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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外部的压力,会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内部开始整合,这个规律,一直未曾变过,只不过现在的雪原还是和当年野人王在时,不可同日而语。
桑虎身边的所有勇士也都快速地起身,抽刀上马。
然而,
正当桑虎准备举刀向前时,外围的野人各部兵马,忽然发生了哗变。
……
其实,不能叫之为哗变,但如果将野人诸部联军看作一支军队的话,眼下的局面,真的和哗变没什么区别。
正当头人们准备按照约定一齐发动进攻时,
在他们的后方,忽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恐怖气势!
当即,
所有头人心里都“咯噔”了一声,
燕人,
来了?
一些野人头人已经开始忍不住用野人语叫骂起来,这该死的燕人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早来一点,大家就赶紧磕头退走就完事儿了;
晚来一点,大家已经吃干抹净直接回窝了。
然而,
很快,
各部头人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仅仅是在自家后方也就是南面,出现了大规模骑兵的身影,在北面和西面,也出现了燕军骑兵的身影。
各部其实都有哨骑在外面,这点本能他们还是有的,所以,很快,各种哨骑反馈而来的消息让头人们瞬间丢了魂。
他们第一反应是,雪海关,哪来来的这么多燕军?
最可怕的一点是,北面,居然也出现了燕军,这意味着燕军早就已经迂回了过去,眼下,他们应该是被燕军的骑兵军团给包了一个大圆。
原本在外围的头人们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自己族内勇士跟着自己撤离,这个松散的联盟,刚成立,就直接瓦解了,数目众多的野人联军,也在此时直接成了无头苍蝇。
这,
还没真正接战呢!
桑虎身边,一众勇士很是茫然地望着四周,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桑虎,
脸上则是露出了笑意,他猜出来了,应该是燕军来了。
但他笑的,不是自己得救了,而是这群蠢货,他们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野人王在时,野人大军可以和司徒家的精锐铁骑决战,几次大会战,虽说都有提前设伏出其不意的成分在,但野人勇士,是敢冲敢拼的。
待得他们入关,缴获了大量军械装备自身后,他们甚至敢和燕人对冲。
每次开战前,野人王站在台子上,一番高呼下来,宛若真正地将星辰之光注入到了勇士们的体内,让他们变得无畏;
就算是最后大败的那一次,野人大军也是主动和田无镜所率的大燕最为精锐铁骑面对面冲阵后战败的,绝非一触即溃。
因为出过一个野人王,所以羊群一段时间内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是狼的错觉,但当梦醒后,才愕然发现自己,居然依旧是羊。
各部联军的崩散,仅仅是一个开始,很快,燕军骑兵开始和野人接触。
南面,燕军势不可挡;
北面,燕军势不可挡;
西面,也依旧是势不可挡;
最重要的是,每个方向上,燕人数目都非常之多。
一些野人头人们一边率领自己族人逃窜一边也在纳罕,就算是雪海关里的燕军全都出来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
“直娘贼,没意思,没意思,这叫什么仗啊,还没冲阵呢,他们就直接溃退了?”
李富胜明显很不满意,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
他厚着脸皮从郑凡这里要来了冲阵的资格,结果他还没上场呢,对面就提前下场了。
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赶羊。
“我说,郑老弟,就这种对手,你每次写折子给王爷给颖都给朝廷时,都要诉苦一遍为国戍边抵御野人的艰难不易?”
郑伯爷笑道:“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对李富胜,郑凡真没什么好避讳的,瞎子说过,精神病人,往往是很纯粹的。
“不过,晋军这次发挥也挺好,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李富胜纳闷道,“当初被咱们打时,被打溃一路后,剩下的,直接就跟着崩了。”
“晋人打野人时,不需要动员。”
其实,当初三晋骑士,真的不算差,但奈何被从后面的一番突袭直接打崩了主力,然后被连续追击给彻底打散了,也打掉了其精气神。
但等对付野人时,晋军兵马的自信心,一下子就又找回来了。
毕竟,数百年来,除了野人王那几年,其余时候,都是晋人压着野人随意揉捏。
这种心理优势一旦建立起来,对交战双方,都会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
“郑老弟,我见你这口袋,还缺一边啊,怎么着,真是要赶羊啊?”
“对,把他们往东面赶。”
战争,
确切地说,追逐,还在继续。
如果从高处向下看的话,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片黑色的大海裹挟着中心地带的杂色向东面行进。
而这时,
金术可来到了桑虎面前。
桑虎开口问道:“王,在你们那里,是么。”
金术可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
桑虎又问道:“我能见着王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们燕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只是拿死来威胁我?”
“你随我来。”
说完,金术可转身就往外走。
桑虎身边的一众勇士马上上前阻拦桑虎,
桑虎直接推开了他们,
道:
“燕人就算要杀我,也不用折腾这番功夫。”
四周,
都是茫茫无边的燕人骑兵。
说完,
桑虎跟着金术可一路往外走,来到了一处帐篷里。
金术可没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抱着双臂。
桑虎迟疑了一下,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他看见了一个脸上有一道恐怖刀疤的男人,正坐在帐篷中间的毯子上。
而在那个男子身侧,站着一个铁塔一般的大汉,扛着一双巨斧,瞅见他进来时,脸上露出了憨笑。
“桑虎。”
苟莫离开口了。
其衣服下面,其实被绑着很多条锁链,确切地说,野人王是被锁在帐篷中央,因为在其毯子下面,还绑着一个大铁球。
桑虎笑了,
然后对着眼前的男子,跪伏了下来,
道:
“王。”
苟莫离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王,您还活着,真好。”
“我,活得还可以。”野人王回答道,“我投靠了燕人。”
“属下在看到王的信时,就知道了。”
“桑虎,你还信我么?”
桑虎摇摇头,道:“不信了,是真的打不过燕人啊。”
“打不过,就加入嘛。”
“王,英明。”
苟莫离发出一声叹息:“我,放下了。”
“属下,也已经放下了。”
苟莫离伸手指了指南方,那里,是雪海关的方向。
“我向那位平野伯,要一个小官职,他拒绝了。”
桑虎摇摇头,道:“小气了。”
“不不不,那位平野伯说,他麾下名义上有七镇兵马,但唯独缺了第一镇;雪海关军民都以为,这一镇,是留给这位伯爷日后亲领的中军。
但那位平野伯对我说,
只要我帮他打下了镇南关,
他把第一镇,交给我。”
桑虎道:“属下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多,但听王的意思,应该是很大的好事。”
“是啊,如果帮他拿下了镇南关,南有镇南关,北有雪海关,这两关他若是在手,假以时日,相当于当年半个司徒家在他手中又复活了。
那个时候,他确实有魄力有那个资本,收我当狗了。”
桑虎点点头。
苟莫离想要伸手拍拍脑门,但手,却没抬起来,链子太重,只能道:
“但,应该要填很多人命进去,填咱们圣族的命。”
桑虎笑了,
道:
“可以啊,反正咱们圣族的命,不值钱。”
野人王仰起头,
又低了下来,舔了舔嘴唇,道:
“是啊,不值钱。”
………
等到天蒙蒙亮时,大半个晚上都在行军的李富胜宛若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前方的军情不断来报,
被燕军裹挟的野人兵马,进入了东面的那两座原本空置的城池里;
野人实在是无处可退了,只能依托那两座当年司徒家建立在雪原上的城堡暂做依托。
同时,各部头人都派出了代表想来找平野伯求情,高呼着他们知道错了,希望平野伯给一条生路。
平野伯深刻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并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
然后,
将他们都给砍了。
骑着貔貅的郑伯爷来到李富胜身侧,郑伯爷胯下的貔貅颐气指使地对李富胜身下的貔貅打了一声响鼻。
“老哥,打起精神来嘛。”
“郑老弟,你到底想干嘛?”李富胜疑惑道。
本来,昨晚就能解决一切的。
郑伯爷伸手指了指身后,
李富胜回头看去,
发现一架架箭塔、攻城锤、投石机正被向这里推来。
李富胜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瞬间再度泛红。
“这是,这是要………”
郑伯爷点点头,
轻飘飘道:
“拿他们练攻城。”





魔临 第三百一十二章 杀鸡就用宰牛刀
李富胜的脑壳,有些晕乎乎的,因为郑伯爷先前的那句话,让他有些一时接受不过来。
坦言之,李富胜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当然,他自己也从未标榜自己是个好人;
用他自己的说法,他这辈子造下的杀孽太多,也没想过得以老死病榻得个善终了。
他喜欢杀人,喜欢那种热乎乎的鲜血一层层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这能让其内心,得到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很早之前,瞎子就说过,李富胜有心理疾病。
李富胜自己也清楚,所以当初第一次和郑凡见面时,还特意叮嘱过郑凡在必要的时候要提醒自己去克制住那种冲动。
然而,
李富胜一直以为自己在第二层,却未曾想,昔日自己提携且看好的小阿弟,居然不声不响地已经上了第五层,需要自己抬头往上看。
他可是还记得,玉盘城下,郑凡传达杀俘命令时,明显带着一种强撑的情绪在,这意味着当时郑凡的内心,有着极大的排斥情绪。
李富胜不清楚“理性”和“感性”这种词汇,但能分辨得出来,当时郑凡心里是不愿意下达那项命令的。
但这才多久过去,
当初的小阿弟,
现在可以很是平静地对自己说,拿那几万野人的命,去练习攻城。
且这绝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在自己见到他,确切地说,是他见到自己以及得知自己带来了这么多兵马过来后,马上就想到的一个方案。
没有预演,也没有深思熟虑,因为雪海关的兵马,打遭遇战和突袭战还可以,但想要像赶羊一样将这数万野人赶向一个区域赶向那两座城,就算他雪海关不留一兵一卒守家全员出动,也做不到。
所以,这真的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什么意思?
就是忽然嘴闲了,想嚼两片薄荷叶,晚饭想加一盘猪头肉。
而这数万野人的命,在自己这位小阿弟眼里,只是两片薄荷叶,一盘猪头肉。
李富胜自己是对杀戮的渴望,他享受其中,而郑凡,呈现出的,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或许,
这是因为李富胜这几年见郑凡的次数不多,天天待在郑凡身边的人,可能感觉反而没那么深,就是郑伯爷自己,其实也没留意到自己心境上的变化。
郑伯爷看向李富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李富胜这才恍然过来,为自己先前的走神讪讪一笑。
这时,
何春来带着人,扛来了一张桌子,一张靠椅,随即,还在桌子上摆上了新鲜的瓜果,靠椅左右,分别插着大燕黑龙旗帜和郑字旗。
陈道乐则将画板放在了斜对面立起,画纸已经铺好,颜料,也已经调配好。
“这是………”
李富胜显然没弄清楚眼前的情况,这是打仗啊还是踏青?
郑伯爷则走到靠椅前,坐了下来,双腿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瓜开始吃了起来。
另一边,
陈道乐开始作画。
李富胜走了过来,他虽说是个大老粗,但也清楚这时候自己不该走入“画中”,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郑老弟,你这是?”
“留个纪念。”郑伯爷笑了笑,招呼李富胜一起过来吃瓜。
李富胜摇摇头;
其实,他能理解这种作画的习惯,当初他们一群总兵在镇北侯府时,每个人也被镇北侯请来的画师画了两幅,一幅是身着甲胄,一幅是身着便装,但无疑姿势都是极为正经一板一眼的,哪里有像郑凡这样子的?
郑伯爷此时也没功夫向李富胜解释什么叫“宣传”,作为一个造神运动中的“神”,这是郑伯爷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陈道乐先画一幅,这一幅,是郑伯爷自己收藏的,也可以再临摹几张,送人;
随后,陈道乐也会设计雕刻出一个模版以方便拓印,拓印的版本自然不可能精细,但还是能清楚地看见远处在打仗,近处正在吃瓜的郑伯爷。
过年时,雪海关的铺子里会售卖郑伯爷的年画,军民们会将其买回家,做门神的有之,放家里正堂供奉的也有之。
好在,陈道乐只是做了个轮廓和构图,剩下的,郑伯爷就不用再继续摆姿势了。
李富胜也没等多久,就和郑凡一起来到了前线。
前方,有一座城堡。
这座城堡在历史上更改过很多次名字,因为每一代司徒家家主更替后,都会重新对其进行改名,已经成为定律。
因为在雪原筑城,本就是很光彩的一件事,这意味着晋人不仅仅是将野人完全驱逐出了三晋之地,还能在雪原上对他们进行肆意揉捏。
这两座城陷落后,野人王曾给它们进行过重新命名,一座,叫安乎,一座,叫沓叠。
是野人语中,开始和结束的意思。
野人王的本意,大概是想要宣告,野人被晋人欺压的历史,结束了,野人的光明未来,开始了。
梦想,还是很丰满的,就是这现实,骨感得硌人。
此时,处在郑伯爷和李富胜前面的那座城,就是安乎城。
城墙其实并不算特别高耸,和镇南关,是没法比的,和雪海关,就更没得比了。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果说燕人的天赋在于兵器冶炼和锻造,那么晋人的天赋就在于城池建造。
天难关、镇南关、雪海关等等这类雄关重镇,都是晋人的标杆作品,只可惜:
雄关依旧在,不见晋皇来。
按照郑伯爷的吩咐,燕军兵马,分为了三部分。
中军主力,在安乎城下;
一部分,在金术可和柯岩冬哥的率领下,已经开始对这些部族的牧场和本部进行劫掠。
他们族内的勇士,基本都被驱逐围困在了这里,部族内,必然极为空虚,破他们的牧场本部难度不大;
另一部分,则继续盯着沓叠城,那里的野人兵马一旦有想要突围的意图就马上将他们逼退回去。
麾下兵马足够,做起事来,就游刃有余得多了。
“大哥,请。”
郑伯爷请李富胜和自己一起登上一座箭塔。
如果是真的对楚开战的话,郑伯爷是不会跑到这上面去的,因为攻城战开始后,双方的投石机会不停地对砸,城内投石机的主要目标以及城墙上的巨弩的目标,就是攻城方的箭塔。
但现在野人刚刚被驱赶进去,根本不可能有这个东西。
上了箭塔后,视野就好太多了。
李富胜伸手抚摸着箭塔对敌一侧的铁皮,感慨道:
“郑老弟,我也曾在颖都和奉新那边看那里的匠人造的攻城器具,但你这里的,明显比他们的精细和考究多了。”
郑凡回应道:“那里最开始,也是被我的人培训的。”
当初第二次望江之战,靖南侯挂帅出征,郑凡还是盛乐将军,领兵过去接受调遣,当时以为要攻打玉盘城,所以薛三就带着一帮匠人造了一些器械,那一次,也被田无镜留意到了,这也是之后田无镜将天机阁的人交给自己的原因。
“郑老弟,哥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哥哥我老早就觉得你是个人才,但真没想到,世间竟然有郑老弟这种人物。
所幸,郑老弟你是我燕人,若是生于乾国或者楚国,那我大燕,就真的要头疼了。”
郑凡闻言,笑道:
“若是生在乾国,哪里会从军啊,早考科举去了,东华门唱名才是好儿郎不是?”
“哈哈哈哈,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战场,已经在铺陈开了。
大军前压,箭塔和投石机也装配就绪,但距离真正的攻城还早,先是民夫以及辅兵开始出力,挖壕沟立寨。
城内守军为了防御,往往也会预先设置下陷阱,疏通疏通护城河之类的,但攻城方也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止城内守军冲出来反杀一波。
其实,现在的准备工作,还是以雪海关的兵马为主,李富胜所带来的兵马,则是在旁边看护。
李富胜见状,当即下令道;
“命我部校尉以上将领,凡无外围警戒任务人在这儿的,都给我聚起来观摩。”
吩咐完,
李富胜下意识地伸手在箭塔栏杆上搓了搓,
感慨道:
“郑老弟,瞧着下方秩序井然的样子,你这,真的是得了咱们王爷的真传啊。”
田无镜用兵,最为注重细节和严谨,而这,最直观的体现,就在各路兵种各部兵马的有条不紊的配合上。
在李富胜看来,郑凡是田无镜的亲传弟子,用兵之法上的相似,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李富胜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兵马的训练,都是梁程一手操办的。
只能说,梁程和田无镜一样,或者说,真正的强大军队,其必然是注重战术纪律性的。
但郑伯爷早就习惯了将魔王们的功劳据为己有,
当下,
也只是轻轻点头,
向前指了指,
道:
“大哥,你看,第一轮抛射要开始了。”
投石机开始进行抛射,只是,第一轮抛射的效果,并不如人意,除了少数砸到城墙以外,一大半,其实都落在了城墙外头,还有一小部分,砸入了城墙内。
总之,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这是试射。”郑凡对李富胜解释道。
李富胜点点头,虽然以前在荒漠时没城池给他攻打,但作为统兵总兵,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不过,虽然站在郑凡和李富胜的这个视角,第一轮试射并未取得太好的效果,但前方安乎城内的野人则是被这石块砸落的动静给吓坏了。
安乎城,毕竟只是个城堡,在挤入大量野人后,里头就显得相当拥挤了,所以,那些砸入城墙后的石块可谓是造成了极大的杀伤,目标太密集了,只要打进去,大概率就能有所收获。
一轮试射刚结束,安乎城内就有四五名野人骑士打着不知道从哪里扯的白布做的白旗一边挥舞着一边向城外燕军这里过来。
野人投降了,因为对于野人而言,这一战,根本就没得打。
从他们在面对燕人骑兵包围从而崩散开始被裹挟后,他们其实已经失去了在这场战争中去抗衡的能力。
哪怕如今被驱赶入了城,但安乎城和沓叠城已经荒废许久了,除了一些牧民偶尔会依靠在墙角边躲避风雪外,其余时候因为这里距离雪海关太近,所以没其他人会过来。
城内,没有粮食,也没有什么守城器械,这城,还怎么守?
最重要的是,除非野人王忽然死而复生,且决定不计前嫌救他们,否则他们连援兵都没有,其他没参与这件事的部族,一来距离太远,二来,他们也不会发兵为了救他们而去和燕人死磕。
只是,还没等那些个野人请降的骑士过来,军阵前排的弓弩手就已经张弓搭箭,一轮齐射之后,请降的野人连带着他们的坐骑,都被射成了刺猬。
真正的攻城战,还没开始呢,郑伯爷怎么可能允许对面提前点投降?
这一幕,自然也被城内的野人注意到了,终于,城墙上,开始出现成群的野人身影。
显然,在投降被直接拒绝后,城内的野人头人们,开始做起了抗争,哪怕这种抗争,注定无力。
而这边,燕军则在继续着自己的“操练”,虽说城内的野人应该很“脆”,但燕军很是珍惜这场来之不易地演练机会,所以完全是杀鸡就是要用牛刀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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