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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得亏他是野人王,换别人,早疯了。
这时,陈仙霸开口道:“大帅,北面的那支楚军……”
“放着呗,他们又能带多少粮食迂回呢?就算是截了我的一批粮草押送,可那批里,本就被我提前布置过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挺多,粮食反而不多。
他们那边,还在闹饥荒呢。
先前,是他们卡着我,不让我北上;现在啊,是咱们卡着他们,让他们作为一支孤军,南归不得。
现在有粮也有时间,就慢慢地和他们耗。”
“那南边的……”陈仙霸组织了一下语言,“南边的谢渚阳,怎么办?”
“梁大将军还在继续演戏呢,还不晓得谢渚阳现在到底发现了真相没有,放心,这个真相,他会发现得很慢,因为是他先上的赌桌,人性嘛,就是如此。
但,就算是他发现了自己设下的坑结果掉坑是自己,他也不敢主动打上来的,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即刻回古越城保留一份希望。
真要逞那一时之用,破罐子破摔,也不是他的性格,若真这样,那倒还好了,咱们就正好和他在这里好好玩玩儿,给咱王爷,凑个四喜丸子。”
新的一份饭盛来了,苟莫离接了碗,继续就着酱菜干饭,吃了两口,他忽然又放下了筷子,定神地看着两位少将主,
看看陈仙霸,再看看天天;
看看天天,再看看陈仙霸;
看得两个,都有些不知道如何适从。
苟莫离笑着道:“按理说,现在是个好机会啊,遣两路骑兵,就这么缀着谢渚阳,让他没办法将他那一部谢家军安安生生地带回古越城,给咱们这边收拢聚集兵马争取时间,到时候,真有可能将那大楚最后一位柱国,甚至是将他的谢家军,给一口闷下去。”
“可大将军说,没有兵。”天天回答道。
陈仙霸抓了抓脑袋,道:“大将军那里兵马分散得开,现在根本来不及聚拢,就算聚拢了一部分,也是兵马疲惫。”
原本陈仙霸与天天手中,是有兵马的,毕竟滚了这么久的雪球,可梁程一来,直接接收走了,俩人一下子成了运粮主管。
“大将军没有,可你们苟叔叔我,有啊。”
陈仙霸看着苟莫离,再看看四周军寨里,无比萎靡疲惫的军心士气……
天天则会说话一些,道:“可大帅您麾下的兵马,已经很疲惫了。”
强拉着一支疲惫之军,只能去送人头。
“这好办。”
苟莫离从怀中掏出一根短小的竖笛,开始吹奏起来。
不一会儿,帅帐里两个陷入沉睡的星辰接引者苏醒了过来,这一男一女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但还是走到了苟莫离身后。
苟莫离放下竖笛,
道;
“将他们召集起来。”
“是,王。”
“是,王。”
两个星辰接引者走入军寨之中。
苟莫离看着两位少将主,道:
“这舞台上唱戏,为了以防不测,下面得准备着万一出个什么状况能顶上去的小角儿,这打仗也是如此,得预留一支生力军。
我这儿呢,正好有一支,打从范城出兵到现在,一直歇息着,没上过阵,就是走走停停淋淋雨,就是这里……”
苟莫离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精气神上,那更没有问题,一声令下,随时赴死,且视为荣光所在。
来来来,随我来,随我来。”
苟莫离起身,拉着陈仙霸和天天来到军寨的中央。
两个星辰接引者,已经站在了那里,同时,还有一批批的野人士卒,聚集到了这儿。
在这附近,还有很多野人士卒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接到来自上峰的通知,同时,他们也不知道,眼前这些和自己一样的野人兵,为何会聚集在那里。
几个箱子,被堆了起来;
苟莫离站在箱子上,看着面前聚集起来的士卒,他们的数目,有五千。
天天和陈仙霸站在苟莫离身后,并不知道苟莫离到底要做什么,且这些野人士卒的样子,看起来和军寨里的其他士卒,并未有什么区别。
一直到,
苟莫离举起自己的手,指着天空:
“赞美星辰!”
来自雪原千年的祷告之词,再度响起。
倏然间,
这些聚集起来的野人士卒,马上以一种极为虔诚且狂热的方式,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用野人语,齐声高呼:
“赞美星辰!”
刹那间,
先前的萎靡,先前的疲惫,先前的浑浑噩噩,已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溢出的精气神。
苟莫离放下手臂,
看着他们。
下一刻,
这些野人士卒,全部跪伏下来,
齐呼:
“圣族星辉,庇佑吾王!”
“圣族星辉,庇佑吾王!”
顷刻间,
动作整齐,欢呼一致。
苟莫离伸手,指向自己身侧站着的天天与陈仙霸,
道:
“他们,是你们的新王,是星辰赐予你们的引路人,向他们,献上你们的忠诚!”
这些野人士卒,将他们跪伏的方向,朝向了天天与陈仙霸所在的位置,而后,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地面,双手摊开。
苟莫离跳下了箱子,对陈仙霸与天天道:
“带着他们,去追那位谢柱国吧。”
陈仙霸的神色,又是激动又是惊愕,他本欲问些什么,但其身边的天天却抢先道:
“末将尊大帅命!”
陈仙霸也深吸一口气,俯身领命。
梁程曾说过,苟莫离不是神仙,无法做到将一支军队的士气打入低谷后再在顷刻间拔起;
但若是有一群人,他们早就将苟莫离奉为星辰了呢?
五千野人骑兵,在两位少将主的率领下,奔向了南方,出寨时,可谓气势磅礴。
剑圣走到苟莫离身边,问道:
“怎么藏下来的?”
“自然不可能成建制地培养,王爷的锦衣亲卫,可不是吃素的,这边养一点儿,那边养一点儿,分散了养,就容易多了。”
“养了做什么?”剑圣问道。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王爷最忌讳的事儿,搞自己的私兵呗。咱们王爷,对燕国是听诏不听宣,我呢,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
再加上范城地处飞地这么久,我要是没鼓捣出来些什么,王爷自己都不会信。”
“好不容易整出这点家私,就这般丢出去了,不心疼?”
“心疼什么?
我是给他们找了两个好归宿,下一代,不就属于他们的么?”
“我是说,你自己不心疼么?”
“我自己?”
苟莫离忽然大笑起来,
“老哥哥啊,你可知若是此时上谷郡镇南关那里一切按照计划中正在推行,等待楚国的,将是什么么?
整个楚国,
将在不久后,
被彻底打趴下,半壁江山归我王府!
以前呢,觉得雪原,已经容不下去我,所以我要入关;
现在呢,范城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将荣升,要么入王府,和北先生一起做那丞相,要么,就是外放一面,掌一地封疆!
人口会更多,兵马会更多,不会再仅仅局限于野人了。
格局,
格局!”
苟莫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背过身,
猛地一甩手,
喊道:
“自此,世间再无野人王!”





魔临 第三十六章 虎啸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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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
今日,
是上宵节。
燕人的传统,在上宵节的这天,需要在河边放莲花灯,寓意灯芯带去生人的哀思,给亡魂带来安息。
入冬后的节日本就多,重要的节日也多,事实上,上宵节在大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这个节日的由来,是当年燕人面对蛮族的威胁,最艰难时近乎年年征伐开战,以这样子的一种方式,来祭奠为家国战死的燕地儿郎。
百年来,伴随着镇北侯府镇守荒漠,蛮族被压制了下去,这一节日对于民间而言,也就只停留在知道今日是这个节日的程度而已。
不过,打十余年前开始,大燕开始频繁对外用兵,上宵节则又逐渐开始凸显其作用。
而今年的上宵节,因陛下下旨,要求礼部来操办,可谓是将这沉寂了百年的节日,重新给推了上去。
甚至在今日,朝廷官员还能得到额外的休沐假期。
放莲花灯的流金河边,满是人群,河面上,灯火满满,如若星辰。
有京内大坊,立下高台,由花魁献舞,只不过花魁不再斗艳而是全部身披素衣;
有才子三两成群,聚众高歌从军诗词,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大燕的文人在外一直被他国所瞧不起,仿佛文教这类的事务在大燕天生就水土不服;
但伴随着科举制度的一年年运作下去,大燕的文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去增长。
但大燕的文人,还是不喜佩扇子而喜欢佩刀,不喜乘轿子,而喜驭烈马。
因为大燕的那位摄政王爷,不仅著有兵书,为天下读书人做兵事启蒙,更是文道之上才华横溢,让乾国文圣大骂将高雅之物玩成了流水词调。
大燕的摄政王爷并不是很喜欢做“诗词”,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没品;
这其实是心里话,但传扬出去后被外人解读上特意对标打击的乾国,暗讽:百无一用是书生。
再者,
近些年来,自皇宫御书房内,不断的有陛下与摄政王之间的信笺流出。
信的格式,很正式,完全可以直接拓印上史书,陛下与王爷在信中一同为大燕的现在与未来殚精竭虑,共谋方向。
不过,真正让民间所关注的,还是信中偶尔会流出来的摄政王的佳作。
佳作,那是真的佳作,每一篇都是千古名篇;再配合上摄政王的故事在茶楼酒肆里无与伦比的人气,使得其诗词每每都能很快地铺扬开去。
所以,现如今摄政王爷,不仅仅是大燕军中的第一山头,同时还是大燕文人的……行为楷模。
流金河畔的望春楼上,
一身便服的姬成玦伸手轻轻拍打着栏杆,
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酿,
对着站在其身边的首辅大人毛明才笑道:
“朕希望我大燕的文人,能做诗词,能著文章,能明道德,同时也能骑马持刀安天下,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乾国那帮酸气腐儒,只知道比个什么多大年纪后一树梨花压海棠。”
“陛下圣明,其实,这本该就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才是。”
“可惜了,姓郑的是不愿意来做朝中做官的,否则……”
“摄政王爷若是要入朝,那臣这个首辅位置,只能乖乖地递给他了。”
“哈哈哈哈,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皇帝转身,走入包厢,毛明才紧随其后。
包厢里人不多,魏公公带着年公公正在摆放着碗筷。
皇帝坐下了,毛明才也坐下了。
年公公则和魏公公一起,站在旁边。
“年尧。”
“奴才在。”
“坐。”
“奴才遵旨。”
年尧坐了下来。
“现如今,我大燕正和你楚国打第二场国战,你觉得如何?”
年尧回答道:
“回陛下的话,国战进行时,京城内的官员可以休沐,百姓可以放灯,陛下治下的大燕,比之当年,比之先帝爷时,要从容太多了。”
“朕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国力较量上,大燕,已在楚国之上,更何况,战场现如今还在楚国境内。
陛下给奴才看的奏报,拉锯点,在三郡之地,楚国富裕之地在北方,与乾国恰恰相反。
且这次大燕军队,是以堂堂之师开入,并非像过往那般,击之就退,对楚国国力上的伤害,将无比巨大。”
“继续说,边吃边说。”
姬成玦用筷子夹起一只虾,旁边魏公公准备上前帮忙剥,却被姬成玦挪开;
皇帝亲自剥虾,扭下虾头,蘸了蘸醋,送到嘴边吮了一口再丢下;
随后,再慢慢地剥虾身,抽出虾线,再蘸了蘸醋,最后送入口中咀嚼。
“其实,楚国现在所用之法,就是奴才当年在楚国当大将军时面对大燕军队时的战法,能拖就拖,能熬就熬。”
“你觉得,能熬下去么?”皇帝又夹了一只虾,继续剥。
“奴才觉得,是能熬下去的,虽然对楚国国力损耗极大,但主动出击的话,代价太大,且胜算,着实太低。”
“呵呵。”
皇帝将新剥好的虾,蘸醋后丢入身边毛明才的碗里,
又从魏忠河那里接过一条湿毛巾,擦了擦手,
道;
“你怎么没守住?”
“奴才是贪心了。”
“那你怎么能保证你的继任者,就不会贪心呢?”
“奴才……确实无法保证。”
“其实,打仗的事儿,朕不懂,朕也懒得去学了,因为朕是皇帝,做皇子时没那个机会,做皇帝后,还真不能乱学东西,最怕学了个半桶水一知半解,反而会害了国家。
呵呵,就跟乾国的那位太上道君皇帝一样。”
乾国官家最经典也是流传最广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当年只是一个守备的摄政王入京面见乾国官家,当面讥讽其不知兵;
然后乾国官家“冷笑”一声,自以为智珠在握,下令三边兵马不得回援,让不到七万的燕军,大摇大摆地在乾国北方领土上,打进来了,又撤回去了,同时,放任了镇北军靖南军借道开晋。
第二个例子,就是乾国官家亲自挥师,企图围歼当时还是平西王的摄政王,最后摄政王成功突围的同时,还分兵将乾人的国都给端了;
等乾国官家回到废墟一般的上京城后,惊愕地发现在兵难中逃出去的太子,竟然已经登了基,还给他追封好了谥号……
且还不是个美谥,里头竟然有一个“厉”字。
这两件事,
当事人都是摄政王,压根就瞒不住,乾人想瞒,燕人也不答应,会渴着劲儿地帮他宣扬,再加上乾人自命清高的模样,早就为诸夏他地之民集体不顺眼,所以大家会合起伙来,一起编排乾人寓言故事。
不过,单纯这两件事上,乾国那位官家确实是犯了错;
但凭良心讲,还真情有可原。
第一次,乾国官家是输给了靖南王田无镜,完全被靖南王看破了手脚,从容借道,甚至还帮忙打了个策应;
第二次,乾国官家是对着了自认为不那么会打仗还处于“略懂”边缘颇有些不自信的平西王郑凡。
一个喜欢修道养生的官家,精通帝王制衡之术已经算可以了,却偏偏要亲自下场要和大燕两代军神打擂台,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年尧点点头,道:“大燕两代圣君,皆懂得识人、用人与信人,此大燕愈强之根基。”
皇帝其实很不喜欢把他自己和他老子摆在一起夸,
朝堂上时,那是没办法,得捏着鼻子认下他爹留下的整治遗产与影响力,这私下里嘛……
“朕那父皇要真能懂得完全放手,也就不会有第一次望江之败了。”
第一次望江之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姬成玦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自家老爹想要扶持一下姬姓的大将给自己大哥安排上去了么,结果差点把自己大哥给一并毁掉。
“所以,朕这里,就得吸取教训,姓郑的要粮,给粮食,要民夫,给民夫,要兵马,给兵马,要啥给啥,随他造。
千金难买一省心呐。”
“陛下胸怀广阔,千古帝王,罕有能及陛下者。”
“你是不是想说,你年尧当年在楚国,没这番待遇?”
“奴才不敢……”
“我姓姬,又不是姓熊,有什么不敢说的?其实吧,这事儿真不怪你家的那位皇帝,你年尧,也配和那姓郑的比么?”
“奴才,不配。”
“不是才能上的不配,姓郑的我哄好了,心窝子掏给他,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带着太子,一同去他家里睡踏实觉。
你年尧,是一条饿狼,喂不熟的那种。”
年尧沉默。
“年尧,有件事,朕一直很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恨朕多一些,还是恨那姓郑的,多一些?”
年尧似乎是在思索,
随即,
摇摇头,
道:
“恨不动了。”
“真的?”
“真的。”
“朕不信。”
“陛下,奴才都这个样子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
“朕还是不信,你年尧,没麻木到那种地步,这也是朕,最诧异的一点。
唉,
也是,
芸芸众生之潮,能在浪前打头儿的,哪怕只是打一会儿的,也决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年尧,
朕是替你,觉得可惜了。
朕也曾问过那姓郑的,问他,怕输么?
姓郑的回答是:怕死了。
是啊,赢得越多,反而就越是输不起,天知道输一场,就得沦落到什么境地去。”
“陛下,奴才真的是已经对其他,毫无所感了。”
皇帝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
道:
“可你刚刚吃虾时,也抽了虾线。”
“……”年尧。
“可以,吃虾时还记得要抽虾线,证明还有点讲究,有讲究,证明还有心思。”
这时,侍者送上了新菜,一份烤鸭。
看到烤鸭,
皇帝笑了,伸手指着它道:
“朕以前亲自烤过鸭,京城现在最著名的全德楼,就是朕以前的产业。
所以啊,有时候朕真心觉得,这做皇帝,其实和做厨子没两样。
上好珍贵的食材,清蒸之后撒点盐,简单却又不失精致,还能借口说,这是为了吃它的本味。
而若是碰到很差的食材,得加重油重料,才能压制其腥气或者臭气,就算这样,也容易让人吃坏了肚子。
皇爷爷拉拢了和镇北侯府的关系,为了给父皇铺路不耽搁功夫,又避免给父皇以污名,就自己嗑丹药把自己活生生地嗑死了。
父皇呢,是个老畜生………”
正在吃菜的毛明才,筷子抖了抖,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可这老畜生,虽然把大燕折腾得够呛,但他临死前,还记得帮我把那蛮族王庭给扬了。
呵呵,
朕继位时,
内虽有忧,但外无大患。
就是那乾楚联手,想要折腾点气势出来,朕也有那姓郑的做帮手,给他们推了回去。
朕当皇子时,挺辛苦,挺累的,但也成了亲,生了孩子,当皇帝后,反而变得自在了。
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家那位熊氏的皇帝,甚至是乾国的那位太君皇帝,和朕换个位置,也不见得会做得比朕差。
局面不同,风口,自然也不同。
姓郑的曾说过,风口到了,一头猪,也能被吹上天与你讲讲那大道理。
朕,
朕的大燕,
现在就在风口上。
年尧,
这一次,
朕决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朕,
让你去晋东,让你去姓郑的手下报道。
一来,你对楚国熟悉;二来,楚国也有不少你的老部下可以联络。
姓郑的其实没有把他要如何打仗的谋划告诉朕,所以朕也不懂这一仗他到底要怎么打。
但朕就是觉得,他能赢,且肯定能赢。
你也清楚,此番局面,此番国势之下,楚国再输一场,将意味着什么?
楚国,已经输不起了。
朕让你去,再给朕把楚国这个房梁子,再用力推上一把。
朕在信里问过那姓郑的,他同意了。
所以,
你可愿意去?”
年尧马上离座,跪伏下来,诚声道:
“臣,愿为陛下分忧,愿为大燕,效忠!”
六年前,年尧曾说过一样的话,等来的消息是,妻子儿女沉溺江中。
六年后,年尧又说出了一样的话。
皇帝站起身,又一次走到外头栏杆处,看着下方流金河的景色。
下方百姓,正自发地高呼:
“预祝王爷大捷!预祝王爷大捷!”
“大燕必胜!大燕必胜!”
习惯了战争胜利的燕人百姓,对战争,早就没有了那种最为原始的恐惧。
姬成玦的父皇曾向他证明过,只要能得胜,燕人百姓,是能够忍饥挨饿的,他们的忍耐力,会很可怕。
其实,不是燕国可怕,而是老燕人的这股子风气,才最可怕,因为是在这股子的风气下,诞生了自己的父皇,诞生了靖南王和镇北王,诞生了一众愿意为大燕开疆拓土奋勇冲杀的燕地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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