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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除非……
“张伴伴。”
“奴才在。”
“回户部。”
“是,主子。”
姬成玦的马车调了头,他来了,但他又走了,这一幕,必然落不得其他人的眼睛,但他还是就这般离开了。
蝗灾爆发,且虎威郡太守已经给出了即将扩散至天成郡的预测,如果这个可能性不大,他不敢将这话写进折子里的。
去后园,找父皇,这是身为儿子,身为臣子的一种本能。
但真到了门口,
姬老六却又不想进去了。
天灾之事,非人力所能及,找父皇,也没有用,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样一种高傲的人。
伐楚之战,是他亲自推行的,那么,他就不可能会同意在此时终止战事。
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无论家底子到底已经如何千疮百孔,皇帝的意志,都不可以更变。
既然如此,
去不去见父皇,
又有什么意义?
太子带着一众大员去了,
他们难不成真敢去面刺父皇让父皇下旨罢兵?
不,
他们不敢的,
他们能做的和敢做的,只是暗示,暗示,再暗示,将受灾折子,放在最上面,用尽一切方法去暗示。
像是在演那皮影戏,玩儿的,其实都是只可意会。
姬老六坐在马车里,又进了城。
他的双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脸。
楚地的战事,到底还要多久,他不知道,父皇的身子骨,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他也不知道。
他可以做很多事,但绝大部分事,在面对这两项未知时,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来到户部,姬成玦可以清晰感知到这里的气压之低。
老百姓可能还懵懵懂懂,其他官员可能看不真切,只有这里的官吏,才清楚地知道大燕这个看似庞大的帝国,现在已经中空到了什么程度。
姬成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条陈,开始批阅。
其他人见他这个样子,也就慢慢地开始恢复工作。
“王爷,这是东边来的折子。”一名户部员外郎将一封折子送到了姬成玦的面前。
对伐楚之战,燕皇早早地就大开了一切方便之门,所以,来自靖南王的折子可以不过中枢,直接出现在户部的案头,当然了,中枢那里肯定会有一份备份。
简而言之,就是靖南王有什么需要,后方可以直接对接,然后去落实,不给丝毫扯皮推诿的机会。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靖南王的待遇,足以让其他国家的所有大帅都集体羡慕。
这才是真正地,本帅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燕。
但问题就在于,靖南王需要什么,就直接提了,而如果按照往常的那种流程和套路,你提个十分,中枢可以给你改个八分,具体落实时,下面再叫个苦,就给了六七分的样子。
这是标准流程。
但这里的十分,是必须实打实的。
姬老六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折子,在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又要多少民夫又要多少军械又要多少战马又要多少粮食了……
的确,
是要下一季的军需的。
姬老六伸手拿过茶杯,然后,茶杯一晃,茶水洒落在了桌面上,好在是凉茶,不烫。
将茶杯放下,姬老六重新将折子拿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入冬时,也就是年前,必须要送达到前线的军需,因为无论是准备还是运输都需要时间,所以现在就必须提出来。
然而,
这上面的数字………
战马的需求没变;
粮秣其后面所需之数字,只有上一季的………两成!
其余各方面,也都只有两成,甚至两成不到。
最夸张的,
是民夫,
民夫上,靖南王的批注居然是:酌情遣返。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前线的民夫,够用了,不用再往前添加人手了,后方的民夫,也可以遣返一些了。
姬成玦绝不会认为是靖南王知道大燕户部现在的财政以及大燕如今的民生艰难,所以故意的体贴后方;
这不是靖南王会干出来的事儿。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需求上的变故,
是因为,
因为,
因为……
姬成玦身子瘫靠在了椅子上,手中死死地攥着那道折子;
靖南王觉得,
战事,
很快就可以收尾了。
姬老六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先前的蝗灾消息,让他的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块巨石,而这道折子,虽然没有直抒前线谋划和进程,却已然透露出足够的讯息。
石头一压一挪,
这人,就有些受不得这种上下折腾的劲儿,简直比思思坐完月子后在上头还让自己受不住。
事儿,
得一桩桩做,不管怎么样,东边战事,应该可以看见曙光了,下面,就该考虑如何抗灾。
尽量,
少死点人吧。
其实,
姬成玦一直很想问问自己的那位父皇,
如果老燕人最后弄得元气大伤,
你就算一扫四大国一统诸夏了,
到最后,
又会便宜了谁?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和将该交代的事吩咐下去后,
姬成玦又起身离开了户部,坐上了张公公的那辆马车。
“见着了?”
姬成玦开口问道。
“回主子,见着了,但据说陛下发怒了,说你这监国太子没本事监国就自己滚出东宫。”
“父皇真这般说了?”
“是的,主上,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且太子和赵九郎从后园出来时,也是一副被训斥过的模样,太子还魂不守舍地上马车时险些摔了一跤。”
“呵呵。”姬成玦笑了笑,“装的。”
他们进去前,就应该知道会被骂了;
而父皇,在得知他们要进后园前,就已经清楚待会儿要去骂了;
一个准备好了挨骂,一个准备好了去骂,
这就是姬成玦在后园门口调头的原因,
局面是烂,
但再烂,也总得有人去做事,
在那里走那种既定的流程,又有什么意思?
“主子,文寅传来的消息,四殿下府下的一个亲信昨夜和李英莲接头了。”
四皇子姬成峰掌京营一部后,来找自己要过军械粮秣,但被自己以前线战事紧张为由否了,后来,姬成峰找上了太子,太子下了旨,被自己顶了回去;
再之后,太子开了禁军府库,从这里拨出了军械和钱粮给了四皇子。
在外人眼里,
这就是四皇子和大皇子一样,选了边;
只不过大皇子站到了六爷党那一边,四皇子则站到了太子那边。
“李良申那一部,南下了么?”
“是,已经南下了,今儿个前军刚走。”
李良申部南下,是为了给乾人压力,让乾人再掂量掂量敢不敢孤注一掷地北伐。
“通知西边的人,让他们多注意一下西边镇北侯……镇北王府的情况。”
“主子是觉得那位会有话说?”
“父皇身子骨见差是毋庸置疑的,东边战事也快出结果了,还记得四年前镇北侯入京么,那是开始;
我觉得,
他可能还会再进京一次,作为结束。”
“主子,如果那位又来了,那咱们………”
“孤这边的人,除了郑凡外,其余人,都是图的以后能有个退路,最起码,可以护着孤一家可以出了这京城,保一个江湖平。
孤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染指真正的军权,以军权去行迫。
真要那般想,就小觑了孤那父皇了,太子,其实也是一样。
大家,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实在不行,也可以在朝堂上拳打脚踢,但谁想染指军权来一出同室操戈,呵呵………
有时候,孤真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蛐蛐,被人看着,在那里跟着人斗。”
“主子,奴才才是蛐蛐,主子您是………”
“在父皇眼里,世人都是蛐蛐,无非大只小只罢了。”
姬成玦叹了口气,
又道:
“那个疯女人,现在安分么?”
燕皇入住后园,而原本住在后园里的郡主自然得搬迁出来,后园很大,必然住得下,但不符合规矩,郡主身上可有半个儿媳妇的身份。
所以,郡主现在住在西山居的一处皇室别苑里。
在后园修建起来之前,那里曾是姬家历代皇帝避暑泡泉的地方。
“主子,郡主前日去了一趟田家老宅。”
姬成玦闻言,沉默了。
算算日子,
快到田家的年祭了。
良久,
姬成玦嘴里吐出两个字;
“疯子。”
………
如果从天上俯瞰的话,可以清晰地看见,自镇南关以北,是一大片的营寨。
燕军一直在打造攻城器具,但这么长时间以来,燕军却未曾真的发动过对镇南关的战役;
不仅仅是对镇南关,连镇南关下面的东西两大军寨,燕军也熟视无睹。
楚军一直在枕戈待旦,但燕人却不解风情。
另外,
战场上还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和此时双方对垒推到镇南关一线的紧张氛围不同,燕军在军寨后方,开始了一场场的会操。
所谓会操,其实也就是练兵。
伐楚大军中,镇北军一脉和靖南军一脉,那素质自是不用多提,但其他兵马,就有些参差不齐了。
在靖南王的王旗下,燕军各部开始严格的按照原本靖南军的要求开始操练,练的,也不再是燕军的软肋攻城,而是骑兵野战布阵,冲锋,交叉,迂回,等等细节上的战术。
对于其他兵马而言,有靖南军作为蓝本的表现在前头,他们这些士卒训练时,等于就有了一个参照物,而且大军之中的氛围本就是谁都不服谁,这种劲头上来后,士卒们参与训练想要在下一轮会操中提升名次的主观能动性就更强了。
也因此,会操的效果也的确非常之好。
这一举动,是外人所无法理解的。
国战开启,已经打了这么久了,燕人都已经将镇南关以北的军寨军堡都要拔掉了,不趁势对镇南关发动进攻而停留在那里开始练兵,白白每天消耗大量的军需,换做其他国家的大帅敢这么做,估计马上就会被冠以怠战和居心叵测的罪名。
但靖南王在军中的威严实在是太高,自开战之后,燕皇唯一发出的旨意,还是口谕,所以,燕廷上下,无人敢置喙于其抉择。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话谁都会说,但还真没人敢在数十万敌军的眼皮子底下,安神老在地磨刀。
一场会操结束,排出了名次,分下了奖赏。
诸将齐聚王帐之中,等待着靖南王每次会操之后的例行点评。
终于,
靖南王走入王帐。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众将拜见。
靖南王走到帅座前,目光,扫过全场,
道:
“楚人的粮道,已经被断了。”
众将一时哗然。
随即,
很多人都想到一个人,一个在第二轮战役中,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的那位。
然后,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激动之色;
因为在场的所有将领都清楚,眼前那数十万楚军,一旦被截断了粮道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就算是继续守着那坚城硬寨,也将陷入萎靡和惶恐不安。
意味着战场局势,将发生质的变化!
“传本王军令,各部厉兵秣马,准备好随身粮草,等待本王起兵之军令,昔日,本王在望江边的玉盘城围了楚人的四万青鸾军,这一次,本王想带着你们,再围一个大的。”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李富胜留下,余等,都去做准备吧。”
众将纷纷离开了王帐,快马流星地回各自部队里去招呼。
王帐内,
李富胜凑上前,问禀道:
“王爷,有何吩咐?”
“李富胜,你部要做好长途奔袭的准备,到时候大军出动时,你就负责直扑荆城。”
“王爷,可是郑凡那小子来信说情况危急?”
李富胜是真的关心郑凡的。
靖南王摇摇头,道:“自他率军乘船入楚后,本王就未曾再收到他的任何讯息了。”
战场跨度太大,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有极长的滞后性,更别提现在镇南关这块区域,楚人可谓严防死守,寻常的传信兵,近乎无法通行。
李富胜忙问道:“那王爷怎知郑凡他已经拿下了荆城?焚掉了楚人储存的粮草?”
面对李富胜的问询,
靖南王只是很随意地回应道:
“习惯了。”





魔临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渴着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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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羊城下,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这里的诡异,已经不再仅仅是楚国京畿之地出现了一支燕军包围了楚国摄政王所在的城池这般了,而是这持续的时间,着实是有些过于的长久。
郑伯爷一直在忙着准备跑路,从第一天起,他就下了决断,不攻城。
余下来这些日子,全军上下都在准备着如何安稳地退入大泽。
然而,
预想中的楚军解围,并没有出现。
燕军的探子已经探测到,前些日子外围有楚军在活动,但他们并未向这边过来,而是向北而去,显然,是打算投入上谷郡战场的。
反倒是,
将他们的“王上”,给丢在了这里,不管不顾。
这就让郑伯爷很难受了,原本,他想的是以自己这一路负责拉仇恨,将楚人的精力给吸引到这里,但楚人在此时表现出的决绝,反而像是将他这一支奇兵,给困在了这里一般。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每天,
据羊城内的大楚摄政王都会派人坐吊篮出城来给郑伯爷送一些吃食;
糕点、羊汤,反正,摄政王今天吃什么,都会给他这个妹婿送去一份。
郑伯爷呢,偶尔也送点瓜果蔬菜,反正都是从四下农户田里采摘的,农户们早逃得没影了,一人份,派人送去据羊城内给大舅哥还礼。
双方你来我往,都很知道礼数,也都很客气。
………
“算算日子,青鸾军,应该要到了吧?”摄政王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有些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问着孙渊。
“回王上的话,算算时日,应该就在这两日到了。”
“呵呵,城外朕的那个妹婿,应该是等急了。”摄政王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就让青鸾军,陪他去兜圈子吧,等他走后,朕也得回都了。”
虽说有太后出面安抚朝堂,
但他这个“皇帝”不在,终究会不稳的。
况且,他在这儿待的时日也够久了,不仅仅是送走了独孤家的军队,还让另外五个原本位于大楚南部的贵族私兵尽数北调。
差不多了,
是真的差不多了。
“屈氏一直不服气,行,朕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朕倒要看看,屈天南之后,他屈氏,是否还有资格再担一个柱国之位。”
………
“柱国呢?”
“大将军呢?”
“大楚的忠诚义士呢?”
郑伯爷每天都坐在帐篷前,思索着这个问题。
跑路不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
但一直等待着去跑路,其实比前者更为煎熬。
楚人是真的沉得住气,在某些方面,楚人的素质和表现,确实比当年的乾国高了不知多少。
要知道,楚人还是贵族林立的状态,而乾国,他其实比燕国更早不知道多少年就是大一统集权王朝了。
当然了,
能有这个悠哉心情和悠哉时间坐在这里悠哉的,
仅仅是郑伯爷一个人。
其余人,上至魔王们下至士卒们,可从未少过忙活,大家伙作为一支孤军深入,自然得分外小心翼翼。
而最忙活的一位,不是别人,正是苟莫离。
梁程留在了荆城那儿用四千骑兵和楚军打游击,瞎子又留守雪海关,郑伯爷擅长骑兵作战,但其他方面,尤其是现在这个局面,其实是他的弱势。
摄政王在城内,想吃又吃不到,外头,不断的有猛虎经过,时不时地瞥你一眼,却没有真的扑过来。
战场态势,不说整体,单说这一部,其实真的很差了。
而在这种环境下逆风翻盘,其实是野人王最为擅长的事,早年在雪原起事时,从面对雪原其他部族再之后面对司徒家的军队以及最后面对燕军时,他其实一直都在不利的环境劣势的局面下去不断地进行翻盘。
所以,郑伯爷也乐得将此时这支军队名义上的“指挥权”,先交给了野人王,就连金术可,都得暂时听野人王的调派。
而这时,
野人王快步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有些杂乱,眼窝子也有些凹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但目光里,却依旧闪烁着神采。
被囚禁在雪海关那么久,再以半囚徒的身份陪着去了一趟燕京,再鼓动自己麾下野人去送死赚得地位;
这一次,
野人王终于在据羊城下重新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像是一头野狼一般,去窥觑去观察自己的敌人,去找到他们的破绽,然后猛地扑上去,撕咬住它的脖颈,让其窒息,让其流血,最后,让其死亡!
“伯爷。”
郑伯爷点点头,道:“到了么?”
“到了。”
郑伯爷有些欣慰地点点头,道;“到了就好。”
到的,是屈氏的青鸾军。
范家反了,
事实上,
当燕军水师从范家势力范围内入渭河再东进时,范家根本就无法再隐藏身份了。
范正文领着范家一家老小,外加范家势力的兵马,提早地撤出城,入了蒙山,以此躲避来自屈氏的倾轧。
屈氏确实是没功夫在此时和范家在蒙山里玩躲猫猫游戏,他们有正事要做,所以,在屠了范氏早先所在的小城后,即刻整顿了青鸾军,伙同楚国水师一道,东进追逐燕人的水师。
追到一半,旨意和军情一起到来,他们的任务,变成了勤王,大楚摄政王陛下,被燕人,围困在了据羊城内。
所以,屈氏和楚国水师没有在荆城那里停留,帮助一支楚军过了渭河后,马上顺着渭河继续前进,追逐那支胆敢冒犯大楚天颜的燕军。
而郑伯爷这支军队呢,
孤军,也确实是孤军,哪怕探子们很努力了,三儿带着自己手下更是不停地在四周刺探,但依旧无法掩盖在大局上还是两眼一抹黑的局面。
整个这一块区域的战场,除了据羊城这一块是亮着的,其他区域,应该全都是战争迷雾。
但,
唯独还有一个闪光点,
它在移动,
它在前进,
它到了哪里,几时将到下一处地方,郑伯爷这里,全都可以预算到。
正是那支青鸾军!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说范家前代先人所做的,只是出于一个商贾世家维系自己存在和繁衍的本能行为的话,那么,自范正文娶了闵氏也就是小六子小姨那一天起,甚至更早之前,范正文已经在为今日反出大楚做准备了。
在看见燕军势如破竹地灭晋吞并三晋之地后,范正文近乎是发了疯一样,将手头一切资本,都投入到了这场大赌桌上。
范家,不仅仅是范家,范家作为屈氏百年来的钱袋子,他的触手,其实早就遍布屈氏上下,屈氏毁掉的那座县城,其实根本就未曾触及范家的真正势力存在。
更别提青鸾军主力曾在玉盘城下覆灭过一次,新编的青鸾军固然有老底子在,但新纳入的兵丁和新提拔的将领,实在是太过容易掺沙子了。
青鸾军坐着船,一路追过来,就像是一只得了皮肤病的野兽,其身上,不停地有皮屑掉落,然后主动飞到了郑伯爷这里,向郑伯爷汇报这支青鸾军的动向,有时候,一个情报,能来三拨人!
从最小的百夫长,到千夫长,到水师里的副将,甚至还有一位青鸾军的都统,都已经派人下船来这里汇报过消息了。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心想投靠大燕的,不得而知,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各个都有把柄在范家手上。
“呵呵。”
郑伯爷笑了笑,点了一根卷烟,
继续道;
“兴许,我那位大舅哥还以为那支青鸾军可以作为驱逐我的棍子,却不知道,那支棍子,早就被蛀空了。”
野人王则道:“伯爷,范家这类的家族,以后,咱们这里,不能留,属下当初起事时,其实就有很多晋地的商贾之家和属下早早地就眉来眼去,还为属下走私了大量起家用的甲胄军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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