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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俩人很自觉地坐在店铺靠窗的位置,现在是冬日,靠窗位置冷,没什么人坐,也能避免惊扰到其他客人,让店家看自己顺眼一些。
俩人桌上还放着两根竹签,范府发的,各类竹签颜色不等,有的是可以去换银钱的,有的则是可以换一顿小食。
就在这时,一行人走入了汤店。
为首是一男子,身着锦袍,看起来就气度不凡,在其身旁,还有两女一男。
一个女子成熟美艳,坐下来后自成风流,一个女子则看起来像是个小丫鬟一般,另外还有一个男子,自觉坐在角落,拿着酒嚢在喝自己的。
寻常人来汤店,基本都是点的一份羊汤加一张饼子,饼子算是点汤时附赠的,算是套餐。
而家境好一些的主顾则觉得汤碗里的这点羊肉吃起来不爽利,就比如这刚刚坐下来的一桌,点了三碗羊汤,外加两盘冷切羊肉一盘豆子一盘野菜凉拌。
在这冬日里,喝着羊汤就着小菜,可谓是真正的一种享受。
下庸出美食,因为范府在这里的缘故,往来客商不少,有钱人的比例比其他县城多很多,对吃食上自然也就挑剔不少,再者来客云集,带来了不少其他地方的口味需求,美食也是需要靠着不断交流碰撞来进行改进提升的。
所以,这家店的汤,郑凡很是满意。
店老板先前上来打招呼时还说范府老爷也就是范正文,也挺好他们这一口,时常派人过来点外食送入府,所以这次范府治丧,他们家也送上了银奉。
老板这话不假,因为这家店,本就是范正文向郑凡介绍的。
郑凡还问范正文,以范家的财力,将这家店收过来,厨子进府,岂不是更为方便?
正在忙着和给妻子“治丧”的范正文倒是显露出一股难得的洒脱,开了句玩笑,
道:
“别家的女人真要收进家里来,就没那么让人心动了。”
郑伯爷一开始还觉得老范开了个玩笑,
回去后才察觉过来,
这货有点双关呐。
郑伯爷喝汤,不会去撕饼子进去泡的,因为上辈子曾一度很神往羊肉泡馍,后来真去了一次吃泡馍后,发现有些失望。
后来在这个世界喝汤,倒是愿意两口汤,再咬一口饼子,吃得清明。
故而四娘没帮郑凡撕,但一旁被易容过的公主却主动拿过饼子开始细细地帮郑凡撕块。
郑伯爷愣了一下,也就没阻止她。
食物嘛,做到天上去,它的主要作用还是垫饥,但食物上的附加值可就不同了。
对面,少年郎继续吃着肉,女孩则在咬着饼子。
郑凡瞧见那一桌,见那个少年郎在盯着自己看,不由招招手。
少年郎毫不犹豫地放下汤碗小跑着过来,还对着郑凡跪了下来:
“给爷请安,爷福康。”
“怎么就给你妹妹喝汤自个儿吃肉啊。”
“回爷的话,妹子肠胃不好,肉食不易消化。”
郑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少年郎却主动开口道:“爷是要出城?”
郑凡摇摇头。
少年郎犹豫了一下,道:“爷若是想出城,小人这里倒是有路子,就是要使点儿银钱。”
“谁说我们要出城了?就是要出城,现在能出得成么?”
“瞧爷以及爷身边这些姑奶奶的装束,小人就清楚爷是打算出远门的。”
“倒是有点儿眼力见儿。”
“爷,包给我就是了,小人带着你们出城。”
郑凡依旧摇头,摆摆手,道:“莫要烦我了。”
“是,爷,小人马上麻溜地退开。”
少年郎退回了他那张桌子旁,见自家妹子将那块饼子啃得差不多了,忙喊道:
“掌柜的发大财,再送我家妹子半个饼子吃吃吧,待会儿厨下的脏水儿咱们兄妹给您收走。”
老板见状,笑着摇摇头,却也是吩咐了小二再送了俩饼子过去。
这俩乞儿是什么人,老板清楚,少年郎就是那所谓的猪油帮帮主,这个帮派里头别看都是乞儿,但如果真要使坏,保管能让你买卖做不顺畅。
外加这帮人虽说也是讨食,但还算仗义,做买卖的,犯不着和这些跑江湖的置气,无非是俩饼子的事儿。
少年郎又分给自家妹子一块饼子,自己又去打了一碗汤,续汤是可以的,但不加肉了,只加汤。
等端着汤碗回来后,少年郎一边撕着新饼子一边继续用眼神打量着郑凡那一桌。
郑凡这边吃着喝着,也没人说话,待得吃得差不多后,四娘去结账,众人起身,准备离开。
少年郎也起身,让妹子自个儿跑回去,他则一个人跟着郑凡一行人走。
走着走着,郑凡在一处茶楼门口停了下来,一行人进了茶楼。
少年郎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也走入了茶楼。
只是,进了茶楼后,少年郎却怎么找都找不到郑凡一行人的踪迹,一边庆幸着自己省了一顿茶钱一边摸着脑袋有些狐疑地走出了茶楼,然后快步绕到茶楼后门处,却也依旧没什么发现。
少顷,
少年郎叹了口气,走回到茶馆门口,却看见郑凡正一个人坐在茶馆靠窗户的位置,似笑非笑地在看着他。
“嘿嘿。”
少年郎干笑了两声,不觉丝毫尴尬,再度跑入茶馆,毫不客气地上了郑凡的桌,翻出茶碗给自己倒了杯茶,郑凡点的是温茶,不烫,少年郎一口气喝了三碗。
郑凡没问少年郎跟着自己做什么,只是默默地抽出一根烟。
少年郎则发现原本跟在郑凡身边那伙人,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对面茶桌上,有人在下象棋。
少年郎目光瞥过去,瞧着有些眼热。
郑凡见状,伸手招呼茶馆老板这里也上一盘棋。
很快,一盘上了年头的象棋被端上来。
少年郎不需提醒,起身帮着郑凡一起摆下棋子儿。
郑伯爷的棋艺很臭,少年郎棋艺很深,不一会儿,郑伯爷就被将死。
郑凡笑了笑,重新布子儿。
少年郎再度起身帮忙。
又连下两局,郑凡又痛痛快快地输了两局。
郑伯爷兴趣乏了,没再摆子儿,而是伸了个懒腰。
少年郎起身,去茶馆伙计那儿续了茶水又小跑着回来给郑凡倒上。
郑凡没喝,只是留下了茶钱,起身离开。
少年郎马上拿着银子去付了茶钱,还锱铢必较地找了零,这才匆匆忙忙地跑出来。
跑出来后发现郑凡正站在街面上,少年郎马上跟过去,在郑凡身边站好。
似乎是察觉到他跟上来了,郑凡开始往前走,少年郎继续跟在后头。
郑凡走入一处小巷子内,少年郎也继续跟着。
郑伯爷站在巷尾犹豫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少年郎继续跟上去。
绕了一圈后,郑凡在一处牛棚那儿停下,在干草堆那儿坐下,少年郎规规矩矩地蹲坐在郑凡面前,傻笑着。
郑凡伸手指了指这少年郎,道:
“还真敢一直跟上来了。”
少年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跟上来可能死,不跟上来,命肯定就没了。”
“哪儿的人?”
“哟,爷,这话您问的可就宽泛了。”
少年郎摸了摸自己的兜儿,然后从破袄子内衬里取出来三张令牌。
“这是密谍司的,这是凤巢的,这是银甲卫的,还有一些小国的牌子,咱也没好意思都带在身上。
爷您要问我具体是哪家的,小人还真答不上来,只知道自打拉拢起这些小兄弟一起组建了帮派游荡以来,好多家的都找上我,在我面前虎躯一震,我呢,也就顺势纳头便拜,然后丢我一块牌子。”
银甲卫、密谍司、凤巢,是三个大国的情报特务部门,但这个部门,并不是神,他们会在自己很在意的目标上集中全力,洞悉一切,但在其他方面,他们就很难完全照顾到,尤其是这种最下层的眼线组织,发展起来时,就显得有些潦草了。
反正就是给块仿造的假牌子一点儿碎银子外加许一个美好前景的梦,惠而不费。
倒是这少年郎,许是其帮派委实太过合适,所以居然一人挑了这么多家的“梦”。
少年郎默默地将这些牌子又全都收了回去,道:“爷,本来是银甲卫让我来盯着范家的,我就来了,谁能想到居然碰上了爷您。”
“你认得我?”
“瞧爷您说的,要是认得您,小人这命不早就没了?小人这是运道不好,一来就被您给撞上了。”
“呵呵。”
郑凡笑了笑。
这时,四公主从后头的牛棚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四公主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像是个女乞丐。
公主的年纪,本就不算大。
少年郎张了张嘴,像是意识到什么,随即,跪伏下来,对着郑凡磕了个头。
不是他今天运道不好,被郑凡撞上了;
而是,
他是被郑凡挑选出来的。
“带她离开下庸城。”郑凡指了指身后的公主说道。
“我……”
郑凡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是的,就是一块金子,没打造成元宝模样,直接放在了少年郎的面前。
“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和人讲梦想,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讲梦想,我更喜欢的是,用金钱来侮辱我。
希望,你也一样。”
“是,小人遵命。”
少年郎伸手抓住了金块,握在手里。
“还请爷示下,何时出城?”
“待会儿就可以走了。”
郑凡起身,
熊丽箐走过来,伸手要帮郑凡拍裤腿上的草屑,却被郑凡抓住了手阻止了。
“你很快就能自由了。”郑凡说道。
熊丽箐则苦笑道:“原以为会给我安排一个更好的方式,比如破庙里,比如,再死几个人,我不喜欢这套衣服。”
“没多少人会喜欢。”
“我喜欢风先生穿在腿上的带小洞洞的裤子,听风先生说,你很喜欢,我想以后也能穿给你看。”
“说不得你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把我整个人戳成小洞洞。”
熊丽箐笑了,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害怕么?”
“有点,但我觉得这样也很好玩。”郑凡说道,“其实,我本没想着让你和四娘待在一起的。”
“是的呢,以后就算我待在你身边,我也做不了大的。”熊丽箐点点头。
因为自己是女人,所以才能更懂女人。
“一路顺风,元宵节见。”
熊丽箐将额头抵在郑凡胸口,手掌在郑凡胸膛上摩挲着,道:“等我。”
随后,
少年郎带着熊丽箐走了。
郑凡站在原地,一辆马车缓缓行来,马车上坐着的是范正文。
驾车的,则是翁藏海。
郑凡上了马车,范正文笑着道:“伯爷这是心里有些舍不得?”
“不,该舍不得的,应该是范兄才是。”
“范某感觉自己已经赚了。”
“那就好。”
……
翌日,
屈氏嫡长子屈培骆亲领三千屈氏精锐私兵入下庸城,直入范府。





魔临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选择
如果说范家,是下庸城的天,那么屈氏,就是诸多个类似范府这般大门户大家族头顶上的天。
当打着屈氏旗号的兵马来到城下时,守城卒没有任何抵挡盘查的心思,直接开了城门。
屈氏军,也就是“青鸾军”,直接入了下庸城,更是在顷刻间,将范府团团围住。
屈氏嫡长子屈培骆身着满甲,从范府大门走入。
沿途,
跪伏了一地范府家人。
待得屈培骆即将进入正园,也就是灵堂所在位置时,范正文走出正园的门,跪伏在屈培骆脚下。
“奴范正文,见过少主。”
范正文行的是大礼,因为在楚国,屈氏是主,范氏是奴。
主仆关系,已经延续了百五十年,可以说,一代代的范家人,自出生起,就被打伤了屈氏奴仆的烙印。
任何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重复的次数多了,持续的时间长了,都会形成传统。
屈氏,就是范家人头顶上的山。
很多代范家人,其实已经习惯了,他们发扬着自己家族经商的才华,供养屈氏。
可能,也有前辈先祖在夜间会思索过,会犹豫过,甚至,会不忿过,但终究,是过了下来。
但范正文,
他似乎真的是吃撑了。
吃撑了,才会去做一些常人眼里没有意义的事,绝大部分艺术,都是在创作者吃撑的前提下被创作出来的。
公主知道关押她的地方是范府,
公主现在也被送了出去,
而无论是范府还是郑凡,在公主身上,都没留下什么制衡的手段。
因为,
没这个必要。
下蛊?下毒?
身为一国公主,只要她恢复了自由,恢复了尊崇,你能想到的任何可以制约她的手段,她都能找人去解除。
她,是公主。
所以,
范正文清楚,
眼下范府上下所有人的命,
都在屈培骆,或者说,都在公主一念之间。
只要公主说一声,吩咐一下,
屈培骆就能不问缘由,过来屠灭范府满门。
香烛的气息,很是浓郁,里头,隐约间可以听到和尚的诵经声。
屈培骆弯下腰,伸手,搀扶起了范正文,
道:
“范叔,姨娘的事,我也很难过,听到消息后,就马上过来了,最近事情有点多,来得仓促,还请范叔见谅。”
“少主言重了,言重了。”
屈培骆点点头,张开双臂,其身后,两个甲士主动上前,为你披上白布,缠上黑纱。
少顷,
屈培骆在范正文的陪同下,走入了正园,在文氏的灵堂前,上了香。
礼毕,
屈培骆问道:“少良呢?”
“回少主的话,少良,病了。”
屈培骆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苦了少良了。”
范少良自小跟在屈培骆身边当玩伴,亦或者是当书童,这是规矩,屈氏下面各个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都会在小时候被放入屈氏和屈氏核心子弟一起成长。
“等过阵子,我再来喊少良,还望叔帮我多多照看。”
“少主言重了,少良,毕竟也是我的儿子。”
“是。”
屈培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
“这些日子太忙了,看我,都开始说昏话了,好在,事情解决了。”
“那位,找到了?”范正文问道。
因为事儿出在下庸地界,所以范家也是出了力帮忙找公主的,事实上,范少良从聚安城回来,也是为了帮屈培骆找那位未进门的媳妇儿。
屈培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
“不管怎样,人回来了就好,现在国事当先,咱们这些做晚辈的,老是折腾事儿,也不是个办法。
对了,叔,替我转告少良,让他安心养病,身子骨养好了,等我大婚后,就带着他去北面杀燕狗去。
少良年岁比我小,但却比我更向往疆场之事。”
“多谢少主提携。”
屈培骆点点头,走出了范府,一同离开的,还有他带来的屈氏私兵。
下庸县的客栈二楼窗户旁,阿铭侧着身看着下方经过的青鸾军,道:
“看来那位公主倒是没一回家就给咱们卖了。”
四娘则开口道:
“卖不卖有什么区别,那位公主本质上还是聪明的,只不过太年轻和经历得少了一些罢了,她已经猜到了是范家,我们也带着她在范家生活了几天。
她应该也清楚,我们敢这么做,是因为范家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灭不灭范家,有什么区别?
倒是让我意外的是,范正文居然没走。”
郑凡坐在椅子上,嘴里咀嚼着薄荷糖,听到这里,不由得开口道:
“他是赌徒,不过我也真是很好奇,还真有那种毫不犹豫将全家人性命拿上赌桌当筹码的人。
其实,我能感受到,就是田无镜,心里,其实也是……”
四娘则道:“主上可能是上辈子经历得少了,那会儿做传销坑亲戚或者骗贷做保坑得亲戚家破人亡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如果有足够的利益的话,让自己除了亲近的嫡系,其他亲戚都家破人亡的话,愿意这么干的人,其实不少的。”
“哦,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郑凡笑了笑,“只不过,离开了范家,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在范家,锦衣玉食过着,小日子,是真的挺舒坦。
但现在不能住了,因为现在的范家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引爆,郑伯爷不想跟着范家人一起被埋葬。
“对了,三儿那边通知了么?”
“已经派人通知了。”四娘走到郑凡身边,帮郑凡按摩着肩膀,继续道,“其实,现在也挺好,咱们要做的,就是等了。”
“会不会觉得天真,完全将筹码压在别人身上的赌博?”郑凡问道。
“买定离手呗,主上,咱不用再想什么了,这就像是去蹦极,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放在一根绳子上,挺刺激的。”
阿铭则道:
“反正我已经不亏了。”
……
“屈氏的嬷嬷,走了么?”
“回公主的话,走了。”
“嗯。”
熊丽箐侧躺在毯子上,目光里,略微有些疲惫。
自己的失踪,牵扯了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屈氏。
屈氏派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嬷嬷来检查,也是应有之意,原本,在婚前也就有这样子的流程。
毕竟,越是大贵族,对自己的血脉纯正就看得越重,哪怕是公主嫁到他们家,也不能免俗。
因为不出意外,公主所诞下的男婴,就必然是屈氏下一代的嫡长子,这干系实在是太大。
尤其是公主失踪后再回来,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一个女子遭遇了这种事,第一反应大概率就是失身。
屈氏急急忙忙派人过来,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婚,必然是要结的。
但如果公主失身过了,那么,婚事之后,公主将会得到冷藏。
哪怕是摄政王也必须默许这个结果,否则就是强行压着屈氏的头让屈氏为自己嫡系血脉里掺水,那样子的话,屈氏不反也得反了。
女人,在这种政治交换媒介中,往往是弱势的一方,没人会真正在意她们的感受,哪怕,她是公主。
好在,她依旧是完璧之身。
“我要出去走走,这里,还是太闷了。”
公主起身,在侍女服侍下加了一条披风。
别苑内外,可谓戒备森严,但公主却无法感知到丝毫安全感,因为她最爱的哥哥,并没有刻意派人过来看望她。
她只是他的妹子,一个普通的妹子。
公主走到了一处偏房门口,侍女推开门,公主走了进去。
里面,
有浓郁的草药味儿,
床上躺着一个人,是那个将自己“救”出来的少年郎。
在送她出城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知道后,
他震惊地跪伏在地上。
她问他,
救自己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他说想要再想一想。
这个姓赵,名成的少年郎,很聪明。
年纪轻轻,却能够拉帮结派,身上可以携带多家的牌子。
可能,若干年后,江湖上,可能也会有他的名号出来。
但奈何,
正如那一日汤店里,他碰到了郑凡,又或者说,是郑凡选中了他。
他的命运,其实已经不在自己手里掌握着了。
世人如蜉蝣,可撼大树的,没几个,绝大多数,都只能随波浮沉。
熊丽箐觉得,这个叫赵成的少年郎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在他的小圈子里,在他的蚁民巷里,他也是呼风唤雨的一个人物;
而她,在宫内,在大部分普通人眼里,也是尊贵无比公主。
但偏偏,
他们能选择的余地,真的太少太少。
草药味过于浓郁了,让熊丽箐觉得有些窒息,她想离开这个地方,但她又想知道他的答案,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公主殿下……”
躺在床上的赵成见熊丽箐来了,本能地想要爬起来行礼。
在其身边,女童跪坐在那儿,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本宫来问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成咧开嘴,笑了;
他见过那个男人,他当初为了活命,跟着那个男人一路,从汤店到茶馆,再经过小巷子进入了牛棚;
他见到了公主曾主动投入那个男子的怀里,还和那个男人说下次相会。
所以,
当公主再来问自己想要什么奖赏时,
赵成伸手指了指自己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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