口,郑伯爷微微驻足,伸了个懒腰,继而继续向前走。
少顷,
小院花圃之中走出来一群手持利刃身着黑衣的死侍,这些,是范家蓄养的,忠诚度极高。
范正文也走到了小院门口,看了看四周,挥挥手,一众死侍退去。
随即,
范正文走入了小院。
老妪依旧坐在那个台阶上,
微微睁开眼,
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孙子,
道:
“江湖传说,当年靖南侯自灭满门时,曾亲自请老叔祖赴死;
怎么着,
你想学他?”
范正文开口道:“心向往之。”
“你也配和田无镜比?”
“孙儿自是不配的。”
“呵呵,还算自己心里有点数,我且问你,若是先前我对那平野伯出手,你欲如何?”
范正文抬了抬手,慢条斯理道:
“帮奶奶您应一下卦象,证明奶奶算无遗策。”
直接让你今日,晚年不祥。
“呵………呵呵…………呵呵呵…………”
范正文站在那儿,没说话。
老妪深吸一口气,
缓缓道:
“当一条狗,全家老小,都能好好地活着,有什么不好?”
范正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回答道:
“可是孙儿已经吃撑了。”
————
一点还有一章。





魔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治病
“随你。”
老妪一甩手,起身,
“我老了,管不动你了。”
“奶奶可继续安享晚年。”
“范正文!”
“孙儿在。”
“我不在乎什么范家不范家,我只在乎我,在接下来还能苟活的几个年头里,还能不能继续过上这种舒心的日子!”
“孙儿知道,孙儿一直都知道,其实,凭奶奶的本事,去哪儿,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不在乎什么儿孙成群。”
“是。”
“但如果儿孙全都死光了,这日子,就算是锦衣玉食,也少了那份烟火滋味儿,过得就没那么舒服了。”
儿孙,范家人,对于老妪而言,只是生活的点缀;
是的,凭她的本事,离开范家也大可过得滋润,但生活品质,尤其是精神感受上的品质,必然会因此下降。
她不愿。
她不是那种能为家族牺牲自己一切的老人,正如她当年嫁给那个男人时,只是想着自己。
“奶奶,这是命,您躲不开的命,受范家供养一甲子,总得还点什么出来。”
“你敢这般对我说话?”
“这是孙子心里话。”
“我为范家生儿育女,我不欠范家什么!”
“大家族势头大时,无所谓;但一旦势小下去时,谁都得有觉悟去做那投身于篝火中的柴火。
奶奶,
您也是一样。”
“没人能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孙儿不逼您,孙儿只希望奶奶,不要乱指手画脚。”
“呵呵,我收回先前的话,你现在,是有那么一点儿田无镜的意思了。”
“孙儿谢奶奶夸奖。”
范正文抬起头,直面自己的祖母,继续道:
“其实孙儿和奶奶您一样,要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求的生活,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不在乎一切,包括,家人。
以孙儿的本事,就算没了范家,孙儿也依旧能找到饭吃。”
“那这范家,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在你我祖孙眼里,可就真成一个痰盂了?”
“是,在孙儿看来,我们范家,一直是在用痰盂盛饭吃,孙儿撑了,想换个碗来盛。”
“随你,随你,随你!”
老妪身形一闪,没入房间之中,一时间,小院内温度骤然降低,就是下面的地热,也无法阻滞丝毫。
原本的花团锦簇,迅速开始出现凋零的迹象。
玄修之人,厮杀能力不强,但种种玄妙手段,确实是让人难以想象。
范正文伸手掸去自己肩膀上的灰尘,转身,走出了小院。
……
而郑伯爷,
此时并没有出现在厨房里找那柳如卿,
而是直接回到了青方斋。
青方斋内的诗会已经结束,美钗们都已经离去了,院子里,一下子显得冷清了不少。
郑凡没上桌,而是坐在了一处茶几旁的垫子上,伸手抓着一些干果慢慢地吃着。
少顷,
范正文来了,
面带微笑,
依旧是中年大帅哥的形象。
“伯爷。”
“范兄。”
范正文坐了下来,开口道:
“翻修周县那处别苑的事儿,已经落在我们范家身上了,伯爷的一支人马,将乔装先行进入。”
“好。”郑凡点点头。
“剩下的人马,将分为两支,一支则在周县的我范家一处库房内隐藏,以作那一日内外呼应之用,另一支则被安排在齐山山脚的一处马场内,可做接应。”
“费心了。”
“伯爷客气了。”
“范兄还有事儿?”
“是来给伯爷您赔个不是。”
“不至于此。”
“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些脾气古怪的,还望伯爷莫要见怪。”
“能和老人家说说话,是我的荣幸。”
“多谢伯爷。”
范正文随即起身,行礼告辞。
他来得仓促,走得也匆忙,其实就是为了先前的事补锅来的。
等到范正文离开后,阿铭走了进来,问道:
“主上,出事儿了?”
郑凡摇摇头,道:“也不算出事儿,也是刚刚才知道,范府家里,其实住着一个玄修,是范正文的奶奶,似乎有点道行。”
“听着,和范家不是一条心?”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阿铭闻言笑了,道;“似乎和咱们是一路人。”
“是啊,嘿,以前真没觉得咱们这么让人讨厌。”
“呵呵。”阿铭笑了。
“不过,范正文应该能稳住局面,问题应该不大,接下来,咱们就慢慢等着吧,劫回去公主,这一趟也算是可以在靖南侯那里交差了。”
“也不知道楚国公主会是个什么模样。”阿铭说道。
“应该没今天的那个柳如卿好看。”
“哟,能让你这吸血鬼都觉得好看,看来确实是真的好看。”
“属下的意思是,主上可以不用犹豫,人生几何,当知及时行乐,最重要的是,四娘现在又不在这里。”
“洁身自好久了,也有点洁癖了。”
阿铭则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唉,阿铭啊。”
“嗯,主上?”
“你是真的不适合拉皮条,答应我,下次不要这么勉强自己。”
上次的客氏,就是阿铭拉来的。
阿铭点点头。
“酒窖里酒多么?”
“多到品不过来。”
“那就珍惜这次机会。”
“会的,主上。”
这时,何春来走了进来,对郑凡道:
“伯爷,柳如卿姑娘来送绿豆汤了。”
大冬天的,送冰镇绿豆汤,确实很让人觉得不和谐。
但喝不喝汤其实是其次,看端汤的人就行了。
柳如卿一进来,阿铭等人自动避散。
“叔叔,这是祖母命我送来的绿豆汤,汤是送来了,但叔叔这里的青方斋终究不是暖堂,放这里意思意思就好。”
“还是如卿姑娘会体贴人。”
“叔叔取笑人家。”
郑凡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大冬天吃冷饮,上辈子的自己肯定拉肚子,但这辈子的身子骨锻炼出来了,倒不算是什么问题。
柳如卿坐在那里,似乎有些踌躇。
“怎么了?”郑凡问道。
“叔叔,我弟弟的身子骨以前还好,但这几年却开始变得虚弱,请了很多大夫看了也没调理过来,大老爷和祖母都说您医术高明,所以,我,我,我………”
开口求人,有点勉强,何况还是求一个今日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再加上郑凡身上一直散发出来的让柳如卿感受到压迫感的气息,故而这话说着说着居然都带上了哭腔,最后一急之下,喊出了:
“叔叔哎~~~”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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