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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当然,此间多少有些被胁迫的意思,但木已成舟,伴随着南门关和晋地尽入燕土,这两国马上派出自己的世子入燕京为质,以臣妾姿态侍燕。
而这些小国之中,往往有很多天下知名的门派,究其原因,一些门派,在原本四大国境内本就很难生存,或者干脆就是在四大国内犯了事不得已之下迁入小国之中。
郑伯爷看向剑圣,目露问询。
莲花帮是做什么的?
郑伯爷一直混的军伍,没混过江湖啊。
剑圣轻咳了一声,没回答,他是混江湖的,但他混的江湖,和普通江湖人的江湖,不一样啊。
这时,公主开口道:“莲花帮,是以收集秘辛事料为主的门派,其门派最早来源于莲花口,因此而得名。”
莲花口不是地名,而是一种地方曲目,和郑伯爷所知道的“凤阳花鼓”差不多,相当于是巡回的表演班子,只不过人家不是唱唱跳跳,而是配着韵律拍子讲述天南地北的见闻。
最早起源于乾国,后来开始经营茶楼说书先生的生意,最鼎盛时,就是上京城内的茶楼,其内的说书先生基本都出自莲花派门下,想做说书先生这一行,就算你不是莲花派出生,也得求一个莲花派里的牌子。
好死不死的是,在前一代乾皇皇位交替之中,那一代莲花派掌门为一位皇子所用,发动麾下说书先生帮其鼓吹,然后那位皇子没能坐上龙椅,莲花派直接被新皇厌恶。
这是必然的,能坐上龙椅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舆论管控的重要?
在乾国朝廷的打击下,莲花派迅速没落,先前在乾国的基本盘基本丧失不说,核心成员更是被银甲卫一个个搜捕入狱,最后剩下的少数骨干只能出逃自云国才得以将派系继续传承下去。
但因其在乾国有了劣迹,其他国家也不是傻子,自是不可能让这个派系再在自己国内重新坐大,失去了群众路线的莲花派却又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那就是走高端路线,售卖情报和名人隐私,类似江湖中那种“包打听”的门派。
“所为何来?”
郑伯爷开口问道。
酒鬼马上道:“寻访古迹,凭吊先贤。”
郑伯爷点点头,
道:
“所为何来?”
酒鬼嗫嚅了一下嘴唇,
显然,是在做着心理斗争,很快,他咬了咬牙,
道:
“不敢欺瞒伯爷,小民,受人雇佣而来,雇主让小人来历天城,寻访昔日靖南侯夫人亡故之迷。”
郑凡的眸子,
瞬间冷了下来。
富顺耳马上“砰砰砰”磕头,
哭喊道:
“伯爷,小的也不知到底是谁雇佣的小人,那人也是通过中间人交付的订金,未曾露面,小的绝无丝毫为主顾遮掩隐瞒的意思,小的也没有那种操守,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富顺耳可谓是说得很坦诚了,因为通过他的观察,他知道眼前这位平野伯爷,看似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其实是那种可以一边面带微笑一边将你脑袋扭下来的人。
而郑伯爷,则是在旁边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
自己要入京,然后就有人找莲花帮的人来调查杜鹃死因,要说这里面没有联系,郑伯爷是不信的。
富顺耳别的不说,先前那种“察言观色”的本事,应该也是莲花派中的能人。
但这正是让郑伯爷很不舒服的地方,
很显然,
不可能是靖南侯派人来找的富顺耳。
那么,
也就是说有人在时隔这么久后,想利用杜鹃的死因,来搞事。
但你却偏偏无法得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富顺耳的话,郑凡信了。
因为那个企图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的人,他必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必然将面临来自靖南军和靖南侯本人的怒火。
剑圣伸手指了指那位账房先生,
道:
“他是后山的人。”
后山,乾国的后山,昔日藏夫子的道场。
账房先生面露苦笑之色,跪伏道:
“在下刘阳,家师曾是后山之人,后获罪离开后山,于云国收我为徒,在下,是云国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乾国没关系。
而且,如果要保密的话,没必要这般明显地让他这个得到过后山师承的炼气士来陪行。
富顺耳一直跪在地上,等着郑伯爷的询问。
询问他查出了什么;
但郑伯爷一直没发问,
只是坐在那里。
这一坐,就是很久。
久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是高毅领着三十名骑士前来接应了。
“伯爷。”
高毅看见了马车,下马进入酒肆。
郑伯爷站起身,道:
“都带走。”
说着,
郑伯爷看向富顺耳和那位账房先生,道:
“捆着。”
富顺耳马上应喏,也长舒一口气。
账房先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挣扎,被捆缚住了手脚。
另一边,三个还没苏醒过来的浑门众人,也被一起带回去了。
他们仨,郑凡会交给瞎子去处理。
走出酒肆,
抬头看眼通往山上的路,
原本今日打算去山上那座凉亭看看的,却被事情给耽搁了,失了兴致。
归程,
马车摇晃。
公主用湿毛巾帮郑伯爷轻轻擦拭着脖子,小声问道:
“相公,为何不提问富顺耳?”
“因为没这个必要。”
“相公不是对我说过,靖南侯夫人的事,相公也不是没弄清楚么?”
“不要擦了。”
郑凡伸手抓住了熊丽箐的手,闭上了眼,示意自己此时不想再开口说话。
杜鹃的死,有着太多的疑点。
首先,她的银甲卫身份;
其次,当时靖南侯正在雪原征伐野人,不在历天城,但杜鹃为何最终选择将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了剑圣没有交予他人?
最后,
天虎山上的自尽,
却又是为了什么?
民间说法,靖南侯夫人是因靖南侯本人杀戮过多,且屠戮血亲,所以才承此天谴!
真正知道一些隐秘的人,知晓杜鹃是银甲卫的身份,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来自乾人的手段和报复。
而在这基础上,
还有另一个层次的人,
他们看事情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
就比如熊丽箐昔日曾听自己皇兄说过,
乾国那位官家除非是脑子进水蛭了,否则绝不会出此昏招!
皇兄还教过自己,说很多事,别看过程复杂,但其实可以不用去管的,且看事后,到底谁获益最大。
熊丽箐抿了抿嘴唇,
对谁最有利?
现如今,
南北二侯爷,
北侯郡主送入燕京,南侯儿子隐姓埋名,不得相见;
镇北军被拆卸,
燕国朝廷正在收拢晋地地方治理之权。
当年,
燕皇不惜将军权交出,信任南北二侯,方能马踏门阀,千古以来,可曾有此这般不可思议之君臣佳话?
但,
距离马踏门阀已然过去了三年,
昔日仿佛坐在信任之上而非坐在龙椅之上的燕皇,
已然掌控住了局面。
午后的风,不断吹拂,
郑伯爷掀开车帘,
回首望向后方渐行渐远的天虎山,
缓缓道:
“还续了命。”
……
历天城的东大门,此时敞开着。
平野伯爷要进历天城的消息,已经被其亲卫快马送来。
虽说历天城太守等最高官员没有出城相迎,但中层不少官吏已经做好了准备。
诚然,
一个雪海关总兵是没资格受到这份礼遇的,但奈何这一次平野伯是入京觐见,且其身上的光环,也实在太多。
而在城外二十里位置,亲卫组成的队伍,驻留在原地。
马车,
缓缓行使来。
郑伯爷下了马车,有军士上前,送上金甲。
公主没有下马车,而是留在马车内更衣。
“仨浑门中人?”
不远处,
瞎子刚刚接手了那仨人。
同时,还注意到旁边同样被捆缚起来的富顺耳和那位账房先生。
瞎子摇摇头,对高毅道:“专门留一部分人手,看押着他们,今晚我就来审讯。”
“是,北先生。”
这时,野人王主动走到瞎子身边,小声道:
“我觉得,这事儿,做得有些过了。”
“怎么了?”瞎子问道。
“我的意思是,没必要这般激进,如果只是想要警告一下朝廷不要急着收取雪海关地方治权,颖都的事儿,其实已经很漂亮了,咱们,真没必要再在历天城节外生枝了。”
“这不是多一层保证么。”瞎子说道。
“不,你为何要糊弄我?就是没有颖都的事儿正好撞到箭头之下,咱们就不能,不,确切地说,你们事先就不能再计划出一个更好的由头了?
非得在这儿?
非得要这样?
原本,我以为只是做个影子,空一大段留白,留人品味,懂的自然懂,但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要万一真的是那位做的,
这不是直接捅刀子么?
这不划算,
忒不划算了,
亏,
亏了啊。”
瞎子点点头。
野人王见状,马上道:“是吧,你也这般觉得吧?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劝劝伯爷,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这笔买卖就要可能因用力过猛,得不偿失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做这笔买卖,可能更赚?”
“什么?”
瞎子笑了笑,道:“入京后,表忠心,就算是将雪海关地方治理权交出去又如何?
主上的官儿,必然会越做越高,小六子若是日后登基,咱主上大可平步青云,就算是换其他皇子登基,只要我们会做人,只要其人不傻,就不会太难为咱们主上这种边关大将。
明明还有更好的一条道在呢,不是么?”
“这……”
“说到底,还是因为靖南侯爷对咱们主上,实在是太好了。”
“不是,这是什么理由?”野人王感觉很不可思议,“我和你们讲权谋,你们跟我讲情义?”
“呵呵,都是为了活得开心,哪管外面洪水滔天,我们只求自己愉悦。”
野人王伸手挠了挠头发,
无奈叹气道:
“那目的呢?规划呢?”
瞎子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道:
“嗨,目的和权谋,甚至是包括保住地方自治权什么的,都是为了要做这事给找的理由罢了,让自己觉得自己没那么感情用事而已。
说白了,就算朝廷真给雪海关派了地方官儿,咱也有千百种法子玩儿得人家根本插手不得地方之权。”
瞎子剥好了橘子,放入自己嘴里一块,又剥下一块递给苟莫离。
“啊,张嘴。”
苟莫离气鼓鼓地张开嘴,
然后见瞎子将这块又送入了他自己嘴里。
……
接下来,
城外准备迎接平野伯大驾的历天城诸多官员和百姓看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平野伯骑着貔貅在前,
身后,
是平野伯的亲卫骑士,
队伍中央还有一辆马车,谁都能猜得到里头坐着的是谁。
“起幡!”
打前儿的六个骑士,撑起手中的白幡。
兵甲挂白,
马车裹素。
永平三年四月,平野伯孝服入历天。
————
晚安。





魔临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上香
马蹄,踩踏在历天城的青砖上,发出阵阵闷响。
为首一人,
一身白孝,
胯下貔貅缓缓前行。
准备迎接的一众官吏,在见到这一幕后,通通沉默了,之前预备下的热闹喜庆以及一些吉祥话,也都没了用武之地。
历天城的百姓,原本对这位平野伯是很感兴趣的,一半是因为这位平野伯的战功经历,另一半则是因为大楚公主。
他们是晋民,自是没有那种自豪感和与有荣焉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然而,
在见到这一幕后,
历天城百姓仿佛又回忆起了两年前,靖南侯夫人突然亡故给整个历天城所带来的恐怖压抑。
没有人敢上来阻拦,大家只敢远远地观望着。
历天城太守廖现并未出现在这里,以他为代表的那一批历天城真正的高官权贵,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平野伯奉诏入京,他们是知道的,但平野伯入京路上,不应该经过历天城才是。
他们自恃身份,没必要赶着趟地去城外迎接,若真做了,其实不是表达“感情”,而是捧杀。
但,背地里,太守府的管事已经订好了历天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包场,打算为平野伯接风的。
然而,在得知平野伯率亲卫孝服入城后,那名管事的又去了酒楼,取消了今晚的预定。
傻子都清楚,
今晚,
不适合饮宴。
队伍,行进于历天城之中,最后,在原靖南侯府前停了下来。
靖南侯府的门匾,还挂在那里,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被摘下来换成过“靖南王府”的,但后来因玉盘城外杀俘之事,陛下削去田无镜王爵。
军中可以不讲究这个,照旧称呼田无镜为王爷,而且一个比一个喊得欢;
但历天城的官面上,这门匾,确实得换。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还在那里,倒是没有动过。
毕竟,这里是靖南侯的府邸。
动一块牌匾还好说,要是继续动里面其他的,那谁都得掂量掂量。
毕竟,
靖南军还在,
靖南侯本人也还在,
还没到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呢。
郑伯爷翻身下马,身后骑士也一起下马,靖南侯府外围两侧,站着不少百姓和官员,还有历天府的衙役在紧张地维持秩序。
大燕前八百年,以马上守家国,现如今,正在以马上争天下,行伍中人的身份,本就有些超然。
再加上郑伯爷身上的多重身份,更是超然中的超然。
所以,没人阻止,也没人敢询问,大家伙只能默默地看着。
马车帘幕被掀开,一身白素的熊丽箐走下了马车,很是安静地走到郑伯爷身后。
靖南侯的大门,是闭着的,门口,有一众甲士在看护。
侯府内,有靖南侯夫人的灵堂。
很长时间以来,
并没有一个确切的靖南侯府,
田家,不算;
南望城里的那一座宅子,也不算。
历天城内的这座府邸,靖南侯倒是住了挺长时间,但本来也该不算的,但里头,有杜鹃的牌位。
郑伯爷拾级而上,
两侧石狮子身上,似乎还在散发着那淡淡的血腥味,这一股冥冥中的味道,让郑伯爷有些上头,甚至脚步,都有些发飘。
门口甲士不等吩咐,主动开门。
随即,
分成两列,对着郑凡单膝跪下来:
“参见平野伯爷!”
“参见平野伯爷!”
自靖南侯挂帅东征后,就未曾再度回到历天城,对于这些看守府邸的靖南军士卒而言,平野伯,是自侯爷走后第一次入府的客人。
郑伯爷和公主一起入府,后方亲卫也一齐跟上,待得大家进入后,门口甲士重新闭合上了大门,握刀而立。
本该是万物复苏繁茂的季节,但侯府内,却显得很是冷清。
侯爷离开时下令,侯府内,不得打理。
其实,
从杜鹃死的那天起,侯府,就从未打理过。
甚至连那座灵堂,也是当初的模样。
灵堂后面有个小院,
院子里,
有一座坟。
是的,杜鹃的坟,就在府里。
世间很大,大半个晋地都是靖南侯打下来的,但其妻子,却没有一块可供安息之地。
燕京的田氏祖坟,虽说还在,但显然是回不去的。
郑凡在灵堂前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记得当日,自己策马入历天城,进入侯府时,靖南侯就坐在这里。
也就是在那一日,田无镜一夜白头。
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其实很多东西都较真不起来的,再复杂律令条文,也无法判尽这世上繁杂之事。
很多事,本就无法分对错,也分不出一个道理。
分来分去,大家还是根据自己屁股上的这张椅子,所以,不要去顾及那些虚伪的庄严,就从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出发,一切的一切,也就清晰了。
“相公,我去上柱香。”
郑凡点点头。
公主走入灵堂上香。
郑凡则继续坐在那儿。
这一坐,就一直坐到深夜。
期间,公主过来给郑伯爷披上一道披风后又安静地离去。
其实,
郑伯爷和杜鹃之间的关系,算不得多么好,最早时,也就是帮密谍司做过一些事见了几面,再之后,也是因为她和靖南侯的关系,郑凡厚着脸皮喊了几声“姐”。
坐在这儿,
为杜鹃追思哀悼这么久,对于郑凡而言,太矫情了。
郑凡追思的是侯爷,
还记得在天断山脉里,侯爷向自己询问一些育婴的事。
那时,郑凡从侯爷身上感知到了人味。
早年,
世人都认为靖南侯是为了富贵荣华个人的官位,才违背人伦自灭满门,但等到靖南侯一场场大胜之后,世上很少有人再说这类的话了。
因为很显然,为了个人荣华富贵的话,自己造反当皇帝不行么?
东方四国,军中将领英杰无数,谁敢真的站出来说一声自己肯定比田无镜更会打仗?
再者,
田氏,
本就是大燕一等门阀。
“唉。”
郑凡摇了摇头,
继续坐在那里。
今夜的月光,带着晕,铺陈下来,水银泻地。
郑凡侧了侧脸,看向身侧,仿佛可以看见和自己一样坐在这里的侯爷,头发雪白。
“何必,又何苦呢?”
郑凡的脑袋微微低垂下去,
他,
睡着了。
……
历天城太守府,廖现坐在自己书房内,在其身前,坐着一众历天城的高官。
从颖都来的通报,比平日里晚了一些。
最早的一封,肯定是直送入京的,而其余各部之间的交流,自然会滞后。
午后,平野伯已经入了城。
黄昏时,颖都的事情才传进历天太守府。
这时,
历天城招讨使小心翼翼道:
“平野伯,不会也是到咱们这里来平叛的吧?”
在座的大人,
有人想要笑,但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们忽然想到,可能颖都的同僚们,当时也是这般笑的。
大家只能面面相觑。
最后,
廖现开口道;
“调动城外燕军大营一半入城,剩下的兵马,分为两部,警惕晋军营;
命城外晋军营参将以上将领入太守府,就说本官,要设宴犒劳他们。”
“是,大人。”
“是,大人。”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有备无患了。
廖现拿起鼻烟壶,吸了吸,摆摆手,道:
“都散了吧,各部各衙门,回去再好好整饬一下,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谁的衙门出了事儿谁就拿官帽去负责。”
……
和历天城内外的调动和紧张不同的是,
这一夜,
郑伯爷虽说睡坐在门槛上,
但倒是一觉好眠。
醒来后,
伸了个懒腰。
这时,
瞎子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正好,一起吃早饭吧。”
早食很简单,确切地说,府邸内没生火,是从外面买来的现成的。
郑凡和瞎子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郑伯爷吃的是面,
瞎子吃的是粥,
面前还摆放着很多历天城的特色早点,很是丰富。
“主上,那三个浑门中人属下审讯好了。”
“嗯。”
瞎子的审讯能力,郑凡是不意外的。
“他们确实是浑门中人,浑门中,没有门派称谓,也没有祖庭的说法,因为他们做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活计,所以不可能有明面上的山门,怕被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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