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非娆
“哟,锦绣还得了夸奖了。”
柳氏闻言,立刻被逗笑了,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嘴上配合的与锦绣说话。
锦绣则是摇头晃脑笑眯眯又道:“是啊,丁先生可真是个好先生,以后我也要多多得丁先生的夸赞。”
若说方才柳氏还有几分装出来配合锦绣,这一回,却是真的被锦绣给逗乐了,她点着锦绣的鼻子,打趣着:“是啊是啊,丁先生当然是个好先生。不过我家锦绣想要上进,多多得丁先生的夸赞,那可得多让夏竹帮忙了。”
说着,还转头冲着站在底下边上的夏竹笑道:“嗯,看来夏竹要好好赏,秋玲,你去开了我的库房,那套文房四宝出来赏给夏竹,日后让她好好替他们家小姐做功课。”
“娘,不和你玩了!”
锦绣佯装害羞,连忙将脑袋埋进了柳氏的怀中,而柳氏则是一把抱住锦绣,摸着锦绣的脑袋大笑出了声。
倒是将方才因为大房给添得堵消去了好几分。
不过,锦绣也知道,自己这撒娇逗趣,也只能够让柳氏高兴这么一会儿,毕竟这件添堵的事情,是不可能就这么一下子过去的。
晚上夏立齐回来的时候,神色瞧着仿佛也根本没有异样,依然笑着陪着儿女们一道儿用了晚膳,并且问了锦绣以及夏靖珏和夏靖铭三个儿女的功课,当然,柳氏也是一样的。
等到锦绣几个孩子各自回屋去做功课后,夏立齐方才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氏脸上也淡了笑容,坐到了夏立齐的边上伸手轻轻替他按着头皮,却还是温声开口轻声道:“立齐,没事儿,指不定下次会有更好的机会呢!而且锦绣那孩子中午回来和我说,很喜欢丁先生,咱们突然让她和我们离开京城,指不定还不习惯呢!”
柳氏虽然脸上并未露出失望之色,话语之间,也仿佛满不在乎,但夫妻多年,夏立齐如何看不出柳氏的口不对心。
他伸手握住了柳氏的手,也没有点破,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夏立齐此时也是强撑着,今日顶了他位置的人是任何一个有点本事的人,他都不会这般难受,偏偏为什么是他的大哥!
重生之宠妻 36|
第三十六章
夏立齐的大哥夏立忠,自成年娶妻后,家里便给他领了一个五品将军的虚职,直到如今,连孙子都有了,却还是一直停在原地。
夏立齐并非看不起夏立忠,虽然不和睦,但毕竟是大哥,该有的尊敬他还是有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硬生生抢了他几乎已经到手的一个位置,他曾经寒窗苦读、多年奔波办公都成了一场笑话。
到头来,还不如夏立忠这般整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度日来的强,如何会让他不寒心。
柳氏心中的想法自然也是一样,她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当时不是给大哥捐的是武官,那个知州不是文官吗?”
夏立齐没有说话,只是讽刺的笑了一下,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文官武官,又算得了什么。
“算了,不要再提此事了,在舅父和岳父面前也莫多言。”
夏立齐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一回调职,虽然有谢修和柳元闻在其中出了力,但二人与夏立齐想的一样自负,觉得凭着夏立齐这些年来的为官为人,要到这个位置,也是板上钉钉了,哪里会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拦路虎。
“不和舅父还有我爹说吗?”
柳氏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其实她是有打算今晚和夏立齐商量了后,明天去找她爹,再让夏立齐去找谢修,两边再使力看看能不能有所转圜的余地。
可是瞧着夏立齐的意思,仿佛是打算就这么算了,柳氏有些不甘愿,一想到今日安氏上门来耀武扬威,她便觉得这么便宜了他们大房,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
“调令已经下了,除非大哥出了意外,不然不会换人。”
夏立齐的语气有些沉郁,若是在调令下来之前她知晓此事,那么定然还会想着再争争,可是调令都已经下了,他再去和自己的亲大哥争,便是争到手了,估计也少不得闲言碎语,到时候估计还会得不偿失。
柳氏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说,如此做法,不仅仅是为了勇诚伯府,其实也是为了他们二房,为了夏立齐将来的前途。
二人说完这些话后,因着此事实在有些堵心,也都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尴尬沉郁的坐着。
而在这个时候,丫鬟突然走了进来,对二人开口道:“二爷、二夫人,伯爷来了。”
“爹来了?”
夏立齐脸上有些吃惊,而柳氏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但片刻之后,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希冀的笑容。
勇诚伯向来偏爱夏立齐,现在又是这个点过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此次夏立忠顶了夏立齐官职之事。
这件事情,夏立齐去争,自然不合适,毕竟夏立忠是长,而他是幼,柳氏的父亲和谢修过来插手,也不合适,毕竟他们是外人。但是若是勇诚伯肯插手,那便是最好了。
勇诚伯作为父亲,即使说让夏立忠将这个官职还给夏立齐,夏立忠为了一个孝名,再不情愿也得还回来。
想到这一点,柳氏却是连忙站了起来,冲着丫鬟开口道:“快请伯爷进来。”
说着,又是连忙拉了拉夏立齐的手,轻声开口道:“爹是不是来帮我们的?”
夏立齐闻言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他也被柳氏带着往这头想了,但若是勇诚伯真有这个打算,他其实并不打算如此,调令都已经下了,硬要再往他身上牵,多少没意义了,而且方才他虽然不平,却也想通,这事儿,也只当是他自己疏忽大意,技不如人,怪不得其他。
“行了,调令都已经下了,你也莫多言了。”
夏立齐对着柳氏轻声道,“以后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你呀,就是好说话。”
柳氏忍不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夏立齐,仍旧走下坐榻,笑着去迎接勇诚伯。
柳氏觉得,这事儿本就是大房不地道,现在他们二房要回点公道又如何!
柳氏和夏立齐站在门口将勇诚伯迎了进来,一等着勇诚伯坐到了榻上,柳氏便连忙亲自结果丫鬟送上的茶水,放到了勇诚伯的手边。
勇诚伯面带笑容,看着倒是十分可亲。
他冲着二人笑道:“别站着,都坐下说话,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是。”
柳氏和夏立齐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勇诚伯待他们二房向来都不错。
这边柳氏随着夏立齐坐在了下首,刚刚坐定,夏立齐倒是面带笑容开口问道:“爹,你这个点了过来是有事吗?”
“哦,过来看看你们,你那几个孩子怎么不在?”
“孩子们都去做功课了?”
夏立齐也语气温和的回了一句。
这话说完,勇诚伯也没有马上再接话,而夏立齐和柳氏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又静了下去。
勇诚伯低头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慢慢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说到了今日的正题:“今日之事,我都听说了。这事儿是你受委屈了。”
勇诚伯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他本就是最喜欢这个宠妾所生的二儿子,二儿子也一向争气,让他面上十分有光。
其实,他这边刚刚了解事情的时候,心里也是发了好大一通火,但他的妻子和大儿子说的也对,说到底这官职还是到了他们家手中,没必要非得去分得太清楚。更何况,这二儿子自己能力有,又有得力的岳家和谢修帮扶着,少了这个官职也没什么。
倒是大儿子,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做的好,他便有两个儿子给他争光了。
勇诚伯这才被说动过来劝说夏立齐,不过,等走到了二房门口,勇诚伯倒忍不住觉得有些心虚,特别是想到兰姨太太的时候,他差点没敢走进来。
结果二房的丫鬟们开门迎了他,夏立齐和柳氏二人又是殷切招待,勇诚伯少了几分忐忑,嘴上便开始胡咧咧了起来。
“立齐啊,不过这事儿,立忠到底是你大哥,你便算了,真闹起来,咱们府上出去面子也不好看,你就深明大义一点,这次便算了,我呢,也一定好好说说你大哥,以后会补偿你的。”
“爹……”
柳氏不敢置信,她忍不住看向了夏立齐,却发现夏立齐脸上早已经褪去了笑容,脸色十分难看。
她忍不住有些心痛自己的丈夫,对勇诚伯心里越发埋怨,还说心疼他们二房,这做的都是什么事情。莫说是这让不让的事情,单单是这份警惕,便让人心寒了。
他们二房什么时候要说过闹了,便是夏立齐,在方才也是打算将此事揭过去,可勇诚伯突然来这么一出,不是明明白白了便是冲着她们二房打脸。
而柳氏的这一声喊声,却是让勇诚伯看成了是不满意他所说的话,他忍不住心里有些不高兴,没了笑容,看着夏立齐开口道:“你怎么看,爹说的,还是为了你好……”
“爹不必说了,此事都听爹的,我有些累了。”
夏立齐垂下头,语气冷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勇诚伯听了这才满意了,不过到底对于二儿子还是有所愧疚,他想了想,又笑着道:“你呀,眼光放长远些,这小小的一个知州有什么好做的,等爹将来去了,这位置还不是你的……”
勇诚伯自认为风趣的说着,想要过去拍拍夏立齐的肩膀安慰,夏立齐却是侧过身,躲过了与勇诚伯的接触,他开口轻声道:“爹,我从没有想过你的位置,便是长幼有序,也不该是我来坐这个位置。”
说完这话,他带着柳氏行了一礼,开口道:“爹,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你呀!”
勇诚伯没料到夏立齐这般不知趣,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有些怏怏然,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又是转头看了一眼夏立齐,却发现夏立齐依然垂着眼眸,一声不吭,他也有些来气,枉费他疼了他这些年,连这么点子小事儿,都和他较真,真是……
勇诚伯不悦的想着,转过身,正打算从屋里走出去的时候,脚步刚刚一只踏过门口,另一只却是停在了半空中。他脸色僵硬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兰姨太太,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今日过来,可是直接一从荣寿堂过来,便来了二房屋里,为的也是怕兰姨太太知道他方才做的事情,没料到,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兰儿,你怎么过来了?”
勇诚伯脸上连忙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看向了兰姨太太,正想开口解释或者掩饰将这茬子的事情给弄过去了。没料到,他还未出生,谢兰却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兰儿……”
勇诚伯瞅见,心中大呼大事不妙,连忙不顾仪态追了上去。
不管这事儿双方心里都是如何想法,但最终还是定了下来,夏立忠前往洪省做知州。
而夏锦瑟和夏锦依二人自那一日后,便再也没有去上海,仿佛是在家中帮着安氏一道儿收拾着家舍。
锦绣有的时候去书房,看着她边上原本该是夏锦瑟所坐的那张空着的书桌,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惆怅。
不过她根本没有功夫惆怅了,这丁先生估计真是一个刻板的人,对于那一日夏锦澜所为,仿佛有所失望,加之又丧失了夏锦瑟和夏锦依两个得意门生,竟将注意力大半移到了锦绣身上,每日里在课堂上,便会抽出不少的时间指导锦绣的功课,将锦绣指导的头晕脑胀,而布置下的功课,让锦绣觉得,没了夏竹,她便活不下去了。
柳氏和夏立齐二人已经习惯性的将锦绣的抱怨当成了家常便饭,哪一日不抱怨了,那才是真天上下了红雨。
二人皆是豁达之人,虽然先前之事让他们有些心寒,可是高兴过日子也是一天,不高兴过日子也是一天,二人在第二日,便已经学会将此事放下。仍然如同往日一般,夏立齐依然兢兢业业办差,而柳氏则是在家照顾长辈孩子,管理家事,日子过得悠闲而又其乐融融。
勇诚伯府里自然不可能没有风言风语,但对于二房而言,无伤大雅。
在大房离京的这一日,太夫人和勇诚伯二人皆陪到了门口送大房离开,二房也去了。
这一日,恰是沐休,夏立齐带着柳氏与几个儿女,也站在了送行的队伍里。
大房此次过去,倒是浩浩荡荡,不仅仅是大部分的儿女妻妾都带了过去,便是连夏立忠的大儿子,已经成亲的夏靖远也打算带着妻儿一块儿去。夏靖远自成亲之后,便不在国子监呆了,这会儿在兵马司领了一个正七品副指挥使的差事,当然也是家里给捐的,甚至都不用去报道,在不在京里影响不大。
如此一来,出行的队伍自然是无限被拉长。
锦绣到了门口,只粗粗一数,便觉得起码有十几辆马车,当然可能更多,因为锦绣的眼睛都看花了,只觉得从自家这条路上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勇诚伯府里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马车,也不可能将所有马车都派出去,里边估计多数是租的。
而锦绣的大伯夏立忠,此刻正领着家人站在马车前边面对着他们而战。
夏立忠人到中年,加之多年来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度日,身材早已经发福,可是今日,倒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他身上穿了一件深紫色团花束腰袍子,那仿若已经怀胎八个月孕妇般大小的肚子上,搭了一块碧绿的翡翠腰带,头发翡翠玉冠束起,瞧着分外的富贵,也显得他精神了很多。
他先是冲着太夫人与勇诚伯行了一礼,嘴里念念有道:“儿子不孝,不能够尽孝在父母膝下。”
太夫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抚摸小孩子一般,摸了摸夏立忠的脑袋,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好,好好为朝廷办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便高兴了。”
勇诚伯也是严肃着一张脸,笑着道:“嗯,你母亲说的对,你此去定要为我们伯府争光,才不枉费为父的一番辛苦。”
“是,儿子知晓了。”
夏立忠领着家人又是朝着太夫人与勇诚伯行了一礼。
而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了二房这边。
夏立齐脸色十分平静的看着夏立忠走了过来,倒也不等夏立忠先说话,先说了一句:“二弟祝大哥此去一路风顺、步步高升。”
夏立齐这祝贺词,其实说的十分客套,但是他这会儿能够这般平静的说出来,已是十分有风度。
夏立忠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身量不如夏立齐高,不过却挺着肚子,抬着头对夏立齐笑道:“二弟既然能够留在父母身侧,便带大哥我好好给父母尽孝吧!还真是麻烦二弟了。”
夏立忠此言一落下,锦绣心里便忍不住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夏立齐听了那话,脸上依然神色平淡,并没有任何失态。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夏立忠,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孝顺父母是做儿女的本份,便是大哥不提,我自也要孝顺父母。”
“呵呵,是啊,二弟向来都孝顺。”
夏立忠此言,意欲不明,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反倒是勇诚伯有些不耐烦了,站在边上开口说了一句:“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一一道完别便出发吧,不然到了下个城镇找不到住的地方。”
夏立忠对于勇诚伯,心里自然是有敬畏,闻言倒是马上停住了嘴巴,直接走到了他的三弟夏立平跟前也说起了道别语。或许先时得了勇诚伯的话,二人虽然话中暗藏它意,但并不过分。
锦绣正侧耳听着,突然,夏锦瑟停在了她的面前。
锦绣抬头看去,正好对视上夏锦瑟复杂而愧疚的目光。
锦绣脸上先是一愣,但还是立刻对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夏锦瑟并没有笑,只是神色依然复杂的看着锦绣,最终还是咬着唇低下了头,不声不语直至跟随着自己的父母兄长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的行驶走了,带走了勇诚伯府大房的一家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爱说长道短的安氏走了,勇诚伯府里突然安静了许多。
而书房里,夏锦澜和楚玉儿依然偶尔会针锋相对,可是少了夏锦瑟和夏锦依,也一下子空了许多,便是夏锦澜有的时候明明巴不得夏锦瑟赶紧消失在她的面前,但如今,也会望着夏锦瑟坐过的书桌呆呆出神。
锦绣的学习一直不快,但因着最近丁先生的重视,锦绣总算是学完了千字文,也通过了丁先生的考核,接下来要开始学习深奥的东西了。其实,锦绣在夏锦瑟离开之前,便已经将千字文学的差不多了。
她数着日子,发现夏锦瑟已经离开了六天,恐怕大房的马车,已经接近南边了。
锦绣估算的并没有错,大房赶路并不算急,但走了六日,也快接近南边了,虽然一行人都尽量放慢了速度,但在京中养尊处优多年,这些日子,还是将他们折腾的够呛。
越接近南边,这天儿却是不如在北方时干燥,隔三差五便要来一场雨,或大或小。
这一日,马车刚刚走出官道,天上突然变了脸,瞬间降下倾盆大雨,便是坐在马车里的主子,都没少受到波及,衣服没有被打湿,也觉得潮潮的。
前方骑着马开路的护卫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荒废庙宇,连忙指挥着队伍进了庙里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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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什么破天气破地方,又湿又冷。”
安氏坐在马车内,手上拿着一个手炉,身体靠在摆在马车中间的那个暖炉边上,眉头却仍是深深皱了起来,,显然对于现在的环境,深恶痛绝。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一声不吭的夏锦瑟,脸上倒是挤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开口道:“锦绣,你坐过来些,靠着暖炉暖暖身子,要是冷,我让你嫂子给你去取皮袄过来裹裹。”
夏锦瑟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表现的很沉默,很多的时候都在走神,但旁人也只当是因为环境的变换才会如此,并不觉得奇怪。
安氏这边开口问了,夏锦瑟倒是恍恍惚惚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道:“不必了,娘,反正快要到歇脚的地方了。”
“一个破庙能是什么好地方,我早和你爹说不必那么急着赶路了。”
安氏不屑,冲着坐在边上的大儿媳妇开口道:“待会儿你让婆子多拿几床被褥下来铺着,再把锦瑟的大衣皮袄找找,保暖的都拿过来。”
“好,娘,我记着了。”
坐在安氏边上的大儿媳妇王氏倒是没有半分的抱怨,闻言还笑着应了。
她本是荣国公府的庶小姐,虽和安氏也有亲,但真正和她血缘关系更近些的还是三房的三夫人王氏。不过这小王氏不至于拎不清跑过去亲近三房,相反可能是庶女出生的缘故,她极懂得看颜色,把自己的一亩三分田看的极牢。
安氏原本看着小王氏并不顺眼,她想着的,自然是安国公府里的小姐嫁进来,甚至还想着找一个嫡女嫁给她的儿子,但最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大儿子妻子的人选,还是由老夫人做主选了小王氏,好在小王氏自己极懂得做人,婆婆小姑子讨好的都不错,也让安氏对她渐渐改了观。
真正说起来,这太夫人也很奇怪,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对大儿子三儿子十分重视,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可是先不说不肯记名之事,单是给大房三房的儿孙所娶的妻子,皆是庶女,而且都是和她娘家或者和娘家沾亲带故的庶女,都说宁娶小官嫡女,不娶大官庶女,倒不知道太夫人是真疼还是假疼了。
不过,对于安氏而言,她若真娶一个嫡女进门,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舒服了。小王氏管家做事马马虎虎,但有一样却是极好,极为懂得看人脸色懂得讨好人,行事也从来不拔尖,性子柔顺。
安氏自己也是庶女,进门后的状态和小王氏如今差不多,甚至现在对着老夫人,也是一样阿谀奉承,不过如今关起门来,她就特别爱摆婆婆款,手里抓着的权利更加不会放手。
这二人这么一合计,倒真成了一对好婆媳。
这边小王氏应了下车后的事情,又是一脸温柔的对着正出神坐着的夏锦瑟轻声道:“锦瑟,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一个手炉吧,你手上这个怕是要不热了。”
“嫂子,没事。”
夏锦瑟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会儿她根本没有闲心去顾虑手中的手炉热不热的问题,自护卫来禀告要到前方破庙歇脚,她便一直无法静下心来,整个人都紧紧崩了起来。
她不敢去想那破庙是不是曾经的哪一个,可是路的方向没错,而方位,也差不多。
前世的夏锦瑟,嫁予王子安后,除了管家生儿育女,平日里的消遣,便是参加各种宴会与各家夫人来往。这来来往往,所说所言,至多也是一些京里传来传去的话,以及各家的一些事情。
其中有一段时日,京里关于嘉荣皇贵妃和皇上一些小故事的话题,却是十分热议。
起因也是坊间开始传扬皇上对嘉荣皇贵妃是强取豪夺的事情,紧接着,却又传出了跟话本似得皇上与皇贵妃的美好爱情故事。
她作为锦绣的堂姐,自然免不了成为被打听的对象。她当时对于后来传出跟话本没什么两样的一些故事嗤之以鼻,只当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想要将坊间传的不好听的话给盖过去。后来回娘家的时候,偶尔听及母亲和她抱怨了几句,连连直道:“难怪当年你爹本来是想将二房那个五丫头送到恭亲王府里去,结果突然燕亲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要纳妾,感情是五丫头早就和皇上有私情了。”
夏锦瑟才开始有些相信。
坊间传出的小故事中,其中有一则是,皇上与嘉荣皇贵妃的初遇。那年年龄尚幼的嘉荣皇贵妃随着父亲外放到地方上任,快到南边的时候,天降大雨,一行人进破庙躲雨,当时还是燕亲王的皇上在南边办差遭遇刺客,与随从分开,身受重伤,躲在破庙里躲雨。见到嘉荣皇贵妃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旁人只当是个流浪汉,还要驱赶,嘉荣皇贵妃心善,求了父母拿出伤药替他治伤,又给了食物与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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