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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郑伯爷当时听到瞎子的猜测还很好奇,好奇于靖南王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见招拆招居然能被你看得这般深远,整得跟做语文阅读理解题一样。
瞎子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了句,他不信田无镜会不懂政治。
且这一出只要运作得好,对于消减楚国的抵抗力量,其实有着很大的效果,上兵伐谋嘛。
故而,
年大将军,他很受伤;
因为他自认为,在排兵布阵方面,他是不如田无镜的,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自己就对田无镜格外尊崇;
但,连面对身后朝廷各方面压力时,他的局面,居然也比田无镜差上太多太多!
本就不如人家水平高,
待遇还没人家好,
年大将军就好气!
在收到来郢都弹劾他的消息后,
他气得坐在将军府门槛上,
连吃了三个冰镇西瓜!
………
“这西瓜,甜的。”
郑伯爷也在吃西瓜。
在其左边,坐着的是宫望,右边,是公孙志。
距离上次拜头见面,已经过去两日了,今儿个,是第三日。
而在今日,东方面军准备攻打东山堡了。
讲真,
郑伯爷以前打的仗,当真是“弓如霹雳弦惊”;
南下攻乾,像是在比赛一样,不惜一切地抢友军的身位先一步打到上京城下;
在晋国京畿之地,也是星夜兼程,直捣宫门;
追随田无镜远征雪原时,也是日日攻寨拔部,近乎没得停;
千里奔袭雪海关那就更不用提了,近乎是将骑兵的机动性给发挥到了极致,而且拿下雪海关后就马上面临野人困兽犹斗状态下的攻城。
而这一场仗,如果撇开前几日突袭央山寨不算……嗯,其实就算是加上央山寨那一场,这也是自己打过的,节奏最慢的一场仗。
节奏慢,是因为各路兵马众多,而且攻城战,注定快不起来。
但要知道,大军盘踞在这里,每天,都得消耗巨量的粮秣,后勤的压力,不可谓不重,好在,这是国战,有燕晋两地的民夫和产出在做支撑,战事才能“慢条斯理”下来。
宫望部和公孙志部的侧翼,已经打开,遮掩住东山堡的东西两翼,两位总兵本人,则来到郑伯爷帅帐这里,打算亲自观摩郑伯爷麾下大军攻城。
谁成想,攻城大战在即,郑伯爷这边堂而皇之地坐在帅輦上,美美地吃着西瓜,见他们二人来了,还马上将他们招呼上来一起吃。
“伯爷这里也有冰窖?”宫望很是诧异道。
“这倒没有,咱还没奢靡到那种地步,不过我这里倒是有秘法制冰的法子,很难量产,但足够自用,这天儿热的,不嚼点儿冰日子还真有些难过。
稍后两位也一人拉一车回去,多了,咱这儿也没了。”
公孙志闻言,笑道:“那咱就却之不恭了,哈哈,直娘贼,我这张脸啊,本就跟我那丈人一样,以为早已经修炼得水火不侵,谁晓得这几次来伯爷这儿,次次连吃带拿的,居然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宫望闻言也笑笑。
帅輦在此时开始了移动,前面有马车牵引,两侧有盾牌兵做护卫。
而前方,则是已经布置开来的攻城阵势。
那一架架投石机整齐地排列在那儿,给人以极强的视觉震撼,更别说那一座座看起来就极为坚固的塔楼了,让宫望和公孙志忍不住使劲地瞅着,完全顾不得吃西瓜了。
虽然燕军不擅攻城,但这两位总兵到底是带过兵的宿将,所以自然清楚眼前这些器械的精良程度,绝不是那种随意砍下木材制作出来的花架子。
“有件事,咱得先说好。”郑伯爷开口道。
宫望和公孙志忙道:“伯爷您说。”
“历来攻城,难有不死人的,尤其是攻城一方,损失必然大于守城方,二位将军既然现在和我在一路,咱们要共同面对这东山堡。
这攻城的法子,二位将军可以看着先学,我这座军寨后方,还有两处寨子,一处,看压着野人奴仆兵,一处,专司于建造和维修这些器械。
虽说攻城时,本伯会先以野人奴仆兵去给那东山堡上的楚人做做消耗,磨一磨楚人的守城器械和锐气。
但归根究底,这城,还是得咱们麾下的正军儿郎一刀一枪地上去正儿八经硬拼才能啃下来的。
本伯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真到了要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本伯得抽调两位麾下的正军儿郎一起用。
故意顾惜二位,让我麾下儿郎多死伤的事儿,本伯不会做,但本伯也不会刻意地保存自己实力,让二位的麾下去厮杀。
本伯在这里立个保证,必然会做到一视同仁。
至于这功劳嘛,本伯有了央山寨打底,你们也知道的,靖南王待我如亲子侄,功劳,本伯可以都分给二位。
所以,
咱把这话,先说明白了,把这调子,先定下来了,敞亮了后,咱兄弟仨心里,谁都不会闷个埋怨。”
宫望和公孙志对视一眼,马上在帅輦上向郑伯爷跪伏下来:
“末将听从伯爷吩咐!”
“末将听从伯爷吩咐!”
其实,对于二人而言,他们早就做好了让自己麾下去承担主攻任务的心理准备,郑伯爷能这般说,已经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了。
再加上郑伯爷现如今的地位,以及正如他先前所说的他和靖南王之间的关系,这番“心里话”,可谓是极为熨贴。
“二位请起,那边,再开一个西瓜。”
帅輦尾端,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面前放着好几个西瓜。
宫望起身,走过去亲自去拿。
男子抽出剑,将瓜快速地切好,放在了一侧的篮子里,示意宫望可以提过去。
宫望瞧着稀奇,多看了斗笠男子几眼,提着篮子就过去了,分瓜时,宫望笑道:
“伯爷后面那个人,末将观其用剑挺娴熟的。”
郑伯爷点点头,道:“嗯,毕竟剑圣嘛。”
“………”宫望。
公孙志啃瓜的动作停了,还特意侧过头看向了后方。
当帅輦到达指定后方中央位置时,前面的各项布置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了。
在帅輦的西侧紧靠的位置,有一群辅兵正在严阵以待,只不过不是站着,而是坐着,盾牌都立在身侧,可以用作遮阳。
“喂。”
郑伯爷招手指了指那边辅兵中的一个路人甲,
待得那人有些不敢置信地过来后,
将篮子里剩下的西瓜递给了他:
“吃着。”
………
郭东很是激动地从伯爷手中接过了篮子。
伯爷,
伯爷,
伯爷仍然记着自己,伯爷仍然关怀着自己!!!
提着篮子回去后,郭东先自己拿了一片,又给许安递了一片,剩下的,就递给了校尉,校尉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而后就被周围其他袍泽给分了。
郭东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在哭。
许安在旁边看着,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在亲爹被楚人哨骑杀了后,一直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现在,平野伯在其心里,简直就是支柱。
这一次,平野伯特意送瓜给他,对于自己这个兄弟而言,就是最好的抚慰。
一片瓜,本就没多少,吃完了后,郭东擦了擦嘴,很是迫不及待道:
“直娘贼,怎么还不开始攻城!”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东山堡城楼上去,替郑伯爷将“郑”字大旗给插在那儿。
许安安抚他道:
“还早,得先投石机招呼,再箭塔压进,之后是野人上,再之后,才可能轮到咱们呢。”
“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郭东低吼道。
“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莫急,莫急。”
其实,许安心里明白,他们这些辅兵,是在下面为弓弩手或者是为攻城锤以及箭塔做防护的,不出意外的话,基本没有冲杀上城楼的机会。
但奈何自己这个兄弟,心中的热血已经被一片西瓜完全激发起来了呢。
而此时,帅輦上,郑伯爷正在给两个总兵大人解说:
“这里,还有那里,立下的桩子,其实就是做标记,是投石车的距离提示,待会儿,在这里要进行第一轮抛射了,先打打看这东山堡的城墙,不过我估摸着楚人善营造,这城墙,想来是很难砸垮的。”
“既然如此,伯爷,为何不再拉近一点直接将巨石砸向楚人城楼或者城内呢?”公孙志问道。
未等郑伯爷回答,宫望先开口道:“这是因为东山堡内,楚人必然也有投石机预备着,城墙上,想来也应该有巨弩。
太早拉近距离,我们的投石机就很容易被楚人的投石机砸中,应该慢慢来,最好是先打草惊蛇,让楚人的投石机先暴露出来。”
郑伯爷点点头,道:“宫兄说的正是。”
宫望笑了笑,他是晋人,其实是懂得一些攻城之法的。
很早以前,在镇南关时,他就陪司徒雷面对楚人打过仗了。
“预——————放!!!”
“嗡!嗡!嗡!!!!!!”
第一轮投石机开始抛射,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大多只是砸在城墙下面,少部分轰在了城墙上。
天机阁的人则在迅速做着抛射坐标,计算着距离。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
黑压压地坐着一大片野人,每个野人身前都放着一大筐的土。
野人王的王旗立在那里,
他一只手指了指前方东山堡下的壕沟和护城渠,
另一只手里则攥着一把刻着字的竹片,
对着四周喊道:
“待会儿,将土填到壕沟里还能带着筐子回来的,来我这里领竹片,有了竹片,今晚,才有饭吃!
不要担心城墙上楚人的箭矢,
星辰,
会保佑你们!”
说完,
野人王转身,背对身后的野人,面朝东山堡的城墙。
说完这些话,
他自己也笑了。





魔临 第三百三十一章 血战(二)
燕军这边的投石机开始一点点地向上推,一轮接着一轮的抛射,也随之而来,频率虽然有些慢,但节奏感很好。
梁程曾对郑伯爷打个比方,说两军对垒,就宛若钢琴师弹奏,其实,都得讲究个谱调。
不管面对何种情形,心里有谱的话不说什么神来之笔,但至少能顺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如果谱儿乱了,也就是节奏乱了,那就难免自乱阵脚,错漏百出。
后来,郑伯爷将这段话当作作业,交给了田无镜看,只不过把钢琴改成了古筝。
现如今,燕军攻城,伴随着鼓点,一桩桩一件件下去,各路兵马,循序跟进,确实是有条不紊。
只不过,东山堡内的楚人投石机,却一直没有动作,有,是肯定有的,但楚人居然这般沉得住气,实在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
倒不是认为楚人的投石机在性能上会比自己这里高多少,有三儿的设计加上天机阁众人的加工,郑伯爷相信自己的投石机在性能上绝对是当世前列。
但楚人这么能憋,就让人时不时地抬头往天上瞅瞅;
有过被投石机亲切问候经历的郑伯爷,已经对那玩意儿产生了些许心理阴影。
在此时,
一座座箭塔开始向前推移,这是没得办法的办法,因为为将者都清楚,楚人的投石机可能就在准备着对付这些箭塔,但你还真不能因噎废食,该怎么攻还是得怎么攻。
郭东和许安这些辅兵们上去了,他们没有带兵刃,只是举着盾牌成队列上前。
不过,让郭东和许安稍稍放下心来的是,他们这一百人队被分配在了一座箭塔前后,一边举着盾牌一边伸把手帮忙推一下箭塔。
有箭塔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做依托,至少可以完全挡住一面的箭矢,自己再用盾牌挡住另一面,安全感也就来了。
但饶是如此,感知着自己盾牌上不断被射中箭矢,那一阵阵的力道,还是让人手臂发麻的同时,心肝儿也颤了起来。
说到底,这还是郭东和许安他们二人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
城墙上,楚人的反击能力可不是当初在雪原上当靶子练习的野人所能比拟的,他们的武器,也更为精良。
“东子,再往这边点儿,往我这边靠点儿,快!”
许安对着前面的郭东喊道。
因为箭塔在不断前移的关系,所以簇拥在箭塔周围的他们,位置也在不停地变化着,难免有人会掉队或摔跤或运气不好还是被箭射中倒地,所以原本不存在的空缺和漏洞也就这般出现了。
郭东闻言,马上后退了两步,让自己和许安贴在了一起。
先前被打了满腔西瓜血的郭东,
在真正来到战场环境后,还是变得从心了一些。
倒不是西瓜血来得快去得也快,而是在此时他们除了保护着箭塔上前,给后方推箭塔的力士做掩护,他们也没有什么还击的手段。
人若是一直处于被动挨打而无法还击的状态,心态上往往也会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嗡!”
城墙上,一道巨弩射出。
射中了郭东身前的一个袍泽,其盾牌根本就吃不住巨弩一击,直接被击碎,巨弩也穿透了其胸膛,将其整个人给钉在了箭塔一侧。
他们这批辅兵有箭塔做保护的同时,也往往会受到来自城墙上楚人守军的重点照顾,只能说福祸相依了。
“布阵,拔下它!”
什长大喊道,同时,什长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向外侧挪了一些距离,撑起了盾牌。
本来弩箭射中箭塔其他位置问题不大的,就算加上一具尸体,问题也不大的,毕竟箭塔上本就有弓箭手在。
但这具被钉在上头的尸体,位置距离轮子实在是太近了,很可能就此卡入轮子里,到时候后头的力士推动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许安发出一声低喝,直接将盾牌丢在了地上,双手抓住了巨弩,使出浑身力气往外拔。
许是弩箭先前已经穿透了盾牌又穿透了一个人的身躯,外加刺入角度的问题,虽然刺入得很深,但另一头已经冒出,所以许安在发力后向外侧一转,巨弩就掉落了下来。
那具袍泽的尸体也随之落下,先前拔出巨弩时也牵扯了他的伤口,相当于又对着其尸体来了一遍开膛破肚,一时间,一大堆肠子流了出来,正好糊了许安一脸。
呼……
许安没敢耽搁,甚至不敢多花一点时间先擦把脸,而是马上趴在地上伸手够到了自己先前放下的盾牌,将其再度举起,按照先前训练所教,扛在了自己身前高处。
郭东则主动靠了过来,好让自己的兄弟可以多喘口气。
“下次我们一起拔!”
先前许安动手时,郭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待看见许安丢下盾牌大咧咧地就开始拔弩箭时,郭东的一颗心更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好在那根弩箭拔得很快,许安也没事,否则郭东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胸里有蛇!”
“噗!”
一脸血污的许安说话时,脸上的血和肠子都要落入其嘴里了,导致其说话都有些分不清。
同时,还将血沫子喷了郭东一脸。
呼,
好家伙,
这味儿重的!
可能是心理原因吧,郭东觉得自己过年老爹杀年猪时,这味儿可没这般冲。
距离,拉到一定程度了。
箭塔上面每一层的小挡板都放了下来,里头的弓弩手开始进行还击。
小挡板就跟城垛子效果是一样的,在保证设计角度的同时,还得保护好后方的弓弩手,大大咧咧地完全张开固然射人很方便,但同时被别人射时会更方便。
许是发现自己这边箭塔上的射手开始还击的原因,虽然楚人对这边的招呼其实并未下降,但郭东和许安还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
自己这边不再是纯粹地被动挨打了!
“咚咚咚!咚咚咚!!!!!!!”
后方的辅兵开始举着盾牌上前,他们掩护的,是成批的弓箭手,箭塔先行,到达可还击位置后,后方梯队马上跟上。
一时间,城墙下的燕人一方还击力度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且雪海关这边战兵的箭术有骑射打的底子,拉得起硬弓且射得准的好手很多,所以哪怕在城墙下方,也能给予上头的楚人极大的杀伤。
“咚!咚咚!咚!咚咚!!!!!!”
背着竹筐的野人奴仆兵开始蜂拥上前。
郭东和许安发现自己身侧不停地有野人奴仆们冲过去,这些野人奴仆身上基本没任何的防护,有的,甚至是衣不蔽体,可以想见,他们在这种战场环境上得多没安全感。
但填壕沟和填护城渠离不开他们。
很多野人奴仆在半路上就被箭矢射中了,因为当他们出现时,城墙上的楚人也发现了这些奴仆兵的脆弱,比起射那些箭塔和有着盾牌兵保护的燕人弓弩手,射这些填土的野人分明更有效率。
“啊!”
前方,一个野人被射中了脖颈,鲜血溅洒了一地,其背上的箩筐也散落了下来。
郭东和许安不为所动,继续推动着箭塔上前。
还有一个野人已经将自己带着的土填进壕沟里返回了,在往回跑时,右臂中了一箭,整个人一个趔趄,翻滚在地,恰好到了郭东和许安的脚下。
郭东下意识地挪过自己的盾牌,将其一起庇护住。
这名野人抬头看见了郭东,马上扶着自己的手臂站起身,他分明很痛苦,但依旧在强撑着。
紧接着,
他居然没有一股脑地继续往后方跑,而是折返向前,将自己先前掉落的竹筐也重新捡起。
他知道,只有带着竹筐回去才能拿到竹签,才能分得到今日充足的粮食。
他还有两个阿弟也在军寨的奴仆兵里,他拿一个竹签,就能换回今晚自己和两个阿弟的饱餐。
“喂!”
郭东焦急地大喊。
其实,身为燕人,他对这些低贱的野人,根本就不在意,但这里是战场,上了战场上,什么种族歧视什么地域歧视,都顷刻间不见了。
大家,无论身份高低,都是袍泽。
因为大家一起冒死所做的,都是为了将眼前的城墙给攻陷下来。
那个野人捡起了竹筐,往回走没几步,一根箭矢射中了他的后背。
“噗!”
这名野人刚刚捡起的竹筐再度滚落了下来,整个人面朝下,栽倒在地,他似乎还想挣扎,但显然已经无法再挣扎起来了;
临死之前,他想到的,不仅仅是自己两个阿弟今晚吃不到饭,甚至,明日他们也会被派上来继续填土。
“星辰………”
“东子,让开!”
许安忽然冲步上前,将郭东也撞翻,其人连带着郭东一起滚向了另一侧。
“砰!”
楚人城墙内,投石机发射了,很显然,目标就是对着这些高大的箭塔。
而郭东和许安先前一直保护且推进的这座箭塔在一瞬间居然连续被两块巨石砸中,箭塔的防御力得过改装,但再怎么改装也不可能吃得住这种打击。
箭塔被拦腰砸断,上半截部分正好砸在了先前郭东和许安所在的位置,若非许安看见楚人城墙内飞出巨石后有了预判,可能自己和郭东现在已经被倒塌下来的箭塔给砸死了。
箭塔内的不少弓弩手,很多都受伤了,也有一些没受伤地马上爬了出来,开始寻找掩护,亦或者在地上有盾牌的捡起盾牌,有弩箭长弓的就捡弩箭长弓,继续作战。
后方只要没鸣金收兵,他们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后撤,否则就是军法从事。
楚人的投石机憋了许久后的发射,给燕军这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不过,早就有所预案的燕人这边马上根据城内巨石抛出的轨迹测算出了楚人城内投石机的大概方位。
下一轮燕军这边的抛射明显就向城内延伸了。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因为接下来楚人的第二轮投石机抛射,抛出的巨石数目上,明显比第一轮少了不少。
当战事开启后,郑伯爷就没再吃瓜了,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战局。
在其身边,宫望和公孙志也在很认真地看着。
讲真,这种有来有回有条理地攻城战,他们看得极为过瘾,至少,比他们原本预想中的,要有效多了,这也意味着,拿下这座东山堡所需要付出的伤亡会比预想中低很多。
只是,有一点让他们有些奇怪,那就是似乎指挥这场攻城战的,并不是此时坐在他们身边的伯爷。
这……
这么重要的攻城战,居然放手给手下将领去指挥?
当然,他们二人不会去认为郑伯爷不会打仗;
笑话,
战功卓著的平野伯爷怎么可能不会打仗!
而且他们二人一人手里都有两本书,一本是郑伯爷的《郑子兵法》,一本则也是郑伯爷的《攻城要则》。
他们只能佩服,佩服郑伯爷在调教手下方面,也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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