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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他没来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舒远
徐鲁下到一楼,径自摇到医院的一条小路上。那条小路直直的,可以看见夕阳,红满了半边天,有着江城看不到的宁静。
她抬头望了望,又慢慢低下头去。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看什么呢?”
徐鲁楞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偏过头。
陆宁远还穿着一身西装,扣子开着,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袖子卷到了胳膊肘,没有系领带,像他平日里下班时的样子,只是发丝有些许缭乱。
见她还愣着,陆宁远叹了口气,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她打着绷带的左腿上,微微侧头,轻声道:“疼吗?”
徐鲁募得鼻子发酸,小嘴轻轻抿起来。
陆宁远看她还是发着呆,只好无奈的慢慢蹲下身去,将滑下来的薄毯给她掖了掖,微微笑了笑道:“不想说话?”
徐鲁摇了摇头。
陆宁远故意皱了下眉头,道:“你这还没正式报道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我有充分理由考虑要不要换人了。”
徐鲁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眼眶有些许湿润,她抬手抹了抹,急急出声:“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来这。”
陆宁远笑:“怎么还哭上了?别太感动,我不过是出差路过,半个钟头就得走。”
徐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陆宁远笑了一声,无可奈何道:“这么快就不待见我了?”
“您可是我上司,哪敢。”徐鲁嘴上这么说,可那表情让陆宁远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笑,徐鲁觉得那笑有点怪,讷讷道,“您来这出什么差?”
陆宁远扬眉,语气轻飘飘了点:“我的日程除了小陈和女朋友可以知道外,其他人无权过问。”
是有点僭越了,徐鲁住嘴。
她的表情忽然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陆宁远脸色慢慢淡下来,别开眼看向一侧,摸了摸鼻子又回过头看她。
“哪个病房?送你上去。”陆宁远说。
徐鲁想到上楼可能会遇到那个人,不禁道:“不了吧,就想在这坐会儿,楼上太吵了。”
陆宁远问:“你现在住哪儿?”
“医院。”这是实话。
陆宁远笑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地方?”
徐鲁摇头:“这挺好的。”
“哪儿好?”
“吃的住的还省房租。”
徐鲁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陆宁远,看的他实在气不来,便道:“作为上司想给你升级一下待遇,不愿意?”
陆宁远此时站着,俯视她,目光在夕阳的余照里看起来温柔极了,没有一点以前严肃的样子。
徐鲁忍不住仰脸道:“要不您重新给我配一台摄像机吧?我那台来的路上丢了,怎么着也算是工伤的一种对吧?”
陆宁远抽了抽嘴角。
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黑下来,嘴角还有点嘲笑的意味,徐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口气又道:“您也知道,这边电视台环境不是那么好,好歹也算是个县级市电视台,就配一个摄影师,出门都不方便,跟谁都是问题,对吧?”
陆宁远都快被她气笑了,敢情这趟来错了。他让小陈给这边台长打电话问她入职情况,没想到还没打响第一炮就受伤了。当时让她过来说的话是挺冷淡的,可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没成想过来,这小丫头嘴皮子还是那么溜,一心就惦记着一台破相机。
徐鲁等他说话,等的心都凉了。
她正要再卖点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时间嗓子干干的,鼻子难受的不行,揉了好几下才好一点。
陆宁远冷笑一声,不给面子道:“少说两句吧。”
徐鲁:“……”
说完,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推着她朝住院部走去,看着她蔫蔫的样子,走了几步还是心软道:“等你好了再说,不然免谈。”
徐鲁松了一口气,舒舒服服的坐好了。
陆宁远推着她上了楼,从电梯间出来的时候,门口那一堆人基本已经散了。徐鲁只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将薄毯裹紧了一些。
“是前面这个吗?”陆宁远问。
徐鲁“嗯”了一声。
陆宁远将她推到床边,问道:“上去躺着?”
“睡了一天了,就这么坐着好了。”徐鲁说,“您不是只能待半个钟头吗?都这会儿了。”
陆宁远默了一会儿,说:“你好像巴不得我走?”
徐鲁反应快,忙道:“工作为重。”
陆宁远笑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时间。他是该走了,本来直接坐高铁去无锡,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愣是中途转车,倒腾出两个小时赶过来。
陆宁远笑了一声:“以前在江城也没觉得你工作有多积极,这热忱吧是有,就想得太多了。”
“有吗?”她装愣。
陆宁远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太会装。”
徐鲁:“……”
陆宁远看了眼她撇着的嘴角,笑道:“不爱听也得听着,这地方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艰苦,遇到事太能装了不好,明白吗?”
徐鲁捣鼓蒜泥似的点头,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宁远问:“想说什么?”
徐鲁支支吾吾道:“我……”
她默默的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陆宁远瞬间明白过来道:“我去叫护士。”说完就往门口走,手还没碰上门把,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张晓丹一进来看见个男人楞了一下,陆宁远反应快,朝后退开半步。
徐鲁道:“张记者,你怎么过来了?”
张晓丹回过神哦了一声,笑道:“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走之前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徐鲁正要说话,陆宁远先她道:“你好,麻烦你扶她去一下洗手间可以吗?”
张晓丹自然而然以为陆宁远是徐鲁男朋友,这一回又笑了一下,看了徐鲁一眼,说当然可以。
陆宁远:“谢谢。”
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陆宁远并没有走开,就是想抽根烟。他四周看了一眼,径直走向楼梯间安全门,一抬眼,楼梯口还站着一个男人,看那一身穿着是个消防军官。
江措抬眼间,也怔了一下。
两个男人平静的对视了一眼,轻轻颔首算打过招呼。江措随即又低下头去吸烟,听到耳边男人道:“你好,能借个火吗?”
江措抬眸,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扔过去。
陆宁远接过点了火,又给扔回去道:“谢了。”
江措淡淡笑笑,咬着烟侧过身下了楼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吸着烟,烟头那火簇一亮一灭的。





就当他没来过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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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徐鲁上完厕所,被张晓丹扶着坐回床上。那条受伤的腿还是会隐隐作痛,挪动的时候徐鲁忍不住嘶了一声。
晓丹吓着问:“好着没?”
徐鲁笑笑说:“没事。”
她这话说的轻轻地,听得晓丹也跟着心疼了一下,腿被房梁砸,能不疼么。晓丹弯腰给她掖好被子,才道:“刚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啊?”
徐鲁想了一下说:“我以前报社的领导。”
“那真挺好,跑这么远来看你。”晓丹笑了一下,道,“对你有意思吧?”
徐鲁说:“他就是路过。”
“路过还来说明一切。”晓丹不依不饶道,“徐记者以前没谈过恋爱吧?像这样的人一定想追你。”
徐鲁默了一下,笑笑不说话。
“你这领导看起来还不错。”晓丹说。
徐鲁没搭腔,反问:“你有男朋友吗?”
晓丹听罢,嘴角弯了弯道:“六子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救了一个电视台记者,问我认不认识?没想到是你。我和台长说的时候,他还挺关心这事的,让我多来看看你。不过那会儿我还在忙,就没第一时间赶过来。”
徐鲁觉得张晓丹话里有话。
接着又听道:“就那会儿,他说想和我处处,奔着结婚去那种。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抱你出火场那个消防队长,江措。”
晓丹说起这个名字,笑着抿了抿嘴。
徐鲁哦了一声故作不知:“是他。”
“你认识?”晓丹吃惊。
徐鲁忽的一笑:“我之前和你说这的消防员脾气挺差的,那天在中山路吼了我一声那个人,就是他。”
晓丹不好意思的握上她的手:“他就那脾气,你别生气。”
徐鲁说:“谢他还来不及,你帮我说声谢吧。”
“放心吧我一定和他说,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多着呢,咱找时间一起吃个饭,不过他还挺忙的。”晓丹说。
徐鲁笑笑:“刚是和他一起来的吗?”
晓丹点头道:“那小孩脑袋卡床头出不来,他弄了好一会儿。本来想拉他一起过来,他烟瘾重,就下楼抽烟去了,你别介意啊。”
徐鲁扯了个干笑,摇了摇头。
“你说他们男人好像都喜欢抽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我和他说了百十来遍,就是戒不掉。”晓丹已经有了女朋友的自觉,这会儿说起江措来一句接着一句,“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好办法?徐鲁抿抿唇。
他十二岁就抽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年烟瘾了,每次回来都一身烟味,被她推进浴室洗澡散味儿,他总会不要脸的故意凑近逗她:“不好闻?”
她想了很多法子让他戒烟,最后还亲自尝试,他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哄着她说:“我戒还不行吗。”
开始还有几天忍不住,背着她抽完烟散散味才回来。有一次她去桌球俱乐部找他,看见他和一堆男人在抽烟,气呼呼跑回家,买了包烟坐客厅抽。
他那天都快气炸了,黑着脸说:“以后不许碰这个。”
徐鲁才不听,吧。”
晓丹想他性子就这样,不能急着一时半会儿。林蕙姐教的引诱不管用,任性好像也行不通,只能顺着来,便不再多说了。
下了车,轻声道:“你回去开慢点。”
江措意识到刚刚语气有些冷漠,发动引擎的时候看了张晓丹一眼,声音稍稍温和了一些:“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一听这话,晓丹心底又回温了。
说完江措打着方向盘,将车开了出去。回的路上他又点了根烟,想起医院里遇见的那个男人,眸子渐渐深了起来。
那人推着她上楼,她笑的还挺开心。
又是红灯,江措将车缓缓停下。他拿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等红灯的间隙不时地递嘴边抽几口。
刚才忙完,在医院里晓丹说:“你救的徐记者是我们电视台的,一起过去看看吧,她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又受伤挺不容易。”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去吧,我抽根烟。”
车流慢慢动起来,江措吸了口气,将烟又塞回嘴角咬着,两手放在方向盘上,薄唇紧抿,车速玩到最大,踩了油门一呲溜开了出去。




就当他没来过 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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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消防队,江措先去停了车。
他穿过操场走回宿舍的路上,烟瘾又来,摸兜掏出烟盒,摇了摇,发觉是空的,揉在掌心扔了出去。
走到楼道,迎面遇上六子。
六子看见他跟见了鬼神似的惊呆了,道:“队长?”
江措抬眼扫了六子一眼,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径直上楼进了宿舍。屋里住了四个男人,小五和长城休假,六子睡他上铺。
江措换了身平常穿的短裤,光着膀子,一手拿着洗脸盆,一手拎着换下的消防服去了洗漱池,出门发现六子还跟在后头。
他眼角一抬,问:“杵这做什么?”
六子贼兮兮一笑:“队长,有情况?”
江措冷冷道:“有个球,边儿去。”
六子不吃这一套,紧跟在后面追问:“不是和张记者出去玩么,再说南院那小孩都没事了怎么还回这来了?”
江措把消防服扔进洗衣机,回到洗漱池,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挤了牙膏刷牙,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镜子里男人宽肩窄腰,身上隆起的肌肉,像骨头一样坚硬,曲线分明。额头的伤斜划在右眼上,平添了一些刚毅和野性。
他吐了口泡沫,睨了一眼六子。
“很闲?”江措声音低沉,“负重十圈,跑不完别想睡。”
六子:“……”
江措又啐了口泡沫,打开龙头低头搓了几下脸完事儿,抬头看向还呆滞的六子,冷笑一声道:“还不去?”
“别这样吧队长,我也是为你着想。”六子可怜的扯着嘴道,“你这都快奔三了,感情还没个着落,让人得怎么想啊你说是不是?”
江措:“怎么想?”
“就是吧……”
江措脸色沉下来:“二十圈,少跑一圈老子废了你。”
六子顿时有些生无可恋,恨不得扇一巴掌自己这张嘴,垂头丧气掉头就要下楼,又被江措叫住了,还以为有转圜的余地,心底一乐,笑着凑上去。
江措:“烟给我。”
六子:“……”
回去宿舍,江措咬着烟往床上一躺,听见楼下操场那臭小子一边跑一边喊一二三四,笑了一声,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慢慢的沉了口气。
他盯着半空浮起的烟圈,吸了吸脸颊。
不到一个小时,他把六子那一包烟抽完了。六子跑完上来的时候,喘着气倒在长城的床上,瞥见一地烟头,我擦了一声。
还正要接着说,警报忽然响了起来。
就这一声,所有人的精神立刻回到紧急状态。江措冲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正爬起来的六子,命令道:“行了,休息。”
说罢无半点停留,迅速沿着竖直长杆从二楼住处滑下到一楼车库,换上消防服。
深夜里,几辆消防车依次开出车库。
红色的消防车行驶在安静的街头,警铃一闪一闪。江措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对讲机在和程勇说话,回了个收到。
他瞥了眼最后出车关头溜上来的六子,挑眉:“挨得住?”
六子拍拍胸脯:“平时也不是白练的,这会儿怎么能怂呢。”说了两句笑的贱贱的,又道,“看在我这么敬业的份上,队长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驾驶座的小林忍不住笑了:“我看你早晚得栽在这张嘴上。”
六子嘿嘿笑着,特意看了一眼江措,说:“人活着就图个痛快,老是憋着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队长?”
江措淡淡道:“别得寸进尺。”
小林摇头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邪了门了,这都几场事故了,再下去人得废了,对了,还是那个面粉厂的女人?”
六子听到这正经了些:“估计是厂子没了,受不了。”
“那也不能要跳楼啊。”小林说,“对了,今天江队救的那个记者还搁医院里躺着呢吧?要知道这女的跳楼不得气晕。”
六子瞄了江措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可不是,白受伤了,刚来咱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在医院还没人照顾,你说算怎么回事儿。”
江措微低着头,没什么表情。
六子道:“开快点吧,别真跳就来不及了。”
消防车急速行驶着,很快就到了现场。
面粉厂对面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有七层高。那个女人站在楼了什么,但也是个会来事儿的人,特意过去混了个脸熟。
“徐记者你怎么来了?”六子这一声问的特热情。
徐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江措。
六子抿了抿嘴,也看了眼江措,不识趣的道:“老大你站那么远干吗?”说着拉了江措一把。
江措一手抄兜,别开脸。
空气瞬间凝滞,六子正要说话,就看见徐鲁拄着拐朝前走了两步,在江措面前站定。她的眼神有气无力又坚定异常,还有种悲伤在。
只听“啪”的一声,她打了他一巴掌。
周围好像静止了一样,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程勇眼睛都直了,更别说看过来的队里兄弟。
六子:“…………”
江措微偏着脸,嘴角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他用舌头顶了顶左边脸颊,真他妈疼,这丫头下手够狠的。
他慢慢看向她,那双眼神还是那么固执。
“打完了?”他淡淡道。
冷风窜进脖子,徐鲁眼眶红了。
江措烦躁道:“别跟这哭,我他妈受不起。”
说完身影虚顿了下,不再有半分犹豫,他步子大,很快就上了消防车,也不顾所有人还呆愣着,直接把车开走了。
留下一地灰尘,随风扬起。




就当他没来过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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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车缓慢的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路两边的街灯昏昏暗暗,或许是不远处有施工,一束亮光从高处照了过来。
江措借着那光,扫了一眼后视镜。
他舌尖话,只是看着他。
就那一眼,江措知道,算是完了。他后来没再说什么,只是募得冷笑了一下,说了声:“就这样吧。”
说罢拉开门走了。
现在想来,他们之间连分手都没说一声,就那么分开了。这么多年他很少回老家,总觉着就这样吧。
训练场悬起一阵风,程勇打了个喷嚏。
知道这小子能藏事儿,没想到一句话问不出来,程勇摇头叹气道:“不管怎么着,都过去的事儿了,真伤害了人家姑娘好好道个歉去。今儿闹这么一出,回头小张知道了可不好。”
江措笑了一声,吸了口烟。
“下周有个事儿走几天,先和您请个假。”他说。
程勇:“什么事儿?”
“看望个人。”他说。
程勇正要说话,忽的反应过来,道:“替我多上束花。”说完拍了拍江措的肩膀,先上了楼去。
江措抽完一根烟,随后也上去了。
山城的这一边渐渐地平静下来,另一边却还吵着。跳楼的女人嚷嚷着要去警察局讨公道,没喊几句肚子疼起来,医护车直接拉向医院。
徐鲁叫了车,是跟着一起去的。
她的脚晚上用的劲儿太大,到了医院就已经发疼,值班的护士看见她,数落她乱跑,硬是扶着她回了病房。
等到安静下来,她才发起呆。
翻开右手看了会儿,好像打他那一下的余温还在。没人知道她那时候腿都是发抖的,看见他不要命一样,可气急了打完了鼻子也跟着会酸。
他绝情,冷漠,不爱她了。
想来也该是这样子,她有些过于强求了。可看他对她还不如一个陌生人的样子,总是会难过。
好在她还有事情做,忙着总归是好事。
徐鲁坐了一会儿,揉了揉脸。看见病房外有人走过来走过去,慢慢静下来,回头按了一下呼叫铃。
没半分钟,那个值班护士进来了。
不等她开口,已经先一步道:“已经帮你看过了,那个孕妇没什么大事,胎象也挺好的,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徐鲁问:“她在哪个病房?”
“217。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都这样子?你这伤的也不轻,还到处跑,我看呀明天不肿才怪。”
徐鲁挤了个笑:“没事儿。”
“身体是父母给的,可不能这么糟蹋。年纪轻轻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以后有的罪受知道吗?”
徐鲁听话的嗯了一声。
看她还算听话,那个护士没再多说,关了灯出去了。徐鲁躺在床上,来这之后她就没好好睡过,那一晚可能是哭过,又太累了,腿还隐隐作痛,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八点半。
九点的时候有护士进来给她打今天的吊瓶,她趁机问了两句那个女人,才知道那女人好像昨晚半夜就走了。
她在这地方单枪匹马,也不能找人多打听。现在除了了解到这个女人的消息,其他的她什么都查不到,明目张胆也会打草惊蛇,可能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就这样,徐鲁在医院混吃混喝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她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只要不过度用力,走路还是可以的,虽然看着会有些跛。
这几天,台里的两个大姐来看过她。
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她这还没上一天班就先让台里支出了千百块也是本事。于是,徐鲁第五天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
去电视台之前,她先跑了一趟那女人的面粉厂。
这几天她偷着空也会跑过来看看,就是没找见人,被烧过的地方都没处理过,跟个废墟似的。徐鲁转了两圈,多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过那女人回来。
她有些挫败,坐在台阶边。
隔壁那家鞋店老板认出她道:“都烧成这样了,你还想租她这地段?”
或许是那场大火影响到鞋店,她这几天来的时候都没看见鞋店开过门。徐鲁回头,想了想问:“你知道在哪儿能找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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