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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所以,
剑圣没给对方将这话给说完的机会。
一开始听这话,剑圣有些羞愧;
再之后听这话,剑圣有些感伤;
随后听了这话,剑圣有些忧郁;
继续听了这话,剑圣有些烦躁;
最后,
再听到这话,
算了,
你去死吧。
屈明轩一死,其余刺客在薛三的手下以及郑伯爷亲卫的围攻下,很快死伤殆尽,薛三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招呼一批亲卫将盘膝打坐的剑圣保护起来。
虽然有种充电十小时通话十分钟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那是相当地好用啊!
郑伯爷搂着四娘策马缓缓过来,
问道;
“没事吧?”
薛三回道:“主上,解决了。”
“保护剑圣。”
“是,属下明白。”
随即,
郑伯爷左手继续搂着四娘右手举起蛮刀,
前方,
大局已定,
晨曦也已经露出了一角,
这一场持续了整个后半夜的厮杀,
该落幕了。
“亲卫营听令,随本伯,向前!”
………
青滩,
岸边;
朝阳撒照下来,
尸横遍野,以楚人为主。
这是一场大败,败得很彻底。
一名披头散发的红甲将领,颓然地跪伏在地上,在其四周,有一众士卒持刀持弩对准着他。
屈培骆没有迂腐,他是打算突围的,哪怕丢下整个中军。
因为他还有林荣的右路军,他还有张煌的前锋军,还有那支驻扎在大河镇不管内部有多少蛀虫但名义上依旧是自己麾下的左路军。
他突围出去后,还有资本,不用等十年,在第二日,就能卷土重来,可以和平野伯再扳一次手腕。
但当他调动亲卫骑兵准备突围时,却一下子成了溃军的主心骨,然后,溃军们本能地向他集合而来,一下子将准备突围的他给堵住得动弹不得,直接错过了最后的突围机会。
而金术可则领着郑伯爷麾下仅存的骑兵在此时切了进去,击溃了成团的溃军,又将屈培骆逼退向了青滩。
等到日出之后,
屈培骆身边的亲卫尽数战死,
屈培骆本人则被燕军士卒当作一条大鱼,给留到了现在。
因为大家伙都清楚,这位,应该留给自家伯爷去处理。
“哗哗!”
包围着屈培骆的燕军士卒让开一条路,郑伯爷策马载着四娘缓缓而来。
天亮了,
为了防止郑伯爷好人妻这种误解传闻之上,
再加一条郑伯爷好晋风,
所以四娘将头盔摘去,露出了自己的长发。
四周士卒看到这一幕后,也是心潮无比澎湃。
有不少士卒是认得雪海关的风先生的,当然,也有很多士卒是不认识的,但他们本能地觉得,伯爷骑着马,载着一个女人闲庭信步过来,抬手间,楚军灰飞烟灭,真乃大丈夫也。
所以,
郑伯爷很早就说过这番话,一个人做的事,到底荒不荒唐,其实还是看他最后的结果。
如果自己战败了,军帐里藏着一个女人,这就是大罪过;
你现在大胜了,这就是真性情,真英雄,受人膜拜。
“主上,你看,屈培骆的脸很干净,两鬓头发有些湿,他刚刚应该自己洗过脸了,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保持自己的干净,证明,他是不愿意死的。”
郑伯爷低头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当洪承畴?”
“这种大楚贵族,家和国,哪个在前头呢?”四娘反问道。
“可我和他,可谓仇深似海。夺妻之仇就算了,毕竟是公主硬要倒贴我,我也是被迫的。
但,
我和他还有杀父之仇。”
“主上,咱们身边,带孝子,还少么?”
“唔,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不少。”
“所以,主上,大可试试,如果主上愿意,就给他一个台阶,看他下不下来,毕竟,外围,还有不少楚军;
当然了,主上若是不愿意,也无妨的,大势如此,静候靖南王铁骑南下至此就是。”
“好,我尽量试试。”
郑伯爷翻身下马,
向着岸边的屈培骆走来。
四周,
所有燕军士卒集体将刀敲击在自己的甲胄上,发出连续的撞击声。
“虎!”
“虎!”
“虎!”
许安看见自己身边的郭东敲击得最响,敲完后,发出了一声闷哼,晚上的厮杀没啥事儿,但刚刚似乎自己给自己敲出内伤了。
在这种肃杀氛围下,
郑伯爷一步一步地走向跪伏在那里的屈培骆。
屈培骆抬起头,
看向郑凡,
他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所幸,
他不用说什么,
因为现在这里的话事人,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位。
郑伯爷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双手负于身后,
轻叹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虽说不至于礼贤下士,但至少,温和一些。
少顷,
郑伯爷目光望向河面,
缓缓道:
“这里,和你爹当初死的地方,好像。”
“………”屈培骆。





魔临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反击,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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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滩边的风,从湖面吹来时是和煦的,但在岸边绕了一圈后,似乎也被这里的浓郁血腥味熏过了头,打起了好几个小旋儿,经久不散。
郑伯爷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屈培骆。
他不算是跪着,只能算是半跪半坐,应该是腿上受了伤,想站也站不起来。
第一声问候,帮其追思了亡父;
沉默许久,
郑伯爷开口道;
“你饿了么?”
屈培骆笑了笑,道:“这是我们楚人的规矩。”
楚地规矩,两军交战,战胜一方要厚待战败一方的贵族,美婢丫鬟这个不奢望了,但,衣食无忧是要有的。
“我让人准备饭食。”郑伯爷说道,“正好,我也饿了。”
屈培骆摇摇头,
道:
“你是燕人,没必要和我讲我楚人的规矩。”
“什么燕人不燕人,楚人不楚人的,归根究底,大家都是夏人。”
燕、晋、楚,祖上都来自于大夏封臣,往上数个八九百年,都是同朝为官的。
屈培骆却道:“篱笆筑起来,围得久了,也就是家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思。”
“郑伯爷比我预想中,也要有意思得多,当初虽曾一见,但郑伯爷隐匿了身份,说话的感觉,确实和现在不一样。”
“难得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郑伯爷是想来劝降我的?”
“是有这个想法。”
“您觉得可能么?就您和我之间的关系?”
屈培骆身子向后一倾,双手撑在后面的石子儿上,仰面朝天。
其实,他长得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在这种战败后的氛围渲染下,还真有种异样的落寞滋味。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郑伯爷笑了笑,道:“我不认为自己欠了你什么。”
下令屠了青鸾军,
逼死你爹,
在你大婚那日抢了你的未婚妻,让你在大楚,不,在全天下声名远扬。
郑伯爷继续道:“正如你所说的,你是楚人,我是燕人,两国对立,燕人对楚人做什么,都是各为其主,各从其国,所以,我不欠你什么。”
“郑伯爷说的是。”屈培骆点点头,道:“还是培骆我自己不行,论兵事,论修为,都比不得伯爷您。
说句心里话,
恨,是真的恨,但哪怕加上这一次,我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这算什么?大楚贵族的体面?”郑伯爷问道。
“算是吧。”
屈培骆抬起手,
道:
“还请平野伯,给个体面。”
“我没想让你死。”郑伯爷说道,“这世上,对我这么好的人,不多。”
屈培骆张了张嘴,
无声地笑了,
道:
“那确实。”
“外围,还有不少楚军,我希望你能帮我传个话,让他们退开,我这人,最是心软,也最见不得杀生,平日里看见人杀鱼我都会感到不忍。
所以,能少死一些人,就尽量少死一些人吧,也算是为自己积阴德了。”
屈培骆开口道:“平野伯说笑了,林荣那一部和张煌那一部,不见得是伯爷您的对手,眼下,我中路军大败,我这个屈氏少主又即将身死,青鸾军残部,必然士气大衰,再加上还有一支左路军摇摆不定。
伯爷您想打,可以顺势打过去;
伯爷您想退,也可以从容入长溪。
何必再在这个时候,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难不成,
这般奚落一个数次惨败于自己脚下的人,
能让伯爷您觉得开心?”
“还真……有点儿。”
“伯爷倒是纯粹。”
“我一直很看重生活品质。”
“可惜了,我们见面就是仇人。”
其实,屈培骆在大婚前,至少在大楚风评一向很好,一来,他身份尊贵,不会缺人来帮他造势吹捧,二来,身为屈天南的嫡长子,完全是按照日后承柱国位来培养的,再差,又能有多差?
楚人的浪漫,对于贫民而言,是不相干的,但贵族,是真的浪漫。
如果不是有抢公主这件事,
哪怕燕楚两国交战,
他屈培骆也是愿意和大燕平野伯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
甚至,
战前双方来一番惺惺相惜;
这岂不是一桩妙谈趣事?
但,二人的关系,自那一日,就已经完全撕裂了。
屈培骆伸手,想要用郑伯爷的刀来自尽。
郑伯爷摇摇头,没把自己腰间的蛮刀给他,而是向着身侧一名燕军士卒摊开手。
郭东马上激动地将自己的刀递给了郑伯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郑伯爷将这把马刀挥舞了一下,
道:
“当初你爹,就是用大燕的马刀自刎望江边的。”
屈培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位屈氏嫡长子,在一定程度上,其实真没那般不堪。
第一次时,阿铭假扮了摄政王,偏偏摄政王也真的来过,所以才得以让郑伯爷带着公主轻易地逃脱;
这一次,他对上的是野人王。
野人王是何许人也?
是曾经和他父亲平辈平起平坐在望江东岸互为犄角的枭雄人物。
屈培骆接过了刀,
横在自己脖颈上,
面朝湖面,
道:
“倒是,让家父蒙羞了。”
郑伯爷则平静道;“放心,不需多久,屈氏全族上下,无论老幼妇孺,鸡犬不留。”
“………”屈培骆。
岸边的风,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屈培骆笑了,
侧过头,
看着郑伯爷,
道;
“您觉得现在用这个来威胁我,还有用么?”
我都已经是要自裁的人了,还会在乎其他?
“我这人,就是喜欢自言自语,抱歉,打扰你正事了,没事儿,你做你的事,我说我的。
范家不是已经反了么,范正文早就是我的人了,依照范家对你们屈氏的熟悉,日后我大燕铁骑打到那里去时,你以为姓屈的能逃走几个?
本伯呢,
其实挺心胸宽广的,
谁让我不痛快,
没事儿,
我让他全家一起永远无病无痛。”
屈培骆则道:
“大战未了,伯爷您以为,打赢了我一场,大楚,就亡了么?”
“我自哪里来?”
“燕国?”
“不,是水上,你应该收到了消息,荆城的粮仓,已经被我烧了。”
“大楚,还是能坚持………”
“我自哪里来?”
“什么?”
“我自据羊城来,我在据羊城下,待了好多天,却未曾向城头放出一根箭矢。”
“伯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据羊城下,每天吃着御赐的糕点,看着独孤家的军队,看着其他各家的军队,绕过据羊城,径直向北而去。
我不会骗你,我没见到我那位大舅哥,也就是你们大楚的摄政王,但………”
郑伯爷低下头,看着依旧将刀横在脖子上的屈培骆,
继续道:
“我有种感觉,你们的王上,在借刀杀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
屈培骆笑了起来,
道:
“我还以为伯爷您想说些什么呢。”
摄政王,昔日的四皇子,他的雄才大略,各家贵族,其实是心服口服的。
所以,屈培骆不认为摄政王会如此目光短视,值此国破之际,依旧行这种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真的,或许,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在挑拨离间,如果你觉得我会用这般低级的手法来离间;
嗯,
那就是吧。
其实,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王上,他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用不了多久,
很可能现在已经开始了。
我大燕靖南王爷将率数十万铁骑,无视镇南关,直接打入楚国本土,入上谷郡,进楚地腹心。
年尧,
他能拿什么拦?
失去粮道的他,只能领着楚军在关内当一支孤军,他要北上,随他去,反正晋东之地除了我雪海关外,早就被连年战乱打烂了,他能在晋东搜刮到一担米,我算他厉害。”
一旦靖南王大军出动,无视镇南关内外的楚军,那么,年尧的局面就尴尬了。
要么,继续当缩头乌龟;
要么,只能强行出来决战;
没第三条路。
因为他连极限换家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而燕军,将完全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让田无镜来打顺风仗,
想想,
该有多恐怖。
“伯爷你可知,若是我今日不自杀,日后史书,会如何记载我?”
“史书,不会为小人物留太多的笔墨。”
“呵呵呵………”
“他日,我大燕若是能一统诸夏,你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是你殊死抵抗了,可能千百年后,史书上会留下六个字的评价:破坏民族融合。
天儿,
不早了,
早食的时辰快过了,弟兄们还都饿着肚子呢。
你也麻利点儿,
是抹脖子还是弯个膝盖,
咱来个痛快话。”
屈培骆没把脖颈上的刀放下来,而是道:
“其实,我不想死。”
“我知道。”
“但您,似乎一直在逼我去死?”
“一个不想死的人,就算是站在悬崖边,对四周喊一万遍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他也不会跳下去的。”
“辛苦您了,对我浪费这般多口舌。”
“没事,作为胜利者,在这会儿,吹吹湖风,和自己的手下败将聊那么几句,其实,心里挺惬意的。”
“那我还真是有幸,能让伯爷您舒服了?”
“这儿是楚地,可不是晋地。”
屈培骆将刀放了下来,
丢在了地上,
道;
“我饿了。”
郑伯爷弯腰,将那把马刀捡起,递送向了郭东。
郭东将刀接住,激动地抚摸着刀把,一遍又一遍。
郑伯爷指了指远处站着的四娘,
道;
“没听到么,去寻些吃食来,咱屈公子饿了。”
………
饭食,谈不上多精美,但也算是可以了。
现擀的面,腊肉,还有鱼汤;
搭配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四娘手艺很好,做出来的,也是有滋有味。
郑伯爷和屈培骆相对而坐,一起进食。
郑伯爷进食时,很是随意,咀嚼的动作也很大,一是他本就是那种自己追求自己舒服的性子,二则是自打见过镇北侯在御花园里烤羊腿和靖南侯坐门槛上的随意后,郑伯爷也就“入乡随俗”了。
屈培骆吃得很优雅,
以前郑伯爷也看过人家茶道花道,总觉得有些做作,现在看着人家真正的贵族公子哥进食,嘿,还真有种柔顺的美感。
真正的贵族,不是靠名贵餐具和食材衬托自己的身份,而是能将粗茶淡饭吃出世上珍馐之感。
“楚人就是规矩多,吃个饭,也这么多的道道。”
屈培骆轻轻放下筷子,
道:
“公主不这样么?”
“她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所以不会在我面前这般。”
屈培骆点点头,
习惯了。
少顷,
外面传来了通报。
林荣部派来一个人,张煌部也派来一个人,大河镇的左路军也派来一个人。
按照楚地的规矩,一场大战之后,若是有贵族被俘虏,那么,得先让贵族家里人来“验货”。
确认是否幸存,确认是否全须全尾;
接下来,才会走流程,是用金银赎买还是在其他地方上选择退让,以换取自家贵族的归来。
本来,
这是燕楚之战,双方早就杀红了眼了,哪里来得那么多的规矩?谁又愿意跟你讲这些规矩?
但郑伯爷还是哨骑去跟这三部打了个招呼,
嘚,
先别急着动手,
你们家少主被我生擒了,来瞅瞅吧。
规矩这东西,
说白了,
当你有凌驾于规矩之上的实力后,
对你有利时,它是规矩;
对你不利时,她就是个屁。
那三支兵马派来的人,应该是真正的心腹,甚至按照楚人喜欢豢养死士的传统,应该是真正的死士。
当然了,郑伯爷身边的亲卫,其实也和死士差不多了。
这类人,不怕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收买,平时又基本待在主将身边,见过大人物,所以由他们来验货,最为稳妥。
郑伯爷这边和屈培骆还在吃着饭,
那边,三个人就进来了,进来后,都跪伏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看着屈培骆。
随后,
三个人分别和屈培骆说话,看似是问候,但里头也有着机锋。
屈培骆都很正常地应答了。
随后,
取下了自己身上的印信,手写了三封简单的信,用了印,交由郑伯爷看过后,才分入三人手中。
这三人马上离开,回去汇报各自主将了。
屈培骆一边喝着鱼汤一边道:
“伯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你那三支人马,能收服不?”郑伯爷也不客气,之所以留着屈培骆,还不正是因为那三支兵马。
屈培骆笑了笑,
道:
“大河镇上的左路军是个什么情况,可能伯爷您比我更为清楚。张煌,是我的嫡系,他会听我的号令的,至于林荣,他不好说,但他应该不会与我为敌。”
这么一算,左路军加上张煌部的先锋军,合计,也能有一万出头的伪楚军了。
“想好了?”郑伯爷问道。
屈培骆点点头,道:“既然怕死,还有什么好多想的?”
“前几年南下乾国时,有个乾国第二剑,叫袁振兴,于汴河对岸持剑一人拦我铁骑,被我射死在了对岸。
他的那个徒弟,我收留了。
我对她说,
只有好好活着,好好修行,以后才能有机会也有那个本事,杀了我。”
屈培骆微微有些惊讶,道:
“伯爷让我也一样?”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
活着,多好啊。”
屈培骆微笑点头。
一顿餐食吃完后,四娘又上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郑伯爷和屈培骆坐在一起,随意地吃着。
少顷,
四娘道:
“主上,奴婢累了。”
郑伯爷点点头,
道:
“那就下去歇着吧。”
待得四娘走出帐篷后,屈培骆开口道;“伯爷军帐里,居然带着女人。”
“我打赢了你,就算是带十个龟公在军帐里,也是不拘一格自带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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