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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玉盘城,还是那个玉盘城;
玉盘城,又不再是那个玉盘城了。
曾经,玉盘城和颖都隔江相望,以花舫和舞姬闻名于世。
颖都的富饶,那是应当的,作为司徒家的都城,经营百年,集政治、军事、经济中心于一身,颖都发展不起来,才叫真见了鬼。
相较而言,玉盘城的繁华,才真正地透露出一股子纯粹的美好。
晋地文人骚客,都喜欢来玉盘城一游,或隔江作诗,或花舫饮酒。
姚子詹游历晋地时,就曾留下过“颖城何须顾,我心玉盘中”。
姚子詹的风流,那是出了名的,但他的挑剔,也是出了名的,玉盘城如果真的不好,他这个习惯了乾国江南风花雪月的人,绝不会这般去赞叹。
只可惜,
兵祸连年,战乱不休,玉盘城到如今,虽然城墙修葺过了,但行走于其中,依旧是无比冷清的样子。
城外唯一的一些人气,还是因为前方大军的后勤补给线经过这里的缘故。
行走在城墙上,郑伯爷不由得有些感慨。
感慨于一座名城的落寞和低谷,有时候,触景生情,并非无法控制,纯粹是看你有没有这个闲工夫,而眼下,至少这几天,郑伯爷有这个空闲。
那就,忙里偷个矫情。
“唉………”
边上还有一个人也发出了叹息,是苟莫离。
郑伯爷被逗笑了,
道:
“你叹息个屁。”
玉盘城如今的模样,你野人王,得有五成以上的锅。
“伯爷,您以前,来过这里么?”
“这是我第一次进城内。”郑伯爷说道。
第一次望江之战时,郑伯爷在盛乐城看戏。
第二次望江之战,伴随着靖南王再度挂帅,郑伯爷受诏率军而来,没多久就被安排从下游渡江奔袭后方去了。
等守了雪海关再回来,正好是屠俘的时候。
那会儿,玉盘城下,满是楚人的尸骸,郑伯爷也就懒得脏靴子。
据说,后来燕军进入玉盘城后,发现里面满是人的骸骨,楚人在坚守时,因为缺粮大肆吃两脚羊。
所以,那四万青鸾军被屠,还真不算多冤。
上一次经过望江,特意绕开了玉盘城,因为随行的,还有熊丽箐。
等回来时,郑伯爷又急匆匆地要赶回去准备伐楚之战,所以,还是没能进玉盘城看看。
这次,是真的第一次。
“伯爷,以前的玉盘城,站在街上,深吸一口气,都能嗅到各种胭脂味儿,那河流上,掬起一捧水,都能尝到酒味儿。
那会儿的玉盘城,可是真的好地方啊,若是单独将这座城拿出来,真的是不逊乾国江南丝毫。
不过,
也正是因为它现在荒凉了,所以才会有异样的一种情节和氛围;
在属下看来,
伯爷您应该就是为了追求那种感觉,才特意进来走走看看的。
这,
也是一种美。”
所以,你不得不佩服这种真正人杰的学习和思辨能力,“美”,是郑伯爷和魔王们之间的一种习惯认知,平时,偶尔也会说说,苟莫离则已经熟悉,且还会运用了。
郑伯爷不置可否,
只是默默地掏出自己的中华牌大铁盒,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伯爷,咱们这次带的兵马,可够杂的。”
这次带来的兵马之杂乱,连乾人都望尘莫及。
但郑伯爷却不以为意,
道:
“等到了地方,就没功夫杂了。”
大家伙坐船下去,到了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地,除了抱团,也就只能抱团了。
再说了,靖南王的大旗在那里压着,郑伯爷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还真不怕使唤不动这些成分复杂的兵卒。
苟莫离附和着笑道:
“所以有时候想想,乾人也是活该,当年他们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刺面相公,结果还被自己人给整死了。
否则,
以乾人的国力,何至于沦落至此?”
“有些人,看的是百年国运,有些人,看的是自己的权位,侧重点不同罢了。”郑伯爷说道。
“伯爷您说得是。”
郑伯爷拿出火折子,点了烟,
道:
“密谍司那边传来的消息,乾国那位老钟相公,可能已经没了,只不过乾人那儿,秘不发丧。”
“怪不得乾人在三边寸步不前,属下先前还觉得,咱们在这儿和楚人打得这般火热,乾人再蠢也不至于不在三边那儿搞点动静吧?原来是因为这个。
属下以前是不信国运这种东西的,现在,属下有些信了,否则,为什么燕人一直赌却一直赢?
那乾人那边,应该没什么威胁了,本就没高个了,矮子里最高的那个,还没了,嘿嘿。”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次伐楚之后,估计就不会再赌了。”
因为那个有资格且有能力将整个国家压上赌桌的那位,
快支撑不住了。
“伯爷,您看,有支队伍来了。”苟莫离指着城外说道。
“报,伯爷,五皇子求见。”
一名哨骑进来通报。
老五,倒真是讲礼数,堂堂一个皇子,见自己,居然还要加个求见。
不过,这也是老五聪明的地方,皇子的身份,确实是极为显赫尊贵,但,也得看是在什么地方。
“请五殿下上来。”
“喏!”
不一会儿,
身着一套破旧长衫的五皇子就急匆匆地上了城墙。
他这副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并非是为了见个自己而特意扮个丑角儿。
因为郑伯爷发现,五皇子整个人,被晒黑得一塌糊涂,身上露在外头的肌肤上,还有一片斑斑点点,这是被晒伤的后遗症。
这意味着,这位五殿下,在望江畔的这些日子里,并不是坐在颖都雅楼内风花雪月享受地方官的阿谀奉承,而是真正地在做事的。
能踏实下来做事的皇子,
郑伯爷想着要不要在下次给小六子写信时,着重让他注意一下。
当然了,郑伯爷也清楚,姬老六应该清楚他五哥到底是怎样的成色,不可能将其真的当作一个木匠。
“见过五殿下。”
郑伯爷点头示意。
他是带兵主将,率部至此,是为了下一步的作战,理论上还是甲胄在身,所以不用行大礼,当然了,就是没这些前提条件,你让现在的郑伯爷去跪这位皇子,他也做不到,人家,也不敢受。
“平野伯辛苦,我虽人在望江,却一直可以听闻到平野伯在前线又立下了一串赫赫战功,唉,平野伯真乃我大燕擎天之柱。”
郑伯爷马上抬起手,打住了五皇子的话头。
擎天之柱,用在靖南王身上,恰如其分;
但他郑凡可承担不起。
恭维的话说得这么重,意味着人家是有事要求你。
在郑伯爷的目光示意下,
狗迷离和一众亲卫们退开。
五皇子则更凑近了一些,对郑凡道;
“平野伯这次是率军而来,且我大燕新建的水师,此时就停泊在距玉盘城三十里外的上游水寨中。
成玟敢问,是否是要决堤了?”
五皇子事先,是不知道作战计划的;甚至,很大可能在河工进行时,也没人会告诉他这个计划。
田无镜为了这场伐楚,从数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自然会将这一工程交托给值得信赖的人。
但五皇子是亲身参与其中的,而且,他对这方面,本就有所涉猎,且自己还愿意去加以研究。
对于修河工的普通军民而言,他们是敲不出来其中深意的,因为这外表上看起来,的的确确地是在修理加固江道。
但五皇子善于学习和揣摩,他是自己看出不对劲的。
郑伯爷笑了笑,道:
“还请殿下恕罪,本伯,不方便说。”
“我知,我知,但……平野伯,我就是想来求你一件事。”
“殿下请讲。”
“后几日破堤后,江面必然会改道,而自古以来,江水改道,必然荼毒沿岸百姓,影响收成流离失所是小,关键是很多百姓很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江流给一道冲走。
虽然,这望江下游的都是晋地百姓,但晋地既然归我大燕,那晋地百姓,其实已经算是我大燕百姓,也是父皇的子民。
所以,我就是想请求平野伯您一件事,疏散一下下游沿岸的百姓,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听到这话,
郑伯爷没有太多感动的情绪,
只是有些微微诧异地看着五皇子,
随即,
郑伯爷摇摇头,
道:
“不行。”
“成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了,兵事凶险,成玟本就不通于此,但,我只是想来试着,尽一点力。”
“五殿下可否知道,前线大军忙活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牺牲,就是为了这几日本伯在望江的这一举?”
毫不夸张地说,之前燕军的攻城拔寨,磨、耗,就是制造战争迷雾。
“是………”
“殿下的心,是好的,本伯佩服,但疏散百姓,必然会让楚人密探察觉,甚至,很可能让密探直接洞悉我军之谋划。
这一战,重在出其不意,重在兵贵神速,本伯不愿意冒险,也不可能冒险。
因为,本伯自身的安危,无所谓,因为本伯早就做好了为我大燕奉献出一切的准备!
但,
若是因此影响了伐楚大局,影响了这场国战,那代价,可不就是区区下游沿岸百姓的这点损伤所能比拟的了。”
最好是破堤之后,水位到达水师可行进之条件,大军,就当即出发。
楚人越晚知道这件事,那自己,就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这不是骑兵纵横,可以仗着自己的机动能力和战马不多的楚人尽情地玩捉迷藏的游戏,这一次,自己和麾下兵马是要坐船进入的,楚人要是提前得知做好了准备,那郑伯爷就是被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唉。”
五皇子点点头,不再坚持了,
感慨道:
“我,只是想让百姓,少受点苦罢了。”
郑伯爷伸手,勾搭住五皇子的肩膀,
笑道:
“殿下,按理说,这话,不该由我说。”
“嗯?”
“您来说,更为合适,因为您姓姬,您也应该清楚,为了这场国战,我大燕,已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场仗,咱们,输不起,要是出了差池,大燕社稷,可能也就………”
“我知,我知。”
郑伯爷点点头,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
可能这位五皇子这些日子体会到了民间疾苦,所以自然而然地,多出了一抹悲天悯人,好在,他并不迂腐。
此时,
脑海中回忆起了自己临行前,
靖南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当时的自己,其实问的是和五皇子差不多的问题,当然了,郑伯爷问的,肯定没五皇子这般直白。
但,
靖南王的回答,却直白得不能再直白,连一丝一毫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他说:
对于咱们而言,
若是大燕没了,那这天下苍生还有何用?
————
啊,坚持了这么多天,作息,又颠倒到了一个很尴尬的点,待会儿睡下我就不设闹钟了,睡饱了再起来码字,所以今晚无更了,大家不要等。
就当放半天假,调整一下,抱紧大家!





魔临 第三百五十章 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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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燕没了,那这天下苍生还有何用?
这,
或许是田无镜心中真正的执念,甚至是,准则。
他所付出的一切,他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准则。
郑伯爷无法感同身受,
他可以去继承田无镜的用兵之法,
会去自然而然地模仿田无镜的一些习惯,潜移默化中,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但,
郑伯爷是无法继承田无镜在这条准则上的衣钵的。
好在,
田无镜从未要求过郑凡去继承这个。
靖南王说过,
这条路,
很苦,很累,
他已经走上去了,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也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
他不希望郑凡也跟着他走这条路。
他希望郑凡可以过得不那么累,可以过得轻松,可以过得写意和自由。
这个世界上,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有人认为靖南王对平野伯那般看重,是因为传说中靖南王世子就养在平野伯那里,所以,额外看重,其实就是雇奶妈子的钱。
然而,为什么靖南王之前不把孩子交托给别人却交托给平野伯?
说到底,
还是因为田无镜在郑凡身上,看见了另一条路,另一条,他本可选择的路。
郑伯爷可以低头,低头,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为了以后更好地生活,为了以后,不用再低头。
但在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一条线。
那就是实在不行,非要刺老子的底线,真要惹老子不痛快了,大不了把桌子掀了找个荒郊野外开个龙门客栈去。
这不是清高避世的迂腐,
而是一种真正的洒脱。
原本,
他田无镜,
也是可以这般洒脱的。
靖南军在手,
田家这一代嫡子,
自身是三品巅峰武夫,
燕皇的小舅子。
他进,可以试图去问鼎一下那个位置,伸手拍拍那张龙椅的温度;
他退,可以像曾经的剑圣一样,行走江湖,游戏人间;
他懒得动,
往那儿站着,
也没人敢去对他做什么。
他明明可以任性而活,却偏偏选择了截然相反的一条路。
他看重郑凡,一是因为郑凡无论是兵事还是治理地方的能力以及视野格局上,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胚子。
蠢物或者寻常人才,自是进不得田无镜的眼帘的。
但到了田无镜这个高度,能在其身边站着的,还真没什么庸才。
有才,是第一步,是门槛,再之后的郑凡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对人生的态度,才是让田无镜最为看重的原因。
郑凡看田无镜,像是看一个兄长,一个哥哥,弟弟崇拜哥哥,自然而然地模仿哥哥的一些习惯和行为,这很正常。
想他年尧,身为楚国大将军,依旧毫不遮掩对田无镜的尊崇,这几年,这几场大战下来,各国军方中青一代,试问谁人不是田无镜的粉?
就连那蛮族小王子,据说在运用其王庭骑兵时,也是在模仿着田无镜的用兵法门。
而田无镜,
看郑凡,
则是在看着自己原本可以的模样。
他是将一些东西,一些他这辈子所注定无法拥有的,寄托在了郑凡身上。
你替我活,
一样的。
……
五皇子的请求,被郑伯爷拒绝了。
因为郑伯爷不想冒这个险;
每一次孤军深入,都是一场风险极大的军事冒险,赢了,固然无比风光,功劳首屈一指,但输了,可没有丝毫撤退可言。
楚人的制度,楚人朝廷的运转,不是当初野人能比的,就是乾国那边,一场大战下来,固然贪生怕死者很多,但也能冒出一些个舍身取义者;
且,上次劫了公主,自己得以逃脱,一来是运气,二来,其实还是因为楚国并未真正调动起来,调动起来后,还有很多贵族只顾着嘲笑屈氏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但这次,是国战!
自己一旦输了,那就等着面对搜山检海般的捕捉吧。
到那时候,
郑伯爷说不得都没野人王曾经那种在自己脸上开一刀毁容的勇气。
有些时候,
郑伯爷是仁慈的,还带着点圣母的意思。
但郑伯爷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圣母”,他一直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世俗化的“圣母”,偶尔的善行,是为了让自己心情更愉悦一些,是生活中的一味调剂。
郑伯爷很清楚自己这种“圣母”,本质上,还是披了一层皮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如果眼前看见一个少女衣不蔽体惨遭欺凌,
他会心疼,会帮忙将欺负她的恶霸给踹翻;
但你要说,下游江水泛滥,冲屋覆田,多少人被冲走多少人无家可归;
唔,
脑海中确实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
但,
没什么感觉啊。
五皇子被拒绝了,他没说告辞,而是站在城墙上,陪着郑伯爷又看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风景。
在这半个时辰里,
俩人,
谁都没说话。
最终,先打破沉默的,还是五皇子。
“以前,我不懂老六为什么要去南安县城当一个捕头,我以为他是在和父皇赌气,甚至,可能是在换一种方式的养望。
他娶了何家女,我原本以为他是为了迎合父皇不想外戚干政的方针;
但现在,
我明白了,
小六,
大概是真的喜欢那种生活。
那种放下一切负担,放下身份的束缚,做事,看风景;
以前的日子,过得太高,太浮,赤着脚走在泥泞的河道里,才感觉到了真正的踏实。
可能,
这些话,
在郑伯爷耳力,
成玟有些无病呻吟了。”
郑伯爷笑了笑,
道:
“其实,我很佩服殿下,殿下现在这个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不怕殿下笑话,你让我去打仗,去奔袭,再苦再累,哪怕双腿内侧磨出血泡来,我也是能咬牙撑着的。
因为我知道,打仗时,没办法歇息,想歇的唯一方式,就是被敌人杀死,那你就可以长久地安歇下去了。
排除那种情况的话,
你让我在河工上劳作,挖河道,搬石头,我做不来,吃不消,也不愿意。”
“伯爷谦虚了。”
“没,没谦虚,我才起来几年啊,以前,我也是个民夫,干的,也是拉车运粮的活儿,现在,却已经完全不想从事这种劳动了。
殿下你是喊着金汤匙出身的,以前听说殿下喜欢木匠活,我还以为是一种闲趣,因为在我看来,做木匠活和看圣贤书,没什么区别,甚至,后者还远远比不上前者。
后者又不能吃,前者,却真的能拿来用。
但殿下你能躬身劳作,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
佩服。”
五皇子笑了,
道:
“孤听出来了,不是敷衍话。”
“那必须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皇子一开始只是小笑,然后放声笑,随后双手猛拍墙垛子开始发了疯一样笑。
郑伯爷倒是没觉得奇怪,
姬家的孩子,
一个个的,
本来身心健康的,摊上那样一个老爹,一个个的就算没精神问题,但至少也有心理阴影。
数个月在河工上打熬,是有效果的,就像是打铁一样,将身上以及心里头地杂质给逼出来了。
五皇子笑到最后,实在是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郑伯爷从中华牌铁盒里拿出两颗薄荷糖,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另一颗捏在指尖,
道;
“张嘴。”
本就在喘气的五皇子张大了嘴。
“丢!”
薄荷糖被郑伯爷丢入五皇子嘴里,五皇子一边吮着糖一边抚摸着胸口,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老郑啊。”
哟,这称呼……
“嗯。”郑伯爷应了一声。
“京里的事儿,听闻了么?”
郑伯爷点点头,
道:
“刚到时,就听到了。”
颖都,有小六子的人。
双方因为地缘距离,书信的传递,很考验时间,但就算再费时,再远水解不了近渴,却一就得保持个畅通。
姬老六需要郑凡这个外援,
郑伯爷则需要清楚京城的政治动向。
所以,时间可以长,但必须第一时间qui送,“互通有无”。
五皇子开口道:
“父皇去后园静养了,太子正式监国,你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
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般言语,有些过于敷衍了,郑伯爷只得又补充道:
“至少,目前是这般。”
目前,确实是没什么看法。
打仗才是第一位。
京里的事儿,也得看这场伐楚战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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