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没来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小五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穿着碎花裙, 开衫的毛衣,头发松散的搭在肩上, 笑起来很温柔的样子, 还有点狡黠的活泼。
江措揣着兜里的烟盒扔过去, 道:“愣什么, 叫嫂子。”
小五这才回过神来, 嘿嘿傻乐着喊了声嫂子。
徐鲁笑了一下, 将买来的水果袋子从轮椅把手取下来放在桌上,拿出几个装盘子里,对他们兄弟道:“我去洗水果, 你们聊。”
她刚一走,小五就沸腾了。
“队长,你今儿一到早就跑出去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小五一副‘我猜的没错吧’的样子看着江措,“人家不来看你,难过啦?”
江措抬眸:“烟扔过来。”
小五:“病房不让抽烟。”
江措眼神半抬,目光危险。
小五哆哆嗦嗦的扔给他,说:“徐记者不在这你才有胆子抽吧?”
江措低头点着烟,没说话。
半晌才道:“你这伤好得段日子,这些天别瞎折腾了,乖乖在医院待着,出什么事儿也别瞎掺和。”
小五一怔:“能出什么事儿啊?”
江措吸了口烟,不答反问:“这两天谁还来过?”
“长城六子他们,指导员来过一次。”小五想了想说,“对了,张记者今天还来过,我猜着是来看你的。”
江措低头,掸了掸烟灰。
“指导员不是说张记者要给队里做个宣传片嘛,我琢磨着虽然吧你俩没戏了,可这宣传片怎么说也得露个脸吧。”
江措:“谁说的?”
小五:“我没说。”
江措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出去接电话。
徐鲁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小五一个人,轮椅空空的,江措不在,小五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徐鲁好笑道:“他人呢?”
小五说:“打电话去了。”
徐鲁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水果,问小五:“我给你削一个?”
“谢谢嫂子。”
徐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手拿着梨子,一手拿着刀子,认真的削起来,能看出来刀工很好。
小五不禁感慨:“嫂子,你练过呀?”
徐鲁抬头“嗯”了一声,笑说:“练过。”
小五猜道:“队长教的?”
徐鲁眼神询问,小五咧嘴一笑,说:“上回队长来看我,也是这么削苹果的,长长一截没断过,我都舍不得扔。”
徐鲁一边削一边道:“他平时什么样子?”
“平时啊话挺少,一般在队里不是训练就是训练,哪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差,真急了遭殃的还是我们。”
徐鲁笑:“你们不反抗吗?”
小五挑眉:“反抗?一百个俯卧撑准备。”
“那我觉得你们应该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像他脾气这么差你们还能忍到现在也是挺不容易的。”
小五嘿嘿笑:“我们也就想想,现在像队长这样的人不多了。我第一天进队的时候就出火警,要不是队长我早没了。”
徐鲁将削好的梨子递给小五。
小五看着白白净净的梨子,略微低下头道:“我记得有一次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当时问了队长一个问题,他们问作为一名消防员,出入火场最重要的是什么?”
病房安安静静,忽然没了声音。
小五轻道:“队长说,我兄弟们。”
徐鲁低眉,笑了一下。
他从来都是重情重义的男人,想当年十几岁在外面混,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进局子,也会为了朋友的女朋友跟别人约架。
她那时候看不上他那些朋友,直到跟他好了,被他带去k厅玩,他那一堆狐朋狗友热情的开着他俩玩笑,倒也正正经经。
小五道:“你俩怎么认识的?”
徐鲁说:“从小就认识。”
小五“哇哦”一声:“难怪。”
“什么?”
小五说:“队长这些年清心寡欲的,我晓得吧这谈个女朋友也不至于这样,原来都这么多年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江措走进来。
徐鲁回头道:“打完了?”
江措嗯了一声,看向小五道:“好好养着。”完了拉过徐鲁的手,被徐鲁推着坐在轮椅上,跟提线木偶一样。
徐鲁凑近闻了闻:“抽烟了?”
江措舔舔唇,道:“就一根。”
小五在后头憋着笑,看队长难得一脸乖怂的样子,心里想着赶紧到明天,对着大伙讲讲,那感觉不知道会有多酸爽。
江措知道小五想什么,倒是笑道:“早点睡。”
徐鲁推着他出了病房,笑了笑。
江措回头看她:“笑什么?”
徐鲁:“故意的吧,明天肯定你们消防队都知道了,我推着你,你跟大爷似的,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江措回身坐正:“不好吗?”
徐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好。”
江措:“这还不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怕你紧张你,抽根烟都得你管着不敢多抽,不好?”
“你还觉得光荣是吗?”
江措嘿嘿一笑:“不不,错了错了。”
徐鲁忍着笑道:“傻子。”
他们沿着医院外面的长街走着,前边路口拐角有一家电影院,小县城的排片很少,这个点儿看的人也不会很多。
徐鲁推着他走出十来步,江措右脚垫地,让轮椅停了下来。他从轮椅上下来,隔着昏暗的街灯看她,说:“坐上来。”
她一惊:“你干吗?”
江措走到她身侧,努了努下巴,说:“坐上去,我推你。”
“脚不疼了?”
江措:“这个也叫疼?晚上回去还能再战。”
不正经。
徐鲁白他一眼,看他一脸逞能的样子也没多说,直接坐去轮椅上,手往两边一搁,指挥道:“出发。”
江措看着她的后背,笑了。
他鼓足了劲儿,用力往前一推:“走喽。”
轮椅在街上小跑着,他的力气主要撑在右脚,左脚后跟点地,能缓解一些疼痛,身体前倾,推着她一路小跑。
风从耳边刮过,徐鲁轻轻笑着。
她看着前方的街道和灯火,感受着两边错落的树和楼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偏头,江措也歪着头看她。
他笑了一下:“坐好了。”
像回到年少一样,他背着她可以走街串巷,风一样的跑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就他们两个人。
到了电影院,江措将轮椅扔到前台。
他去买票,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他。大厅人真的很少,大电子屏幕上只有两三排片,还有几个老片子。
江措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桶爆米花和可乐,他走起路有些跛,走的慢,穿着夹克牛仔裤,朝她走过来。
有人目光看过来,那眼神还挺奇怪。
徐鲁笑道:“那女孩子看你。”
江措递给她爆米花,然后道:“看我长这么帅是个瘸子,可能觉得有点可惜。”
徐鲁“嘁”了一声:“自恋狂。”
那天晚上他们看的是一个很老的电影,放映屏幕上男主人公坐在钢琴前,手指放在琴上,曲子从指尖流淌出来,轻柔和缓。
徐鲁觉得他故意挑的这个片子。
他就坐在她身边,握上她的手,看到钢琴出来的时候,微微侧身靠近她,眼睛还是盯着屏幕。
“现在还弹吗?”他低声。
徐鲁:“偶尔。”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轻,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感觉手被他握的更紧了,然后便听到舒缓的伴奏传了过来。
那部电影一个半小时,看完已经十点。
放映厅出来是影院的后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有一个休息的小厅,厅中间放着一架钢琴,用布盖着。
江措说:“弹弹?”
她看他一眼,心底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手掌,慢慢朝着钢琴走了过去。
徐鲁坐在琴凳上,揭开布,轻轻掀开琴盖。
她的手心已经控制不住的痒起来,慢慢的抚过琴键,清脆的琴音弹跳出来,好像还没有从电影画面抽离出来。
徐鲁抬头看了江措一眼,他靠在琴边看她。
她没再犹豫,低下头,双手放在琴键上,指尖一点,开始弹起来。双手在琴键上飞舞,时而忧伤时而欢快,手指不受控制一样。
很多年前在他的租屋,和他一起看《海上钢琴师》。
1900还是个小男孩出场的时候弹的那首曲子,后来喜欢上那个女孩子弹的playing love,她因为太喜欢,特地找的钢琴谱练了很久,弹给他听。
江措听着笑了下,像岁月不曾老。
**
几个小时前,他接了一个电话。
“兄弟,这小子被哥困几周了,现在也就剩半条命,前两天放走了立刻见了个男的,你说还跟不跟?”
江措道:“不了。”
“对了,昨天还见到一个女的。”
江措皱眉。
“那小子走了后过来的,和那男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什么样儿?”江措问。
“电视台的,好像姓张。”
江措眉头皱紧,吐了口烟圈,沉吟片刻道:“这两天你们先进山,最好弄出点动静来,闹得越大越好。”
“得嘞。”男人说罢笑道,“弟妹哄好了?”
江措闻声笑笑,看着病房方向,她刚端着水果盘进去,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柔和极了。
他轻道:“好了。”
就当他没来过 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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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出来, 还没走到门口, 一股冷风从脚底窜上来, 徐鲁忍不住裹紧了毛衣,双手放在嘴边哈气,灯光下热气清晰的飘散在黑夜里。
她看着面前的灯火长街, 忽然觉得不太冷了。
江措从前台推了轮椅过来,看着她站在门口, 纤瘦柔弱,没有骨头似的, 头发被风吹起来,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儿,目视前方一动也不动。
他走近道:“看什么呢?”
徐鲁没回头,轻声说:“想看下雪。”
江措的目光转向外面安静的街道,昏黄的霓虹, 少的可怜的几辆汽车,远处的居民楼上零星灯火, 有家的样子。
他笑着说:“快了。”
徐鲁转身看他:“我想上厕所。”
江措目光向两边望了一眼, 道:“一楼应该没有, 去二楼。”
徐鲁说:“你在这等我。”
她说完就跑走了, 剩下江措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看着她奔跑起来的样子, 笑了笑, 将轮椅又拎回前台,跟了上去。
这会儿影院的人已经很少了,走廊静悄悄的。
徐鲁一个人穿过长长的过道找到洗手间,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大面镜子,窗口的风吹进来,她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意,只想匆匆上完出去。
一片寂静里,听见有脚步声。
徐鲁随便打开一个卫生间门就进去了,那声音又消失了,她想起以前看的鬼片,这电影院又老旧,顿时有些后悔没让江措跟上来。
从卫生间出来,她站在镜子跟前洗手。
只觉得背后好像真的有什么闪了过去,她回过头什么都没有,迅速洗完手就往外走,脚下蹦跶过一只猫,吓得她啊了一声原地跳起来。
一抬眼,江措就靠在门外。
他笑着揶揄:“一只猫就吓成这样?”
徐鲁镇定下来,仰脖看他:“你故意的。”
江措:“这你就冤枉我了,明明是只猫。”
徐鲁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腕子被他轻轻一拉,整个人朝后靠去,被他抱在怀里,他的脸直接贴下来,嘴唇也被堵住。
她嘤咛着出声:“干吗你?”
江措将她整个人转过来,很快低头吻上去,他吻得有些凶,握着她的肩膀用力,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了。
不远处有说话声传过来,江措半推着她进了女士洗手间,一边亲着她,一边反手将门一关,直接上锁。
徐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嘴巴都疼了。
她趁着他换气的时候一只手抵在他胸前,一只手将他的脸扭向一边,疲惫不堪的看着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江措低下头,和她四目相对,道:“就想在这亲你。”
“流氓。”她说。
江措笑笑:“你不想?”
徐鲁锤他胳膊,无声看他。
江措微微俯身,慢慢将唇落在她的鼻尖,低声道:“你在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想要你,想的都快疯了。”
徐鲁红着脸道:“就想着这个啊。”
江措:“什么都想。”
徐鲁的脸开始发烫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蛊惑的力量:“你的头发,味道,内衣我也想,反正你穿不穿都好看,不穿最好。”
徐鲁骂:“不要脸。”
“要脸干吗?”他还真的一副无赖的样子道,“又不能和你做。”
徐鲁倒吸一口气,这人现在什么荤话都能往外说,还一点都不脸红,比起十几二十岁更流氓了。
“害羞了?”他低声笑。
徐鲁:“没有。”
江措:“我看看。”
他抬起她的下巴,徐鲁一把打掉他的手。
江措:“不给看?”
“不给。”
江措“啧”了一声:“管天管地还管不了你了。”
徐鲁抬头,正要回嘴,他的唇又落下来,舌头在她的嘴巴里乱搅,重重的呼吸压着她,徐鲁仰脖低哼出声。
他亲了她一会儿,将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腰上,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静静看着她。
徐鲁靠在墙上,仰头。
“你怎么了?”她问。
总觉得他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儿一样。
江措:“好着呢。”
徐鲁不信:“你就骗我吧。”
江措笑道:“骗你是猪。”
徐鲁:“你本来就是猪。”
江措笑意大了,点头“嗯”了一声,说本来就是。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
他说:“还是教琴吧,不然可惜了。”
徐鲁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做记者也可以做得很好,对得起自己,不攀附任何人。”
江措:“我知道。”
他们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不知道是谁先凑上去的,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
她穿的裙子有些单薄,他的手却是冰凉。
一个目光柔软,一个胸膛坚硬。她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里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他湿滑的唇舌,低声喃喃的样子不知道有多蛊惑。
后来出了电影院,徐鲁的腿都软了。
他抱着她坐在轮椅上,将夹克脱了下来搭在她身上。徐鲁不好意思的扭着腿,谁又知道裙子下什么都没有?这个人疯魔不要脸起来,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盖着他的夹克,缩在轮椅里,闻着他衣服上的味道只觉得倦意上头,整个人软绵绵的,就那样睡着了。
回到家里,江措将她放在床上。
他关了卧室的灯,去了客厅抽烟,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放着的电脑,打开,监控屏幕上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中途有侍应生进来打扫卫生,说了几句话。
江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抽了几根烟。
最后一根烟抽完,他将监控视频导出在优盘里,关了电脑,又去阳台上站了会儿,散了散烟味才进去卧室。
她睡得很熟,看样子像是做了个好梦。
江措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想脱去她的衣服让她睡得自在点儿,结果刚伸手过去,她就翻了个身侧着睡去。
他无奈叹息,低声叫她:“妍妍。”
床上的女孩子意识全无,轻哼了一声。江措笑笑,慢慢抬起她的头,一点一点将她的毛衣脱了下来,剩下里面的裙子。
她双腿蜷着,裙子往上蹭了点,掀到了大腿根。
那里面光光的,江措知道。
他眼眸黑沉,舔了一下唇,克制着心底的欲潮,又将被子给她盖上,手刚离开,她又翻身过来,一张小脸洁白无瑕,无辜又干净。
江措再也没忍住,俯身亲了下去。
徐鲁像是深处梦里,身体温暖的被人拥着,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的时候,她睡觉不安分,被他裹在胸前。
他会说:“别动,把眼睛闭上。”
徐鲁半睡半醒,睁着眼看着身上的男人。他似乎还是少年样子,一张脸棱角分明,眼神里有宠爱。做这事也是近乎极致的温柔,虔诚到底,只是那双眼眸里,多了些许沉重。
一场酣畅过后,她已然清醒。
江措生怕打破了这场宁静,低声道:“再睡会儿。”
徐鲁在他怀里摇头,她又往他身上蹭了蹭,紧紧抱着他,也不说话,仿佛就这么静静待着已经很安心了。
“年底二哥婚礼,咱俩也一定?”他道。
徐鲁一愣,抬头看他。
“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当你的新娘。”江措笑。
徐鲁又低下头,将头靠在他胸前,手指一点一点拂过他的胸膛,指尖画着圈圈,过了会儿才道:“谁要跟你结婚。”
江措笑:“我想跟你结婚。”
徐鲁:“哦。”
江措知道她心里憋屈膈应什么,道:“妍妍。”
她闷闷嗯了一声。
“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忽然问。
徐鲁忽一怔。
“不是你报的警,为什么不说?”
徐鲁心一沉。
江措缓缓道:“当年他被当场击毙的时候我是有些崩溃,二十多年他从没有养育过我,却还想着给我过个生日,哪怕他犯了要死的罪,我也还是想让他安心的走。”
徐鲁鼻子忽的一酸。
“他也答应我生日过完就去自首。”
江措遥想当年,那个不像为人父的亲生父亲,贩毒走投无路,被他拉着去自首,可怜又可恨,瘦的皮包骨,没脸见他,却把这一辈子攒下来的钱都给他,说这钱不脏,就当爸欠你的。还有后来决定自首,哭着和他说话的样子,一张老泪纵横的脸,说儿啊,下辈子还能做我儿吗?
他知道,这一去就是死刑。
徐鲁听见头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环手将他抱紧,眼角也跟着湿了。半晌,听见他在头顶道:“对不起,妍妍。”
徐鲁闷声摇头。
“是我错了。”他说。
江措平生最后悔的大概就是离开她了。
至今记得两周前江河那通电话,电话里江河的声音苍老,一句话说完总要停一会儿再说下一句,说了很久。
他静静听着,江河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从他离开那一年讲起,故事里的女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再也没笑过,医生说这样下去会毁了的。于是这个做爸爸的,一面温和的陪伴,一面发疯似的去寻找所有让她难过的理由。
后来发现,她堕过胎。
这个爸爸想去找那个男孩算账,却发现这个男孩是个秘密般的存在。好像就是只有那一年,女孩活泼极了,绚烂的像阳光一样。
再后来,女孩子慢慢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似乎只是藏的更深了,变得不太一样,有时候活泼,有时候痛苦的想死。
直到前不久,这个爸爸终于发现真相。
那还是一个多月前二爷爷那场葬礼上,女孩子和一个妇人在房间里说话,声音很轻,刻意压得很低。
妇人说:“我们的话还作数吧?”
女孩子没吭声。
妇人说:“你今晚看他的眼神婶儿知道,还喜欢着,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还隔着这么多事儿,他难得回来一趟,别让婶子为难。”
女孩子只是静静听着。
妇人:“当年我就是怕他被他那个混账父亲给害了,才报的警,让你替我顶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可是孩子,婶子没办法,他要是恨我我就不活了。反正你们俩也走不到一块,被唾沫星都得淹死,不如就这么了断也好。别执着了,好好嫁人。”
这个爸爸听到这,泣不成声。
他的宝贝女儿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痛苦和挣扎,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他一个做父亲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种痛苦压在心底,直到突发脑梗。
那个故事听得差不多了,江措已经面目僵硬,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像是站不稳了一样,硬是扶着墙站了起来。
江河说:“要不是她爱你,老子真想打死你。”
卧室里的空气好像都流的慢了,江措眼眶湿润,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子轻微颤抖的身体,低低吸了一口气。
他叫她:“妍妍。”
徐鲁整个人都轻松了,可又很难过。她也不说话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抿着唇,目光没有焦距。
片刻,她道:“如果真是我报的警,你怪我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别的方向,有些迟疑,听着像是没有底气的发问,生怕那个答案不是她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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