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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多谢。”
“不用客气,反正这个答案,下次会变。”
“………”子客。
薛三倒是没说瞎话,他是“能工巧匠”,但这类东西,有时候一个专属器械就是一个专门的体系,并不是一通百通那么简单。
他先前的尝试,只是根据经验在用答案去凑。
相当于数学填空题,最后答案要么是π,要么是1、3这类的概率很大,总不可能是几百又根号下几百分之几百。
真的只是运气好。
“还喝酒么?”阿铭问道。
“抱歉,阿铭先生,今日,我没闲心喝酒了。”
“那我回了?”
“恕罪,怠慢了。”
“客气了,毕竟有这么多酒。”
阿铭和薛三走出了大殿,
随后,
大殿的门被缓缓地关上。
红袍小太监将自己贴在了丹炉上,闭上了眼。
他可以感知到,在丹炉的下方,有一尊身体腐朽白骨比肉多得多的貔貅,显得很是疲惫地在那里。
“先皇拒绝了你,不还有我么?”
……
“所以,我们今天不去动物园了?”
走出宫门后,薛三问阿铭。
“回去吧,这是为你好,先前主上也在养心殿,你不也看见了么?”
“所以呢?”
“要是让主上知道,今天的事儿,是你弄出来的,你还想晋级么?”
“问题是,那个小太监都没告诉魏忠河,主上又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呢?”
“因为我会说啊。”
“……”薛三。
……
郑侯爷进平西侯爷前,特意去隔壁的靖南王府转了转,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
剑圣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宫内出事了?”剑圣问道。
他人在这里,但宫内的动静,是可以感知到的。
当初他在西平街一剑劈了宰相府的马车时,魏公公坐在御书房屋顶上看着热闹;
今天,是反过来了。
“小事儿,一头貔貅的灵,闹了一下。”
“哦。”剑圣点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剑圣的妻子,怀着孕,推算一下时间,如果现在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可能还能赶得上临盆。
“得等到先皇的灵柩入陵寝,估计,还需要个四五日吧,要不,你先回去?”
剑圣摇摇头。
“让你委屈了。”郑侯爷感慨道。
剑圣摇摇头,道;
“没事,以后还会再怀,下次陪着就行了。”
“………”郑凡。
寒风飘飘落叶,
应和了郑侯爷听到这句话的心境。
拉起旁边的椅子,
郑侯爷躺了下来,让阳光照到自己身上。
“老虞。”
“嗯?”
“这次进京,其实我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做,却又像是做了很多事一样。”
事儿,其实是做了的,否则赵九郎现在还是宰相。
但杀赵九郎,无非是大局已定之后的自我宣泄。
本质上,朝堂上的变化和大燕这个国家的传承,依旧是平稳有序地交接了。
“你想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当把野人驱逐出晋地,我又没死,养回来后,我就有类似的感觉了。
剑道之途上,心里其实早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无所谓的心态。
荣华富贵什么的,我向来也不是很在意。
人,
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尤其是男人。
所以,
在这个时候,你需要……”
“好了,闭嘴,您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显然,剑圣下面想说什么,郑侯爷猜到了。
“呵呵。”
“京城内有不少名医的。”剑圣说道。
“我身边的名医,可不少。”
“也是。”剑圣点点头,好几个“先生”,其实都是精通药理的,当初雪海关前开二品的自己,其实就是这般被他们给“救”回来的。
“也有几个比较灵的寺庙,不试试?”
“呵呵,我身边的鬼比寺庙里的都多。”
……
钦天监定了日子,
七日后,大行皇帝灵柩入陵寝。
皇帝带着一众文武勋贵护送,灵柩所行之处,百姓自发设供桌焚香挂白。
最终,
当看见大行皇帝的灵柩被抬入了地宫,看见地宫的大门,被缓缓地闭合上去后。
陵寝内,
所有人都跪伏下来,包括皇帝。
随后,
礼部老尚书替皇帝宣旨,
先歌颂了大行皇帝一生功绩,
最后,
定下了谥号。
郑凡清楚,其实大行皇帝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谥号,就在遗诏里。
大行皇帝打算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疲敝全都算在自己头上,燕地的旱灾晋地的水灾,也都算在自己身上,揽下一切罪责;
所以,他为自己的谥号里,定了一个“厉”字。
然后,皇帝驾崩,姬成玦初登基那天,因为没有让宰辅念那罪己诏,相当于摆明了一种政治姿态,所以,拟定谥号的大臣们没人真敢往那上头去凑。
但取了几个平谥后,新君都不满意,最后,新君亲自拍板,定下了“武”。
刚彊直理曰武,刚无欲,强不屈。怀忠恕,正曲直;威彊敌德曰武,与有德者敌。克定祸乱曰武,以兵征,故能定。
也因此,
后世再称呼大行皇帝时,将称其为……燕武帝。
郑凡不由得有些替这对父子感到唏嘘,
生前,
父子反目成仇,
父不慈,子不孝;
薨后,
亲手弑父才得以上位的姬成玦,却坚定地为自己的父皇正名。
父子亲情,家国伦理,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般扭曲的关系。
也就在这一天,两封自西边来的加急奏折,进了御书房。
一则:镇北王李梁亭病危,请朝廷派钦差去王府正式册立世子。
是的,
虽然李飞早就回到了镇北王府,但朝廷,并未正式地对其册立世子。
以前,镇北王府没人会在意朝廷的册封,甚至,连朝廷自己,都刻意地忽略了这一茬。
前两任镇北王,都是自家确认继位侯爷位置,接受了来自镇北军的宣誓效忠后,再象征性地给朝廷发个折子,面子上走个过场。
现在,主动请册封,其实就和南门关外依附燕国的小国一样,希望从朝廷那里获得来自法理上的认同,也相当于是,曾经的强藩,不,确切地说,是大燕国中之国的百年镇北侯府,再度要归附于大燕的朝政体系之中。
但御书房内,
皇帝并没有因此而露出激动之色,虽然,集权,是每个脑筋正常的皇帝都想要做的事情。
集权,也不是瞎集权,集权成了乾国那样子,那还玩个屁!
统御大将,确实会为上位者所猜忌,但一国之中,没几个大帅军神级别的存在镇着,这国,还怎么立?
“病危”,
病危了。
虽然先前就有了猜测和预感,但当事情真正的发生时,皇帝依旧感到一种迷茫,甚至是……愤怒。
自己从父皇手上,继承的是一个疲惫的大燕,但戈矛锋利!
现在好了,
两大镇国基石都要没了,
自己还怎么玩?
在看到第二封奏折时,
皇帝整个人,当即阴沉了下来。
“魏忠河。”
“奴才在。”
“宣平西侯入宫面圣。”
……
这皇家办丧事,真的比普通人家的丧事累多了,普通人家的丧事送个棺,送个草,也就是从村口到村西的距离。
而皇帝,得从皇宫到皇城外老远的皇陵,且还得早早的去。
正如姬老六先前所说的,兄弟家死了至亲,你不得来帮忙?
郑侯爷没办法,只能去了,其实,他也没啥事儿要干。
宣读诏书不用自己,礼仪规矩也不用自己,就纯粹地穿着甲胄,当了护送陵寝的卫士队长。
没办法,谁叫他是现在京城里仅存的军功侯爵呢。
大皇子虽然也是,但他是皇子,大丧时身为人子,不得披甲执锐。
所以,
郑侯爷今天相当于穿戴着整齐的甲胄,站了一天的军姿,且还正因为你和皇帝关系好,所以更不能偷懒懈怠,
这他娘的能不累么?
联想到西边军情送来时,提到过蛮族王庭军队白天刚进行了盛大的阅兵,晚上就遭遇了夜袭,这败亡得真不冤。
回到家,
郑侯爷就开始泡澡。
四娘一边帮郑凡按摩着肌肉放松筋骨,一边汇报着行礼等物品的收拾情况,因为后日就打算离京回晋东了。
“主上,奴家按摩和公主按摩,哪个更让你舒服?”
“自然是你了,公主按的那叫个什么东西。”
标准的回答。
“主上,想念家里的公主和如卿了么?”
“有你在,我就满足了。”
又是一记标准的回答。
这时,
阿铭在外面通禀道:
“主上,陛下宣你入宫。”
“唉。”
郑侯爷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不会是今天安葬了爹,心里不舒服,想找我安慰吧。”
“主上是该去安慰安慰的,不该早早地回来。”
“我刚开玩笑的,他才没那么脆弱,他老子不还是自个儿刺死的么。”
有剑圣在外头,郑侯爷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哪怕,这里是京城。
收拾了一番,
郑侯爷入了宫。
一进御书房,就感觉这灯光有些暗。
郑侯爷下意识地看向魏忠河,魏忠河对着他眨了眨眼。
郑凡点点头,装出自己已经懂了暗示的意思。
等拐个弯,进入里间后,郑侯爷自己也“嚯”了一下。
姬老六坐在椅子上,
龙袍扯开,头发散乱;
“郑凡。”
“哎,我说,您没事吧?”郑侯爷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弑父弑君的娃,应该没这般脆弱才是?
“李梁亭上折子了,他病危了。”
“这不早就猜到的事儿么。”
“但现在成真了。”姬成玦说道,“相当于我刚从自己爹手里继承了全京城最大的青楼,结果我刚接手没两天,两个花魁,就走了。”
“陛下,您是真不害怕先皇听到这话气得从今天刚下的陵寝里再出来啊?”
“直娘贼!”
姬成玦站起身,将奏折摔在了桌上,
而后,又颓然地坐了下去,
道:
“李梁亭奏折下面,说希望朕派人去册封世子。”
“应该的,这是为世子铺路了。”
“是这个意思,朕打算让大皇兄去一趟镇北王府进行册封。”
“嗯,这个面子,可以了。”郑凡说道,“不过,陛下到底找臣来,何事?”
仅仅是这个奏折,不至于大晚上地再喊自己过来。
姬成玦拿出今日第二封加急奏折,
道:
“这一封,也来自西边,不过,更西。”
“嗯?”
“是一个罗马帝国的使团,向朕,发来的国书。”
“这么快?”
“朕自己算算日期,这个使团本应该是受邀打算参加蛮族王庭的大会的,但应该是误了期限。”
郑凡笑道:“命好。”
是的,如果如期赶至,那个夜晚,可不会区分什么人种,必然早就全团成尸首了。
“所以,他们转而向朕发了一封国书,国书的大概意思是:
既然蛮族王庭覆灭了,那么,接下来,理所应当,
由他罗马国和我大燕,
分享这荒漠的所有权。”





魔临 第五百三十四章 北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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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的病危消息,让皇帝很无奈。
但这封国书,则让皇帝很愤怒。
承袭父皇威望继位的新君,现在其实很敏感,他渴望能够突破自己父皇的阴影,从而超越自己的父皇。
是的,他做梦时没梦到自己父皇,但父皇,却真的无处不在。
然而,这封国书,却让他品尝到了一种屈辱。
虽然,郑侯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了一眼这封国书,实则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能说,
大燕的皇帝,骨子里,实在是太过于骄傲了吧。
或者说,
是因为姬老六某些方面,确实和先皇太过相似。
郑凡笑了笑,
将国书又放回到御案前,
然后默默地坐回到下面的椅子上。
姬成玦看向郑凡,道:
“说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啊。”郑侯爷耸了耸肩。
“没什么好说的?”皇帝觉得匪夷所思。
“他要,就让他拿去呗,王庭是覆灭了,但蛮族可并没有被灭,哪怕现在变成一盘散沙,但那一个个大蛮族部落,也足够任何一方喝一壶的。
他们数十年内大概是没有什么能力一起东进对我大燕进行什么威胁了,但谁想要真的派遣大军进驻荒漠,也得崩掉一排大牙。
那个使团的人,无非就是逞个嘴皮上的便宜而已。”
“郑凡,他们这是在对朕的权威进行冒犯!”
“然后呢?”郑凡反问道。
“你……”
“哎哟,我说,陛下啊?成玦啊?六啊?”
郑凡伸手,对着皇帝挥舞了几下,
“灭了王庭而已,打断了它脊梁而已,又不是真的占了它的地编户造册了其民,怎么着,你都已经将荒漠当自家大燕的国土了?
我知,我知,荒漠,日后必然是我大燕的,我懂,我也能理解,你很生气,我也明白。
要嘚,要嘚;
但怎么说呢,平常心,平常心,前阵子还是你和我说的,咱们稳稳的,一步一步来,先将家里头给拾掇好了,再把乾楚,把这诸夏,都一统了。
若是再之后呢,闲着没事儿干,我这平西侯,就真的率军去征个西方又有何妨?
你自己也说了,算算时间,这个使团应该本打算是去王庭参加大会的,现在王庭覆灭了,人家个正使,上这个国书,可能也就是为了给自己博点名,也就是官声嘛,好回去吹吹牛,升升官,发发财。
他说这治权有他一半,就直接给他一半了?
等什么时候,他的军队真的开到荒漠深处时,您再打起注意不迟。”
只能说,
位置不一样,对信息的感知和反应也不一样。
其实,郑侯爷说法才是对的,皇帝自己心里也清楚;
但奈何当皇帝,容易情绪上头;
姬成玦将茶杯拿起,倒了一些水在手掌,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为长远计,镇北王府,还得继续扶持。”
郑凡听到这话,笑了,
道;
“合着您原本是打算彻底拆解掉的?”
皇帝也没藏着掖着,
直接道:
“推郡县,收治权,余下那几位总兵,分镇守,解羁绊人情;
大开通商,拉拢分化没有王庭之后的荒漠蛮族;
镇北王府,留个尊荣,存个招牌。”
这是要将百年镇北侯府,变成一个成亲王府。
只能说,烤鸭店里,姬老六说的削藩,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说,您就这般直言不讳地对我说这些,合适么?”
你当着一只鸭的面,跟我说如何烤一只鸡好吃?
我也是藩镇呐。
“心里话而已。”皇帝满不在乎,“拆解了西边,朝廷才更有余力抽出手来,去支持你。”
“我好感动。”
“你怕什么,且不说咱们这辈子能不能一统诸夏,就算是统了,乾楚之地,名义上都是诸夏之国,但实则人心难以短时间归附。
还需要靠你甚至靠你的后代继续帮朕,帮朕的后代镇守。
杀鸡取卵,还早,留后代去磨不好么?”
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
竟然笑了起来。
郑侯爷脸上的笑容敛去了。
御书房里,
沉默了。
良久,
皇帝问道:
“你就不问问朕刚刚在笑什么?”
“你这是要君逼臣反是么?”
等老子这次回去后,
也不修炼了,
也不想着晋级了,
这两年,
先琢磨怎么把这孩子给生下来!
自己这辈子,没爹没妈的,怎么比人家几代同堂的催娃还要急?
“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没那啥,以后收个义子就是了,提前和朕沟通好,没什么不好办的。”
“你有种。”
皇帝比出三个手指,
道:
“仨。”
随后,
皇帝又道:
“思思身子好,说,还想生。”
“……”郑凡。
“唉,你家公主就身子较弱,比得上朕的皇后么?”
“……”郑凡。
郑凡清楚,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公主和屠户女身体较弱坚强区别的问题,根本问题,在他自己身上,也在四娘身上。
但看着皇帝这般炫耀的模样,真的是好欠揍。
“六啊,咱们,给这御书房,留点体面吧。”
“好。”
皇帝点点头,
又叹了口气,
道;
“现在,为日后计,只能继续扶持镇北王府不倒。”
这是站在皇帝角度应该考虑的事,蛮族现在是被完成了阉割,但由此也可能引发出连锁反应,比如失去了蛮族的缓冲带和隔离后,西方的国家是否可能会尝试东征。
目前来看,难度很大;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帝必须要考虑好这个情况。
总不能自己因为蛮族被阉割了,就顺势将镇北王府也一并阉割掉,等到若干年后西方大军出现时,过了荒漠,到了北封郡,直接一马平川推进来?
“就当留个体面了。”郑凡说道,“也算收买人心。”
“嗯,行了,让你受累了,如果不是朕现在出宫麻烦,朕原本是想着去你府邸里见你的。”
“没事儿,我后天就走了,也想多看看你。”
“开春后我就将传业送你那儿去。”
“嗯。”郑凡同意了,这本就是说好的事。
“唉,家里孩子太多,也烦得很。”
“滚。”
……
北封郡,
镇北王府。
李梁亭自荒漠回来后,整个人,就垮了。
银针刺穴的副作用已经显露,而他的身躯,根本就无法承担且消受这种副作用。
当然,这本就是早早料到的事。
所以,
这阵子镇北王府里的人,都已经做好了镇北王即将离去的准备。
家里人,会每天陪着他晒晒太阳,看看夕阳,吹吹风;
军中的将领,也会分批次过来拜见自家王爷。
一切的一切,
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百年镇北侯府的底蕴,在此时,倒是真的彻底显露了出来。
底蕴这个词儿,往往不是用在烈火烹油的时候,而是用在低谷时;
低谷时,才用得着底蕴。
权力的交接;
军头的抚慰;
政治的许诺;
一条条,一桩桩,大家都能安然受之,这,就是底蕴。
李飞这些日子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的父王,见各种人,做各种安排。
北封郡的星空,一向很清澈,今日,更是月圆之夜。
王府的一座楼台上,
李梁亭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子;
李飞坐在旁边,削着冻梨。
下一层里,
王妃带着郡主以及一众家生子出生的嬷嬷正在扯着白布,做着丧事时需要用的衣裳。
很自然,
没避讳;
被人抬着上楼时,
李梁亭也瞧见了,道了一声:
“辛苦媳妇儿了,果然,要想俏一身孝。”
王妃骂了声:
“老不正经的东西,赶紧死!”
他快死了,
家里人在忙着后事,
这不是诅咒,
这是一种踏实;
人在年轻时,看到这些,会觉得晦气,但在此时看到这些,只会觉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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