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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郑伯爷看向梁程,道:“你在安慰我?”
“不是的,主上。”
“那你说这下方的泥泞该怎么解决?”
“冲阵时,每一骑都带一袋土就行了,把水坑给填了。”
“哈哈哈哈哈。”郑伯爷笑了起来。
“呵呵呵。”梁程也笑了起来。
一边的阿铭翻了个白眼,
剑圣则继续不动如山。
笑了好一会儿,
郑伯爷见梁程没再说话,不笑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
………
央山寨内,
景仁礼刚刚宣读好给央山寨守将迟明义的大将军令。
迟明义本身并不是贵族出身,但其是白蒲白家的女婿。
白家的封地在长溪郡,毗邻大泽,郡内也有不少大泽延伸出来的水系,妖兽骚扰先不提,这水匪,也是极多的。
白家虽然只是三等爵,但祖上,曾是一等爵,奉楚皇之命,受封于白蒲,以镇压和肃清长溪郡内的水匪之患。
三等爵,是因为早年间白家家主曾犯了事,被治罪降了爵第。
这么多年来,水匪一直没清剿完,这倒并非意味着白家剿匪不力或者在养寇自重,而是因为大泽本身就是楚国的“藏污纳垢”之地,楚国的游侠和泼皮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乃惹急了爷爷,爷爷就一刀剁了你再入那大泽去!
所以,一直不缺新鲜血液的长溪郡,很难真正的安宁,但有白家以及白蒲军在,倒是一直维系着表面上的安定。
这一次,白家出兵八千余,皆为精锐,一则,是希望能够为国效力,二就是渴望在这场大战中获得功勋,好将家族的门第再抬回去。
“迟将军,大将军的命令,就是这般,你这里,可得好生看守着,切不得出现什么意外。”
迟明义笑了笑,道:“我知,不就是拿我和这支白蒲军当饵么。”
“话可不能这般说。”
“说不说都一个样,迟某只希望大将军能记得白蒲军的付出就可以了,也请劳烦景兄回去告知大将军,白蒲军在,央山寨就在。
当初被选派入驻这座军寨时,迟某就清楚会遇到什么情况的,他燕人没来就罢了,若是来了,那就让他燕人看看我白蒲藤甲兵的厉害!”
“迟将军高义,景某佩服。”
“不至于,不至于。其实,景兄,你没必要特意跑这一趟的,这些日子,燕人哨骑猖獗,也危险。”
“该来,还是得来的,景某在军中,就是这一门跑腿的营生不是,哈哈。”
景家着力于大楚文教方面,在军中,其实没太多影响力,这次摄政王动员下,景家也没出成建制的私兵,而是贡献了很多奴仆作为民夫。
景仁礼走军中这条路,更多的,还是得靠自己。
这时,军帐外传来了下雨声。
迟明义掀开帘子和景仁礼一起走了出去。
景仁礼笑道:“这雨,还不小呢。”
迟明义则叹息道:“看样子,燕人这阵子,是不会来了,燕人的马蹄陷入浆泥之中,根本就进退不得。”
“是这个理。”
“所以,迟某一直觉得,就算燕人能打破镇南关,其战马落入我大楚水泽之地,也绝不可能像在晋地那般威风的。”
“迟将军这话,对我说说还好,切莫对外人说,镇南关,不容有失的。”
“我知,我知。”
景仁礼看向西侧,发现那里有两架投石机停在那儿,不由得笑道:“迟将军这里,怎么还有这个?”
按理说,军寨里,不会配置投石机的。
“前阵子本来要从我这里运向西堡的,但中途坏了,工匠就将它留在我这里修补,恰逢燕人加大了探马力度,正准备让西堡自己派人来运过去,我是懒得费这个功夫了。”
“呵呵,我倒是听说,燕人那位平野伯似乎也擅长机造之术,昔日野人攻城时,也用过这个。”
“燕人的机造之术,也就学个皮毛罢了,上不得台面。”
“也是。”
“哦,对了,来人。”
“将军。”
“先前不是来报东侧出现燕人探马么,走了没有?”
“回将军的话,未曾,徐副将还准备请示将军是否派出一队骑兵去驱逐。”
“搭理那些苍蝇作甚,平白地浪费力气。”说着,迟明义指了指那台投石机,道:“将匠人唤来,让本将军和景兄开开眼。”
景仁礼道:“迟将军,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终究是玩玩罢了,这玩意儿丢我这里,我还嫌它占地方,真到了开战时,这玩意儿也是屁用没有。”
军寨的防御纵深不够,等敌人冲到寨前时,这投石机一来抛射距离尴尬了,二来,强行抛射还可能帮敌人砸开进寨的缺口。
景仁礼则借坡下驴,道;“可打得中么?”
“除非那支燕人探马真的八字犯冲,否则,大概是打不中的,但,吓唬吓唬他们也好,哈哈。”
………
“真的要填土冲寨?”
郑伯爷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虽说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你就用这种土办法总给郑伯爷一种你是在逗我的即视感。
“主上,就用这个办法,又不用全部填满,填出一块来供给战马提速冲撞就可以了。”
“行,你觉得能行就行吧。”
“主上,那边军寨里有动静。”阿铭指着前方说道。
动静,是有的,郑伯爷一行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恰好是在半山坡还要再往上一些,也算是半个居高临下了,所以对军寨里的情况还能看得比较清晰。
“楚人在做什么,拉投石机?”阿铭说道,“看样子,还是想打咱们。”
什么叫拿打炮打蚊子,这就是了。
再优良的投石机,顶多就做到我想砸城墙不至于砸到城内去,我想砸城内不至于落到城墙上,想要精准地远距离打击一小撮人马,做梦呢。
梁程也开口道:“这要是能打中咱,才叫有了鬼了………”
郑伯爷马上瞪向梁程,指了指他和阿铭,道:
“你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不清楚?”
说完,
郑伯爷马上挥手下令道:
“撤!”
言罢,
郑伯爷第一个策马开奔,麾下众人则一齐跟上。
一直以来,
郑伯爷对自己的战场气运,都没什么信心,这一点,可以从每次战后阿铭身上的洞洞数目上看出来。
因为阿铭身上的箭口,大半都是给自己挡箭挡下来的。
那种在战场上百战不死的天选之子,到底有没有,郑伯爷相信是有的,但很抱歉,他似乎并不属于此类人。
不是他想从心,而是事实告诉他,命运之神不仅仅不眷顾他,而且挺喜欢看他“中道崩殂”。
“嗡!”
央山寨内的投石机,发射了。
一个巨大的石块被抛向了空中,然后做抛物线运动,向下砸去。
郑伯爷一马当先,
在其身后,
一众亲卫们先抬头望天,
紧接着,
是阿铭和梁程抬头望天,
只见那块巨大的石块从他们头顶呼啸而去,直奔前方已经甩出他们挺远的自家主上。
骑着马的剑圣这会儿简直气得发笑,
骂道:
“他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
他居然真的清楚自己会那么倒霉,
而且,
事实上,
他还真的这般倒霉!
合着他死皮赖脸地求着自己陪他上战场并不是真的怕死,而是他真的很容易死啊!
他是怎么活到今天且还一场场战场里夺取军功的?
“散开!”
剑圣发出一声低喝,
身形从马背上弹起,径直追向前方还在策马狂奔的郑伯爷。
郑伯爷也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啸声,
回头一望,
瞳孔当即一阵收缩。
“嗡!”
胸口的魔丸在此时忽然启动,
以前是飞出去帮忙砸人,这一次,魔丸直接砸向了自己的老子。
“咚!”
一记重锤,砸在了郑伯爷的胸口位置,反向力之下,郑伯爷直接被砸飞下马,战马则继续向前。
“砰!”
巨石落下,直接将郑伯爷的麾下战马砸成了肉泥,紧接着,落地的巨石一些部位碎裂开,石块向四周飞迸。
好在此时剑圣出现在了郑伯爷身前,
龙渊飞舞出密集的光影,将飞迸向郑伯爷的碎石尽数绞成齑粉。
郑伯爷捂着胸口,
“咳咳………”
吐出了一口鲜血,魔丸砸得有点狠,力道也有点大。
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和清太祖作伴去了。
众人都心有余悸围过来,阿铭上前,将郑凡搀扶起来。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郑伯爷,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后,倒是获得了些许愉悦感,
道:
“还好,没骑貔貅出来。”
随即,
郑伯爷扫了一眼远处雨帘之下的央山寨。
本来咱们没梁子的,
现在,
结了!
………
塔楼上,
迟明义和景仁礼站在上头。
“打中了么,怎么看样子像是打中了呢?”景仁礼一边张望着一边说道,因为距离太远,外加下雨阻挡了视线,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
迟明义倒是显得洒脱多了,
道:
“待会儿等雨稍停了再派人过去看看就是了,反正就是砸中了也是小猫两三只,上不得台面,景兄,你总不能让我提两条燕人小杂鱼去向年大将军请赏报军功大捷吧?”
………
雪海军军寨里。
瞎子刚刚从野人王那里出来,野人王正在从奴仆军里挑人。
回到帅帐附近时,
瞎子看见一名甲士正在马厩里一边给貔貅刷毛一边在哭,泪流满面。
而貔貅,则是舒服地不停地打着响鼻。
“怎么了?伯爷呢,出营了么?”
那名甲士马上起身向瞎子行礼,
“北先生,伯爷出营了。”
“哦,那你哭什么?”
“小的在伯爷出营时问了伯爷一句,要不要将貔貅牵出来,伯爷,伯爷,伯爷就将小的开革出了亲卫营,让小的来专司刷马。”
“哦。”
瞎子点点头,
对这个哭得很伤心的亲卫道:
“好好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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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虽然都是一更,但每更都是一万字以上的大章,都是二合一的,其实字数上比以前两更时只多不少。
另外,这本暂时没打算点科技树造枪炮,这本侧重点就是江湖的故事、庙堂的故事,小人物的故事,再加一些热血和历史元素。
点枪炮科技树的话,我觉得会破坏掉这本书的味道,大家就默认忽略掉这一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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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第三百二十三章 痛快
人的机遇,有时候,真的说不准,说不着,甚至是,说不得。
若是郑伯爷看见央山寨里拉出投石机后,没有跑,而是淡然自若地站在原地,兴许,那块巨石就不会向他砸来。
若是景仁礼没有注意到那两架因故停留在寨子里的投石机,迟明义也不会动用这俩东西去砸很远处的一小撮燕人探马。
若是剑圣没在郑凡身边,郑伯爷就是能被魔丸提前“拽”下马,但大概率也会被飞溅而出的石块削去半截脑袋。
总之,
只是差之毫厘,
靖南王的桌案上,就会出现大燕平野伯爷战死的奏报。
郑伯爷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何自己的战场运道,这般的差?
曾经,姚子詹在盛乐城时,和郑伯爷夜谈对饮,用他那自称上不得台面的观气之法,说过郑伯爷周身煞气太重,可能对运势不利。
当时,郑伯爷还觉得姚子詹这是开玩笑开到自己头上了。
现在想想,
可不是咋滴?
身边一头僵尸,一头吸血鬼,瞎子也是死而复生的人,胸口里还藏着一个九世怨婴,这阵容,也是豪华得没谁了。
搁普通人身上,早暴毙无数次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没他们,郑伯爷觉得自己,也早暴毙无数次了。
鸩酒在前,
不喝渴死,喝了会中毒,还是喝吧,反正都是死,求一个死前润喉。
最终,死里逃生的郑伯爷从楚人地盘范围回来后,没有先回自己的军寨所在地,而是来到了王帐,也就是靖南王所在处。
这次,罕见的被门口的王爷亲兵给拦住了。
“伯爷,咱们王爷正在见后方来的转运使。”
转运使这个官位,在大燕,平时是负责税赋钱粮的运输,而在战时,则直接化为了军方体制,向前军运输粮秣军械等。
“哪位转运使?”郑伯爷问道。
转运使有不少,各地方都有转运使。
“伯爷说笑了,其他转运使能进咱们王爷大帐么,自是颖都转运使。”
颖都转运使是这次供给后方粮秣军械的最大转运使,并非指的是其官职多大,而是颖都这里本就是支援前方的最大中转站。
不过,郑伯爷听到这个消息后,想的是,孙良来了?
孙良自是孙有道的二儿子。
“本王不想听你有何难处,本王要看到的,是每次准日押运过来的粮草军械,逾期、缺额,但有问题,本王就先斩你;
莫说是你,就是你父,就是成亲王本人站在本王面前,本王,也是这番话。
本王军令之下,敢有不从者,杀无赦!”
“是,王爷,卑职晓得了,卑职晓得了。”
可以看得出来,孙良在里头被靖南王吓得不轻。
郑伯爷知道,老田打仗,极为看重军资所需以及后勤保障。
三年前三国大战时,许胖胖肩挑重担,给他都忙瘦了一大坨,但人许文祖是真的有能力的人,硬生生地扛起来了。
再之后,靖南王远征雪原时,是盛乐城负责后勤,有瞎子和四娘的安排,后勤补给也是没出什么纰漏。
望江之战时,颖都承担粮秣军械的供给,当时的帅帐就在颖都城外,但有懈怠延期者,直接斩主官,但有弃官者,当即抄家灭门。
原本颖都因为战乱的关系,司徒家已经破损的那套官僚体系,在以那些人头人血做润滑后,马上高效运转起来,就是这种高效运转的代价,有点费人头。
孙有道后来之所以能将自己儿子推到颖都转运使的位置,也是因为前任被砍了好几茬脑袋。
“传中军军需官。”
孙良走出了帅帐。
亲卫则对郑伯爷道:“伯爷,您是现在进去还是………”
“等王爷传完军需官吧,我不急,不急。”
而这时,孙良也看见了郑伯爷。
一时间,眼里有泪水在打转转的孙良见到郑伯爷像是见到了个亲人一样,双手马上抓住了郑伯爷的手腕。
其实,
孙家兄弟对郑伯爷的印象,也是极差的,尤其是颖都那天,郑伯爷直接带兵冲入孙家做抄家之举,更是将孙良给吓坏了。
但怎么说呢,现在孙家毕竟和郑伯爷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上一轮的钱粮军需运送过去时,孙良在其父指挥下亲自操手,不可谓不丰厚,真正儿地是在损其他而补雪海关。
且刚刚被靖南王的气场震慑了一番后,
郑伯爷,
居然变得格外亲近起来。
其实,也是苦了他了,郑伯爷清楚,孙良的办事能力是有的,但就是性子上,软了一些,但没办法,他哥哥是个残废,眼下又被圈禁在家不得出门,孙有道年纪又大了,只能靠他来支撑门面。
“可是粮草转运出了什么问题?”郑伯爷问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战事还没真正开打,双方才都做完热身呢,这眼下后方粮草军需转运要是都出问题了,这仗还打个屁?
且国战国战,顾名思义,倾全国之力的一战,这么不禁花销?
不可能啊,烂船还有三千钉不是。
何况当今大燕,燕皇一力推行伐楚,再加上小六子那刮地皮的本事,怎么着也不可能在这刚开战的当口就哑火了后勤才是。
“回伯爷的话,粮秣军械倒是不缺,缺的,是民夫,今夏,望江上游下了好几**雨。”
“可是决堤了?”
“未曾。”
“未曾决堤那………”
“是,是,是………”孙良近乎又要哭出来,双手攥得郑伯爷更紧了,“是既要征发民夫运输粮秣军械又要治理河堤,我颖都,我颖都难啊………”
“还要治理河堤?”
怎么可能今年还要治理河堤?
这打仗呢!
要知道,河工之事本就是大事,所耗民力物力不知凡几,就是承平年间,想要修理河堤都得一国朝廷户部提前个一两年就做出预算安排,眼下这边正在伐楚,那边还要修理河堤?
那,五皇子在那儿岂不是真的在做事了?
孙良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卑职才特意过来,请求王爷,让我等输送粮秣军械一事,缓缓。”
“军国大事,怎能容缓?”
郑伯爷清楚,孙良所说的缓缓,并非是不送来,而是因为后方民夫不足,所以在调运时,难免会误期;
所以,他是提前来求靖南王松一松口的,因为一旦失期,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但很显然,没能成功。
“那个,你看着办吧。”
郑伯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让他和他爹去想辙吧。
“唉,伯爷,卑职就先告退了,待会儿还要回去。”
“嗯,路上小心。”
孙良走了。
郑伯爷心里则狐疑开了,修河工?
朝廷这是在搞什么蛇皮?
军需官进去后,又很快出去了。
郑伯爷深吸一口气,在亲卫掀开帘子后,走入了王帐。
王帐内,田无镜坐在帅座上,手里,正拿着折子在看。
一方主帅,断不是开个军议下达完命令后就无事可做的,数十万大军在前线,再加上民夫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需要主帅来拿主意的,极多。
且各地兵马整合在一起,所要面临的问题,也更多,若全部都是靖南军,那事儿倒是可以少一些,但,也就是少一些罢了。
其实就是李富胜那种大大咧咧的,回到其自己军寨里,也是有忙不完的事,想休闲,自然也可以,但没人敢。
唯独郑伯爷,倒是可以有充足的闲暇去生闷气。
无他,魔王们能力足够强,各个都可以独当一面,且还不用担心架空反叛自己,这是福报,羡慕不来的。
“末将,参见王爷。”
郑伯爷给靖南王行礼。
田无镜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了一眼单膝跪在下方的郑凡,道:
“开战在即,你来做什么?”
“回王爷的话,末将刚刚去南边打马转了转。”
田无镜点点头,知晓这是去侦查敌情去了,此举固然危险,却又是为将者必不可少的一步。
哨骑就算是能探测出消息,但真正用兵时,还是需要主将来拿主意。
就是他田无镜,当初借道于乾开晋时,那条行军路线,也是他自己曾亲自走过的。
“央山寨驻军,是楚国长溪郡的白蒲藤甲兵,长年于大泽边缘处剿匪,兵甲兴许不如青鸾军凌厉,但这韧性,确实不错。
你去看了一遭后,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没有,就是自个儿,差点被那楚人军寨中的投石机抛出的石头给砸死,人没事儿,就是战马被砸成肉泥了。”
听到这句话,
田无镜的目光忽然一凝。
其实,郑伯爷说这个,倒不是想要表现出自己多么的不容易,只是单纯地死里逃生,见着靖南王,就想和他说道说道,也只是单纯地说道说道。
“你素来,是命大的。”
郑伯爷抬起头,笑了笑。
“唯独有个毛病,别人的惫懒,或许是在自保,是在自污,而你的惫懒,却是由内而外。
想想你从北封郡的民夫营死人堆里爬出来,走到现在,多不容易,现在就惫懒了,岂不可惜?”
“王爷,就是因为当年太不容易了,也太苦了,好不容易苦熬打拼到现在才有今天,如果不惫懒一些,懈怠一些,贪图点安逸,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先前的苦熬奋斗,都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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