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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少顷,
薛三长舒一口气,对着身边的梁程以及后头的郑凡笑了笑,身子前蹲,
“嗖!”
薛三,窜向了前方。
你可以看见夜幕下,似乎有一道影子正在穿行,但你根本听不到丝毫的响动,而且不一会儿后,你甚至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仿佛薛三已经完全消失。
“以后有条件了,可以让三儿去训练训侦察兵什么的。”郑凡对梁程说道。
“嗯,属下也有此意。”
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还不到去玩多兵种搭配的资格。
………
身为刺客,最擅长的,其实还是隐藏自己,在这方面,薛三是专业的,他来到堡寨外墙下,这年代久远且粗糙的外墙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其身形如同壁虎一般快速地上行,很朴实,没用其他高难度花活儿,就是速度快得惊人。
哨台上有两个乾兵,一个靠在墙垛子后面打着呼噜另一个则是靠在那里眼睛盯着前方,且不时地向四周看看。
的确,双方边境摩擦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乾军的堡寨也终于开始有些属于军堡的意思了。
然而,哪怕这座堡寨的哨台确实是在发挥着作用,俩人轮流换班时,另一个也确实是在观察四周没有去懈怠,但当薛三出现在那个哨兵身后时,这名哨兵依旧毫无察觉。
薛三掏出了匕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人生,需要仪式感,这种仪式感体现在哪怕你不是在吃牛排而是在吃卤煮,依旧要刀叉必备。
匕首,递送了出去,没有声音,没有叫声,哨兵的嘴被捂住了,同时脖颈那里的鲜血在汩汩流出。
至于那睡着的那个,薛三犹豫了一下,将手上这名哨兵的尸体给慢慢的放下来后,他后退了几步。
屈膝,持匕首,调整呼吸,
你是我薛三要杀的人,
哪怕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但我也依旧要给予你尊重,
尊重自己的猎物,也是在尊重自己。
然后,薛三开始了突刺,睡着的乾兵也被杀了,被杀得毫无悬念。
你不能说薛三是神经病,实在是因为打北边到南边后,他真的是憋坏了,唯一一次出手的机会,还是在尹城外的驿站里被陈大侠海扁了一顿。
人呐,只要是被憋久了,就会有点神经病。
薛三默默地从梯子那儿下去,仍然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堡寨的门口,有两个乾兵打着铺盖蜷缩在墙窝子那儿睡着,薛三走过去,走到二人的中间,他伸出手,两只手都拿着一把匕首。
他觉得以这种方式同时杀死这两个人,很帅。
可惜了,没人带相机,否则这个镜头可以抓个连拍。
马上,薛三又发现了一个比没有相机更严重的问题,他的手臂有点短,够不着俩人。
有些无奈,
薛三只能先来到左侧那个兄台的被窝前,一匕首刺下去,然后再走到另一侧的兄台那儿,又是一匕首刺下去。
这一切,让薛三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薛三开始开门,门轴那儿他还特意抹了一些油,同时还以匕首卡着门缝儿,让开门的声音尽可能小一些。
其实,薛三可以尝试一下以这种刺客的方式去里面,一个一个地把剩下的不到二十名乾兵都杀死。
但单纯批量地重复,并不是艺术。
薛三取下挂在腰间的弹弓,捏起弹子,朝着前方空中射出。
瞎子北的精神力覆盖范围不可能这么大,但加上弹子射出的距离,差不离了。
站在郑凡旁边的瞎子北点点头,道:
“可以了,主上。”
郑凡回过头,对后头的左继迁做了个手势。
左继迁有些兴奋地带着数十名左家兵没有骑马,直接向前面堡寨冲了过去。
堡寨的门,大开在这里,薛三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
左继迁带着人过来时,看见了薛三。
“呸。”
薛三吐出了嘴里的草茎,对里头指了指,然后自己打了个呵欠。
左继迁有些心惊这个侏儒的恐怖手段,但这会儿不是说话也不是讨好的时候,他马上带着手下冲入了堡寨之中。
一方全身着甲来势汹汹,另一方还在沉睡,战局,其实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但左家人却极为兴奋地开始切割首级,一个首级,差不多就能换一个家眷脱奴籍,这由不得他们不兴奋。
少顷,外头的郑凡等人已经策马过来了,大家没进去,只是在外头等着。
左继迁等人出来时,霍家的人看着他们腰间挂着的首级,哪怕是在夜间,都能看见他们目光里泛着红色的嫉妒。
左继迁走到郑凡马头前,单膝跪下:
“回禀大人,堡内乾兵已被全歼。”
郑凡打了个呵欠,点点头,道:
“归队吧。”
“末将遵命!”
随即,郑凡看向梁程,梁程举起手,道:
“出发!”
骑兵,再度奔腾起来。
这只是今晚的开胃凉菜,就是连出手的薛三,都觉得有些没过瘾,其余魔王,甚至连身都没有热。
最重要的是,
郑守备今天很膨胀。
一同膨胀的,还有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带这么多兵出征的梁程,
“看来,今晚将………”
这本来只是梁程在自言自语,因为大家都在策马奔腾,马蹄隆隆,所以这话旁边人不可能听到。
但瞎子的声音马上在梁程心里响起,而且是以咆哮的形式:
“给我闭嘴!”
………
绵州城的城墙上,
一名身材十分肥硕甚至可以和许文祖争锋相胖的男子将自己肥大的肚子搁在了墙垛子上,
先冷笑了两声,
开口道:
“直娘贼,你们敢信,之前这座城居然被燕国的一个小小守备带着三四百骑攻破过?”
男子身后的几人有身着甲胄的也有身着文士袍子的,见男子发怒,都不敢出声。
“呼……可笑,可笑至极,那杨老狗不愧是没栾子的货,居然不敢下令出击,任凭那些燕狗在我大乾边境放肆!
啊啊啊……阿嚏!”
男子打了个喷嚏,身上的肉浪开始翻滚。
这时,一名文士关切地开口道:
“城墙上风大,为您宝体着想,咱们还是先下去吧,王爷。”
————
吃了感冒药犯困,这章就3k字,明儿龙争取多写点,晚安。





魔临 第九章 知兵
“罢了罢了,下去吧,下去吧。”
福王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向城下走。
城楼下面,有一顶轿子在等着,旁边,还有数十名护卫。
据说,平日里在府邸内福王也都是习惯坐轿。
一般来说,在宫内的话,贵人们坐輦倒是很常见,但那也是因为皇宫太大的缘故,而福王则是太胖,不喜走路。
当福王入轿后,新任绵州知府主动走上前,开口道:
“王爷,今晚还是住下官的别院吧。”
“不了,还是住府衙吧,朝廷章程不可废。”
“是。”
“诸位大人不用送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周遭一群绵州城内的新任文武一起向轿子行礼。
起轿,
脱离了这些地方官后,
轿子匀速平缓地行进至了府衙门口,
门口的护卫们主动打开了府衙大门,让轿子径直进去。
虽是晚上,但府衙内灯火通明,一些砖瓦角落或者是柱子缝隙处,你甚至还能找寻到残留发黑的血渍。
数月前,一支燕狗忽然杀入城内,直入府衙。
柱子上的那一行字也已经被擦去了,但所留字之人的名字,却已经被很多人记在了心中。
破城入府杀人留字,
那个叫“郑凡”的燕人守备官,可以说是将属于燕人的那种嚣张跋扈给诠释到了极致。
轿子一直入了后院,后院的血腥味,其实更重,当然了,闻,是闻不出来的,但一想到那一晚多少个大人在这里被割下了首级,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杂乱地铺陈在这里,似乎着后院的风,都变得有些阴森起来。
福王终于下了轿,
在一名贴身宦官的搀扶下走入了屋子。
屋子里,烧着两盆炭火,福王落座后,宦官马上打来了热水,并亲自帮福王脱下靴子,开始帮福王泡脚。
福王的脚踝,已经有些青肿了,还是因为身体太胖外加平日里缺少锻炼的缘故,这几日路程奔波,脚下浮肿也属正常。
宦官很是贴心地帮忙按摩,舒筋活血。
一边,自有侍女送上茶水,福王伸手接过,开始喝茶。
厅堂里,还站着一名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身着臃肿锦袍的文士。
“呼……”
福王长舒一口气,
放下了茶盏,
道:
“你们觉得可笑不,那些读书人平日里常常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自养浩然正气,到头来,居然连这府衙都不敢住进来。”
这座府衙,虽然还挂着府衙的牌子,但新上任的知府等人却没有再选择这里办公,而是租赁下了城内的一座别院。
原因很简单,这座府衙死过人,死过很多很多人,而且死的,还是他们的同类。
文士则开口道:
“说不得他们还在嘲笑王爷太过胆小,半点不敢逾矩。”
钦差出使,处处都有章程,你住什么地方更是极为重要的一项,当然了,别的钦差可能不会特别在意这个,讲究个因地制宜。
但福王是藩王,朝廷一直对藩王的看管极为严格,那些文官们更是会死死地盯着藩王的任何出格举动。
大乾的藩王是尊贵的,因为他们姓赵。
但大乾的藩王又像是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痰盂,每个有正直感的读书人都会向里面吐痰。
不管什么时候,骂藩王,骂这群国之蛀虫,都是大乾的政治正确。
也因此,藩王们都只能在自己封地府邸里闷着头过自己的日子,封地很大,但他们连府邸都很少出,甚至,几年都不会出一次城。
“嘲笑就嘲笑吧,他们不也一样在嘲笑杨老狗么?”
福王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这副形象,确实是很“心宽体胖”。
“王爷,您先前在城墙上,可也是嘲笑过杨太尉。”
“没办法啊,文乐,想和一群人打好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他们一起骂一个人,朝堂上这阵子可是群情激涌,弹劾杨老狗的折子据说已经堆满了御书房。”
说到这里,福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四层下巴,
道:
“只是一路走来,说句心里话吧,杨老狗也不容易,而且是很不容易。”
那位名叫文乐的文士也点点头,道:
“杨太尉不易。”
“本王是晓得那帮太监的,下面没了,天生不全,文官为了名声,可以不惜去骗廷杖,但太监,其实比文官更想要名声。”
因为他们更渴望,证明自己。
福王抬起左脚,示意身下的宦官帮自己擦脚,继续道:
“但一路走来,咱大乾的边军到底烂成什么样子了,以前是知道点儿,但这次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居然已经这般离谱了。
大乾边军八十万,每年朝廷税赋支撑着这里,但真正活在人间而不是仅仅是活在册子上的,可能得打个对折。
剩下这四十万人里,还有被发配成私奴苦力的,杨老狗的三镇兵马,真正能调动出来的,可能也就二十万的样子,或许还不到这么多。”
说着,福王伸手指了指站在那里的一身皮甲的中年男子,道:
“孟珙啊。”
“末将在。”
“你说说,杨老狗要是敢主动率军出击,会是个什么下场?”
“回禀王爷,燕人靖南军五万,但加上其后营和地方守备部队,也能有十数万人。”
在军事上,乾国人对燕国人,向来是没什么信心的。
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当年初代镇北侯三万破五十万的一战,彻底打垮了乾人的武运脊梁。
“唉,人数都持平了啊。”
福王叹了口气,
人数和燕人持平,
那还主动打个屁!
“王爷,燕人的靖南军,可是骑兵。”
乾人少骑兵,这是百年来的结症。
燕人的马场比乾人好,外加燕人还毗邻荒漠,无论是去买还是去抢,他们的战马都是不缺的。
但乾国不同,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乾国富,所以也做过自己的马政,但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投入了很多,却始终没见过多少浪花。
“杨老狗这个人,本王虽然一直骂他,但他的本事,本王还是服气的,他能坐上这个三边都督的位置,也不是靠他那仨侄女。
这些年,国内叛乱不少,杨老狗率兵都一一平定过了,是个有谱的。”
这也是杨太尉为什么能当上太尉的原因了,以阉人之躯,居如此险要位置,文官们却也捏着鼻子认了,这里面,其实也有文官们也是在心里承认,这个太监,确实会打仗。
“朝廷群情汹涌,都在骂杨老狗避战怯战,大有要将其招回上京换人来做三边都督的风向,你你们可知,是谁按下了这股风议?”
文乐和孟珙一起摇头。
“是韩相公。”
文乐和孟珙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要知道,这位韩相公和杨太尉可是最不对付的,昔日杨太尉还没外放出宫廷时,韩相公就曾亲自向杨太尉开战,说其蛊惑君王扰乱宫廷,差点迫使杨太尉被赐死,最后虽然没死成,但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意外么?”福王笑了笑,“不止是韩相公,还有富相公司马相公,诸位相公,都按下了群情激愤,一起向官家作保,这才使得杨老狗能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福王的脚被擦干净了,落入靴子,他本人则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道:
“朝堂上的诸位相公们,并不糊涂啊,若是往常时候,撤下杨老狗,诸位相公们大概是乐见其成的,但这时,不合适。
撤下避战的杨老狗,再送一个人上去,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敢再走杨老狗的老路,肯定要找机会和燕人主动打一场的。
官家可能并不是很清楚咱们大乾这边军到底还剩下几分成色,但相公们是清楚的,也明白,咱大乾的边军就剩下这点家当了,要是真打没了,可是连糊窗户的纸都找不着了。
所以,为了平复朝议,才会让本王这个废物一般的藩王领钦差身份来斥责杨老狗。
呵呵,真要斥责,怎么可能选本王去做这个钦差呢?”
福王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文乐拱手道:
“王爷自谦了。“
“没,本王没自谦,其实,朝堂上的诸位相公们做得好啊,本王先前还真担心官家会一封诏令下来,把杨老狗给撤掉或是换个人上去。
本王的封地就在滁州,一旦让燕狗攻破三边,第一个要遭殃的,可就是本王了。
不过,现在心里踏实了。
十五万西军已经开赴过来了,还有五万狼土兵,禁军也开拔出十万来,东南沿海那儿前些年一直忙着清剿海匪的祖家军,也被调拨了五万北上。
差不多算算,三十五万大军已经上来了,呵呵。”
西军,一直在大乾西南地区镇压土司们的叛乱,那位刺面相公,也是西军出身,可以说,西军,是大乾最为依仗的一支野战精锐。
狼土兵则是归顺朝廷的一部分土司所有,作战凶猛,只要朝廷给钱给粮,他们就会愿意为朝廷厮杀,最早,也是被刺面相公收服的,也因此,虽然这些年西南地区偶有乱事,但都不成气候了,再也不可能重现数十年前糜烂整个大乾西南之规模。
祖家军乃大乾东南沿海之精锐,亦是可战之军。
至于禁军……
福王猜不透,因为和边军一样,大乾驻扎在上京的禁军,也一直号称是八十万,但天知道这八十万禁军有多少人是整天待在码头上扛货做生意的?
据说韩相公最早是想调拨二十万禁军北上的,结果却………凑不出来,只能拼凑出了十万先开拔上路。
西军狼土兵和祖家军,福王是信任的,但京中禁军,福王只能想着别太掉架子就行。
但再算算已经得令从各地各郡国开拔的地方厢军,估摸着也能再凑个十万出来,实在不行,当当辅兵帮忙守城也是可以的。
“他燕狗想南下,就南下试试呗,看看能不能啃得动我大乾的三边重镇。”
四十五万援兵,虽然里头有十万禁军和十万各地厢军需要打一个问号,但加上杨老狗手上的三镇兵马,拿来守城而不野战,福王觉得,自己回封地后,这觉也能睡得踏实了。
“相公们,也是不容易。”文乐开口感慨道。
“可不是么。”福王笑了笑,继续道:“这天下,早就被蛀空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凑出这般多的兵马北上,已经实属不易,这接下来的粮草转运,也是一件极让相公们头疼的事儿啊。”
“当下之局面,我大乾只需守住北边三郡,将燕狗拦住,燕狗自己,大概就要撑不住内乱了吧。”文乐如此说道。
这其实也是郑凡和瞎子的看法,大燕如今局面看似烈火烹油,但终究难以持久,迫切地需要对外开拓的巨大胜利来转移国内的矛盾。
否则,这马踏门阀的副作用,就会慢慢反应出来。
“相公们也是这般想的,燕狗皇帝确实是个狠角色,这一刀砍下去,天晓得那些数百年传家的世家还能剩下几个?
只是,燕狗皇帝这般嗜杀,拼了命的穷兵黩武,终究是取死之道,断不能长久。
且官家已经派出其他三路钦差出去了,那三路的规格,可比本王高得多哟,呵呵。”
三路钦差,其中两路很好猜,楚国一路,晋国一路,燕人皇帝既然已经向乾国挥舞起了马鞭,另外两国肯定会在唇亡齿寒之下做出反应。
至于第三路钦差……
文乐先是疑惑,随即释然。
福王点点头,道:
“没错,就是荒漠。”
“如此这般,我大乾只需坚守三边一年,那燕国,就得在内外交困中自溃!”
文乐的眼睛里在放着光。
福王伸手揉了揉自己肥肥的脸,
道:
“其实,本王不喜那些文官,因为他们总喜欢盯着本王咬几口,沽名钓誉博名声,但本王不得不佩服的是,那几位相公,确实是不一般。
呵呵,本王觉得,那燕狗皇帝他们,可能还在做着朝廷将杨老狗撤下来的美梦呢。”
兵力调拨,战略制定,合纵连横,一条条,一件件,可以说已然将政治智慧发挥到极致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一系列的计划,已然是相当难得。
文乐此时却有些怅然道:“只是可惜了,要是我大乾……”
这些话,开了个头,却没说下去。
要是大乾八十万边军和八十万禁军,没有废弛,不是大半都只活在兵册上的话,应对燕狗,当能从容许多。
要知道,大乾每年花费的粮饷,可是实打实按照兵册上发放的,却一直在供养着数十万不存在的人……
“我大乾,出不了田无镜。”
福王开口道。
燕国的事,其实早已经传入乾国了,这些年,乾国的银甲卫对燕国的渗透和谍报工作,做得很不错,至少,银甲卫的表现,远超大乾边军的表现。
文乐脸上出现了讪讪之意,田无镜,自然是做不得的,诸位相公们也不可能去学他,明知道大乾三冗问题所在,但一直没人能去改变,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包括诸位相公们自己的家族,自己的门生故吏,都是这其中的一员。
当改革需要革自己时,自然就革不下去了。
“孟珙,你为何不说话啊,这次杨老狗点名让本王带上你一起来,可见杨老狗是真的赏识你啊,一路随行多日,本王也知你不是个爱说话张扬的性子,但需知人生机遇,重在一个‘抓’字。”
孟珙闻言,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他自然清楚,今晚的谈话,与其说是福王嘴巴闲得无聊了,想要说点什么,其实还是福王在有意地提携自己。
福王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和能知道的细节,都说出来,告诉他,也是为了明日见到杨太尉后,自己能有所表现,这是大恩。
孟珙跪了下来,
诚声道:
“末将,谢王爷提携。”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话可不能说出去,本王就是个茅厕,臭不可闻,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和本王的关系,否则难免耽误了你。”
此话说得诚恳。
孟珙对着福王磕了三个头。
这是把福王当作自己的长辈了。
孟珙,出身孟氏。
其父当年曾是刺面相公手下的总兵官,当年那一场西南叛乱,其规模空前巨大,最终由刺面相公平定,其父身为总兵,更是曾仅率八千乾军苦守西南孤城一年等到了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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