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莱
太后反问道:“粮草不足,不就是在言明军情紧急,怎么就是打陛下的脸了?”
宣德帝噎了一声,面上青红,他故意延误粮草押送和援军,致汝阳王世子被困邺城一事,他与母后是心照不宣的,罗卫汝当日那般行事,就是在宣泄不满,像天下人宣告他这个做皇帝的故意害死汝阳王世子。
罗卫汝的意思,母后不会不懂,却故作不知,分明就是对他这个儿子不满。
这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一个汝阳王世子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后却一直惦记此事,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帝的脸面,分明就是没拿他这个儿子当回事。
朝廷每年冤假错案那么多,也不见母后为谁来质问他,偏偏有关汝阳王府的事,母后甚是上心,收养姜幼宁,把姜幼宁捧得比他的女儿还宝贝也就罢了,如今连个罗卫汝都要维护。
宣德帝越想越气,罗卫汝没入京,大军也未全部还朝,他就像有把隐形的刀,悬在他的床前一样,这种受人掣肘的滋味不好受,他日夜难安,想请母后拿主意,母后却句句偏袒罗卫汝。
罗卫汝手握兵权,不入京,不找个理由除去,他就不能安枕。
对皇权有威胁者,如何能放任不管。
宣德帝眼中闪过一抹悲戚,“母后维护罗卫汝,可是因为汝阳王?”
殿内伺候的宫人闻言俱是一愣,慌忙将头垂的更低。
太后心口像是被阵扎了一样,气的一掌拍到桌面上,陈嬷嬷将殿内的人都遣了出去,独自留下伺候太后。
太后胸口起伏,满眼悲郁,她早对宣德帝失望,可面对宣德帝的怀疑,她还是悲痛万分。
宣德帝看着母后哀伤的神情,心情复杂,隐隐有些快意,但似乎是愧疚占了上头。
他心里清楚,在母后心里自己有多重要,他也不忍看母后伤心,可每每想到自己应该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便觉得母后不应该为了汝阳王,同自己过不去。
太后捂着胸口,语气深沉,“皇帝,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母亲,哀家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身为一个太后,更没有对不起先皇之处,你也不必总是阴阳怪气与哀家说话,索性今日你就亮明了说,在你眼里,哀家与汝阳王,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宣德帝一愣,他与太后这么多年一直因为汝阳王闹不愉快,他数次欲言又止,但也从未将那层窗户纸给戳开。
陈嬷嬷替太后顺着气,劝道:“陛下,母子之间,何必因为外人生出隔阂。”
陈嬷嬷也是看着宣德帝长大的,虽是奴婢,但在宣德帝这里也是有些体面的。
宣德帝听她指责自己,仿佛所有的错事,都是他做的一样,心底委屈道:“是朕愿意为了外人生出隔阂吗?一直以来,为了外人,与朕置气的难道不是母后吗?”
太后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哀家不愿与你吵。”
宣德帝见此心口怒火烧的更旺,冷笑一声:“是朕想岔了,汝阳王对母后来说不是外人吧?”
太后起身,缓缓走到宣德帝面前,问,“你说什么?”
宣德帝道:“大齐的百姓都知道,朕这个皇帝,血统不正,汝阳王怎么能是外人,朕不该将他葬在姜氏的坟地上,让他与汝阳王妃合葬,朕应该替他披麻戴孝,将他迎入帝陵,奉为上皇......”
“啪——”
太后一巴掌打在宣德帝脸上,宣德帝脸上浮起指痕,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母后居然打了他。
太后抬起胳膊,手指颤抖的指着他,怒道:“荒谬,真是荒谬。”
太后知道宣德帝一直疑心她与汝阳王有私,没想到他居然疑心自己的身世。
宣德帝双膝跪地,抱住太后的腿,痛苦道:“母后,您给儿子一个痛快吧,此事压在儿子心里多年,儿子不想到死连自己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皇家小媳妇 8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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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寂静, 太后向后退了几步, 陈嬷嬷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后,太后细瘦的手腕攥起,微微发着颤, 喉管里发着疼,觉得自己要说不出话了, 声音却响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的儿子?你还能是谁的儿子?”
宣德帝将头垂的更低,坚持道:“儿臣不知,请母后明示。”
太后急促的咳了几声,陈嬷嬷顺着她的后背, 担忧道:“太后保重凤体啊。”
太后目光触及摆在桌子上的九连环,眸光有些温润, 那是幼宁早上来请安时拿着把玩的,太后想到还有幼宁, 勉力控制情绪, 扶着陈嬷嬷坐回去。
宣德帝没有抬头, 也没有看到他向来坚强的母后, 眼睛里的湿润。
太后闭了下眼,再睁开眼睛时,面色如常, 只是后背还有些弯曲, 她盯着宣德帝,声音坚定,“你是先帝的儿子, 齐家的正统血脉。”
宣德帝听了并没有什么意外,他也猜到母后一定会这么说。
他抬起头,道:“母后,这里没有外人,陈嬷嬷伺候您这么多年,想必您的事情她都知道,您不必瞒着,儿子只是要一个真相。”
太后见他一副笃定自己是汝阳王儿子的样子,对着他招了招手,“你来。”
宣德帝起身,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抬手,又打了他一巴掌。
“哀家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孽障。”
这是太后头一回如此骂宣德帝,莫说他做了皇帝以后,自己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便是当年他还做皇子的时候,太后都没这么骂过他。
真是气狠了,太后咬着牙道:“你把你的母亲当成什么人了,你真以为你的母亲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给先帝戴绿帽子,让皇室蒙羞吗?你以为皇室宗亲能让别人踩在他们的脖子上,任由一个宫妃混淆皇家血脉吗?”
太后冷笑一声:“你真是可笑,竟然怀疑自己是汝阳王的儿子,汝阳王才华横溢,少时成名,惊才绝艳,你初登帝位时,危机四伏,是他将皇宫围的像铁桶一般,护你周全,你那些意图篡位的叔伯们,阴谋诡计,什么手段没使过,他能在腥风血雨里护住你,岂非常人能比,而你......”
太后顿了一下,接着道:“资质平庸,性情多疑,哪有半点像汝阳王,你竟会觉得自己是汝阳王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后刚刚那巴掌并未留情,宣德帝半边脸都是木得,耳朵里一片嗡鸣,太后的话更是像棍棒敲在他的头上一样。
他从小就不如汝阳王世子,汝阳王世子过目不忘,他要看好几遍,那时候汝阳王权倾朝野,连宫中的太傅都捧着汝阳王世子,他一个皇帝,却连臣子都比不过。
可他是皇帝,不论是汝阳王还是世子,都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只是亲耳听到母后如此嫌弃自己,心中不可思议。
陈嬷嬷听到太后的话也愣住了,陛下资质是不如汝阳王世子,可这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嫌弃儿子的,陛下小时候因为没有汝阳王世子背书快,躲起来悄悄哭,太后娘娘都心疼坏了。
正因为陛下生来就不如汝阳王世子聪慧,太后娘娘才更加心疼他,从不因为他课业不好指责他,也从未说过陛下资质平庸。
这场谈话注定不欢而散,宣德帝从永寿宫走的时候,脸色阴沉。
幼宁从齐娴那里回来,恰好在殿门口撞见太医院的王太医,王太医一见她,满脸慌张的扭头就要跑,刚给太后娘娘诊脉的时候太后就不停的催促他赶紧走,出去以后绕路,别被幼宁郡主看见了,没想到在殿门口撞了个正着。
“王太医请留步。”
幼宁喊住他。
王太医转过头,冲着幼宁行礼,“郡主。”
幼宁微微颔首,下颌紧绷,“王太医今日到永寿宫,可是皇祖母身体不适?”
王太医拱手道:“近日多雨,臣唯恐娘娘旧日腿疾复发,特来请脉。”
太后娘娘有腿疾,幼宁是知道的。
她担忧的问道:“可有大碍?”
王太医道:“旧疾难以治愈,还是要好好将养着。”
这些医嘱和往常差不多,幼宁心里有些怀疑,知道皇祖母身上便是有什么不适也会让人瞒着自己,不再为难王太医。
幼宁踏入暖阁,太后半靠在榻上,腰间堆着锦被,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不太浓烈,和屋中的檀香混在一起,窗户大开着,幼宁凑过去,坐到床沿,“皇祖母。”
太后笑着握住她的手,“今儿不是去寻了阿娴,怎么不在她那里用膳?”
幼宁垂头,目光落在太后有些枯瘦的手上,扭头问伺候的宫人,“风这么大,你们怎么把窗户都开了。”
宫人们面面相觑,忙不迭的跑去关窗户。
欲盖弥彰,一下子就露了馅。
幼宁抿了抿唇角,同太后说:“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王太医。”
太后见瞒不住了,浅浅一笑,抬手抚着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皇祖母年纪大了,这天气一变身上的小毛病就要犯。”
幼宁看着太后,吸了下鼻子,眼圈渐渐就红了。
太后心疼坏了,“怎么了这是,皇祖母没事,怎么还哭鼻子了,你都多大了。”
幼宁抹了下眼泪说:“皇祖母骗我,若只是腿疾,又何必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她哽了一声,咽下哭腔,把眼泪憋回去。
太后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说:“瞒着你,还不是怕你担心吗?你这孩子,眼瞧着再往前就要十六了,连阿娴都订亲了,皇祖母每回同你提起此事,你都说不要出嫁,要好好孝敬皇祖母,身上一点小毛病你就担心的不得了,哪敢让你知道,回头又说不要出嫁了,哀家可不得愁死。”
太后宠溺的点了下幼宁的脑袋。
幼宁眼眸泛着水光,听太后打趣自己,吸了吸鼻子说:“皇祖母总是操心阿宁的事,可阿宁也担心皇祖母啊,皇祖母这样,怎么让阿宁放的下心。”
太后听她说话一派老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没事,皇祖母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有阿宁在,皇祖母还想长命百岁呢。”
太后气色不太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幼宁也不信。
她趴在太后的胳膊上蹭了蹭,抬起头道:“皇祖母吃药了吗?”
太后说:“刚吃了药。”
幼宁点了点头,站起身,替太后掖了掖被角,“那皇祖母好生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
幼宁知道皇祖母吃了药之后习惯睡一会,便不再这里打扰她。
回了福安殿后,她问守门的小宫人,“今日有人来永寿宫吗?”
小宫人屈膝,如实道:“早上娘娘们来请安,郡主您出去后,陛下来过一趟。”
幼宁心里了然,皇祖母神色不好,八成是被宣德帝给气的,这个王八羔子,她心里把皇帝骂了几句,真恨不得拿麻袋套他头上揍一顿。
她回去换了身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人都遣了下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放的都是齐琮写给她的信,她把最近的一张拿出来又确认了一遍,齐琮真的没有在信上提及什么时候回来。
她听齐娴说,礼部已经在拟定迎接齐琮回朝的流程了。
齐琮回京的这日,幼宁一大早就被齐娴和季钦兰催促着去宫门口候着,幼宁还想赖一会床,齐娴就凑在她耳边说,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幼宁恨不得堵了她的嘴,又怕她乱说,只能强撑着起身。
齐琮回京,宣德帝命皇六子安王和皇七子瑞王带人出城迎接,排场极大。
幼宁和齐娴季钦兰一起从辰时便在宫墙上等着,晒得眼花都快出来了,也没瞧见个人影,要不是齐娴说她听齐琅说今日出城迎接齐琮,有第一手消息,她都怀疑齐琮今日不回来。
“阿娴,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到现在也没瞧见宁王殿下的仪卫队?”
“不可能。”齐娴斩钉截铁的说:“我昨日是亲耳听七皇兄说的,今日上午五皇兄就进城。”
幼宁问,“那有没有说别的?”
齐娴想了想说:“好像还要绕城,接受百姓拜贺,不过这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吧。”
幼宁一阵无语,定熙城那么大,齐琮带着五万兵马入城肯定行动缓慢,今日上午不可能回来的。
她扭头欲走,齐娴拽住她说:“哎,别走,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幼宁拿帕子擦了擦汗,“要等你等吧,我可不等了。”
又不是瞧不见,齐琮回来肯定要去拜见太后,她在永寿宫里等着也是一样的。
齐娴拽着她不让走,“哎——你怎么不开窍呀,你在这里多站一会,晒得楚楚可怜,五皇兄回来一眼看见你,心情肯定不一样。”
幼宁:“......”
齐娴,“再等会吧,都等那么久了。”
幼宁:“我回去用了午膳再来。”
“要是五皇兄在你用膳的时候回来了岂不可惜,我刚已经命人回去准备东西了。”
齐娴还真是未雨绸缪,都等这么久了,这会走了前面半天确实白等了。
幼宁摸摸肚子,突然觉得郁闷,不对啊,她干嘛在这里受罪等齐琮回来,就算不能迎接他入城,又有什么可惜的。
皇家小媳妇 85、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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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宁到底没走, 和齐娴季钦兰一起眼巴巴的往着宫门外瞧。
临近申时的时候, 才见皇后和敬妃率后宫众妃嫔往这边来。
很明显,皇后娘娘这是亲自来接儿子的,皇后娘娘几年未见到儿子, 这个点时辰过来肯定是算好了时辰不会晚到。
幼宁狠狠的瞪了齐娴一眼,皇后娘娘这个点才过来, 齐娴自称有内部一手消息,结果让她早到了大白天,白遭那么多罪。
齐娴笑嘻嘻的拽了下她的衣袖,皇后娘娘和众妃嫔在宫婢的搀扶下依次登上宫墙, 三人躬身给皇后娘娘行礼。
皇后娘娘笑着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幼宁往后挪了小半步,齐娴回道:“儿臣昨日听说五皇兄要回来, 晚上激动的睡不着,想早点见到皇兄。”
敬妃道:“她今日早膳都未用, 就急匆匆的去找阿宁和她一起来等阿琮了。”
皇后担忧道:“这么早过来等着, 午膳用了吗?”
齐娴点头说:“多谢母后关心, 儿臣已经在此处用了午膳。”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 柔声道:“你皇兄最疼你,知道你为了等他连午膳都不用,该心疼了。”
“还有阿宁呢。”齐娴顺势拉住幼宁, 把她往皇后跟前推了推, “母后,阿宁也想五皇兄了。”
幼宁被齐娴推的一慌,心里暗骂齐娴乱说话, 这么多人在,齐娴也真是口没遮拦。
幼宁福了福身,“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弯着唇角笑了笑,说:“两个妹妹眼巴巴的在这里等着,回头你们皇兄回来了,可得好好问问,给没给你们准备礼物。”
对于齐娴的话,皇后娘娘倒是没有多想,毕竟幼宁养在太后膝下,和齐琮一直兄妹相称,齐琮这么多年没回来,幼宁想他也没什么不妥。
皇后娘娘一边一个牵住幼宁和齐娴,“走,随本宫瞧瞧你们皇兄到哪了。”
幼宁微微侧身,正好瞧见原本跟在皇后身后的傅芷砚,傅芷砚朝着幼宁浅浅一笑,幼宁点了下头,转过脸往宫门外看。
傅芷砚看着姑母拉住幼宁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听说表哥今日回京,昨日母亲特意叮嘱她早点进宫陪在姑母身边,表哥进宫,拜见陛下之后,肯定要给太后和姑母请安,她跟在姑母身边,也能在表哥面前露露脸。
她出身英国公府,整个大齐,找不到第二个比她还适合做宁王妃的了。
祖母和母亲都说过,等表哥回来便让姑母同表哥提这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和母亲都这么说了,原本她该安心待嫁的,可见到姜幼宁,她心里没来由的慌张。
从前表哥未离京时对她便很不一般,只是那时候她还小,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幼宁出落的亭亭玉立,她嘴上说同表哥是兄妹之情,可她到底也只是汝阳王的孙女,不是太后的亲孙女。
刚刚姑母带她过来的时候还让她不要贴着姑母的身侧站,免得宫妃瞧见了,坏了规矩。
如今却牵着幼宁的手站在最前方。
傅芷砚目光移向幼宁明媚的侧脸,她的脸莹白剔透,鼻梁细挺,杏眼弯弯,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细绵婉转,姑娘家的娇俏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是养在太后膝下的,虽然无父无母,却比谁都娇贵。
她能亲昵的同表哥撒娇,也能在姑母身边说笑话,逗姑母开心,傅芷砚从小被家里教养在外言行举止皆要得意,看到幼宁那样,心里虽觉得不妥,到底还是有几分羡慕。
这样的小姑娘,明媚漂亮,聪慧讨喜,住在永寿宫中,表哥时常去永寿宫请安,日子久了,难保不会心生念想。
傅芷砚抿了抿唇角,若是传言为真便好了,那样表哥便是汝阳王的亲孙子了,太后一定不会同意让表哥娶幼宁。
傅芷砚心生侥幸。
“傅姐姐,你总看阿宁做什么?”
齐娴见傅芷砚目光复杂的看着幼宁,眉心微蹙。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傅芷砚那副神情,分明就是把幼宁当成威胁,她该不会是要对幼宁不利吧。
幼宁听到齐娴的话,回过头看着傅芷砚。
她一早就感觉到傅芷砚看着自己了,有人这么近的盯着自己,她不可能感觉不到,不过她怕自己回头傅芷砚会觉得自己在挑衅她,这会齐娴都提了,她再回避就显得自己心虚了。
傅芷砚一愣,捏了捏手心,正要说个场面话,就听人群中有人道:“娘娘,好像是宁王来了。”
齐娴和幼宁齐齐转过头去,不远处,一身铠甲的齐琮坐在马上,后面跟着前去迎接的齐瑛齐琅,还有两队齐整的亲兵。
皇后看到他,急急的走下宫墙。
幼宁被齐娴拉着,跟在皇后身后。
齐琮下了马,走到皇后跟前跪下,“母后。”
“快起来。”齐琮话还未说完,皇后便弯身扶住他,齐琮顺势站起,微微俯下身,方便皇后扶着他的肩膀。
齐琮已经成年,英姿勃发,皇后身形在女子里已是高挑,才刚到他的肩膀处,得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在战场上磨炼这么久,即便是俯着身,周身气势依旧肃穆,像是下一刻,剑就要出鞘一样。
幼宁站在一侧,目光不自觉的凝在他身上。
齐琮原本就生的英俊,只是他出征之时,还未及弱冠,北疆的风沙,让他的轮廓更加硬朗,幼宁盯着她刚毅的下颌,样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皮肤比从前黑了些。
他脸上干干净净,身上的铠甲也整洁如新,应该是过来前,特意收拾了。
幼宁看着齐琮,齐琮突然往她看了眼,四目相对,幼宁有一瞬被捉到了的尴尬,扯了下唇角,齐琮眸色无波,收回了视线。
皇后仔细打量着齐琮,见他没瘦,脸上也没伤,虽然知道在外打仗,身上肯定有伤,但如今见人平安回来了,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母后先回宫歇息,儿臣先去面圣,稍后便去给母后请安。”
他说的是面圣,便是先以臣子的身份见宣德帝。
皇后点了点头,齐娴一早蹦跶着要见她五皇兄,这会人回来了,也不敢靠前说话。
众人给齐琮让出路来,幼宁看着齐琮被众人簇拥着往衍庆殿里,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她和齐琮这几年信里交流的很亲切,如今见着人,却感觉生疏了。
待齐琮从宣德帝那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他脸色不太好看,刚刚殿里面传来摔碗的声音,如此气急败坏的行径,肯定是宣德帝干的。
为了什么大概也能猜到,殿下还在北边的时候便接到陛下的密旨,让他把罗卫汝私下处置了,可是殿下没听,不仅没听,还让罗卫汝驻守鄎国,光明正大的护着陛下要除的人,陛下能不气吗?
站在游廊上的齐琅迎上去,不放心的问,“皇兄,父皇发那么大的火,没事吧。”
下午他和齐瑛跟着齐琮一起,刚进殿便被宣德帝逐了出来,只留下齐琮一人在殿内说话。
齐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无事。”
在外面,齐琅也没有多问。
“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吗?”
“先去景阳殿。”穿这身衣服,晚上去见老人家不太好。
齐琅这么久不见他皇兄,话比较多,齐琮在里面换衣服就听他在外面不停的问边关怎么样,新攻下的鄎国疆土怎么样,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兄身上现在还有没有伤。
齐琮换下铠甲,穿了身黑色锦衣从屏风后走出来。
前面的问题齐琮一个都没回答,齐琅又想到了什么,问道:“皇兄,父皇一心要惩治罗卫汝,你做主把罗卫汝留在北边,父皇那里真的没事?他会不会迁怒于你。”
父皇一直偏心齐瑛,皇兄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眼瞧着父皇这几年提起皇兄就笑的合不拢嘴,若是因为此事被父皇迁怒,就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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