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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田无镜双手握拳,周身气浪忽然炸起,道观之内,一时间飞沙走石,连那一棵歪脖子树都被直接连根掀翻。
老者的桃木剑看似平平无奇,却已然被老者以道法祭炼多年,其间更是蕴藏着无数玄妙,此剑,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哪怕是武者体魄,都可破之!
道术之玄妙,就在这里,道家之奥妙,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老者深知自家这孙儿走的是武夫路子,且其心志又格外坚韧,术法已然对其无用,只能用这种以巧破力的方式,先破掉其武夫根本。
然而,
老者的身形却始终被这磅礴的气浪所阻隔着,剑尖更是和田无镜的眉心一直保持着一丈多的距离,任凭老者如何催动,始终无法再得寸进!
这般浑厚之气血,宛若山岳高耸,宛若大海无垠,
田无镜就这般抬着头,看着那把桃木剑,
且看它,
能否刺中我!
武夫之境,讲究一个气血盛衰,当日在绵州城下,郑凡曾遇到那位使双头枪的老者,老者当初本是八品武夫,却因为年老体衰,不复当年之勇,在搏杀数名蛮兵之后就已后继乏力,再被梁程一个僵持后即刻被斩去了头颅。
而田无镜,正值壮年,一身气血,更是澎湃汹涌,如江河滚滚,连绵不绝。
除非类似那一日沙拓阙石在镇北侯府门外被三千铁骑轮番车轮战消耗,否则很难磨其血气,再者,眼前老者仅有一人罢了。
反观老者这边,道法自然不假,但你面对一个心若磐石刚刚甚至已经下令灭自家满门的对手,满身道术根本就寻不到其心境之破绽。
同时,一切起因缘由又太过迅猛,修道者,讲究一个料敌于先手,徐徐布置,最后掌握着天时地利缓缓收网以求功成,而非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直接上来与人厮杀。
最重要的是,道士所追求的,本就是证道长生,而非和武夫一般,求的是一身横练战场搏杀之术。
且老者在术法无法起作用后,转而想以桃木剑以巧破力,却正是无奈之下所出的下策,竟然以自己这风烛残年之躯,去和一个壮年武者近身!
“三品武夫,三品武夫,小镜子,你竟然已是三品武夫!!!”
田无镜回答道:
“不敢让叔祖失望!”
“好啊,好啊,好啊!”
老者胸口一阵起伏,一口精血当即喷吐在了桃木剑上,忽然间,那棵先前被气浪所刮倒的歪脖子树再度挺直起来回归原位,先前道观屋顶的瓦砾在此时也都复原。
一切的一切,宛若时光重塑。
但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但当假的东西已经假到足以乱真时,它所起到的效果,与真的已然是近乎无二。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巨手忽然倾轧了下来,哪怕田无镜这三品武夫体魄,在此时居然有种风雨飘摇之势。
“老夫自囚于这道观数十年,这道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然烙印在老夫心中。
这道观,就是老夫的道场,你竟敢入老夫道场之中与老夫交手,在这道场之中,老夫就是天,老夫就是地,老夫,就是道!”
这一刻,
靖南侯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而是这一方小世界对其的打压和排斥,其身上的鎏金甲胄,已然在发出脆响,这是甲胄不堪重负即将龟裂的征兆。
局势,
陡然间颠倒了过来。
靖南侯周身之气浪正在被这一方天地不断地压缩回去,而老者的桃木剑,其剑尖,距离靖南侯已然愈来愈近。
老者的脸色,在此时更是一阵潮红,其势其法其术更是在此时更上一层楼。
朝闻道夕死可矣。
修道者之境界,一般很难用品级去衡量,一是因为他们很少修杀伐之术,不善杀戮,二则是他们的境界浮动,往往会过于巨大。
老者脸上的潮红,是强行兵解后的回光返照,他已经自断生机,就为了将这一剑,给刺下去!
这一刻,
靖南侯周身气浪再度被压缩了大半,老者的桃木剑,也终于来到了靖南侯跟前。
靖南侯的目光和老者的目光对视,
这一剑,
老者即将刺下去,
但双方都清楚,
这一剑,
杀不了一个三品武夫。
但以老者之门道,足以凭此剑在田无镜的体魄上开一道口子,相当于是强行决堤!
自此之后,田无镜的武道,将再难前进,甚至还会因为这一道口子,将气血由盛转衰的时间,提前至少七年!
田无镜没有畏惧,哪怕此时此刻,他的双眸里,依旧是古井无波。
“嗡!”
剑尖,
终于刺中了田无镜。
这是一名自囚数十年的修道者,数十年来,所刺出的第一剑,亦是最后一剑。
人们常说,山中不知岁月。
老者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自囚道观之后出来的第一天,所遇见的,竟然是自家满门被屠的一幕,而自己所要刺出这一剑的对象,竟然曾是自己最为看重的小辈。
在剑刺下去的那一刻,
老者的手,
抖了。
剑尖没有刺中田无镜的眉心,
而是偏过去了,
剑身微微一弹,
弹了一下田无镜的左脸。
………
“阿姊,阿姊,你说,这道观里住的是谁啊。”
“听姨娘们说,这里面住着一个老疯子,阿弟,你一个人以后可千万别往这里跑,姨娘们说这老疯子不吃饭的,但却又一直没饿死。”
“那他吃什么呀?”
“吃小孩啊。”
“阿姊,你吓我。”
“哟,我的阿弟不是说长大了要当大将军打乾国人和蛮人么,怎么胆子这么小啊?胆小鬼,可是当不成大将军的哦。”
“我不胆小,我才没有,我没有胆小。”
“好好好,我家阿弟不胆小,以后啊,肯定能当大将军。”
“嗯,我以后肯定能当大将军。”
“啊,道观门开了!”
“啊啊啊啊!!!!”
“哈哈哈,骗你的,看你吓的那样儿,这样子还怎么当大将军啊。”
………
“噗通!”
“咦,怎么有个小娃娃偷偷爬墙进来了,你可知,这道观里面,住着什么人么?”
“是一个专吃小孩的疯子。”
“哦,对啊,我最爱吃小孩了,小孩好啊,皮嫩,还不腻,啧啧啧,裹上面粉上油锅一炸,哎哟哟哟,这味道美得,可馋死人喽。”
“我不怕你!”
“你当真不怕我?”
“我不怕你!”
“你为何不怕我?”
“我田无镜以后要当大将军,我不能怕任何人,不能怕!”
“哟哟哟,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爹是田家家主。”
“田博楷的儿子啊。”
“不许你直呼我爹名讳,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那你来啊。”
“哎哟,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啧啧,小小年纪,这劲儿还挺大的,嗯?先天气血圆满,嘶……,小娃娃,我问你,田博楷没请人教你习武?”
“不许你直呼我爹名讳!”
“呵呵,倒是个孝顺孩子。”
“啊!”
“老夫的辈分比你爹还大呢,敢这般对老夫说话,看老夫不抽死你!”
“啊!”
“啊!”
“啊!”
“说,你爹没请人教你习武?”
“我爹请人看过了,那人说我现在还太小,骨骼还没长开,等再长大一些才适合习武。”
“这说得倒也没错,这样吧,你跟叔爷爷我修道吧。”
“我不要当道士。”
“那你要当什么?”
“我要当将军,我要当大将军。”
“哟哟,这志向可真不小,当大将军后呢?”
“我要率领我大燕铁骑踏破蛮人王庭,我要去乾国把乾国皇帝抓回来,让他们乾国人不再敢喊我们燕蛮子!”
“啧啧,你这小娃娃,志气还真不小,想当大将军,可以,确实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明儿个开始,你每天晚上到叔爷爷我这里来一趟,叔爷爷帮你把这身子骨松松,日后习武时,还能事半功倍一些。”
“真的?”
“呵,叔爷爷还会骗你这小字辈儿?”
“啊,别捏我的脸!”
“就捏,就捏,就捏!”
“别捏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被捏脸!”
“就捏,就捏!”
“撒手,我不让你捏!被捏脸就长不大了!”
“行,你不让老夫捏,老夫就不教你习武。”
“那…………那…………”
“那什么?大将军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那您捏吧,轻点儿。”
“好嘛,这才乖嘛。”
“哎哟,疼!”
“哈哈哈哈…………”
………
老者如断线风筝倒飞了出去,
从剑身传来的触感,
告诉他,
眼前这个男子,
已经长大了,
脸也瘦削了,
这脸蛋,已经捏不起来了。
田无镜仰起头,张着嘴,双眸泛红。
他的身形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老者下方,伸手,接住了老者。
田无镜清楚,先前,老者舍命一剑,是能刺破他的根基,但老者在最后,收手了。
怀中的老者很轻,轻得不像话。
老者脸上的戾色已然完全褪去,只剩下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解脱的情绪。
他的手,抓住了田无镜的胳膊,
趁着脸上的红潮还没散去,
急促道:
“诛灭门阀之治,除了你和陛下,还有镇北侯府?”
“当代镇北侯李梁亭,人已经在京城了。”
“你们三个,三个已经?”
田无镜没说话。
“是了,是了,是了,呵呵呵呵…………”
老者忽然笑了起来,然后他又马上收住了笑容,
继续道:
“老夫虽目不能视物,却可察天象。这一年来,曾两次夜观星象,第一次,是忽然有彗星落于我大燕北方荒漠交界处,那彗星明灭难定,存在着太多的变数,老夫不知其代表着什么,是福是祸,难定。
一月前,老夫因发现神像破裂,第二次观星象,你可知老夫发现了什么?”
似乎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老者没等田无镜回答,继续道:
“黑龙盘旋,大燕国运之盛,堪称可怖,呵呵呵,是了,是了……”
“可惜,医者不自医,卜者不自卜,老夫当日还以为大燕国运当起,我田家亦可永葆昌隆,却未曾料到,未曾料到………”
门阀不除,燕何以兴?
“无镜,你叔祖我不成器,自囚数十年,也就修出这么点可笑样子,但你叔祖都能看出我大燕气运已有沸腾之象,那乾国的炼气士、楚国的巫祝、晋国的天机阁,那里比你叔祖高明的玄修多的是,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
我大燕铁骑,自是天下无双,你身担靖南侯之位,再有镇北侯和这一代姬家之君,你们若是一条心,放眼四国,谁人可敌?
但……但你们得小心,国运之变,不单单在于兵戈之事,战场上他们若是打不过你们,小心他们用……用其他方式。
小镜子,老夫我今晚,心很疼,疼死了,真的…………真的疼死了………
但老夫也开心………我家小镜子………小镜子………
真的当上大将军喽!”
最后一个字喊出口,老者脸上的红潮散去,生气散尽。
田无镜将老者放在了地上,
后退了三步,
跪伏了下来,
诚声道:
“恭送叔祖……登天。”
——————
感谢larryyu成为《魔临》第72位盟主。





魔临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面圣
郑凡坐在小溪边,手里拿着一把先前从酒桌那里抓来的一大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对着腥红的溪水吐着果皮。
在发现婷姐儿还活着之后,郑守备心情忽然舒服多了,先前的抑郁茫然脑子发热的毛病,也似乎好了许多。
就是连耳畔边,靖南军甲士对着尸体一个一个地补刀声,都没那么刺耳了。
是适应了?
哦不,大概是麻木了。
这真是一个足够艹蛋的世界,
郑守备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初没决定从虎头城里出来搞事情,现在大家继续留在虎头城里:
阿铭酿酿酒,樊力砍砍柴;
瞎子算算卦,薛三说说书;
自己做一个富家翁,每天四娘陪着,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经历这些东西,也不用看见这些东西,不是怕了,只是觉得烦了,再加点恶心。
但这似乎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若自己真的踏踏实实地选择当一个普通人,自己大概已经死在了那座民夫营里了么,任凭蛮族骑兵践踏过自己的尸体,然后镇北军铁骑,再来碾上一遍。
侥幸一点儿的话,明早来找食吃的荒漠野狼,兴许还能捡到一块属于自己的稍微完整一点的肉块。
瞎子,你说肉食者吃的是人肉,但你的意思,仅仅是他们吃底层人的肉时,毫不眨眼;
妈的,现在他们吃自家人的头,也他娘的是吃得津津有味。
尽管理性上郑凡也清楚,靖南侯说出那句“大燕门阀之覆,自我田家始”,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魄力,甚至是带着一种为一国为一民主动开天辟地的勇气。
但说真的,郑凡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这种地步。
若真的一定要做成那样,那这日子过得,得多没意思,图什么?
图我对大燕热爱以及对姬性皇族的忠诚?
“在想什么呢?”
杜鹃的声音自郑凡身后响起。
郑凡咳嗽了一声,道:
“没想什么。”
“自今夜之后,京中怕是没人再去谈论你废掉三皇子一事了。”
呵,为阻止我上头条靖南侯也够拼的。
“是啊。”
明日之后,靖南侯自灭满门的事,会迅速传遍京城,乃至传遍大燕,甚至传遍整个东方四国。
“侯爷很不容易。”杜鹃说道。
“但侯爷不需要可怜。”郑凡说道。
“呵呵,看来,还是你们男人更懂男人。”
“杜鹃姐说笑了,卑职对侯爷,只有难以言表的钦佩。”
“听出来了,这句不是马屁。”
“那是。”
“侯爷有令。”
郑凡愣了一下,随即单膝跪下,
“末将听令!”
“命郑守备今夜回京入宫面圣。”
“啊?”
“替本侯转告圣上:头,已经开好了。”
“末将遵命!”
起身后,郑凡还有些纳闷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
“杜鹃姐,我觉得吧,我最近表现的机会够多了,应该多把机会让给其他的袍泽,这样以后大家也能更好地相处,老是我一个人吃独食,这不好。”
尼玛,老子白天才刚把皇帝的亲儿子打成魏公公的干儿子了,
你现在让老子进京进宫面圣?
你们这卸磨杀驴都不带隔夜的?
“侯爷让你去,你就去,靖南军里,无人敢质疑侯爷军令。”
杜鹃的话语显得有些冰冷。
到底是密谍司的女探子出身,哪怕刚刚入门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儿,但老本行的家伙事,可没丢。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你也不用怕,你是侯爷看重的人,陛下,不会对你如何的。”
“是,卑职明白。”
你当然不怕啦,刚过门,公公婆婆就暴毙了,美死你呢。
当然,这话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郑守备还真不敢说出口。
没有印信,没有文书,郑凡穿着这一身甲胄,跨上自己的战马,就出了田宅。
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那就是先前雅苑内,郑凡一个人都没杀,所以不像是其他靖南军士卒,身上的甲胄是被鲜血洗了一层又一层。
真要是那样,这大冬天的晚风一吹,身上的鲜血都得结冰了,再时不时地被自己体内散发的热量烘一下,
嘶,内味儿……
策马出了田宅其实也没多远,郑凡就发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阻拦了去路。
这里,竟然有一支大军!
因为是夜里,视线有限,但当郑凡靠近后就断定眼前这支军队,人数不下三千,而且这附近应该还有兵马。
靠近之后,对方的哨骑主动过来,
“来者何人?”
“大燕银浪郡翠柳堡守备,郑凡。”
“参见郑大人。”
两个哨骑主动向郑凡行礼,郑凡也回礼。
随即,一名哨骑先一步去通报,郑凡在另一名哨骑的引领下,几乎没什么阻滞地穿过了这片区域。
这是……靖南军。
靖南侯这次入京,带的不仅仅是一千人马,这明显是后续赶到的兵马。
继续策马,大概一个时辰后,郑凡就来到了京城南门下面。
城门,早已经关闭,但是在城门口,却有一支禁军在把守,不是在城楼上,而是在城墙下。
等郑凡骑马靠近时,当即有禁军上前阻拦。
“来者何人?”
“大燕银浪郡翠柳堡守备郑凡。”
很快,城楼上放下来了一个大吊篮。
郑凡下马,进了吊篮中,然后被上面拉到了城墙上。
没等郑凡多问什么,就有一名守城校尉领着郑凡下了楼,指了指一匹在那里已经准备好的马匹,对郑凡拱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呵……”
自己这名号,这么响亮了么?
还是说,知道这会儿没人敢冒充自己?
又或者,今晚的口令就是“郑凡”?
当然了,这只是心里带着点恶趣味的臆测,其实郑凡心中更清楚的是,今日田宅所要发生的事情,宫里的那位,想来是清楚的。
靖南侯让自己传的那句话,“头,已经开了”。
分明就像是分工明确的俩兄弟,在互相支应着。
意思是我这边完事儿了,轮到你了。
当然了,回家灭门这种决断,不可能是靖南侯回去后晚宴上发现饭菜居然不符合自己口味一怒之下要灭门;
这事儿,心里肯定早就有了章程。
而白天去找三皇子的麻烦,原因就更简单了。
我都要灭自己满门了,废你一个儿子心里出点儿气,不过分吧?
自己没把三皇子杀了,而是废了,这很可能更符合靖南侯想要出气的目的,手段更狠,比杀了他更解气。
这么说来,自己还真被瞎子北他们舔出本能来了,知道该怎么能让自己需要舔的人更尽兴。
不过,那位宫中的陛下也是够狠的,这是在明知道今晚田宅会有这场浩劫的情况下,还把自己的皇后派回去省亲了。
但这似乎又是帝王表达自己爱的一种深沉委婉的方式,让自己的妻子可以有机会回去和爹妈见最后一面?
倒是小六子心里可以平衡一些了,他二哥母族也被灭了,而且他父皇没厚此薄彼,都是让靖南侯带兵灭的。
外人根本就无法探知此时这位“身负重任”“干系国运”的信使,
在从南城门一路骑马到皇宫门时,他脑子里,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就是郑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想这些,大概,是为了排解内心的紧张感吧。
虽然心里大概率认为,这位陛下是位雄主,雄主一般都有一个习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儿子。
但万一呢?
万一燕皇不走寻常路呢?
自己的命,可只有一条。
燕国皇宫,这是郑凡第一次去,好在,不难找,后世首都在规划时,也会注意故宫附近的建筑物高度,而在这座燕国京城里,无论你站在哪个方位,扫一眼,都能知道皇宫的方向。
宫门口的禁军上前盘查郑凡,
郑凡再度报出了自己的职位和姓名,
很快,
宫门口上也放下来了一个吊篮。
一般来说,重城都是至少有内城和外城两层的,其实皇宫本身在设计时,就承担着防守效应。
这倒不是拿来防御城外的叛军或者外敌的,一般来说,外面的军队打进京城后,基本就相当于大势已去,皇宫的防御修建得再好,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皇宫的防御性倒是能够不错地规避来自京城内的小规模叛乱谋反。
坐吊篮上去后,这一次,郑凡不得骑马了。
下了宫门城楼,
郑凡发现一个老熟人在这里等着自己。
其实也不算多熟的样子,就是一路上靖南侯说过好几次要介绍自己去他的部门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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