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说话

“卢禅……”方成宇咬牙切齿。
……
某陈旧小区的一间楼房里，
“爸，网上现在好多卢禅的消息！”一道尖厉的声音自客厅沙发上的女生口中传出。
坐在饭桌上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皱眉看向了沙发那边，中年男子五六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和卢禅有六七分相像，正是卢禅的父亲卢浩民。
听到是卢禅的消息，卢浩民神色有些紧张，“你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说来可笑，原来卢禅在家的时候，他不在意不关心，还把卢禅赶了出去。现在卢禅不回这个家，多年没见，他却对卢禅愧疚关心了起来。
前段时间卢禅被黑，他也担心了好久，卢禅提出因为经济危机，停了汇款他也同意了。
“没有，是好事！我刚刚上网看了，卢禅好像洗白了，他又能赚钱了，你让他把前段时间停的每月汇款寄来吧！”没有卢禅的汇款，家里感觉拮据了好多。
卢浩民听了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恼怒，“他是你们的哥哥，不是你们的取款机！”不过他也没有说这话的资格，因为当初是他把卢禅赶出去的。不安、愧疚、自责、愤怒让卢浩民心中憋着一团火，拂袖转身离开回了房间。
……
网上网友们也关注到了这件事，纷纷笑谈卢禅粉丝回归差点导致论坛数据崩溃的事。各大娱乐新闻和公众号上也纷纷调侃，对卢禅的事进行了报道。
《震惊！卢禅抱大腿的真相竟是如此！》
《你所不知道的偶像背后！》
《卢禅竟然真的被包养了！还言说被包养的心甘情愿！》
《卢禅的金主》
《逆天的后空翻！》
《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卢禅》
……
各种流量数据涌入，卢禅当天成功登顶微博头条。＃卢禅抱大腿的真相＃这条信息被顶上了头条。
在这一切的关注下，事件的主人公卢禅却是丝毫不知。
当你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后，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都打搅不到你。卢禅现在正是如此，疯狂的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





炮灰不想说话 19.进《权谋》剧组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半月后，还有几天就要《权谋》这部戏就要开拍了，徐宏打电话过来，让卢禅准备好东西这两天就可以进组了。
化妆镜前卢禅微微闭上双眼，掩去眸中李福这个角色的情绪波动，半晌后再次睁开，瞳孔中再无痛苦和麻木，恢复了一片平静无波。
一个半月的演练、角色带入，卢禅已经对李福这个角色把握十分准确，该挖掘出来的潜力，都挖掘出来了。李福不再是一个演绎的角色，而是个真正存在的人。
可以说现在他就是李福，李福就是他！
……
收拾好行李，整理好着装，卢禅在网上搜了下徐宏发的剧组地址，订了机票就独自一人赶了过去。
这段时间因为快乐每周都播出和徐宏的后续操作，他也渐渐洗白了，加上林嘉怡那边没有后续的打压动作，公司也渐渐撤去对他的施压。
原来被借调走的助理和化妆师也回来了，徐宏本意让他们跟着他一起进组，但因为二人那边还有点事没有结尾，赶去剧组还要几天，他就先去了。
……
z省d市某影视拍摄基地，《权谋》剧组所在地。
雕梁画栋、玉宇楼阁，宫殿式建筑气势雄浑。剧组已经把建筑场地基本搭建好，就差演员进组举行开机仪式了。
卢禅来的算是早的，几个主要角色还没进组。技术人员正在调试着仪器，站在一旁的导演指挥着工作人员动作。
周围也有不少工作人员注意到卢禅的到来，都有些神情激动的向这边指点议论着，不少女生惊呼着捂住了嘴。前段时间卢禅的事可算火及一时，他们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不过当事人一直没有出面，媒体狗仔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卢禅的行踪，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在他们剧组。
那边女生的动静不小，正在指挥的导演王国辉也看了过去，看到来的人是卢禅不由神色有些尴尬。前段时间的换角事件是他不地道，本想如果卢禅一蹶不振这件事他也算做对了，但卢禅在他换角不久就翻身了，算是狠狠打了他的脸。他现在也不好舔着张老脸上去跟卢禅打招呼。
但他尴尬周围的工作人员可不会，纷纷都想涌上来接待卢禅，最终还是一个场务妹子冲出了重围跑到了卢禅面前。
其他人还想挤上来，被恼羞成怒的王国辉给喝声阻止了，“都围着干什么呢！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是吗！”
被导演这么一呵斥，蜂拥而上的那些工作人员也做鸟兽状散了开去。
见卢禅望了过来，王国辉食指蹭了下鼻子，压下心里的别扭，向卢禅那边喊声道：“那个卢禅你来了，我现在正忙着走不开，你让你旁边的场务带你去走走！”
听到王国辉那强作镇定又有些别扭的话，卢禅挑眉，好笑的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才回头望向了那个挤到他身边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刘蕊，因为前段时间网上的消息，对卢禅算是路转粉，今天见到卢禅来剧组明显很激动，“您是卢禅老师吧，很高兴见到您！”
卢禅淡然一笑，“也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伸出手和刘蕊握了下。
小姑娘更加激动，脸上都染上了一抹桃红。为了不耽误卢禅时间，刘蕊努力镇定下来，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卢禅一起来，疑惑道：“卢禅老师您一个人来的？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卢禅点了点头，“嗯，还有两个人几天后才到，剧组的临时宿舍在哪?劳烦带我去下。”
“临时……宿舍，您确定？您不自己订个酒店什么的?”刘蕊有点怀疑自己幻听了，不确定的再问了遍。
临时宿舍一般都设立在剧组旁边，因为离剧组近，容易掌握剧组拍摄进度，不少剧组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
不过住的大多是些剧组的场务、杂工和一些十八线的临时演员之类，因为人多声音吵杂加上要时刻关注剧组进度，人们精神会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住宿条件也说不上太好，所以一般导演和一些有名气的演员都不会住在这里，会选择在附近订个好点的酒店住下。
“嗯，这样会很快熟悉剧组，带我去吧。”卢禅轻笑着道。这也算他的一个习惯了，每次演一部戏、进一个剧组都会住在临时宿舍里。戏份多的主角也好，戏份少的配角也罢，他都会住在剧组宿舍里，他也不在意住宿环境有多差。
因为住在里面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演员，自己在工作，自己还活着……他享受那种时刻紧张的气氛。而且住在临时宿舍的虽然都是些剧组的基层人员，但这些人却是整个剧组的框架和基石，也是这部戏的剧情世界的构成模板。他住在里面也可以带入成李福生活在戏中的世界里，时刻融入剧情角色。
“好……好的。”卢禅决定了，刘蕊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不理解卢禅的做法，但她还是带卢禅去了剧组临时宿舍。
因为《权谋》还没正式开拍，剧组临时宿舍住的大多都是些剧组的工作人员，那些演员和龙套还没有入住，到有不少空置的房间，卢禅就选了一间有窗户的房间住下了。
不出所料，这里环境很差，因为是夏天，十几平米的房间内堪堪放置着个两个木板床，床上铺了件凉席，两床中间只有个破旧的木头课桌，可以用来翻看文件和剧本。狭窄的房间内除了这两样东西就别无他物了。洗澡间和厕所都在外面是公用的。
刘蕊看到住宿的环境微微蹙了下眉头，迟疑的看向卢禅：“卢禅老师你确定要住在这吗？”
“没事，这里挺好的。”卢禅看到这些到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反而还有些轻松愉悦，眉眼轻轻弯起，嘴角微勾，挂上了清浅的弧度。这熟悉的环境让他有种亲切的感觉，又是一部新戏了。
刘蕊看到卢禅轻松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这环境哪里不错啊，不过也没有多说。向卢禅求了个签名和合影才离开。
卢禅进组后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不少明星进组，不过只是报个到，就去剧组旁边预定酒店了。
一些十八线艺人和龙套也入住了临时宿舍，因为人数不少，卢禅迎来了一位新室友。




炮灰不想说话 20.方成宇的嘲讽
新室友是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皮肤黝黑的青年，名叫卫荃，拖了个笨重的绿皮行李箱就走进了卢禅的宿舍房间。
卫荃进门刚准备向室友问候下，但话说到一半他就顿住了。
这……这不是卢禅吗！卫荃有一瞬间呆楞，那张脸实在太熟悉了，前段时间网上经常见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记得主角名单里没有卢禅这个人啊！不确定的忙往后退了几步，退出房门。
走廊里杂乱的场景、吵杂的环境无疑告诉卫荃他没走错，这是剧组临时宿舍无疑。重新走进房间里，卫荃有些小心而且不确定的问道，“您……您是卢禅！就是那个快乐每周的卢禅?”
卫荃刚刚一连串的动作不小，打扰到了卢禅，卢禅视线从剧本中移开，微蹙眉头看向卫荃，“进来吧，把门带上。如果你说的是前段时间网上那个，应该就我。你是我的新室友吧，欢迎。”
“真的是您，学长！我的天！您怎么住在这里?很高兴见到您！”听到卢禅的回答卫荃心下激动，暗道幸运。
虽然不明白卢禅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但他也没怎么在意，这种娱乐圈当红明星的面可不好见，遇到了愿意提携一把，他以后的路就会顺上很多。忙把行李放下，上前想要和卢禅握手。
卢禅礼貌的回握了下，“我这人比较随性，喜欢这里的氛围就住下了。”，顺着卫荃的话疑惑问道：“你叫我学长？你也是a市影视学院的?”
卫荃憨笑着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曾经在a市影视学院就读过，不过没念完，中途家里出了点事退学了。现在在影视城这边演点龙套养活自己。”
卢禅了然，点了点头，没有揭穿卫荃攀关系的小心思，也没问是什么原因退的学，眼眸平淡无波的看了卫荃一眼，轻声淡淡道：“既然来了这，再次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好好演下去吧，好好认真对待演员这份职业……”
他还是喜欢和那种有上进心，对演戏有着真挚热爱，愿意踏踏实实锻炼演技的同行做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一向顺心而为。说完卢禅便没有再理会卫荃，再次翻起了剧本。
卢禅冷淡的态度让卫荃微滞，撇了撇嘴心里有点不爽快。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看着别人比自己强比自己耀眼，少年傲气使然，嘴上说是尊重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看卢禅没有再接他话的意思，只好讪讪的没有闭嘴，去一旁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午的艳阳也渐渐暗淡，向西边偏移、落下，转眼临近夜晚。
卫荃这时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走走吃点东西。临走前看到卢禅依旧在书桌前看剧本，没窗外阳光的照亮，屋内的光线明显暗淡了不少，卢禅依旧闲适的坐在书桌旁认真的看着剧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卫荃心下有些复杂，他一开始还以为卢禅看剧本是做做样子，摆摆前辈的谱，一会儿就会做其他事了，但一整个下午卢禅竟然全都在看剧本没有一点休息，而且他在一旁观察发现卢禅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看剧本，带入角色，没有一点开小差，还不时拿笔在剧本上书写着什么。
这份认真劲论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不由心下有些别扭，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句。
“学长我现在出去吃东西，您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听到卫荃的话，卢禅挑眉抬头，看着卫荃脸上表情虽然僵硬别扭，但眼神倒是有几分真挚，并不像是客套。
轻轻勾唇笑道：“谢谢，如果可以给我带碗泡面。”
卫荃应声后，关门离开了房间，卢禅低头继续看起了剧本，眼神中划过几抹笑意，这孩子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差。
……
二人相安无事，两天后，剧组主要成员都到齐了，档期满、时间紧，饰演帝王朱雍的影帝宋爱民也赶到了剧组。方成宇也在公司助理和化妆师的陪同下赶到拍摄现场。
他们二人的到来也意味着这部戏可以正式开拍了。
导演和一众演员举行了开机仪式，几位主角和正副导演一一上香，被抢去角色的卢禅饰演的只是个小配角本是没有资格去上香的，但因为这段时间卢禅正火，几个演员和导演都对他比较关注和热忱，在导演王国辉的邀请下，卢禅也上了柱香。
一旁方成宇看了这场景却是气的牙痒痒，看着卢禅身边围着嬉嬉笑笑交谈的一群人，再看自己身旁的空无一人，心里更多了几分不平衡，明明他才是饰演男二的人……看向卢禅的眼神不由变得更加阴狠，不过片刻后又戴上了温和儒雅的面具。
周围工作人员点上烟花和炮竹，在一阵热烈红火的响声下《权谋》这部剧正式开拍。
场务们收拾着开机仪式后的残局，导演领着第一场开拍的演员去了拍摄地点。卢禅和林成宇都是其中之一，看卢禅一路神色淡然轻松和身边的人交谈，方成宇心里既是不爽又是不屑，憋着股火气。
卢禅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因为林嘉怡差点堕落下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到了这方成宇突然勾唇一笑，趁着卢禅身边的人走开，走到卢禅身旁，温和笑道：“卢禅多日不见，你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卢禅看到来人是方成宇，挑眉，抬首示意他继续说。
“前段时间为嘉怡要死要活的，现在这么清闲，是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说不爱就不爱了？你一段感情的保质期可真短，真庆幸嘉怡没有跟你在一起。”方成宇说这句话时刻盯着卢禅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其中再次看到痛苦和挣扎，好满足自己内心的那种变态的满足感。
卢禅却没如他所愿，眼神幽深的看向方成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句话的?”
方成宇也不气馁，他深信卢禅对林嘉怡的感情，笑道：“林嘉怡的初恋，现任的男朋友！”




炮灰不想说话 21.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嘉怡的初恋！是方成宇！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方成宇和原主有几分相似。一道闪光划过卢禅脑海，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一切线索都清晰了，拼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填上了，原主上辈子被冤枉的真像卢禅也隐隐有了猜测……
卢禅眯眼，瞳孔中闪过一道暗芒。没猜测到就算了，现在他有所猜测，不说替原主报仇什么的，要是方成宇再想对他有什么动作，就别怪他下手狠了。
不过现在是人前，他还是那个深爱林嘉怡到病态的男人。调动原主所剩不多情绪影响，让那一点点苦涩蔓延在心间，眼中痛苦神色划过，轻轻扯动嘴角，苦笑着对方成宇道：“是吗……那祝贺你，祝……你们幸福。”说着卢禅神色黯然，想要从方成宇身边离开。
方成宇却一把拽住了卢禅，看到卢禅痛苦却强撑着祝福的样子，他心里暗道爽快。不过这样还不够，他要把卢禅死死踩在脚下，趁他病要他命，在卢禅最痛苦时再扎下一刀。
脸上表情愈加温和，轻笑着道：“卢禅我现在已经跟你挑明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扒着嘉怡不放。哦，还有，你在快乐每周的视频嘉怡也看到了，她说她感觉恶心，觉得你就像一条臭虫一样令人作呕，怎么甩都甩不掉！所以……还请卢先生你有自知之明。”
说完这话方成宇盯着卢禅的面部，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压抑、悲痛、无奈、被伤害的神色。方成宇暗道爽快，嘴角勾起嘲讽、不屑、报复后快意的弧度。
看到不远处刚刚和卢禅交谈的工作人员向这边走来，方成宇轻轻放下抓住卢禅胳膊的手，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从卢禅身旁走开。
不过他没发现，他走后，他身后的卢禅面上哪还有一丁点痛苦的神色，掩去心中那点苦涩带来的影响，卢禅面色一片清冷。看着方成宇的背影瞳孔中一片刺骨的冰凉，眼神中闪过寒芒。
真是狠毒啊，要是他真的是原主，以原主对林嘉怡的感情，方成宇刚刚那番话，就可以让他再次坠入深渊，堕落下去。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就这么开心吗……
半晌后才渐渐隐去眼中神色，恢复一片清明。
刚刚买完水的刘蕊走到卢禅身旁，望着刚刚离去的方成宇疑惑道：“卢禅老师，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同一个公司的过来和我打个招呼。”顺便践踏下我，找下优越感，来彰显自己可怜的存在感。卢禅接过一瓶刘蕊递过来的矿泉水轻笑道。
……
一众演员及工作人员到了拍摄地点，富丽堂皇的皇家宫廷式建筑，鎏金铜瓦、飞檐斗拱，四周立柱上五爪金龙盘旋，自下而上，似有一股冲天而起、遨游九天的气势。皇宫殿堂的气势雄浑、威严霸气彰显无疑。
这显然不是剧组搭建而成的建筑模型，而是真正古色古香有着千百年历史古老的皇家宫殿，d市著名宫殿式景点之一。
为了拍好《权谋》这部电影，让场景更加真实，王国辉也是下了血本，花巨资租下了这个景点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因为预约地点紧张，而且已经定好了时间，导演也就把在这座宫殿的戏先摞到前面一起拍摄了。
今天第一场要拍摄的是宫殿内的戏，皇帝朱雍下旨迎娶水云儿为后，旨意下达后，在养心殿等待消息。李随风听闻这件事后带徒弟李福来养心殿做客，顺便慰问下皇上。
宋爱民、方成宇、卢禅几人去临时化妆间换好戏服，化完妆，在导演的指示下开始了第一幕的拍摄。
“action！”
……
七月，正值盛夏，天气炎热，皇宫养心殿外，一架四人抬得镂空梨木轿榄在殿外停下，轿旁跟随着几个顶戴花翎上坠红色帽纬，身穿箭袖蟒袍，手拿拂尘的太监。这般排场来的正是东厂总管李随风。
“停轿。”轿揽中传出一道温和磁性的声音。
轿揽停下，李福上前揭开布帘，搀扶李随风下轿，待李随风站好后，再次退回其他几位跟随的太监中间跪下。态度极其恭敬，礼节也十分完善，真真将一个敬重师傅的徒儿做到极致，完美的挑不出毛病。
李随风见此却是无奈一笑，向李福唤道：“小福子你随我一起进去。”
……
“咔！”一道隐含怒意的中年男音打断了方成宇的表演。
“方成宇你干什么?你现在是无奈，不是嘲讽，你幸灾乐祸的笑什么呢?”
王国辉有些生气，刚刚跟随轿揽一路拍下来，都十分顺利。卢禅把李福的身份气质把握的十分恰当，看起来舒服异常，似乎卢禅就是身在那个年代里的正五品总管，礼节、身姿、步伐频率都十分得当。
王国辉今天拍的也是格外顺手，本以为可以顺利拍完这一场景，没想到方成宇一下轿后，这种气氛就不对了，那种微妙平衡着的威严气场就被打破了。仿佛在一个古代皇宫里出现了一个现代的人，那种不和谐感十分明显。
他虽然膈应但也没有停止拍摄，新人嘛演技跟不上可以理解，他也愿意稍微体谅下，但刚刚方成宇那嘲讽一笑完全算是情绪把握错误，算是失误了，要知道，现在镜头可是完全对准方成宇面部的。
王国辉实在忍不下去叫了停，压制着火气没有骂出声来。
方成宇一呆，反应过来刚想解释，但看到王国辉说不上好的脸色只好讪讪的吞下了将要开口说出辩解的话，连声道了几句歉。
他刚刚看到卢禅像他跪下，一时没有忍住心中快意，嘲讽的笑了下，不过他确定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正常表情，没想到正好被镜头捕捉下来了。不由有些懊恼和憋屈。
卢禅见此，眼眸微敛，掩下眼底的暗光，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位置，使一些合适的手段罢了……




炮灰不想说话 22.演技的碾压
一切都是他引导的，演员演技要有张有弛，就是一个节奏的控制，控制的好了才会让人看着有种连贯性和舒畅感。
一些老演员与不同层次的演员对戏时会自觉的控制自己的演技发挥和气势收放。碰到演技差的就收着点，尽量不抢戏，让新人得到发挥，也是为了电视画面的和谐感。
不过这都是新人与老演员关系好，他们愿意照顾的情况下。像方成宇找虐的，卢禅自然乐意成全，不然不辜负了方成宇的几番挑衅。
从一上场他就没有收着演技，借着皇宫长廊古老威严的气势和自身繁复的礼节将古代皇庭肃穆的气氛发挥到了极致。
方成宇饰演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代奸臣李随风，剧中的男二，镜头的主要关注对象，在人们想象中应该在这种气氛下威严、莫测的出场。
但方成宇的演技可撑不起卢禅塑造出的威严气场。身在这个位置却没有撑得起这个气场的演技，就会让人感到落差感，像看到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很怪异、滑稽。再加上他的对比衬托，方成宇的演技就更显得破绽百出，十分不堪。
方成宇的嘲讽笑容被镜头拍到，也是他计算好时间让开的身位。
卢禅轻轻抿唇，眼底暗潮散去，抬眸，一派平静的看着二人交谈。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